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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遛鬼》第49章
網中雀 第十章

「沒有。」丁海食忍了多少年,奇叔就對木蓮恨了多少年,在等待的歲月中恨意累積、膨脹,漸漸發展到根深蒂固的執著,這種執著在木蓮死的時候沒有動搖,卻在她死後為她感到一絲悲涼。這個女人千方百計地策劃陰謀,耗盡青春,最後卻落得個魂飛魄散的下場,真正一無所有,可以說是損人不利己的典範。

他補充道:「什麼都沒有說。」

阿寶抹了抹臉上未乾的淚痕,心情稍稍平靜,「她怎麼會魂飛魄散的?」

奇叔道:「我也不太清楚,她說她弄碎了自己的元丹,看上去大概像咬舌自盡之類的吧?」

咬舌自盡就是損害身體。可是……

阿寶皺了皺眉,似乎在腦海裡搜尋和元丹的相關信息,好半晌才道:「確定是長在身體裡的?」

印玄道:「聽說修真者修煉到一定程度就會有。」

奇叔吃驚道:「修真者?」

阿寶很想狗腿地撲上去抱住印玄的大腿,一邊搖尾巴一邊讚美祖師爺博學多才,可是目光剛一動就看到印玄看過來,與往常一般清冽的眼眸突然給了他巨大的壓力,讓他的想法凝固在想法上,沒有液化成行動的動力。

好在奇叔又在冷場的關鍵時刻把話題接了下去,「這個世上真的有修真者?難道是火煉派的人?」

印玄道:「火煉派源於詭術宗,詭術宗並沒有修真心法。」

雖然阿寶在很久以前就認清自己所在的世界並不是會法術就能天下無敵的靈異世界,但每次聽到一些超乎他設定預料的詞彙還是會感到深深的壓力。

這樣下去,聽起來很威風的三宗九派不就成了炮灰小兵?

這個太打擊人了!

阿寶問丁海食,「爸,你確定你的陣法可靠嗎?」

「其實這個陣法,」丁海食緩緩道,「來自於天道宗宗主的贈予。」

「天道宗?」阿寶張大眼睛。傳說中的三宗之首?「對了……對了,對了!祖師爺,你是不是說過天道宗可以修真?」太好了,調整了三次「對了」的語氣,終於讓他把這句話用極為自然的語氣說了出來。他暗暗給自己鼓勁,順便偷偷打量印玄的反應。

印玄的表情和剛才沒什麼區別,只是身體稍稍朝左邊挪了幾釐米,將兩人的空隙重新填滿,才滿足地點了點頭。

他們的小動作當然沒有逃過奇叔的眼睛。他瞄了丁海食一眼,見他沒什麼反應,咳嗽一聲道:「天道宗掌握著博古通今百年書,能知過去未來,他們既然把這個陣法送來,就一定不會沒有作用。」

阿寶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可怕的想法,輕聲道:「天道宗是不是目前所知的唯一能夠修真的門派?」他沒有馬上說下面一句,但是這個暗示太明顯了,以至於在場其他三人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木蓮的來路會不會和天道宗……」

大地猛然震顫起來。

砰砰砰……接連的爆破聲,就好似有人正拿著機關槍圍著整棟房子用機關槍掃射一樣。

「怎麼回事?」

丁海食站起來正要往窗戶的方向走,就被早就跳起來的阿寶拉了回來。

印玄身影一閃,消失在窗戶的方向。

阿寶把丁海食推給奇叔,叫道:「我去支援祖師爺!爸,你們找個空地躲起來!」

「小心!」丁海食不放心地追了兩步,卻只看到阿寶瀟灑揮手的背影。

雖然靈魂合二為一之後阿寶的法術就全想起了,但是荒廢的體力始終沒有跟上。從二樓跳下來是一時衝動,跳到半路才有點恐懼,幸好一股不知名的力量託了他一下,減少他落地的緩衝,讓他站穩之後還能擺個帥氣的姿勢繼續往前跑。

前路上,印玄站在樹下,雖然沒有回頭,可阿寶知道他是在等他。就像以前每次發生危險,他都堅信祖師爺回來救他一樣。

之前鬧的小尷尬一下子被拋諸腦後。他飛快地跑上去,抓住印玄的手笑道:「走。」

印玄甩開他的手,就在阿寶錯愕之際,一把抱起他,如箭矢一般射了出去。

風不斷地從耳邊刮過,形成風牆,將自己和印玄單獨地劃分在一個天地裡,一個只屬於他們的天地。阿寶展開了豐富的聯想,想到了只有亞當夏娃的伊甸園,然後想到了……禁果。

印玄猛然停下。

阿寶心虛地看了一眼,暗想:該不會是剛剛想得太high,把想法變成了說法吧?

