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巫身淬煉

　　小寶聞言一驚，急忙站起身，可是身上一軟，又坐了回去。

　　焦俊當機立斷：“你先攔著，別讓它靠近，我馬上下來。”

　　“好！”江央恆吉重重點頭，飛向了那隻已經衝到樓下，氣勢洶洶，拖拽著長尾，長有三米的藍色孔雀。

　　焦俊探頭看向窗戶外面，對小寶連聲說道：“不過五階的妖獸，我和江央能夠對付，你不準動手，聽到沒有？”

　　小寶捂著胸口重重點頭。待到焦俊激活血統從窗戶處跳下去，小寶聽到下面傳來的打鬥聲，無論如何都放心不下，還是扶著墻走到了窗戶邊。

　　焦俊和江央恆吉不是第一次配合，雙方協同戰鬥的很好，一個近身防禦和攻擊，一個快速游走尋找一擊必殺的機會。兩人雖然沒有明言，但是都怕戰鬥波及到了小寶休息的屋子，且戰且退，將三米的大孔雀引到了遠處。

　　那是一隻格外華麗的孔雀，看能量應該是金系的，羽毛堅硬如鐵，尤其是拖拽在身後的尾翎，開合揮舞之間甚至能夠聽見金戈鐵鳴的“唰唰”聲響。除了這一點，孔雀似乎也具備某種精神攻擊，每當尾翎開成扇面的時候，都是豪光大作，七彩閃爍，不單晃花了人的眼，甚至讓人有些不忍下手。

　　對於人類而言，過於美麗的生物總會有種不忍破壞的憐憫之心。

　　小寶看得緊張，可是戰鬥卻越走越遠，很快他就再也看不見了，只能夠隱約聽到那邊聲響。

　　這樣的聲響讓他焦慮不已，嘗試著激活了一下全身的血統，鱗片倒是冒出來了，可是體表卻像是刀割了一般的疼痛，他痛嚎一聲，順著墻滑到了地上，汗如雨下，氣喘如牛。

　　就這樣痛苦著，焦急著，等待著，最後就連打鬥的聲音都聽不到。

　　小寶一咬牙，拳頭重重打在了地上。

　　他努力地平復自己動盪的心情，好半晌才起身靠坐在了墻邊，大力抹去了眼角的淚水，然後看著被丟棄在一邊的孔雀肉，一把抓了過來，泄憤般地吞嚼著。

　　無論什麼都好，無論多麼噁心都好，都比不過自己無能為力地坐在這裡被別人保護著要好。

　　他並不想當英雄，也不是非要事必親為，可是以焦俊和江央的能力對付那隻五階的孔雀他真的很擔心，再加上隊長那邊已經臨近目的地，要面對那些不知是敵是友的機械生命，他是真的沒有辦法在這裡心安理得的養傷。

　　所以……這肉無論是生的還是熟的，無論是不是噁心到無法下咽，他都必須要吞下去。只要哪怕有一點的希望，他都要養好這一身的傷。

　　艱難地吃完手裡的肉，小寶大口喘息著閉目休息，下意識地開始觀察身體裡復原的情況，然後猛地睜開眼看了一圈，暗晦的眸光星亮一閃，再次迫不及待地投入到了內視之中。

　　經脈處的變化並不明顯，但是細心觀察下來確實隱隱有些變化，微小的裂口不知道何時已經長好了，大的裂口也在縮小，而且體內的火紅能量似乎又濃稠了幾分，也更加具有活力。當然了，能量的變化對於他如今身體的狀態具有頗大的負面影響，能量一旦充裕，經脈上的傷口就隱隱作痛，很多的火系能量從經脈流淌出來，甚至浸入到了血肉臟腑之中，那樣的疼痛無法言語，像是在火焰中焚燒一般。

　　小寶忍耐不住，壓抑地疼呼了一聲，然後咬緊牙，大口地呼吸著，嘴脣疼的幾乎發紫，而且在那隱隱顫抖的嘴脣上，每次的吐息都帶出一股白煙，在這樣的天氣凝結出白煙代表了什麼？可見如今他的體溫達到了何等的高度。

