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快點登入,你們這些看小說都不登入就離開的。
登入可以幫助你收藏跟紀錄愛書,大叔的心血要多來支持。
不然管理員會難過。
《無情壁》第14章
第十四章

  一條桃紅色的巾子飄飄搖搖地落了下來。想必巾子上染了香油,一陣香風熏人欲醉。

  岑淵皺了皺眉,正要繞道而行,卻聽上方一個嬌軟的女聲道:「公子,幫奴家拾一拾帕子好麼?」

  抬頭一看,只見樓上一個宮裝女子年約二十許,正是嬌豔無比的年紀,風華絕代的容顏。

  山莊中的女人多不勝數,但如此嬌媚,卻只一人而已。商弈庭必定也曾愛過她,否則不會將她帶回山莊。顧准也說,她在莊中便如莊主夫人一般的地位,得罪了她,便是連莊主也一併得罪了。

  從如夫人進山莊時,他就有了這個覺悟。

  他慢慢俯下身,拾起巾帕,慢慢握在掌心裡。

  如夫人看他如此知趣,不由得微微一笑。

  方才路過時,將這個男人看在了眼中,頓時就拔不出來。

  他肩寬腰窄,身量極為挺拔,肌肉雖不如赫連越賁起凸顯,卻是十分勻稱。商弈庭容貌再好,可惜喜怒無常,難以伺候。

  向來眾星捧月的如夫人豈能忍受這般冷遇。只可惜她向來眼高於頂,山莊中的男人不是相貌不佳,就是無權無勢,她只能等待時機,等待著有一天能離開浩然山莊,或是有一位青年才俊拜訪山莊時,與他私奔。

  沒想到副莊主比江湖上的許多少俠年輕得多。

  正當她心口小鹿亂撞時,徐緩的腳步聲慢慢上樓。

  他已穿好了衣裳,容貌看不出十分的英俊,卻也極為耐看。

  「副莊主,多謝你體貼奴家,將奴家的帕子送過來。」如夫人媚聲說道。

  岑淵只能苦笑,他其實想把帕子交給她的丫頭就走,誰知一路上樓,竟然一個丫環也沒有。只看到如夫人俏生生地立著,雖做婦人打扮,然鬢邊插一朵粉色花,美豔無雙。

  岑淵不敢多看,連忙低下頭道:「如夫人不必客氣,帕子就放在桌上可好?在下還有要事,先行告辭了。」

  「叫如夫人是不是太生疏了?」如夫人嬌嗔,「江湖上人人都叫奴家如夫人,可是奴家的閨名卻是沒人願意知道,奴家在山莊裡好生孤寂……莊主都有兩個多月不來看奴家了。」

  兩個多月前,正是北十八幫平定,商弈庭剛將她帶回來的時候。沒想到一親芳澤後,商弈庭竟然轉眼就把如夫人忘在了腦後。岑淵不由生出幾分惻隱:「既然如夫人這麼說了,我必會傳話給莊主。至於莊主會不會來,屬下不能保證。」

  「要傳話有什麼難?難道別人就不能傳話麼?一次、兩次還可,多了卻讓奴家怎麼丟得起這個人?」如夫人歎了一口氣,「莊主這麼對奴家,讓奴家傷透了心。早知如此,幫主當年去時,奴家不如投繞自盡,陪他去了罷了。」

  「命是自己的,螻蟻尚且偷生,如夫人何苦如此。」岑淵溫言安慰時,卻是有些心不在焉,如夫人幾乎靠到了他胸前,他才猛地反應過來,退後幾步。

  如夫人索性靠到他懷裡:「郎君,我對你的心意,你還不明白麼?」

  岑淵嚇了一大跳,連忙將如夫人推開:「夫人萬萬不可!」

  如夫人銀牙一咬,扯開衣襟。

  她沒穿褻衣,頓時露出一雙雪白的玉兔:「你今日進了我的門,難道還想清清白白地走?你若真的要離開,我便對浩然山莊所有人說,你對我心懷不軌,趁著幫我撿帕子的機會,淩辱於我!」

