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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塵惡》第56章
江山守 第十五章

  張翎下獄第二天,趙王才聽到他受刑的消息,眼前一黑,聽到左右驚叫才勉強穩住心神,沒有暈過去。

  “主審是誰?”

  親信不忍道:“胡嶽。”

  趙王臉色一變,“那個酷吏……”他思忖片刻,沈沈歎氣,“找個人,遞個話進去……”左右聽到這,臉色皆變,果聽到他說,“告訴他, 說我已有萬全之策,讓他供我出來罷。”

  “王爺!”兩個親信俱震,跪地顫聲求道,“王爺身系三州百萬民眾,求王爺三思。”

  趙王面色淒然,“當年他是為了恒州才埋下今日的禍害──我怎麽能讓他在天牢中受盡酷刑?”

  “王爺,您也得考慮恒州三軍將士的身家性命,一旦您有什麽不測,恒州大軍上下只怕會被盡數牽連,王爺!”

  趙王沈痛得連話也說不出來,像是無法承受似的,他慢慢坐下,雙手捂住面孔。待聽到哽咽聲,左右皆惻然,惴惴然又勸道:“王爺,您騙得了一時騙不了一世,若張將軍出來,知道王爺這是為了救他的便宜之計,他該如何自處?王爺也知道,將軍對王爺亦是情深意重,如果將軍願意供王爺出來,又何必受刑。”

  這些趙王都知道,正因為知道,他才痛苦不堪。他對皇位的興趣不是沒有,但他一直猶猶豫豫過不了冒天下之大不韙那道坎,他也缺乏當今皇帝的那種絕決無情,這麽多年在京城,他深澈體會到,他太多不如皇帝的了。他想安心地當他的趙王,奈何皇帝卻因為這些年在朝政上看到太多趙王的影子而不相信他。是他害了張翎。

  “王爺,眼下淑妃待產在即,陛下為了淑妃,想必也不會真要了將軍的性命。”親信們叩道,“還請王爺大局為重。”

  誰也沒料到,張翎在獄中一直沒有開口。但更沒想到的是,皇帝最親信的門下侍中王瑜,聽到消息後竟漏液面聖,為張翎陳情力保,請求放張翎出來,皇帝龍顏大怒,勒令其回家思過。

  這夜柳文東一面咳嗽,一面讓人在院中擺下酒菜,管家不解:“大人身體一貫不好,還是別喝了。”

  柳文東癡癡看著天上彎刀似的月亮,問:“今天是初三還是初四?”

  “是初六了,大人。”

  “哦,”他木然道,“下獄七天了啊……你下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管家還想再勸,最終只是歎了口氣,走了。

  柳文東披著衣服,舉起酒杯,自言自語:“我敬你幾杯吧。第一杯,敬你我當年,在上林苑同袍同澤。第二杯,敬你天資聰穎,連戰皆捷。第三杯,這第三杯嘛……”他自嘲一笑,“敬你一片丹心,卻落得如此下場。”他一邊說一邊喝,酒入愁腸,只覺得心頭痛苦難當,“張翎,你不死,不足以慰我兄姐在天之靈啊。”

  說到這,他伏桌嗚嗚大哭。他後來多番查探才知,當年柳文若一直處心積慮想殺了張翎,為的是想讓趙王絕了振興張家的想法,而一心扶持柳家。怪不得趙王後來決然不肯原諒柳文若,任由他被皇帝處死。

  他哭得累了,也就借著酒意昏睡過去。第二天醒來,發現自己睡在臥房裡,想來是下人們見他在園中,將他扶過來的。他頭疼欲裂,沈思片刻喚來管家,“宮中可還有服侍貴妃的婢女在?要信得過的。”

  他說的貴妃,自然是柳貴妃。管家仔細想了想,說,“倒是有兩個還在,大人是否需要她們做什麽?”

  “嗯,不能讓她們直接出面,不然讓人懷疑到我們身上。”柳文東漠然道,“告訴她們想辦法,讓皇後宮裡的人,將張翎下獄受刑的事,告訴給張淑妃身邊的人知道。”

  管家心頭一凜,“大人,淑妃待產在即,聽說陛下嚴禁任何人打擾她。”

  “她唯一的弟弟在獄中受刑,她若安心待產,怎麽對得起他們張家列祖列宗。”柳文東冷冷地說,“記住,這消息必須是皇後宮裡的人透露的。”

  管家點頭稱是。

  張翎下獄第十天,朝中氣氛壓抑。雷霆雨露,皆是君恩,當人人以為張翎就此飛黃騰達的時候,皇帝居然會突然發難,絲毫不顧念淑妃。胡岳酷吏之名,令人聞風喪膽,張翎在獄中苦熬十天,只怕早已不成人形。

  這日,朝中無人奏事,往日裡爭吵喧鬧之情形不復存在,靜默得出奇。趙王為近期稱病不朝,柳文東久病纏綿,據說最近得了風寒,已經下不了榻;王瑜之前為張翎求情,被皇帝勒令在家。朝中原本最得皇帝倚重的大臣,眼下只有李慕一人在而已。但他也不知為何,也異常地沈默。

  皇帝問了問邊防,農收,河務,賦稅之後,就令散朝,顯然也是覺得如此朝廷索然無味。回到啟元殿後,他看到桌上的上書,問內侍:“有大理寺的上書嗎?”

  內侍知道他是問張翎的結案,回稟道:“沒有。”

  皇帝冷笑,“都第十天了,還沒讓人開口?倒是朕高估了胡嶽。”

  那內侍甚是乖覺,問:“陛下可要傳胡大人?”

