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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來腹黑郎》第6章
第六章

 「小姐,冰鎮酸梅湯。」小米端著一只托盤進院,朝坐在樹蔭下納涼的小姐笑道。

 葉秋萍懶洋洋地躺在搖椅中,沒什麼精神地道︰「你自己喝吧。」

 小米倒了杯酸梅湯,捧著坐到了搖椅旁的凳子上,滿是不解地嘀咕,「小姐你說,這玉大人是什麼意思呢?」

 葉秋萍顯得意興闌珊。「什麼什麼意思?」

 小米把聲音壓得更低,「他找小姐托人鏢,可根本不需要小姐保護,只是把咱們養在府里,沒有他陪著就不許咱們出門,到底想干什麼?」

 葉秋萍很干脆地給了她三個字的答案,「不知道。」

 這小丫頭古靈精怪的,當日茶樓之事她從頭看到尾,她就不信她心里真的一點兒不明白,這是故意打趣她來了。

 小米還在叨念著,「不過,這天官府好怪,除了小姐和我,全是男人。」

 葉秋萍有一下沒一下的搖著手里的團扇,並不搭話,心里卻惡意地揣測某人或許真是個斷袖。

 雖然她很清楚那個傳聞十成十是假的,但這不妨礙她在心中對某人腹誹。

 他將她困在天官府究竟想做什麼?

 金屋藏嬌?他就不怕她變成美人蛟,一口吞了他嗎?

 算了,這大熱天的,在天官府里納納涼也不錯,冰塊管用,吃穿隨意,除了不能出府,倒也沒什麼讓人不舒服的。

 更何況,這麼熱的天兒,出去就是受罪,但凡有選擇,她也不想頂著大太陽四處奔波。

 想著想著,葉秋萍便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小米慢慢地喝完杯中的酸梅湯,看看睡著的小姐,不由得托著聰幫子看天。

 其實她不是沒想到,玉大人也許、或者、可能是喜歡上她家小姐了吧,才會拿著庚帖跟小姐做交易,想用一年時間,看看能不能得到小姐的芳心。

 小姐和玉大人相處的氣場真的好奇怪呢。

 小米一個人閑著無事,將那一壺酸梅湯全給喝完了,這才又端著托盤出去了。

 然而這一離開,她沒能再進院子來。

 等葉秋萍再睜眼時,院中樹影斑駁,天邊霞光滿天,竟已是傍晚時分。

 「睡醒了?」

 正望著天邊雲霞的她驀然一驚,轉頭看去,就見玉子明一身家常服,正坐在不遠處的廊欄上,手中拿著一本書,似乎方才一直在看書。

 「你怎麼會在這里?」葉秋萍的眉頭都要擰成結了。

 他背靠著廊柱,晚風輕輕吹拂著他的衣袍下權,在滿天雲霞的映襯下,好一幅公子如玉晴觸家居圖。

 听到她的質問,他悠然一笑,道︰「若我沒記錯的話,這里似乎是我的天官府。」

 葉秋萍反唇相譏,「那大人就一定記得,這院落如今住的乃是女客,男女有別,大人即便要來,也當使人提前告知。」最近日子過得太清閑,她原本的警惕都松懈了。

 她忽然有幾分明白他的險惡用心了,這是一點點卸去她的防備之心,溫水煮青蛙,想讓她在不知不覺中習慣他的存在。

 用心雖險惡,但不得不說,他確實成功了。

 葉秋萍心下有些不忿。

 玉子明淡淡地睨了她一眼,,不慌不忙地提醒道︰「我是托了人鏢給你的,無論有事無事,你不都應該在我左右嗎?」略頓了頓,他又續道︰「前幾日我沐浴,姑娘不該甩袖走人的。」

 葉秋萍面上一紅,當日之事她差于啟齒,未料某人竟恬不知恥至此。

 他一個大男人沐浴,偏偏要叫她一個未出閣的姑娘陪著,還堂而皇之地打著需要保護的名頭,敢情顧墨是擺設不成?他真是太可惡了!

