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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牡丹小婢 (小婢變主母3)》第9章
第8章

  牡丹雖豔,但無百花香。

  她竟敢,竟敢要虹玉帶這句話給他?!她真以為沒了她,他便會毫不在意的拋下昔日情,別無墨礙的轉身投入千嬌百媚的百花中?!

  什麼叫不要牽絆太多,該做什麼就做什麼,她的死活不用掛懷在心,男兒當胸懷天下,她是一葉浮萍,隨波逐流。

  是他的情意表現的不夠明顯,還是她太低估自己在他心中的重要性,這種讓人撕心裂肺的混賬話居然也說的出口,存心要他肝腸寸斷。

  她是他的心頭肉呀!他說過不隻一次,為什麼她總聽不進去,以為他的話沒一句是真。

  上官流雲的心頭淌血,神色黯淡地全無笑意,他滿臉憤恨地記掛著將自己推入險境的可恨女子,更痛恨自己的無能為力,竟讓他心愛的牡丹為求自保而落入惡虎手中。

  “呃……你不要太焦急,咱們合計合計該怎麼救人,總有辦法將人救出的。”

  龍一飛小心翼翼地靠近,向來豪爽的他竟壓低聲音,小心翼翼的說道。

  “人在趙王爺手裏,你當他是好講話的善男信女嗎?我們想上門搭救談何容易。”趙天鐸為人奸險,絕不可能將人囚於府邸。

  狡兔三窟,行跡隱密,若沒有絕對的把握,一旦打拿驚蛇,想再相救難上加難。

  “那就直接去要人嘛!拿鹽令去換人不就得了,還怕他不換。”他想得簡單,沒衡量過其中的利害關係。

  “龍一飛,你從不用腦子嗎?區區一紙鹽令豈能滿足胃口奇大的小王爺,他要整個鹽運,更想看你我一敗塗地的跪在他麵前求饒。”他已經心神大亂忍不住罵人。

  要不是為了保住他妹妹的命,以牡丹姑娘的聰明才智應該能全身而退,而非以身涉險,讓自己淪為別人手上的人質。

  龍一飛搔了搔頭,一臉不知所措。“可總不能不救牡丹姑娘吧!越晚出手她的處境就越危險。”

  這次多虧了有牡丹姑娘急中生智、舍身相救,龍一飛一想到妹妹渾身浴血的模樣,便憤慨不己的想殺人,他龍家最嬌.質的掌上明珠竟被人傷成這樣,連話也說不清楚就暈死當場。

  照著夏牡丹的交代,龍虹玉是被雲間距掌櫃七叔給送回龍家,當時她臉上全無血色,身中數刀血流不止,氣若遊絲、命懸一線。

  可是她撐著一口氣非把牡丹的一番話轉達,氣息微弱說得斷斷續續,讓人焦慮又心慌她隨時有可能斷氣,但更希望她把話說完,讓他們知曉牡丹的下落。

  所幸她雖外傷得嚴重,不過因有武學底子,本身又是活蹦亂跳的體健泵娘,在幾個大夫合力診治下,終於從鬼門關前撿回一條命。

  說的,別當她是一回事,我們該做什麼就做什麼,對她不必太費心。”她竟然要他當她是棄子,她想過他的心情沒有,真當他能無動於衷的看待她的生死嗎?

  “哎呀!兄弟,別說氣話了,免得傷身又傷心,誰不曉得你一顆心全在她身上,失去她,你也甭活了。”他看向好友血跡斑斑的手背,血滴落地的聲響令人心口一顫。

  龍一飛瑟縮地瞧看一院子倒的倒、斷的斷的粗幹老樹,少了一截的輸木還殘留鮮紅血跡,和地上刺目的殷紅相輝映。

  可想而知他用了多大的力道捶樹,握起的拳頭竟捶出血肉模糊的傷口,連帶著也將院落內的樹木悉數摧毀,滿地淨是斷枝殘葉,景色慘如狂風席卷而過,無一裸樹是完整的。

  “既然你都看得出我對她用情至深,為何聰慧如她卻看不見……”他的用心全白費了,付諸流水。

  “所謂當局者迷嘛!越陷入其中越看不清楚,何況你平時吊兒郎當的,又一身風流帳,不論走到哪裏都有你的舊識,要不是我認識你多年,深知你的為人,我也會認為你是玩弄女人的薄幸男子,玩膩了就拋棄,從無真心。”