　　此時他不知道，方才吞下的妖獸在他體內消化吸收，為他提供了新的能量，那並不是純粹的在經脈裡游走的火系能量，而是血氣！

　　這些血氣與經脈游走的地方不同，而是匯聚在他的血管裡，然後隨著水管涌到心臟，厚實的臟瓣一收一放將新近加入的血液推向四肢百骸，滋養著細胞和肌肉，細胞快速的脹滿圓潤充滿了活性，肌肉纖維在短短時間微不可察地粗壯了幾分，平添了身體的強度。

　　這……才是正在巫族的修煉之法，巫族向來注重肉身淬煉，初期身體強硬力大如牛，中期肉身金剛不壞水火不侵，後期甚至可以徒手開山破海神通廣大，而且祖巫之身臻至肉身圓滿後，甚至可以顯化出祖巫真身，頭頂天腳踩地高有億萬丈，只需輕輕抬腳，就能踢斷一座萬丈高山。

　　小寶不得其法，一直努力修煉自身的能量，走錯了路，好在祖巫身體得天獨厚，就算修煉不對，也讓他不至於落人之後，再加上他本來身體就足夠強壯，又一直注重身手訓練，連番出生入死下來誤打誤撞地打開了所有經脈，肉身和能量相互協助，脫穎而出，竟然也形成了如今這古怪的修煉之法。

　　所以可以預見，如果時間允許，繼續神體雙修的話，小寶的未來絕對不可限量！

　　如今時間尚淺，人類信息量又收集不夠，小寶迷迷糊糊，只知道能量重要，而巫族修煉又要吞噬大量的血肉凝聚血氣，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裡，小寶兩手一起抓，倒也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當然，作為祖巫真身，無論如何還要以肉身為主，能量為輔，這些選擇現在無人知道，那之後的小寶也是經歷過一番波折才找到了最佳的修煉路線。

　　無論他日後成就如何可怕，一切都是從今天的這隻倒霉的孔雀開始……

　　如今小寶身體不能挪動，只能任由身體消化吸收，直到血氣吸收結束，小寶睜開眼拍了拍腹部，一臉詫異。

　　他每天的飯量正常，如果有必要，憑著一袋軍用壓縮餅乾可以扛上兩天，可是沒想到前後不過一會的功夫，脹滿在胃部的那隻妖獸竟然盡數消化掉了。

　　小寶翻腕看了眼時間，距離焦俊離開也不多才十多分鐘，也就這前後一會的功夫，就覺得身上疼痛少了不少，身體也有了力量。

　　他小心地站起身，活動了一下，果然如此，竟然不用扶著墻就可以行走。

　　當然，吞噬妖獸對於巫族而言不是仙丹妙藥，但是對於長期沿著妖族方式修煉的小寶而言，就像是腹中饑餓了數天後喝到了一碗清涼甘甜的水一般，有著強神醒腦，活化細胞的作用。

　　小寶……真的“餓”了好幾個月了。

　　察覺到自己如今狀態後，小寶欣慰一笑，所以說……隊長是對的，他療傷和提升能力的方式果然是進食這些妖獸！

　　他快步走到客廳拿起了通訊器，嘗試和任毅那邊聯絡，但是信號實在太弱，嘗試兩分鐘後小寶決定放棄，如今的他更擔心焦俊他們的情況。於是自我感應了一下，開門就出了屋子，一下樓，就見到遠處相互扶持而來的身影。

　　江央恆吉架著重傷的焦俊一瘸一拐地走過來，在他們身後還拖著那隻巨大的孔雀。

　　孔雀脖頸折斷，尾翎脫落，全身染血，顯然已經氣畢身亡。

　　兩人遠遠見到小寶下樓，對視一眼，擔憂地又加快了速度。

　　小寶急忙迎了上去。

　　人到面前，江央恆吉問道：“怎麼下來了？”

　　小寶笑了一下，蹙眉扶著焦俊，詢問道：“傷得怎麼樣？”

　　“有點脫力。”焦俊笑了一下，“你傷好點沒？我又給你抓了隻大的過來，有效果就把它吃了。”

　　小寶想起焦俊被自己精血激出的巫族真身，本想開口讓他別動了，就在這裡喝下孔雀的血算了，但是又因為江央恆吉在，只能暫時按捺住，先將焦俊扶到樓梯口坐好，然後又把那隻孔雀燒熟，三人這才再次上了樓。