 「還要你的臉嗎?」她實在忍不住了。

 玉子明明知故問,「我的臉不是好端端的嗎?」

 「呸!」葉秋萍從躺椅中起身,決定回房去,不再跟這沒皮沒臉的家伙多說一句話。

 他卻不肯就此放過她,將書冊隨手一放,起身將她攔在台階上。「你是想我隨你進房,還是陪我在院中待著?」

 她的眉頭都要擰成一條線了,她磨著牙道︰「大人,凡事適可而止,再這樣,就算拿不回庚帖,我也執意離去。」

 玉子明看著她,笑盈盈地道︰「你既答應接鏢,又與我定下一年之約,不好這樣不守信諾吧?」

 葉秋萍氣惱道︰「我是與你定下一年之期,可也沒有你這樣的啊。」

 玉子明好整以暇地問︰「我如何?」

 真是厚臉皮!

 她不想理他,往一邊走。

 玉子明也跟著走到一邊,繼續堵住她的路。「我究竟如何?」

 葉秋萍氣急敗壞,揮開他的手,道︰「我就算保鏢,也沒有替你洗澡搓背的道理,你一個男人沐浴,叫我去干什麼?」

 他一本正經地承認錯誤,「這確實是我思慮不周,時日尚短,此事選的時機不對。」

 她難以置信的瞪圓了雙眼。這人忒不要臉了,他根本是在說自己沒做錯,只是時機選得不對。

 呸!

 玉子明走下台階,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葉秋萍怒眉一揚,便要將他甩開。

 他不著痕跡的加重力道,面上依舊一片光風霽月之色。「你住進來也有些日子了,我都沒時間陪你在府中轉上一轉,不如就趁今日有暇,帶你四處走走。」

 「有什麼好看的?」她口氣不善的回道。

 玉子明笑道︰「我這天官府景色可是極好的,四時之景不缺,小橋流水不斷,很有些雅趣。」

 葉秋萍低頭看自己的手。

 他笑了笑,松開她的手,卻乘勢攬住她的腰,將她半擁在懷,提腳就走。「走吧,帶你轉轉。」

 她滿肚子火氣真不知道要怎麼發了,她這就像拳頭打進了棉花里,全無用處。

 這個人,她倒真是有些習慣了。

 他除了公事之外,並不怎麼出去應酬,所以這一個多月,她幾乎算得上跟他是朝夕相對了。

 一日三餐,她都是和他一道用的,最可惡的便是早餐,因他上朝起得甚早,用餐時間便早,每每陪他吃完飯,她總要回去睡個回籠覺,想來就氣。

 懷里的人不同尋常的沉默,玉子明完全不放在心上。

 水磨功夫下得久了,就是塊頑石也要水滴石穿,更何況她心中未必沒有他,否則,一年之約她根本不會答應。

 定約原就是一種試探,而結果——他很滿意。

 只不過,有些時候她肯定對一些事會有抵觸進而生出幾分惱意來,但這不妨事,多經幾次她也就習慣適應了。

 玉子明嘴角輕勾,彎出一道誘人的弧度,她現在不就已經能不自覺地接受他的一些逾矩之舉了?

 嗯,真是好現象!

 事情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葉秋萍蹙著眉頭想。

 某個人什麼時候開始夜宵也叫她一起的呢?

 好像不知不覺就多了這麼一項共同做的事。

 記得最開始她還會抗議,但見他依舊我行我素,時日一長,便也听之任之了,最後甚至有些自暴自棄,即使那人應酬回來,半夜帶著一身酒氣到她房中叫她一同吃宵夜,她也不覺得奇怪了。

 只不過,她越來越有被人金屋藏嬌的感覺了。

 盛夏過去,金秋已至。

 她窩在天官府里不知不覺就往三個月走,人都被養得有些懶了,身子也圓潤了些。

 葉秋萍忽然有些憋屈,某人這是想干什麼,養廢她嗎?

