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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露為霜霜華濃》第23章
第二十四回 小金蟾,兩字傷懷

 站在熾情寶劍之上,朝露卻漸漸收斂了一肚子的氣,神思漸遠。

 為何方才不直接問了夙白“血扉靈丹”之事,著實是眼見著夙白滿肚子的苦水,也不再與自己倒,憑著自己的一股力強自支撐。

 他心裡那麼多事……卻從不與自己說。這般想著,便越加生氣,問了他便會說麼?定然不會,他這等人、他這等人、他這等人……真是可惡!

 朝露這一肚子怨氣不由得再度騰起,銀牙咬碎,滿面不忿,連番跺腳,跺的熾情寶劍錚錚直響。

 眼瞧著那雲錦宮便在眼前,綠蔭蔽天,雲錦若繁花綻放,無數女子坐在廣場中央曬著布,笑聲若

 鈴聲繚亂,無端的,也教朝露的心漸漸冷靜。

 她想,蘭若姑娘不至於教自己受苦。

 將將走到廣場中央,便見兩熟悉身影出現在面前,那身影為何說熟悉,便是教朝露恨的牙癢癢的兩個蠢女人。

 蘭若是聰慧女人的代表,她有一顆玲瓏心,教夙白即便是不喜歡她,但也不會拒絕她。

 但這個蠢女人,愛慕莫沉,卻哪裡有這般愛慕之法。害了身周所有人,還害的小小這般走了……離開了自己眷戀了百年的小窩。

 只看見她們二人蹲在地上,窸窸窣窣的收拾著地上的布料——腦中一激靈,難道,這二人也被罰到雲錦宮做活了?

 不由得心裡升起幾分喜慶,這喜上眉梢後,也就不樂意去打個招呼,一則心中有仇見面必嗆,二則嗆上了打也打不過,不若先行避開。

 她拐了個彎將要從她們的背後繞過,那雲袖突然站起,朝露生生的撞在了她身上。

 真所謂……冤家路窄。

 雲袖轉身,怒目圓睜,“哪個不長眼的?”

 朝露連番後撤,先行做好護持的架勢,就聽著雲袖雲浮二人皆俏面薄怒,“是你這死丫頭。”

 死丫頭!你們這兩個臭女人!

 但是朝露並不急於爭口舌之便,於是深吸了一口氣,將那股怒意強行壓下,“難得能在這裡也見到二位,原來也是被罰了麼?”

 蘭若這女子真是八面玲瓏,居然就如此生生的將恩怨化到了她這雲錦宮。她就不怕三人打做一團,將她雲錦宮的廣場生生毀了?

 “你……”雲袖冷然,“還不是你那師尊害的。”

 “我師尊害的,可笑,若不是你們傷了我家小小,誰來害你。”朝露更冷,這兩個人非但不悔改,反而將仇怨又栽回到師尊頭上。

 南溪天姑雲浮晃了幾晃,一張臉白白的,似是想起了那日的傷心事,連忙揪住雲袖的胳膊,“別說了,此事上誰都沒討得好。”

 “為了一妖獸,至於嗎!”雲袖不依不饒。

 朝露面色一沉,“妖獸也是我們養了百年的生命,做了神仙還將命不當命的話,莫怪我師尊不憐惜。”

 更何況若真心愛著師尊的人,何苦會為了那麼點傷告上天庭,簡直是為自己的後路添堵。

 然後她拂袖轉身,正了正自己的花籠裙,裙上濺著的夙白的血色,像極了桃花點點,與她身上的水墨丹青倒也頗相配。

 雲袖冷哼了一聲,“簡直是自己找打。”

 一陣袖風從腦後襲來,朝露下意識的轉身,就見廣場上萬布齊飛,一陣驚呼聲後,雲袖廣袖博開,一招“千裡煙雲”便向其的胸口襲來。

 朝露心知在此地爭斗,只會給自己招來更大的麻煩,所以她微微挑眉,熾情寶劍在地上畫了個圓,牢牢的建了個護持結界,千裡煙雲滾滾而來,風波起,雲翻騰,廣場上的繁華如錦的雲錦布在煙卷雲籠中,飛的更加歡實。

 朝露憋著股氣,結界在“千裡煙雲”的一招中,微微晃動,但好歹還能支撐。

 但她一個半仙如何能拼斗的起一個神仙。

 這相持只是一時之勢,那雲浮若是看她不順眼再順手撂一件法寶,恐怕她便兵敗如山倒了。

 好在雲浮只是沉著個臉在一旁觀望,這心浮氣躁的女子難得的沒有出手。若這雲錦宮的大部分仙娥都在追著漫天飛舞的雲錦布,還有小部分揣著個手在一旁觀望,教朝露心中氣悶不已。

