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蕭大人打算試誰

「童燁，告訴你個秘密……」蕭震靠在童燁耳邊喃喃：「其實我大部分時候都很菜……只有偶爾一些情況下會比較厲害……」

童燁驚得眼睛都張大。只是偶爾才厲害？……所以那天被山鬼踢到是真的？……然後這個菜鳥今天直接就上場了？！……

「那你今天還來救我？你是豬嗎？！萬一你正好菜了呢？！那個金屬環還不打爛你！我挨的打數都數不清，扛得住！可你呢？！」

蕭震笑：「還好，我今天足夠厲害。」

「毛！你是豬！」童燁喊。

忽然走廊裡響起跑步聲，越來越近，直衝著他們的門而來，接著到了門口——

童燁一把推開蕭震。

門「彭」的被推開，葉筱天喘得話都說不上來：「童！……燁！……你！……」

葉筱天喘著跑在童燁面前，拉了童燁的手：「沒事！……吧？！……」

童燁滿臉黑線：「沒事啦！」

再然後，葉筱天竟然——一下子撲在童燁身上緊緊抱住他——

童燁頭髮都一下子豎起來，下意識的轉頭去看蕭震，眼裡滿是慌張。

蕭震臉上沒什麼表情，坐在床邊繼續抱了剛才的書。

「嚇死我了！」葉筱天終於可以連貫的說話：「聽說天使聯盟的人來找你！你得罪誰了？！」

「找醫生看了嗎？！」葉筱天問著掏出電話：「我叫我家的家庭醫生過來！」

童燁忙按了葉筱天的手：「醫生已經來過了，說沒什麼事。」

蕭震持續看書，葉筱天拉著童燁坐在床上問東問西，在知道特效藥膏的存在後，堅持要給童燁擦藥膏，說都是因為自己讓童燁在那兒等著，童燁才遇到危險。

童燁說藥膏醫生交給蕭震了。

葉筱天走到蕭震對面：「藥膏呢？」葉筱天對蕭震當然——沒什麼好感，這個蕭震渾身都散發著可疑危險的氣息！

童燁看著葉筱天竟然跑去跟蕭震要藥膏，身體都僵硬了……

蕭震把藥膏遞給葉筱天，繼續看書。

葉筱天挖了一塊，抹在童燁臉上。

童燁一言不發。由著葉筱天擺弄。

氣氛僵硬而又尷尬。童燁難受得都要缺氧了。

童燁長長出了一口氣，終於葉筱天走了。

只是，擁抱被打斷了……

童燁躺在床上，由於臉的問題，只能仰面躺著。

蕭震的擁抱好溫柔。

不過這擁抱算什麼呢？同學？朋友？兄弟？

想著童燁有點恨葉筱天，如果葉筱天不來的話，擁抱可能會持續？……而且會不會有其他的事發生……

啊！——要死了！——童燁扯了枕頭蓋在臉上，自己肯定是被色鬼附體了吧！每天都在想這些，這不精神病麼！

可是，被蕭震抱著的時候，時間和空氣都變得輕飄飄的……

「咦？震電，你家燁燁感冒了？」語文老師看著一同進門的蕭震和童燁，語氣滿是小女人的大驚小怪。

童燁臉上戴著一個大口罩。基本上除了口罩，就只看得到一雙眼睛。童燁的眼睛很大，形狀也很好看，睫毛有點微微的上翹，配著那個大口罩，倒是有點一千零一夜的調調。

鑒於全班同學的目光都集中在他們兩個人的的身上，震電同學表示很無力，無奈的擠了個笑容作為應對。

雖然說口腔內部的創傷一般都好的比較快，但也要一兩天。於是童燁的食物內容最好是粥。食堂只有白粥。蕭震變戲法兒一樣，每餐一罐兒粥，原料口味很多樣，而且非常好吃。童燁抱著保溫罐，吃得很感動。原來學好廚藝真的可以造福人類。

