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7章，瑞恩星球

　　怎麼回事，

　　元帥的這句話問出口之後，不止是西澤瞬間僵在原地，林遠的脊背也突然冒起一絲寒意，

　　——糟了，居然被元帥發現了這個印記，

　　後頸處的齒印正是幾天前面臨發情期時，西澤為了壓制自己體內資訊素的波動而留下的標記，在遠處或許看不到，近看絕對會一清二楚，

　　這幾天，林遠一直通過穿高領衣服再加上在印記部位貼生物膠的方式來掩蓋這個痕跡，這種醫用膠布看似透明，在傷處貼上去之後卻會慢慢調整成周圍皮膚的顏色，完全掩蓋掉任何的痕跡。

　　今天起床晚了，出門之前又洗了個澡，因為要見到神秘高手而太過興奮，林遠一時大意居然把這給忘了。

　　結果被元帥當場發現……

　　林遠僵硬地站在那裡，不知該如何是好。

　　——自己是Omega的身份會被元帥知道嗎？

　　——作為軍部最高統領，面對這樣一個公然違背軍部條令的Omega，他會法外開恩手下留情嗎？

　　林遠忐忑地開口道：“元帥，我……”

　　“這個標記是我留下的。”西澤低聲打斷了林遠的話，向前一步，伸手環住林遠的肩膀，不動聲色地把林遠保護起來，坦然迎上羅森的目光說，“元帥，既然您發現了，我也只好告訴您真相。其實林遠是個Omega，這些年一直在注射抑制劑，比賽前夕因為抑制劑出問題，我為了壓制他體內的資訊素就暫時標記了他。”

　　林遠：“……”

　　西澤直接說出口，這讓林遠更加不安地垂下頭去。

　　羅森看著面前垂著頭攥緊手指的少年，心底忍不住微微一痛——

　　這孩子居然是個Omega？他是怎麼逃過Omega協會的註冊的？是怎麼偷偷考到聖羅米亞軍校讀書的？有陵雨被處罰的例子在先，他就不怕被人發現之後會生不如死？

　　羅森微微皺了皺眉，目光深沉地看著林遠說：“林遠，既然你是個Omega，你為什麼還要考入軍校？你不知道Omega加入軍部的後果會有多嚴重嗎？！”

　　聽著元帥厲聲的質問，林遠的臉色猛然間一陣蒼白。

　　西澤趕忙安慰似地緊緊摟住林遠的肩膀，抬頭看著羅森說：“元帥，這件事並不能怪他，他也是剛剛才知道真相的，這些年來，他一直以為自己是個Beta……”西澤頓了頓，“林遠是戰場上遺留下來的孤兒，出生的時候沒有在Omega協會登記，後來也被他的養父母當成Beta養大……”

　　或許是西澤摟住自己肩膀的動作給了林遠一絲勇氣，林遠終於深吸口氣，抬頭迎上自小到大最為尊敬的元帥的目光，坦然地說：“元帥，我並不是故意違反軍規。從小到大，我一直想當一名軍人，所以才瞞著家人偷偷考到了聖羅米亞軍校讀書，我完全沒想到自己會是個Omega。”

　　林遠頓了頓，突然一改語氣，冷靜而堅定地說：“既然您知道了真相，就按軍規來處置我吧！不過，就因為我是Omega而開除我的軍籍甚至把我關進監獄，即使這是軍部的規章，我也永遠都不會心服！”

