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李靖
“快搜,那賊人如今還在城中。”
林桐也不怕擾民,直接命人將官府中的名冊拿了出來,分派給那些士兵,又命全城戒嚴,街上一律不得有人停留。那些來城中的鄉民客商被集中起來,挨個查看審問。城中的百姓限半個時辰回到家中,由士兵拿著名冊一個個比對姓名容貌,名冊上未登入的,或者登入不符的一律拉走查問。挨家挨戶,一處死角都不得留下。
李靖看著外面的動靜,那些人應該很快就會搜查到這裏,伸出腳尖踢了踢李非容,“別裝了,你早就醒了吧。”
李非容睜開眼,有些懊惱的從地上爬了起來“你怎麼知道我醒了。”本以為可以裝昏趁機偷跑,沒想到這麼快就被對方發現了。
“我沒發現,我只是試探你一下。”李靖忍不住笑了起來。
李非容頓時氣結,沒想到對方只是這麼簡單的一詐,自己竟然就上當了。
“你怎麼會在這裏?”李非容幹坐了一會,開始試著跟李靖搭話。
“你可以去問你爹。”李靖眯著眼,拿了塊布對著窗外的陽光擦拭起他的刀來。
“我說,這城中只怕已是戒嚴了,你想逃是沒可能了。不如放了我,我還可以讓他們放你一馬,如何?”李非容跟對方講條件。
李靖嗤笑一聲,蹲下身,摸了摸李非容的腦袋“我當時沒打太狠啊。”
李非容一臉鬱悶的看著他,“李大人,你我兩人無冤無仇。”他這話還沒說完就被李靖打斷“住嘴,別動。”
門外傳來士兵的拍打聲“快開門。”李非容眼中一喜,剛想張口呼救,腦後卻又是一痛。這傢伙竟然又打我一次,等我捉到你,我非扒光你把你晾在城門不可。臨昏迷前,李非容閃過這個念頭。
片刻後,李靖換了一身士兵的衣服,低著頭走了出來,屋主和那幾個士兵都被打昏在地,捆了起來。李非容也被扔在了那裏,李靖當時是想著萬一跑不開的時候拿這小子做個人質。只是他沒想到對方的行動力竟然這般迅速,這樣快就掌握了全城,而且看那些兵士行動間也並不像一般的鄉勇山匪,倒是頗有點正規軍的樣子,看來這些山匪還是有些本事。
“站住,你是哪個小隊的。”李靖才剛走了沒幾步,便有人喊住他,扭頭一看,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軍士,身邊跟著四人,一臉警惕的看著他。原來林桐要求這些兵士五人一組,為的就是防備這種情況,怕對方搶了士兵的衣服,偽裝成自己人逃跑。一旦發現落單的士兵,就要立刻盤問。
李靖一看那人眼神就知不好,也不說許多,轉身就跑。“抓住他,找到那賊人了,他換了我們這邊的衣服。”這一嗓子喊出來,周圍搜索的人都聚了過來。林桐將城中的兩千人都派了出去,沒多久便有數百人將李靖團團圍住。
出乎這些人意料的是,李靖並沒怎麼抵抗,完全是束手就擒的樣子,任他們將自己綁了個結結實實。林桐聽到消息趕過來,見了李靖第一面便是“你捉走的那人呢!”
