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顧莫敵&舒擎天

這裡是索納帝國最負盛名的餐廳，沒有華麗的裝潢，沒有美麗的迎賓雌性獸人，唯一剩下的只有作為餐廳最本質的——美食。迎客來擁有十分華夏特點的名字，室內佈置也是古色古香，帶有裂縫的桌子和椅子能看出時間有多麼久遠，陳舊的地面上滿是污漬，偶爾從天花板掉落的水滴不僅告訴你，昨天是個雨天，還告訴你，房頂漏水了。

但這一切並未能抵擋住熱愛美食客人的熱情，比如眼前最吸引人的一桌，說是一桌也不是一桌，因為這張巨大的桌子只有面對面兩個人，其中一人長相英武，一看就知道是一個威武霸氣的雄性獸人，他正襟危坐，眉頭緊皺地看著眼前大吃特吃的人，這人長相清秀俊俏，一派仙風道骨，臉上原來溫文爾雅的表情此刻顯得猙獰非常，雪白的袍子油蹟斑斑，尤其是袖口兩側，這讓對面眉頭緊皺的人眼中的無語更深了。

“真的，是太美味了.....”

白衣人擦了擦嘴角，滿足地打了個飽嗝然後倚靠在身後的凳子靠背上，臉上帶著饜足的表情拍了拍肚子，餘光掃過桌子上的杯盤狼藉，不由感到可惜，還有好多的菜啊，不吃掉好浪費。

“喂，你怎麼不吃啊，浪費了多可惜。”

對面的男人努力使自己冷靜下來，但言語間還是流露出些許不耐，“這已經是第三家了，我還有正事要去做，今天可以到此為止了嗎？”

白衣人臉色一僵，片刻後帶著討好的笑顛顛兒地湊到男人面前，“莫敵啊，這不能怪我，實在是你們人類的食物太美味了，你就看在我一千多年每天喝雨水吸收陽光的份兒上，讓我再吃幾家吧~”

“......”顧莫敵實在難以忍受這樣一個幾千歲老妖怪竟然擺出這樣一副白癡樣，這可真是，裝傻賣萌不易，且行且珍惜吧。

顧莫敵轉頭默默無聲，這頭的舒擎天就當顧莫敵默認了，歡呼一聲便跑到台前，十分瀟灑霸氣地一甩手，“後面的人結帳！”

“......”

是的，這倆人正是和顧城一行人分別的顧莫敵和舒擎天。兩隊人來到索納都有不同任務，顧莫敵此次到索納和下屬匯合，主要是將手中保存的大量貨物拋售，在何蘭奇已經拋掉一部分，剩下的則留在索納，同時在地下世界採買一些支撐頓齊特殊材料研究和技術開發的能源，再順便調查一些消息。

其實這次任務並不難，沒有生命危險，甚至可以說是很簡單，但是這並不代表自己就願意帶著這樣一個人！無聲地看著前方距離自己不遠東瞅瞅西看看，還發出一陣腦殘哈哈哈的笑聲的舒擎天，顧莫敵即便易容了，憑藉一張面具臉也無法抵擋行人投來的詫異眼光，顧莫敵默默地捂住了臉，我真的不認識他。

唉，若不是城城的考量還有必要的原因，自己是真的不想帶著他啊。顧莫敵打了個噴嚏，看，肯定是城城在他的背後給自己點蠟。說起兩人，哦不，是一人和一棵千年老樹妖的相識十分戲劇化，真是應了那句‘不打不相識’，也不知道這棵樹的鼻子是怎麼長的，怎麼會因為聞到自己的身上有戰神塞繆斯的味道就跟著自己一路。

不過，顧莫敵在無人注意的角落偷偷聞了聞自己的胳膊，如果真的有戰神塞繆斯的味道，難道自己是塞繆斯的轉世或者什麼繼承人？嗯，有這個可能，誰讓自己這麼厲害呢，說不定下一個幹掉蟲族恢復星際秩序的人就是自己呢，哈哈。相信吧，每一個嚴肅而又厲害的人背後都是悶騷的，更何況顧莫敵年輕腳踩貴族拳打前任元帥，他會是個嚴肅的人？

“喂，你在這裡笑什麼啊。”

一道聲音其中包含著莫名其妙，嗖的一下就打斷了顧莫敵的思緒，張開眼睛果然見到舒擎天站在自己面前，從早上到中午吃完了六家這裡有名餐廳的菜，舒擎天的白袍早已面目全非，可這樹不知從哪又弄來一身白色衣服，顯得越發仙風道骨，儒雅的臉不發出猥瑣的笑還真是挺能欺騙人的。

仿佛看出顧莫敵的想法，舒擎天撇撇嘴回到，“衣服都是跟著幻化人形時候出來的，怎麼都不怕髒的，而且再告訴你一個秘密喲，植物幻化出來的衣服顏色都能體現出它們的性格，比如我的衣服是白色，”舒擎天挑了挑眉，“所以我就是一個單純透明，即將一腳踏入真善美世界的植物了。”

“......”

*****

“這裡就是流光廳啊，真美。”顧莫敵眼見著舒擎天躍躍欲試地進入舞池，急忙把他拉住，開玩笑，幾人是來辦事的，又不是來瀟灑的。樹爺雖然有實力擺平麻煩，但很明顯他不是獸人，萬一被有心人認出來豈不是又來個阻礙。

樹爺回頭白了顧莫敵一眼，“幹嘛，怕樹爺我消費得連你褲衩都不剩嗎？”

“......”跟在顧莫敵身後的多蒙等人有一種感覺，老大的一世英名很可能就在最近被毀掉，而且引爆點就在這個樹爺身上......

