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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原配嫡妻》第103章
第103章 11/02/02

 秦牧隱仔細地擦乾她臉上的淚花,一掃多日來的疲憊,蹭了蹭她酡紅的臉頰,問黎婉,「住在這裡害怕嗎?」

 黎婉身子一顫,迎上他疼惜的目光,搖了搖頭,巷子裡的人的確如祝大夫所說,縱使做的活兒不光明磊落,對鄰里算得上不錯了,江媽媽還專程出去打聽過,這一塊區域,在滄州算得上出了名的複雜,住進來的人常年沒有搬出去過,久了,對這裡都有感情了,張媽媽特意問過,外邊的人對這邊不屑一顧,這裡邊的人也看不起外邊的人。

 「這邊的人不如外界傳得那般不堪……」黎婉張了張嘴,倏然又闔上,秦牧隱都找到這個地方了,周圍的情況怕是探聽清楚了。

 她不出聲了,秦牧隱盯著她的眉眼,這番看去與之前略有不同,皮膚白皙,粉面桃腮,長長的睫毛蓋住了黑白分明的眼神,秦牧隱壓低的聲音,「怎麼不說了?」

 黎婉抬眼,搖了搖頭,說起了其他,「侯爺怕是還沒見過老夫人罷,老夫人在隔壁!」

 岔開話題,黎婉側身看了眼窗外,顏色不一的光打在窗戶上,外邊的鬧聲不止,若不是屋裡燃著燈,更像鬼魅聲。

 「走吧,去和老夫人請安。」沒見著人的時候好似有千言萬語,真見著了,秦牧隱扭過她的臉,輕輕啄了下她的唇,「我把張大夫帶過來了,戰事吃緊,你們若是想去村子我派人送你們過去,不想的話在這住著等我!」

 黎婉面露擔憂,秦牧隱的吻再次落下,「全安身上的信物不是說給你了嗎?你拿著沒?」

 黎婉從懷裡掏出一個布袋子,解開繩子,「是這個嗎?」

 全安幾個人昏迷不醒,黎婉也認不出這是什麼,秦牧隱接過手,左右端詳了幾眼,起身下地,「禹州城危機重重,有了這個,我們的孩子不會留在這裡出生。」

 秦牧隱打開門,叫了聲全平,「叫大家準備準備,再過一個時辰出發。」

 黎婉清楚他還要去前邊,沒想到他會連夜出發,木訥地站在那兒,總想為他做些什麼,在屋子裡轉了轉,還是秦牧隱按住她肩膀,黎婉才停了下來。

 「不著急,我們先去給老夫人請安,江媽媽知道我來了怕是準備了許多吃食,吃過飯我再走。」她不知所措的模樣,秦牧隱於心不忍,拉著她的手,走到外邊,閣樓有三間屋子,一間黎婉的臥室,一間老夫人的臥室,還有一間偏房,兩人共用,秦牧隱指著其中一間問,「老夫人在裡邊?」

 屋子裡沒有燈火,即便是老夫人的臥室,她該不在裡邊。

 這時候,樓梯傳來響動,是江媽媽的聲音,「夫人,老夫人在廳堂,已經擺好飯菜了,你們忙完了先吃飯吧。」

 雖然江媽媽沒有上來,黎婉因著江媽媽的話仍臉紅不已,她與秦牧隱什麼都沒做,不過,不過睡了覺而已。

 暈紅的光打在她的臉上,秦牧隱失笑,緊了緊她的手指,沒趁機調侃她,「走吧,邊吃邊說。」

 廳堂,江媽媽守在老夫人身側,難得,見秦牧隱和黎婉手牽著手也不覺得黎婉不懂分寸,換作黎婉剛進府的時候,江媽媽對此行徑只怕會皺眉冷眼,認為黎婉不懂規矩,纏著秦牧隱不放。

 江媽媽欣慰的矮了矮身子,「夫人,少爺,快吃飯吧。」

 老夫人叮囑過了,出門在外,稱呼上要避著,江媽媽給兩人擺好碗筷,躬身退了出去。

 秦牧隱扶著黎婉坐下,隨即,走到老夫人跟前,屈膝跪下,「讓老夫人擔心了。」說著,俯身,磕了三個響頭,老夫人坐著沒動,待秦牧隱磕完了頭才虛扶了他一把,一臉平靜,「起來吧,待會走的時候帶點江媽媽做的餅,你一回來她就在廚房忙活了。」

