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回 斗長劍誰輸誰贏
夙白與朝露停在水中央,望著那水龍以環圍之勢,從前方包圍了二人,二人僵持不動,則水龍不動。
整個湖泊呈一個漩渦,而漩渦的正中心正是這兩個貿然下水的廢物。兩廢物相互對視一眼,朝露連聲哼哼,“這下好了吧。怪物沒有,這水龍能攪碎了我們,你開心了吧?”
她的嘴巴動了動,水龍的大嘴張了張,一股水劍噴到了朝露身上,將她活活的撞進夙白的懷中。
他的身子紋絲不動,硬生生的抗住這一擊,所以夙白示意她,莫要多話。
小臉微微一怒,怒意頓生,卻在水波上下沉浮間漸漸壓了下去。夙白看著這面上的諸多神色,不禁心中好笑。
夙白心中好笑,面上也定會有些微動靜。雖他藏的著實的好,但朝露與他太近,近到一抬頭就望見那滿眼的笑意。
“胡說,是那水龍搞的鬼。”
話方落音,就看水龍的嘴巴又張了兩張,兩股水劍從前後方向沖撞而來,這一瞬間夙白面色總算是變了,他惱意的狠狠揍了朝露的腦袋一下,而後提著她迅速向上拔起。
恐怕這是夙白成仙後第一次霍盡全力。他原以為自己會做一個悠哉一世的水仙公子,當然,他也只是心中念念,從他動了念頭想要救活二二開始,這一世都不會再輕閒。
朝露被夙白抓著,感覺到就在離水的那一剎那,兩道水劍碰撞在了一起,濺起了一朵巨大的水花,水龍那汩汩潺潺的水眼一明一暗,抬頭向上,噴射著口中的水劍。
朝露不得已,她祭出了自己的熾情寶劍,寶劍在手,左一擊右一擊,將襲到腳底的水劍紛紛擋開。
夙白的速度很快,但平湖皆水,動作再快也不及那水龍快。
眼看著那水龍的龍口愈張愈大,一聲尖叫穿破雲霄,震顫了整個山谷腹地。
朝露氣喘吁吁,伏在一旁的地面上。同樣躺著的還有已經虛脫了的夙白。
他長出一口氣,望著身旁一片濕潤的地面,尤有心悸的閉眼,想著方才那瞬間,若不是他將朝露扔到了地面之上,他借力縱力,在最後關頭奔到了地面之上。
當是時,一股水柱沖天而起,在山谷腹地處,以驚人的咆哮聲,綻開了一朵巨大的水花,潑在了二人身上。
她咳了聲,揉著又麻又癢的屁股,方才被摔的夠慘,但她囁嚅了幾句,不敢多話。
論掉進水裡,是這壞蛋惹的禍;但將將被水龍窮追猛捨,卻又是自己的錯。
所以一抵一消,她肚子裡的氣已經煙消雲散,揉著屁股兀自發愣。
“那究竟是個什麼東西呢……”
“湖心處除了水澤什麼都看不見。”夙白回答,他也在思忖,若有寶物,在水中之時也該能瞧見,但是什麼都瞧不見,才愈加覺得奇怪。
朝露轉頭,“那水龍……不會是寶物吧……”
夙白未回話,他也轉頭看著朝露,她的表情相當認真,直到他吐出幾個字,“你是蠢材嘛?”