　　——少年清澈的眼睛裡，滿是不服氣的倔強。

　　恍惚中，羅森突然想起很多年前陵雨離開軍事法庭的那一幕。陵雨雖然什麼都沒說，然而，他挺直的脊背，他冷淡的目光，他唇角嘲諷的笑容，無一不在表示……他並不心服！

　　同樣是Omega，同樣如墨般的黑髮，同樣清澈明亮的眼神，同樣在違背自己信念時不服氣的倔強脾氣！

　　羅森的心底猛然一顫，有個瘋狂的想法幾乎要呼之欲出——

　　面前的少年太像陵雨……簡直像是陵雨親生的。

　　如果陵雨生下一個Omega兒子的話，脾氣應該就是這樣。

　　那個孩子一定會跟陵雨一樣，不想被關在家裡生兒育女，而是想倔強地去過自己喜歡的生活。他們都不甘心做一個被圈養在牢籠中的金絲雀，他們更想像鷹一樣飛向自由廣闊的藍天！

　　跟這個少年對視時，羅森甚至有種看到了年少時代的陵雨的錯覺。

　　沉默的對視不知持續了多久，羅森這才深吸口氣，朝西澤說：“林遠是Omega的事有多少人知道？”

　　西澤忙答道：“林遠的養母，從小照顧他的醫生，我父王、母后、大王兄，再加上我和林遠，目前有七個人知道這個秘密。”

　　羅森點了點頭，說：“我是第八個。做好保密工作，別再出現第九人！”

　　林遠震驚地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抬頭看向羅森：“元帥……您、您不處罰我嗎？”

　　羅森微笑著說：“我不但不會處罰你，反而很欣賞你，你……很像是我的一位故人。”羅森頓了頓，接著說，“畢業之後，如果你有興趣，填寫志願時可以填上榮耀軍團，我想讓你到我的近衛營來。”

　　林遠頓時呆在原地。

　　剛才精神緊繃，還以為冷漠強硬又極有原則的元帥會按軍部條例直接把自己逮捕！沒想到，眨眼之間，元帥居然加入了友方陣營，不止替自己隱瞞真相，還邀請自己去榮耀軍團？

　　榮耀軍團！

　　從小到大最喜歡、最嚮往的榮耀軍團！

　　幸福來得實在是太過突然了……

　　西澤總算松了口氣。雖然早就料到了這樣的結果，可剛才那一刻說出真相時還是有種心臟幾乎要停止跳動的緊張感。他之所以敢坦然把這些真相告訴羅森，除了羅森的個性不像軍部其他大將軍那樣迂腐頑固之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陵雨。

　　西澤到現在還記得小時候去元帥家裡看見那個墓碑的場景……

　　陵雨將軍是羅森最愛的人，也是因為Omega的身份而被軍部處分……

　　面對林遠這樣一個經歷跟陵雨極為相似的少年，羅森絕對不會忍心把他交到軍事法庭。

　　果然如西澤所料，羅森知道真相後並沒有處分林遠，反而想要保護他。

　　見林遠瞬間呆住的樣子，羅森忍不住微笑道：“怎麼？你不喜歡榮耀軍團？”

　　林遠忙說：“不是的！我、我、我……”林遠激動得連話都不會說了，尷尬地撓了撓頭，這才紅著臉朝元帥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聲音顫抖著道：“遵命！元帥！”

　　看著他激動到臉紅的樣子，羅森忍不住微微揚起唇角：“那我就在近衛營留一個名額，等你畢業了。”

　　林遠立即端正地站好：“謝謝元帥！我會帶著最好的成績去見您！”

　　羅森滿意地點了點頭，“好了，你們回去吧，我也有事先走，下次再聚。”

　　***

　　西澤和林遠駕駛著白羽返回了酒店。

　　目送兩人離開之後，羅森這才收回笑容，目光也漸漸變得深沉起來。

　　他剛才雖然沒有多問，可是，這個少年的身上，疑點實在是太多了。

　　能夠逃脫Omega協會的註冊，絕對不可能是單純的戰場遺孤！

　　只有Alpha和Omega的結合才會生下這樣血統純淨的Omega後代，帝國軍部開赴前線戰場的軍人中雖然有許多Alpha，可是，他們的Omega伴侶是不可能跟著丈夫上戰場的！孩子就算出生也不可能在戰場上出生！

