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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少條他爸有個坑爹的名字,叫包青狄。
頭一回聽到這名字安然就想到了包青天。
他朝包青狄點點頭,抱著小包子繼續往臨海城牆的方向走。包青狄傻眼了,他們的確有一半吞金獸血脈,這一代一代傳下來,種族血脈越來越稀薄,說來這也是好事,成熟期二次血祭的吞金獸的確強大,其中的艱難困苦卻不是普通人能夠想像的。
事實上,成熟期的吞金獸倒也需不著瘋狂進食了,成熟期的吞金獸戰鬥力普通,能夠入口的東西種類卻已經包羅萬物。肉?蔬菜?那是幼生期吞金獸喜歡的東西,成熟期的什麼都吃。在安然那逆天空間裡,小傢伙不停頓的吃了整整一年半才從幼生期長到成熟期,獸人大陸這些士族門閥誰養得起?
小包子雖然已經長到成熟期,樣貌個頭卻沒變的,最多就是皮膚更加粉嫩白皙了些。包青狄作為養了他四年有餘的父親,還能認不出自家獸人?他家小茶的確會喊哥哥姐姐,勉強能記住一些人,思維能有這麼清晰?還能說出「幫哥哥咬壞人」這樣的話。
更重要的是,小傢伙完全不認識他了。
半個月之前,他們雖然也不是多親暱,至少他還是會叫阿爸的。
包青狄受到了巨大的驚嚇,他覺得他被君淺西坑了。那個秘密談成的條件他還清楚的記得,雖然並沒有向全大陸廣播,他已經立下獸之契約•小包子與他緣盡,不再有任何瓜葛。他是包家旁系,雖然無能,雖然渣,到底還有點良心,想著小傢伙是他媳婦辛辛苦苦生下來養這麼大的,幼生期的吞金獸若是沒人無限供應食物,發狂餓死是遲早的事。
他不想小傢伙餓死,自己又沒能力養活他。
只能不顧獸人戰士的尊嚴•向君淺西低頭,喪權辱國將小傢伙送了
這麼多年來,包少茶是包家唯一一個返祖如此嚴重的吞金獸,族裡的長老早就說了這孩子他們養不起,勉強養到四歲半,他的日常開銷家族已經支付不起,公主的身子丫鬟的命,甭說獸人大陸,縱觀所有位面,真正達到成熟期二次血祭的也只有遠古真神大人坐下第一神寵——吞金獸狄昂思。
包家長老們的心情一直很沉重•包少茶的出生,一方面是吞金獸高貴血脈的證明,另一方面也是災難的開始。他們沒有第一時間將孩子丟去荒郊野嶺,這就是巨大的錯誤,終於這個錯誤被包青狄修正了,他親自將小傢伙帶去帝都丟掉,沒想到大陸第一天才君淺西竟然找到他,說願意接手小傢伙,只要他立下契約,包少茶與包家不再有任何關係
這意味著什麼•包青狄心裡很清楚。
他不知道君淺西基於什麼原因作出這樣愚蠢的決定,他知道一點,君淺西是獵殺者公會的金牌獵殺者•他爹君翊是大陸傳奇賭石師,他擁有比包家更加強大的財力,或許小傢伙能僥倖活下來,進化已經是奢求,他這阿爸沒用,至少也希望自家獸人能夠懵懂的活下來。
開開心心的吃,不用面對飢餓和困苦。
人到絕境的時候想法與平常是不同的,那時候他是懷著感激的心情立下了契約•只希望小傢伙跟著君淺西能夠活下來•可現在,當白嫩嫩思維清晰吐字清楚的小傢伙真正出現在他面前•包青狄扭曲了。
他覺得君淺西算計了他。
小傢伙進化了,這麼快就進化了。
成長期的吞金獸•這個大陸多少年沒有出現過了。
他原本是屬於包家的,卻被君淺西以不入流的手段奪走了,這個時候,包青狄已經被憤怒沖昏了頭腦他儼然已經忘記了,小傢伙被他丟棄的時候是幼生期,就算君淺西撿了便宜,剛一接手他就突破到成長期,除了吃得更多以外,成長期和幼生期有區別嗎?