 秦牧隱拍了拍膝蓋,點頭應下,從容地在黎婉身側落座,桌上菜肴吩咐,和在侯府的時候不相上下,秦牧隱夾了一塊肉放進老夫人碗裡,「老夫人瘦了,多補補吧。」

 老夫人揶揄他,「怎麼不將蹄花夾給我,真以為不知道你打什麼主意?」

 江媽媽都是早上買菜,秦牧隱回來得晚,故而,豬蹄只夠黎婉吃,秦牧隱見著只有一塊就明白了,聞言,他毫不猶豫地將豬蹄放到黎婉碗裡,視線落在黎婉的肚子上,「奶奶疼你的,乖,吃吧……」

 兩人一來二去的對話,將難得聚首有分離的愁緒沖淡了,老夫人不是多話的人,秦牧隱還是挑了這段時間的事情說,戚家軍果真將主要兵力放在攻打禹州上,滄州還有南夷人,戚家軍的目的是前後夾擊讓他措手不及,若不是全付心中說發現滄州有變,秦牧隱也不會懷疑戚家軍。

 他輕描淡寫說著前邊的戰事,黎婉和老夫人卻是明白其中險象,末了,秦牧隱擰眉地望著老夫人,「老夫人可知這次謀反的戚家?」

 戚家軍十萬兵力,遲遲攻不破禹州,其中和戚大將軍有關,戚大將軍更想生捉他,有兩次秦牧隱以身涉險才明白過來。

 老夫人不料秦牧隱會問起這個,搖了搖頭,老侯爺在外邊打仗,回來說起戰事多是挑些有趣的事情說,「你父親和戚家軍打過交道,其中細節我卻是不知,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沒什麼,想著戚家軍這次卵足了勁造反,府裡還掛著父親的畫像,我覺得奇怪罷了。」秦牧隱沒說戚家軍想活捉他的事,說了,兩人只會更擔心。

 老夫人不再多問了,黎婉也幫不上什麼忙,上輩子當太子的是靖康王,戚家並沒有謀反,黎婉試著推測道,「侯爺,不若你讓皇上問問靖康王?靖康王該知道什麼。」

 秦牧隱轉向她,眼帶審視,黎婉微微不自在,「我就是覺得奇怪,之前靖康王和戚家軍聯手,之後又不了了之,該是出了什麼事才對。」

 秦牧隱沒吭聲,低著頭,像是在思考黎婉話裡的意思,靖康王現在已經是籠中鳥,給皇上去信,問問他也無妨。「你想得遠,可以一試,待會我就捎信去京中問問,你多吃點!」

 兩人琴瑟和諧,老夫人也高興,秦牧隱不再說前邊的戰事,而是問起了黎婉肚子來,老夫人明顯對這個話題感興趣得多,「婉兒這一胎如果是個男孩可要好生教育,懷著吃了不少的苦,只怕是個調皮的,若是個女孩,就留在家裡,性子野了可不成……」

 一向溫和的老夫人一板一眼說著,黎婉好笑不已,老夫人是覺得這個孩子調皮不好約束,要親手管教了?

 秦牧隱笑著接過話,「老夫人,您現在說的話我記著呢,以後孩子生下來我要管教的話您可不准在旁邊護著!」

 語聲一落,就見老夫人狠狠瞪著他,秦牧隱別開臉,見黎婉也瞪著她,不由得啼笑皆非。

 「你小時候是個懂事的,婉兒性子又好,你們兩的孩子定然不差……」老夫人絮絮叨叨,就是黎婉在旁邊也笑了起來,老夫人怕也只是嘴上說說,黎婉的目光落在桌下的肚子上,神色柔和下來。

 屋裡的氣氛極好,黎婉吃飯比往回都要慢,秦牧隱擱筷的時候她還有一碗湯沒喝,秦牧隱唇角帶笑,「不急,我等你吃完了再走。」

 這時候,江媽媽收拾了一個包袱進屋,「少爺,這是給您做的餅,還有兩身衣衫,天氣暖和了,再穿冬日的衣衫行動不便。」江媽媽將包袱擱下,轉身退出去了,走到門口的時候聽到秦牧隱低沉道,「江媽媽,辛苦你了。」