　　Omega懷孕期間都會被政.府嚴加看護，孩子也會安全地在醫院裡出生，所有正規醫院裡出生的小孩都會進行基因序列檢測，發現Omega遺傳基因則馬上在協會登記！

　　林遠能逃脫Omega協會的註冊，這絕對不會是偶然，而是有人故意為之！

　　顯然，有人想讓林遠以Beta的身份長大。

　　——會是什麼人？

　　難道是當年陵雨所在的那個組織，並沒有徹底被軍部清理乾淨？

　　想到這裡，羅森忍不住微微皺起了眉頭。

　　當年的陵雨也是在父母的刻意隱瞞之下逃脫了Omega協會的註冊，以Beta的身份長大，考上聖羅米亞軍校，後來甚至成為了帝國最年輕的少將。

　　若不是他的抑制劑突然失效，人們甚至根本不可能發現他是個Omega……

　　陵雨的身份曝光之後，軍部大怒之下順藤摸瓜找到了那個秘密研究Omega抑制劑的組織，將那個組織的所有成員全部一網打盡！

　　——那個組織叫“暗流”，取“暗潮流動”之意。

　　組織成員全是Omega，其中甚至不乏一些天才醫學家！

　　難道那個組織有人逃脫了軍部的逮捕？繼續在暗中研究抑制劑？

　　否則……

　　以林遠一個平民家庭長大的孩子，他的抑制劑又是從何得來？！

　　越想越是不安，心裡奇怪的煩躁情緒讓這個一向以冷靜自持的男人眉頭越皺越緊。

　　終於，男人深吸口氣從座位上站起來，拿起通訊儀，通過最高許可權的指紋和瞳孔密碼驗證直接接通了榮耀軍團指揮母艦的指揮室。

　　此刻，指揮室內的維克多中將剛剛巡視完整個軍團，接到元帥的通訊後，立即端正地站好，朝羅森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元帥！”

　　羅森點了點頭，說：“維克多，由你暫代軍團總指揮，我有要事離開三天，閱兵之前會趕回來。”我離開首都星的消息，不要讓任何人知道！”

　　維克多立即敬禮道：“是！元帥！”

　　這位維克多中將在榮耀軍團服役近十年，從一個近衛營的小兵慢慢升到中將軍銜、軍團副指揮的位置，可以說是羅森親手培養起來的親信，對羅森忠心耿耿。當年陵雨出事後，羅森曾懷疑榮耀軍團有內鬼，所以才會重新培養起完全忠於自己的下屬。

　　羅森對這位沉穩冷靜的屬下十分放心，交代完畢之後，便立即走出了螢火餐廳。

　　首都星的夜空繁星點點，晚上十一點鐘，放在平時已經是該休息的時候了。

　　而羅森卻感覺不到任何的疲憊，他心裡那個關於林遠身世的瘋狂猜想，讓他幾乎要坐立難安！

　　羅森不再猶豫地召喚出黑龍，讓黑龍變成懸浮車的模樣開到一片廣闊的無人區，然後，S級的機甲在主人命令下直接變身為一條黑色的巨龍，騰空而起，一頭紮進了浩瀚的宇宙之中！

　　如同水藍色晶石的首都星在面前的螢幕中不斷變小，潔白的星雲和閃爍著銀光的小衛星急速後退，黑龍不出一分鐘時間，就脫離了斯菲爾德星球大氣層的束縛，直接飛出了仙王座！

　　羅森站在駕駛艙內，用食指輕輕劃過星系路線圖。

　　虛擬的路線圖在面前放大數倍，一個個小星球的類比圖形閃著不同顏色的光芒，羅森的手指果斷地指向偏遠角落裡位於雪茄星系的一顆純白色的小行星——

　　“去瑞恩星球，馬上進行空間躍遷！”

　　“是！”

