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王氏之死
古淨涵霍的回頭,竟然見到了她的父親,古文遠。
「爹爹……」想到在家的日子,古文遠是對她很好的,古淨涵竟然覺得委屈起來。眼淚也噼哩啪啦的就開始掉。
她的哭泣讓古文遠心疼極了:「涵兒,涵兒,別哭,出什麼事兒了?」古文遠四下看了一下,連忙將古淨涵拉到了就近的一個內室,而這個屋子,正是王氏用的。
早上王氏和菀丫頭出門的時候,他已經知道了,她們不會很快回來。
之前他安排的人告訴他,涵兒懷孕了,他心裡激動極了,那個時間……他不知道,與自己是否有關。所以聽聞她們今日會來清泉寺,他一早就偷偷潛了進來,打算見涵兒一面,不過他並沒有大張旗鼓的來,而是偷偷潛了進來。大張旗鼓,本身這清泉寺就是女子多,而今日涵兒還要過來,難免會惹人非議,他是斷不能再讓涵兒出任何的事兒了。
「涵兒,妳瘦了。」他心疼極了。
她聽到古文遠關心的話語,眼淚掉得更凶。
「爹,我好難過……」
古文遠見她如此,連忙將她攬進懷裡,輕撫她的後背。
「別哭,別哭了,妳哭得我的心都要碎了。涵兒,司徒平、司徒平對妳不好嗎?」
古淨涵不說話,不過也相當於是默認的態度了,古文遠突然升起一種奇怪的感覺,好像,司徒平對涵兒不好,他竟然也有一絲竊喜,是的,涵兒是最喜歡司徒平的,只要、只要她對司徒平失望了,是不是,她就會看到別人對她的好了?
兩人抱在一起,纏綿悱惻,你儂我儂。完全罔顧了彼此的身份,此時的古淨涵是想找一個可以依靠的男人,可以撫平她的委屈的男人,至於那個人是誰,似乎是並不重要了。而古文遠又是個情感畸形的人。兩人就這麼一拍即合了。
「涵兒,妳、妳有了身子,對嗎?」他終是問了出來,語氣也帶著一點點的期待。
「嗯。」她沒有問他如何知道,只是窩在他的懷裡。
「那、那……那、是我、是我的嗎?」他緊張到說話都不利索了。
這讓古淨涵怎麼回答?她不知道,她是真的不知道的。每每想起這件事兒,她都會覺得很難過,究竟,她的孩子,是與誰有的?她對著司徒平的時候,說了假話,如今對著古文遠,她咬唇,再次選擇了欺騙,或者,壓根就不是欺騙。畢竟,她自己也不知道,不是嗎?
「是。」
短短一個字,卻可以讓古文遠欣喜若狂。他的涵兒有了他的孩子?有了孩子?
興奮的低頭擄住她的唇,兩人激烈的親吻,沒多一會兒,這本該寂靜的室內,就響起了男女歡好的激烈聲音。不絕於耳的「啪啪」聲,響徹室內。
此時的古文遠與古淨涵,忘記了彼此之間的關係,忘記了這是寺廟,忘記了外面還有司徒家的家眷,忘記了一切……
許久,古文遠協助古淨涵穿衣,古淨涵則是一臉的嬌羞,猶如被雨露滋潤過的花朵。
兩人將裡衣穿妥。
「我得趕緊回去了,不然她們一旦過來找我,那可怎麼辦?」
「嗯。妳要好好的,好好的養著自己,如今妳不是一個人,知道嗎?」
「我知道啦!」她總算是有了孕婦的感覺。
「嘎吱——」一聲開門聲。
兩人沒有想到會有人進來,都驚訝的呆住了。
而進門的王氏更是呆住了,她沒有想到,會看到這樣的一幕,更是沒有想到,這兩個人竟然在她的屋子裡偷情,她本來是在後山散步的,但是又覺得有些冷,加上肚子有些涼,就回來上廁所,拿披風。
她沒有想到,這兩人竟然罔顧倫常,大膽到如此地步。
「你、你、你們……」
古文遠是最先恢復鎮定的。
「不准說出去。」
「你們怎麼能?你們怎麼能如此?」她哭泣,親眼所見,遠比知道要震撼許多,特別是古淨涵那一臉的被滋潤。王氏想,她有多少年沒有與古文遠在一起敦倫過了?都是這個小妖精,都是她。