 力不足,腳下微微虛浮,結界晃動不已。

 雲袖嘴角浮起一絲冷笑,廣袖長舞,又是一道利光夾著煙雲向結界奔來。

 這是勝利者對失敗者的先行昭告,那一抹唇角的冷笑在朝露的眼底,一再出現,終於化作猖狂的笑容。

 結界即將崩塌,笑聲愈來愈大,就聽見一聲微微的輕笑,將那狂笑生生遏制。

 朝露抬眼,風吹仙炔飄舉,身姿裊娜,雲錦仙女蘭若站在她結界之前,輕笑之後才說,“雲袖上仙,你敢對我出手麼?”

 九重天上,不在人間更似人間,這尊卑有序,依舊如常。誰敢動蘭芷帝妃的密友?如今正是蘭若

 春風得意之時,除非你真的不在乎,那麼沒有誰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所以雲袖撤了手,滿面的陰沉。

 蘭若望著一片凌亂的廣場,心底也是惱意上升,初初她也是不忍看這兩個傻乎乎的女子遭多大的劫難,於是又承了一次情將她們籠來了自己的廣場。誰料想,這二人根本不是傻乎乎,而是愚蠢,愚蠢至極!

 “雲袖上仙,打人也要看是在哪裡,你作亂了我這雲錦宮,是想怎樣?”蘭若鳳眼微瞇。

 雲袖抬頭,面色微白,還強詞奪理,“是這丫頭出言侮辱在先。”

 “雲袖上仙,莫非你二人又要重演天宮一幕?先告狀不成?”蘭若搶先截斷了她的話,狠狠的說道,“在我雲錦宮裡贖罪,就莫要忘記了本分。”

 而後她笑著回身,看著朝露,握住她的手說道,“妹妹我還沒給你安排什麼活計吧?”

 朝露搖頭,欲言又止,在她的一抹眸光中合上了嘴。

 “不若姐姐給你安排個活,就替姐姐管好這兩個不懂事的上仙。”

 “你!”雲袖與雲浮皆向前一步,不敢置信的瞪圓了眼。

 蘭若不理會她二人,執著朝露的手向前走,口氣很淡,淡的聽不見任何情緒,“二位上仙需要明白,千百年之後,這世事滄桑會如何誰也不知,這九重天上誰為尊長我亦不知,只奉勸二位,莫再尋釁鬧事,與那宵小之輩相仿,掉了你們上仙的價!”

 一番話落音,朝露明眸望著眼前的女子,原先覺著她八面玲瓏,原先覺著她兩面三刀,原有的那些形象全數倒塌,不由得升起了幾分感激。

 隨著蘭若一路走著,踩過繁花似錦的雲錦布堆砌而成的廣場,進了雲錦宮的正殿。

 “謝謝你。”朝露輕聲說。

 忽而就聽見身畔的女子笑出了聲,她捂著唇轉頭,“我方才說的是實情。並非說你以後會如何,而是曾經我遇見過這等事,所以從來不會輕慢了誰。”

 朝露垂首,一頭青絲垂下,素淡的教人心疼。

 而後蘭若拍著她的手說,“姐姐送你個簪子吧。”

 她立刻想起了夙白送自己的那小金蟾,似乎是蘭若一直想要的,當是時便升騰起一股罪惡感,卻又壓不住好奇,不由便問,“蘭若姐姐,這……小金蟾……”

 “小金蟾可不行哦……”蘭若笑著,親密的牽著她的手。

 “不不,我只是想問問,那小金蟾,可有何典故?”

 蘭若泛著水漾的眸子,滿面的驚奇,她以為在九重天上的女神仙,是無人不知這小金蟾的典故,“……你居然還不知道?”

 朝露茫然的搖頭,蘭若便拉著她在偏殿尋了處玉石墩兒坐下,涼風徐徐拂進,蘭若居然浮起了一絲向往之色。

 “小金蟾,傳言中,是那嬈天帝君贈予所愛之人的定情信物。”

 心突地一跳,為何又是他們,連日來,竟都聽見了兩樁往事,都相關了嬈天帝君……但口中卻不

 由自主的問道,“是嬈天帝君送與……那凡間女子的嗎?”

