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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情壁》第3章
第三章

  再回到書房時,已是深夜。

  商弈庭讓侍衛退下,關上書房的門,提了一盞燈籠往後院走去。

  後院中只種了幾杆修竹,修竹外便是小溪,平日並沒有人來,晚上螢火點點,更顯得幽深寂靜。

  開了地牢入口,一盞燈籠將整個地牢照亮。岑淵仍舊靠坐在牆上,看到他來,目光注視著他,卻是極為平靜。

  「為什麼不殺我?」他的聲音略帶些許低沉嘶啞,也許是許久未曾進食,嘴唇顯得有些乾裂。

  商弈庭將燈籠掛在牆上,開了鎖,進入囚室。

  似乎囚室內的腐臭令他十分不快,他皺了皺眉,走到岑淵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比起以前沉穩老練的樣子,此時的岑淵顯得落魄了幾分,髮髻已被打散,衣衫淩亂,頗像每次歡好後的情狀,只是眼底顯得過於平靜。

  商弈庭自己也說不出為何會忽然多了幾分興致,笑道:「殺了你?豈不是少了許多樂趣?」

  他俯下身,手指輕撚岑淵的衣帶一端,輕輕一拉,便將繩結拉開,將手探到他衣袍下麵。

  岑淵並沒有穿多少衣裳,商弈庭很快便摸到他緊致的肉體。

  溫熱的軀體明顯地顫抖了一下,岑淵震驚地看著商弈庭,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他究竟想做什麼。但很快感覺到商弈庭抓住他的性器,隨意地撫摸起來。

  「你、你幹什麼!」沒想到商弈庭竟然還會對他產生興趣,驚怒之下,他抓住了商弈庭的手腕,想要掙脫這仿佛夢魘般的一切。

  可惜的是,他武功已失,反抗變得極為微弱,即使費盡全力,也掙不脫商弈庭的鉗制。

  商弈庭將他壓在身下,見他喘息不止,衣衫也在扭打之下揉得淩亂不堪,皺緊了眉頭。

  以往岑淵的逆來順受只會激起他的虐欲,除此之外並無多大感覺,想不到這只狗也會張牙舞爪,讓他有些意外,卻是冷笑道:「我要做什麼,你不清楚?」

  「你不是有了宋鳴風,何必還來碰我?」

  「你和他能比麼?」

  商弈庭只覺得不服帖的岑淵十分礙事,將他壓在身下,所有阻礙的衣物盡數撕碎,見他仍是掙紮,便用撕得一條條的布條綁了他的手腕,卻見他閉著眼睛不看自己,不由輕哼了一聲。

  他算什麼東西,竟也學宋鳴風那一套。

  發現掙紮不過,岑淵也不再徒勞,心中萬念俱灰。

  昔日同生共死,原以為商弈庭會對自己有幾分特別,雖是不能像對結義兄弟一般對他,至少也看在他為他出生入死的分上,網開一面。卻是沒想到自己竟是和個初次相識的人也比不上。

  方才所說的那一句,倒像是自取其辱。

  商弈庭見他不再掙紮,略有幾分詫異,見他神色黯然若死,看起來竟是令人有幾分心動。

  想凝神細看時,燭光明滅,燈籠忽然熄了。

  商弈庭雖然內功深厚,但在地牢中一絲光線也沒有,顯得地牢中腐臭的氣息更為濃厚,登時也少了幾分興趣,只是身下因宋鳴風而起的欲望仍未消退,昏暗中分開那處幽穴,將早已難耐的欲火挺身而入。

  寂靜中,強忍著疼痛的男人並沒有發出呻吟,只是輕抽了一口涼氣。

  沒聽到意料中的呻吟喘息,商弈庭自然十分不滿,動作也更為粗暴。

  也不知過了多少時候,商弈庭才發洩完,感到身下的軀體沒有方才因震怒而起的微顫,他便知岑淵定是又暈了過去。

  他武功極高,動作難免會用力過度,能在房事上承受他的人幾乎沒有,岑淵練過武功,又習慣他的碩大,自然不相同,即使暈過去,也很快會恢復。

  以前甚至有女子失血過多,險些死去。

  他經歷了不少次,自然也覺得掃興,所以對於女子就碰得少了,只除了豔名遠播的如夫人。

  上次和宋鳴風,他也是小心翼翼,只怕傷到那少年,再也不見他鼓著一雙煞是好看的眼睛和自己鬥氣。

  許是情欲後的氣息沖淡了地牢中的難聞味道,商弈庭一時竟是不願離開,抱著岑淵半晌,感到他的身軀仍舊溫暖,發現他仍然有心跳,便覺有幾分放心,將岑淵從他的懷裡放下,照舊關上牢門離去。

