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物

　被哈利摘下的蝴蝶在他手中掙扎鼓動著翅膀。

　哈利頓時鬆開了手，看著蝴蝶顫顫巍巍地重新飛起來，然後悠然地飛出了門外，消失在了他們的視線裡。

　「……」

　哈利傻眼，他只是看那只蝴蝶有些可憐才鬆手的，現在蝴蝶飛走了，不會導致他們任務完不成吧？

　「沒關係，到了需要的時候，它自己會出現的。」

　一旁的Voldemort看到哈利的表情，立刻知道對方想多了。

　「那就好……」哈利鬆了口氣，接著在一瞬間揚起了一個笑容，「我們把這堆禮物拆了吧？」

　禮物？

　Voldemort順著哈利的指向看去，就看到被丟在聖誕樹底下的好幾個包裝得還算精緻的盒子。他之前一直想著聖誕樹上的蝴蝶，倒是沒把這些禮物考慮進去。

　「拆吧。」

　Voldemort說，指不定這裡會有什麼道具。

　「這一半歸我，那一半歸你。」哈利說著劃分了下樹下的禮物，然後興致高昂地撲進了髒兮兮的禮物裡。

　Voldemort看了一眼哈利，覺得這傢伙似乎對拆禮物非常感興趣。

　他挑挑眉說道：「都給你拆好了。」

　「真的嗎？」

　Voldemort看著碧眼小獅子一瞬間眼睛中爆發出的光芒下意識地撇過頭微微避開。對於之前每年都會收上一大堆來自食死徒的禮物的Voldemort，完全不能理解哈利為什麼會對這堆髒兮兮的東西抱有那麼大的興趣。尤其是在這個隨便拆拆禮物看上去都會蹦出什麼奇異嚇人東西的地方。

　「真的。」他說道。

　「那我就不客氣了。」哈利說著，手上不停已經拆開了一份的外包裝紙。他迫不及待地打開手中的盒子。

　砰！

　一個做著鬼臉的小丑從盒子裡跳了出來，哈利在被驚嚇了一下之後，望著晃晃悠悠的彈簧笑了起來。

　這個是『嚇一跳盒子』，哈利見過。達力的同學曾經將這個作為萬聖節禮物送給達力玩，雖然達力當時被嚇得瞬間把盒子丟在了地上，並憤怒地揍了送他這份禮物的人一拳，但是躲在一邊偷看的哈利卻覺得很羨慕。

　而現在，在這個詭異的房間裡，居然拿到了他曾經夢寐以求的東西，哈利突然覺得之前在夢裡的種種遭遇，也變得不是那麼令人難以接受。想想那個玩具模型，再想想手裡的這個『嚇一跳盒子』，哈利在心裡小小的感謝了一下坑了他們這麼久，把他們拖進夢裡的Ivy小姐。

　旁邊的Voldemort看到哈利打開了『嚇一跳盒子』之後就不動了，還以為他是被嚇住了，他剛想開口嘲笑兩句，卻看到哈利用一種很輕柔小心的動作將那個跳出來的小丑按回去，將盒蓋合上。

　「我可以把這個放進儲物袋裡嗎？」他轉頭問靠在旁邊牆上的Voldemort。

　「當然可以。」Voldemort回答，系統可沒說配給他們的儲物袋只能用來放道具。他覺得他們之前有些東西沒有拿，只是因為沒有必要。

　「你要把那個裝進去？」Voldemort問。

　「是的。」哈利回了一個笑容，燦爛得讓Voldemort又默默偏開了一點視線。

　「那就放進去吧。」Voldemort說，雖然他沒覺得那個可以歸屬為小孩子的把戲的東西有什麼意思。這種惡作劇的東西，讓Voldemort會想起在孤兒院還不夠強大的時候，被人捉弄的日子。

　哈利把『嚇一跳盒子』塞進了儲物袋，雖然只是在夢裡，並拿不到現實，而且當遊戲結束的時候，這個東西就會消失，但哈利卻覺得多擁有一分鐘，也是好的。

　他繼續拆開其他的禮物。

　這次拆出來的東西正經的多，是一個有著底座的裝飾用的人偶，是一個跳著芭蕾的舞者。哈利覺得並不感興趣，但是一旁的Voldemort卻告訴哈利，他覺得這個是任務用的道具。於是哈利也把這個裝進了自己的儲物袋。