「妳個狐狸精,妳個小妖精,妳竟然勾引自己的親生父親,妳太下賤了。妳……」王氏邊說邊上去想廝打古淨涵,卻被古文遠一把推開,跌倒在地。
「夠了。看看妳如此潑婦做派,像是個什麼樣兒?」這個時候,古文遠還怨王氏。
「我像個什麼樣?你說我像個什麼樣兒?古文遠,你是人嗎?那個是你女兒啊!你們在幹什麼,你們跑到這寺廟裡,在我的房間裡偷情,你們不是人,不是!別以為我不知道,柳氏就是被你害死的,你以為她為什麼要對這個小賤人痛下殺手?她還不是知道了你們的齷齪,你們的無恥!你害死了她,你為了這個不三不四的女人,害死了她。如今呢?如今我也知道了,你是不是還要害死我?是不是?」王氏被氣得怒火中燒,口不擇言,整個人幾乎瘋癲。
古文遠聽了她的話,眼神暗了暗,門還是開著的,而王氏聲音又不小,古文遠連忙過去將門關上。見到他的動作,王氏歇斯底里:「你還怕人,你還知道丟人嗎?啊!」
「夠了。」他已經感覺到有腳步聲了。一個手刀,王氏緩緩的滑落在地。
「爹爹,怎麼了?你把她怎麼了?」一直在默默哭泣的古淨涵這個時候抬起朦朧的眼。
「涵兒,這件事兒妳不要管了,妳趕緊穿上衣服離開,別在這個院子裡逗留,嗯?對,妳去後山,去找古淨菀,就說過來上香,過來拜見她們,結果聽說她們在後山,就來找了。」古文遠冷靜的交代。
「那、那她……」古淨涵看著躺在地下的王氏。
「這個不用妳管,妳快走,別等別人過來了讓人撞見,記住,要裝作若無其事。這裡交給我,不管發生了什麼,這裡都不需要妳管,知道嗎?記住,妳是有身子的人,不管是怎麼樣,妳都要好好的。這裡我會處理的。放心,我不會讓別人傷害妳。」
「嗯。」古淨涵急忙穿好衣服,左右環顧了一下,離開。
身在後山的古淨菀倒是沒有想到,古淨涵竟然能來後山找她,不過,母親怎麼還沒回來?
「二妹妹,妳沒有見到母親嗎?」
古淨涵搖了搖頭,「小師太說妳們都來後山了,我就直接過來了,怎麼,母親沒來?」
「母親回去拿披風了。」即使是有些疑惑,古淨菀也並未多想,既然古淨涵都找來了,她也沒有留在這裡吹風的必要了。兩人一起往回走,當兩人回去的時候,果然,司徒家的小丫鬟已經過來找古淨涵了。得知古淨涵是去後山見自己的大姐姐了。小丫鬟一撇嘴。
事情既然已經不可避免,古淨菀只能去和司徒家的長輩請安,可是,她倒是奇怪,王氏到底去哪兒了?
找了半天,古淨菀也沒有找到王氏,不禁有些焦急起來。而古淨涵呢,已經先回司徒家女眷那邊了。
沒有辦法,古淨菀先去和司徒家的老夫人大夫人二夫人請了安,可以看得出來,王氏沒有過去,讓她們的面色很不好,古淨菀更是有口難言。
等到傍晚,王氏還是不知所蹤,古淨菀已經慌亂了起來。清泉寺的各位師太也開始幫著找了起來。一直找到深更半夜,仍舊是一無所獲,這個時候,古淨菀怕極了,連忙讓人捎信回古家。古家也是連忙派人過來,寺廟已經找了好幾遍了,眾人都覺得,王氏在寺廟裡的可能性不大,便將重點放在了後山。
古家來了很多人,都沒有找到王氏。
古文遠埋怨古淨菀帶王氏亂走,此時的古淨菀已經沒了主意,只會哭泣。
古家的眾人找了兩天,王氏終於被找到了。不過現場的情形卻讓古淨菀肝腸寸斷,這兩日,她不眠不休,跟著大家四處尋找,本來就是極端的不安,但是見到王氏的那一刻,她終於抵擋不了這殘酷的現實,直直的昏了過去。
是的,王氏死了。「跌落」懸崖而死。
他們是在崖底找到王氏的。
王氏死了,被她曾經最愛慕的丈夫,推落了崖底。
接到消息的三王爺趙景然聽到沈翎的報告,嘆了口氣。
「進山通知六王爺和六王妃吧。」
「是。」
得到王氏失足落崖的消息後,古淨暖愣愣的呆在那裡,不知所措。王氏,她、她死了?王氏死了?怎麼會?即使後來古家倒塌,王氏也沒有死啊,為什麼,為什麼她會失足落崖?