  龍一飛的話如當頭棒喝的敲醒上官流雲,原來他一直在苛求他所在意的人,希望她回報同等的情意,卻渾然忘了她的不信任來自他有心的欺瞞。

  有許多事他從未明白告訴她,也認為她不需知道太多事,他隻給她看他願意表現出來的一麵,卻把真實的自己藏得隱密。

  說穿了,他在防著她,怕她知曉他的真實身份,同時也擔心她口風不緊,受人收買,將他不為人知的秘密向外泄露。

  好個當局者迷,原來他犯下的錯誤還真多,罄竹難書,他該自省吾身。

  “兄弟,別不說話,你此時沉默不語的神情相當駭人呀”彷佛是另一個人,渾身散發可怕的強大氣勢。

  上官流雲揚揚眉,神態一正道:“用你的名義送張拜帖給王爺,我們要闖一闖龍潭虎穴。”

  聞言,龍一飛咧嘴笑道:“想開了呀!早就該有所行動,我馬上讓人送去,就說即日登門拜訪。”

  大丈夫當有所為,鬧什麼瞥扭,明明心急如焚、焦躁難安,偏偏還一副事不關己,泰山崩於前而色不改的泰然樣,讓人看了既著急又不安。

  這會兒上官流雲把龍府的西廂院毀了個大半,總算是把一肚子怒火發泄掉,讓他能靜下心來思考下一步該怎麼走。

  不多時,上官流雲心中已有腹稿,龍一飛依照他的吩咐,寫下一張暗合挑釁的拜帖差人送去王府。

  相信沒人能忍受有求於人還擺出盛氣淩人的架子,氣量狹小的趙天鐸亦然。他一瞧見龍飛鳳舞的拜帖,當下勃然大怒的砸杯子,還把一名歌妓的手骨給捏碎了。

  不過這也達成他們的目的了,拜帖送了不到半天光景,一向心高氣傲、有心刁難的王爺便命王府管事送來回帖,當夜設宴款待。

  這是一場鎊懷鬼胎的鴻門宴,欲占上風得各憑實力,隻要一步錯便是萬劫不複。

  “真是稀客呀!龍一飛,本玉要見你還得三催四請,你倒是自個捧著大禮送上門,本玉該說蓬拿生輝嗎?”高坐在太師椅上的趙天鐸皮笑肉不笑,一雙狹長鳳眼陰沉的掃過眼前的兩人。

  “哪來的禮呀小王爺,草民是近日悶得慌,特來討杯水酒喝,聽說王爺府裏有珍釀‘雪裏紅’,窖藏百年,風味獨特。”他裝傻地擺頭晃腦,隻道自己是慕名而來。

  趙天鐸麵色一沉,“看不出你是懂酒的人,本玉酒逢知己千杯少,就讓你嚐嚐勁道十足的酒香。來人呀,備酒。”

  一聲令下,一醒需雙手環抱的大酒被抱了上來,上頭封口的紅土尚未拍開,因長年風幹而成深捕色,泥色與啟醒融為一體。

  趙天鐸下令開醒,一旁總管便敲碎封士,拉開封醒的布塞,頓時一室醉然香氣漫散開來,令聞者不飲也醉。

  “嗯!果然是好酒,草民先幹為敬了。”酒色金黃,清澈透光,不愧是金貴名酒。

  “且慢——”

  一聲慢,酒杯就口的龍一飛不解地挑高濃眉,“王爺,莫非這酒喝不得嗎?”

  唇角一勾,趙天鐸冷笑。“酒雖誘人,但也是傷人利器,你這一口喝下肚要拿什麼來換?”

