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也許是太近了

童燁只覺有煙火在他頭頂炸開，爆炸聲連接著各種晃得人頭暈的閃光，童燁猛的把手抽出背在身後，呼吸控制不住的有點重，臉上的表情狼狽不堪。

蕭震看著對面的人，臉上緩緩浮起溫柔的笑意：「笨蛋。」

清脆的腳步聲再次響起，色香味俱全的菜品一樣樣的端上來。

院子裡很安靜。偶有風過，帶來沙沙的葉響。

世界靜謐平和。

童燁紅著臉，低頭吃飯，蕭震這個人，他真心扛不住……不知該怎麼面對，也不知該怎麼應付……

直到童燁吃完，對面依然沒什麼聲響。童燁悄悄抬了眼睛。

蕭震一隻手托著下頜，垂著眼眸拿筷子輕輕戳弄盤子裡的食物，臉上帶著柔軟的笑。

童燁的心不受控的蕩了下。

「蕭震？……」童燁試探著叫。

蕭震抬了眼睫：「什麼？」

「哦……沒什麼……」

「吃好了？」

「嗯……」

「還喜歡嗎？」

「嗯！……味道很好。」

蕭震把筷子放在筷架上：「那就太好了。我們走吧。」

其實童燁很戀戀不捨。

C市的另一側。

現代感十足的囂張大樓。在最醒目的地方，一雙異常漂亮的黑白羽翼向著天空華麗張開。

這便是失落天堂的管理組織，天使聯盟的辦公大廈。

大廈的二十三層，迎來了一個客人。

晏青在天使聯盟裡的地位絕對不算低，一般訪客是不會麻煩他出面的。

今天來的這個客人還是有點特別，竟然拿著北約聯盟的信。北約聯盟是以美洲大陸和歐洲大陸等西方新文化大陸為核心組成的一個軍事聯盟組織，代表著目前世界最頂尖的軍事武裝力量。北約聯盟早期是一個較為鬆散的各國協約組織，隨著整個地球的政治經濟形勢改變，北約的組織越來越緊密，甚是後面發展出一個常設的聯合管理局。這個管理局被外界簡稱為：「軍方。」是一個勢力非常可怕的鐵腕秘密部門。

不過軍方在東方舊文化大陸這邊沒什麼勢力。東方舊文化大陸並不是北約的成員，而且東方大陸由於人口基數較大，靠著人口基數可以自成一個經濟循環體系，便在政治和軍事方面盡量的與西方相隔離。也因此，北約的秘密機構「軍方」在這邊沒可能得到政府的支持，則勢力的發展受到很大的限制。

但沒人敢輕視軍方。

「您好，怎麼稱呼？」晏青很客氣。

對面一個灰衣服的年輕人也客氣的打了招呼：「估計您也很忙，我就直說了。軍方目前在找一個人。」

「什麼人？」

「……一個很厲害的少年。」

「哦，照片？資料？」

「全都沒有。唯一的線索是，這個少年最近可能會在C市。」

晏青抬手抵住下頜：「您是讓我幫著找人？就這個：很厲害的少年？」

「嗯！這裡有一封軍方的信，您可以看一下。」

晏青接過信，大概看了下：「私人名義？沒有軍方的章？」

「哦……這件事比較特殊，確實是私人性質的尋找……因為不方便驚動高層。」

晏青眼睛微微轉了下，可以談下價格了：「這什麼都沒有，找人無異於大海撈針，雖然天使聯盟很有辦法，但這件事只怕不那麼容易？」

「如果找到，並且被軍方認定，天使聯盟可以拿到南美洲軍火出口的一些份額。」

晏青的眉頭明顯的動了下，賣軍火給南美洲，這樣的買賣簡直是天上掉餡餅，這是個什麼少年？！

灰衣人拿了一份協議出來：「人找到，就可以簽協議。」

晏青的桌子上放了幾張照片，上面都是學生，而且看校徽是尚明的學生。灰衣人拿給他的。

其中的一張包含了不少信息，一個少年抱著另一個少年的胳膊，看樣子好像是剛經歷了什麼可怕的事，而被抱著的那個陰沉著臉，倒是有點氣魄。

晏青按了桌上的電話，一個人進來。

晏青把照片推在那人面前：「這兩個小孩兒見過沒？」

那人看了看：「這個怎麼好像是前幾天木老七去找的那個娃子？聽說木老七的表弟想做什麼學生會主席，然後有個討厭的競爭對手，讓木老七幫忙，木老七帶了兩個人過去找這個娃子，結果回來的時候被打成豬頭。」

