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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餓》第29章
  餓(一受多攻)136

  林再再瞄了一眼茶几上的樂譜,突然覺得一陣頭痛,往後一躺癱在沙發上。

  難得看到林再再露出這種小孩子的可愛姿態,謝言真忍不住笑了,伸手摸摸他的頭,說:「其實多和別人交流也不錯。」

  謝言真知道對薛聞兮對林再再心懷不軌,不過,二胡是林再再少有的愛好,所以,他還是抱著家長為小孩考慮的心情鼓勵他參加這個活動。

  和林再再相處的這幾個月,謝言真知道了一些關於他的事。因為父母車禍早逝,林再再跳過了一個正常人該經歷的過程,他七歲的時候已經是能為自己的人生負責的大人,然而因為成長上的缺失,生理上正式成年的他又還只是一個小孩。

  乖巧的小孩,固執的不肯倚仗別人,獨自承擔下命運施加在他身上的一切。謝言真不確定,同樣的境遇換如果成他,是否能夠像林再再這樣毫不退縮的直面人生。

  謝言真從堂弟洛頌文的口中得知林再再小時候雖然也不活潑,卻不像現在這麼冷漠,幼時的林再再因為不合群所以沒什麼朋友,長大之後卻是由他單方面拒絕與人進行正常交往。

  謝言真知道,其實林再再並不是討厭練習,而是害怕要和那麼多陌生人共處一室,某種程度上來說林再再有社交障礙,而且不輕。

  「你要試著不要抗拒和其他人交流,多參加活動聚會,人是群居動物,一直獨來獨往的話太寂寞了。」謝言真心疼林再再,希望他可以變得更開朗一些。

  「可是……我自己一個人也過得很好。」林再再翻身側躺,似乎想避開謝言真,「我不想參加那些聚會……每次總會遇到一些自以為是的人對我冷嘲熱諷。」

  想到那些不愉快的經歷,林再再的變得很煩燥,拒抗的心理更加強烈。

  謝言真感受到林再再的情緒,知道他可能想起一些不好的回憶,更加心疼他,但他不希望林再再一直陷在這些陰影之中封閉自己,「沒有人能夠讓所有的人都喜歡他,即使是萬人迷,也會有那第一萬零一個人討厭他,總不能因為第一萬零一個人就否定掉其他的人。你想想,雖然你常常遇到對你心懷惡意的人,但是喜歡你的人也很多啊,像是助理辦公室的所有人都喜歡你,其他部門的同事也常常稱讚你可愛聽話,薛先生他們也是喜歡你才會一直說服你加入新年音樂會,上次的婚禮,蔣小姐還抱住你親你,連新郎都嫉妒你呢。」

  「是……是嗎?」經謝言真這麼一說,林再再才發覺,他的確感受到很多人的善意,只是偶爾受到的惡意攻擊太強烈,讓他下意識的迴避忽略其他人,「大家……真的喜歡我嗎?還是只是礙於別人的目光才會……」

  「怎麼會,你想太多了。」謝言真把他抱起來,讓他靠在自己的懷裡,總是冷冰冰的聲音溫柔的像冬天的陽光,光是聽著就覺得溫暖,「你那麼聽話那麼乖,大家怎麼會不喜歡你呢?」

  「可是……小時候其他小朋友都討厭我,不讓我和他們一起玩,還常常欺負我。」說起這個,林再再有些委屈,「隔壁家的小胖子老是捉弄我嚇我!」

  「這個我聽頌文說過,」謝言真忍住笑,說:「頌文告訴我,你小時候很聽話,愛乾淨,這樣的話活潑好動總是弄得一身泥的小朋友當然不想和你一起玩呀,你大概就是父母用來打擊自己小孩的『別人家的小孩』,小朋友對你有敵意很正常。」