  他暗示龍一飛,莫要囂張,他的忍耐有限,不要妄想在他眼皮底下耍花樣。

  “不就是喝杯酒嘛!王爺還舍不得草民喝嗎?”說完,他一口飲盡,還裝出意猶未盡的神情。

  眼見他毫不把自己放在眼裏,趙天鐸怒不可遏,也不再跟他多哆唆,直接開口道:“本玉的東西呢!你最好趕快交出來,不要讓本玉等得不耐煩。”

  龍一飛以袖口抹去嘴邊的酒潰,自在得像在自個府裏,要人再斟酒。“有酒無肉未免太殺風景,宰頭羊羔子烤來吃吧!一口酒,一口羊肉才叫痛快。

  他倒是快活,一下子要求那,一下子要求,這,就是沒往正事上兜,十足的江湖作風。

  “龍一飛,你當本玉這兒是酒樓不成,任你這般作威作福。”他沉不住氣地拍桌子叫囂,麵色猙獰。

  龍一飛倒也幹脆地撇撇嘴。“王爺這脾氣也真大,不給酒就說一聲,草民識相得很,絕不強求百年好酒,隻是可惜了。”

  哼!比雪裏紅好上十倍百倍的珍釀他府裏多得是,才不屑他搜括民脂民膏搶來的珍藏,再好的酒沾上貪味也是酸的。

  “你要喝酒,本玉送你一醋,想要下酒菜,本玉亦允你,不過……”他陰側憫一笑,眼神充滿惡意。“羊羔子的肉太腥,本玉吃不.噴,就切塊新鮮的人肉放在火上烤,滋味更甘美。”

  收到拜帖之後,他便將那絕色美人自城外院落移來府中,為的就是在這場鴻門宴裏有個人質好壓製全場。

  人肉?!

  龍一飛身後的俊美公子眼皮一跳,清朗俊顏驟地刷白。

  “哪來的人肉,草民可不敢嚐。”想嚇唬誰呀!他可不是被嚇大的。

  龍一飛根本聽不出小王爺的弦外之音,還當他是說來嚇人,完全不放在心上。

  “本玉最近在菩提廟附近得一絕世美女,她冰雪為膚、自裏透紅,柔嫩滑細的小腿肉鮮美多汁,我讓人取來一小塊讓你烤來配酒。”他說著便揚起手,盼咐身邊人現取鮮嫩人肉。

  “等、等一下,草民醉了,不宜多飲,這人肉就先擱在那人身上,不急著取下。”他不會是說真的吧!要切人肉盛盤?

  驚出一身冷汗的龍一飛趕緊出言阻攔,沒敢掉以輕心。他什麼都能賭,就是不拿人命開玩笑,要是王爺真發了狠,將人宰殺了當菜館,那口肉他還吃得下去嗎?

  何況是菩提廟附近的絕世美女,用腳底板想也知曉所指何人,他膽子再大也不敢冒險,真讓這混賬東西將人給殺了。

  “龍一飛,你醉得還真是時候呀!本玉本想讓你瞧瞧美女割肉的嬌態,肯定生香活色,令人血脈債張。”他說得殘忍,似乎不把人命當一回事。

  龍一飛一聽頓時汗冉冉,整個後背全是汗。“口可嗬……美女是童來賞心悅目,滾滾被窩的,怎好鮮血琳漓的嚇人呢!草民癖好光滑無瑕的小美人。”這麼說能讓他少動殺念吧!

  趙天鐸放肆地大笑。“想要她完整無缺,你的誠意在哪裏?”

  “這……”龍一飛由眼角向後瞟了一眼,幹笑地取出折成四方的拿紙。“王爺要什麼隻消知會一聲,草民定雙手奉上。”而後又吊人胃口的將東西收回懷裏。

  “小王爺的仁心仁德草民景仰,可是草民看不到回饋呀!總要給點甜頭先甜甜嘴,才好安草民的心。”

  “想要甜頭?”趙天鐸笑得詭話,命人將“禮”端出來。“滿意嗎?爾等草民。”

  “這、這是什麼?”門龍一飛大驚,差點一腳踢翻桌子。

  隻見雕花銀盤上是一片薄喇的肉,色澤鮮豔猶自滴著血,似剛從人體取下,肉片底下鋪著十分眼熟的花布,一朵耀目的牡丹刺繡繡於布的一角。

  “看不出來嗎?是血淋淋的肉啊,你要的甜頭,本玉給你了。”敢在他麵前裝腔作勢,當他是無牙的老虎嗎?