  岑淵哪裡想得到拾個帕子也會拾出桃花劫,早知如此他寧可繞道而行,也不敢惹了如夫人。

  正遲疑之時,熏風撲面,如夫人偎依到他懷中,雪白柔軟的肌膚與他身體接觸,他不由心中狂跳,血液逆流,正要將如夫人推開時,如夫人柔軟的唇瓣已貼到了他的唇上。

  他並不是對女子毫無感覺,只是和商弈庭先有了雲雨之情,又傾慕他武功容貌,所以不曾對別人動過心。而商弈庭和他在一起時,別人都只看得到商弈庭,卻是沒一個人對他青眼有加,他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旁人。

  沒想到盛名無雙的如夫人,竟會于此時向他表露衷情。

  商弈庭雖然沒對人說如夫人是他納的小妾,但天下人無不這麼認為。雖說未曾請酒,沒有宣之於眾,但只是納小妾之禮,商弈庭何等身份,難道還要請旁人喝酒不成?

  正是這一猶豫,已被旁人看在眼裡。

  「啪」的一聲,如夫人面頰上脆生生地挨了一掌,多出一個五指印,人也被拉離他的懷中。

  +++++

  商弈庭滿面怒容,看著如夫人:「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勾引他!」

  如夫人一怔,她沒想到兩個多月沒出現的商弈庭竟然神出鬼沒,忽然出現,還將最不該看到的一幕看在眼裡。

  她渾身打了個寒顫,反應卻是極快,長睫一顫,頓時泫然欲泣,面上雖然帶著五個指印,卻是我見猶憐。

  「莊主息怒,奴家冤枉!是他要強迫奴家,奴家身無武功,又怎麼反抗得過?」

  岑淵還來不及反駁,商弈庭已是冷笑一聲:「你這毒婦,胡說八道什麼?副莊主何等正直,豈是你所能污蔑的?你趕快收拾東西給我滾出莊,浩然山莊不養你這種淫婦!」

  如夫人一顆心頓時沉了下去,看向岑淵的目光都帶著怨毒,若是別的男子,此時已為她美色心動,為她挺身而出,但這人竟然一聲不吭,枉費她一片心機!

  若是她就此離開浩然山莊,傳揚出去,都說她勾引副莊主不可得,當年的北十八幫三大至寶之一,轉眼間就要為天下人恥笑。

  「奴家不服!」

  「你為何不服?」

  「分明就是這淫賊借機上我閣樓,還對我百般調戲,莊主卻一言決斷,卻要人如何能服氣?」如夫人又怨又恨地瞪了岑淵一眼,「莊主若能證明公平,奴家死而無怨!」

  「死而無怨?說得這般輕巧!」商弈庭冷笑一聲。

  岑淵聽他兩人說話,隱隱覺得有些不妥,然而他此時心思極為混亂,沒心思想到自身,看著商弈庭絕情至此,竟然想將如夫人趕出山莊,他不由心生同情。

  他雖然不喜歡如夫人過於風流,但若是如夫人因他而受顛簸流離之苦,卻並非他所願。

  「莊主,這件事揭過了如何?你讓她住在山莊不好麼?若是她不願留在山莊,也可自行離去……」

  商弈庭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仿佛他說了一句很好笑的笑話。

  如夫人冷笑一聲:「作罷?此事若是不分辨清楚,要我的名聲往哪裡擺?話說回來,若是岑副莊主當真清白不了,卻要怎麼辦?」

  商弈庭神色忽然變得十分溫和,點頭道:「如夫人此言極是,好吧,若是副莊主的錯,你要如何?」

  如夫人看他對自己變了態度,便知他尚未真正忘記自己,抽泣地道:「奴家被岑副莊主非禮,岑副莊主卻恍若無事人一般,奴家既然以命相爭,也讓岑副莊主賠我一命罷了。」

  男女之間淫亂,大多數是眉來眼去就搭上了線,到底是誰先主動,委實分不清楚,何況他們之間並沒有真正發生什麼。

  商弈庭雖然是莊主之尊,卻比她還小個幾歲,黃毛小子能證明出什麼清白?索性一口咬死,令別人再也不敢疑心她的名節。女子哭哭啼啼地,動不動尋死覓活本是尋常,莊主必定是嫉妒他們親近,才如此震怒。若能證明自己清白,商弈庭恐怕還要佩服她烈性,安撫於她。

