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安胎
蘇瑒見帳中只剩他和陳鋮兩人,就說,「陳鋮,我身上的衣服都汗濕了,幫我脫下來。」
聽到這話陳鋮見他的頭髮也濕了,就讓陳一打水,剛吩咐下去,忙問,「你現在可以洗澡嗎?」
「應該可以。」蘇瑒揉著發疼的肚子,「身上一點力氣都沒。」
「有我呢。」陳鋮低低應了一聲就為他脫衣服,等陳一把澡盆注滿水,便抱起蘇瑒踏了進去。在為蘇瑒擦拭身體的時候,陳鋮看到他那微微凸起的小腹,苦笑練練。「我以為你吃胖了。」
「誰能想到男人能懷孕。」蘇瑒看到陳鋮臉上的苦澀,好奇的問,「你會把我當成怪物?」
「阿瑒,這孩子也有我的一份。」陳鋮把蘇瑒的頭髮烘乾後還不見大夫過來,「你先睡吧,安胎藥煎好了我叫你。」
蘇瑒見陳鋮邊說話邊給他掖被子,真的樂了。「出了這種事我哪能睡得著。」
也是。於是就把蘇瑒抱在懷裡,兩人裹著被子靠在床頭。「阿瑒,如果可以就把孩子打掉。」
「你捨得?」再次聽到這句話,蘇瑒知道陳鋮是真的為他著想。「咱們兩個在一塊,本是注定一輩子不會有孩子。現在碰到這個意外,誰知以後還會不會有。」
「可是,你大著肚子會被別人說道的。」世間如此的亂,他不想蘇瑒為了一個不知能不能生出來的孩子罔受罪。
想到別人的非議,蘇瑒定了定神,「你嫌棄我嗎?」
瞧這話問的,「阿瑒,我是愛你呢。」陳鋮聽到帳外的腳步聲,便放低音量,「以前很不理解為什麼會有國主要美人不要江山,自從咱們成親,我知道你就是我的全部。」
「那你好好照顧我,咱們把娃娃生出來。」蘇瑒拿著陳鋮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等我的肚子大了,就不再出去。」
「聽說要好幾個月。」陳鋮不忍蘇瑒憋屈在四方的天地裡。「過些天咱們去都城,王宮裡的條件很好,據說有冰窖和暖房。」
蘇瑒聽到他對以後的打算,很是好笑,「陳鋮,孩子出生跟我姓?」
「當然跟你姓。」陳鋮理所當然的說,「你生的不跟你還能跟我。」
看到那不作偽的表情,蘇瑒真的很感動。轉過身跪在他的腿上,摟著陳鋮的脖子,頭抵著他的額頭問,「我有沒有說過愛你?」
「你不說我也知道。」陳鋮見蘇瑒不好意思的趴在他肩上,笑著說,「早就感覺到了。」如果不是真的愛,蘇瑒哪會願意為他生子。不但不願意,可能還會特別反彈。這會兒也不會老實的待在他懷裡,以蘇瑒的公子脾氣,早該鬧開了。
陳鋮接過大夫遞來的安胎藥,小心的服侍著蘇瑒喝下去,才問,「大夫,我們需要注意什麼?」
軍醫見蘇瑒坐在陳鋮的腿上,吞吞吐吐的說,「公子的胎不穩,將軍還要忍著些。」
模模糊糊的話聽的陳鋮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這你放心,還有呢?」
大夫只當陳鋮的腦袋清醒了,不再想著打胎,作為一個醫者比誰都高興。「將軍,現在的天色太晚,公子需要休息,小人回去就把注意的地方整理出來。」
陳鋮也知道自己急了,便點頭放大夫走。見蘇瑒開始犯困,不由自主的想到蘇瑒最近的嗜睡。滿眼笑意的在蘇瑒的嘴角親了親,伸手把人摟在懷裡,陳鋮才放心的閉上眼。
話說兩人一覺睡到太陽升起,陳帆和陳揚卻徹夜未眠。天濛濛亮兩兄弟就來到蘇瑒的帳外,然後在帳篷周圍來回的走動。守帳的士兵見他們不進去,便主動幫忙打門簾。
陳帆看了看陳揚,看到他搖頭,也就對士兵搖了搖頭。他們只想清醒昏沉的腦袋,順便想想該如何面對蘇瑒。
所以,等陳鋮起床的時候,陳揚和陳帆都快凍成冰人了。再聽到兩人在門外的原因,很是丟臉的給兩人一腳。見蘇瑒還沒醒來,陳鋮低聲說,「以前怎樣以後還怎樣,你們要是真把阿瑒當作婦人,別怪我沒提醒你。」
「大哥,大嫂那個真的懷孕了?」陳揚說著不住的往屏風後面瞧。要不是陳帆拉著,早就忍不住去掀蘇瑒的被子了。
想到明年六月份就當爹,意外驚喜的陳鋮此時才感覺到喜,「陳揚,你去寫信,讓春蘭秋菊過來,和春花秋月一起照顧阿瑒,新買來的丫鬟我不放心。」
「還有嗎?」看到自家大哥臉上那不加掩飾的笑容,陳揚真心為兩人開心,「還需要什麼,人參、鹿茸或者別的?」
「不行!」剛進門的大夫聽到這些,顧不得尊卑的直嚷嚷,「不是好的東西就是好的。這些補品都是溫熱性的,公子吃了只會流產。」說著狠瞪了陳揚一眼。接著遞出一沓紙,「大將軍,這些是小人整理出來的忌諱,你多看看。」