  “……那是誰的肉?”龍一飛硬著頭皮發問。

  “你說呢!”嗬……誰的道行深呀!想跟他鬥?還早得很。

  “我……我……”他頓時啞口無言,慌了手腳。

  龍一飛畢竟是江湖人,學不來打官腔、耍手段,直來直往的他一根腸子通到底,哪是奸險之徒的對手,三、兩句就落下風了。

  “王爺要的不就是一張鹽令嘛!龍爺你摟得緊有何用,還不拿出來孝敬王爺,好讓他開心開心。”一道低沉噪音自龍一飛身後傳來。

  清潤溫嗓如水洗白玉,清越的揚起,悅耳又好聽。

  “你是何人?”趙天鐸微眯起眼,冷視那從進門至今終於開口說話的俊逸男子。

  “草民複姓上官,名流雲,京城人士,人稱風流二少。”

  乍看那滿是血紅的肉片,上官流雲驚得氣血直衝雙目,眼底淨是刺目的鮮紅,一度理智盡失的以為人之將死,不外如此。

  他痛徹心肺,彷佛那塊肉是從他心頭硬生生地倒出,撕心裂肺的痛楚之後,他隻感到一片麻木,因為已死之人哪知疼痛。

  但當他一聽見趙天鐸臉上一閃而過的狡笑,他的心就定下來了,裙拜撕下的衣料是真,但盤上的肉未必是真,依趙天鐸狡詐的個性,他肯定會將牡丹放在自己身邊,必要時好箍製住他們,可是他並未聽見府中傳來任何劇疼的慘叫聲。

  因此他猜測此肉並非出自他心係之人,也許另有其人,或是牲畜之肉,用意在動搖人心,使他們心誌搖擺,懾於他的淫威之下。

  他知道該是他出聲的時候了,接下來的發展龍一飛應付不了,趙天鐸的狡猖和卑劣不是常人能麵對的。

  “你就是貪戀女色,把上官家家產敗掉一半的敗家子上官二少呀”果然豐神逸秀,玉麵俊雅,難怪令這麼多女子為之傾心。

  心性高傲的王爺冷眸斜脫,壓根不把浪蕩成性的上官流雲放在眼裏,多有輕蔑地嗤之以鼻。

  “是呀!草民生就舍不得讓美人見傷心,見美人梨花沽淚便心疼不已,哪有美人就往哪裏鑽,散盡千金也要搏美人一笑。”他極盡風流的說道,一雙桃花眼熠熠發亮。

  “哼,那你來湊什麼熱鬧,本玉是美女不成。”趙天鐸冷嘲。

  “小王爺的姬妾、家妓也是一等一的絕色……”話來說完,兩道厲芒一掃,上官流雲佯裝受到驚嚇,連連輕咳地改口,“呢,草民當然不敢色膽包天,染指王爺的寵姬,不過是聽龍爺說他一友人之妻貌似天仙,豔如桃李,嬌顫之美堪稱花中之冠,現下在王爺府中作客……”

  “所以你的色心就犯了,心癢難耐的想跟著來瞧瞧絕世美人生就什麼模樣?”果真是天生色胚,沒一絲長進。

  上官流雲一臉崇拜地拱手作揖,“小王爺一語道破草民心意,真是天人呀!草民佩服萬分,五體投地,真是知音人……”

  “呿!誰跟你是知音人,區區一名女子,本玉還瞧不上眼。”雖是豔色無雙,但神態冷冰冰的,還不如他屋裏的玉姬得體識趣。

  趙天鐸喜權勢,不好女色,但對童女的興趣倒是高過於豐胸細腰的成熟女體,他府裏伺候的女子大多尚未及荓,十一、二歲就跟了他。

  目前最得寵的是年僅十三歲的玉姬,此女體形嬌小,稚色未退猶帶三分童真,珍珠白肌膚養得嬌貴,卻早已承歡多年。

  “小王爺是一神仙,瞧的淨是柯娜多姿的瑤池仙子,一般庸脂俗粉哪能入你仙眼,草民是俗人,沒見過真正的仙女,特此來叨擾,隻為一睹傳聞中的天仙姿容。”他謅媚的吹捧。

  好聽話人人愛聽,即使貴為王爺亦然,長袖善舞的上官流雲向來懂得如何搔人癢處,搔得人心花怒放。

  “看來你果然是個風流種,本玉若未能讓你一償所願倒是本玉的不是了,既然你是為美人而來,本玉就成全你。”讓他看上一眼也無妨。

  “多謝王爺、多謝王爺,草民死也無憾了。”上官流雲黑眸一閃,掩住冷然銳光。

  趙天鐸勾著指頭,命人將遭軟禁的人兒帶來,在這段等候空檔,他並未忘記那隻令他得之不得、恨得牙癢癢的鹽令。

  “龍一飛,你那張薄如蟬翼的紙還要留多久,本玉的耐性即將告罄。”