「阿寶少爺!」

島民們熱情地聚上來。

阿寶這才注意到他們已經來到山下,就站在鎮口。看著島民一個個熱情洋溢地跑過來,回想起當初另一個丁瑰寶冷冰冰的態度,他立刻扯起同樣熱情的笑容,興高采烈地迎了上去。

「快跑啊!」

阿寶才跑到一半,就被兩個衝在最前面的大塊頭拖著往後跑。「跑?跑去哪裡?」地面雖然還時不時地震一震,但是地震是全島都在震,跑到空場地室外就可以了,這個地方不錯,還往哪裡跑?

「你看那裡。」印玄終於出手把他從大塊頭的挾持下解救出來,順便讓他抬頭。

只見小鎮上方,一道巨大的水牆猙獰地張牙舞爪,遮住了大半壁天空,正氣勢洶洶地撲過來。由於海水的顏色和今天天空的顏色差不多,所以他一開始並沒有反應過來。

「海嘯?」阿寶的臉色也白了。

印玄握著他的手,像是想要手的溫度傳遞溫暖和支持,「有沒有聽到聲音?」他問。

阿寶道:「海嘯聲嗎?沒有啊。」

「不是。是誦經聲。」印玄說得很認真。

不過阿寶很快真的聽到了誦經聲,聖潔又含糊的吟唱,正從島最中央的山上傳下來——就是丁家大宅的位置。他之所以能夠這麼準確地說出方位並不是因為他耳力驚人,而是因為那裡只有一個金黃色的陣法冉冉升起,好似一面用無數金色符咒組成的園毯,浮在大宅的上空。符咒隨著吟唱聲一點一點地像外散開,如燦爛的煙花,將整座島覆蓋在它的保護之下。

「妖怪?!」

島民驚恐的呼聲將阿寶和印玄的視線又拉回小鎮的方向。

只見小鎮上空的海水慢慢地浮現出了一張臉。

一個牛頭。

阿寶道:「我記得刁玉說過尚羽的原型長著一顆牛頭吧?」

印玄道:「神屠。」

阿寶道:「所以現在這個是尚羽?」

印玄面色凝重。從尚羽上次那麼幹脆的離開,他就知道一旦他再回來,一定不會善罷甘休。

阿寶道:「現在只能指望天道宗的陣法了。」說起來有點諷刺,他剛剛還在心裡懷疑過天道宗,現在卻要靠著他們的陣法來對抗尚羽。

島上發生這麼大的動靜,邱景云及眾鬼當然都被激動。他們坐著汽車下山,看到印玄和阿寶連忙跑下車來。

四喜一臉擔憂地看著阿寶道:「大人,你沒事吧?」

這句話果然是四喜的口頭禪啊。

不過也從側面印證了他是多麼的多災多難。

阿寶道:「一般我能豎在你面前,就說明還不錯。」

四喜道:「萬一大人被一桿很長很長的槍從頭頂穿過,釘在地上了呢?」

「……」阿寶無語地看著他好半晌,並且在無語的這段期間一直保持著大腦一片空白狀態,才開口道:「謝謝你另闢蹊徑的提醒和……」話音剛落,就看到一桿巨大的用海水做成的長槍從天而降。