「把木老七直接打成豬頭？！天使聯盟三個人擺不平一個小娃子？！」晏青簡直是錯愕了。

「我也覺得很神，不過事情就是這樣。」

晏青低頭看了那張照片一刻，指尖緩緩移過去，點在一個少年的臉上。

「這次期末考試希望大家能重視。因為我們學校跟英華中學的教學合作項目，全年級的前十名將有機會去英才做交換生。」師太力求說得清晰。

師太話音落下，低下立馬嘈雜四起。

英才也在C市，跟尚明不同的是，英才不僅在C市，而且在整個大省內也是最頂尖的學校。

能去英華的話，直升英華高中部的概率會大大增加，從而進入大陸最棒大學的可能性也自然提高。

如果能升入大陸最棒的學校，是不是就可以脫離之前的一切了？

檯燈的燈光總是很溫柔。

蕭震正在翻一本外文書。

童燁走到蕭震身後。

蕭震皺著眉頭，完全沒注意到身後的人。

書上畫著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還有些行星的名字。雖然模式看起來像個自然科學詞典，可內容明明就是科幻範疇。

「這是什麼？」

蕭震被聲音嚇到，猛得轉頭——

童燁沒想到蕭震會轉頭，依舊保持著低頭的姿勢。

也許是太近了。

溫暖柔軟的觸感在童燁的臉頰擦過。

隨後，童燁就聞到一股很濃的香氣，不像從前那樣似有若無，而是確切無疑的香味兒。

童燁的心差點直接撞破胸膛，驚慌之間童燁拚命後退，一下子撞在自己書桌上。

童燁的手死死摳在桌上，一雙眼睛裡滿是驚恐。

蕭震坐著一動不動。

兩人都在各自的位置，保持沉默。

月懸樓角，夜風寒涼。

夜風推開窗子，衝進屋裡。

空氣中的香味兒慢慢瀰散，變淡，然後幾乎再也聞不到。

「你找我有事？」蕭震幽幽開口。

「啊！……期末考試的事！……」童燁摳在桌上的手都已麻木失去知覺：「英才不錯……如果能去的話……考試什麼的……你應該很厲害吧……」童燁機械的說著之前的台詞，其實腦子裡完全不知道在轉些什麼。

蕭震看著童燁，沒聽清童燁的話一樣。

沉默。幾分鐘後，蕭震站起來：「英才不錯。明天我計劃看看。今天有點晚了，睡覺吧。」

童燁躺在床上，給手機充電的時候看到時間，才十點。

手機鎖屏。周圍陷入黑暗。

香氣的感覺又回來，童燁拼著命調整呼吸，可關於**的部分還是一點點的膨脹升溫。童燁痛苦的抓了被子，把臉藏在被子裡。

童燁幾乎掙扎著才醒來，頭沉沉的，緩緩轉頭去看對面的床。

被子疊得很整齊。沒有人。

童燁一下子坐起來。

蕭震的桌子也很整齊。

上面堆了基本書和筆記，還有一張白色的紙條。

「這是我整理的筆記和一些參考書。需要搞明白的內容在筆記上和書上都已經畫好說明白。我有點事，請幾天假。希望期末考試你能拿到滿意成績。蕭震。」

童燁揉了揉眼睛又看了一遍。

請幾天假？！到底幾天？！

為什麼昨天都不說一聲？！

紙條飄落在桌上，童燁回頭四處看看，所以，接下來就只剩自己一個人了？——

怎麼什麼都不說？！就這麼走了？

葉筱天把一疊作業本放在童燁桌上：「班長大人，你的任務幫你完成了！」

童燁哦了一聲：「謝了。」

「謝個屁啊！喂，英華有什麼想法？」

童燁眼睛不知看著哪裡，抬手在幾本書上拍了拍：「盡量搞定。」

葉筱天拿起一本筆記，翻了幾頁後，嘴巴就成了O型：「九陽真經？！誰給你弄的？」

「沒什麼，你要是相信這個就跟我一起看看。」

蕭震同學絕對是切中要害的來。童燁大概翻了下，很多內容他都已經會了，剩下的就是攻克那些還不很熟練的。

葉筱天覺得練一下九陽神功也沒什麼壞處，索性搬到童燁的宿舍，正好蕭震也不在，兩人一起便熬夜複習。

頭一天晚上葉筱天睡蕭震的床，第二天早晨就齜牙咧嘴的說這裡不舒服那裡不舒服。

童燁懶得理他。

第二天晚上兩人複習到凌晨，童燁實在困得不行了：「我先去睡覺了……」

爬上床還沒兩分鐘童燁就睡著了。半夜童燁覺得不對，做夢自己被拉去表演胸口碎大石，慌亂之中醒來，發現胸前有條胳膊。

童燁差點跳起來，然後就發現葉筱天正跟他擠在一張床上，胳膊很不客氣的搭在他胸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