陳鋮看著手裡的一摞紙張,腦袋瞬間暈了。不可置信的問,「懷孕有這麼多講究?」
「尋常孕婦是沒有,百姓家的娘子在田里產子都是常事。」大夫拿著小眼睛瞟了瞟陳鋮,「公子肚子裡的孩子比較弱,小人建議,最好躺在床上半個月。」
「這麼嚴重?」陳帆嚇一跳,「大嫂豈不是很危險?」
大夫見陳鋮揉腦門,大膽的說,「將軍,公子若是不好好的養著,以後會留下病根的。」
「本將軍知道了。」陳鋮頓了頓,眨了眨眼,「你以後就住在我們隔壁,好方便照顧阿瑒。」
「小人告退。」老大夫說著弓著腰退了出去,
別看他剛才那樣對陳鋮說話,其實他是沒有把握能保著蘇瑒肚子裡的孩子。因為他實在不知蘇瑒怎能像婦人一樣懷孕,也不知道瓜熟蒂落之日,他該如何接生。
老大夫的複雜心思和惴惴不安陳鋮自是不知,他現在也沒有功夫去關心這些。在聽到蘇瑒的情況如此嚴重的時候,陳鋮就想好了。
「陳帆,你親自去東邊一趟,把阿瑒的情況同鄧延說清楚,軍中事務全由他主持。」陳鋮說著看向陳揚,「三弟,你回朔方城,阿瑒懷孕的事情隱瞞誰也不能瞞著劉家外公和舅舅。」
陳帆和陳揚聽到這話,很是認真的說,「大哥放心,我們這就啟程。」
「你們先記住,不急。咱們兄弟去年沒有在一塊,今年過個團圓年,春節後阿瑒的身體應該會好一些。」陳鋮聽到裡間的響動聲,向兩人擺擺手轉身就進去。
陳揚見他跑得比兔子還快,對陳帆擠眉弄眼的說,「二哥,瞧大哥急的。」
「少胡咧咧,讓大嫂聽見影響到小侄子,看我不揍你。」陳帆說著還比劃比划拳頭。
陳揚見陳帆居然威脅他,呸了一聲,疾步走向自己的帳中。回到帳下就吩咐身邊的小廝,讓他們去城中打探有身孕的婦人,好找奶媽。
緊隨陳揚趕過來的陳帆聽到這話,無語的直搖頭。自家這弟弟,真是個刀子嘴豆腐心。
卻說陳鋮見蘇瑒正在穿衣服,三不做兩步走到他身邊,攔腰把人回到床上,面色微怒的說,「阿瑒,你的肚子不疼了是不是。」
「我又不是廢人。」蘇瑒伸手拍掉肩上的胳膊,「昨晚喝過藥就好了。」
「誰說的!」陳鋮把老大夫說的話重複一遍,又起身把那沓紙拿過來放到他手裡,「這些都是你要注意的,看清楚了,你現在是兩個人不是一個人。」
蘇瑒看到紙上芝麻的的小字,感慨的咂咂舌,「陳鋮,我錯了。昨天應該同意你說的,咱們不要孩子了。」
聽到這話,陳鋮瞬間氣樂了。「你可別亂來,那樣受傷的只會是你。等兒子出生,我一定好好教訓他。」
「你怎麼知道是兒子?」蘇瑒見陳鋮笑的見牙不見眼,撇嘴道,「也許是個怪物。」
「即便是怪物,也是咱們的。」陳鋮幫蘇瑒擦了擦臉,一邊說,「你別怕,雖然沒有男人產子的事情,但是,也沒有什麼能證明男人不會生孩子。」
「誰怕了。」蘇瑒吐掉漱口水,哼哼唧唧道,「我只是懷疑你的血脈和我的不搭,別生出個三頭六臂來。」
「那等孩子出生,就對外說是我生的。」陳鋮把飯菜擺到蘇瑒面前,繼續說,「喝點鯽魚湯。這是老大夫吩咐士兵找的,好久才在一條小河裡找到。」
蘇瑒一問到魚腥味就忍不住犯吐,捏著鼻子對陳鋮說,「趕緊走開!」又指著屏風邊的春花,「快把痰盂拿來!」
陳鋮沒想到蘇瑒的反應比上次掀桌子還大,想到大夫的話,狠了狠心,「阿瑒,鯽魚湯是安胎的,喝了你吃飯才有胃口。你吃的飽了咱們兒子才能長大。」
「那要不我喝?」蘇瑒艱難的抬起頭,「為了肚子裡的孽障,我忍了?」
「阿瑒,不用忍。」陳鋮見他如此好說話,心中一震,「憋著氣我餵你喝?」
「好!」蘇瑒看到陳鋮那亮亮的眼睛,手摸著時常鬧騰的肚子,張開嘴一氣把整碗魚湯喝到了肚子裡。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嘴裡又喝了一口水,溫熱白水進入腸道,瞬間把口腔中的異味洗禮個乾淨。
蘇瑒見陳鋮一手拿著魚湯碗一手端著水,肩上還搭著一個濕巾,「噗哧」一下笑出了聲。
他這一笑,陳鋮不明所以了。一旁的春花很有眼色的收走陳鋮身上的東西,見蘇瑒笑的趴在床上,想了想還是走到帳外。
卻說陳鋮見蘇瑒吭吭哧哧的揉肚子,以為他又不舒服,連忙跑去找大夫。由於冰天雪地,陳鋮滑栽幾次才走到大夫的住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