「這是哪家的粥？」童燁問。

「一個熟識的老店。回頭有空我帶你過去。」

王醫生的藥膏真的很有用，也就是三四天的工夫，童燁的臉已經好的差不多，距離遠了已經不大看得出來。童燁堅持繼續戴口罩。

「小燁，明天要回家嗎？你父親會在家。」夏子在電話裡的聲音很愉快。

蕭震眼看著童燁的表情黯下去。

「不了，我這邊學生會還有點事。」童燁壓了電話。手機裝在口袋裡。

兩人沉默的走了一段。

「真的不回去麼。」蕭震問。

「不！」

又走了一段兒，童燁問：「你週末還去打工？」

「這周不去，休息。」

「哦。」童燁的表情明顯好了不少。

第二天中午的時候童燁才爬起來，起床的時候蕭震不在。童燁穿衣服下床，聽到浴室傳來的水聲，原來在洗澡。

浴室門是加厚磨砂玻璃的。

磨砂玻璃的意思就是，平時什麼都看不到，但如果有水在上面，就會隱約看到點什麼。

童燁絕對不是有意的。玻璃門後面只有很模糊的一個影子。修長勻稱的少年身體輪廓。還可以看到蕭震仰起下頜，大概在沖洗臉上的泡沫。

童燁的臉轉眼之間已經滾燙，狼狽的轉身逃跑。

蕭震拿著毛巾擦頭髮，見童燁趴在桌子旁邊。

「一起去吃午飯？」

當然！——再好不過了。

童燁走在蕭震身邊依然三心二意，出了門才發現口罩忘戴了。

「我回去取口罩。」童燁說著轉身。

蕭震伸手拉了童燁的手腕：「看不出來，不用戴了。」總那麼捂著對恢復也不好。

「真的看不出來嗎？」童燁問，然後就眼看著蕭震的臉靠過來，越來越近，童燁渾身僵硬凍在那兒。

「這麼近的話，可以看出來。」蕭震笑，抬手在童燁額頭上輕輕彈了下。

靠！……被耍了！……童燁囧得都要哭了。

校門外面不少車，有接孩子回家的，也有出租車等著拉客。

「班長大人不打算理我了麼？」蕭震笑瞇瞇。

童燁這會兒臉還有點泛紅，又恨又悶，更囧的是，他其實挺期待的……結果……現在童燁明顯內傷幾乎糾結到死……

「蕭震！……」

「童燁。」

忽然響起的聲音，讓童燁的話斷掉，連表情都瞬間硬在臉上。

一個清俊的男子出現在他們對面。

童燁沉默了有十幾秒，才抬頭看著那男子，略笑了下：「父親。」

男子本來平靜的表情忽然起了變化，眉頭悄無聲息的皺起：「你的臉怎麼回事？你打架了？！」

後面的音調忽然高的突兀。

童燁心想糟了！臉被看出來了：「沒有！……」

「沒有？！」男子走在童燁面前去托他的臉。

童燁猛的轉頭向後退步，眼裡多了跳動的火：「我沒有打架！」

「那好，你告訴我你的臉是怎麼弄的？」男子聲音冷冷的。

「叔叔好。他是為了幫我才受傷。」蕭震微微動，擋了童燁一半身體。

見到蕭震童孟忍不住眸光動了下，他做的是人的生意，見過的人太多。童燁什麼時候認識了這樣厲害的朋友？

「這是蕭震，這是我父親。」童燁介紹。

「蕭震嗎？很不錯的名字。」童孟略笑笑：「以前沒聽小燁說起過你？」

「我剛轉學過來。跟童燁分到一個寢室。」

童孟緩緩點了點頭，滿眼都是思慮，微啟的嘴唇似乎想要說什麼，但又猶豫不決。

「小燁的傷也就算了，不過你們不會被纏上吧？如果有危險的話，我們這些長輩可以出面干預。」

「叔叔請放心，我保證不會。」蕭震笑。

童孟眉頭明顯動了下，看這小娃子的口氣！屁大的娃子這樣說話？而且還很討厭的姓蕭：「你們這是要去吃飯？」

