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７３、孕期二三事

　　古淨菀走後，古淨暖心情覺得放鬆許多，她救古淨菀，是不想看著一朵鮮花就此凋零，她相信，古家，是能夠做出來害死古淨菀這種事的。

　　今天看古淨菀的氣色就知道了，蒼白，瘦弱，整個人搖搖欲墜的感覺，這還是她已經給了古家三天時間，如果不是，那麼現在的古淨菀，真的說不好是什麼樣。

　　她知道，原本的古淨暖，就是從來都沒有怨過自己這個大姐姐，所以，在這件事上，她順從了自己的心。做她認為應該做的事兒。

　　「寶寶，娘親這麼做是對的，對不對？」她撫著肚子，臉上洋溢著光芒。

　　「妳做什麼是對的？」趙婧媛不請自來，她身後跟著的，則是蘇意如。

　　「沒什麼。就是剛才我大姐姐過來了。」

　　對於古淨菀這個女人，趙婧媛是認識的，畢竟還宴請了好幾次，而蘇意如呢，雖然沒有見過，但是也是早有耳聞的。

　　「她找妳？」

　　「沒有，是我給她下了帖子，很久都沒見大姐姐了，有些想念她了。」

　　趙婧媛細細打量了一會兒古淨暖：「嗯，我發覺妳心情變好了。如果早知道她來就有用，我就早給她下帖子，邀請她過來看妳了，妳可不知道啊，前些日子，妳這小臉都是白的，每日惶惶不安的。看得我這個著急，不過也沒有其他的法子，只好拖著意如一起過來看妳，陪妳說個話。」

　　「大姐姐來了，我才發現，原來，有些事兒，說開了，也就好了。遭遇了不同的事兒，人也會變吧。」

　　「那是。」趙婧媛想到了曾經的自己，可不是嗎？她不是也變了嗎？還是變得最多的一個。

　　人生總是這樣，等你走下去之後，等你走了很遠之後才發現，原來，這本不是你要走的路，而此時，你也只能繼續走下去，然後，改變自己。

　　也許，古淨暖自己不知道，這憬徽朝，有多少人在羨慕她，並非因為她嫁給了身份顯赫的六王爺。而是因為那個男人的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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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世傑沒有想過，古淨暖會給他們古家下帖子邀請古淨菀，聯想到王氏過去看過古淨暖的關係，古老爺子瞬間就明白了。

　　之後的一切，似乎就是順利成章的，古淨菀說，要去清泉寺為妹妹祈福。

　　古世傑微笑頷首，看來，三丫頭對家裡的人還是有感情的，今日她能與菀丫頭化干戈為玉帛，他日，就能成為他們古家的一張護身符。

　　既然三丫頭要幫菀丫頭，那他也沒有阻止的道理。

　　命人收拾了東西，既然想去清泉寺，那就去吧。不過出乎他意料之外的竟然是王氏，她竟然也要跟著，說是想陪伴菀丫頭一段時日。古世傑冷哼，不過也是答應了，她不在家更好，這個蠢婦。古世傑早就不喜王氏的愚蠢，對於這個大兒媳也是橫眉冷對，見她要走，就支會了老大過來，古文遠聽說了她的打算，很是吃驚，不過也很高興，他最是不耐煩看這個潑婦。

　　當年，父親強迫他娶她，他滿心不願，後來這些年，這些事充分說明了，她就是愚蠢之人。但是她是他的嫡妻，雖然她不是說走了再也不回來了，但是，他倒是高興的。他對她，是恨不得遠遠逐之的。

　　就這樣，王氏跟著古淨菀離開了，一起搬進了清泉寺，她是真的沒想一輩子待在這寺廟裡的，她有著自己的為難，柳氏死了，她究竟是為何而死，王氏心如明鏡。這個時候，又見他們對古淨菀如此，她是真的怕了，她只希望，來清泉寺這段時間，既能照顧菀兒，又能平復一下自己受到的衝擊。