包家連幼生期的吞金獸都養不活,他還暴躁個什麼勁。
陷入魔障的某人想不到這些,他死命的狠狠地瞪著君淺西,復又急切的看著安然懷裡的小傢伙,「小茶,我是阿爸,小茶,到阿爸這裡來,我們回家。」
從某種程度上說,安然很能理解離開親人的痛苦,安然和安祈就是自己一路摸爬滾打走過來的,小小一個孤兒遭過多少白眼,受過多少委屈。原本他雖然不贊同,卻也能夠理解包家的行為,為了一個終究養不活的小娃娃,賠上偌大的家業,讓所有人跟著要飯餓肚子這是不科學的。他真的理解,可是,這一次相遇之後包青狄的反應他看在眼裡,或許他立下受之契約與小傢伙斷絕關係的時候的確是善意的,希望包少茶跟著君淺西能夠好好活。
人的劣根性加上無限腦補的結果,他的心理已然扭曲了。
安然不耐煩在這種人身上浪費時間,做了選擇就要承擔後果,腦子被漿糊黏住的人,沒什麼好說的。他抱著小包子繼續往抗擊海妖第一線走去,本來只是一個錯身,安然往前面去,包青狄往後面回,因為小包子的出現,一切都亂了。
包青狄追著安然往前走,連換班休息也顧不得了,他一個勁的喚著小傢伙的名字,小傢伙眨眨眼,又眨眨眼,看他的眼神很陌生。
「大叔,你是誰?」
一句大叔險些讓包青狄淚奔了。
「我是你阿爸。」
「阿爸是什麼?能吃麼?」
包青狄就要吐血,小包子將白嫩嫩的小臉貼在安然脖頸處,軟軟糯糯的說:「茶茶要哥哥,不要阿爸。」安然正感動來著,撿來的孩子也能養得這樣好•真不容易。
貼心啊。
小包子又蹦出來一句:「跟著哥哥有肉吃,跟著阿爸餓肚子。」
TUT他是被坑爹系統帶壞了嗎?多麼質樸純潔的小傢伙,竟然也學得這樣勢利外加油嘴滑舌了。系統大神在安然腦子裡咆哮,「他明明是自己學壞的,你才坑爹,你全家坑爹!」
呃…•••好吧,現在這樣也好,至少不像剛開始的時候•一個蛋糕就把人忽悠走了。
這是典型的有奶就是娘啊。
瞅著吃的什麼都忘了。
安然伸手拍拍小傢伙的PP這時候他們已經走到城牆下了,翻騰的浪牆一直衝擊的嵐海城堅固的城牆,水花不停的往裡蔓,還沒登上去,安然身上就已經濕了一半,草泥馬傭兵團與殺戮團與安然同行的這一隊人情況都差不多,身上濕噠噠的,頭髮也趴下來。
上面的人已經注意到後方的情況。
「啊啊啊啊,團長來了!」
「總管大人也來了•兄弟們頂住,等著總管大人發威將雙頭蛟打回老家去!」
安然滿頭黑線,她一個非獸人在這些獸人眼裡是有多逆天?
六階妖獸雙頭蛟是他想幹就能幹掉的嗎?
某獸人愛戴的總管大人一邊朝城牆上揮手,一邊抱著小傢伙往上走。包青狄一直不死心,跟在他身後誘拐小包子,「我是你阿爸,你親生阿爸,小茶乖,跟阿爸回去。」
小傢伙裝死。
「該死的你要帶小茶到哪裡去•前面那樣危險,我決不允許!」你不允許?安然回頭,冷冰冰看了他一眼•「你是誰?我要你允許?」說完哼哼一聲,快速登上城牆。安然指指洶湧的撲面而來就要把人掀翻過去的浪花,又戳戳包少茶的臉蛋,「小傢伙,你行不行?」
身為獸人,雖然是不足五歲的小獸人,能力受到質疑也是要炸毛的。
包少茶胸脯一挺,當然行。
他讓安然將他放下來•站在城牆邊『神情肅穆的看著又一波浪花襲來。除了跟著安然一起過來的傢伙,沒有人知道他要做什麼。這個時候已經有不少人認出包少茶了。
「咦•那不是包家那個餵不飽的吃貨?」
「聽說包青狄把他帶出去丟了,怎麼出現在這裡?」
「他竟然和草泥馬傭兵團的人在一起。」
「那位大陸傳奇的總管大人是要做什麼?讓他上趕著送死?」
「他大爺的•包家的混蛋怎麼就得了那位大人的青眼?」
比起嵐海城老熟人的羨慕嫉妒恨,包家更多的是驚悚,神智清醒的只道小傢伙命不該絕,遇了貴人,想想那只傭兵團在整個大陸的名聲,平步青雲扶搖直上的日子就要到了。想來也是好事,怎麼說包少茶也是他們包家出去的,他姓包,有吞金獸血脈。
心理陰暗的也不是沒有,包家嫡繫好幾個傢伙已經用貪婪的估價待售的眼神盯著小傢伙了。安然的精神力已經達到中級法導師的程度,隱隱有突破高級的趨勢,當然,他的空間法術依然沒什麼進展,有時候突破需要際遇,不是埋頭苦修就能有結果的,他急也急不來。
