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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露為霜霜華濃》第51章
五十二回 師尊,我喜歡你

 朝露的腦海中一片混亂,她還記得滿庭院的影衛屍體,也還記得伊耆帶著蒼術走到很遠的地方,那地方空寂無人,唯有頂上的天雷漩渦愈來愈深,愈來愈大。她雖是個半仙,但她卻知道,那是極為凶猛的天雷劫火,即便是五帝再生,也恐怕不能抵擋其一二威力。

 顫巍巍的,她輕輕的問,“師尊……他們……他們還活著麼……”

 一句話說完,便撲啦啦的淚不斷的往下落著,直滾的顆顆圓潤飽滿的珍珠,處處皆是。

 莫沉的手微微一動,那珍珠便滾落在他的掌心。

 雖心中極為震驚,也甚為憐惜那一張小臉上掛滿的淚水,他不自覺的,神思卻在觸到那一個場景之時有些恍惚。

 他已很久未有如此感受了,便是那內心深處一股淡淡的悲傷,緩緩爬上,強壓下去後他只覺,此刻並非掛念此事的時候,若再不說些體己的話,恐怕小露兒要哭暈了過去。

 他軟言安慰,“是為師的錯,為師來晚了。”

 終於,這句說到了她心尖處,又是一陣委屈襲上心頭,直撲進莫沉的懷中,雙手無力的拍打著他的胸口,每抬起便又軟軟的滑下,終於放棄的邊喘息著邊哭訴著,“師尊你早些來,伊耆師傅和白字崖也不至於如此了……我們要如何與惜芳交代啊……”

 偏生莫沉這迷路的毛病時時刻刻發作,今日也算是及時趕到,可若是哪日,她真的與師尊再無靈犀,又該如何去尋。一思念至此,原先本已在抽泣的淚,再度不斷的落下。

 瞬時間,小院的繁樹之下,便如同散開了一抹星空,閃爍成一片繁星。

 “他們沒事,好歹也是上古炎帝,莫要擔心。”莫沉看掌心的珍珠越攢越多,不覺微微蹙眉,輕聲安慰,他撒了今生第一個彌天大謊,就為了讓自己的徒兒舒心一些。

 朝露眨巴著眼,面上不掛一絲淚珠,但凡落下的,紛紛化作一顆顆圓潤的珍珠,莫沉雖心中有異,內心裡更是波折甚大,但看見她那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便問也不願意再問,只是望著她發怔。

 “師尊,真的嗎?”一聽此言,朝露便止了淚,仍舊半信半疑的。但她直不起身子,剛說完此話才發覺自己的胸悶異常,再運起內丹便立刻噴出了口鮮血,不覺大驚。

 莫沉連忙起手在她的心口處運氣輕按,一股神力緩緩度入到朝露的體內。他說,“切莫驚悸,現在先管好你自己,為師先帶你去尋個療傷的地方,余事稍後慢說。”

 在他看來,伊耆與蒼術亦非他所能挽救,而眼下還需顧著自己的徒兒,於是他望著遠處的一闌平靜,心中微微歎了口氣。

 朝露好歹回憶起,自己是中了蒼術口中所述的靈巖毒,只好僵直了身子動也不敢動,任憑莫沉俯身將其打橫抱起,立刻滿面緋紅,小心肝不受控制的胡亂蹦跳。

 莫沉手中緩緩浮起一道淨火琉璃色的薄紗,薄紗緩緩覆蓋在朝露身上。她不由得感到周身一陣溫暖,口中也緩緩舒了口氣,鼻息之間卻又滿滿的縈繞著師尊淡淡的馨香,滿滿當當的愛念以及思念頓時繚繞於心。

 莫沉緩緩浮在半空之中,忽而他朗聲說道,“閣下若再行偷窺跟蹤之事,某怪莫某手下無情了。”

