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愛重
魏陽侯夫婦駭然之下,忙忙趕去宮中。
然魏陽侯終究是男子,他不得進.入後宮,只得在宮外候著。
而魏陽侯夫人在於夫君說了一番話之後,就急急朝著皇貴妃的宮中行去。
而這個時候,皇貴妃沈氏,挺著大大的肚子,聽著宮人將宮外八皇子所做的事情說與她聽後,臉色煞白。
她不是沒有想過,在她想出那個有些荒唐又有些神奇的“仙人轉世”的主意後,會有人利用這個主意反過來對付她。可是,她顯然沒有想到的是,頭一個利用這個主意對付她的人,竟然是她的親生兒子——八皇子!
“那個蠢貨!”皇貴妃忍不住罵道,“本宮怎會有這樣一個荒唐愚蠢的兒子?難道他不明白,他如今容貌已毀,封地已無,除非將來坐在那個位置的人是他嫡親的弟弟,否則他將來的前程根本就看不到一絲光亮?如今倒好,他這樣一意孤行的來害自己的弟弟,他的前程沒了,他弟弟的前程也沒了,將來他還有甚麼臉面苟活於世?”
皇貴妃只恨當初,為何沒有在發現八皇子得了天花而無用時,乾脆不出佛堂,任由那些宮人把八皇子給“照顧”沒了。
若是當真如此,皇貴妃心想,她那時候大約也只是難過上一些時候,然後就會想法子再度有孕生子——這般的話說,她早早有了另外的乖巧懂事的孩子,哪里還會有今日的麻煩?
“蠢物!蠢物!”皇貴妃想到這裏,忍不住再次咒駡,“本宮怎會生下這等蠢物?”
宮人瑟縮的跪在地上,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被皇貴妃遷怒。
好在外頭很快又有宮人來報,說是魏陽侯夫人求見。
皇貴妃這才道:“請她進來。”
無論如何,她的娘家嫂嫂一直都心向她,想來娘家嫂嫂今日來了,定是為她出主意來了。
皇貴妃想到如此,心下這才暢快了一些。
孰料她心頭還沒暢快多久,就見她的那位娘家嫂嫂一進門來,納頭就拜!
皇貴妃心頭一突,抱著自己的肚子,就有些不詳之意。
“嫂嫂這是何意?快快請起!”
魏陽侯夫人哪里敢真的起來?她伏跪於地,痛哭道:“娘娘,臣妾此次前來,是為著老夫人有話讓臣妾轉告娘娘。然而這些話,臣妾卻是十二分的不願說,不喜說,卻又不能不說。臣妾只盼,臣妾說罷這些話後,娘娘若心有責怪,但求責怪臣妾,切莫責怪侯府和老夫人才是!”
皇貴妃自幼是由老夫人教養長大的,心中自然知曉自己這位母親的心性和本事的。聞言心頭一凜,抱著肚子,便揮手讓宮人俱都退了下去,只留一個紅情在身邊。
“人都走了,嫂嫂何必再做戲?快快起來,將母親的話說與本宮聽。”
魏陽侯夫人如何敢?
她繼續痛哭,然而仍舊口齒分明地開口將魏陽侯老夫人在家中說的那些話,幾乎一字不漏的轉告給了皇貴妃。
見皇貴妃一臉的不可置信與害怕,忙忙又道:“老夫人的本事,娘娘素來是知道的。老侯爺當年險些在陛下與另一位王爺之前選錯了人,還是老夫人花了三天三夜時間,不斷與老侯爺辯得對錯,才讓老侯爺終於選了陛下,認為當今陛下才有經天緯地的才幹,才能當得一國之君。如此才有了魏陽侯府今日的風光,有了先皇后和您的入宮得寵。”
魏陽侯夫人泣道,“老夫人如此本事,所說的話,自然不會有假。且,娘娘自幼聰慧,自當知曉八皇子雖然也是天賦異稟,然而終究年紀還小。他今日即便真的能夠想出如此主意,用那等‘仙人當回天界’的言論逼迫娘娘流掉這個孩子,可是,這等事情,若是只有他一個六歲小兒來做,旁人又如何會聽他的?須知八皇子如今容貌盡毀,不得陛下看重,亦不被娘娘……十分喜愛,名下亦無任何封地,小小年紀也從未表現出任何才幹……這樣的八皇子,又有幾人會因為他大約有幾分道理的話,就會公然逼迫娘娘流掉這個孩子呢?”