李靖倒也乾脆,直接將李非容所在說了,林桐也顧不得審這人的來歷,丟下一句將他關起來的命令就去找李非容了。
“快醒醒。”林桐讓人端過來一碗水,在李非容腦門上撒了一點,沒多久就聽懷中人低低哼了一聲,兩眼緩緩睜開。
一開始李非容還有些找不到焦距,暈乎乎的躺在林桐懷裏,耳邊傳來那人的聲音,有些急切,卻讓人心安。
“你抓到那人沒。”這是李非容徹底清醒後問的第一句話。
“捉到他了。”說著,林桐便揮退手下,在李非容臉上狠捏了一把“才剛來,你便給我惹出這樣的麻煩,真是不省心。”
李非容瞧瞧左右無人,兩人單獨又是一屋,嘿嘿一笑,一把拉下林桐,近乎饑渴的品味著唇舌交纏的快感,一時間屋中只剩粗重的喘息。
吻著吻著,他便拉下林桐的手放到自己衣服內,拿手壓著林桐的手在自己胸口搓揉著。林桐也不客氣,大手在對方那緊實光滑的身體上來回摩挲著,拇指在那已經硬起來的一點上撫挲著,輕輕捏起又搓揉到一邊。
李非容哼哼著要林桐去摸他另一邊,林桐壞笑一下,一把扯開他的衣服,將頭埋在另一處,舌尖輕掃幾下,接著便是狠狠一吸。李非容身子顫動的簡直快要跳起來,腰間的力氣好像被人盡皆散去,腦中昏茫茫一片糨糊,就只覺得舒服,其他的什麼再也想不起。
互相幫對方釋放之後,李非容整個人陷在一種高潮後的餘韻中,身子懶懶的,又酥又軟。
“那人是什麼來歷,他怎麼會捉你的。”林桐這會終於有心情詢問這個讓他疑惑了半天的問題了。
“他名喚李靖字藥師,京兆三原人,只是馬邑那裏的一個小小郡丞,不過他舅舅你應該聽說過,韓擒虎。大概是看出我父親要起兵,所以便從馬邑跑了出來,要去狀告我父親,卻沒想到會在這裏撞到我。”李非容這段話說的輕輕鬆松,林桐卻是如遭雷擊一般。李靖!那是什麼人,李唐家平定江南的首號功臣,又滅掉突厥的牛人,後來的演義小說中乾脆就把他神化了,簡直是呼風喚雨無所不能。
自己剛剛沒對他說什麼不當的話吧,林桐一想到這種絕世名將竟然被自己關了起來,簡直坐都坐不住。也不跟李非容膩歪了,跳起身整理了下衣著,見李非容還賴在榻上不肯起來,一把將他也拉了起來。
“快,收拾一下,去跟我見李靖去。”林桐說話間,已經收拾妥當。
李非容一臉納悶的看著林桐,怎麼這傢伙不像是要給自己報仇出氣的樣子,倒像是要去拜師一般激動,伸手戳了戳林桐,“你叫我去見他做甚?”
林桐一想,覺得李非容可能跟李靖還有些嫌隙,又將他推了回去,和聲道:“那你先在這歇著,我去見他。”
“慢著,我也跟你一起去好了。”李非容一下就想起自己後腦被那人敲打了兩次,每次下手還都不輕,當時他便決定等抓到李靖後,就要好好報復一下對方才算解恨。
林桐在路上將把李靖的重要性給李非容講明了,對方只是一個勁的撇嘴表示不信,那人若是真的那麼有本事,怎麼會到現在還沒混出個名頭來,四十多歲了,才做到一個郡丞。
“總之,我不管你心中如何想,見了那人還是要客氣些。”林桐又一次提醒道,李非容不情願的點了下頭。
李靖被人扔到了牢中,身上的武器錢財也都被人搜了個乾乾淨淨,此時他正一臉平靜的坐在牢裏那有些發黴的草席上,完全看不出身陷囹圄後的不安焦躁。
牢門突然打開,林桐躬身走了進來,一臉的恭敬。親自解開他身上的鐵鏈,又要挽著他出去。李靖是一派鎮定,李非容卻是看傻了眼。這傢伙何時會對人這般禮遇了,當時捉到自己時也沒這麼客氣吧。
李靖看了眼李非容,微微一笑,“五公子沒事了?”
李非容哼了一聲,並不接腔。
林桐看李非容氣的牙癢癢的模樣,突然想起當年在書上看到,李淵打下長安後,將挖他李家祖墳的人拖出去砍了,李靖雖說沒挖李家祖墳,當時也是要被砍的,只是後來這傢伙臨上刑場時說了一段話,又加上眾人的求情,李淵才放過李靖一馬。
這樣看來,李靖決定去找楊廣告狀一事,讓李家父子著實是有些惱火。那自己這般禮遇對方,會不會引起未來上司的不滿呢?如果李靖是稍有名氣的將領,可能他這般禮遇別人還能理解,只是現在的李靖並沒什麼傲人的功績。
罷了,不管了,是金子總會發光,像李靖這種人,只需給他一點機會,便能大放光彩。等李靖展露他的本事時,就沒人會多想什麼了。林桐想的倒是挺好,卻不想想李靖會那麼輕易被他說動嗎。
“之焱,那李藥師你可得找人看好他,否則跑了,我怕父親以後會怪罪於你。”李非容遠遠望向安排李靖的房間,有些擔憂的說道。他雖說被李靖打了兩下,卻也並太往心裏去,只是擔心林桐一個沒看好,把這告狀的人放跑了,惹來父親的不滿。
林桐前年就請人給他起了個表字,他身邊也沒什麼讀書人,托的孫思邈。他名中有三木,金克木,火克金,木又能助火,林桐又制過那傳言中的火雷彈,孫思邈想了想,便乾脆給他了一個焱字。
“這個你放心,我已派人看住他了。”雖是崇拜對方,林桐卻也知道輕重,早已命人將李靖那裏牢牢看管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