顧莫敵額頭上冒出了一堆井字，但很愉快地忍住了，他深深地覺得自己二十多年來被時間磨掉的耐心重新被這個老樹給激出來了，所以舒擎天是上天派來磨練自己的，對。

還有幾個小時流金廳才開始拍賣會，顧莫敵看了看時間，默不作聲地帶著一行人進入流光廳中，樹爺帶著得逞的笑意坐上了流光廳酒台，點了滿滿一台五顏六色的酒水，眾人覺得樹爺的行為還是可以理解的，憋了一千年任誰都無法矜持了。

須彌場的流金廳可以說是遊人和商人來到索納必須參觀的地方，無論是否拍賣物品，來感受一下氣氛也是不虛此行的。手持從申明也那裡得到的票坐到了前排，一行人身上流露出的多年做海盜積攢下來的殺氣讓其他人望而生畏，只有喝的醉醺醺的樹爺歪歪地靠在顧莫敵身側。

舒擎天長長的頭髮烏黑富有光澤，如瀑布一般傾瀉下來總是讓在其身後的顧莫敵會看得入了神，這麼美麗的頭髮此時就落在顧莫敵頸側，柔柔的髮絲調皮地伸進了顧莫敵的領口，隨著舒擎天睡著後的一動一動引得顧莫敵一陣發癢。

除了和顧城的一個淺淺擁抱，顧莫敵已經很多年沒有和誰有過這麼親密的接觸了，舒擎天淺淺的呼吸伴隨著溫熱的氣息噴到顧莫敵的脖子，讓他仿佛忘記了此時身處拍賣會的喧囂，滿心只有多年前和夏爾在一起的美好回憶。

三千世界須彌場，流金廳是年輕人愛來的地方，流水逝金，多麼有活力的地方。流光廳，中年的人則更多，來尋找靜謐和寧靜。流年廳，那是通身只剩下回憶的人去尋找過去的地點。佳人已逝，只有自己靜等流年滑去。

顧莫敵眼中滿是傷痕，等有一天顧城成婚生子，也許還能逗弄逗弄自己的孫子，自己就這樣孤獨終老了吧。

“嗝~~~~”

舒擎天打了一個韻味十足悠遠綿長的酒嗝，混雜的巨大酒味兒沖著顧莫敵撲面而來，熏得顧莫敵頭昏腦漲，什麼難耐寂寞孤獨痛苦一瞬間通通遠去，顧莫敵無力地倚靠在凳子上欲哭無淚。

*****

時間如水一般流過，在索納的日子出乎意料的充實，屬下都派出去執行任務，顧莫敵每日和舒擎天除了去各大拍賣場搜尋東西拋售寶物，偶爾調查些消息就是出去尋找美食逛街，期間也有不長眼的人上前探聽虛實，不過這都不用舒擎天出手，顧莫敵一個人就解決掉了。

用樹爺的話說，就這麼兩個小賊也用我出手？說話時候的樹爺手拿牙籤瀟灑地剔牙，顧莫敵實在不忍看他那臭屁的樣子，故意面色嚴肅地說，“為什麼要用牙籤，你自己手指頭變出一根樹枝摳不就好了？”

“......”

顧莫敵轉過身暗自偷笑，經過多日的耳濡目染，自己終於能說出幾句制住他的話了！

有個人能任自己指使，舒擎天是越發的懶了，有時候逛街看風景都不幻化成人形，直接變成一小根枝杈盤踞在顧莫敵的腦袋上。顧莫敵曾經一度反抗過這個難看的髮型，後來在樹爺的鎮壓下反抗無效，不過這也有一些好處，比如~比如有時索納因為能量提供過多而氣候過熱，樹爺的小葉子變得有一人手掌大搭在顧莫敵的腦袋上方，便自動起了鼓風機作用，這就是傳說中的冬暖夏涼，雨天擋雨，雪天擋雪。

“老顧，我們什麼時候能出去森林呀，好餓啊。”樹爺最近精力不濟，總是一副蔫蔫的樣子，用他自己話說就是吃得比較少，餓的沒有了能量。

顧莫敵聽了感覺心中有些不適，這兩日一人一樹並未在索納帝國中，前往索納秘境森林中尋找一些可用資源，半路遇到的突發危險都是樹爺發動能量操控植物掩護，而且樹爺的嘴巴越發被美食養得很刁，離開了帝國的各種餐廳，就連森林裡面烤野獸肉都吃不下去了。

顧莫敵自己在心底都沒有察覺，自己暗暗期待能早日離開秘境森林出去讓樹爺吃頓好的。摸了摸頭上伸出來的那片小葉子，顧莫敵放軟了聲音，“馬上就出去了，再忍一忍吧。”

“嗯，你可不許騙我。”聽著樹爺軟綿綿的有氣無力的聲音，顧莫敵腦海中出現了那張清秀儒雅的臉，一笑偶爾露出兩個小酒窩，他那句話還真沒有說錯，單純孩子氣的性格完全看不出是上前歲的樹，也許個人性格真的和年齡無關。

不過顧莫敵倒是有些想念平日那個囂張且富有活力的樹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