　　不知道為什麼，現在看古文遠，她竟有一絲恐懼，那張英俊的面孔讓她渾身冰冷。

　　古淨菀以為王氏不放心自己，見她要跟來，就勸阻，母親那麼喜歡父親，還是留在父親身邊吧。

　　王氏並未多說，堅持跟著，古淨菀也不再多說，直到兩人到了清泉寺，王氏放鬆下來，才與古淨菀說起柳氏，說起她的發現，她的動作，她的死亡。

　　古淨菀被關了很久，也得不到外面的消息，竟是不知道柳氏「失足落水」之事。

　　聽到王氏詳述事情經過，也忍不住一身寒涼，原來，這就是她的父親。

　　怪不得不喜歡她和三妹妹，如果他的喜歡，就是與女兒有不正當的關係的話，那麼，她寧願沒有。

　　古淨菀開解王氏，其實三妹妹也是無辜的，即使沒有三妹妹，怕是父親也是要與那憐兒有一腿的。看那古淨涵出生的日子就知道了，什麼早產，明明是足月。呵，真是可笑至極。

　　王氏多少年來都不肯面對現實，可是如今，面對自己最愛的丈夫的真面目，齷齪的真面目，王氏雖不說心灰意冷，也是極其傷感的。她默認了古淨菀的話，是啊，即使沒有三丫頭，古文遠，怕是還是會那麼做的吧？

　　想到這麼多年自己的爭，王氏苦笑，原來，有些事，是早有定數的。

　　暖兒，雖然自己不喜歡暖兒，但是不管是菀兒，暖兒，不管是哪個孩子，如果被他疼愛和喜歡就要付出那樣的代價，王氏想，她是死都不願意的。

　　想到那些，就讓她覺得無比的噁心。

　　得知王氏與古淨菀一起搬去了清泉寺，古淨暖還是有些驚訝的。其實王氏也是有母愛的，只不過，那母愛，並不針對她罷了。

　　她如今的身子也兩個多月快三個月了，本來她以為，自己懷孕初期的那些忐忑不安就是孕期反應，至於嘔吐什麼的，是不會有了。可竟是沒想到，這馬上三個月了，她倒是開始吐了。

　　見不得半點油腥，吃點什麼吐什麼，又特別喜歡吃些酸的。

　　趙景雲很高興，他說，老話有云，酸兒辣女。他要有兒子了。不過對於吐得稀哩嘩啦的小臉，他可是心疼得不得了。

　　看著她不斷的吃著酸棗，他也連忙拘著她，吃不下飯，吃那麼多酸的，又是棗這種不太好消化之物。他哪兒能放心得下。

　　「王爺，昨天萱寧過來了，看見我在吐，就跑掉了，我吐起來真的那麼恐怖嗎？」

　　想到這兒，他笑了起來。

　　昨天的事兒，他已經知道了，不僅知道了，還知道了她不知道的後續。是的，小萱寧看暖兒吐成這樣，難受的樣子，很忐忑的問為什麼不吃藥呢？

　　當古淨暖告訴他，想要生下一個小娃兒，就是需要受這些苦的時候，小傢伙「哇」的一聲就跑掉了。

　　其實，小娃兒是去找了他三哥。他抽抽提提，卻又一本正經的問，是不是有小娃兒就一定會像六嬸嬸那樣。

　　趙景然不解。

　　小傢伙表情很是糾結，問自己的父王：「那母親當時也是這樣嗎？」

　　趙景然愣住。小傢伙看趙景然愣住，接著問：「母親也像六嬸嬸那麼難過，一個勁的吐嗎？」

　　趙景然仔細回想當初，卻發現，自己對於薛夢嫻懷孕一點印象都沒有，是啊，那個時候，他忙著鬥，忙著報仇，忙著收拾大皇子黨。

　　「差不多吧。」

　　小傢伙表情更是難看，吶吶的開口：「那，那父王，我，我能不能去看看母親？」

　　趙景然沒有想到，他會想到這一層，會這麼說，不過，他還是頷首：「去吧。不過你母親每日都在靜養，也不是很喜歡別人打擾她，你不要待太久了。」

　　「嗯，萱寧知道了。」

　　沒有想到趙萱寧會來看自己的三王妃見到兒子，哭得稀哩嘩啦，惹得小萱寧也是一個勁的跟著哭。即使一個人的心再淡漠，面對親情，面對這麼小的兒子的親近，也是會受到極大的觸動的。

　　聽了趙景雲的描述，古淨暖想，三王妃不是不喜歡孩子，只是被趙景然傷透了心，所以，她寧願一輩子待在那佛堂裡，小萱寧自小就被趙景然單獨教養，也沒有跟著三王妃，所以，才會有今日的局面。