  商弈庭從地牢出來就考慮日後如何安置岑淵。

  放他出去自然是不能,即使真是冤枉了他,但是現在已經做了,就不能再回頭。但若是把人放在地牢,在歡愛時又多有不便。

  書房中雖然另有密室,就在書櫃後面,但這樣的話,日後可能被他聽到浩然山莊的機密,很是不妥。

  山莊中事情繁雜,少了一個副莊主,更是忙得他不可開交。這個問題只在他腦海裡過了一遍,就再也沒想起來。

  第二天后啞奴打著手勢對他說,岑淵昏迷許久,一直未曾醒過來。

  商弈庭雖想過讓莊裡的大夫過來看看,但是岑淵的事只能成為一個秘密,不可被人知道,更何況以岑淵的體質,只做了一次不可能會有什麼嚴重後果,除非是他想裝病逃走。

  商弈庭眉心微蹙,再次回到地牢。

  燈籠照亮了整間淩亂不堪的囚室,他吃了一驚。

  岑淵的衣服沒一塊是完好的,乾草上到處都是血跡斑斑。人雖有呼吸,但臉色蒼白,已是進的氣多出的氣少。

  由於以前善後都是岑淵自己做,商弈庭面對自己發洩過後的景象,竟有些不知所措。

  他開了牢門,那啞奴見他神情,便進去清理岑淵的身體,上面新的舊的盡是咬痕,一塊一塊都是青青紫紫,竟沒一處完好。

  商弈庭見啞奴驚訝地圓睜雙目,心裡不知怎地有些怒意,說道:「你出去吧。」

  這啞奴已是四十多歲年紀,以前是服侍父親的,因她忠心可靠,他便一直留下來。沒想到今日他火氣如此之大,連對啞奴也看不順眼。

  啞奴聽到他的話,自然不能違抗,離開了地牢。

  商弈庭不顧地牢髒汙,坐在乾草上,讓岑淵半躺在自己的懷中,按了按岑淵的人中穴,發現並無反應,於是燃了一小塊艾絨,在岑淵鼻端下熏了片刻,見到岑淵悠悠醒來,竟不由松了口氣。

  「你醒了?」

  岑淵迷茫的眼眸似乎找不到焦距,也不知過了多久,似乎才看清商弈庭。

  「莊主……」他幹啞的嗓音似乎已快撕裂,幾乎語不成聲,但無疑是清醒了過來,並且認得是他。

  商弈庭神情有些陰沉不定,緩緩說道:「若你只是想裝病借機逃跑,恐怕打錯了主意。我已發了武林帖,說你盜走赤舄璧,離開浩然山莊,無論是誰,拿到你的人頭和赤舄璧,便可得重賞。」

  「你!」他又驚又怒,氣得渾身發抖,「商弈庭……我從未負你,你為何如此待我?」

  他這是現出原形,連名帶姓地叫他了麼?這麼叫他的方式,倒是新奇得很。

  商弈庭輕笑道:「你沒反意,你手底下那幫兄弟難道就都服我麼?哪次不是他們幫著你來頂撞我?此時還看不出什麼,再過些時候,他們自然會為了不聽我號令,設法逼你叛出浩然山莊,到時你難免會為了他們的性命背叛我。如今豈不是極好,你心中愛戀於我,我便讓你日日見我,以慰你思念之情。」