　　黑龍立即執行起主人的命令，宇宙空間被無限壓縮，星系之間的軌道被不斷地拉近、再拉近……

　　S級機甲的速度比普通的軍艦要快上兩倍，比那些龐大的載客飛船更要快上十倍之多，黑龍按照路線圖連續進行了三次空間躍遷，以最快的速度向雪茄星系瑞恩星球飛去——

　　***

　　淩晨十二點，首都星皇家酒店。

　　林遠躺在床上，握著手心裡暗紅色的吊墜，因為睡不著，他又忍不住開始跟朱雀進行精神交流。突然覺得每天夜深人靜時有個聲音在腦子裡跟自己說話這種感覺特別有趣，也特別讓他覺得溫暖。

　　很多不敢跟別人說出口的話，都可以跟自己的機甲說一說……

　　林遠在心底輕聲說：“朱雀，今天居然親眼見到元帥了，他比我想像中還好，我還以為他會處罰我……”

　　朱雀柔聲說：“不會的，主人，元帥其實是個很好的人。”

　　林遠興奮地點頭：“是啊，當年爸爸還是暗夜軍團將軍的時候，榮耀軍團也經常協助爸爸，對不對？”

　　朱雀回答道：“是的，他們還是大學時代的同學。”

　　林遠滿懷喜悅地說：“那他們應該是很好的朋友吧……”

　　林遠昨晚就從朱雀的記憶中見到過幾次羅森元帥和機甲黑龍的影子，當年在前線時，自己的生父陵雨少將跟榮耀軍團的羅森上將是最好的搭檔，榮耀軍團曾多次在緊急關頭給予暗夜軍團關鍵的援助。

　　只是，朱雀的記憶在爸爸抑制劑失效發情的那一刻就中斷了。

　　林遠只能看到爸爸在最後關頭喚醒了朱雀，讓朱雀改變暗夜號母艦的航行方向，然後把諾克斯副官叫了進來，之後，爸爸被諾克斯副官用封閉的逃生艙秘密帶走，再來就是半個月後，爸爸以代罪之身來跟朱雀做最後的告別。

　　那半個月發生了什麼，在朱雀的記憶裡是一片空白的。

　　爸爸被諾克斯副官帶去了哪裡，發情期是如何解決的，這些也都無從得知。

　　林遠有些好奇地道：“朱雀，你說，我的Alpha父親會是誰呢？”

　　昨晚剛知道陵雨是生父時，由於太過震驚和難過，林遠並沒有去問朱雀關於另一個父親的事。冷靜下來想想，既然自己出生了，爸爸當年肯定被一個Alpha徹底標記過，爸爸那麼驕傲的個性，會是誰標記了他？

　　朱雀柔聲說：“對不起，主人，這件事情我也不清楚。當時暗夜軍團在瑞恩星球緊急降落，諾克斯副官帶走將軍的時候，將軍並沒有帶上我。”

　　大概是爸爸太驕傲了……不想讓陪伴自己多年的朱雀看見自己發情時狼狽的樣子？

　　林遠笑著說：“沒關係，我就是隨便問問而已。或許是爸爸的部下或者戰友吧？”

　　知道這一切的只有諾克斯。

　　然而，林遠雖然很想知道自己Alpha父親的身份，可是，他不敢去問諾克斯教官。自己是Omega這件事不能再讓其他人知道了，林遠更不可能到諾克斯的面前說自己是陵雨的兒子。

　　……那位Alpha父親，或許早就不在了吧？

　　林遠有些失落地想。

　　***

　　次日早晨八點，瑞恩星球。

　　經過八小時的宇宙飛行和連續三次空間躍遷，黑龍終於帶著羅森從遙遠的首都星來到了這個偏遠的星球。

　　瑞恩星球天氣寒冷，常年的降雪讓這裡愈發貧瘠荒涼，大街上冷冷清清，偶爾有一些大型懸浮車經過空中軌道，車上都標記著各種礦物公司的名字，這座星球的原住居民越來越少，剩下的大部分是軍部派來開採礦物的軍團士兵們以及他們的家屬。