 江媽媽扭頭,笑意盈盈,「我啊,和老夫人一樣,盼著您和夫人平平安安就好。」

 全平記著秦牧隱說的時辰,可不敢催促,手裡提著包袱,隨行的人手一個,估計是江媽媽弄的吃食,秦牧隱抓起桌上的包袱,「天色已晚,你們也別送了,不出兩個月,我就來接你們回京城。」

 有了虎符,二十萬大軍為幫手,秦牧隱目光一狠,不會再給戚家軍機會了。

 黎婉和老夫人表面答應得痛快,秦牧隱前腳一走,她們後腳就跟上了,他們的馬安置在一家酒肆外,全平手裡提著兩個包袱,秦牧隱和他的,他轉身,燈紅酒綠中隱隱看著最裡的大門口有幾個人,全平瞥了眼冷氣沉沉的秦牧隱,適時住嘴沒說話。

 侯爺聰明,怎麼會不清楚夫人和老夫人放心不下他,奇怪的是,上次侯爺命他們折身回來,見夫人進門後才走,這次,卻是頭也不回,走出巷子,街道上安靜了許多,全平終究忍不住開口,「侯爺,夫人和老夫人還……」

 「往前走,別說話。」巷子裡來來往往的人多,秦牧隱感覺一道目光投注在身上,隨意一瞥,發現是個醉鬼,他不敢拿老夫人和黎婉的生命冒險,故而,頭也不回的走了。

 黎婉扶著老夫人的手,秦牧隱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逐漸華為一個黑點和夜色融合,黎婉吸了吸鼻子,聲帶哽咽,「老夫人,我們也回吧,我相信侯爺……相公說到就會做到的。」

 翌日一早,黎婉如平常般,吃完早飯在院裡散步,她看書籍上記載,說是飯後散步,到了生產的時候不會覺得痛苦,她向張大夫證實了這個說法,她將小孩子穿的衣衫擱到院子裡的石桌上,走了不到一刻鐘,就見江媽媽急匆匆走了進來,手撫著胸口,一進門就將院子的門關上了,黎婉看不清楚外邊的情況,「江媽媽,怎麼了?」

 江媽媽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轉身,透過門縫瞅著外邊,黎婉心中奇怪,兩名小廝蹙著眉頭,拔出棍子,江媽媽示意他們別出聲,過了一會,江媽媽才轉過身來,松了口氣,「外邊今日亂糟糟的,聽說,昨晚南夷人在城外聚集鬧事,死了不少人,大街上,南夷人鬧著要找出兇手了,我看著挺可怕的,回來時感覺有人跟著我……」

 還沒說完,院門就傳來輕輕的叩門聲,江媽媽身子一顫,想來是真的被嚇著了。

 江媽媽給兩人比劃了手勢,兩個小廝各站在一邊,全康和全安也出來了,江媽媽冷靜下來,又傳來叩門聲,她扯著嗓子問了問,「誰啊……」

 「我,小李……」聲音頓了頓,是打嗝的聲響,「江婆子,你的東西掉了,被我撿到了,嘿嘿……」接著又是打嗝聲,「我給你送來。」

 江媽媽不敢放鬆戒備,四下找了圈,她沒有掉東西啊,全康和全安藏在兩側,吩咐小廝開門,小廝拿開栓子,果真是小李,他一手捂著嘴,一手拿著酒壺,遞給江媽媽一樣東西,不等江媽媽反應過來,他已經走了,還不忘朝江媽媽擺手,「不用謝啊……嗝……大家都是鄰里……」

 江媽媽歎了口氣,沒看手裡的東西,而是沖小李背影勸道,「少喝些酒,出了事也是你父母難受……」

 雖然她知道小李父母早死了,江媽媽仍是搖頭歎息,再看看黎婉的肚子,哀怨世道不公,她家小主子可能身有殘疾,小李好手好腳怎麼就想不開呢?

 關上門,江媽媽發現是一張紙條,瞅了眼全康,展開信紙,是一幅畫,旁邊的字歪歪扭扭,不用說就是小李喝醉的時候寫的,不用謝,江媽媽哭笑不得,朝全康擺手,「沒事,估計小李喝醉了,鬧著玩呢。」

 全康仍拿過信紙看了眼,隨即,臉色凝重起來,江媽媽提著籃子去廚房了沒發現,黎婉看得清清楚楚,等江媽媽走了,黎婉才開口,「全康,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全康擰著眉,將信紙遞給黎婉,黎婉和江媽媽反應一樣,先是被歪歪扭扭的字吸引,隨後才將視線落在畫上,黎婉跟著蹙了蹙眉,小李出了名的酒鬼,日日夜夜很少有清醒的時候,信紙上畫的人,江媽媽認不出是沒仔細看,全康全安昨日跟著秦牧隱來的,小李畫這幅畫肯定有深意。