 莫沉不愛殺生,做慣了仁慈神仙,往往會留人一命。就聽見腦後風聲一過,那藏匿之人的氣息便消失殆盡,而他,也攜著朝露瞬間消失在僑鄉鎮中。

 朝露只記得自己睡了很久,當那薄紗裹住身體的時候,便覺著極為溫暖,不由自主的便昏昏欲睡,一覺醒來之時,她頗為困難的轉動著頭顱,透過琉璃色的薄紗,只覺著眼前是一座又一座的青山,而此山的山勢連綿數百裡,一眼望不到邊際,因著薄紗的干系,加上頭也轉不太動,朝露便只是瞅著青山在眼前微微一晃,便又復消失。

 當她再度回過神來後,眼前已是一片模糊,莫沉緩緩將覆在她體外的淨火琉璃紗收起之後,她徒自張望了眼頭頂,頂上陰暗的很,唯有一片霧氣環繞四周。

 莫沉說,“此靈泉有解毒之效,你試著洗一洗。”

 朝露剛欲說話,卻只覺渾身酸軟,嘴巴動了動便自闔上,她呆呆的望著面前的一汪奶白色的靈泉,右手輕輕顫動著,舉起半寸又放了回去。

 身上毫無氣力,別說褪去身外的衣裳,連滾進靈泉的氣力也無。

 她頗為無奈的,又有些尷尬的,甚至是帶著雀躍的心情,可憐的望著莫沉。

 “師尊……我……我……”

 一句話也說不全,她便嬌羞的無話可說。

 “我……沒有力氣……”硬著頭皮,她總算是支支吾吾的說了出來。

 莫沉恍然大悟,他隨後盤坐在地上,面對著自己的徒兒,手甫一伸出,突然感到有些尷尬。

 即便是徒兒,也是個女子。

 這番療傷,的確過於親暱。想了想,他的手又緩緩落了下來。

 但是看著小露兒那頗為苦楚的樣子,他便又心軟了,再度伸出手來,將朝露扶起,面對著他。

 二人雙眸對望,突然間,連莫沉都微微面熱。然他卻也不說,只是將她翻過身,背對著他。

 “如今也是沒有辦法……”不知為何他說道。

 朝露不敢回應,胸脯上起起伏伏的,莫沉的手已經滑到了自己的腰處,摸索著將那束帶解去,待她緊閉著眼一顆心胡亂蹦跳之時,只感覺著心口快要爆炸之時,渾身一涼,一身小公子服已是被褪到了一旁。

 莫沉不敢睜眼,這兩手反倒是胡亂抓瞎的摸著,不覺便觸到了滑膩的肌膚,頓時睜開了眼,眼前便是一片春光乍洩,裸背盡露,連忙默念著“罪過罪過”,再度闔眼。

 朝露只覺著自己已經快要暈厥過去,一顆心控制不能的胡亂蹦跳,明明時間很短,卻仿若太長,她在想,是否要此刻與師尊告白,是否要表明自己的心跡,很明顯,此刻是最好的時刻,若再錯過,便再無機會。

 她心中念叨著,這比中毒還要折磨人,莫沉的手已經觸到了她的束胸。

 因著要裝扮成小公子在人間閒逛,所以常常都需要在胸口處纏上布條。

 “師尊,不對,上頭一點……”不自覺的,朝露只好又羞又急的提醒著。

 莫沉的手微微一頓,挪開手緩緩上移,卻又按到了小徒兒的裸肩,不覺輕歎了口氣,他睜開了眼,那溫潤若玉的白淨面上都凝著微汗,如此一番行為比之修行還要難耐。

 明明修的是忘情道,卻難能可貴的被面前的徒弟破了千年不動那一汪死水般的心。但凡聽見那軟軟的言語提醒,偏生就能錯了位,著實奇怪、奇怪啊……

 他的手將將離開朝露的肩,便看她的身子晃了一晃,瞬間便栽倒在他的懷中。

 低下頭去,只見朝露一張粉腮紅潤,秀眸惺忪,不施粉黛而顏色如朝霞映雪,一身肌膚可謂是白璧無暇、冰肌瑩徹,又巧遇一身病態,那平日裡小老虎的凶樣早已消失,卻露了端端的柔媚,恰似金針倒拈,繡屏斜倚。