 小米端著水果盤進來的時候,就看到小姐悶悶不樂地坐在廊欄上看天。

 「小姐,吃瓜吧。」

 葉秋萍看著小米討好的笑臉,回以一笑,道︰「別這麼小心翼翼的,我不遷怒。」

 小米趴到廊欄上,好奇的探問︰「小姐在想什麼?!」

 葉秋萍忍不住嘆了口氣。「待在這兒有些悶。」

 小米深有同感,用力謹。「是悶呢,玉大人都不讓咱們出去。」提到關鍵人物,她忍不住跟自家小姐深刻探討一下,「二小姐,你是不是有些喜歡玉大人?」

 葉秋萍被這突如其來的問題弄得一怔。

 正準備從側門進來的玉子明听到,腳步也跟著一頓。

 小米遲遲等不到小姐的回答,不禁催促道︰「小姐?」

 葉秋萍想了想,回道︰「他雖不算好人,我倒並不是特別討厭。至于喜歡不喜歡…」老實說,肯定是有些好感的,但這話她不能就這麼直白地跟小米坦承。

 小姐即將說到重點,卻戛然而止,讓小米很是不滿。「小姐,哪有這樣話講一半的!」

 葉秋萍挑眉瞥了她一眼。「也沒有你這樣隨意打探小姐心思的。」

 小米忽然嘻嘻地笑了。「小姐,你肯定是喜歡玉大人的,否則就憑玉大人一直將你困在府里、不許你出去,照你的脾氣,早就自己走了。」

 玉子明听到這話笑了,其實對此他早心知肚明,但是要像小米這樣當面說出來,他暫時還不敢這麼刺激某人,要是惹得她惱羞成怒,翻臉無情什麼的還是很有可能的。

 姑娘家嘛,臉皮總是薄的。

 而且,他沒听到葉秋萍的否認。

 葉秋萍確實沒有否認,她只是很不客氣地拍了小米的後腦杓一下,啐道︰「吃你的水果!」

 小米撫著後腦,抗議道︰「小姐,君子動口不動手。」

 「別跟我提君子,君子都是憋屈死的。」她要不是君子重諾,現在就不會老實窩在天官府里養胖了。

玉子明再也忍不住笑出聲來,接著從側門走進了院子。

 小米吐吐舌頭,很有眼色地退下,顧墨當然也沒有不識趣地跟上來。

 葉秋萍不客氣的對他翻了個白眼,連靠著廊欄的動作都沒有變一下。

 玉子明走上前,坐到她身後,很順手地將她圈進懷中。

 她已經沒有反抗的心思,只是不想理他。

 「君子怎麼惹到你了?」

 葉秋萍卻答非所問,「我待在這里有些悶了。」

 「想出去了?」

 她有些惱火,半轉過臉,語氣帶著質問,「一年之期並不是要你把我困在府里一年不能動彈吧?」

 玉子明不疾不徐地道︰「你這一年是我的,還是你自己答應的。」

 葉秋萍轉回頭,真不想理會他了。

 他低低地笑了,手指下意識地在她腰間摩娑。

 她身子一僵,直覺想掙脫。

 玉子明在她耳邊呢喃道︰「別亂動。」

 葉秋萍的心猛地一跳,一時不敢再動。

 他在她耳畔落下輕吻,手繼續輕撫著她的腰。

 即使隔著衣物,她也能感覺到被他摩娑的地方漸漸燒起來,而且隨著他的動作,她的臉越來越紅,她不用看也想象得到自己的臉色應該可以滴出血來。

 葉秋萍整個人如同坐在火山口上,異常尷尬和煎熬。

 此時,她掙也不是,順也不是,反倒將自己燒成了一個大火球。

 他笑聲愉悅,將她緊緊地摟在身前,低語道︰「它興奮了呢。」

 她羞得無地自容。

 「我剛才听到了。」

 「听到什麼?」她的聲音有些顫抖。

 玉子明在她耳邊輕笑,聲音似帶了蠱惑一般讓她的身體發軟,「你喜歡我呢。」

 「胡說八道。」她的反駁毫無力道。

 他輕輕含弄了她的耳垂片刻,道︰「這樣你都不生氣了…」說著,他扳過她的臉,狠狠吻上她的唇。

 他早就想嘗嘗她的唇是什麼味道,果真,甜美誘人…

 玉子明將她整個人壓在廊欄上,忘情地吻著她,手也在不知不覺中探進了她的衣襟,觸摸著她的雪肌玉膚。

 突地,一股血腥味在嘴內彌漫開來,他帶著幾分不甘地放開了她的唇,兩人額頭相抵,氣息相纏,曖昧旖旎。

 過了一會兒,他才啞著嗓音道︰「你讓我失控了。」