  一直就有傳言,莊主和副莊主素來不和,得罪了副莊主也不算什麼大事。

  她見慣了商弈庭翻臉如翻書的模樣,也不以為奇,少年人手握重權,難免會有些喜怒無常。

  商弈庭聽她說完,抓住岑淵的手臂,將他扯了過來,貼近他的耳邊,在他耳廓上吹氣:「你看,你想放過她,她卻未必肯放過你呢……」

  商弈庭幾乎緊貼在他背上,從未當著別人的面如此親昵過,岑淵很是不自然,正要避開,商弈庭一隻手下移,卻是解開他的腰帶,猛地褪下他的長褲。

  「莊主,你要做甚?」他大驚失色,正要掙脫時,被商弈庭輕柔地按壓在懷中:「別亂動,不然怎麼證明她的清白?」

  他雖然猜到多半要如此,可是當著一個女子的面被人戲弄,卻是從未有過,何況是自爆其短,將自己羞於見人的醜事讓一個絕色女子知道。

  兩人耳鬢廝磨,正糾纏不休,如夫人臉上卻露出了震驚之色,顯然她也是初次得知,兩位莊主之間,竟然有這種令人不齒的關係。

  「不……別這樣……」他渾身發顫,幾近無力,只覺得商弈庭的手掌包裹著他的柔軟,輕輕揉捏套弄著。

  柔嫩的分身仍然垂軟著,商弈庭使盡了手段,卻依舊毫無反應。

  「如夫人,你在勾引他之前就沒打聽打聽麼,我這位副莊主不近女色,不是因為別的,而是因為他是個廢人,不能人道。」商弈庭徐徐說著。

  「不可能!」如夫人臉色微微一變,「但凡不能人道者,都是性格古怪,難以接近,他……他怎麼可能是……」

  商弈庭露出了嘲諷的笑意:「如夫人原來見過許多不能人道的人麼?當真是令人驚訝!」

  如夫人顧不得他的挖苦,疾步行到岑淵面前,一隻雪白的玉手格開了商弈庭的手掌,握住了岑淵的軟垂。

  岑淵哪裡享受過這等軟玉溫香的伺候,又是窘迫又是恐懼。商弈庭竟將他的恥處給人看,無疑是將他的傷口重新撕裂開來,令他疼痛難忍。

  如夫人的技巧比起商弈庭來更勝過百倍,岑淵急促地喘息著,雙目越來越無神。

  「不,不可能!」如夫人尖聲大叫,如遭雷擊,自然是因為,所有手段都已使盡,就是一個七旬的老人都會有反應了,岑淵那裡卻始終沒有動靜。而岑淵羞恥難當的表情,也從另一方面證實了這點。