  大多數父母斥責小孩的時候常常會用「你看人家誰誰誰怎麼樣怎麼樣」作為開頭,而林再再恰好就是『人家誰誰誰』,頑皮的小孩不排擠他才怪吧。

  「至於那個老是欺負你的小胖子,他是想和你一起玩,是你嫌棄人家老是拖著兩條鼻涕不肯讓人家接近你。頌文和我都覺得,他是為了引起你的注意才會欺負你,小孩子表達情感的方式比較奇特,你還小,所以不理解,現在你是大人了,應該明白吧。」看到小孩聽得一臉茫然的無辜模樣,謝言真實在忍不住了,低頭在他的額上親了好幾下,親暱的蹭他的臉頰。

  肉麻的動作讓林再再很難為情,兩頰紅撲撲的,小聲的問道:「你說的……都是真的嗎?」

  「真的,又乖又聽話的再再,大家都很喜歡。」謝言真拍拍他的肩膀,「千萬不要因為有時候碰到有人惡言相向你就否定其他人。」

  「謝謝你。」謝言真的話解開了林再再心裡的一個結。他的心又不是真的是鐵做的,聽到那些難聽的話,心裡當然會難受會委屈,而且他愛鑽牛角尖,常常困在這裡面出不來。

  「再再很乖,你已經做得夠好了,如果還是有人不喜歡你,那不是你的錯,而是他們有問題。」謝言真語氣無比確定。

  為自卑的小孩建立自信很重要,不過,這樣教小孩不是很好吧。

  不管如何,多虧了謝言真的勸解,林再再終於不是以赴刑場的心情去參加練習。

  家長的心理輔導來得有點晚了,但幸好還是有用的。

  餓(一受多攻)137

  這個週六是林再再第一次參加練習,在這之前,其他人已經練習過兩次了。

  就像上次那樣,這次謝言真也親手做了點心,然後親自開車送林再再去練習的地方。

  出來接他們的依然是薛聞兮,看到謝言真果然出現了,薛聞兮的第一個反應是:陰魂不散的家夥!

  雙方例行寒暄了幾句,然後一起進去音樂室。

  季謙竹看到他們手上的袋子時,馬上放下手裡的樂器,兩眼放光的說:「哇,謝先生又做了點心嗎?」

  「那麼多廢話,趕緊過來幫忙拿!」薛聞兮皮笑肉不笑,用眼神把為點食倒戈的友人射殺一萬次,「你這個沒出息的吃貨。」

  「我就是吃貨~」季謙竹偷偷的朝他吐舌,「心胸狹隘的小氣鬼!」

  怕薛聞兮打他,季謙竹一說完,馬上提著點心跑了。

  其他人也放下手裡的事,過來這邊打招呼,龔逸方笑道:「謝先生真像再再的家長,每次都是親自接送,還會帶上點心。」

  這麼一說,大家都忍不住笑了,尤其是林再再因為不好意思把半邊身子藏在謝言真身後,一副怕生的模樣,簡直就是內向的新生。

  「哎喲,拉二胡的小弟弟終於來了,真人比照片上還要可愛嘛。」穿著寬鬆的毛衣和破洞牛仔褲的年輕男子笑嘻嘻的說道:「你好,我叫劉楠」

  林再再看了看劉楠和其他人,又看了看薛聞兮,後者遞給他一個鼓勵的眼神,拍拍他的肩膀,小聲說:「和大家打個招呼吧。」

  咳!真是家長帶小孩呀!

  也許是因為心態不同,林再再突然覺得很緊張,他應該怎麼樣跟大家打招呼?像以往那樣面無表情的說大家好不可以吧?要笑一笑?嘴角往上多少度比較合適?要用什麼樣的語氣?還有語速節奏?慢點還是快點?