 「夫人,您覺得那個酒鬼……」

 黎婉明白全康是動了殺戒了,黎婉細細琢磨了番,小李是土生土長的滄州人,嗜酒如命,聯繫江媽媽回來說的,「全康,我心裡有個懷疑,你和全安,張大夫今日別出門了,小李的意思只怕有人找你們!」

 聞言,全康和全安對視一眼,也有這個可能,正欲說話,聽黎婉道,「小李成日不著調,可因著醉酒,旁人對他的戒備心不強,全若臉生,讓他出去問問。」

 糧食事件後,全若真的去一家府裡幫人做長工去了,黎婉與江媽媽說擔心全若吃不飽,讓她中午給全若送飯去,全若機靈,知道消息了很快就就會回來。

 誰知,江媽媽提著食盒還沒出門,全若自己回來了,初春的天,全若滿頭大汗,黎婉正收拾針線籃子,全若就將外邊的事情說了,「夫人,讓二管家和全安哥小心些,昨日死了不少南夷人,也不知他們從哪兒得來二管家他們的畫像,正在碼頭上到處找呢,滄州境內多是商人,商人尋人的法子都是買通人打聽,叫二管家小心些。」

 果真是這樣,黎婉讓全若先下去休息,全若搖了搖頭,「沒事,我擔心二管家出門才特意回來知會一聲,他們還等著我回去幹活呢,先走了。」全若在布莊幫人運貨去碼頭,然後送去京城,實打實的體力活,黎婉於心不忍,「全若,幹了今天你就和老闆辭工吧,說家裡準備做點小生意,不去幹活了。」

 當初也是擔心祝大夫懷疑,現在來看,完全沒必要了,全若搖了搖頭,他身邊一同做工的人家也有住在這裡的,況且,活兒雖然累,卻是打聽消息最快的管道,「夫人,不用擔心奴才,沒事的……」

 說著,人已經走出去了,江媽媽叫了兩聲,將手中的食盒遞過去,「裡邊一點吃食,拿去分了,幹活的時候機靈些,別累著自己了。」侯爺回來後老夫人也沒說去村子的事,只怕會在這裡住一段時間,全若在外邊跟人搞好關係很重要。

 全若笑嘻嘻地提著食盒走了,走出去巷子不遠,從裡邊出來一個漢子,手裡拿著兩個燒餅,「來來來,秦若兄弟吃一塊,你嫂子剛出鍋的。」全若不客氣地拿了一個,晃了晃手裡的食盒,「走吧,找塊吃飯的地兒,我們也打打牙祭……」

 大漢好笑不已,「秦若兄弟,才幾日啊,你就學會我們的方言了,牙祭,走走走,打牙祭去。」

 剛去布莊不久,就有人拿著全康的畫像過來,掌櫃一臉為難地和那幫人道「我們是做老實生意的,這種人怎麼會認識,你們啊,真是找錯人了。」

 那幫人不理會,一臉凶相,「有人出價找這兩個人,在不在滄州找過才知道,你們做生意的走南闖北,要是見過整個人記得知會我們一聲……」

 掌櫃的點頭哈腰,「一定一定,你們放心吧。」

 全若低著頭,當時他來的時候故意將名字改了,侯府下人多是姓全,擔心暴露,全若才有了這個對策,現在看來,再明智不過了。

 那幫人走了,掌櫃的才直起腰身,一改之前的阿諛奉承,滿臉不屑,還呸了聲,「收了別人的銀子不好好找人,要我們幫忙,坐著收錢,想得美。」

 念叨了一句,吩咐全若趕緊進去搬布料。

 過了幾日,黎婉沒什麼反應,江媽媽出去回來得越來越晚了,黎婉擔心她出事,讓紫熏跟著,全若畫了一副畫,拿著全康全安兩人的畫像的一幫人,身形高大,不是南夷人,也是看上去也不是正經的人。

