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7恣意纏綿
然而如瑾的想法也只能偶有閃念罷了,皇帝自己命大活了下來,總不能讓長平王弒君弒父,那可真和太子沒有區別了。同樣是互相之間勾心鬥角,如瑾覺得長平王和其他兄弟還是不一樣的。她自己對皇帝厭惡至極,但若是長平王真做了這等事,她也要重新掂量他這個人。
人生在世,有所為有所不為,方可頂天立地。
這一年的五月,就在皇帝病重和長平王宮中侍疾的日子裡,一點一點漸漸過去了。長平王先是在宮裡住了半個多月,後來皇帝情況有所好轉,他就改成了每日進去探望一次,留一兩個時辰。
如瑾在府裡日子照常,管著後院大小事務,暗中繼續幫著整理消息。因為京中不太平,和劉雯江五一起經營的店鋪生意受了一些影響,不過鏢局倒是開了起來。初開時為了招攬顧客,鏢銀定得比較低,正好因為京城的亂子許多人琢磨著往別處轉移產業和金銀,走鏢的生意就接了好些。因為鏢師們過硬的本事和對江湖規矩的熟悉,又有幾個與綠林上有交情的老鏢師帶著,初期的生意一趟都沒有失敗,攢下了很好的口碑。
生意運轉正常,府裡一切安穩,如瑾這段時間過得還算不錯,只是宮變之後善後的事情比較多,長平王不在宮中的時候非常忙,夜裡常常是如瑾睡下許久了他才回房,一覺醒來又早早起床去處理事務,兩人見面的時間非常少。
直到六月中旬,皇帝的身體有了起色,可以臨朝看折子了,京裡局勢又漸漸趨於平穩,長平王這才好生歇息了兩日,在家告了病假不去上朝聽政,蒙頭大睡。
足足睡了一天一夜,他神采奕奕地醒來,看見如瑾正坐在床邊守著他打盹,一伸手將她拽到了懷裡。
「呀!」如瑾驚呼了半聲,後半聲沒叫出來,因為長平王吻住了她。
這一吻輾轉而激烈,如瑾先是有些怔,後來身子就漸漸軟了,在長平王的攻勢之下失去了思考能力,只能頭暈腦脹地任他攻城略地。
長平王的呼吸越發急促,輕車熟路將如瑾一身家常衣裙除去,片刻只剩了肚兜褻褲。
「阿宙……」
長平王的雙唇離開的剎那,如瑾大口吸了幾口氣,惱火地叫了一聲他的名字。可這種狀態之下,她的聲音像糖水似的,輕輕軟軟,哪裡能表達一絲怒意?反倒讓長平王的眸色又深了幾分。
他也叫她,回應似的,「瑾兒。」
如瑾吸了一口涼氣,因他突然拽開了她的肚兜,一口咬在她胸前。疼痛又酥癢的感覺瞬間傳遍全身,她抖了一下。
「那天你咬得我可有些疼呢。」他一邊俐落地除去她最後的屏障,一邊將自己的寢衣也剝得精光,「你欺負我,我得還回來。」
如瑾和他赤身相對,被他緊緊圈在懷裡,明確感受到他的劍拔弩張,臉上紅雲就一層層漫上來。
「怎麼……又要還?」她覺得他真是無賴透頂。
什麼受了欺負就要還回來?她只咬了他一回,他可報復好多回了!
當夜在宮裡劫後重逢,她好巧咬在他的傷口上,事後知道了抱愧不已,親手給他換藥上藥殷勤服侍了許久,他卻一從宮裡回來就找她算帳。
帳自然是在寢房裡算的。
他也不顧在宮裡熬了那麼多天,回府就精神百倍地好好算了一筆,然後只要有時間便不停「算帳」,成了她這段日子裡的大麻煩。她疼惜他受苦,順他的意任他恣情,他就漸漸放縱起來,這次竟然大白天的拉著她親近。
「自然要還,我還沒收回本錢。」長平王攬住如瑾纖細的腰肢,突然發動了攻勢。
如瑾要說的話一下子堵在喉嚨裡,好半天才喘過氣來,不禁有些發急。
「丫鬟還在外間呢!」她低聲吼他。
「沒有,早走了。」他低低地笑,動作加快。
如瑾臉漲得通紅,不知是羞的,還是被他撩撥的。只是心裡頭十分發窘,料著是被丫鬟們聽見了動靜,所以她們才退出去。不由暗罵長平王,這混帳,大白天的胡鬧!