「預感。」

網中雀 第十一章

水槍一靠近小島,陣法就飛快地旋轉起來,金燦燦的光平鋪開來,彷彿一張變薄變大的麵餅。巨大的水柱擊打在金光上,如衝擊地面的瀑布,水花漫天。

一時間,天空只剩下一層淺金色的薄膜和不斷衝向四面八方的水珠。

阿寶等人目瞪口呆地仰望著,直到水槍全部擋在陣法之外,化作傾瓢潑大雨。

水嘩啦啦地像倒豆子似的倒下來,碰到陣法,又刷拉拉地像向四方滑落。

阿寶呢喃道:「我有種坐在宇宙飛船裡洗車的感覺。」

四喜道:「飛船不是應該洗船嗎?」

阿寶道:「誰說宇宙飛船一定是船的,你叫四喜也不一定是麻將啊。」

四喜道:「大人,你好像忘記了,我原來不叫四喜的。」

阿寶道:「沒關係,我也不叫大人,你每次叫我的時候我不還是應了嗎?」

四喜:「……」

水終於刷完,佔據著大半壁天空的海水不見了,好似剛才的一切只是海市蜃樓。天空依舊是剛剛的天空,連云的位置都沒有變化。

島民們沉默了會兒,隨即爆發出劫後的歡呼聲。但是阿寶一行人都沒有露出什麼高興的表情,他們也算和尚羽打過好幾次交道了,知道他這個獸絕對沒那麼容易放棄。

他們等了會兒,確定尚羽暫時撤退之後,立刻上車,由於位置不夠,三個鬼都被阿寶收進懷裡。他原本還想問同花順,但看邱景云一臉寵溺地看著自己的手掌,就知道以後可以少操一份心了。

失憶前丁海食和司馬清苦都怕有了鬼使之後更容易洩露他的身份秘密,所以他一直獨來獨往,直到失憶之後司馬清苦才特地找了三個功能不同性格迥異的鬼使給他。善良的厲鬼三元是保鏢,貼心的四喜是管家,純真的同花順專門負責撒嬌當寵物。但司馬清苦可能做夢也沒想到三元和同花順的背後還各自隱藏著一段複雜淒美的愛情故事。

阿寶突然掏出四喜放在手上。

四喜莫名其妙地回望著他。

「你……」阿寶猶豫了下問道,「有沒有相好的?」

邱景云敏感地看了眼後視鏡。

四喜嘴角抽了抽道:「大人打算拉郎配嗎?」

阿寶恍然地點頭道:「你果然喜歡男鬼。」

「誰說的?」

「你不是說拉郎配?郎當然是男的。」

「也可以是妙齡女郎的郎!」

阿寶從懷裡抽出黃符和硃砂,刷刷地寫起來,然後又燒了一把紙錢。

四喜有不好的預感,「大人,你剛剛在做什麼?」

「幫你送了點錢給鬼差,請他幫你找一個好對象。」阿寶見四喜面色刷白,還好心好意地補充道,「放心,是女鬼。」

四喜的臉頓時變成苦瓜臉,「大人,大敵當前,你哪來這麼好的興致?」為什麼以前大人法術不行的時候他很愁,現在大人法術厲害了他更愁呢?

阿寶嘆息道:「我是防患於未然啊。這種時候,最怕後院起火。」

印玄看著邱景云的後腦勺,突然冒出一句,「有些火,未必不好。」

阿寶仔細想了想,發現這句話很有道理。邱景云和曹煜的加入直接瓦解了尚羽一方的小BOSS,減弱了敵人的勢力,增強了己方的實力。

四喜突然感到全身一冷,抬頭就看到阿寶滿臉審視地盯著自己,半天又悵然地嘆了口氣。四喜忍了忍,終究沒忍住,問道:「大人,你嘆什麼氣?」

阿寶道:「我在考慮你勾引尚羽的可能性。」

四喜:「……」

阿寶道:「後來發現,還是打敗他更容易點。」

四喜低頭,似乎在盤算什麼,直到車將近丁家大宅,才突然開口道:「大人,你有沒有考慮……親自上?」

「……」

沉默,比無聲更沉默的沉默。

而這種突破沉默的物理定義,直接跨越到精神定義的突破性進展正是源自於阿寶身邊的一尊白髮冰神。從四喜說完這句話之後,印玄身上的溫度就一直徘徊於零下一百度和零下兩百度之間。