  林再再很茫然,他就像一個外國人學做中國菜一樣,弄不懂中國老師口中的少許小量適量究竟是什麼概念,他急切的需要一個確切標準,而不是這些模糊的說法。

  林再再張開嘴,卻怎麼也發不出聲音──他的大腦一片空白,似乎連言語的能力都消失了。

  眾人看著林再再這副模樣不明就裡,沒有人說過這個小孩有語言障礙啊。

  「再再,你怎麼了?是不是喉嚨痛?」薛聞兮湊近看,發現林再再的額頭正在不停的冒汗,緊張的問道:「你很難受嗎?是哪裡不舒服?」

  林再再睜大眼睛看著他,對視了好一會,然後才搖頭。

  薛聞兮正想問謝言真怎麼回事,林再再突然後退一步,打開門箭一樣衝了出去,謝言真伸手想抓住他,但沒成功,只得跟著跑出去,薛聞兮也條件反射的尾隨,留下一室的人莫名其妙的面面相覷。

  「發生……什麼事了?怎麼突然就跑了?」劉楠撓撓頭,說:「是我太可怕,嚇到他了?」

  「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場景讓我想起我小學二年級轉學時站在講台上自我介紹,因為太緊張發不出聲音,最後跑出教室了。」季謙竹托著一個巧克力蛋糕,幽幽道。

  眾人的表情突然變得很微妙。

  ※※※

  衝出音樂室的林再再抱緊裝著二胡的琴盒,以全面戒備的姿態狂奔,所過之處,刮起一陣邪氣的強風。

  謝言真和薛聞兮緊追在後面,兩人速度相當,並列而行,每當有人稍微超前,另一人就會加速直追。

  不知道誰起的頭,跑著跑著,兩人突然聊起天來。

  「真想不到,天天坐辦公室的謝先生『體力』也不錯嘛。」薛聞兮瞇起那副桃花眼,陰陽怪氣的說道。

  「托福,我平時都有上健身房。不過薛先生看上去那麼『嬌弱』有點讓人擔心呢……」謝言真馬上回擊,「跑那麼快還是有點勉強吧,這不是百米賽跑,『持久力』很重要,如果覺得支持不下去,請先休息一下,要是體力不支倒下就糟了。」