 全若將畫像交給黎婉的時候,黎婉問全康的打算,「奴才來這邊本就是為了您和夫人的安危,外邊的事兒有全若用不著擔心,我和全安不出門便是了……」

 這日,江媽媽回來氣惱不已,紫熏臉色也不太好看,黎婉一問,才知,有人拿著全康的畫像堵在巷子門口,挨個挨個問出去的人,巷子七彎八繞,他們心中有顧忌不敢進來,不過,一條巷子,一走就能走到頭,他們不進來就在外邊攔著人問,江媽媽鎮定,紫熏差點露了破綻,要不是被小李攪和了,估計會生出事端。

 紫熏也知道闖禍了,見著全康和全安的畫像,她不知抓緊了袖子就被察覺到了。

 「無事,明日還是紫熏陪你去,別再露出破綻就好。」

 黎婉沒想到他們能耐這麼大,竟然有本事查到這邊來。

 下午的時候,祝大夫來了,黎婉心中奇怪,讓全安和全康躲到老夫人的屋子去,祝大夫說她身子沒什麼毛病了,這種時候來,由不得黎婉懷疑,祝大夫進屋的時候,黎婉就坐在凳子上,正在準備小孩子的襪子,祝大夫臉色不太好,「小娘子,不好意思,我來也是沒法子了,對了,你們住在這裡可習慣?」

 黎婉黝黑的臉微微上揚,笑嘻嘻道「祝大夫可是來給我把脈的,這幾日覺得身子骨好很多了,您要是看看的話更好。」說著,不好意思地伸出手,祝大夫依言,在黎婉對面坐下,伸出手,搭上黎婉的脈搏,臉上這才有了笑意,「小娘子身子骨很好,對了,你們住在這裡可有遇著什麼人?」

 黎婉莫名,一臉不解,祝大夫歎了口氣,「也是,你懷著身子不出門怎麼會見著奇怪的人,有人懷疑殺人犯住在這一片區域!說是要進來查找,不過,這裡邊的人哪是好相與的,外邊拼命的漢子們在這邊安家,誰要是帶著人進來,只怕有去無回,我也是來問問。」

 「沒有呢,怎麼了嗎?」

 祝大夫將外邊發生的事言簡意賅說了,搖了搖頭,「那幫人不報官,說是找到兇手了要手刃仇人,我看著啊,城門外死的那些南夷人也蹊蹺,整個滄州城,我不說認識所有的人,有多少南夷人還是清楚的,聽說那一日整整死了八十多人,全是南夷人,現在南邊打仗,南夷人沒少幫著出力,我擔心啊……」

 說到後邊,祝大夫的聲音小了下去,黎婉跟著愁苦的模樣,「祝大夫眼光長遠,南夷人在滄州城很囂張嗎?」

 「他們哪是囂張,有錢能使鬼推磨,囂張的還是咱土生土長的滄州人,就說到處幫南夷人奔跑的漢子吧,還是滄州本地的,家裡邊父親患了癆病,他這才去幹了那一行……」祝大夫在滄州城幾十年了,認識的人不少。

 黎婉搖頭歎息,「人各有命!」

 「是啊,別看著他在外邊兇神惡煞,在家裡可是出了名的孝子,我也是看他日子不好過才來幫他跑一趟的,我也問過了,有人說前些天見著有幾人從這邊屋子出去,這不來問問?」

 黎婉心驚,秦牧隱走的時候是晚上,那時候正熱鬧,被人看見也是不可避免,黎婉面上不動聲色,「的確有這麼回事,那是他們一起做長工認識的朋友,知道我們住這裡怎麼也要來看看,怎麼了嗎?」

 聞言,祝大夫松了口氣,他猜著也是這麼個情況,小娘子在滄州人生地不熟,能進出宅子的,就只有在外邊做長工的小哥的朋友了。

 「沒事,我就是問問,好了,你身子調養得好,我心裡也可以舒口氣,醫館還忙,我先走了,有什麼事,你讓人去醫館送信給我就好。」祝大夫起身,瞥了眼院子,小娘子果真說到做到,院子裡的東西都沒亂動過,而且保存得乾淨,估計每天都有人打掃。