  龍一飛微頓,眼神不經意地飄向上官流雲。“王爺別心急,鹽令就在你王府裏,怎麼也飛不出去。”

  “口亨!你也在等那名女子出現,怕我給的是一具死屍吧。”早知道這名女子這般好用,當初何必費盡千辛萬苦,最後仍眼睜睜看囊中之物被搶走。

  “不是怕是死屍一具,而是草民也是不得已的。”出爾反爾算什麼,他還能令人來得去不得。

  要知道他是高高在上的王爺,親爹更是當今聖上的皇叔,一句話足以定人生死。

  “哪個不得已,是你背後替你出主意的那個人嗎?”趙天鐸一語點出筒中玄機。

  龍一飛並未正麵承認。“江湖人重情重義,朋友妻無故受累,代胞妹受罪,身為俠義中人怎能塵視不理。

  “你口中的友人是誰?”居然敢與他作對,趙天鐸直接問道。

  “這……嗬……草民就不便告知了。”讓他知道了,他們還有活路嗎?

  聞言,趙天鐸怒道:“真當本玉不敢動你嗎?隻要本玉動動手指頭,你插翅也難飛。”

  龍一飛有恃無恐地揚揚手上的鹽令,“草民很怕死,若是王爺嚇著草民,草民心一慌就把鹽令撕成碎片,誰也得不到好處。”

  “你……你敢威脅本玉……”他竟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趙天鐸惱羞成怒,氣得將座下太師椅捏出三指凹痕。

  “王爺別氣別惱,氣壞了身子多劃不來,草民這兒有明珠一製望請笑納,龍爺是魯直性子,不會說話,多有得罪之處請王爺勿見怪。”上官流雲倏地插口。

  望著色澤雪白的珍珠,趙天鐸揚起的怒意頓消。“上官家出了你這個敗家子真是家門不幸呀!不過本玉欣賞你的會做人。”

  “千金散去還複來,草民隻是不願當個守財奴。”上官流雲一派視錢財如糞土的無謂樣,一解明珠給得毫不心疼,不痛不癢地當是散財童子,財去人安樂,何必守著幾個臭錢徒增麻煩。

  就在這看似談笑風生的劍拔弩張中,一道嫋娜身影蓮步款款,在四名王府親兵的押送下,緩緩現身在眾人麵前。

  當日的黑衣人便是府裏兵將,蒙麵好不讓人認出。

  “牡丹妹子……”哎呀!真是她,虎口拔牙的苦心總算沒白費。

  聽到有人叫著自己的名字,神色略顯疲累的夏牡丹一抬眼,先看,向發出聲音的龍一飛,繼而眸光盯著另一個男子,而後垂下眸,未發一詞。

  “美呀!果真是天下絕色,嬌豔姿容美得讓人移不開眼,我上官流雲還是頭一回瞧見天仙般的美姑娘呐!真是教人死了都甘願。”上官流雲一副急色鬼樣,衝上前就想摸摸美人兒柔嫩小手。

  頭一回?夏牡丹凜然一甩手。“哪來的登徒子,敢輕薄良家婦女。”

  他欣慰地一笑,卻又裝出貪花好色的模樣。“小娘子別慌張,公子我是慕你美色而來,得以觀見花容一麵,三生有幸呀”

  她把臉一撇,露出鄙夷神情。“這兒的主人是死了嗎?怎麼任個油腔滑調的下流胚子滿嘴穢語,當這是青樓妓院嗎?”

