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仁義
話說陳鋮想讓蘇瑒鍛煉一下,就是不願看到他每天趴在床上。這不,雪停下來陳鋮就抓著他去校場。到了訓練場,蘇瑒看著周圍及膝的積雪,使勁的拉了拉身上的斗篷。
「陳鋮,咱們回去。」
「不行!」陳鋮伸手拽住要走的人。「阿瑒,你越是不動就越不想動。」不是他要折騰蘇瑒,實在是他這段時間太過憊懶。陳鋮把手中的長槍遞個蘇瑒說,「咱們過三十招就回去。」
到了這個份上,蘇瑒只能接下凍手的銀槍。不過,只對上十招,蘇瑒就累的氣喘吁吁的。
陳鋮見他滿頭大汗,收住手走到蘇瑒身邊,「阿瑒,回吧。」
「還差二十。」蘇瑒抬起頭沒好氣的看著面前的人,「大將軍的話我怎敢不聽。」
見他不依不饒,陳鋮樂了。「瞎說什麼。」把手裡的兵器扔給一旁的士兵,握著蘇瑒的手兩人轉回軍營。
走在路上,陳鋮看到冒著嚴寒訓練的士兵,便說,「明年開春就把都城拿下來。」
「現在都城裡又沒有別人,多好的機會。」再拖上兩個月,不知道出現什麼變故呢。
陳鋮這麼說是因為心中有考量。「回來的時候我不知道此處的情況,很多東西都沒部署。阿瑒,咱們打仗不能像柳州那樣只在乎地盤不管當地百姓的死活。」
這個道理蘇瑒怎能不明白。不然,他也不會退回鹽城。「隨你怎麼安排。」說著雙手一攤歪倒在床上。
陳鋮見他像沒有骨頭的人一樣,無奈的搖搖頭。「午飯想吃什麼,吩咐廚娘去做。」
蘇瑒摸著有點漲漲的肚子,歎了一口氣,「什麼都不想吃,幫我揉揉腰。」
「你呀。」陳鋮把蘇瑒抱在懷裡,幫他捏著腰邊說,「要不喝點熱燙,暖暖身子。」
蘇瑒聽到這話,揉了揉眼,「你看著辦,我先睡會兒。」見他說睡就睡,陳鋮此刻真的挺無力的。把蘇瑒安頓好,就去找陳帆。
陳鋮走到他的帳外聽到裡面的調笑聲,咳了一聲,等裡面的兩個女人出來才進去。看到還陳帆還在穿衣服,又是一陣無力。「陳帆,跟誰學的白日宣銀。」
「大哥,那倆女人是大嫂送的。」陳鋮試探的看著陳鋮,「要不我還給他?」
「你敢!」陳鋮瞪向陳帆,「仔仔細細的把阿瑒這一年來的所為說一遍。」
聽到這話,陳帆撇了撇嘴,「大哥,你就放心吧。你不在的這段時間,大嫂很是安分。」
沒等陳帆再說,頭上就挨了一巴掌。「阿瑒是什麼樣的人還要你說,我是問他的生活,就是每天吃些什麼做多少事。」
「原來是這個。」陳帆明白的看著陳鋮,「你不說清楚誰知道。」
「你自己沒長腦子?」陳鋮氣樂了。「快點,等一下阿瑒醒來該找不到我了。」
他又不是三歲的小孩,至於嗎。陳帆的心裡儘管瞎嘀咕,但是也不妨礙他把蘇瑒的所有報個一絲不剩。
陳鋮聽著陳帆的話,便思索著蘇瑒如今的情況。在陳帆說蘇瑒一直好吃好喝很少生病,陳鋮的心裡鬱悶了。
就在陳鋮萬分糾結讓不讓大夫幫蘇瑒徹查一番,新年的腳步漸漸臨近。
話說自進了臘月,家家戶戶都開始準備過年的東西。雖然蘇瑒和陳鋮常駐軍營,但是,該準備的一點也沒有少。對於男人,特別是行軍打仗的男人,最不能少的就是酒。陳揚從朔方城趕來的時候還特意帶來兩壇烈酒。
陳鋮接過陳揚給他的禮物,看著長成大人的弟弟,很是感動的對身邊的人說,「阿瑒,謝謝你。」
蘇瑒打個哈欠有氣無力的說,「你要謝我的地方多著呢。」見陳揚還站著,就抬手讓他坐下。「路上好走嗎?」
陳揚滿臉疑惑的看了看自家大哥懷裡的人,「路面上結冰了有些滑,走慢點就沒事。」
蘇瑒想到陳揚一人在朔方城,「這兩年劉琦怎麼樣?」
「劉家舅舅人不錯。」蘇瑒可以直呼其名,那是因為蘇瑒的身份尊貴。陳揚很是懂禮的說,「劉家舅舅把朔方城治理的很好,現在達到了路不拾遺的地步。」
「這就好。」蘇瑒滿意的點點頭,「回去的時候把白柔幹的事對白家人說一遍,給他們提個醒。」
說到白柔,陳揚忙說,「大嫂,劉家外公的身體快不行了。」
卻說蘇瑒只感到腰間的手一緊,抬眼看著陳鋮。「年齡到了都逃不過一死。」又對陳揚說,「外公去的時候你代我去奔喪,然後把朔方城的軍務交給值得信賴的將領就來這邊吧。」
「為什麼?」陳揚好奇的看著陳鋮。
陳鋮見兩個弟弟都看他,笑了。「陳揚,你算是我一手帶大的,放你一人在千里之外,大哥不放心。」
聽到這話,一向滿肚子心眼的人爆羞了。「知道了。我想讓秦光守著朔方城,只是,表妹那裡?」
