☆、第38章 同寢
“留下我助你,心中視你為妻;或是將我趕走,無人騷擾於你,這兩種選擇,皆在你,不在我。”
蕭君燁的聲音,格外的沙啞溫柔,那種溫柔,讓蕭無塵都忍不住失神了片刻。
不過,很快的,他就回過神來,然後定定的看向蕭君燁。
蕭君燁的話,每一個字,他都聽在了耳中。
他聽懂了蕭君燁的言外之意,知道對蕭君燁來說,此刻的這番話,就是在逼他。
——要麼他接受了他,二人從此在一起。蕭君燁會繼續任勞任怨的幫他,不只是幫他登上那個位置,還會幫他在那個位置上越坐越穩,讓他不但可以保重身體,不被政務耽擱身體,還會讓他在那個位置上坐的穩穩當當,不會被那些藩王所動搖。
要麼他此刻拒絕了蕭君燁,那麼,蕭君燁依舊會幫他坐上那個位置,只是在那之後,蕭君燁就不會再留下來幫他。
從此以後,他的身邊,就不會再有蕭君燁,不會再有一個他可以完全信任的皇叔。
蕭無塵神色微怔。
他知道蕭君燁是在逼他。
蕭君燁勤勉能幹,不執著於權力。可是,這樣的蕭君燁,卻同樣是驕傲的。
這樣驕傲的蕭君燁,又如何能在他拒絕了他之後,依舊死皮賴臉的待在他身邊,然後看著他娶妻納妃生子呢?
蕭無塵喃喃道:“回不去了麼?皇叔,你依舊做我的皇叔,你我叔侄,依舊像從前那般相處,做這世上最親近和信任的叔侄。情.人總有情斷的一日,可是,親情則不同,你我一日是親人,此生都是親人。如此,不好麼?皇叔……”
蕭無塵還要繼續說下去,蕭君燁已然打斷了他。
“無塵,你知道這是不可能的。”蕭君燁格外冷靜的道,“我從來都知道,我並非是你真正的皇叔,而你也並非我的侄子。自你長成,我看你,從來都是男人的眼睛去看,從未將你視作親人。”
而他自己,生來就好南風,心中只喜男子,對女子無半分的興趣。
因此他看蕭無塵,從來都是在審視和欣賞。除此之外,絕無半分親情可言。
蕭無塵沉默下來。
前世的他眼盲心盲,誤將沈氏和八皇子當成他至親的人,誤會皇叔欲要奪.權,最後既害了皇叔,也害了自己。
重生之後,他對沈氏和八皇子心中只有恨意。只是父皇猶在,他對這二人的處置便暫且放緩。而對皇叔……蕭無塵一直都是想要補償皇叔的。
他前世不信皇叔,懷疑皇叔,甚至最後賜下了鴆酒……這等過錯之下,蕭無塵著實沒法子當做自己對皇叔沒有愧疚。
只是他之前能想到的補償皇叔的方式,也只是最簡單的在他將來繼位之後,給予皇叔最大的信任,讓皇叔真正做了大興朝的真正的掌權人。而他自己,寧可做一昏君,放任皇叔在大興朝大展拳腳。
然而他始終不曾想到的是,皇叔竟會對他有了這等想法。
而最讓他難以接受甚至愧疚的是,他細細回想前世,竟是發現,前世的皇叔,待他亦是有這種想法的。
只是前世,蕭無塵身子太差,連太醫都說了讓他最好不要行歡好之事,以免傷身。甚至太醫還著重提到,這個歡好,不只是和女子的歡好,還包括和男子的歡好。畢竟,男子與女子之間歡好,或許還會有些顧忌,而男子與男子之間的歡好,有時候會更加的肆無忌憚。太醫覺得,以蕭無塵那時的身體,還是老老實實的“靜養”就行了。至於歡好一事,並不適合只需要靜養的蕭無塵。