 “師尊……我好難受……”突然間,朝露的心口一陣疼痛,不由臥在莫沉的懷中直叫喚。

 眼下,哪裡還顧得上避嫌二字。

 莫沉只好點了點頭,微微垂首,兩手一扣再一松,手底女子的束胸便落在了掌中,他也顧不得去看面前三分春色,右手已經向下探去。

 朝露緊蹙眉頭,卻被那突然襲上的痛逼出了幾分氣力,她忽然扣住了莫沉的手腕,直說著,“師尊……”

 “露兒,泡了這靈泉毒便會清除。”

 朝露虛弱的搖著頭,咬著牙的轉過頭來,也顧不得自己上身光裸,撲在莫沉的懷中,抬著頭看他,“師尊,你讓我說完話。”

 莫沉有些心慌,他卻又推不得自己的徒兒,只好刻意忽視了眼前的景象,雙眸放空,“你說。”

 “師尊,我喜歡……你……”一句話顫顫巍巍的,像是將自己一生的力氣都吐完般,她選在此刻說,便是看見了離別,看見了訣別,看的她心都在痛。

 為何不說,索性不過是師徒情分了卻,索性不過是逐出師門。然則她篤定,以師尊的心腸,十有八九不會這樣做,不過橫豎是一刀,不如乘早說了了自己的這樁心事。

 莫沉面色微變,抬手拾起地上的外衫罩在朝露身上。

 卻看她拼足了所有的力氣揪著自己的衣袖,一張小臉漲的通紅,咬唇不語,眼瞧著眸子裡又在滴溜溜轉著淚花,他長歎一口氣,默默不語。

 朝露努力向前蹭了蹭,看師尊又露出了那副道骨仙風不惹塵俗的面孔,不覺悲涼襲上心頭,輕輕的說著,“師尊,凡人皆說,人世間最幸福的莫過於尋一所愛之人共度一生。原先露兒不懂。可隨師尊時間久了,卻總想一直這樣下去,能一直伴著便好。可是我亦知曉,九重天上戀慕師尊的女子太多,遲早有日,師尊便會離我而去……”

 她的手緩緩被一陣暖意包裹住,那修長的手便覆在她的手上,就聽見頭頂的一聲輕言,“不會的。”

 “師尊?”朝露以為自己聽錯了,她眨了眨眼,看師尊的薄面微紅,不覺又重復了遍,“師尊,我好喜歡你。”

 莫沉頗尷尬的輕咳了聲,薄面再度泛紅,卻還是微微點頭,“我懂。”

 只兩個字便讓朝露的心飛上了天,她甚至認為今日是在做夢,夢裡頭的師尊才會一反常態,才會不拘禮節,才會教她心想事成,而且,他未說:為師,這果真是在做夢吧!

 一驚之余反倒毒攻心頭,喜悅也蓋不住瞬間襲遍全身的痛,也好在有這痛,才讓她意識到此刻並非做夢,不由得又哭又笑的,兩三行珍珠止也止不住的滾落到靈泉當中。

 莫沉輕歎,起手微僵,還是任由她窩在自己的懷裡,半晌總算是哭累了也笑累了,才傻傻的說,“師尊,我好痛哦……”

 他有些為難的用她的小公子長衫蓋住她的雙腿,另一手從下方微微一帶,將她的褻褲褪去,真個是一片春光無限浪漫。

 不過此刻,他也欣賞不了這些,經歷了一番死纏爛打的告白,此刻的莫沉有些慌亂,雖有所回應卻不知如何面對。

 他輕輕的將朝露放入靈泉當中,才松了一口氣,額上早已滲出點點細汗。

 “靈泉中浸泡十日,為師在一旁給你護法。”

 眼瞧著師尊又恢復了一副為師模樣,朝露不放心的又說了句,“師尊,我喜歡你。”