　　五階的孔雀有結晶，是中級的金系結晶，江央恆吉直接交給了焦俊讓他趁著能量耗盡的時候吃了，卻被小寶一把按住，搖頭：“這顆結晶交給隊長，他自己有安排，你稍微休息一下，盡快聯繫隊長，和他說，妖獸對我很有用，短時間內應該可以恢復，叫他別擔心。”

　　“現在你們兩個都是重傷，我能走嗎？”江央恆吉一臉擔心，心底也有些在意小寶和焦俊似有隱瞞的神情。

　　小寶沒有說話，繼續低頭將手掌按在孔雀身體上，手裡熱量流竄，空氣裡滿是食物的香氣，這香氣比雞肉香醇了很多，甚至隱隱透出一股蜜甜，讓人不得不讚嘆一句，果然是五階的孔雀。

　　江央恆吉身上有傷，再加上擔心焦俊和小寶兩個病號，一時間也不打算走，如今聞到這味道更動不了了，乾脆拿著通訊器最大限度的飛出些許距離聯繫到任毅那邊，然後又飛了回來。

　　他一去一回的時間，小寶迫不得已還是對焦俊說了他如今血統的問題，唯一沒有交代的就是祖巫和大巫之間的階級壓制，不是刻意隱瞞，實在是難以啟齒。

　　焦俊對小寶的這番話是全盤接受，無半點懷疑，小寶為人不說，這大巫血統也沒什麼壞處，於是等著食物烤熟的時間，他和小寶又說了一下剛才是怎麼殺死這隻妖獸的。

　　整個過程實際上都是有驚無險，焦俊身體強硬，完全可以和五階的孔雀硬碰硬，身邊還有江央恆吉幫手，戰鬥時看似乎聲勢挺大，實際上卻是全程壓著五階的孔雀在打，但是畢竟是生死搏鬥，五階孔雀也有一些保命的手段，最後焦俊措不及防受了些傷。

　　等到江央恆吉回來，小寶和焦俊只留了一隻大腿給他，這類食物對於甦醒了妖族血統的人而言也就是果腹，吃再多都是浪費。

　　江央恆吉啃著大腿肉，看著兩個人吃完後丟在腳邊的骨頭嘖嘖稱奇，再一聯想到小寶之前還吃掉了一隻半人大小的孔雀，盯著小寶肚子的目光是驚疑不定，一頭黑線。

　　吞噬血肉和吸收結晶不同，結晶濃縮的是精華，所以小寶他們這些巫族要達到相同的效果，比例可是上千倍，不過巫族身體得天獨厚，就是典型的吃貨，消化能力極強，再多的食物一進到肚子裡就被消化吸收，就像個無底洞，那恐怖的消化速度讓他們即便進食再多腹部也不突顯。

　　江央恆吉是個聰明人，自然知道他們有事瞞著自己，眼前的情況很明顯不對，不過他也不是個多事的人，又或者說不是一個喜歡肆意刺探質疑的人，見他們不交代，知道應該是和某類保密制度有關係，於是也就裝成自己什麼都看不見。

　　小寶和焦俊吃完後急著證明，各自都盤膝坐在地上消化，等到半個小時後再張開眼，剛剛吃的人般大小的孔雀已經完全化成了氣血融入身體。這次的感覺更加明顯，氣息變得綿長厚重，血液粘稠汩汩，真正有了一種飽餐一頓後的舒暢感。

　　小寶第一個清醒過來，他在江央恆吉的注視中站起身，在屋子來回走了一圈，蹦跳一番又揮了兩個空拳，明明傷勢還在，身體隱隱作痛，可是精神卻好得不得了，就像有用不完的勁兒一般舒服。

　　接下來，焦俊也站起了身，早前的傷勢都無藥自癒，連蹦帶跳的就像是沒受傷一樣。他的感覺與小寶相同，那是真正舒暢感，就像是饑餓了很久後吃了一頓大餐般，從頭到腳的透出一股子力氣。確認完後，他一臉驚喜的看向小寶，眼眸中光霞閃動，一肚子的話想說，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小寶確認完身體的情況，對江央恆吉和焦俊正色道：“我想追上隊長，發射基地的情況不明，我很不放心。”

　　江央恆吉沉默了一會，不知道該怎麼勸說這樣固執的小寶，只能開口確認：“傷真的沒事？”