虧得他強大的精神力,來自包家的不善的眼神,竊竊私語聲都被他看在心裡。
這個時候他沒閒心和這些混蛋計較,他們是來抵禦獸潮的。安然心裡有一桿秤,若是包家的有良心,真正為了小傢伙好,他不僅不與他們計較,對於這個悲催的從上位面逃竄求生的種族他還會給予一定的幫助,他們錯就錯在不該有那些小心思。
誰都不是傻子,這個時候君淺西和安然默契的對了個眼神。
兩人瞬間就達成了一致。
他們有的是時間,賬可以慢慢算,當務之急干翻雙頭蛟才是王道。
沒有進行血祭的吞金獸是不會化形的,這也就是為什麼他已經是成熟期,吃的東西五花八門戰鬥力卻依然不強大。安然看著小傢伙在城牆邊緣處站穩了,猛地張大嘴長嘯一聲。
洶湧的浪潮就真的沒能拍下來,而是全都被他喝進了肚子裡。
數米高的浪頭,就這麼消散了。
連點水花花都沒濺到安然身上•小傢伙喝得差不多了,拍拍肚子,扭頭回來對著安然嘿嘿一笑,「哥哥看著,茶茶幫你打怪獸!」不等圍觀群眾有什麼反應,他又回過頭去,對準雙頭蛟的方向,將喝進肚子裡的海水利劍一樣噴射出去。
安然傻眼了,他本來還在研究小傢伙的肚子•喝了這麼多海水竟然還是平平的,一點不見鼓起來,這事還沒鬧明白,包少茶就主動進攻了。
這樣的行為看在六品妖獸雙頭蛟眼裡就是挑釁,紅果果的挑釁,獸潮月是低品級妖獸狂暴的時候,卻是高品級妖獸找樂子的時候,它們不像那些沒腦子的傢伙控制不住獸欲,它們只是藉機鬧一鬧發洩發洩,這頭雙頭蛟就是如此•原本他們這樣的角色是不應該這麼早登場的,搞活動也要講究壓軸,雙頭蛟無聊啊,它媳婦跨海域回娘家探親去了,單身漢子的苦逼你不懂喲。
出來找點樂子,它也沒存心和這些獸人過不去,怎麼就遇上這麼快硬骨頭。
他是六品妖獸,尊嚴不能被踐踏。
在包少茶小朋友果斷回擊之後,雙頭蛟不淡定了,它更加接近了嵐海城牆•仰頭嘶吼著,翻騰得越漸厲害,系統大神是個馬後炮•它這時候才哼哼一聲,說:「那小泥鰍和你們做遊戲呢,吃貨把它激怒了。」
ORZ親,這樣的話,早點說會死嗎?會嗎?
安然嘴角抽搐,瞅瞅氣鼓鼓的小包子,再瞅瞅憤怒的已然紅了眼的雙頭蛟•心裡淚在流啊。包少茶也是個執拗的•雙頭蛟這陣仗不僅沒把他嚇到,還激起了他的好勝心。安然就看著他臉頰鼓鼓的不停的喝著海水•小肚子平平,這胃功能也忒強大了。
讓他喝水儲水噴水是沒問題•讓他對抗攻擊力強大的雙頭蛟,安然覺得這事還得從長計議。安然趁著包少茶拉住仇恨喝掉浪牆的時候,將《瑞希爾手札》從空間裡拿出來,小心翻開,朝著上面記錄的法術挨個掃過去。
火系、土系、木系都不合適,安然想了想,還是就這海水這資源,雷繫好,水導電啊;冰系也好,老子當不出浪潮,直接凍了你行不行?穿越之後五個月,安然已經今非昔比了,他不停的在冥想修煉,加上玩遊戲時積累的經驗,還有穿越大神強大的金手指,安然的法力值一直在回升,速度還頗快。他的體能狀況趕不上副本冰領主火領主強悍,能夠釋放的法術卻與法傷BOSS旗鼓相
他閉上眼,深呼吸兩口,復又睜開眼,抱著《瑞希爾手札》虔誠的念誦法術咒語。
草泥馬傭兵團的獸人非獸人都知道安然要做什麼,當然,殺戮團那KC精英也知道,他們很激動,很亢奮,尤其是那些個非獸人初級法師,從跟著安然學習法術開始,他們就只見過安然釋放小火球小水球等等,導師只給他們演示過最初級最簡單的法術入門,在法術學習的關鍵時刻,容易誤入歧途的時候適當的給他們一些提點。
手把手的教法術?教咒語?
開玩笑吧,你自己不會看書麼,不會思考不會自主學習麼?
學這個是需要資質的,懶惰並且腦子不好使的孩子還是盡早放棄,帶他們入門之初,安然就這麼說了。沒有人放棄,他們都咬牙堅持了下來,並且按照自己的方法在這條路上越走越遠,安然很欣慰。
身為導師,適當的時候鼓勵學員是必須的。
安然臉上帶著微笑,身上彷彿散發著金光,他神聖而肅穆的念著咒語,清晰的,所有人都能聽見,法力值在體內轉動,待咒語念出的瞬間,雷動九天!