　接下來，基本上就是哈利悶頭在那裡拆禮物，偶爾歡呼一聲，或者是在Voldemort的提點下，將認為可能是線索的東西裝進了口袋裡。

　到現在為止，他們認為有用的，是一個門把手（哈利在拆出這個東西的時候，相當地無語），兩個有底座的人偶和一把鑰匙。

　而此時，哈利的面前也只剩下最後一份禮物了。

　Voldemort看著哈利，等他拆最後一份禮物。 他們在這裡已經花了很多時間，雖然Voldemort覺得自己居然完全沒有不耐煩是件非常不可思議的事情。

　也許是被這只蠢獅子的情緒傳染了？

　不不，果然還是因為這裡藏著道具吧。

　他這樣想著，卻看見之前一直坐在地上拆禮物的哈利突然站了起來。Voldemort疑惑地用眼神詢問笑得一臉燦爛又有些不好意思的救世主，想知道他又要瞎折騰什麼。

　他看到救世主將那個被用了清理一新而變得乾淨的禮物用雙手托著放到了他的面前。

　「嗯？」

　「拆吧！」哈利說，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拆了那麼多禮物，我已經很開心了。剩下的這份，是留給你的。」

　我說過我不感興趣。

　這句話在Voldemort舌頭上滾了一下，到底還是沒有說出來，他遲疑了一下，接過了哈利手中的禮物。

　他慢慢地用手指抽開打成了完美蝴蝶結的緞帶，慢慢撕開外面的包裝紙，露出了裡面的盒子。他的手放在盒子的蓋子上，微微停了停了。

　Voldemort覺得在哈利期待的目光中，他居然也開始有了些該死的期待，這種情緒已經多久沒有有過了？

　孤兒院的時候一直期待著有人送禮物給他，但是從來都沒有。而後來在霍格沃茨讀書的時候，的確開始有人與他在節日相互送一些禮物。剛開始的時候Voldemort拿到禮物的時候還會在心底小小的雀躍一下，但是後來卻漸漸對這種禮節性的東西麻木了。到最後，每年節日食死徒都會給他送來鋪天蓋地的禮物，但Voldemort卻失去了拆禮物的心思。最後那些禮物不是成了納吉尼的玩具，就是被丟進了垃圾桶裡。

　而現在，他拿著這個不知道算是揀剩下來，還是特意留給他的，儘管是最大的，卻完全是借花獻佛的禮物，被掩埋了很久的心情居然偷偷冒了個尖，讓Voldemort心情頗為複雜。

　他在哈利的注視下，打開了手中的盒子……

　然後他瞬間覺得自己是不是被系統和救世主聯手玩了。

　空的。

　這個他有些期待的盒子是空的。

　一時間Voldemort看著空空的盒子，竟是一句話都吐不出來。

　倒是旁邊的哈利開口了：「啊抱歉，我沒想到會是這樣。」

　哈利是真的感覺有些歉意。

　他自己很喜歡拆禮物的感覺，那種被人關心著，愛護著的感覺，哈利覺得就算是有幾百年，他都不會膩。

　Voldemort很快就從自己的情緒中出來了，看到哈利有些歉意，他剛想開口說兩句，卻突然看到面前的小獅子撲哧一下笑了出來。

　Voldemort臉黑了黑，就聽到小獅子一邊笑一邊說：「不過，雖然覺得很抱歉，但是我還是覺得很好笑，因為之前所有禮物裡都是有東西的，偏偏就是這個沒有……」

　Voldemort面無表情地黑著一張臉看著小獅子在那裡樂不可支。

　然後他伸手，用力地在哈利額頭上彈了一下。

　「好痛！」捂著自己額頭的哈利抱怨道。

　Voldemort無動於衷地看著，到最後不知怎麼就被Voldemort盯得有些心虛的哈利默默地放下了捂著自己額頭的手，朝Voldemort攤了攤，顯示自己的無辜。

　為什麼在Voldemort的注視下，他總覺得他做錯了什麼大事？

　這禮物又不是他準備的，他怎麼知道會是空的嘛……

　哈利在心裡小小的糾結著。

　不過……

　「其實你還是有期待裡面放著些什麼吧？」哈利看著Voldemort的臉色，還是把這句話說了出來。

　然後他感覺周圍的溫度又下降了幾度。

　「沒有。」

　片刻之後，他聽到Voldemort乾巴巴地這樣說道。

　說完，Voldemort就向之前哈利怎麼都無法檢查出光芒的黑色玻璃櫃子走去，邊走還一邊詢問：「你當初那裡有發現什麼嗎？」

　哈利對Voldemort像是在轉移話題的作法，在心裡偷偷吐了吐舌頭，但他並沒有再拉回這個話題，他回答道：「我的魔杖檢查這裡的時候，不顯示光芒。」

　「哦？」

　Voldemort說著也用魔杖點了點黑色的櫃子，意料之中的，一點變化都沒有。

　接著他用了一個四分五裂。

　哈利在看到Voldemort魔杖尖端的光芒碰到黑色櫃子的時候，差點以為他們又要完了。

　但沒有，櫃子出乎意料的裂開了幾條縫。但是仍舊看不清裡面是什麼東西，而且縫隙小的，連紙片都塞不進去。

　Voldemort又連續使用了幾下，但之後卻再無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