　　當然不可能沒事，可是如今的情況，小寶只要確認自己能動，就絕對不會繼續留在這裡等消息。

　　江央恆吉見小寶沉默，可是那雙眼卻定定地看著自己，隱約可見其中的請求，他嘆了一口氣，說道：“要走就快點吧，我恢復差不多，可以一次帶一個人，小俊，你情況比小寶好，就暫時留在這裡，我先帶小寶過去。”

　　焦俊拍著胸口笑道：“沒問題，再來個五階的都沒問題。”

　　小寶聞言臉色一鬆，笑了：“謝謝。”

　　“走吧。”江央恆吉不再廢話，走過去一把抱住小寶，從窗戶邊一躍而下，光明能量在經脈裡瘋狂運轉，翅膀揮動了兩下，低空飛了出去。

　　小寶見到任毅的時候是在四十分鐘後，任毅他們得到江央恆吉的訊息後便繼續出發，才走出沒多遠就被從天而降的小寶嚇了一跳。

　　江央恆吉記掛著被單獨留在那邊的焦俊，把小寶一送達就急忙飛了回去，留下小寶一個人尷尬地笑。

　　任毅死死瞪著小寶，向來很少情緒展露的臉出現了明顯的惱怒，然後眉心一蹙，竟然錯開小寶的目光走到了一邊。

　　這一齣，說實在話，不單嚇壞了小寶，阮岩等人心裡也是一驚。任毅這人真的很少會對一個人發火，哪怕是再大的錯事，任毅也是選擇當面教訓，有理有據，說得人還不了嘴。可如今這明顯冷戰般的態度實在詭異到讓人側目。

　　一群人呆呆地站在原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只有谷辰東和趙擎讀懂了彼此眼中的意思，看來任毅和小寶這事兒是一個巴掌拍不響了，任毅對小寶的這份特殊反應明顯的證明了那一份不一樣。果然是一旦涉及到了感情，人的行為和態度就會出現轉變。

　　最後，谷辰東推了小寶一下，低聲說道：“去道歉吧，氣著呢。”

　　“哦……哦，好的。”小寶一臉緊張，低著腦袋惴惴地走了過去。

　　任毅背著手站在路邊，聽著身後傳來的腳步聲，低不可聞地嘆了一口氣。

　　擔心、惱怒、怪責、卻又無法責備，甚至連重口都不敢說……這些情緒代表了什麼不言而喻。

　　沙沙的腳步聲停止，身後能夠感受到小寶的氣息，不是很純粹乾淨，有些血腥的味道，還有一些汗水風乾後的酸苦味。這些味道像是轉變成了他自己的味覺一般，酸甜苦辣鹹，複雜到難以描述。

　　半晌，小寶討饒認錯一般地喊了聲：“隊長……”

　　任毅的心微微抽搐，隱蔽地吐出一口長氣，轉過了身，直視病容未退的男人問道：“傷好點沒有？”

　　“好一些了。”小寶點頭，細細打量任毅的眉眼臉龐，見隊長氣色不錯，心中鬆緩了幾分。

　　“到什麼程度？”任毅又問。

　　“可以行動。”

　　“可以參與戰鬥？”

　　“……”小寶低頭沒有開口，早前懸空飛行了四十多分鐘，如今下來真的是手腳發軟，頭暈目眩，身體無處不在的疼痛都讓他有種可能無法堅持，癱倒在地的感覺。

　　任毅的視線在小寶額頭的薄汗上來回刷了兩次，一肚子的話想要罵出來，可是臨到了嘴邊卻抬手將小寶抓住，小心地推到大樹邊坐下，然後才蹲在對面正色道：“直到江央回來，在那之前調整好自己。”

　　小寶咧開嘴笑了。

　　任毅見到這笑愈加的無奈，扭頭看向身後的人，再回頭的時候在手心裡凝聚出了水球，讓小寶自行把臉給洗了，然後低聲問到了吃掉妖獸後的情況。

　　小寶低聲描述了一番，說得很詳細，但是嚴格說來他自己都不知道好處在哪裡，到了後面只能下了一句總結，效果顯著。

　　任毅邊聽邊點頭，待到小寶說完才問道：“所以說，焦俊什麼都知道了？”