 祝大夫一走,閣樓上,全康和全安下來了,她與祝大夫的對話兩人都聽到了,「夫人,會不會有什麼麻煩?」

 黎婉垂眸,思忖片刻有了法子,「別急,有個法子可以轉移他們的注意力,不過,要滄州巡撫幫忙,要想將滄州境內的南夷人全部引出來,還得靠幫南夷人跑路的人。」

 癆病不能根治,黎婉讓張大夫開了藥方,祝大夫搖頭歎息只怕那老人病得不輕,全康立馬明白了黎婉的意思,讓全若請了兩天假。

 之後,江媽媽和紫熏出去買菜的時候,巷子口的人不見了,回來的時候還覺得奇怪,之後,滄州巡撫借南夷人在滄州做生意坑蒙拐騙為由,抓了不少南夷人,而且,幾乎去一個地方就能將人抓了,一圈下來,滄州牢房光是關押南夷人就已經滿了,黎婉擔心南夷人鬧事,提早讓張大夫開了藥,能讓南夷人在牢房裡老實聽話的藥。

 沒了南夷人的滄州,生活沒有什麼變化,全若也沒聽到什麼特殊的消息,除了戚家軍設埋伏,結果秦牧隱將計就計,折損了三萬戚家軍,如今,戚家軍節節敗退,隱隱有罩不住的趨勢了。

 黎婉不敢放鬆警惕,滄州沒了南夷人,還有戚家軍的人,南夷人好認,戚家軍是大周朝的人,很難辨認出來。

 南夷人攻打江南,立大將軍率領部下一鼓作氣,直接打到了南邊,戚家軍的老巢,如今,戚家軍可謂腹背受敵,秦牧隱看著地圖,絲毫高興不起來,南夷人五萬的兵力,立達有七萬,加之下邊幾個副將的部署,擊退南夷是預料中的事,可是,立達堵在了邊境,戚家軍沒了生路,指不定做出什麼瘋狂的事情來。

 「侯爺,侯爺,滄州出事了。」全平拿著從滄州傳來的信,焦急不已,不顧帳營裡有沒有人直接沖了進去,滄州傳來消息,巷子出事了。

 秦牧隱擺手,讓張副將先行退下,人跟著走到全平跟前,一把拽過信,字跡歪歪扭扭,認不出誰的字,能寫出這種字,只怕腦子已經不清醒了,秦牧隱看完信上的內容,陰沉著臉,「將張副將叫過來,即可整裝出發攻打戚家軍!」

 剛才他正在部署,全平就來了,秦牧隱交代好全平,人已經沖了出去,翻身上馬,折身回來的張副將困惑不已,全平湊到他耳邊將秦牧隱的計畫說了,本來,秦牧隱想等明日一舉攻破戚家軍,戚家軍現在已經是強弩之末,他沒下命令不過是想給周邊的百姓多一日轉移的時間,現在來看,顧不上了。

 張副將調令,二十萬大軍繼續出發……

 巷子口戒備森嚴,滄州巡撫和知縣被殺本就夠引起慌亂,現在,江媽媽出去買菜了下午都不見回來,黎婉讓紫蘭出去打聽,也沒什麼消息,紫蘭不敢走遠了,回來時遇著醉鬼,黎婉被他撞了一下也只是皺了皺眉,急急忙忙走了,小李在她走後搖晃著身子,嘴裡含糊不清地說了句什麼,隨後搖搖晃晃走了。

 紫蘭回屋,焦急地搖了搖頭,「夫人,沒有江媽媽的影子,是不是出事了?」

 紫熏在一旁紅著臉,今日她來月信了,肚子痛江媽媽才沒讓她跟著的,「夫人,江媽媽還急著回來做飯,再晚不會過了晌午還沒人影,是奴婢的錯。」

 老夫人瞪了紫熏一眼,嚴肅著臉,「哭什麼,江媽媽心裡有數,別一副江媽媽出了事的樣子!」

 這是第一次,老夫人對下邊的人發火,黎婉明白她的感受,朝紫熏擺了擺手,「你先下去,看看昨天還剩下什麼菜,將就著做一晚。」黎婉注意到紫蘭衣衫髒了,她叮囑過紫蘭不能出巷子,怎麼會將衣服弄得真髒,而且,看上去黑漆漆的。

 紫蘭低頭也注意到了,懊惱道,「還能有誰?回來的時候遇到那個酒鬼,就是她幹的好事。」紫蘭沒個好氣,黎婉奇怪,「你說的是小李?」

 紫蘭拍了拍衣衫,好像是炭,根本擦不掉,紫蘭動作大了,掉出一封信紙了,黎婉意識到了什麼,急忙蹲下撿起來,仍舊是歪歪扭扭的字,寫著,「有人抓了婆子,要你們的下落……」