四喜很識趣,說完就直接鑽進阿寶懷裡避難,把爛攤子留給剩下的人。

車終於停下。

邱景云、曹煜、三元和四喜都迫不及待地下了車。

阿寶也想下車,卻被印玄拉住了手。

門重新關上,車廂成了小小的密閉空間,兩個人的世界。

阿寶預感到兩人之前的關係會有個重大的突破,心裡又興奮又緊張,但表面上還是儘量維持著平靜,只有那雙抓著褲子的手稍稍洩露了他此刻的心情。

一隻手緩緩伸過來,捧住他的臉。

阿寶非常配合地將臉轉了過去,眼睛炯炯有神地看著印玄。

「尚羽是我的責任。」印玄放下手,「你站在我的身後就好。」

阿寶見他說完就打算開車門下車,頓時急了,一把抓住印玄的手臂,往自己的方向一拽。

印玄疑惑地轉頭,就看到阿寶把唇送了上來,吸住他的不肯放。

阿寶趁印玄怔忡之際,用力摟住他的脖子,雙腳跪在坐墊上,慢慢地直起身體,壓了過去。

印玄後腦勺抵著車窗,整個人已經被擠到了角落,雙手還不得不扶著阿寶的腰,怕他用力過猛扭到自己。

阿寶吸了會兒,見印玄雖然沒有採取主動,也沒有採取迴避,而是用一種含蓄的方式默許了自己的行為,心中大喜,試探著伸出舌頭舔了舔他的嘴唇。

印玄清明的眼眸終於暗了暗,握住他腰的手也微微用力。

阿寶覺得有點癢,卻不敢笑,咬牙忍住,試著側頭,將舌頭往對方的嘴唇之間送進去,但努力了許久,印玄仍沒有張嘴的意思,雀躍的心頓時冷了下來。

難道祖師爺是怕自己難堪所以才沒有推開自己?

他收回舌頭,嘴唇戀戀不捨地貼了會兒,才緩緩移開,內心一片苦澀。這次失敗了,還不知道下次什麼時候才能這麼近距離地接近祖師爺。

他雙腿從坐墊上退下來,正要轉身開門,腰卻被一股大力拉了回去,摔進印玄的懷裡。

阿寶錯愕地抬頭,卻看到那雙萬年冷漠的眼眸正閃爍著兩簇難以忽略的火苗。他當然明白這種火苗意味著什麼,手下意識地勾住他的脖子,舔了舔嘴唇道:「祖師爺。」

印玄垂下眼瞼,遮住了從星星之火演變成燎原之火的瞳孔,低頭吻住了他的唇。

阿寶異常配合地張嘴,任由他侵略自己的唇舌,點起一場讓兩人都異常失控的大火。

儘管兩人對吻都很陌生,也沒什麼高超的技術,可是熱情顯然完全彌補了這方面的不足。以至於當他們終於下車進屋時,誰都能從他們的嘴唇看出他們剛剛發生了什麼事。

丁海食視若無睹地笑道:「快吃飯了。」

奇叔似乎想說什麼,但看著丁海食的態度又忍住了。

阿寶抓著印玄的衣角,小跑著上樓。他們就住隔壁,分別時,阿寶忍不住又抱著印玄親了一會兒,然後才各自回屋。

回到屋裡,冷靜鎮定和矜持都飛到了九霄云外。

阿寶撲到床上,抱著枕頭,兩隻腳歡快地彈著。

雖然他們從頭到尾都沒有說過喜歡,但是行動向來比語言更可靠。和祖師爺相處了這麼久,他甚至印玄的為人,絕對不是那種玩弄感情的人,如果不是確定了彼此的感覺,他一定不會任由自己對他為所欲為。

為所欲為,多麼美妙的四個字。

他站到床上,歡樂地轉了兩個圈圈,然後鬱悶地盤膝坐下。

可惜光明大道的前面有一座名叫尚羽的大山,在搬開之前,印玄放不下三宗六派對他期望和責任,自己也會處於隨時被覬覦的困境中。

他突然想起隱士莊裡尚羽想抓四喜的那次。尚羽收了手,而且滿臉震驚,如果他沒有記錯,尚羽還問了他的前世……

腦海中隱約出現了一幅拼圖,可惜手裡的圖塊太少,無法拼出這幅圖的概貌,只能隱約感覺到這世上似乎存在著什麼克制尚羽的東西……或者人?