　　“階級……沒有說，說不出口。”小寶啞聲開口。

　　“嗯，行吧，這樣也好，以後擊殺的妖獸食物都會交給你們……還有，現在想起，實際上這件事應該早就在我們身邊發生了，小六就是一個證明，可惜他用的植物吞噬，一時間無法聯想到，平白浪費了那些妖獸的屍體。”

　　小寶頻頻點頭，確實像任毅說的，當初小六就可以吞噬大量的蟲族屍體，之後又可以吸收妖獸的屍體，這確實是一條明顯的線索。

　　“行吧，就這樣，這山上白虎殺起來不容易，可是周邊有不少妖獸，清理出來，應該對你有幫助。”

　　“不急。”小寶急忙搖頭，“吃掉那隻五階的孔雀，我隱隱有些飽脹感，應該也要消化吸收一段時間，任務為重。”

　　這事不提還好，一提任毅的眉心就霎時間擰緊，瞪著人道：“你也知道任務？你這樣的傷勢跟著我們走，出事的時候是不是還要安排一個人照顧你？”

　　“我……”小寶被指責的嘴脣抖動，他當然知道自己追上來不合適，可是他無論如何都待不住，當然，就算是錯了，到了這個地步，他也不打算回去，實在不行他不進基地都可以，至少離得近了，還可以隨時通訊，了解情況。

　　任毅瞪了一會人，見小寶臉上的血色在往下褪，心中不忍，但是也不想姑息，乾脆把手上的水一化，起身走向了阮岩那邊，低聲議論起了小寶的安置問題。

　　小寶咬著下脣，看著任毅的背影，見任毅一直沒有看自己，然後垂下眼簾沉寂了下來。

　　中途，谷辰東和趙擎過來陪著他聊了一會天，小寶問了下那隊冒險者的情況。

　　趙擎說是隊長不想節外生枝，所以沒有出面阻攔他們，無論這山上有沒有好處，也不是一般人想拿就能拿到，沒有那個實力，沒有那份運氣，太過貪心的話，說不定丟掉的是自己的性命。

　　如今那隊冒險者應該是進了山裡，膽子倒是不小，敢在七階妖獸的地盤裡亂晃，不管是不是不知者無懼，至少也能夠幫他們分擔一些注意力，這是好事，所以就放任了。

　　小寶一邊聽著趙擎的話，一邊想著所謂遺跡的事情，莫名的就聯想到了好姑娘洞穴下面的地底人通道，那裡會不會有遺跡？在大部隊進去開採之前，是不是要提前搜索一番比較合適？還有這青城山的天材地寶是什麼？遺跡又是什麼遺跡？這般想著，小寶視線落在了漂浮在半空的林霄身上，懸空睡覺，看起來好不愜意。

　　林霄視線下滑，與小寶對視，然後一個激靈翻坐起飄了過來，嘴脣一開一合地問：“你也能看見我啊？”

　　小寶聽不到聲音，林霄的身形依舊是模糊的，他只能隱約辨認前面的那個是林霄，於是下意識地笑了笑。

　　“能看見嗎？”林霄又問，飄下幾分。

　　小寶繼續笑開牙齒。

　　“能聽見我說話嗎？”林霄繼續問，又靠近了幾分，“你倒是說話啊，能不能看見啊，你們怎麼都這樣？看見了都裝著看不見？那就算看見了有個屁用啊！喂！聽到我說話沒有？你笑什麼笑啊？傻逼！再笑我抽你！”

　　谷辰東見林霄自言自語的毛病又犯了，而且兩個人已經到了鼻子瞪鼻子眼睛瞪眼睛的地步，他實在無法視而不見，再說了，透過林霄的身體能清楚見到任毅看過來的眼，黝黑的眸底有些冷色，這眼神看得他心底發毛，不會是在警告吧？

　　“林霄……來……”谷辰東笑開牙，輕柔地喊了一聲。

　　林霄盤膝坐在地上，聞言扭過了頭，然後又掃了小寶一眼：“其實他看不清楚我吧？應該只是隱約知道我在這裡。”

　　“嗯。”谷辰東幫著小寶應了，又對林霄勾手指，“你幫忙看下江央回來沒有。”

　　“哦，好的。”說完，林霄聽話地飄飛上了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