　　被派到荒涼星球的士兵大部分是Beta，整個瑞恩星球上，Alpha和Omega都難得一見。

　　羅森駕駛著黑龍在瑞恩星球上降落，降落之前他已經通過最高許可權從聖羅米亞軍校的資料庫中調出了林遠的詳細資料，知道了林遠養母的身份背景。

　　為了不引人注意，羅森在空地降落之後，便直接步行來到了林遠長大的家門前。

　　伸手按向門鈴，來開門的是一個容貌溫婉的女子，見到羅森後明顯愣了一下，疑惑地道：“您好，請問您……找誰？”

　　羅森儘量語氣溫和地說：“你是林遠的媽媽嗎？”

　　林夫人點了點頭，緊張地說：“我家小遠……他出什麼事了嗎？”

　　羅森微笑了一下，說：“沒什麼，你不用緊張，林遠他很好，我是他學校的教官，路過這裡，順便到他的家裡看看。”羅森說著就拿出剛剛在機甲裡隨便列印出來的一張身份證明。

　　——這是教官家訪？

　　林夫人頓時受寵若驚，忙打開門說：“您快請進。”

　　羅森走進屋內，立即被林夫人請到沙發上坐下。

　　林夫人轉身去倒水，羅森不動聲色地環視了一遍林遠長大的地方……這個家庭看起來十分貧寒，三室二廳的老式住宅在如今已經快淘汰了，居住面積不到八十平米，只有三個小房間，都是臥室，連個書房都沒有。家裡的各種設備看上去也相當陳舊，在屋裡掃地的機器人是幾年前就已經停產的型號。

　　林遠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中長大的嗎？

　　羅森莫名的有些心疼起來。

　　就在這時，廚房裡突然走出個容貌清秀的年輕女孩，女孩頭上紮著個簡單的馬尾，看起來很有活力，見到羅森，怔了一下，然後朝餐廳的方向說：“媽，家裡來客人了嗎？”

　　林夫人忙說：“是的，這位是你弟弟學校的教官，路過我們星球順便來家裡看看的。”

　　林遙有些疑惑地看了沙發上的男人一眼。

　　……跟網路圖片裡的元帥好像有點像啊？穿著便服又不太像？

　　元帥怎麼可能會來這裡，大概只是相似吧？

　　林遙不再多想，走過來笑了笑說：“教官你好，我弟弟在學校有賴你們關照了！”

　　羅森道：“你是林遠的姐姐林遙？”

　　林遙點了點頭。

　　羅森說：“你弟弟在學校的表現非常優秀。”

　　林遙驕傲地說：“我弟弟從小就很聽話懂事，他從小到大一直都是考第一名的！”

　　林夫人倒來了水，禮貌地遞到羅森手裡，一邊還瞪自己的女兒：“不要瞎說。”

　　林遙笑道：“哪有瞎說？弟弟本來就一直是第一名，他的房間裡全是從小到大拿到的各種獎盃。”

　　開朗活潑的姐姐，個性溫柔卻生著病的媽媽……

　　完全不像是跟暗流組織有關的樣子。

　　那麼，林遠的抑制劑又是誰給他的？

　　想到這裡，羅森便說：“對了，我聽林遠說，他自小就沒有父親，是隔壁的醫生一直在照顧他。林遙，你能帶我去隔壁看看嗎？我想瞭解一下林遠小時候的情況。”

　　林夫人動了動嘴唇，欲言又止，毫不知情的林遙立即笑著說：“沒問題！”

　　羅森跟著林遙出門，一出門，剛好遇到隔壁走出門正準備去醫院上班的福恩特醫生。

　　林遙微笑著打招呼道：“福恩特叔叔，您又這麼早起去上班啊？”

　　福恩特聽到隔壁小丫頭的聲音，笑著回過頭來，見到她身旁的男人，笑容突然僵在了臉上。

　　羅森不動聲色地朝他點了點頭，說：“福恩特，好久不見。”

　　福恩特：“…………”