朝露瞬間紅了臉,濕噠噠的水從發間滾到脖頸間,就是這剎那的時間,她已經滾向夙白,以自己慣常的撲打行徑摔了過去。
夙白躲了幾下,漂亮的鳳眼連眨幾下,明明晃晃的,那花籠裙下,幾乎通透的什麼都望的見,胸口處兩點若盛開了的花朵,添上兩點櫻紅的花蕊。
他一把按住朝露的手,見她忽而滿眼的好奇。
他壓倒她,惡狠狠的,“再鬧就真的要懲罰你了。”
“懲罰什麼?”她忽而有些擔心,一雙圓圓的眼閃動著微微的薄光。
夙白大掌向下,就待要行些風流之事,比如他此刻的想法是要在那花蕊上好生蹂躪一番,然剛剛想起,他們的一舉一動是有人在觀看著的,於是動作微僵。
就在那滯停之下,朝露慌忙打了個滾,掙扎著滾出了他的桎梏之下。
小心肝“噗通”亂跳,她這才發現自己的衣服一片凌亂,水嗒嗒的難堪,連忙掐了個決,一股熱氣從下而上,衣裳也瞬間被蒸干了。
然後她偷偷的去看夙白,只見他不慌不忙,也不擔心自己春光外洩,更不著緊蒸干衣裳,撐著個頭尋了處大樹底下,緩緩坐下。
這番氣定神閒的,原來始終是在逗弄著她。朝露呼了口氣,再不將他說的危言聳聽的話放在心上,大喇喇的在另一處尋了個地坐下,托腮望天。
來人間好些日子了,尤其是在這天方閣的十方世界中,仿若時間都拉的很長。與夙白的每時每刻都很開心,但她也很想念師尊。
師尊莫沉,此刻在做些什麼?雖然他口口聲聲的說著,神仙不怕寂寞。但若換做她在那水界待上百日,該是如何的寂寞。
“哎……”微微一聲輕歎,她望著山谷上頭黃昏的月環。月環泛著淺光,在她的眼底漸漸印出了師尊淺笑的一張容顏。
百年……百年的相處。紫衣華衫的師尊牽著她的手從那端走來的影子一晃而過,師尊未變,她漸漸長大。
她一直都覺著師尊的心,太寂寞,那寂寞至極後,自己都覺著不寂寞了。
究竟是多少年的修道,將師尊修成如今這般呢?不由得發怔。
大樹之下,那人的聲音遠遠傳來,“在想你師尊呢?”
朝露恍然回神,看向大樹的方向,他的白衣依舊,不染塵埃,猶在閉目養神。
她咬著唇跺腳,將地上的土掀的撲騰,口中念叨著,“我想師尊了怎麼了……”
夙白他坐起身,含笑的面龐若三月春風,不沾任何邪氣,說出的話卻兀自堵人,“我這人有個習慣,若我在一旁的時候,斷斷不能叫女人去想其他男人的,來,你我說說話。”
“誰是女人?”
“蠢材,難道我是女人不成?”夙白掛出了冷笑,一撐手,極為瀟灑的站起身,白衣也不帶水漬,背著手走到朝露面前。
他凝視著她的臉,看她在自己的注視下逐漸慌亂,不由得輕笑出聲,“真是一張藏不住任何秘密的臉。”
她連忙轉臉,生硬的道,“或者我們休息一夜,明日再尋其他寶物吧。”
“明日,我想再行探尋一番,這次不會拉你下水了。”
“矣……總算是說了句人話啊……”朝露拍著胸脯,還揮舞著胳膊遞到夙白面前,“你看你看,到現在還紅紅的。”
月光之下,皓臂上布著燙傷之後的紅印,夙白笑了,“你是在與我撒嬌?”
這邊廂的人恰似雙雙對對的行止,倒教銅鏡之外的小女子叱喝出聲,“什麼?夙白大哥與露兒是這關系?”
伊耆皺眉,看著一驚一乍的徒弟,所以他後悔了讓她在自己身旁待著,時不時這番說話,全沒有在世修行的清靜模樣。
不過也完全怪不得她,守了那靈台關這麼多年,的確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難怪現如今一張小嘴唧唧喳喳沒個停歇。
“師傅師傅,他二人是那關系不是?”惜芳又問道。
伊耆再度皺眉,“是不是這關系與你何干?”
