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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露為霜霜華濃》第24章
第二十五回 若只如初見,不如不見

 朝露輕手輕腳的擱下手中的靈綃紗,又輕手輕腳的拂開內室外的紗簾,探頭進去。

 眼前是一尊偌大的纏青花畫水仙的大花瓶,生生擋住了她的視線。

 水聲陣陣,還能感覺到一縷煙氣在眼前纏繞,那潺潺水聲像是在蠱惑著她,教她慢慢的移開了眼,再向內探去。

 她腦海裡是夙白躺在床上,那抹流線的脖頸,血紅色濺在衣襟之上,入眼入心的妖嬈。

 隨即便回憶到,兒時站在樹林前,那雪白挺直的背脊,也是一抹流線。形容一般,不知這身體,還是不是那般的……誘人。

 明明前日裡還警告自己,莫要對青梅竹馬產生不良的觀想。然則現實在眼前,內心依然萌動不已。

 於是躡手躡腳的,躲在大花瓶後方,再度探出頭,去偷窺那一屋春/色。

 只見極闊大一間大廳,其間,自那極高的拱頂垂下無數極細的絲線,輟了水晶顆粒點點,一眼看去晶瑩閃閃,在微微風動之中,借了叮咚水音,如細雨徐徐冰凌落下一般。其間又有諸多垂至地下的珠串,並不是一排,卻前後錯落交相成了一幕珠簾,阻隔住了門外看入廳中的視線。透過那琳琅珠簾之中,卻是氣象大得逼人,一畦幾十丈見方的白玉池上,並無高大雕塑,卻有三尺寬的浮雕雕了水仙蒲葦等平鋪在浴池邊。清水煙氣,氤氳蒸霞,白玉襯托了一汪奶白色的水,蕩漾得水光灩瀲,反射至屋內那許多的水晶晶粒之上,真乃神仙美境,恍然漫夢。

 內中有一黑發公子,正躺在水中,時不時抬頭望著素白色大廳的頂燈,他靠著的後方,疊放著一堆白色衣裳,與地面的白玉溶為一體。

 這黑發公子終究閉目養神,單手隨意的捧著浴池中的水在身體四處擦拭著,水花飛起,落在那一頭烏發之上,漸漸滑下。

 他始終是拿著背面對著朝露,那背部依舊是光滑如玉,襯著奶白色的水色,泛著瑩亮的澤光,眩暈了朝露的眼。

 她甚至能想象到,那面白如玉,媚眼如絲的驚世之顏,他不是女子,卻強似女子的美貌;說他英氣逼人,卻又藏著分嬌弱的潤白;說他面如冠玉艷若桃李,卻又多出了幾分英俊。借水開花自一奇,水沉為骨玉為肌。當真若一朵裊娜的水仙,在這池中冉冉盛開,幽香撲鼻,一派寧靜。

 瞬時間,香飄四溢,水仙花在水中鋪開了柔軟無骨,抬手間便撐在池邊,望著池中的自己,似乎頗為滿意的笑了。

 不愧是水仙公子……心中歎息剛起,卻一想那是自己的青梅竹馬二二,想象著他是在草間打滾,在泥巴堆裡翻滾,笑一聲爽朗過人的少年……便一個激靈。

 她想,是不是待的時間有些久。

 不過是個青梅竹馬躺在水裡擦擦身子,還一直是拿著背影給自己,再這般看下去,她亦會覺著自己不正常了。

 所以貓著腰,她微微回身。

 這腳方邁出一步,便聽見浴池中“嘩啦”一聲,竟是站起的聲音?