或許也就是因著這樣的緣故,前世時候,皇叔雖然常常用黑沉沉的眸子盯著他瞧,可是即便到死,皇叔也不曾對他說過甚麼曖.昧的話,做過甚麼“不妥當”的舉動。
只是前世終究是前世,今生才是蕭無塵要面對的。
前世的他身子不好,皇叔因此隱忍。可是現在,他身子雖然依舊不算很好,但也只是比尋常人稍稍差了一點點而已。
只要好生養著,莫要太過勞累,平時注重保養和鍛煉身子,那麼尋常人能做得事情,他自然也能做。
當然,這其中也包括歡愛一事。
蕭無塵想,大約也就是因著這些,皇叔如今才會對他說這番話,而不是像前世那般,將這些話一直帶到棺材裏去。
然而即便如此,蕭無塵心中仍舊有些彆扭。
他想,他的彆扭,其實也不見得就是因著他和皇叔一直以叔侄相稱,因此才會想要和皇上一直做親人;也不是為著他對皇叔,當真半分情意也無——之前皇叔對他時不時的親近和試探,方才的那個吻,對蕭無塵來說,雖然新奇,但並非不能接受。
可是,說到底,蕭無塵還是蕭家的子孫,是打算無論如何,都要做下一任帝王的人。
若他不做皇帝,那麼,他或者是願意和皇叔在一起,末了過繼一個家族的孩子,養在膝下便可。可是,他是當真想要做皇帝的人。
而等他做了皇帝,又去哪里找來一個可以做儲君的人?
前世的皇太弟,已然讓蕭無塵對和自己不親近的人大失所望。他並不覺得,這一世能找出來一個比曾經的八皇子更“適合”做儲君的人。
可是若找不出來這樣的一個人,就意味著蕭無塵要自己娶妻納妃自己來生。
那麼,蕭君燁能容忍這些麼?
蕭無塵心下一頓,抬頭看向正熱切而執著的看向他的蕭君燁。
他心裏的話,立刻就問不出來了。
或者說根本不必問,他只要看一看蕭君燁如今的神色,就知道蕭君燁絕不可能接受這件事情。
前世的皇叔一直待他有情,即便從不曾開口,即便從不曾得到任何回應,可是前世的皇叔,除了買了幾個人放在家裏做擺設,根本不曾娶妻生子。
皇叔在那種情形下,尚且能夠潔身自好。蕭無塵並不覺得,這樣的皇叔,能容忍他在他之外,還和其他人有身體上的關係,甚至誕育子嗣。
“皇叔,真的沒有其他法子麼?”蕭無塵低聲道,聲音裏隱隱有乞求之意,“除了這個,皇叔想要甚麼,我都會盡力給。但是……皇叔,我如今是儲君,或許不需要子嗣。但是將來,一旦我坐了那個位置,我卻不能不要子嗣。我不信任旁人的子嗣……”
蕭君燁面上有那麼一瞬間的猙獰。
他將雙手攥緊,直到手心滲出血珠,才淡淡的開口道:“塵兒,皇叔願意,今生今世,唯你一人。除了你,任是甚麼緣故,任是甚麼人,皇叔都不會多看一眼,不會將餘生與他共度。”
所以,他希望他的無塵,也能和他一樣。
執著,認真,從一而終。
蕭無塵立刻就聽懂了蕭君燁的話,再次沉默下來。
蕭君燁卻不再逼他,而是親自去鋪床疊被,還在床下的地上鋪了被褥,道:“時辰晚了,塵兒該睡下了。畢竟,身子重要,皇叔的話,塵兒明日再想,現下就好好睡一覺罷。”
蕭無塵看向蕭君燁,就見蕭君燁指著床上的被褥,讓他去休息。
蕭無塵低頭看了一眼地上的被褥,再看一眼床上的被褥,心中怔了好一會,才站起身來,和衣躺在了床上。
他想,他當真要很認真很認真的想一想。
皇叔待他那麼好,或許,他當真可以和皇叔在一起……試試?