再往前回想,尚羽好像說過成為殭屍王是為了證明一個人的存在……

聯想刁玉提到的尚羽的成長經歷,幾個圖塊彷彿都找到了相應的位置,讓一幅毫無頭緒的圖漸漸露出冰山一角來。

晚上吃飯吃到一半,地震又開始了。

阿寶等人只好端著飯碗到室外吃。

依舊是海水大戰金光陣,只是這次海水的形狀不再是一柄長槍,而是無數個海水組成的水鳥。水鳥不斷地襲擊著小島的各個角落,試圖找出薄弱的縫隙,可惜無論它們怎麼嘗試,都只能證明這個陣法固若金湯。

阿寶吃完飯,小聲問丁海食道:「爸,這個陣法真的沒有破綻嗎?」

丁海食道:「有的。」

阿寶心頭一緊。

丁海食沒說話,只是用眼睛看了看地。

對了。

陣法到目前為止保護的一直是小島上空,如果尚羽從水下攻擊,就很難預料了。

丁海食看出他的擔憂,微笑道:「放心,我早就考慮到了。所以下面也有安排。」

阿寶鬆了口氣,笑嘻嘻道:「爸果然深謀遠慮。」

丁海食笑容微斂,「可惜謀慮得太晚了。」

阿寶知道他又想起了母親,不禁伸手抱住他,希望將自己的溫暖和關懷傳遞給他。

丁海食摸摸他的頭道:「你媽媽知道你這麼能幹孝順,一定會很欣慰的。」

阿寶猛然想起印玄的提議,叫道:「對了,我可以讓媽媽變成我的鬼使,這樣我們就可以天天見到她了。」

丁海食眼底閃過一絲驚惶,目光不由自主地挪了開去,半晌才道:「這件事以後再說吧。現在這個情況,她來了也不安全。」

阿寶贊同地點點頭道:「我們要早日解決尚羽,然後風風光光地把媽媽接回來。」

奇叔走過來,「老爺,潘掌門的電話。」

阿寶現在對潘喆充滿了好奇。這個人總是活躍在各種各樣的故事裡,好似無處不在無所不能,所以聽到他打電話過來,好奇地跟著丁海食一起去了書房。當然,除了好奇之外,他還有點擔心,怕丁海食又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做什麼他不知道的事。

丁海食似乎知道他的想法,故意把電話設置成免提。

潘喆的聲音傳出來,卻非常非常地雜亂,顯然外頭的打鬥干涉了信號。

丁海食和阿寶只能斷斷續續地聽著他的詞語,就好像在做漢語聽力練習。

「余慢……是……不是……小心,我,電話……」

這些詞語還是阿寶和丁海食兩個人反覆確認之後才定下來的。

丁海食道:「余慢是不是在隱士莊失蹤的那個人?」

儘管火煉派在最後戰對了隊伍,但他們一開始的目的的確是對付印玄,再加上木蓮來自火煉派,所以阿寶對他們沒什麼好印象,撇嘴道:「就是他,火煉派的的弟子。既然木蓮是修真者,那他也可能是,打傷祖師爺的人說不定就是他。」

丁海食沒有否認,顯然也覺得他的推測有些道理。

尚羽的進攻持續了將近四個小時才停止。

陣法雖然沒有被攻破,但小鎮的損失不小,幸好丁海食很久以前就想到會有今天,後備措施準備得十分周全。阿寶跟在奇叔後面,看著他有條不紊地做安排,心中又是驕傲又是佩服。

等他忙完回到大宅,已經是凌晨三點。

丁海食還坐在客廳裡等他們。

阿寶皺眉道:「爸,你應該早點休息。」

丁海食笑道:「沒看到你回來,我睡不著。」

阿寶覺得自己快像林黛玉發展了,動不動就想流幾滴眼淚發洩情緒。他默默地走到丁海食身邊坐下。

丁海食從保溫瓶裡倒出兩碗參湯,奇叔識趣地端著走了,將空間留給他們。

阿寶慢吞吞地喝著,享受著父子之間的溫情。

丁海食道:「對了,潘掌門事後又打過一次電話來。他說余慢找到了,但是陷入了昏迷。」

網中雀 第十二章

雖然還沒有任何證據證明祖師爺是余慢打傷的,可是也沒有任何證據證明祖師爺不是他打傷的。在當時那樣的情況下,他顯然成為最有嫌疑的人,所以阿寶對他的一舉一動都極為關注,聽說他陷入昏迷,立刻想到殺人滅口。