皇貴妃微微怔住,喃喃道:“是啊,這樣的八皇子,誰會聽他的?誰會幫著他把這件事情鬧得越來越大?”
魏陽侯夫人忍不住道:“自然是有了陛下的允諾,才有人敢這般毫不顧忌的來幫八皇子!若非如此,娘娘肚子裏懷著的也是陛下的骨肉,誰人又有這個本事,敢對著陛下的骨肉下手呢?且這個孩子還有著仙人轉世的名頭,除非是陛下允許,誰又當真肯幫著八皇子,來除掉陛下的兒子呢?娘娘聰慧,之前身在局中,想不到這些也是有的。只是現在,老夫人心疼娘娘,唯恐娘娘因為身在局中,留下這個孩子而讓陛下心生厭惡,甚至若是娘娘這次不因著八皇子而流掉這個孩子的話,說不得陛下會親自動手,如此更傷了陛下與娘娘的情分……老夫人不如此,才讓臣妾務必前來勸說娘娘。臣妾亦是母親,知曉失去孩子的痛苦。然而當初仙人轉世的話傳的太過虛幻,顯見是威脅到陛下的威嚴,陛下因此動怒,也是應有之理。只是現在……娘娘這個孩子,當真是不該再留下來了!”
魏陽侯夫人又說了一籮筐的話,只覺自己的嗓子都要乾啞了,才聽得皇貴妃忽而開口。
“當真,沒有旁的法子了麼?”
聲音飄忽而悠遠。
但是魏陽侯夫人立刻就聽出來,她說的那番話,皇貴妃已經聽到了心裏去,並且知曉這是唯一的法子,她也好,皇貴妃也好,都改變不了這件事情。
“臣妾愚鈍,侯爺亦是愚鈍,並不能想出其他法子。不過,”魏陽侯夫人抹了抹眼淚,稍稍一頓,又道,“不過,老夫人素來聰慧,尚且不能想出其他的法子,想來是當真沒有別的法子了。只是這件事情,就算是不得不這般做,娘娘也可將這件事情做的好看一些,好讓陛下多憐惜娘娘一些才是。”
皇貴妃從不曾想過,她千方百計的懷上的這個孩子,千方百計的為了這個孩子的出身和地位而努力了這麼久,到頭來,在她以為她至少能憑藉這個孩子登上後位的時候,竟是她的兒子,她的娘家人,口口聲聲的要來逼她放棄掉這個孩子!
皇貴妃心中想,若是來逼迫她的人是太子,她心中尚且都能高興幾分。可是,來逼她的,卻是她的娘家嫂嫂,是她曾經最為疼愛的八皇子!
“本宮可憐的孩兒!”皇貴妃終於掉下淚來,高聲道,“本宮可憐的孩兒!”
魏陽侯夫人心下一顫,依舊伏跪於地。
然而皇貴妃心中雖怒雖願怨,卻也終於知道,這件事情,的確不只是八皇子一個小小孩童能弄出來的陣勢。
太子遠在邊境,這次所關乎的又是君父還未出生的幼子,因此太子再惱恨這個孩子,也不會在這個時候出手——更何況皇貴妃當初照顧過太子,自然知曉依照太子的脾氣秉性,根本不會對一個連是男是女都不一定確定的小他十八.九歲的胎兒出手。
因此這次會公然幫八皇子的人,必然就是承光帝。
也只能是承光帝。
否則的話,誰又真的敢這樣的逼迫皇帝的妃子,打掉肚中孩兒呢?