 葉秋萍積攢了力道,用力將他從自己身上推開,神色有些復雜,但什麼都沒說。

 玉子明低聲笑了起來,順勢站起身,整了整衣袍,清了清嗓子,道︰「書房還有事要處理,我一會兒再來。」

 她咬著唇,目送他從側門離開,滿心懊惱。

 她對他真是越來越沒有抵抗力了,再這樣下去,很快就會被他拆吃入腹。

 她心煩意亂地整理好被他弄得凌亂的衣裙,趴在廊欄上怔怔地出神。

 玉子明再次從側門進來的時候,她的位置與剛才並沒有什麼變化,他不由得勾起了唇線。

 她听到他的腳步聲,卻沒有動,下一刻感覺自己被抱了起來,她下意識伸手環住了他的脖頸。

 迎著她略帶防備的眼神,玉子明笑道︰「抱你去花園散散心。」

 葉秋萍垂下眼,算是默許。

 七月十五,中元節。

 大晚上的,在外面看人在門口、路口燒紙錢,著實陰森恐怖。

 葉秋萍看著天官府前的大火盆,以及正在往火盆里加紙錢的家丁,忍不住對某人說了句,「冤鬼很多嗎?」

 玉子明听明白了她的言下之意,瞥她一眼,道︰「本官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

 葉秋萍看了他一眼,拿過一迭紙錢,慢慢分開扔進火盆,思緒不禁紛飛,他沒親自動手,並不代表沒殺人。

 「這世上,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的事太多了。」

 葉秋蓉的事便是因他之故。

 即使葉秋蓉不擇手段頂替她的婚約,但他的計卻太毒,借著葉秋蓉之事大做文章,讓她落了個悲慘下場。

 可葉秋萍也知道,到底是葉秋蓉自己給了別人下手的機會,若非她己身不正,他的計再毒,她不過是換個男人嫁,也生不出旁的枝節來。

 玉子明微微揚了揚眉,她經常會有讓他啞然無聲的時候,總是在漫不經心間就給他來上那麼一下,讓他心癢難耐的,總想要狠狠欺負她。

 這一來二去的,人就被欺負到心里來了。

 想到這里,他的心不由得變得柔軟。

 葉秋萍燒完了手里的紙錢,起身回到他身邊。

 玉子明傾身在她耳邊道︰「膽子是越來越大了啊。」

 她沒好氣的橫了他一眼,強調道︰「我說的是實話。」

 他輕哼一聲,直起了身子。

 夜風吹拂,風中帶著紙灰香燭的味道,街上煙火漸熄,人聲漸消。

 玉子明牽起她的手進了府門。

 兩人一路走到葉秋萍居住的院門,玉子明卻並沒有像往常一樣有跟進去的意思,在院門前停下了腳步,對她道︰「你自己回房吧,我去書房。」

 「嗯。」

 玉子明見她應了一聲後,就徑直往院內走,一點遲疑都沒有,心頭忽地一惱,上前兩步拽住了她。

 葉秋萍不解的回過頭瞅著他。

 小米也嚇得回頭,這又是怎麼了?

 玉子明臉色微冷。「你就這樣走了?」

 葉秋萍困惑反問︰「不是你讓我先回房嗎?」

 玉子明加重手勁。「我讓你走,你便走?」

 葉秋萍蹙眉,耐著性子問道︰「那你要我如何?」

 玉子明的指甲幾乎嵌進她的血肉,聲音也冷得讓小米不自覺退了兩步。

 「你的心呢?」

 葉秋萍的眉頭蹙得更緊,手腕疼得要命,但她仍舊沒有叫痛,目光平靜地看著隱隱發狠的他,淡淡地道︰「我問了,你會告訴我嗎?如果不肯告訴我,我又何必問。」

 從早晨開始,這人的心情就很低落,她知道他心中有事,可他沒有說的意思,她難道還能逼他說嗎?

 玉子明拽著她轉身就走,一路將她拽進隔壁院他的內書房去。

 心焦的小米被面無表情的顧墨攔在內書房院門口,無法再前進一步。

 房門關上,未點燭火的房內一片昏黑。

 玉子明的手掐著葉秋萍的咽喉,將她抵在牆壁上,目光冷冷地睨著她平靜無波的眸子。「你有恃無恐嗎?」

 了解他對她的心意,便無所畏懼了嗎?