  「關於我的『持久力』,謝先生如果不放心的話……」薛聞兮頓了頓,然後露出天仙一樣的笑顏:「可以問一下再再哦~」

  聞言,謝言真眼周肌肉收縮了一下,薛聞兮豪不示弱的挑起下巴,冷哼一聲。

  餓(一受多攻)138

  略寒的初冬,兩個身材高大外表光鮮的男人一邊奔跑一邊聊天,經過的行人紛紛致以疑惑的目光。

  至於他們要追的林再再……其實他跑出去之後就在某個轉角處停了下來靠在牆上休息──運動是林再再最不善長的事情之一,剛才的大爆發已經用盡了他所有的力氣。

  累了的林再再抱著二胡在路邊的長椅上坐下,抬頭看著落光了葉子的大樹發呆。

  「再再,你坐在這裡幹什麼?」

  聽到有人叫自己,林再再扭頭,居然是洛頌文。

  林再再有些緊張的站起來,說:「你、你好……」

  拘謹的表情和生疏的問候讓洛頌文覺得傷心。

  洛頌文勉強的笑了笑,說:「再再也是去音樂中心練習嗎?」

  林再再這才留意到,洛頌文手上帶著裝樂器的盒子,有些意外道:「你也是嗎?」

  洛頌文搖頭,說:「是我的朋友加入了你們的演奏團,他邀請我來參觀,順便把他上次忘在我那的笛子給他送去。」

  「原來是這樣啊。」林再再點頭表示明白,然後說:「那……你去吧,我等下回家了。」

  「回家?練習結束了嗎?」洛頌文疑道。

  「不是,我沒有要去參加練習。」

  「可是,我聽言真說,你也有參加啊。」自從上次婚禮之後,洛頌文和謝言真常常會聯繫,謝言真主要是想瞭解林再再的過去,而洛頌文也通過謝言真知悉林再再的現狀。

  「你們常常聯繫嗎?」林再再問道。

  「偶爾吧。」洛頌文笑了笑,說:「言真問起你小時候是怎麼樣的,就稍微聊了一下。」

  「這樣呀。」林再再點點頭,「你有事的話先走吧。」

  話題突然終結讓洛頌文愣了一下,緩過來後他終於意識到林再再是在轉移他的注意力。

  「再再長大了,卻還是像小時候那樣害羞呀。」洛頌文很快就猜到是怎麼一回事了,他在林再再旁邊坐下,語帶笑意的問道:「是因為害怕和要很多陌生人說話嗎?」

  被說中的林再再只是低著頭,不說話。

  「言真一定跟你說了吧,小時候小朋友們不和你玩並不是因為討厭你哦,欺負你的小胖子也是因為喜歡你。」洛頌文忍不住笑起來,說:「每次想起小胖子被他爸爸打屁股的事我都覺得很好笑,如果知道是你設的局,小胖子一定會很傷心,長大之後再回想,小胖子是真的很喜歡再再你啊。」

  說起這件事,林再再有些難為情,那時候為了幫小哥哥出口氣,他可是費盡心思的陷害小胖子。

  看到林再再還是低著頭,洛頌文略有傷感的苦笑了一下,然後道:「你是自己跑出來的吧,最好還是快點回去哦,大家都會擔心你,尤其是言真。」

  林再再也覺得自己這麼失禮的跑出來很不好,謝言真特地送他過來,還做了那麼多蛋糕,但是他卻這樣浪費他的一番苦心……謝言真大概會覺得失望吧。

  「跟我一起回去吧。」洛頌文站起來,對林再再伸出手。

  林再再失神的看著那只白皙的大手,恍惚間好像回到了小時候,當他回過神來,他已經把手放在那隻手上,想抽回來的時候卻被用力的反握住。

  「不可以再逃跑。」洛頌文這麼說道,臉上的笑容溫柔又可靠。

  被洛頌文握住手這件事一開始讓林再再尷尬,但慢慢的,從另一隻手上傳來的溫度讓林再再想起小時候,心情又變得平靜了。

  小哥哥真的長大了。

  一直不太願意承認洛頌文就是小哥哥的林再再現在不得不承認,洛頌文的確就是小哥哥,他已經長大了,變成讓人信賴的溫柔紳士。

  跑出去的三個人相繼回來了,先是洛頌文帶林再再回到音樂室,然後季謙竹打電話把追出去的兩個人也叫了回來。

  當謝言真和薛聞兮兩人同時風風火火的出現在門口的時候,眾人嚇了一跳──從來都是以天仙形象示人的薛聞兮面露凶相,一絲不苟的萬年冰山商界精英不僅頭髮亂了,整個人還冒著熱氣,兩人都是氣喘吁吁,神色異常。

  兩人進來第一件事就是用眼神搜索林再再,發現目標後終於冷靜下來然後迅速恢復正常。

  現場的時間停滯了5秒,季謙竹第一個打破沈默,說:「你們兩個……在搞笑嗎?」

  「你們不是去追林再再嗎?」劉楠一臉黑線把兩個人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說:「怎麼像是去跑馬拉鬆了,你們兩個要私奔嗎?」

  毫不意外的受到兩人凶殘的視線攻擊,劉楠趕緊閉嘴,轉而對洛頌文說:「哎呀真是沒想到你居然和再再認識呀哈哈哈……千萬不要告訴我再再就是你說過的小時候那個可愛的小弟弟呀哈哈哈……」

  「你說對了。」洛頌文笑著點頭,把手上的樂器盒交給劉楠,「你的笛子。」

  「謝謝。」劉楠伸手接過,笑笑說:「怪不得我說再再看起來有點眼熟,原來他就是照片上那個小孩呀,小時候那麼可愛,長大還是那麼可愛耶。」

  季謙竹一把推開劉楠,嫌棄道:「走開啦,你不要露出那麼噁心的表情,看起來好像是誘拐小孩的金魚佬!」

  「喂喂!我哪裡像金魚佬了!」劉楠氣得要死。

  季謙竹沒有理會劉楠,笑得跟朵花似的對林再再說:「寶貝,你是不是因為看到太多陌生人所以緊張?千萬不要害怕喲,我們大家都是好人,這個看起來像壞人的金魚佬也是好人哦~」

  「……」

  眾人無語,心想這樣安慰會有用嗎?為什麼感覺會讓人更加害怕?