只是皇叔看他的目光太過癲狂,蕭無塵雖不曾問過,但他心裏清楚,大約他一旦開始和皇叔嘗試“在一起”這件事情,皇叔大概,就不會容許他再退縮。
即便他們在一起之後,或許並不如現在的自在快活,那樣的皇叔,大約也不會想要放過他。
蕭無塵蹙眉,翻了個身,背朝著蕭君燁,慢慢睡了過去。
他終究還是累了,又有這兩年故意養成的睡覺的時辰,因此剛剛沾床,他就很快睡著。
蕭無塵睡著了,蕭君燁卻睡不著。
他平板的躺在床下的地板上,想著在他很近很近的地方,蕭無塵正睡在那裏,他的心口處,就忍不住的“砰砰砰”的直跳。
他雖然沒有開口詢問過,但他心裏也能猜到蕭無塵所介意的事情。
蕭無塵介意子嗣,介意名聲,介意大興朝的傳承,介意很多細碎的事情……因著這些事情,蕭無塵無法做出決斷。
蕭君燁知道,蕭無塵所介意的這些事情,其實都不算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事情,其實是蕭無塵還不曾意識到的——蕭無塵開始有些歡喜他,但是,很顯然的,蕭無塵對他的歡喜,並沒有那麼的深。至少,並沒有深到足夠讓蕭無塵忽視那些個讓他介意的事情。
不過,即便如此,只要想到蕭無塵其實是有些歡喜他的,就已然足夠蕭君燁心裏高興好幾天了。
更何況,他今日還親吻了蕭無塵。
他抱了他,親了他,向他說出了自己心頭存了許久的話,甚至還逼迫了他……
而他的無塵,震驚害怕之餘,卻仍舊透露出了一絲對他的喜歡。
蕭君燁想,至少,對如今的他來說,足夠了。
只要他肯再接再厲,對蕭無塵越來越好,他想,總有一天,他的無塵會更加將他放在心上。
至少,他知道,他的無塵既然今晚不捨得讓他離開,那麼,以後也不會捨得讓他離開。
既然不捨得,那麼,他就會一直留在無塵身邊。守著他,護著他,等著他,也……想著他。只待有朝一日,蕭無塵願意做他的“妻”。
蕭君燁心頭一陣火.熱,一整夜的時間,竟是始終都不曾閉眼。
就這樣直挺.挺的躺在蕭無塵的身邊。
等著蕭無塵醒來,也等著他將心頭的興奮和喜悅慢慢壓下去。
蕭無塵醒來的時候,還有些發呆。
他顯然有些不習慣,身邊沒有阿藥他們的侍候。
“沒有阿藥,無塵還有我。”蕭君燁眼下一片青黑,可是精神卻格外的好,見蕭無塵呆呆的坐在床上,抱著被子,無辜又有些可憐的模樣,忍不住道,“皇叔來侍候無塵。”
蕭無塵:“……”他覺得此事不是很妥當。尤其是在他還沒有想清楚一些事情的時候。
可是在蕭君燁的心裏,蕭無塵在昨夜時候,沒有立刻就做了選擇,讓他離開,這就意味著,蕭無塵其實是已經選擇了他。只是礙於種種緣故,他的無塵大約還沒發現自己喜歡上了他,因此才會和他保持距離。
不過,這樣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還能留在蕭無塵的身邊。
“無塵快些,今日你還要躲進皇叔的馬車裏去,若是不快些,怕是會惹人生疑。”
蕭無塵原本只呆呆的抱著被子,等聽到了蕭君燁的這句話,才回過神來,開始起身。
他昨夜就是和衣而眠,因此掀開被子,穿了寫字,就可以直接出門了。
可是蕭君燁卻不許他這樣出去。
“衣裳褶皺太多,你這樣出去了,想來外頭那些人就是不願意想歪,竟也不成了。”蕭君燁將蕭無塵推到銅鏡前,讓蕭無塵看著銅鏡裏那個可憐兮兮衣裳皺巴巴的小太監,笑道,“原來無塵不但穿太子的衣裳好看,穿這小太監的衣裳,竟也能格外的招人疼惜。”
蕭無塵:“……”他怎麼只看到了一個有些邋遢的沒有換衣裳的小太監,其他的甚麼都沒有看出來?