見陳揚犯難,蘇瑒接到,「這次回去你把秦麗帶上,讓你姨母他們看看,再同他們說清楚。如果秦麗還要回來你也別攔著,凡事有我呢。」
說到秦麗,陳鋮疑惑的問,「我回來這麼久怎麼只見她幾次?」
蘇瑒還沒開口,陳帆就說,「表妹被整治乖順了。」接著把豆汁的事說了一遍,末了又說,「那次大嫂差點沒把表妹氣死,事後表妹知道她誤會大嫂,很是不好意思在他面前晃悠。」
陳鋮看著弟弟臉上的唏噓,好笑的把懷裡的人抱起來,「阿瑒,你可真夠壞的,直接告訴秦麗不就可以了。」
「我樂意,你管的找嗎。」蘇瑒頭一仰,眉頭一挑,「明天是小年,咱們該回軍營裡一趟?」
「是要去的。」好多將士自離開家就沒有再回去過,如今更是把軍營當作家。過年了,犒賞沒有,和士兵共同度過一天,這是必須的。
次日清晨,火頭軍剛剛做好士兵的早飯,陳鋮和蘇瑒就到了營地。守門的士兵見兩人突然到來,心中一凜,忙問,「公子,有敵情嗎?」
「沒有。」蘇瑒搖著頭走下馬車,「給家裡人寫信嗎?」
「回公子,我爹娘都不認識字,村上也沒人上過私塾。」士兵說著窘迫的低下頭。「不過,我把軍餉全都送回家了。」
蘇瑒打量著眼前至多十六七歲的孩子,心裡悶悶的,「如果以後想留在軍中,就要留下一點好留著娶媳婦。」
士兵聽到媳婦,臉上一喜,在一想到如今的情況,面上又浮現出悲慼。「公子,小人沒有武藝。」
「放心!」蘇瑒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若是不幸犧牲,我會命人把屬於你的那份完整的送到你的爹娘手中。」
陳鋮也跟著說,「你們公子財大氣粗,不會少了你的那份。」
如此的調侃,剛剛還在難過的小兵真的笑了。隨即單膝跪在地上,恭敬道,「將軍、公子放心!小人一定守好大門,不放任何可疑人進去!」
「好了,吃飯吧。」蘇瑒笑指著為小兵送飯的士兵,「天寒地凍的都穿厚點,棉衣不夠就向你們的將領反應。」
陳鋮站在一旁看到蘇瑒短短的幾句話就把周圍的士兵說紅了眼,心中除了自豪就是滿滿的愛戀。眼睛蘇瑒揮手同士兵告別,登上馬車就把人抱在懷裡。
蘇瑒感覺的自己快要喘不過來,使勁掐著陳鋮的腰。「你犯什麼病?」
「我就想要抱抱你。」陳鋮嘴咧著在蘇瑒的臉上咬了一口,「阿瑒,即便沒有我,你也能拿下整個天下。」
蘇瑒不知他是何意,很是實在的說,「我不會打仗佈陣。」
「你會用將。」陳鋮聽到馬車吱吱嘎嘎的響,心裡也翻翻騰騰的。「阿瑒,知道嗎,你身上有一種魄力,可以讓人心甘情願的為你赴湯蹈火。」
「就像你一樣?」蘇瑒扭過臉盯著陳鋮。見他還真點頭,很是不屑的白了他一眼,「真以為我是萬人迷。」
「這話怎麼說,咱家阿瑒自然是最好的。」陳鋮說著就把蘇瑒的「優點」列舉了出來,什麼聰明絕頂,大義善良和宅心仁厚之類的。
蘇瑒聽他越說越沒邊,乾脆的把人的嘴堵上。「你是在誇自己還是膈應我呢,王婆賣瓜也沒有這麼自誇。」
陳鋮見蘇瑒不耐,剛想解釋馬車就停了。只能閉上嘴整整衣服,很是嚴肅的和蘇瑒走向校場。
此時的訓練地已經沒有刀槍劍戟那些兵器,取而代之的是長長的桌子,桌上面放著的自然是各式各樣的飯菜。
雖然是早飯,因為小年,軍營裡又放假一天,火頭軍便特意給眾將士加了餐。
一位將軍見陳鋮和蘇瑒過來,就想吩咐廚娘為兩人單做一份。只是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制止住了。
「今天我和阿瑒在這裡吃。」指著面前的豆汁,「這個我還沒喝過。」說著拉著蘇瑒坐下端起碗就嘗了一口。
蘇瑒見陳鋮的臉色微變,知道他不習慣。見他硬撐著把整碗豆汁喝完,笑的腸子都打結了。怕陳鋮真的忍不住吐出來,蘇瑒便遞個他一塊饅頭。
坐在兩人四周的士兵見他們大口的吃飯,心中只有感動。待回到帳中,陳鋮就把剛剛吃的東西全都吐下來。
反而胃口時好時壞的蘇瑒,這頓飯吃的格外舒服。蘇瑒遞給陳鋮一杯水,看著他好笑的說,「死要面子活受罪說的就是你這樣的。」
陳鋮此時都快要把胃吐出來了,自然萬分認同蘇瑒的話。接過蘇瑒遞來的毛巾擦著嘴問,「你怎麼沒有事?」
「陳鋮,我不會勉強自己。」即便勉強,也是有目的的。可惜,陳鋮不知道,真以為蘇瑒就是這樣的人,為此,還整出不少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