 甫一說出口,口中便一陣干澀,澀中回苦,說不出的胸悶。

 每當從旁人那裡聽來這段往事,就沒由來的一陣心傷和失落,不願再說話。可心底卻纏繞著種種疑問,不問卻又不行。

 就聽著蘭若頗為意外的說,“你原來知道。妹妹不覺得很向往麼?雖仙凡有別,卻深愛著彼此,真正教人艷羨啊……”

 “姐姐……不覺著,那位……昭華帝妃,更加可憐麼?”瞬間心如刀割,呼吸間頗有些不順暢,簡直是將那痛楚滲透進了五經八脈。

 自從跟隨了師尊莫沉,任何情感都是懵懵懂懂,蓋了多少層紗也未揭出個波瀾,如今這一刻,居然有一種強烈的感情從心底襲來,不似她往日的心境,教她突然抱緊了自己的身體,埋首膝間,不敢去聽接下來的話。

 是啊,昭華怎麼會有人同情。

 小金蟾,小金蟾……常人都看著那小金蟾上承載的愛,卻未瞧見,那物事後所載的痛。

 蘭若頗有些意外,調轉頭來看著朝露,看她面色淒苦,不由得嗤笑了聲,“妹妹你入戲太深了。誰人聽了這故事,不想做那受盡寵愛的凡間女子?莫若你,偏卻想著那位昭華帝妃。”

 琴聲嗚咽,如泣如訴。一片水波,在幽幽琴聲中,輕輕的蕩漾著。

 與那水波相和,一音一律婉轉斷腸,直直的闖進了聽曲之人的心中,飄渺虛無卻縈回不息,但凡聽之之人,無不感到一股悲涼自胸腔處隱沒了身體的四肢百骸——那般傷懷,那般動人。

 那明晃晃的小金蟾,在腦海中蕩來回去,而琴聲忽停。

 他緩緩開口,“我似乎想起了什麼……”

 無人回答,五十弦的琴突然輕輕波動了聲,“你真就學不會了?”

 他繼續說,“我似乎想起了什麼……”

 五十弦的琴終於放棄的,問,“想起了什麼?”

 “那小金蟾,一望見它,我就有一種很傷心、很悲涼的感覺。”

 “或許,那是你前世之物,你才會這般。”五十弦琴若做了人,定是搖頭晃腦著,“瞧你平日傻裡傻氣的,這番總算似有了人心了。不若再從你徒弟那要來小金蟾,做番研究?”

 他想起了那素淡的身著花籠裙的弟子,籠著個手佇立原地,笑吟吟的與手中一只大胖桃花雞對話的模樣。

 哎,這都已經是第五日了,居然有些想念那跟在身後蹦蹦跳跳的徒兒。

 他不過是擔心自己要來小金蟾,任著自己的脾氣十有八九會遺失在某地方,然後惹的徒兒勃然大怒,一想到此場景,他連番搖頭,口中直道,“那金蟾兒是二二送與露兒的,還是算了。”

 “居然怕自己的徒弟,這是什麼師尊。”長琴與他一起待的久了,很是通透。

 莫沉居然低頭,望著眼前琴弦亂動,若有了自己生命般的長琴,一抹笑浮現嘴角,“偶爾做個怕徒弟的師尊,也是不錯的。”

 若非他是個不中用的師尊,徒弟怎麼會成長?她又如何能從那唯唯諾諾滿腹委屈的小娃娃變作如今這般,虎虎生威?

 “聽說你那徒兒正在外頭替你干活贖罪,你就不擔心她受苦?”長琴繼續搖動著琴弦,活靈活現,倒教莫沉微微一愣。

 他微微蹙眉,而後輕聲歎道,“此次正是她一意孤行的闖入我的劫數當中來,何堪能解,若當真受苦,此番也是她的劫數……”

 此番的朝露正抱著一捆雲錦仙女蘭若親手織就的靈綃紗,奉其所令送往水仙宮中。

 好一個夙白公子,真可謂是美人頻頻眷顧,令人垂涎三尺。她口中嘟囔著,又將懷中的靈綃紗向上托了一托。

 這幾日過的很是出氣,做了那雲浮與雲袖的監工,心情爽朗,做起事來也就格外利落。

 如今她對蘭若也是敬佩有加,她托自己送布,朝露二話不說的便做了這趟鴻雁傳情之人,能牽得一樁好姻緣,也算是她替二二修來了一福緣。

 熟門熟路一路放行,抬腳便進了夙白的廂房,內裡居然無人。明明方才小仙娥們與她說的,說夙白在廂房內。

 正張望間,耳聽著廂房的內室傳來一陣水聲,果真稀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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