「瑾兒,瑾兒……」長平王一聲聲叫她的名字,灼熱的目光炙烤她。
如瑾漸漸失了方寸,沉在他的霸道和溫柔之中不能自已,緊緊摟住他的脖子,修長的雙腿也在不知不覺中纏上了他的腰。
這一場纏綿持續了很久。
到最後如瑾力氣盡失,長平王卻仍舊樂此不疲地繼續著,等他終於停下來,如瑾連抬眼皮的力氣都沒有了。她縮在他懷裡沉沉睡去。
待醒來,已是掌燈時分。
如瑾發現自己依舊被長平王抱著,只是身子已經被清洗乾淨,好端端地穿著寢衣。
「醒了,餓不餓?」長平王半支起身子,光滑的絲被滑落半邊,露出他精壯的胸膛。如瑾一眼看到他胸口上的傷疤,不由伸手去碰。
「找人配些好的去疤藥膏抹一抹吧?」明知已經不會疼了,她還是下意識吹了兩口氣。
長平王眉頭一動,握住她正摩挲的手指。「你在……邀請我?」
如瑾一愣,看見他曖昧的眼神,這才驚覺自己在做什麼。她氣惱地想抽回手,卻沒成功,不由恨道:「腦子裡亂七八糟裝了什麼東西!」
「裝著你呀,不只腦袋裡,眼裡和心裡也都是你。」長平王壞壞地笑。
如瑾伸出沒被握住的手用力在他胳膊上擰了一把,然後轉過頭去不理他了。身上疲乏的厲害,都是拜他所賜,她氣他不知節制。明明忙得要死要活,剛有空歇一歇他就要亂折騰,是不要自己的身子了麼?而她沒能有效阻止,反而被他帶動地失去了理智情不自禁,更讓她羞愧難當。
「呀,主子又生氣了!」長平王貼著如瑾的耳根子說話,熱氣薰得她臉皮發熱。自從那日宮變,唐允那干人私下裡提起她的次數變多,且稱呼直接由「藍主子」簡化成了「主子」,長平王就經常拿屬下的話打趣她,也叫她主子。
如瑾不說話,長平王開始吻她的耳根,漸漸擴散到脖頸,手也不安分地伸進了她的寢衣裡。「好像又變大些了,瑾兒,你在長大呢。」他將手覆在她的胸前,並且用手掌丈量尺寸。
如瑾去掰他的手,不但沒掰開,反而被他趁機揉搓了幾把。
「瑾兒,你真好。」他的身子再次覆上來。
隔著薄薄的衣料,如瑾發現他又情動了。這……這傢伙還有沒有完?
「……阿宙,咱們好好說會話吧,我很累。」她眼裡帶了些哀求。不但她累,她也不能讓他這麼恣意縱情。整日忙得那樣子,閨房之內又不知節制,將身子熬壞了可怎麼行!
如瑾可憐兮兮的眼神讓準備再放縱一回的長平王有了動搖。
「就真得累成這樣?」
「嗯。」如瑾用力點頭。
長平王悻悻挪開了身子,扳著她的身子側臥過來,然後將頭抵在她的胸口,孩子似的委屈道:「好吧,那等明天你歇夠了的。」
如瑾自動忽略他所謂明天的約定,只當什麼都沒聽見,一本正經轉移了話題。
「阿宙,皇上廢了太子,透露讓誰入主東宮了麼?」
皇帝是在臨朝的第一日就正式下旨廢太子的,同時也廢了慶貴妃的位份,母子兩人連帶著東宮上下全都貶為庶人,慶貴妃入冷宮,太子與太子妃毒酒賜死,太子幾個年幼的兒女則由兩個老內侍帶出宮去過普通人的生活。
這結果既在意料之中又有些意外,大家都知道太子要倒霉了,可連太子妃和慶貴妃都受了處置,許多人是沒想到的。兩個女人的娘家都是軍中背景,多人任職各地軍將,尤其是慶貴妃的母家何氏一脈在遼鎮盤踞多年,樹大根深,幾乎是土皇帝一樣的存在,不可能輕而易舉拔除,皇帝公然處置了慶貴妃,等於重重打了何家的臉面,她的父兄族人會忍氣吞聲嗎?
京裡有小道消息傳播,說宮變次日慶貴妃的父親曾經在營地大點兵,很有進京的意思,只是後來沒有輕舉妄動,大概是在觀望。然而最終真得被抽了臉面,外孫又被賜死,不知他會做出什麼事來。何家軍的戰鬥力是大燕諸軍鎮中數一數二的,因此,京城最近是維持著表面的平靜,但暗地裡卻有不少人往外遷移財產家眷,生怕何家揮軍南下圍了京城。
而皇帝廢太子之後並沒有重新立儲的意思,這也讓人浮想聯翩,說可能是怕再次刺激何家,惹出刀兵大禍。
如瑾也是擔心這一點。何家若真要妄動,大約不可能直接打起針對皇帝的旗號,更有可能宣稱「清君側」,討伐直接壓倒太子的長平王。到那時,長平王又該如何自處?皇帝確定了他的地位還好些,何家就不占理,但此時皇帝不但沒透露要長平王上位的意思,反而將他在宮變之中的功績全都抹掉,不讓編史翰林提起分好,這態度著實對他不利。
「難道……皇上屬意十殿下嗎?」僅存的兩個皇子裡,十皇子年歲太小,但皇帝也並不算老,完全有時間等小兒子長大。
長平王埋在如瑾胸口甕聲甕氣地說:「怎會?十弟長得又不像他。」
如瑾拍了他腦袋一下,「正經和你說話呢,別開玩笑。立儲大事難道是憑長相決定的嗎。」
「沒開玩笑。」長平王抬頭,眼中笑意深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