  商弈庭雖是柔聲細語,岑淵卻覺得連心也漸漸冷了,唇哆嗦了一陣,終於還是什麼也沒有說。

  無論如何癡心以對,在他眼裡,不過只是一個可笑的玩物。

  「你……你還是殺了我吧。」他低低地說著,卻知道商弈庭定然不會答應,慘笑一聲,臉上漸漸現出絕望之色。

  商弈庭自己也不知為何有了衝動,竟想在他蒼白的唇上輕輕一吻。但等他湊近岑淵的臉時,岑淵卻以為他想再行不軌之事,猛地奮力掙紮,極力掙脫他的懷抱。

  肉體摩擦之下,早已習慣兩人親密的商弈庭只覺欲望開始勃發,皺緊了眉,緊緊扣著他的手腕,不讓他掙紮:「你亂動什麼?」

  岑淵掙紮不過,仿佛瘋了一般又踢又咬。

  商弈庭見他眼睛幾乎變成血紅,也不由心驚,一下不小心,被他咬在左手手背上。商弈庭手背疼得鑽心刺骨,只得點了岑淵的穴道,將自己的手從他口裡抽出。

  此時手背鮮血淋漓,若是有絲毫遲疑,恐怕被他咬下一塊肉來。

  商弈庭心中狂怒至極,從來沒有人膽敢冒犯於他,就連他捧在掌心的妹妹,看他在發怒時也立刻不敢吭聲,竟有人敢咬他!

  他赫然起身,恨恨地朝岑淵的下體踢了一腳,拂袖而去。

  岑淵發出一聲仿佛野獸的悲鳴,下身還在汨汨地流著黑血,身體卻因為被點穴的緣故,完全不能動彈。

  他原來在保定時便已重病,如今舊病復發,兩日未曾進食,更是處境淒慘,登時渾身發起熱症。

  那啞奴只負責送吃食,連囚室也不能進,見他如此情狀,當下又去稟告商弈庭。

  商弈庭怒氣未消,氣衝衝道:「不去管他,讓他病死好了!」

  啞奴看他如此生氣,也不敢拂逆他的意思,只得照常將三餐送過去,自然是帶什麼去,又送什麼回來。

  商弈庭原先擔心別人發現岑淵的行蹤,吩咐過廚房特地準備給自己的點心,再讓這啞奴送給他的。

  很多點心精緻華美,色香味絕佳。岑淵竟然不吃,給臉不要臉,還去管他做甚。

  商弈庭心中惱怒,卻是連宋鳴風也不去看了。

  昨日從地牢出來,他用白布纏了手背傷處,仍是劇痛未止,痛入骨髓,當時便在心裡將岑淵罵了一千遍。

  回去臥室,卻被宋鳴風嘲笑他武功不濟,扯得好大牛皮,號稱武功天下無敵,卻是聯手都被人傷到。

  宋鳴風原先說話就極為尖刻,商弈庭向來在他面前談笑自若,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樣,幾時變得如此狼狽,竟是連與宋鳴風調笑也是不願,終日埋首於莊內事務之中。

  原先浩然山莊雖大,但有岑淵為副手,他只需核實有無失誤,如今將岑淵換下,才發覺找一個能代替的卻是極難。

  商家雖有商雋那般才智絕倫之輩,但根系極深,一旦上來,便再難消除他們的實力。

  商弈庭從未後悔過廢掉岑淵,只是事情過去了幾天,當時的震怒漸漸消退,對這個於浩然山莊有恩的人自然存著幾分歉疚,特別是連續幾天忙得忘記了他的存在。

  商弈庭揉了揉眉心,將幾個商議的管事斥退,又喚了啞奴進來。

  「他最近好些了麼?」

  啞奴比了手勢,卻是「還沒有醒」的意思。

  商弈庭臉色大變,赫然起身,扣緊了啞奴的肩膀:「你說什麼!」

  那啞奴是個中年婦人,又幹又瘦,被他扣住肩膀,雙手劇痛,抬也抬不起來,只是「嗯嗯啊啊」地說不清楚。

  商弈庭放開她,立時往後院疾步而行。

  掀開鐵板,顧不得取了繩梯,從洞口躍了下去。到了囚室外面才想起沒帶鑰匙,見岑淵仍躺在地上,心下一陣莫名的慌亂,當下用掌力震碎鐵鎖。

  進入囚室時,地上的血跡早已乾涸變成黑色,若非岑淵的脈象微弱,幾乎像是一個死人。

  商弈庭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岑淵,還沒反應過來時,已橫腰將他抱起,自己也是呆了一呆,隨即不管不顧,出了牢門。