皇貴妃想到這裏,只恨自己當初為何會聽從娘家人的勸說,懷上這個孩子,甚至舉薦了那位道長,全然忘記當初她會答應這樣做,其實只是為著自己能登上後位,而她新生的兒子,能夠給她更高的位置!
只是即便如此,皇貴妃仍舊心有不甘,在外頭連番造勢的情形下,她開始每日不斷的去讓人請陛下來看她,並且還日日為承光帝送去蓮子湯,再讓太醫日日坐鎮宮中……
她心中想著,她肚子裏這一個始終是承光帝的骨肉,或許,或許承光帝忽然就對這個孩子有了父子之情,忽然就喜歡這個孩子,而忘記了那些不利於這個孩子的傳言了呢?
可惜皇貴妃的希望終究是要落空。
承光帝接連令人送來大筆的賞賜和補藥,幾次令太醫好生照看她肚子裏的孩子,可是,承光帝自始至終都不曾來看她,那蓮子湯更是統統都被承光帝賞給了小太監喝……那太監何曾有根?何曾有子可憐?
皇貴妃痛哭幾場,聞得宮外之事越演越烈,朝廷之上已經數次提及這件事情,她終於知道,時候來了,她當真拖延不得了。
洛陽城中的鬧事暫且不提。
蕭無塵和蕭君燁到底不能再拖延下去,帶著眾人就朝洛陽城歸去。
一路之上,蕭無塵依舊還是在馬車裏待著。
他的馬車現下被改造的更加舒適。原本馬車還有些顛簸,蕭無塵只偶然一次小小的抱怨給了蕭君燁聽,蕭君燁就記下這件事情,讓軍中能工巧匠開始研究這件事情,末了還當真想了法子,讓蕭無塵的馬車顛簸程度降低,變得越發平穩。
不但如此,馬車上還安置了好幾層的獸皮棉被等物,讓馬車上越發柔軟舒適。
蕭無塵的馬車本就奢華,現下被蕭君燁一改造,竟是變得更加奢華舒適。
蕭無塵見了,倒是不覺有異。他的皇叔對他好,這是他早早就知道的事情。現下這才哪到哪呢?
他心中想著,微微一笑,就推開馬車上的一個精緻的小窗戶,朝著馬車外的蕭君燁看去。
蕭君燁原本該騎馬走在隊伍的前頭,奈何他心系蕭無塵,竟是不肯往前頭走,而是一直在蕭無塵的馬車旁邊騎著馬。
現下蕭無塵一看他,蕭君燁立刻就察覺到了心上人的目光,忙忙回頭。
陽光下,馬車裏頭,少年正穿著一身緋色衣裳,睜著一雙似醉非醉的桃花眼,情意脈脈的看著他。
蕭君燁:“……”其實,他當真沒有看錯蕭無塵眼睛裏的情意的,對不對?
蕭無塵卻不知蕭君燁眼中的意思。他生就一雙桃花眼,笑也是情,不笑也是情。從前他年紀小便罷了,在戰場上時,戰場肅殺,這等桃花眼的情意,倒是不曾帶出幾分來。
現下離開了戰場,一路之上,皇叔又將他照顧的如此妥帖,蕭無塵便忍不住放鬆了一些,偶爾笑時,桃花眼中不自覺帶出的情意,就流露了出來。
然後就讓蕭君燁心口處越發激動。
他想,他的無塵,或許當真是喜歡他的。
若非如此,在邊境時,那愚鈍的寧陽侯開口說讓蕭無塵納美姬瘦馬,蕭無塵又因何會拒絕?
還有邊境時,蕭無塵的那一句“我也並未說過,我不喜男子”,蕭君燁也記得清清楚楚。
所以,他的無塵,當真是有些喜歡他的,是麼?
不然的話,為何會說出那句話來?不然的話,又為何會這般含情脈脈的盯著他看?