 下意識或者是有意識的再回頭,便瞧見那多一分嫌健碩、少一分則嬌弱的身體,從水中站起。朝露的心忽然怦怦直跳,一口氣倒上喉間,險些沒揚出三尺鼻血和一排口水。

 夙白的一切,都那般剛好。不論是外貌還是身形。

 霧氣騰繞,氣息氤氳,心在連續跳動。一滴水泛著頂燈的暈光,從那渾圓而又結實的肩頭,緩緩滾落,停在一抹曲線極為完美的腰際,朝露眸子不動,便凝視著那滴水,水中似乎都能瞧見她屏氣凝神的表情。腰際微微一動,水滴再度下落,滾到了教她瞬間染紅了雙頰的臀部。

 她幾乎都要捂著臉時候,那水滴總算是猛地落下,沿著那筆直的長腿,直直的墜進了水池中。

 心中的水花也在瞬間迸發,若漫天的煙花,眩暈了整個頭部。

 明明是……青梅竹馬啊……竟拿這等蠱惑人心的場面,連番刺激自己的小心肝。

 她微微睜開酸澀的眼,只見夙白總算是拂開濕噠噠的頭發,喘了口氣,赫然轉身。

 那一剎那,朝露想,她是繼續留在花瓶後呢,還是立刻走開,省的被抓見徒增尷尬。

 也就在那一剎那,她的眼睛瞬間圓睜,似是見到了極為恐怖的物事。並非是夙白的身材不好,也並非是他形容不美。

 而是……她分明在他的胸前,看見了一道從肩頭直直到腰際、深可見骨的劍痕。

 那劍痕……那劍痕……

 繁茂樹林間,一波水潭之上,他褪下一身落灰的白衣,入了水中。轉身,便是一道觸目驚心的劍痕。

 “嗡——”的一聲,被這突如其來的回憶,震驚的險些背過氣去,她身體微晃,扶住了花瓶,捧著心口連番輕喘,卻又不敢叫他聽見。

 他分明是在騙她。

 溫柔、體貼、親近……都不是他。

 所以他並不是那個與自己在草間玩耍,肆意歡笑的二二。

 因為他……是那個曾經心狠手辣想要吸了她精血的……花情。

 就這麼一抖、一錯手,她直直的滑到了花瓶的另外一邊,這一點動靜響起,卻也聽浴池裡傳來一聲,“誰?”

 再不是那個她認識的二二、她熟知的夙白。

 連忙轉身,向著廂房外跑去。腦後一陣風聲,就看見他順手拋出一段靈綃紗,似個活物一般直直的向自己這方向追來。

 一咬牙,手底祭出了熾情寶劍,火光瞬間將那已經近在咫尺的靈綃紗燒成兩段。

 夙白“咦”了一聲,眼見著那熟悉的藕荷色花籠裙,他嘴角凝笑,隨手抽了件衣服,從水中飛出。

 廂房的門就在眼前,朝露加急了步伐,向著門外掠去。

 就聽見輕微的“卡啦”聲後,廂房內忽然騰起了一道結界,生生的將朝露的身子砸向了後方。

 然後一只手伸出,將騰飛在天空的她緩緩接下,按在牆邊,那肆意飛揚的面,落在眼底。

 “露兒,你怎麼了?”他披著件薄衫,薄衫濕透,緊緊的貼在他的身體上,胸前的劍痕便明晃晃的透過衣服出現在眼前。

 可她大氣都不敢出,只緊緊閉眼,再度睜開,眸子裡顯出幾分慌亂,“沒……沒事……”

 “不過是偷看我洗澡,慌張什麼。”他扯開一絲笑,還帶著幾分寵溺的意味,只著手輕點著朝露的鼻尖,點出了她一背的冷汗。

 這話問的戲謔,若只是這般打趣而過,她與夙白,依舊如常日歡笑。

 沒由來的一陣傷感,他果真不可能是二二,若是二二,怎麼會用這等語氣與自己說話。但是若他是花情,那麼……二二去了哪裡。

 一陣冷汗,又是個冷戰。

 遙遠的百年前,那吞噬了內丹的妖怪霍然從心底掠過,最後定格在這漂亮的臉上,他的眼底也有著紛雜的情緒,莫名的。

 似乎在告訴她,莫要揭穿、莫要揭穿……

 對,若是此時裝作不知道,她與這夙白也會依舊相安無事的。

 但是,一想起莫名失蹤的二二,她的心底就不斷的泛寒,再茫然的望進他的眸子,她在遲疑,他卻漸漸冷然。

 “二二……在哪裡……”干澀的、啞然的,她還是一字一字的問。

 夙白,哦不,此刻應該稱呼他的原名——花情,冷下了那張臉,“你啊……為何那麼傻……”