  發現自己完全被當成小孩的林再再不知該作何反應,於是兩人就這麼大眼瞪小眼,過了一會兒季謙竹的臉有些僵了,笑容已經維持不住,最後不可控制的抽搐起來。

  看到那張古典精緻的臉蛋露出那麼扭曲的笑容之後,林再再微微有些害怕的退後兩步,說:「……你、你不要這樣子,我沒事……我們開始練習吧……」

  雖然林再再沒有很快很歡樂的融入這個團體,不過總算沒有再因為緊張而發不出聲音,也算是一大進展了。

  餓(一受多攻)139

  演奏練習正式被納入林再再的日常行程之中,林再再覺得自己就像回到學生時代,週一到週五要上學,周未還要回學校參加古樂社的練習。

  因為時間問題演奏團的練習通常是一週一次,不過有候大部分人都有空的話,他們就會多練一天。

  臨近元旦新年的前幾周,其他地方的演奏團成員陸續來到這個城市,加入到最後的排練中。為了更快的融合,練習逐漸頻繁。林再再不想影響到工作,除去週六日外一般不會參加週一到週五晚上的練習,所以常常週六來到的時候會發現多了很多新臉孔。

  一開始林再再很不習慣,一有新成員加入的時候總會忍不住緊張,不過漸漸的也就習慣了,尤其是經過練習之後,演奏時的默契讓他和其他人變得更親近,焦慮的情緒也慢慢得到緩解。

  新年的前兩周,演奏團的全體成員都到齊了,有些人是從其他城市過來的,有些則從國外趕回來,一共六十五人,不少都是舊識,其中不乏大師名家,現場出現不少粉絲圍觀合照要簽名,非常熱鬧。

  之後演奏團進行了第一次完整排練,原以為可能會比較混亂的演奏出乎意料的順利,成員彼此間的默契絲毫不遜於經過長期練習已磨合的正規樂團。

  音樂會的地點定在音樂中心最大的交響樂演奏廳。那裡原本已經預定好要舉辦某鋼琴家的新年獨奏會的,可惜那位鋼琴家因為過度勞累病倒了,獨奏會不得不取消,空下來的檔期剛好讓他們趕上了。

  地點確定後,早就設計好的邀請函很快印出來了,這些邀請函分成兩部分,大部份分給演奏團的成員,剩下的則送給藝術界的前輩,一千五百套邀請函出來沒幾天就分發一空。

  林再再作為演奏團的成員之一,也分到了三十套。

  邀請函製作得很精美,解開封面上的絲帶蝴蝶結後展開來就是一幅水墨畫,內頁是所有成員的大合照,因為人太多,光是合照就佔了六頁,另一邊才是演出曲目座位表及入場時間等事宜。