蕭君燁只恨不能立刻上了馬車,和蕭無塵一道對坐。縱然是甚麼都不做,只這樣相互對坐,看著彼此,蕭君燁已然心滿意足。
蕭無塵卻不知道他的皇叔已經想到了哪里去,見狀對著皇叔笑了笑,就把目光移向別處。
同樣是悠閒自在的桃花眼,同樣是含情脈脈,可是現下看得卻是另外一人。
那人也是一怔,隨即想到這位太子殿下生就一雙桃花眼,倒也不覺奇怪,拱手一禮,再抬起頭時,太子已經看向了別處。
蕭無塵分毫不覺有異,兀自看了看前世曾經對他忠誠或是不忠的人,心中開始盤算起來,這些人,是否還能為他所用。若是不能,又該在何種時候,處置了這些人。
他心中想著諸多事情,便也有些出神。
然後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馬車之上,竟是突然多了一人。
蕭無塵一愣,笑道:“皇叔竟是不騎馬了麼?我還以為,要等到休息的時候,才能和皇叔說上話呢。”
蕭無塵的幾句話,就讓原本心中怒火纏身,只恨不能抓著蕭無塵問他為何要那樣看著別人的蕭君燁,頓時冷靜了下來。
他甚至突然對蕭無塵有些愧疚。
他怎麼能懷疑蕭無塵是看上別人了呢?明明他的無塵年紀還這樣小,心中所思所想,也只是如何把太子之位坐穩,如何會想旁的事情呢?
無塵方才的目光,大約也只是一人在這馬車裏待得煩了,不是麼?
蕭君燁如是想著,先前被醋意催生的怒火,頓時消散了一大半。
他忍不住拉著蕭無塵的手,繃著臉道:“你若是寂寞了,盡可喚皇叔進來。不必……不必去看旁人。”免得讓旁人心生誤會。
蕭無塵只笑:“既然皇叔這般說了,那我閑了,那就喚皇叔來陪我。只是皇叔,切莫覺得我煩了,不理我就是了。”
蕭君燁定定的看向蕭無塵,極其認真的承諾道:“皇叔愛重無塵還來不及,這世上,只會有無塵不理皇叔的那一日,絕不會有皇叔不理無塵的那一日。”
蕭無塵:“……”愛重?哪個愛重?他並不能聽得懂。
“但凡皇叔一日是我皇叔,我也不會有不理皇叔的一日。”蕭無塵想了想,如是道。
蕭君燁聞言,想到自己身世,怔楞之下,其餘想要說出口的話,竟都說不出來了。
他喜歡蕭無塵,不是為著蕭無塵的太子身份,也不是為著蕭無塵是否是他的侄子,而是為著蕭無塵的人。他只是喜歡蕭無塵而已,也僅此而已。
可是,蕭無塵對他的敬重和依賴,卻是因著他是蕭無塵的皇叔。
若沒有這重身份……
蕭君燁想到自己根本不知在何處的父母家人,想到自己根本不是蕭無塵的皇叔,登時如墜冰窟。
蕭無塵在乎自己,是為著他是蕭無塵的皇叔。若非如此,他甚至連接近蕭無塵的機會都沒有。蕭無塵如何會喜歡上他呢?
哪怕蕭無塵之前曾說,他心中喜歡男子,可是,蕭無塵當真會喜歡一個偽裝成他的皇叔模樣的不知生身父母是誰的人麼?