丁海食接下來的話證實了他的猜測,「好像是被人下了詛咒。」

「尚羽?」有了同花順被下詛咒的先例,尚羽立刻被列為第一嫌犯。

丁海食搖頭道:「目前還不清楚。潘掌門只說他發現了余慢失蹤的線索,並且把他找了回來,究竟發現了什麼線索沒有說。」

阿寶一口氣將參湯喝完,擺手道:「不管啦,先把尚羽搞定再說。」

丁海食摸摸他的頭,「嗯。所有事情都會一件件解決的。」

話雖然這麼說,但是阿寶和丁海食都清楚,要解決尚羽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當小島的地震越來越厲害,丁家大宅內牆裂開一條條的細縫,他們知道,與尚羽正面交鋒的時刻即將來臨。

阿寶收拾東西跑下樓,就看到丁海食和奇叔正指揮著家裡幫傭在花園裡挖東西。鑑於地震還在持續,挖坑進行得很不順利,足足花了近一個小時才聽到奇叔說好。

阿寶站在小土堆上面往下張望。

奇叔推了他一把。

阿寶心裡想著翻個漂亮的觔斗落地,現實中摔了個狗吃屎。

四喜飄到他跟前,「大人,你……」

「我沒事!」他捂著下巴哆哆嗦嗦地站起來,幽怨地抬頭。

奇叔賠笑道:「沒站穩。你看看下面有沒有拉環。」

阿寶在顫抖的坑裡跳來跳去。

「是不是這個?」四喜問。

阿寶撲過去,雙腿一屈,跪下了。

四喜羞澀地笑道:「大人,我發現就發現了,你行什麼大禮啊?」

阿寶站在坑裡低頭找了半天,頭暈得不行,白著張臉擺手,道:「快,扶我,我想吐。」

三元和曹煜立刻跳下來,不過他們很快看到印玄也下來了,為瞭解決土地面積,他們倆又跳了回去。

印玄單手抱起他,然後去拉四喜發現的拉環。

下面發出石門打開的隆隆聲,一個不到一米長寬的方塊洞出現在他們腳邊,湊近聞,能聞到一股潮濕的霉味。

丁海食道:「這是一個地窖。」

阿寶軟趴趴地撲在印玄胸前,「好難受。」三分真的,七分裝的。

印玄只好抱著他上來。

地震慢慢停止了。

不斷晃動的景物終於恢復了正常。

阿寶在印玄懷裡換了個姿勢,繼續曬太陽補覺。昨天真是睡得太晚了。

丁海食道:「阿寶,你去地窖看看。」

阿寶懶洋洋地睜開眼睛坐起來,「地窖裡有什麼?」

丁海食道:「你看了就知道。」

阿寶站起來要往下跳,又被他拉住,遞給他一個背包,親自幫他背上。

「好重!」阿寶假裝要跪下去。

丁海食道:「地窖很深,又這麼多年沒有下去了,可能會有些變化,帶著這些東西以防萬一。」

阿寶道:「我可不可以帶著祖師爺以防萬一?」

丁海食笑道:「當然可以。不止印玄前輩,邱先生也可以一起去。」

阿寶覺察出不對勁,「下面到底是什麼?」

「用來對付尚羽的東西。」丁海食握了握邱景云的手,「抱歉,我丁家的事,連累你了。」

一聽對付尚羽,阿寶立刻來了精神,背著包往下跳。這次有了準備,落地還算帥氣,只是狗吃屎的記憶不免在腦海裡重溫了一遍,下巴又有點隱隱作痛。

阿寶開路,印玄中,邱景云斷後。

現在的阿寶不再是以前的廢柴阿寶,除了體力跟不上之外,他的法術還在邱景云之上。有他在前面,基本杜絕印玄和邱景云表現的機會。

阿寶用符咒當燈,讓它們一邊燃燒一邊飄著照明。

地窖的確很深,簡直九曲十八彎。

下來之後往前走了一段,拐彎,繼續往下。

地猛然震了一下。

阿寶嚇了一跳,身體貼著牆壁,靜靜地聽著猙獰的動靜,「要是這裡塌了,可不是開玩笑的!」目前還看不出樓梯有多長,觸目所及,還沒有到頭。