  原先只想隱藏岑淵行蹤的想法早已消失無蹤,商弈庭將岑淵放在床上,立時叫人去傳喚一個大夫過來診治。

  岑淵的手腳冰冷,面色卻是極為蒼白平靜,令人看了只覺得恐懼到窒息。

  好不容易大夫過來,隨行的人卻帶來了另一個消息——宋鳴風趁看守的人不防備,已逃出莊外。

  商弈庭臉色已極為難看,喝道:「你們還不快給我追?追不回來,你們就給我提頭來見!」

  莊主一聲令下,下屬自然不敢怠慢,立時出莊去追。

  那大夫看了診,只說岑淵高熱不退,若是熱症好了,自會無礙。商弈庭雖然覺得這大夫眼神閃爍,看起來不是正人君子,十分令人不快,但既然他這般說了,料想也不敢騙他,登時心安,又擔心岑淵的心腹會來救人,於是讓人拿了鐮銬鎖鏈將岑淵綁縛在床。

  才過了一個時辰,便聽說找到宋鳴風了。

  商弈庭看岑淵一時也沒清醒,要收拾他也不急在一時片刻,倒是宋鳴風要好好教訓一頓。

  商弈庭走到前院,看到宋鳴風被五花大綁地綁在一棵大樹上,唇角便不由自主地揚起。

  還沒等他開口,宋鳴風就開始連珠炮似地大罵:「商弈庭你這個神經病,有本事你就殺了小爺,只會用武力逼人低頭,算什麼本事?」

  商弈庭也不生氣,輕笑道:「我既有武力,為何不用?難道也要學那些窮酸書生寫幾句酸詩討你歡心?我可不會吟詩作對,只怕是班門弄斧,教你失望。」

  宋鳴風被他噎得說不出話來。

  雖說父母之仇不共戴天,但被他日夜像防賊似地防著,卻於報仇無望了。

  他咬了咬牙,道:「我說不過你,你殺了我罷!」

  看到他閉目待死的神情,商弈庭心中若有所動,手指輕輕撫摸著少年嬌軟的唇瓣,卻覺得如斯生氣勃勃,許是世間少有。

  剛一分神,便看到宋鳴風眼中狡獪之色一閃而過,竟是一口咬向他指尖。他收回手,宋鳴風自然是咬了個空。

  商弈庭毫不生氣,甚至還有些自得:「鳴風啊鳴風,你若真能有一天傷到我,可真算你長本事了!」

  宋鳴風鼓著眼睛瞪著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商弈庭心情愉悅,又摸了摸宋鳴風白皙幼滑的臉蛋,說道:「其實你所說的也有幾分道理。我若是強要留著你,你日日想著逃跑,反倒沒什麼意思。從今往後,我可放你自由,任你在浩然山莊之中去哪都可以,但不許離莊,你可敢答應?」

  宋鳴風昂然道:「有什麼不敢的?你留我在身邊,只怕日後要後悔!」

  「後悔什麼?」商弈庭看到他驕傲的樣子,不由失笑。

  「後悔有一天,我能殺了你,為我爹娘報仇!」

  他話音一落,商弈庭不由哈哈大笑:「你的武功,就是練上一萬年,只怕也比不上我一根手指頭。」

  「你胡吹什麼大氣!若真有那麼一天,你可不要後悔!」

  「很好!」商弈庭緩步走到一個侍衛身前,抽出他腰間的腰刀,割斷宋鳴風身上的繩索,笑道,「你可要記得你今日說的話,沒有報仇之前,不能離開山莊一步。」

  宋鳴風「哼」了一聲,揉著自己被綁得生疼的手腕,把頭扭到一旁,不去看他。

  商弈庭只覺十分有趣,想再調笑幾句,卻聽得有個侍衛從門外急急忙忙地闖了進來:「莊主,不好了!岑淵不見了!」

  自從岑淵「偷竊赤舄璧,離開浩然山莊」後,商弈庭便廣發武林帖,告知武林同道,浩然山莊中不再有岑淵這個人,即使岑淵再次在山莊中出現,也是以叛徒的身分,全莊上下也不得再稱他為副莊主。