　　林遙有些疑惑地看著兩人，“呃，你們認識嗎？這位是林遠學校的教官，今天路過我家順便來家訪的，對了，福恩特叔叔以前好像也是軍人吧……”

　　福恩特表情僵硬地沉默片刻，才尷尬地說：“咳，好、好久不見……”

　　羅森微笑了一下，說：“林遙，你先回家吧，我跟這位老戰友敘敘舊。”

　　林遙點點頭，“那我去蛋糕店好了！教官，以後小遠有什麼事情，您可以直接打我的通訊器號碼！”

　　林遙把自己的號碼留給羅森，這才轉身往自己開的蛋糕店走去。

　　羅森和福恩特沉默地對視著。

　　良久後，福恩特才訕訕地道：“咳咳，元、元帥，您怎麼會來這裡？”

　　羅森淡淡地道：“到林遠家看看。”

　　福恩特的臉色猛然僵了一下，“林、林遠？您認識那個孩子？”

　　羅森微微一笑，“嗯，我昨天還跟他見過面。沒想到，住在他家隔壁的醫生居然是你，還真是巧。”

　　“……”福恩特額頭的冷汗立即流了下來。

　　這個男人雖然多年不見，可身上那種冷漠強硬的氣息從來都沒有變過，他越是平靜的時候就越是可怕。

　　羅森淡淡地道：“你要去上班嗎？”

　　福恩特忙說：“我自己開了家私立醫院，不上班也沒關係的，反正每天來看病的人也很少……”

　　羅森說：“那正好，陪我四處逛逛吧。”

　　“……”福恩特差點咬掉自己的舌頭。

　　羅森沿著林遠上學的方向漫無目的地走著，經過一個街角的時候，正好看到一家礦業公司。

　　礦業公司門口的亭子裡坐著一個男人，手裡捧著個電子閱讀器一邊打呵欠一邊看書，福恩特額頭冷汗直流，只朝那邊拼命使眼色，可惜正在看書的男人此刻正昏昏欲睡，完全沒有察覺到街道對面的動靜。

　　羅森的目光突然一沉，三兩步就朝著保安所在的方向走去。

　　在打呵欠的男人似乎察覺到一股強勢氣息的靠近，疑惑地抬起頭來，頓時僵在原地。

　　羅森目光平靜地說：“周毅中校，好久不見，”

　　男人忙從凳子上站了起來，看了福恩特一眼，發現福恩特正在擦冷汗。

　　周毅摸了摸鼻子，尷尬地說：“元帥，您怎麼來了？早知道您要來，我該多準備些您最愛喝的龍舌蘭酒，這裡天寒地凍的，咳，要不到我家裡去敘敘舊？”

　　羅森點點頭說：“好，我也想去你家裡看看。”

　　周毅頓時覺得這是在自掘墳墓。

　　三人一路走到周毅的家裡。

　　單身男人的家，兩室一廳的小居室，屋裡堆滿了亂七八糟的衣物。

　　這個男人跟當年一樣，退役之後還是這麼懶散。

　　周毅有些尷尬地說：“咳咳，元帥您坐，家裡有些亂。”

　　羅森到沙發上坐下，這才低聲說：“周毅，暗夜軍團近衛營營長，中校軍銜；福恩特，暗夜軍團隨軍醫療隊隊長，中校軍銜。”羅森頓了頓，銳利的目光緩緩地從兩人的臉上掃過，“一個住在林遠家的隔壁，順便照顧他的身體；一個在他上學必經的礦業公司當保安，順便教他一身武藝……這些，該不會是巧合吧？”

　　準備去倒水的周毅立即繃緊脊背，跟福恩特對視一眼，不禁面面相覷。

　　羅森平靜地看著他們：“說吧，除了你們之外，暗夜軍團在瑞恩星球的舊部，還有誰？”

　　兩人都沉默了下來。

　　被這個男人平靜地注視，像是連空氣裡都要凍結成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