幸好這次震動持續的時間更短,很快就消停了。

阿寶加快步子往下走。

樓梯一直往下,火越來越暗,空氣開始稀薄。阿寶等人從背包裡發現了小型氧氣筒,丁海食顯然對地窖的情況知道得一清二楚。阿寶記不清自己到底走了多少格,只知道走到後來頭開始暈,腳邁下去分不清楚該往哪裡放。

邱景云見前面越來越慢,疑惑道:「有什麼情況?」

印玄身影一閃,到了阿寶前面,半蹲下身。

阿寶非常自覺地摟住他的脖子。

邱景云眼前一花,照明的黃符已經和兩個人一起往下了數米,很快就看不見了。

「……」

樓梯盡頭是一條長道,隱約能聽到海水譁然聲,卻很輕微,就像把音量放到最輕的收音機。

阿寶拍了拍印玄。

印玄把他放下來,令人手牽手往前走,終於看到了光。陽光從頂部射下來,地上有一個小小圓孔,聲音似乎是從小孔裡傳進來的。

「這裡什麼都沒有啊?」阿寶打了個響指,黃符數量一下子增加到十二張,分別朝四面八方飄過去隨即,他看到一雙眼睛在正前方一眨不眨地看著他。

阿寶嚇得連退三步。他從小就怕鬼故事,不是怕鬼本身,而是怕它們出乎意料的出現方式。這個毛病哪怕他成為御鬼派大弟子之後也沒有改善。

「你是什麼?」他讓十二張黃符都對準它。

光照出了它的全部模樣——一直大概有數十米長寬的大烏龜,「人……類……」它喘著氣,極為緩慢地開口。

阿寶道:「你什麼人類啊?長成這樣?」

大烏龜停住了,似乎在思考,過了足足有十分鐘,它才重新開口,「你是人類。」

四個字說了將近一分鐘。

阿寶開始在背包裡翻東西。

大烏龜繼續慢條斯理地說話,「我是守護島嶼的神龜。」

阿寶自言自語道:「職業不會是忍者吧?」

四喜冒出頭道:「名字叫什麼?拉斐爾還是米開朗基羅?」

大烏龜道:「我的名字叫大烏龜。」

兩分鐘過去了。

「……」

阿寶和四喜通過眼神交流的方式承認了自己的錯誤。阿寶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這要從好幾百年……」

「怎麼對付尚羽?」印玄一針見血。

雖然大烏龜的話被打斷了,但他還是自顧自地燈多說了五個字才收住。它沉思了一會兒道:「尚羽是誰?」

……

阿寶道:「我想這裡一定有什麼誤會!」

大烏龜道:「你們認識丁海食嗎?」

阿寶道:「認識!」

大烏龜道:「你們跟我走吧。」它慢慢地動起來,用身體撞擊牆壁。牆壁很快土崩瓦解,奇怪的是海水並沒有滲進來,而是像玻璃魚缸一樣,被擋在了外面。

大烏龜慢吞吞地轉身,「你們爬上來。」

阿寶道:「等等!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們要去那裡?還有你為什麼在這裡?」

大烏龜道:「我答應丁康康,守護島嶼。我答應丁海食,如果有人來找我,就帶那個人走。」

邱景云道:「丁康康?」

阿寶想了想道:「好像是我的祖先。等等,既然你守護著島嶼,那你離開了會怎麼樣?」

大烏龜沉默了會兒道:「如果繼續攻擊這裡,島會沉。」

它剛說完,阿寶就看到一隻巨大的怪手用力地拍了過來,島為之一震!

也就是說,尚羽不止從上面攻擊,還攻擊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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