  看著這一大疊邀請函,林再再很犯愁,他要送給誰呢?整整三十套呀。

  這時候,林再再的涼薄本性又出來了。他覺得自己好像並沒有關係特別好的朋友,而後送給別人自己有份演出的音樂會的邀請函,好像很不要臉……

  揣著這些邀請函好幾天後,謝言真問他邀請函送得怎麼樣了,林再再告訴他只送了一套出去。

  「一套?」謝言真不可置信的皺了皺眉,問:「你說的這一套……是指送給我那套?」

  林再再點頭。邀請函到手當天他就給了謝言真一套,其他完全沒有動。

  「1號就是新年音樂會了,你打算讓現場空著29個位子嗎?」謝言真看著他,有些無奈道:「你可以把他送給你的親人和朋友,比如頌文……」

  「我姑丈姑姑都不在這個城市,我打過電話回去,他們說農場太忙走不開,姑姑又坐不了車,來不了;蔣老師已經和家人回了加拿大,老人家身體不是太好,也來不了。」林再再也有點遺憾,雖然他和姑丈姑姑並沒有太深厚的感情,不過他們的確是他唯一的親人了,「洛先生的話他和劉楠是朋友,劉楠肯定會送他的,就不用我送了吧。」

  「這樣……那你可以送給公司的同事,」考慮到林再再和其他同事走得不近,謝言真又說:「就算你和其他部門的同事不熟,秘書辦公室總可以了吧。」

  「對哦!」林再再恍然大悟的點點頭,然後從那疊邀請函裡抽出十二套──秘書辦公室一共有十四人,除去他和謝言真,還有十二個,「還剩十七套。」

  發現林再再居然指靠他把全部邀請函送出去,謝言真有些無力,「再再,這是你的邀請函,應該由你來決定送給誰,你可以送給你大學裡要好的同學,或者老師。」

  聞言,林再再皺起眉頭很認真的想了一會兒,然後一臉茫然的看著謝言真,說:「我大學沒有特別好的同學……而且,我好像連名字長相都忘得差不多了。」

  「才半年不到……你……」謝言真搖搖頭,無力的扶額。

  「啊、我的大學導師對我還挺好的,我給他寄兩套過去。」林再再又抽出兩套,「還有一個大學時一起租房子的學長,不過他去國外了,新年不知道回不回國,我發E-mail問一下他。」

  這個學長正是開篇出現的沈安,暗戀林再再被林再再口奸最後打擊過度遠走他國的倒霉蛋沈安。

  「一起租房子?」聽到這個謝言真警惕起來,「你們很要好?」

  「還可以吧,學長對我挺照顧的。」對於林再再而言,沈安的確只是一個照顧他的學長,至於口奸那件事,他已經選擇性失憶的忽略了。

  「既然是這樣,你最好也聯繫一下這位學長吧。那時候有聖誕假,應該會回國。」謝言真這麼說道。

  當時林再再說起沈安時的語氣和神色都很雲淡風輕,謝言真也放下心來,沒有繼續追究。但後來沈安真的出現後,充滿愛戀的眼神讓謝言真咬牙切齒,心裡無比後悔自己當初怎麼那麼嘴賤。

  把沈安和大學導師的三套也抽出來,還有十四套,林再再向謝言真投去求救的眼神。

  謝言真挑了挑眉,站起來,說:「我要去做飯了,剩下的你自己想。」

  於是,林再再一個人對著那十四套邀請函苦想,看看還能送給誰。

  餓(一受多攻)140

  第二天,林再再把昨晚商量好的十六套都送了出去,雖然當天剛好是元旦新年,不過秘書辦公室的同事聽到林再再說他也會參與演奏後,當場表示不管如何絕對會去捧場。林再再打電話聯繫他的大學導師,後者也欣然答應會攜同他的妻子前往。

  至於沈安,遠在太平洋彼岸的沈安在凌晨收到林再再的郵件後整個人興奮得像打了雞血一樣,馬上回復林再再說他一定會回去。

  在秘書辦公室給大家分發邀請函的時候剛好方旗進來,以為林再再在派聖誕賀卡,便上前湊熱鬧,「在派賀卡嗎?我有沒有份?」

  「不是賀卡,是音樂會的邀請函,」林再再把手裡的邀請函給他看,說:「方先生新年那天有空嗎?我這裡有新年音樂會的邀請函,有興趣嗎?」

  「新年音樂會?交響樂?」方旗問。

  「不是。」林再再面無表情道:「中國傳統樂器演奏西方經典樂曲,一月一號晚上七點三十分音樂中心交響樂演奏廳。」

  「是那個音樂會啊,我聽朋友提起過,不過邀請函不對外發售,想買都買不到呢,你怎麼會有?」方旗微微有些驚訝,他的朋友雖然算不上是神通廣大,不過要弄幾張熱門的音樂會演奏會之類的票還是可以的。唯獨這個新年音樂會怎麼也弄不到,據說邀請函都是內部人員自行贈送,收到的人都不肯出讓,就算托關係找到內部人員,邀請函也全部發光了。林再再這個小孩居然能弄到那麼多,他怎麼會不驚訝。