「嗯，我請童燁去我家吃飯。」

蕭震話一出口，童燁也楞了一下。

聽蕭震說是回家吃飯，童孟緊繃的神經才放鬆了一點，如果家在這附近的話，那這個蕭姓小朋友應該跟那個傳說中的蕭家沒什麼關係。

「那我也不打擾你們了，不過稍等一下。」

大概兩分鐘之後，童孟從旁邊車裡取出一個很精巧的保溫水杯：「小燁，這是夏子給你弄的營養粉，記得按時吃。」

童燁伸手去接保溫杯，男人握著水杯的手指白皙修長，真的很難想像，眼前這個陌生的男人竟然是他的父親。

童孟的車很高調，大紅的雙座軟頂跑車。女人才會開的車。

車子怒吼著從兩人面前消失。

童燁手裡攥著那個保溫杯，指甲都按成了青白的顏色。

「走吧。」蕭震摟了童燁的肩膀。

童燁微微冷笑：「蕭震，覺得我父親的車怎麼樣。」

「經典款。是陸地跑車裡評價比較高的一款車。」

「不知有沒有人試著從一個人的車來分析車主的性格。」

「他不過是個普通的成年男人。這樣想就好了。」

真的嗎，只要這樣就好了？只要這樣想，所有的傷痕都會消失不見，所有的裂縫都會彌合？

只要放棄期望就可以了麼——

童燁轉頭：「你說請我去你家吃飯？」

「笨！騙你父親的，不這麼說的話他肯定會請我們吃飯。估計你暫時不想跟他一起吃飯吧？」

靠！……又被騙了！……剛才竟然還很期待能窺探一下蕭震的房間！……

「班長大人，你怎麼了？」蕭震黑亮亮的眼睛眨啊眨，滿是無辜。

「不要理我！你這個騙子！」童燁喊。

蕭震攔了出租車，跟司機師傅交待了地址。

很好的環境。一個月亮門，進門後有桌，桌子後坐著身穿旗袍的前台，姑娘曼妙的笑：「請問有預定麼？」

蕭震從錢包掏出一張黑色的卡：「這個應該可以用吧？」

這個當然可以用。

姑娘站起來，笑：「跟我來。」

遊廊橫跨水池，穹頂是半透明的設計。

絲綢旗袍包裹著曼妙的身姿，姑娘走在遊廊，腳下發出清脆的敲擊聲。白皙的脖頸、手臂被絲綢的亮色映得白潤細膩如玉。

童燁後面看著，心都跟著蕩啊蕩。

座位在院子裡，院子裡佈置了竹編的陽傘，陽傘下是座椅。

童燁目送姑娘遠去。

「班長大人覺得那姑娘怎麼樣。」蕭震端了茶，笑著問。

童燁的臉就緩緩紅了：「沒什麼特別的。」

「假如你真喜歡的話……」蕭震話說了一半頓住：「算了。據說我們這個年齡的男性最容易被這樣的女性吸引。」

「幹嘛說話說一半兒啊？假如我真喜歡的話，然後呢？」童燁抓住不放。

「喜歡有很多種。如果是……比如……上床的話……雖然很難，但可以幫你搞定。」蕭震的話音剛落就發現童燁的表情不大對：「當然了，你肯定不是這種人。我只是說，這樣的事是有可能的。」

童燁漂亮的眼睛裡多了驚訝困惑，嘴唇動了下，終究還是低頭去喝茶。

蕭震歎氣：「放心，我沒幹過這種事。」

童燁猛的抬頭，眼裡明顯多了高興：「真的啊！不過為什麼沒試試？」

「我現在還是眾人眼中的小孩子，試個屁！」

「說不定很好玩呢？」童燁都繃不住笑了。

「要試我也不會試這些人。」

「哦？那超級強悍的蕭大人打算試誰？」童燁問著哈哈笑出聲。

蕭震放下手裡的茶盞，手輕飄飄的落在童燁的手背，溫潤的皮膚似有若無的貼合相觸，蕭震緩緩抬了眼睛，看著童燁：「班長大人來猜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