  如今岑淵消失,商弈庭第一個反應就是有人救走了岑淵。

  山莊中對副莊主忠心耿耿的人不少,也不知他使了什麼手段,就連不少商氏的子弟,也對岑淵極為遵從。

  雖然預料到必有死傷,但趕到書房時,商弈庭也為眼前的景象吃了一驚。

  原先負責守衛的幾個人沒有一個活著,全躺倒在地上,顯然已是斷了氣。

  這幾個人雖然算不上山莊中絕頂高手,但也是商弈庭的親信,若是有人來救,勢必有打鬥喧嘩,能在悄無聲息之間將這幾個高手斃于劍下,就連商弈庭自己也難以做到,自然是內奸無疑。而那個形跡可疑的大夫,也已從山莊中消失。

  商弈庭臉上盡是寒氣,侍衛從未見他如此模樣,心下駭然,一時竟是鴉雀無聲。

  「把岑淵給我找回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他下了令,仍覺心下震怒,不可遏止。

  若將岑淵擒回,不論生死,必然先抽他一百鞭,以發洩他心中不快。

  雖然商弈庭知道那些人和岑淵走得近,但他也只能讓人暗中監視這些人,在沒有找到證據之前,還不宜發難。

  然而令商弈庭吃驚的是,跟隨岑淵的下屬中,對岑淵成了叛徒這件事信以為真,而另一部分人因為與商弈庭的所作所為大不贊同,已經離開浩然山莊。他讓人暗中跟隨,竟是沒有一個人露出蛛絲馬跡。

  浩然山莊也有很多人在暗中尋訪著岑淵,他們的目的自然是打探天下第一奇珍赤舄璧的下落。沒人知道,這塊赤舄璧就在商弈庭書房中的銅鏡後面。

  如今,知道赤舄璧仍在商弈庭手裡的,當然還有另外一個人,那就是岑淵。可是即使有人懷疑岑淵可能並不知道赤舄璧的下落,也無人敢質疑商弈庭的話。

  商弈庭不相信岑淵會為他保守秘密,可是如今消息還沒有洩露,極有可能的原因是,岑淵已死。

  死人當然不會透露秘密。

  可是若是有人辛辛苦苦將岑淵救走只是為了讓他死掉,不免有些滑稽。

  或許只是因為岑淵當時病得甚重,救人的人還沒來得及知道這個秘密,岑淵就已斷了氣。

  心裡起了這個念頭時,商弈庭微微一震。

  雖然他說過,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但沒見到屍體,總存著一個念頭——岑淵未死。

  +++++

  以浩然山莊的勢力,要找一個活人並不困難,奇怪的是,竟然整整找了三個月,仍然沒找到。

  宋鳴風見到他時雖然不再破口大駡,但也不見得好聲好氣,總是怒目相對。

  商弈庭再是有耐心,不免也有些心煩。

  以前在所有人面前他總能保持溫文爾雅的表像,除了面對岑淵。

  或許是因為多年交媾,內心的陰暗也已不需隱藏,而岑淵對此也似乎並不反感,兩人之間玩盡了扭曲變態的情事。

  如今少了這麼一個人,倒真有些麻煩。

  「怎麼樣?累不累?」商弈庭站在荷塘邊上,看著宋鳴風舞了一套劍法,正在擦汗,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宋鳴風轉過身來,看到是他,白了他一眼:「看我武功低你就笑話我?哼,總有一天,我定會報仇!」

  商弈庭笑了笑,道:「武功低也是有好處的。」至少不會讓他太防備。

  如今他將自己的臥室也送給了宋鳴風住,自己獨居在書房,書房下面,就是那間牢房。

  宋鳴風不答應,他也不會強迫於他。

  他並不認為自己是君子,但在宋鳴風面前,卻是難得的守禮。

  或許是心裡的那點驕傲使然吧。

  不過也怪不得他,素來只有別人向他投懷送抱,像宋鳴風一般倔強的卻是少見。

  而他逼迫岑淵,當然是因為岑淵是他一個人所有的禁孌。

  「有什麼好處?」宋鳴風輕哼了一聲。

  商弈庭看著少年薄薄的汗濕了衣衫,露出纖細的身段,帶著淡淡笑容:「木秀于林,風必摧之。君子無罪,懷璧其罪。就像你家中藏著異寶,即使本莊不去奪,自會有人前去偷盜。這麼多人惦記著,你們家能留得住幾天?」