「暖兒,暖兒……」趙景雲擔憂極了。
「相公,為什麼會這樣?好端端的、好端端的,人怎麼就能沒了?」王氏雖然對她一般,但是到底是這具身體的母親。
「世事無常,暖兒,我們回去,我們下山去。暖兒,如果妳想哭,就哭出來吧。」他怕她影響孩子。將她攬進懷中安撫她。
趙景雲沒有繼續在朝露寺待下去,王氏不在了,他帶著暖兒下山,不管王氏對她如何,她都是暖兒的母親。他看得出來,對於王氏的離世,暖兒是很傷心的。
當古淨暖和趙景雲趕回來的時候,古家已經設好了靈堂,古淨暖有了身孕,按照憬徽朝的規矩,她是不能在場的。趙景雲親自去給王氏上了三炷香,他很感激王氏,不管怎麼樣,王氏都是暖兒的母親,如果沒有王氏,哪兒會有他的小暖兒?其實趙景雲並沒有在古淨暖面前說,對於王氏的死,他總是有著一絲的懷疑的,王氏好端端的回房拿披風,怎麼就能去了山頂,還失足落崖呢?
最關鍵的是,那天還有司徒家的人在場,古淨涵,她難道就和這件事兒沒有關係嗎?
古淨菀呆呆的跪在那裡不言不語,看見趙景雲到來,倒是眼睛亮了一下,不過隨即低下了頭。
古淨涵也並沒有到場,她將自己懷孕的消息說了出來,不管怎麼樣,她懷的都是司徒家的孩子,都說孕婦會和白事衝撞,司徒家不敢冒這個險。
其實就古淨涵來說,不來才是最好的,她怕極了。她知道,王氏不會是失足,是為了她,都是為了她,如果不是為了維護她,父親怎麼會把多年的髮妻推下懸崖?
她怕,她不敢來,正好,司徒家因為她懷孕的關係,不准她來,她暗自鬆了一口氣。
此時她的心,已經是偏著古文遠多一些了,安曉晨決絕的不再理她。司徒平的想要她,又不能原諒,倒是古文遠這樣的,才是正中她的下懷。
時間過得很快,從找到王氏到下葬,古淨菀都沒有多說一句,只會默默流淚。沒人知道她在想什麼。當一切歸於平靜的時候。古淨菀安靜的說,自己要去六王府看看三妹妹,去司徒家看二妹妹,之後就會回清泉寺。
其實古世傑對清泉寺的印象是很不好的,在他心裡,這清泉寺似乎就是和他們古家犯邪。古淨暖在清泉寺遇刺,王氏在清泉寺失足。他並不想古淨菀回去,不過又一轉念,略帶陰暗的想,如果古淨菀能死在清泉寺,應該也是一個比較好的結果吧。
其實說古淨菀沉默,那麼,古淨暖也是一樣的。這個時候趙景雲倒是想,原來看著,她們二人一點都不像是姐妹,但在這一點上,倒是一致的。她們的母親死了,誰也沒有哭得撕心裂肺。兩人都是默默的流淚,然後呆滯。
趙景雲擔心古淨暖,想著法子逗她。
「相公,你不用擔心我了。我知道自己還有寶寶,我不會怎麼樣的。」她想,真正的古淨暖,她的靈魂一定早就不在了,不然,為什麼對於王氏的死,自己沒有那麼極端的傷心呢?自己雖然也是難過,不過更多的卻是懷疑。
對這件事兒,她有著本能的懷疑。
古淨菀來看她,兩人相顧無言。
「三妹妹,以後,只有我們兩個相依為命了。」古淨菀這次變得更多。
「大姐,妳告訴我,母親,究竟是怎麼回事?」她認真的問,她做不到不聞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