 莫沉微微一愣,不由輕笑出聲。

 說完之後朝露害羞不已,聽見師尊的笑聲卻是滿心歡喜,沉到那奶白色靈泉之中,只露出個圓圓的眼睛。

 甫一進入靈泉便是通體舒暢,靈泉仿若活了一般,環繞住她的身子,元丹頓時若被洗刷一般的精神,不由閉上雙眼,靠在靈泉的岸旁小憩。

 連日來與白字崖的周旋,的確讓她身心疲憊。今日的一場架雖未出很多力,但眼瞧著伊耆與蒼術悲愴的背影,身子骨早已支撐不住。現如今師尊在一旁守護著,心也就落回了實處。

 卻惟獨有些擔心,還在筆架山中的夙白,不知道他究竟怎樣了,方才心神大亂,連問的機緣也

 無,所以她微微將頭探出水,緩緩伸手,才發現一點點黑色的絲線從身體內部在向外滲透,方一

 進入靈泉便被化為虛有,而手上,也終於還了些氣力。

 靈泉果真是極為有用的啊。

 她看莫沉已然端坐在一旁閉目養精,所以輕聲問,“師尊,夙白去了哪裡?他還好麼?”

 莫沉點頭,睜開眼,向著朝露的方向望去,卻在看見徒兒浴中出水的模樣後,淡淡的將目光移開,他說,“我脫離禁神咒之後便去了洞內,夙白當時是正與一渾身漆黑的怪物糾纏,原本想要將其滅殺,卻為夙白所阻,他只說讓它走吧。隨後他便進入了心劫之中,要知為仙一生,會經歷一次心劫,過之則修為大增,反之則會退而為靈。我見其已然入定,便為其設下萬無一失的法陣,以保其若是心劫失敗則萬劫不復。”

 朝露一驚,“這是為何?”

 莫沉這才淡淡的斜睨了她一眼,“你應該知道,他體內的仙靈不足,尚有余存妖氣,過心劫一關最是難熬。待你體內余毒清除,我會親自去一趟筆架山為其護法。”

 朝露就聽莫沉說完,卻微微歎了口氣。

 “師尊?”

 莫沉默默搖頭,但心中也是幾番念白,一來為這突如其來的告白,二來為了素琴還在子夜門中不知情形,若他無事早該下界尋他,三來則為夙白此刻的情境並不太妙,四來又是為了幾人在凡間這多事端並非空穴來風。

 最後還有一樁最重要的事,則是朝露那一行眼淚,為何會是早已失蹤多年的玄魚一族如此相合?

 不由微微歎氣,這團亂麻,尚需一個聰慧之人抽絲剝繭,莫沉並非不聰慧,而是根本不願意動腦子去想,就如同朝露與他告白那般,他單純覺著雖天理不容,但小露兒的確可愛的緊,成日裡也如同自己的管家婆那般,不過是長久相伴,這等要求為何不應?

 現如今,果真是素琴或者夙白在旁比較好,至少這二人都是機敏迅疾之輩,他懶懶的抬首,再看

 向朝露,只見她依舊趴伏在岸旁,忽然紅著面問,“師尊……”

 “恩?”

 “你說,我二人是不是前世裡都喝了過量的孟婆湯,所以才會不記得前生?亦或是前生太慘,所以遺忘了前生?”朝露歪著頭,甚是可愛。

 莫沉微微思索,“或許。”

 “那師尊你說,前世裡我們是不是……是不是……”小露兒又欲言又止,紅暈浮上面龐。

 莫沉含笑,“或許。若非如此,為何記不清前世之事,你我前世定是有何因緣。”

 “姻緣!”朝露連番點頭,似小母雞啄米,極盡撒嬌能事。

 或許,在朝露一生之中,這幾日的光景,的的確確是最幸福的。

 無閒人打擾,無凡事侵襲,無俗塵困惑,二人間只是那般平平淡淡卻又如此溫馨的相攜。人世間,恐怕再無這般干淨的愛情,能讓她不斷回味。

 若他不是師傅,她不是徒弟;他們沒有前世的因緣,沒有後時的紛亂。

 從此刻起,哪怕是再不出這青山靈泉洞,倒也安然於世。

 誰管她半生嬌寵?誰又給她半生淒苦?

 恐怕,這世間再無第二個男人,能足夠讓她、亦或是那個她,此生回味,刻骨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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