蕭君燁原本緊緊抓著蕭無塵的手,瞬間鬆開。
蕭君燁猶自不覺,蕭無塵卻又把蕭君燁的手重新抓緊。
爾後略有些驚訝道:“原來皇叔的手,比我的手大了那麼多。”
蕭君燁原本冰冷的心,被蕭無塵的話,重新又溫暖了起來。
他低頭看了看蕭無塵抓著自己的手比劃的模樣,心中既是無奈,又是心喜。
他是這樣的喜歡著蕭無塵,患得患失,時而高興時而悲傷,都只為著蕭無塵無意之間的舉動。可是,蕭無塵對此卻一無所知。
仿佛他的歡喜和憂愁,都與蕭無塵無關。
蕭君燁心中鬱結之下,看到蕭無塵對他毫不設防的模樣,忍不住心生衝動——他想,有些事情,他或許不得不說了。
他的無塵,如今年有十八,就算承光帝一直拖延著不許無塵娶妻生子,可是,就算不成親,定親一事,倒也是時候提起來了。他若是現下不開口于蕭無塵說清楚這件事情,那麼,等回到了洛陽城裏……蕭君燁唯恐自己再也沒了和蕭無塵說清楚這件事情的機會。
若是蕭無塵肯答應他,蕭君燁想,此生此世,來生來世,他只會忠誠于蕭無塵一人——無論是感情,亦或是忠心。
然而,若蕭無塵拒絕了他……
蕭君燁的目光微沉,落在蕭無塵細嫩的手腕之上,心中卻開始忍不住想到用精緻的鎖鏈扣住這手腕的模樣。
他想,若是當真如此,他大約只能趕在蕭無塵當真娶妻納妃之前,為蕭無塵調.教出幾個只忠誠于蕭無塵的人來,然後離開。
否則,若是不離開的話,他也不知自己會做出甚麼荒唐之事。
蕭君燁想這些事情的時候,都是垂目思索的。
因此蕭無塵不曾看到蕭君燁的目光,心中只道蕭君燁是在走神,無奈一笑,就用另一隻手在蕭君燁面前晃了晃,笑道:“皇叔?”見蕭君燁回過神來,又戲謔道,“皇叔可是在想哪個美嬌娘?竟是連我都忘了。”
蕭無塵說完這話就有些後悔。
雖然他自己不覺得,可是這話裏頭仿佛還當真有些醋味。
他兀自懊惱,蕭君燁卻是雙目一亮,格外認真地解釋道:“皇叔心中,和無塵一樣,只喜男子,不喜女子。心中所想,從來,都只有一人。”
而那人絕非女子。
蕭君燁說罷,就深深地看向蕭無塵。
蕭無塵:“……”萬言萬當,不如一默。古人誠不欺我哉!
洛陽城中,八皇子繼續帶著眾人開始求皇貴妃為著大興朝的長遠著想,放棄仙人轉世的孩子,讓仙人得以重新回到天界,享受無邊壽元和通天本事。
他年紀雖小,容貌雖被毀,但到底是在宮裏長大的。自小母妃就對他說,他雖然是皇子,卻可悲的是庶子。既是庶子,想要得到更多的東西,就必然要付出更多的努力。這就是他的命。
現下他不但是庶子,還是被毀了容、沒有前程的庶子,甚至連母妃僅剩的寵愛,他都已經失去。他已然甚麼都沒有了。既是如此,為著父皇的那一言半語的承諾,犧牲母妃和母妃肚子裏那一個還沒出生的弟弟或者妹妹,他倒也沒甚麼做不出來的。
因此八皇子格外賣力的在做這件事情。
而他身邊,還有著有人特特派來幫他的人。
因此這等陣勢越發的大了起來。
皇貴妃終於在宮中令人開壇做法,詢問仙人是否該回歸天界。
也正是這個時候,皇貴妃腹痛不已,孩子離開。
洛陽城裏,普天大慶。
皇貴妃在宮中,淚流滿面,欲要生恨,卻不知該恨何人。
承光帝早早知曉這件事,果真履行了承諾,封八皇子為安王,於洛陽城正式開府,賜良田百傾,年俸三千兩黃金,念其年幼,當回宮中讀書,待十六歲時,可搬離宮中,再賜黃金三萬兩云云。
皇貴妃知曉這件事的時候,正是八皇子親自前來跪謝告知。
而承光帝年紀皇貴妃之“功”,亦賜封號“雲平”,稱雲平皇貴妃。
僅僅與皇后之位,差了那麼一小步。
後宮之中,雲平皇貴妃痛苦不堪。
皇宮的道館之中,承光帝一把將一隻帶血的手帕,丟到了皇貴妃舉薦的道長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