 「你想如何?」

 「我想如何?」玉子明低聲笑,笑聲卻透著一抹悲涼。「葉秋萍,你真的喜歡我嗎?你可有把我放在心上?」

 葉秋萍垂下眼,輕輕攬抱住他的腰。

 她突如其來的舉動,讓他的身子倏地一僵。

 她的聲音輕輕的、淡淡的,卻又柔柔的,「我知你心情不好,可你什麼都不說,我又要從何猜起?」

 「萍兒…」

 「你心情不好想獨處,我自然不會那麼不識趣。可我識趣了,你卻反而生起氣來,玉子明,你真的很難伺候啊。」

 舉明一把將她擁入懷中,滿足地輕輕吁了口氣。

 葉秋萍想了想,終于問道︰「你為什麼心情不好?」

 他答非所問地道︰「七月十五了。」

 她卻似有所悟。

 玉子明擁著她往書案走去,一邊道︰「我六歲的時候被人從福善堂收養,十歲的時候養父母便都去世了,自此世上只剩我獨身一人。」

 葉秋萍道︰「想必小時的記憶你都記得的。」

 他在書案後方坐下,將她抱坐在懷中,將頭埋在她胸前,悶悶地「嗯」了一聲,接著許久未再吭一聲,整個人動也沒動。

 葉秋萍柔順地依著他,也不出聲,也不動,但她卻漸漸感覺到胸前的濕熱。

 他哭了嗎?

 清冷的月光透過窗紗而入,落在兩個相擁而坐的人身上,他們仿佛變成了兩座連在一起的雕塑,靜沐月輝。

 她輕撫著他的發,對他生出深深的疼惜之情。

 不知道過了多久,玉子明才抬起頭,輕輕喚了她一聲,「萍兒…」

 葉秋萍從他眼中看到了脆弱,那本不該屬于眼前這個男人的東西。

 她用雙手捧住他的臉,慢慢地湊上前,輕輕地吻上他的唇。

 玉子明抱緊她,不容她退卻,瘋狂地加深了這個吻。

 他想要她,此時此刻。

 他抱著她起身,大步走向書房內的軟榻。

 葉秋萍看著他眼中的傷痛與瘋狂,最終沒有阻止他的動作。

 玉子明用力扯落了她最後的褻褲,而後整個人覆身而上,將她壓在身下,他啞著嗓音輕喚,「萍兒…」

 她閉上了眼,微微點了點頭。

 他心中狂喜,再無所顧忌,低頭吻上她的唇,手也肆無忌憚地在她身上游走。

 他的瘋狂不僅帶走了自己的理智,也燒毀了她的理智,兩人放肆地糾纏在一起。

 ……

 「啊……」

 被撕裂的劇痛滅頂而來,葉秋萍尚不及自疼痛中爬出,玉子明喉嚨急切地滾動兩下後,便迫不及待地抽送起來。

 她捶打著他的肩背,想阻止他的動作,不料反而讓他更加肆無忌憚。

 玉子明眸底已滿布情欲之火,早已失了素日的清明冷靜,只覺一股股歡愉自下腹傳入腦中,讓他變得瘋狂。

葉秋萍的雙手抓撓著玉子明的肩背,留下深深淺淺的指甲印。

 耳中是心愛女子的鶯鶯嬌吟,身下是她柔膩的肌膚,他正在她的歡樂之谷縱馬馳騁,他覺得整個人歡快得好似飛上雲霄。

 她的神思漸漸有些恍惚,有如大海中失舵的小舟,任由狂風暴雨浸漫而過,卻無力抗拒。

 汗水順著玉子明的額角滑過,滴落在葉秋萍顫抖的酥胸上,看著這樣的春色,他更是心神激蕩。

 終於,他來到極樂之巔,熱燙的泉源再也忍不住噴湧而出,毫無保留地灌溉在她的花核腹地。

 兩個人抱在一起喘著氣兒。

 葉秋萍空白的思緒漸漸恢覆清明,羞惱的握緊拳頭,用力在某人的背上捶了一記。

 玉子明輕咳一聲,笑道:「這就翻臉無情了?」

 「你——混蛋!」

 他捧住她的臉,深情凝視著她的眼,輕輕地道:「萍兒,你是我的了,是我的……」話音消失在相貼的四片唇瓣中。

 她逐漸放松,雙手改為環抱著他的後頸,整個人向他貼合過去。

 感覺到懷中人的順從,玉子明心頭狂喜,用力揉搓著她的雪峰,在她的雙腿環上他的腰間時,他用雙手捧住她的俏臀,腰間一用力,再次挺入她的身子。

 抽送片刻後,他一個翻身將她翻至上方。

 葉秋萍媚眼如絲瞪了他一眼,雙手撐著床,嬌軀緩緩扭動。

 玉子明扶住她的腰,配著她的動作向上挺動。

 他們這一套兒閨房手法還是在寺院廂房看別人的春宮學來的,也算學以致用。

 夜還很長,內書房春情正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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