不過即便如此,蕭無塵還是留了下來,等著蕭君燁叫了人,重新拿了一身太監的衣裳過來,這才在蕭君燁狀似君子之風的轉身之後,換了衣裳。
然後二人一前一後的出了驛站,蕭君燁就讓蕭無塵坐到了他的馬車裏去。
——蕭君燁是昭王,身邊自然也有內侍,蕭無塵如今就是假扮的蕭君燁的其中一個內侍。
蕭君燁之前雖然不坐自己的馬車,但他畢竟是頂著昭王的名頭,該有的待遇皆有,因此這馬車也是有的。
所以蕭無塵倒不用跟著他在地上跑。
蕭君燁是親自看著蕭無塵上了他的馬車,這才調轉馬頭,往太子的馬車邊上走去。
只是剛剛走了幾步,他就愣住了。
他好像忘記了甚麼事情。
那件事情,好像還蠻嚴重的。
不過還不等蕭君燁將這件事情想清楚,寧陽侯就策馬朝他而來,說笑間,就開始打探昨夜他派人往離開驛站的事情。
蕭君燁這才將他“忘記”的那件事情暫時拋之腦後,笑著應付起了寧陽侯來。
——昨夜他和蕭無塵都發現事有蹊蹺,蕭無塵自然不會再突然離開,而是二人商議一番之後,蕭君燁就派了和蕭無塵身形相似的人,一路離開驛站,往洛陽城而去。
而阿藥也一直待在房間裏假扮蕭無塵。
蕭無塵則是繼續假扮蕭君燁身邊的小內侍,跟在蕭君燁身邊,同時也避過寧陽侯的耳目。
因此此刻寧陽侯來試探,蕭君燁也只是笑道:“昨夜出去,當夜就回來了。只是本王竟不知,本王身邊的人,侯爺竟也這般惦記上了?”
寧陽侯尷尬一下,然而想到事情已然做成,心下高興之餘,也就暫時不和蕭君燁計較,而是繼續拖著蕭君燁,繼續問東問西。
蕭君燁心下不耐,可是卻也不能不應付寧陽侯,只是一雙眼睛,時不時的看向自己的那輛馬車——馬車裏只有蕭無塵一個人,雖然他一大早時,令人放了些棋盤、書籍、茶點還有靈巧之物,但是無塵身邊無人說話解悶兒,想來定是格外無趣的吧?
若不是要繼續做戲,他當真想要進去馬車裏面,好好陪陪蕭無塵才好。
蕭君燁心裏遺憾著,想到昨夜蕭無塵打的那一巴掌,又在心疼蕭無塵手是不是會疼,畢竟他這張臉臉皮太厚,疼著無塵就不好了……然後想著想著,蕭君燁忽而記起了自己忘記的那件事情——
蕭無塵此刻,正穿著小太監的衣裳,進了蕭君燁的馬車。他這會子是蕭君燁的小太監,自然是要待在蕭君燁的馬車上的。
只是他剛剛上了蕭君燁的馬車,就已經呆愣住了。
不是為著馬車上的奢華,其實比起他的太子馬車,這輛馬車只是尋常,前中後分了三個隔間。蕭無塵自然是毫不客氣的進了中間的隔間。
然而,隔間裏頭,地毯也好,迎枕也罷,被褥也好,還有櫃子裏的茶具等等,俱都是蕭無塵所熟悉的。
不但是他很熟悉很熟悉的,還是他之前用過的東西。
每一樣,每一件,統統都是。
他丟棄不要的,蕭君燁統統都撿了回來,當寶貝似的藏在了馬車裏,然後還要一路送回到洛陽城去。
蕭無塵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可是,他顯然有些做不到。
於是蕭無塵就開始忘記了君子之風,開始在馬車裏頭,到處翻裏頭的東西,最後,果真在車廂的一個隱蔽的抽屜裏頭,發現了兩三本書,書下面,壓著一隻狹長的木盒。不仔細翻找的話,根本看不到這只木盒的存在。
木盒打開,裏頭放著一卷一卷的畫,畫下麵,正是一封封的書信。
蕭無塵心頭一跳,將那畫一幅幅的打開,果然就見這畫都是自己之前在洛陽城的適合,偶爾畫了,寄給蕭君燁的。
而那些書信,也是他寫給蕭君燁的。
每一幅畫,每一封信,都被珍而重之的收藏了起來。
蕭無塵開始回憶,蕭君燁寄給他的書信,放在哪里了呢?