  被說成是煙花之地,老鴇……不,是王爺不得不出麵斥責。

  “怯!二少爺,該適可而止,別再用你賊溜溜色眼瞧人,這位姑娘是本玉的座上佳賓,由不得你放肆。”沒用的色胚子,一見到美人兩眼就亮了。

  上官流雲一臉神往地抹抹嘴角。“小王爺,草民被仙女給迷住了,不如賞給草民供養花房。”

  “你想要她?”趙天鐸搓了搓下頭,故做思索。

  “等一下,她是我非帶回去的人,你怎麼能跟我搶,我瞎了眼才結交你這種沒心少肺的朋友。”龍一飛揮著拳頭,像要揍他幾拳。

  “哎呀!龍爺,話不是這麼說,窈窕淑女,君子好述,又有言有花堪折直須折,人好美色是常有的事,我對佳人一見鍾情是出自一片真心,你怎好壞人好事,加以阻攔。”他嚷著美女難求,十足十的浪蕩子。

  “你才是無賴漢,人家早已為人婦了,你還搶什麼搶,棒打鴛鴦會遭天打雷劈。”龍一飛說罷,還煞有其事的故意用手一推,表示憤怒。

  “人生能得此紅顏是天賜良緣,月老牽的紅線,今日若不得此佳人我定會寢食難安,容顏瞧悴,為免我得之不得,英年早逝,你還是讓給我吧門他死皮賴臉地硬要搶人妻室。”

  “你是聾子呀,聽不懂人話!都說了是友人妻,受人所托、忠人之事,你幹麼強人所難,非跟我爭……”

  看他們你一言、我一語地吵得不可開交,趙天鐸雙眼一沉地大喝一聲,“夠了,你們都別吵了,吵得本玉心煩意亂,頭都疼了。”

  “王爺,草民願再送上明珠十解。”上官流雲搶著道。

  龍一飛也不甘示弱的呈上鹽令,“王爺,你不想要了嗎?”

  想著明珠十解,又看看唾手可得的鹽令,趙天鐸露出陰冷的笑。“你們想要,也得看本玉肯不肯給。”

  “王爺?”

  “王爺……”

  上官流雲與龍一飛短暫的眼神交會,心裏有了最壞的打算。

  “人,我可以讓你們其中一人帶走,不過……”趙天鐸可嗬笑得邪惡。“若要她活命,叫她的男人出麵跟我談。”

  “等等,不能喝——”

  為了逼出龍一飛背後的那個人,以及拿下他們手上的產業,趙天鐸心狠手辣地命人取來一杯毒酒,意欲逼夏牡丹飲下。

  以毒控製了她也等於掌握了她的男人,日後那人自得聽命於他,為他所用,他少掉一個威脅強大的對手,同時多了個出策獻計的得力幫手。

  誰知他的得意笑臉被上官流雲突如其來的舉動給粉碎了,什麼都搶的風流二少竟連毒酒也搶著喝,在眾人的錯愕目光下一飲而盡。

  此毒是沒有解藥的,那是一種蠱毒,需長期以血喂養,定時服下續命丹藥,趙天鐸利用它來掌控手底下人,使其不生二心,終其一生不敢背叛。

  換言之,他根本沒想過要放過龍一飛等人,甚至打算藉由這名女子來達到目的,鹽令他要,更要他們為他拚死賣命,做他魚肉百姓的走狗。

  “你……你怎麼搶著喝了?那是以蠱釀造的毒酒,沒有解藥的呀!”趙天鐸氣急敗壞地大吼。

  胃裏一陣翻騰,上官流雲笑得慘淡。“既然是毒怎舍得讓美人兒飲下,一朵嬌花哪堪如此折磨。”

  “你真是瘋了,居然做出這種瘋狂的事,就不怕當個短命鬼嗎?”趙天鐸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傻子,為了女人連命都不要了。

  “人不風流枉少年,百年修得一世緣,若能得美人相惜,少活十數年又如何。”上官流雲虛弱一笑,望向另一張臉色更為蒼白的如花嬌頗,眼中深情難藏。

  “你……你色欲熏心。”自毀將來。

  上官流雲咳出一口黑血,笑著攤開盛血掌心。“王爺,宮裏的凝貴妃本姓上官,是我上官家之人,她親親熱熱地喊草民一聲雲弟,這樣算來,我與王爺也算是有點關係,看在這一層關係上,人可以請草民帶走了嗎?”上官凝是二叔的嫡女,現在正得寵。

  聞言,趙天鐸兩眼眯成一條線。“你在威脅本王嗎?”