  「方先生,你這是在看不起我?」林再再略略有些不滿,「有些東西不是有錢就能弄到的。」

  「我沒有那個意思。」方旗一聽臉黑了下,林再再這話是因為他之前意圖用錢泡他,這小孩還記恨著呢。小孩子鄙夷的目光讓方旗很不舒服,最後他投降道:「OK,我為我以前的失禮道歉。」

  其他人聽得一頭霧水,心裡好奇方旗是哪裡得罪林再再了。

  「我沒有在介意那件事,」林再再一副大度的表情,又問:「那麼,方先生要不要去聽那個音樂會?」

  「聽起來好像很不錯。」方旗抹了把汗,然後又一臉的不正經,說:「既然你都開口約我了,我當然要去。」

  「我有份參與演奏,所以很遺憾的不能和方先生一同坐在台下欣賞。」於是林再再順手給了他兩張,附言道:「方先生可以約宋先生一起。」

  宋先生是指方旗之前費了大力氣勾搭上的宋清宇,後來方旗偷腥被抓包,兩人就分手了。當時方旗被宋清宇甩了耳光又打了一拳,傷得可不輕呀,林再再親眼目睹了方旗身上的兩處重傷,還寫了一份詳細的報告。

  一提起這個,方旗又想起那段不堪的日子,黑著臉說:「你是故意的嗎?」

  「怎麼會。」林再再眨眨眼看著他,一臉無辜,「方先生和宋先生分手了,那你可以約其他人一起,方先生那麼優秀,一定有很多人願意。」

  「承你貴言。」方旗接過兩張邀請函,心想這小孩好像和以前不太一樣,居然會這樣挖苦他,比以前開朗了很多嘛。

  雖然那張臉還是很像死魚沒有表情。

  又送出兩套,還有十二套。

  聖誕節的時候,林再再先後接到好幾個電話,是許久沒有聯繫的紀陽卓小飛那幾人,讓他到公司樓下拿禮物。

  老實說林再再完全沒想過這幾個人會送他禮物,所以他也沒有事先準備。

  林再再覺得收到禮物不回禮是很失禮的一件事,過了聖誕節再回禮也很沒有誠意,雖然他不怎麼喜歡這幾個人,不過人家特意送他禮物,這份心意是不能無視的。

  於是,林再再給每個人送了一套新年音樂會邀請函,送出手時林再再覺得挺不好意思的,這些人都是少爺公子作派,送的禮物都是價值不菲的精品,收到那些禮物時林再再非常受寵若驚。

  他們都是有錢的大少爺,這點錢對他們不算什麼,但他只是一個普通平民,這些禮物隨便一個都抵上他幾個月的工資,他實在不認為他們之間的交情有好到可以到收下這麼貴重的禮物的程度。雖說心意不能以金錢來衡量,不過在心意方面他的確也不如他們──他連想都沒想過要送他們聖誕禮物,是有點過份吧。

  當然,紀陽等人並不知道這些,他們收到林再再作為回禮的音樂會邀請函時非常高興,尤其是後來他們從其他朋友口中得知這邀請函在市面上買不到因為林再再是演奏團成員之一才分到那麼幾張用來贈予親朋好友的邀請函時,不由得生出一種淚流滿面的感動──原來沒心沒肝的林再再,已經把他們納入親朋好友的範圍內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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