“看著像,好奇好奇。”惜芳瞅著銅鏡裡,心中也在打著鼓的跳,若露兒與夙白哥哥是那等干系,她再與心岸哥哥成了雙,那麼一路四人倒也愜意快意的很啊。
不過她只是心中想著,口中卻不敢說。若教伊耆師傅知道了她喜歡的是心岸哥哥,一定會操起那把神農長鞭,將心岸哥哥掃地出門。
要知道,曾幾何時的師傅說過,他准許的能將惜芳娶走的,必定是一個威風八面的男子。很明顯,如今的心岸哥哥絕對沒有達到此等要求。
天色漸晚,四面環山之上的月環終於升上當空,明朗的清輝照在平湖之上,也映在了湖畔二人身上。
朝露睡了過去,一日的勞累,只想尋張軟床倒頭就睡。
夙白卻閉目養息,時不時的還睜開雙眼望著那平湖,平湖之上早已恢復了寧靜,方才的水龍似乎與己無關。
第一次探尋寶物就受到了挫折,不得不教心比天高的水仙公子滿腹的不適。
他守著這平湖,不信它不會有任何動靜。
一陣清風掃過,明月在雲霧遮擋之下,漸漸隱沒起來。瞬間,天地間一片黑暗。
朝露動彈了一下,不受外界紛擾,她喃喃了說了句話,又倒頭換了個姿勢。
夙白低頭看了眼她,抬手將自己的外袍扔在她的身上。
再抬頭時候,就見一片黑暗之中,卻有一個白芒,在平湖之上游動著。
白芒的光,時隱時現,但哪怕只是一點細微的閃現,也教夙白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伸手招出自己的琉璃鏡仙瓶,瓶口處滾出翠碧色的濃霧,一撥全數裹向了正在黑暗之中平湖之上嬉戲玩耍的白芒。
這一動作,倒驚醒了朝露。
她彈跳起身,先是看了看蓋在自己身上的白袍,而後就見那濃霧將平湖之上的白芒瞬間裹住的一幕,不由得張大了嘴。
夜視從來都很好的她,分明是看見了,那白芒,就是一柄透明長劍。
長劍的頂端,時不時會有細小的煙花掠過,在劍身上染上一層度了銀色的芒光,正是這細小的煙花,才叫二人在黑暗之中逮到了它的行徑。
難怪白日裡看不出任何端倪,這麼個透明色的東西,任誰都看不清。
“還愣著作甚。”夙白的手略緊,白芒劍身忽然震顫起來,一股強大的仙氣噴湧而出,反籠住夙白放出的翠碧濃霧。
朝露連忙祭出了熾情寶劍,紅光閃過,飛入了濃霧中去,與那白芒斗在一起。
紅光、碧霧頓時大盛,將那白光壓制了下去。白芒劍身不斷的顫動著,那仙氣猶自不洩,漸漸的芒光大盛,似乎是怕極了被二人制住。
朝露的手微低,她加重了控劍法訣,火焰升騰而起,撲向了那柄白芒透明寶劍。
而夙白的口中也念念有詞,他的袖子一抖摟,一股清香飄向了手中的琉璃鏡仙瓶,瓶口碧霧遁隱,卻忽然呈一個網狀,向著那白芒收去。
琉璃鏡仙瓶,可化瓶中仙,收萬物於己手。
伊耆在外觀戰,惜芳擔憂不已。
伊耆說道,“此瓶雖可收萬物,方法也是對的,然則恐此瓶拼不過無形劍。”
“師尊,可有良方?”
他二人的話剛落音,就看白芒朝著琉璃鏡仙瓶飛去,撲面而來的仙氣,教夙白白了臉,他明知此刻收手已是來不及,所以強拼了一口真氣,維持著鏡仙瓶與白芒的相斗。
朝露見夙白面色非常,心中也是著急,她手底下不松懈,去搶過那白芒劍,望能分去他一二負擔。
白芒劍似乎極為不滿,它本是上古寶劍,如何能看的上這兩個纏斗自己的寶物,於是上下撲騰兩下,兩縷銀絲從劍身飛出。
就聽見兩聲“不好。”
琉璃盡碎,寶劍墜地。
白芒瞬間尋了個他二人發愣的機會,忽然消失在原處,平湖上方,又自歸於一片寧靜。
“師傅師傅,方才你還未說,可有收它之法?”
“得看這二人機緣,若能得我的九疑鼎,當能收這無形劍。”
作者有話要說:唔唔,今日剛剛下火車呢。。十一過的太快了TAT還沒玩夠……其實我也沒怎麼玩就是了……
面對著明日即將上班的命運,著實。。。不期待……
看這些章節,夙白與露兒的感情愈來愈好了,呆子師尊黨似乎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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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節提示:黑蛇現,花情那塵封已久的往事開始慢慢掀起一角。還原一個還不是妖孽時期的花情給大家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