　　「王爺，三王府的小吳過來了，送過來一籃子梅子，說是三王爺交代的，咱們王妃喜酸，這京城龍寶齋的壓箱底酸梅，做得極是地道。」周管家拎著籃子求見後如是說。

　　「快拿過來。」古淨暖嘴饞得不得了。

　　看著暗紅的梅子，古淨暖樂得眉毛彎彎，她喜歡她真喜歡啊。

　　看她高興，趙景雲也笑，不過他的笑容卻並未直達眼底。

　　「喜歡也不能吃多了，知道嗎？我瞧著了，這些日子啊，妳喝粥的時候吐得並不厲害，我已經交代下去了，讓他們變著法兒的給妳做。」

　　「哦。」她略微嘟嘴。不讓多吃。哼。

　　其實在趙景雲的心裡，還是有一些介意的，他當然知道，三哥不會和他爭暖兒，但是，三哥瞭解他，他又何嘗不瞭解三哥呢？當初那麼多人，他就一眼看中了並不出色的暖兒，而且覺得她有趣又特別。這本身就說明他對暖兒是有好感的，最起碼，是感興趣的。後來，他要了暖兒，他不是糾結的人，可是有時候也是在想，如果不是他，三哥現在和暖兒，會是一個什麼情況。

　　對於這一切，暖兒什麼都不知道，每天都是一副天真不知愁滋味的小樣兒。

　　看著抱著梅子傻笑的小丫頭，趙景雲嘆氣，自己要對她好，對她特別特別好，這樣，她的心，才不會放在別人身上。他在不知不覺間，已經覺得這個小丫頭很重要了。

　　「暖兒。」他動情的將她環在懷裡。

　　不曉得他又想幹嘛，古淨暖就覺得他的樣子很好玩兒。掐了一下他的臉，結果看他表情猙獰。

　　「真好玩兒。」

　　他本來是脈脈溫情的，結果被她這麼一整，笑了起來。

　　不過笑了一會兒，他抱著她抱怨：「我哪天非得找個由頭給龍寶齋砸了不可。我上次和安曉晨在那兒吃飯，有道菜特別酸，我就說妳喜歡吃酸的，那個大掌櫃就在邊兒上，竟然沒出聲兒。他家有這麼酸的梅子都不說，也太不把我當回事兒了。」

　　古淨暖聽到他的話，不禁失笑。

　　我說大哥啊，你這也太誇張了吧？別說人家不一定聽見了你的話，就算是聽見了，你也沒問人家啊！還有還有，剛才周總管不是都說了嗎？壓箱底的，既然是壓箱底的，自然是不會輕易就給別人啊，為這就要砸人家的店啊？

　　「你好暴力。你又沒提，他怎麼知道嘛！」

　　「既然是開門做生意的，不是就應該眼觀四路耳聽八方嗎？」他理直氣壯。

　　這個時候，古淨暖已經不想說什麼了，只有兩個字：二貨。

　　「行行，隨你的便吧。這個店家好可憐。」

　　「不准同情別人。」他瞪眼。

　　古淨暖覺得自己的頭上如同櫻桃小丸子一樣，瞬間三條黑線……

　　「相公～你小的時候，一定和小萱寧一樣。」一樣是一個小霸王。

　　「嗯？」他不解。不過隨即想到萱寧平常的作風，笑了出來：「妳是說我小時候和他一樣調皮？」

　　「才不是呢。」看他滿意的點頭，古淨暖笑著補充：「是和他一樣小霸王。」

　　「好啊妳～」他捏她……

　　「其實。」他想著曾經，開口：「小的時候，我的母妃是最受寵的。二哥三哥又很照顧我，我天天真的就像小霸王一樣在宮裡橫行無忌。後來，後來母妃不在了。二哥三哥也是處處照顧我，還有蘭妃娘娘，雖然我和三哥不是她的孩子，但是她對我們比對二哥還好。蘭妃娘娘是我的親姨母。」

　　看古淨暖驚訝的樣子，他接著說：「這一家的姐妹同時嫁入宮中，本就不是什麼新鮮事兒。這宮裡的妃子，不少都是姐妹或者是堂姐妹表姐妹的。互相之間，總是有個扶持的，而且，同一家族，哪兒就敢寶壓在一個人身上呢！」

　　怪不得趙景然和趙景雲都和二皇子交好，原來，他們的母親竟然是親姐妹。

　　她等著他繼續說，卻見他並沒有說下去的意思了。雖然好奇，不過她終究是沒有問什麼。他已經擰起了眉，也許，故事裡，還有許多的傷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