他記憶極好,只片刻就想了起來,皇叔寄給他的信,他也是頗為看重的。因此也是讓阿啞拿了一隻上好的盒子,讓阿啞把書信都整理好,放了起來。
至於到底放在了哪里……蕭無塵想不起來。
他只知道,他需要的話,可以直接詢問阿啞,讓阿啞把那只裝了信的盒子拿過來給他就行。
就像他對待其他人的信件一樣。
蕭無塵拿著手中的木盒,隨意摸了摸,就發現木盒底下,竟是有字的。
於是他毫不遲疑的就將木盒翻轉過來,看到了木盒上的字。
心肝。
蕭無塵:“……”
哪怕刻上一首古人的情詩呢?
不過,他還是在那兩個字上,摩挲了兩遍。
三日後,洛陽城。
蜀王肥大的身體,正興奮的朝著太后的長樂宮中奔去。
太后正在長樂宮裏修建花枝。
寡婦的日子,總是格外的無趣。她膝下沒有子女,唯一養著的那個小郡主,如今也被貶謫。太后沒有心思再去養一個合她心意的人,抑或是一條狗,於是索性不養,而是對著一些奇花異草喜歡了起來。
蜀王來的時候,太后正把手頭的一盆花修建完畢。
好看是好看,只可惜,再好看的花,除了被人欣賞,再無他用。
太后搖了搖頭,放下剪刀,這才淨手,見了蜀王。
蜀王見了太后,納頭就拜。
太后雖是承光帝的嫡母,但年歲上比承光帝還要小。太后亦未曾生育,只將自己的庶姐生的兒子當做自己的孩子養著。只是那個孩子早兩年去世,如今的蜀王,繼承了那個孩子的封地和王位。
太后無子無女,也只有一個蜀王,如今和她還算親近。
不過,也只是如此了。
“快起快起。”太后看著蜀王,慈愛道,“你今日怎的有空,來了皇祖母這裏?”
蜀王雖然是她庶姐的孫子,但太后是嫡母,也是姨母,因此自然當得一句蜀王的皇祖母。
蜀王倒是不在意甚麼嫡庶之類的,於他來說,更重要的是剛剛得到的消息。
“稟告皇祖母,孫兒剛剛得到消息,那位懷了皇叔父孩子的碧貴人——小產了!那個孩子沒了,皇叔父如今就還是只有三個兒子。”蜀王滿眼的興奮,壓低了聲音,道,“不但如此,孫兒還聽說,太子竟當真信了皇叔父病重,我和元王,要一齊造反的事情,如今,已經用了替身之法,正往洛陽城裏趕來呢!”
太后原本在聽到頭一個消息的時候,並不覺有甚奇怪的。
只是在聽到第二個消息的時候,目光才微微一動。
蜀王已然繼續道:“太子荒唐,不遵帝命,私下回京。這等事情,依皇祖母看,是否要說與皇叔父聽?”
太后狹長的鳳眸,微微眯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