 黎婉將信紙遞給老夫人,老夫人蹙了蹙眉,「滄州巡撫和知縣怕也是他們殺的,他們如何認出了江媽媽來?」

 「村子裡的張媽媽和李媽媽,村子裡都是老弱病殘,定是他們發現了什麼,老夫人,怎麼辦?」黎婉詢問的看著老夫人,江媽媽在老夫人心目中的位子不亞于她和秦牧隱,平時她與江媽媽起了爭執,老夫人雖然偏幫她,可是!都說吵架的時候各管各的孩子,老夫人只怕也含了同樣的意思,上輩子她百般無理和秦牧隱起了爭執,老夫人也是訓斥秦牧隱的時候多。

 老夫人看著信紙,「江媽媽對小李恨鐵不成鋼,小李是個知恩圖報的。」江媽媽和周圍鄰里的關係好,平時總愛做些吃食送出去,巷子裡白天的孩子多,見著江媽媽不覺得害怕反而還會笑意盈盈,都是被江媽媽的吃食給誘惑的,江媽媽每次都會給小李留一份,在她面前說起的時候也是,「那個孩子不知怎麼回事,收的那點租子全部拿來買酒了,能有個健全的身子不好好珍惜,哪知道可憐天下父母心啊,為了孩子的健康,提心吊膽了十月,期間受了多大的折磨……」

 老夫人知道江媽媽是想到了她懷秦牧隱的時候,加之黎婉懷了孩子湯藥也沒斷,還差點沒有保住孩子,所以看愈發看不慣小李的自我作踐,可是,心裡是真心為小李好。

 黎婉瞬間明白了老夫人的意思,小李知道江媽媽被人抓走了,肯定也知道被抓去了哪兒,全康會意,轉身出去了,全安跟在後邊,紫蘭下意識的張了張嘴,最後,什麼也沒說。

 不到兩刻鐘,全康和全安就回來了,江媽媽不在別處,就在巷子外邊拐角的鋪子裡,他們還抓了張媽媽和李媽媽,「夫人,現在不是出去的時候。」小李說他們怕有上千號人,巷子裡的漢子要麼出去幹活了,要麼還在家裡睡覺,面對上千號人,全康不敢拿老夫人和夫人的性命冒險,何況,小李說早幾日就發現他們了,不知道他們的目標是祝宅,只稍微留了個心眼,看到江媽媽買菜回來被人攔住他才知道出事了。

 「夫人,我們只怕得想想其他法子。」一條巷子,他們雖然找不到具體的方位,天黑了就會殺進來,「小李說天黑了,他們變會攻進來,小李經常醉酒,那些人在他面前說話的時候沒提防他。小李給侯爺送了信,不知道侯爺趕得回來不。」

 他們住在最裡邊,那幫人找來還要些時日,可是慘了巷門口的人家,黎婉也是同樣的想法,可是,巷子裡住著三四百號號人,全部叫來這邊的話,宅子擁擠不堪不說,而且這樣的話目標太明顯了,況且,將那些人叫進宅子來,如果他們不想惹火上身要將老夫人和夫人交出去,那時候,老夫人和夫人更危險。

 「全康,不若你去看看有多少小孩,平時江媽媽愛給他們做些吃食,叫他們晚上來這邊吃飯吧!」老夫人心底也難受,不過,此時不是大發慈悲的時候,能不能保住自己的命都難說,何況是那些孩子,她能做的就是儘量拖延他們死亡的時間。

 黎婉垂著頭,想了想,沉聲道,「全康,我要出去一趟,紫熏,你找兩位元平日認識的婦人站在巷子口擋住那幫人的視線,我不能看著三四百號人白白喪命。」

 黎婉懷著孩子,老夫人的意思她懂,可是,她不能踩著這麼多無辜人的性命活下來,何況,加起來,巷子裡的人不少,那幫人雖然多,可畢竟沒有進來過,不熟悉裡邊的情況,奮力抵抗到秦牧隱帶人來不是沒有可能,什麼都不做,那些人連為何會死都不知道。

 全康沒吭聲,穩穩站著不動,眼神瞄向老夫人,黎婉也將目光轉向老夫人,「老夫人,就讓我努力一次,我不想我的孩子還沒出生就看著這麼多人在面前死去,可能最後我也會死,可是,在我活著的時候不會知道她們的生命快要結束了都沒和她們說聲,即便是句道別,也該說一聲,何況,是我們牽連了她們。」

 老夫人身形微動,眼角細密的紋路漸漸加深,無奈道,「全康,按夫人說的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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