 話剛落音,朝露便找准了時機,從他的胳膊下鑽了出去,對著廂房門旁的結界扔出了熾情寶劍,眼下不適宜與花情打架,還是先想辦法破了結界出去。

 一劍刺在結界之上,就聽著寶劍錚錚作響,而結界響起了轟鳴之聲,猛震一下,將她再度拋回了花情面前。

 他穿著濕漉漉的薄衫,好整以暇的,似乎完全不擔心她能逃走。

 單手一提,就提住了她的衣襟,眼中狠烈之色滑過,卻在觸到她衣服上淡淡的洗不去的自己的血斑,緩緩沉靜了下來。

 朝露連番叫著,“花情你這個壞蛋,你騙我……你騙我……”

 花情只冷哼了一聲,“我從來沒說過自己是好人。”

 他隨手便將朝露扔在自己的床上,單手一扯,腰帶旋即被扯脫下,朝露面色一白,連忙爬起身,慌亂的尋著空隙向外跑去。

 誰知守在一旁的花情,再輕輕一手,便扯去了她身上松松垮垮的花籠裙,瞬間春光外洩。

 朝露忙慌驚呼一聲,再不敢亂跑,順勢滾到床內,抓過那繡著繁花的被褥,蓋在自己身上。她睜著雙哀戚戚的眼睛,心中已是又羞又急,不知道花情下一步要做什麼。

 就聽見他軟軟的歎了口氣,“你總算安靜下來了麼?”

 “我……”朝露不敢說話,看自己的衣服被他攥在手裡,隨手扔在了一旁的地上。

 再抬頭看他,一身濕濡,若此刻有誰進了這屋,定會覺得他二人沒做好事。雖朝露不明白什麼風花雪月之事,但也知道些廉恥。

 這光溜溜的,讓她如何亂跑。

 花情看著眼前的女子。

 這演戲演久了,做二二做久了,也未免入戲。竟然一點都不作恨眼前這女子。

 猶記得當年她正年少,一雙水眼,一張俏顏。

 百年過去,莫說她已長大,心性上還是那般天真。那麼容易便信了自己,是夙白,是二二;那麼輕易便去替自己尋藥求醫;那麼熱心的在他昏厥之時細細守著;那麼痛苦的時候用自己的身體攔著自己的去處。恨不得。

 “今日我已成仙,不會吸你的血了,別跟個小雞仔似的。”

 一句話說的朝露放下心來。氣短歸氣短,索性此刻閉上眼咬住牙,豁出今日自己最後一分勇氣,

 “那騙我的事就算了……二二被你弄哪裡去了……”

 二二,一提起那倔強的孩子,花情的心便一陣疼痛。他微微蹙眉,垂眼說道,“與你無關,就別再問了。”

 “怎麼會跟我無關!”這話一出,朝露急了,掀了被子便竄了出來,跪在床頭揪著花情的脖領。

 然忽覺不對,便又急急慌慌的翻滾回去,縮在了床角,抖抖索索。

 花情緩緩闔上眼,他是從何時開始扮演二二,從何時開始,忘記了自己是妖的身份。

 百年前的一幕幕,慘烈的讓他不願再記起,是血色,是蒼涼,是離別。

 耳旁那女子的聲音還在不斷響起,“二二去哪裡了……二二去哪裡了……”

 漸漸的心煩意燥,大聲吼了出來,“二二他死了,你滿意了吧。”

 朝露愣住,愣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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