  宋鳴風恨恨道:「若是我武功高強,自然能保得住赤舄璧,我爹娘也不會被人所殺,我也不會被你欺辱!」

  「我幾時欺辱了你?」商弈庭笑吟吟。

  「無恥!」宋鳴風冷笑,「你為了我家的赤舄璧不惜滅我滿門,可惜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那赤舄璧到底也沒在你手裡。」

  商弈庭笑道:「赤舄璧既然是武林至寶,又怎能不歸於本莊?何況那赤舄璧原本也並不是宋家的東西吧?話說回來,赤舄璧裡,到底藏著什麼秘密,值得你們前僕後繼的去搶去奪?」

  「既然你也說了,本來不是我家的東西,我又怎會知道?你堂堂浩然山莊的莊主,還要來問我,豈不是可笑得很?」

  商弈庭被他譏諷,也不生氣,笑笑道:「其實赤舄璧藏著什麼秘密,我根本不在乎。它的存在只是權勢的象徵,誰拿到它,誰就是武林的霸主,你明白麼?不管是誰,拿到這塊玉璧而不交予浩然山莊,就只有死路一條!」

  他臉上雖然帶著笑意,眼神卻是森然,氣勢展露無遺。

  宋鳴風初次發現他毫不掩飾自身的鋒芒,只覺得他身上的光芒仿佛千萬根小針刺了自己一下,不由打了個寒顫,卻仍然倔強地瞪著他,一言不發。

  商弈庭本想摸摸他的下巴,調笑幾句,但此時忽然沒了心情。

  不瞭解他的人大多被他的容貌吸引,認識得久了,卻大多對他的手段又恨又怕。

  他自知殘忍狠毒,一直注意不被宋鳴風發現,此時宋鳴風驚懼地看著他,他心裡除了不快之外,又有些說不出的失望,也不多說,轉身拂袖去了。

  自從副莊主帶著異寶赤舄璧離開,浩然山莊在各地的分壇也悄悄換了不少領袖人物,如今商弈庭大權在握,只有商雋仍然掌控著淮南一路,找著各種藉口,不肯交出權力。

  商弈庭也知道他有商家的幾個宗族前輩撐腰,也沒有威逼,此時浩然山莊也因為異變而人心惶惶,商雋不見棺材不掉淚,自有他哭的一天。

  也許是擔心赤舄璧的下落最終會被人知道,商弈庭也一直在尋找岑淵。然而他卻知道這只不過是一個理由,一個找人的理由。

  赤舄璧對他可有可無。當初岑淵雖然飲下毒酒後,就已證明瞭他的清白,他可以殺了他,或者放他離開。但二者都沒有選擇,卻以赤舄璧為名,讓岑淵一輩子困在他身邊,再也不被第二個人知道。

  他只想囚禁他,蹂躪他,以發洩他天性中的暴虐,這種陰暗的想法他當然不會告訴別人,即使是岑淵本人,他也不會說。

  這是岑淵招他的,是他自己活該。

  若不是他幾年前被仇人下了春藥,機緣巧合之下,岑淵竟然撞了進來,他也不會發現自己潛藏在心裡的淩虐欲望。

  會在那時候出現的,不是主謀卻又是誰?

  從那時候起,他就知道這個下屬對他的感情不純,他並不反感和這個人做愛,何況這個人對他大有用處,才一直留了下來。

  岑淵就是要死,也不能死在別人手上。

  否則的話,還不如自己當初就殺了他,免得洩露了赤舄璧的下落。

  這麼苦苦地想知道他的消息,是為了赤舄璧吧……

  他想著,卻覺得自己有一瞬間的錯亂。

  赤舄璧對他來說並不重要,要不他早就想盡一切辦法要知道赤舄璧的秘密了。如果岑淵的地位還不如赤舄璧的話,為何他會這麼計較他的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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