是雷系群攻範圍法術——雷動九天!
當九天神雷劈下來,遇海水導電,秒殺狂暴的衝擊著嵐海城牆的低級妖獸,就連六品妖獸雙頭蛟也狂暴的翻滾嘶吼,在君淺西的提點下,小包子早已經沒喝水了,他若再喝下去,跟著導電也跟著被劈,觀察安然太久,默契和心得還是有不少的。
不說徹底瞭解,安然的心思君淺西能估摸到七八分。
包少茶逃出生天。
城牆上鴉雀無聲,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看著這樣的奇景•被他們引以為神跡的火球水球原來只是小打小鬮而已,這才是真格的。他大爺的難怪說草泥馬傭兵團這位總管是大陸傳奇,他不傳奇誰傳奇?
這樣牛逼哄哄的戰鬥力,獸人也奈何不了他。
撲倒他?撕了他?
你還沒衝過來,就已經被神雷秒殺了。
追隨安然的非獸人法師們無限崇拜的看著他們導師,這就是他真正的實力,他有狂妄的資本,恣意而為怎麼了?目中無人怎麼了?就是瞧不起你,就是要戲弄你•你奈我何?
「哇哇,導師導師,這是什麼法術?」
「讓你好好背咒語,現在丟人了吧?這是高級群攻法術雷動九天!」
「那不是法力值還沒到麼,我會加油的。」
「啊啊啊啊,導師你就是我的偶像,我心中唯一的真神!」
「老子再也不信獸神了……」
一群人哇哇叫著說著,安然只是回了他們淡淡一笑,又凝神看向海中央。
「狂暴了,雙頭蛟狂暴了•快跑,大家快跑!」
在所有人歡騰慶祝的時候,有人這麼吼了一聲,君淺西陰沉著臉朝某個方向看了一眼,哼,跳樑小丑,寒冰團你好得很!他都能發現的事情,秦慕言在秦家在寒冰團待了這麼多年當然更清楚,且不說這猥瑣無下限的行事作風只有秦家的混蛋們做得出來。
光聽這聲音,秦慕言就知道是誰了。
現在不是算賬的時機•雖說他們是以滋事為目的,倒是沒信口開河,雙頭蛟的確狂暴了。
秦慕言擔心的看著安然•這不是他第一次見識安然的法術,很久很久以前,安然穿越到獸人大陸沒多久,他們見面之初,在獅王墓裡,那時候安然才剛剛拿到《瑞希爾手札》,他就露過一手。秦慕言還記得安然那時候的模樣,他的法力值根本就不足以支撐這樣大面積的法術•這是玩命在拼。
他不知道安然現在修煉到了什麼程度•這才幾個月而已,總不會就天差地別脫胎換骨了吧?預想中慌亂的場景並沒有出現•所有人都用仰望真神的目光看向安然。
「總管大人,再來一次。」
「在露一手•把雙頭蛟打回老巢去!」
跟風湊熱鬧的多半是不明真相的圍觀群眾,他們倒不是壞心,只是太激動太震撼而已,一個大面積法術需要多少法力值,沒有真正入門修習法術的根本就不知道。
他們看到的只是法師鍍金的一面,高傲的,尊貴的。
揮揮手,冰天雪地,雷動九天。
背後的心酸誰知道?
草泥馬傭兵團裡所有人的心臟都捏緊了,他們真想開口說,總管你休息休息,我們來。他們沒底氣!一群人忙活了半天只是小打小鬧而已,對雙頭蛟一點實質的傷害也沒有,安然一出手,直接就是動真格的。
秦慕言很擔心,他是握緊了拳頭咬著牙才克制住不衝上去將安然拉回來圈進懷裡。安然是非獸人,是他未來的媳婦兒,那又怎麼樣?
他太強大,太有想法。
秦慕言只能支持他,無限縱容他,大步追著他往前走。這樣的人不喜歡別人干預他的決定,秦慕言告訴自己,若是安然倒下了,他第一時間將他摟進懷裡。做他強大的後盾,做一個寧靜的避風港。
彷彿察覺到秦慕言的感情波動,安然安撫性的回頭看了他一眼。
微微一笑。
他輕聲道:「我沒事,你放心。」
安然又念起了法術,悠揚的,緩慢的。
只是這樣看著他,心情就寧靜平復下來,他的身上彷彿散發出柔和的光,尊貴,優雅。咒語念得很清晰,所有人,包括聽門道的非獸人法師以及聽熱鬧的獸人戰士,加上一眾醬油黨,他們都豎著耳朵聽著安然嘴裡念出的咒語。
「是冰系!」
「冰封千里!」
驚呼聲剛一想起,冗長的咒語也已經念完了。
安然揮揮手,臨近城牆五十碼之內的海水,全部凍結成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