  “不。”皇帝道,“傳話給他,就說,胡三日不過如此。”

  內侍低頭領命,正要出去,忽見一婢女驚慌失措地跑來,叩道:“陛下,陛下,淑妃娘娘要生了,陛下……”

  皇帝聞言一驚,急道:“怎麽會這樣?御醫不是說還有半個月嗎?”

  那婢女哭道:“娘娘驚聞張將軍的事,一時激動,就──”

  皇帝勃然大怒:“誰說漏嘴的!朕嚴令不許任何人告訴宛兒,是誰!是誰說的!”

  “陛、陛下──”內侍見皇帝失態,連忙提醒,“淑妃娘娘要緊。”

  皇帝閉眼片刻,顯然是為了平復怒火,待睜開眼,冷聲道:“太醫院所有人,全部去淑妃宮中待命。淑妃宮中的人一個也不許走,淑妃和皇兒若有不測,全部株連九族。”

  說罷,也不管殿上的人如何驚惶,就轉身前往淑妃處。才進宮,就聽到張宛兒的呻吟嘶叫聲,他心急如焚,要走進待產間,立刻被迎上來的嬤嬤攔住:“陛下不宜進入。”

  他臉上一沈,“宛……淑妃情況怎樣?”

  “已喝了藥,應該──”

  嬤嬤還未說完,就聽到張宛兒更淒厲地叫聲,叫的皇帝面色慘白,一把推開嬤嬤們,闖進房中,房內服侍的人看到他都是又驚又怕,也顧不得行禮,他看著床上被幾個婢女和嬤嬤壓著,努力推著腹部的淑妃,沖了過去,緊緊握住她的手,“宛兒,宛兒,是我……”

  張宛兒疼得已經快暈過去,聽到這聲音,勉強睜開被淚和汗糊住的眼睛,看到皇帝的臉上滿是擔憂與心疼,她朱唇輕起,顫抖吐出一字:“滾……”

  所有人都驚呆了,嚇得都忘記她還在生產,皆停下手中動作,“娘娘──”

  皇帝擺手示意他們無妨,只是將她的手貼在自己冰冷的臉上,“宛兒,我守著你,我守著你,宛兒。”

  他叫的情真意切,說得字字動人,張宛兒此刻滿心憂憤,只道:“張翎……張翎……”

  皇帝連忙道:“你放心,我馬上放他出來。”

  張宛兒這才籲了一口氣,感到腹痛更重,又慘叫起來。皇帝在裡面呆了一陣,被嬤嬤們好說歹說勸了出去。殿中已有人給他放了軟榻,供他休息。淑妃宮裡的人都知道,他對淑妃珍愛異常,柳貴妃,於德妃,林昭儀生產時,也不見皇帝如此心緒大亂。皇帝也不知道在殿中呆了多久,只是一直聽到張宛兒的慘叫,內心惶惶,他從未如此絕望過,生怕張宛兒有個萬一。

  這時,一個御醫微微顫顫地走過來,看到皇帝蹙著眉毛,那明豔動人的臉上一片烏雲,“陛下,微臣冒死啟稟陛下……”

  皇帝眼角一跳,看著御醫跪地的身影,眼中全然是殺機:“說。”

  御醫抖著聲音:“萬一……萬一……是保著娘娘還是皇子,還請陛下……”說到後面,覺得兩道視線如刀般切裂著自己的背部,他嚇得再也說不出來。

  皇帝決然道:“沒有萬一。”

  “是……是……”御醫爬起來,抹著額頭上的汗,正要進去,又被皇帝叫住,連忙撲通一下跪地。

  皇帝緩緩道:“淑妃還年輕……總還可以再生……還可以再生一個……”

  御醫在宮中多年,如何聽不出言下之意,連忙叩頭:“是,是。”只是張宛兒已過三十,此番生育已屬難得,誰知道以後還能不能再懷上一個。這話御醫不敢說。

  皇帝又沈沈道:“真要有萬一,必須保證淑妃──”說到這,他沈默片刻,便揮揮手,御醫忙不迭退出去了。

  皇帝沈思了一陣,忽然喚道:“來人──”

  一直跟著他的內侍連忙上前:“陛下。”

  “淑妃生產完後,不管張翎說了沒說,都停止用刑。”

  內侍沒想到會聽到這樣的命令,他一直很清楚,皇帝這回下令拿辦張翎是為什麽,但他聽著後殿張宛兒時斷時續的聲音,也只得道是。

  皇帝坐在軟榻上,聽著張宛兒的聲音,開始細細念佛。也不知過了多久,只聽到一聲嘹亮的哭聲,響徹雲霄,他渾身一顫,又聽到細細碎碎的腳部和驚喜的叫聲:“恭喜陛下!恭喜陛下!娘娘生了,娘娘為陛下生了龍子了!”

  皇帝原本竭盡心力為張宛兒祈禱,聽到這話,不由得渾身一軟靠在墊子上,抬頭看,遠方天邊已見露魚白,張宛兒已經疼了一天一夜,“阿彌陀佛。”他低吟一句,連忙站起來,走進殿內。宮人和御醫們皆面露喜色,他腳不停步一路走進張宛兒生產的房間,乳母已經將皇子洗過身體,一層一層包裹好,他先看了一眼疲憊得已經睡著的張宛兒,總算將懸著的心放下,又接過皇子。這皇子皮膚通紅,兩眼緊閉,和之前的公主皇子們生下來的摸樣並無二致,但皇帝愛屋及烏,覺得這皇子異常可愛伶俐,他累了一天卻不疲乏,抱著皇子對身邊的太監道:“傳旨,皇子賜名瓊,封魏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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