  搬出宮裏的貴妃,無非是壓他氣焰,讓他無法隨心所欲。

  “非也、非也,是草民太想得一如花美眷,望王爺高抬貴手,收下草民的贈禮,成全美事一樁。”識相的就收下它,他也是有靠山的,小心別開罪他。

  “十斛明珠?”

  “是十斛明珠。”上官流雲嘴角一揚,微帶冷意。

  “罷了罷了,本玉也不為難你,讓你去成就一番風流佳話。”衡量一下,趙天鐸決定先專心對付龍一飛,便暫時賣上官流雲一個麵子。

  “王爺是明理之人,草民在此謝過了。”做戲做得真,他一謝完恩,立刻不正經的朝美人兒勾勾手指。“還不過來扶我,小王爺把你賞給我了,從今爾後你就是我的人了。”

  他的人?

  心裏流著淚的夏牡丹,強忍椎心之痛不敢表現出絲毫在意,她緊咬著下唇以防自己哭出聲,粉喇唇片咬破了皮泌出血絲猶不自覺。

  “他說了就算嗎?我可是有丈夫的人,我對他情比金堅,海枯石爛也不能將我倆拆散。”聽到沒,這是我掏心掏肺的真心話。

  聽懂她話裏真意,上官流雲會心一笑。“看在我為你喝毒酒的分上,扶我一下不過分吧。”

  “你……”眼淚幾乎奪眶而出,不過她硬是逼了回去。“公子之恩,來日必誌報。”

  看似甚為勉強,在趙天鐸的注視下,夏牡丹每一步都走得極其緩慢,她不敢貪快,也不能走得太急切,蓮步輕移,不情不願,一如被強迫的閨閣婦人。

  但是她的手一觸及他手臂,便死命地扣住,緊得指尖陷入他肉裏,一分也不輕放。

  雖然痛,但上官流雲心中卻是歡欣無比,從她緊握的力道上,不難察覺她的心有多痛,為了他的以身涉險而疼痛難當。

  她對他是有情的,不亞於他,患難中她才肯顯現死生契闊的真情意。

  “等一下。”

  趙天鐸忽地出聲,令人心口一緊。

  “龍一飛,你的鹽令呢。”想走可以,鹽令留下。

  吊起的心稍微一鬆,上官流雲故作不快的搶過鹽令,將它交給一旁的侍衛。

  “我連毒藥都喝了,你還舍不得一張破紙嗎?美人勝過天下財富,有美萬事足。”

  “怯!你這個叛徒、風流鬼,我要和你切袍斷義,你上官流雲從今天起不再是我龍一飛的朋友。”演戲全套,龍一飛盡責地繼續扮演誤交損發的角包表演得入木三分。

  鹽令被奪,龍一飛忿忿然地走在前頭,頭也不回的走出王府,一眼也沒看向走得慢的上官流雲,一副和他恩斷義絕的樣子。

  從那天起,王府裏傳出流言,龍一飛與上官流雲因一名女子而交惡,從此分道揚浪,互不往來,不再是把酒言歡的朋友。

  而實際上,快步疾走的粗獷漢子急得快跳腳了,他走得飛快是趕忙張羅馬車,他們的計劃中並無飲毒酒這件事,措手不及的意外讓人全無防備。

  本來他們一搭一唱是為了鬆懈趙天鐸的防心,一以利誘,一以威迫,兩人互相較勁,讓生性多疑的趙天鐸不疑有他,將人帶出藏匿處。

  可是沒人料到他竟有這一手,真是詭計多端,讓人防不勝防。

  “快快快,快上車,別讓王府侍衛瞧見了。”龍一飛拉開車門,疾呼兩人。

  “淨會催人,還不拉我一把。”他現在比七旬老伯文還老態龍鍾,寸步難移。

  “還能使喚人,看你一時片刻還死不了,不用寡婦哭喪……”他口無遮欄,出口揶揄舒緩心裏的焦躁不安。

  “鹽巴子——”他冷言打斷,低眸柔視緊挨著他坐的小女人。

  看到夏牡丹微顫的身子以及她眼眶打轉的淚花,龍一飛倏地閉上嘴巴,頭一低的走到馬車前麵,喝聲連連的駕起馬車。

  車輪轆轆,飛快地向前急駛,迅速駛離趙王爺的勢力範圍,奔向飛龍城外七裏坡,一處隱幹密林內的莊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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