  正在此時,商弈庭忽然拔出長劍,刺入她的心口。

  她臉上還來不及有任何表情,商弈庭已抽出了長劍,噗的一聲,鮮血噴了出來,灑了一地。

  「你怎麼……怎麼……」岑淵吃驚地看著商弈庭。

  商弈庭淡淡地解釋:「你既然不喜歡別人知道,那知道這件事的人都得死。」

  「那你又為何讓她知道我已……不能?」

  「如果就這麼殺了她,你肯定覺得她死得太冤,對不對?」商弈庭心平氣和地對他解釋,似乎毫不介意面對著一具死屍。

  「縱是如此,她也不該死。」岑淵閉了閉眼,回想起方才發生的事,若不是商弈庭步步緊逼,想必如夫人也不至於孤注一擲,要逼自己這個無足輕重的人。

  「她看了你的身體,死而無怨了。」商弈庭平靜地道,「我意中人的身軀,豈是別人想看就看的。」

  岑淵已不知做何反應。糟踐曾經的枕邊人來表現自己有多深愛,這只會讓他更覺心寒。試想以後他移情別戀之時,也會這樣毫不留情地踩在自己屍體上。

  如夫人曾經無限嬌美的容顏如今變得蒼白驚怖,令人不忍多看。

  「你是不是覺得,我始亂終棄很不好?」

  他吃了一驚,卻是沒回答,只當是默認。

  商弈庭將自己的大氅解了下來,披到他身上,漠然看了地上的如夫人一眼:「她美豔無雙之名不是白得的,不知有多少名聞天下的俠客上過她這張床,我將她帶回來,並不是看上了她,只不過因為,她屬於我了,自然要帶回來。」

  「這裡不是談話所在,我們走罷。」

  商弈庭拉著他的手,從後門而行。

  有許多丫環看到兩人時,都驚恐地跪了下來。

  原來這座閣樓並不是沒有人伺候,只是如夫人為了方便自己行事,所以將丫環們都摒退了。

  商弈庭指著如夫人的門,對丫環們道:「她剛才對我不敬,所以我賜死了她。你們尋塊墓地,將她好好葬了吧,切不可入我商氏祖墳。畢竟是江湖上一縷香魂,自然是歸於江湖,入我商氏祖墳是委屈她了。」

  他話雖說得好聽,但語氣中卻含著慍怒之意,哪個有眼色的不知?當即所有人都是連連磕頭,應聲答是。

  +++++

  兩人行到僻靜處時,岑淵終於忍不住說道:「莊主枉造殺孽,只怕以後會有不吉……」

  商弈庭微微一笑:「你是在擔心我麼?」

  他這話都不知說了多少遍,原以為商弈庭又會不耐煩地打斷,卻不料竟會這麼回答他,不由微微一怔:「這是自然。如今莊主仍未成家,老莊主九泉之下恐怕不安,莊主還造太多殺孽的話,只怕禍及……禍及……」他擔心自己的話成了詛咒,若是商弈庭因他的緣故,子孫有恙的話,他萬死難辭其咎,頓時住口。

  商弈庭輕笑了一聲:「禍及子孫是麼?沒想到你竟然這麼關心商家的子孫。」

  他笑得意味不明,讓岑淵微微一怔:「莊主,你怎麼了?」

  商弈庭遲遲不肯娶妻,他還以為商弈庭是想遊蕩於花叢之間,不肯定下來,如今聽他的口風,卻似乎根本不介意子孫後代。他心中十分尊崇商弈庭早已去世的父親,不免有些憂心忡忡。

  商弈庭道:「說這個做甚?你且老實告訴我,為何會出現在如夫人的房中?」

  他語氣中頗有妒意,岑淵自然不敢多提,只說自己閑極無聊,逛著逛著就來到這裡,如夫人落下香帕,他好心拾起,這才和如夫人相見。

  商弈庭冷笑一聲:「好端端的,她怎麼會扔一條帕子下來?浩然山莊幾時虧待過她,讓她連塊帕子也斤斤計較?哼,要岑副莊主幫她拾,她好大的排場!」

  岑淵聽出他對自己百般推崇之意,不由有些窘迫不安,於是說道:「似如夫人那麼美貌的女子,世上十分少見,莊主貿然殺了她,卻是十分可惜。」

  商弈庭冷笑一聲:「你對她讚不絕口,又恰好閒逛到這裡,其實是早就看上她了罷?」

  方才在如夫人面前,商弈庭做出那般行徑,無疑是故意羞辱他,可是轉眼間又殺了如夫人,只為了不想傳出對他不利的閒話。若不是他相貌只在中上,他似乎以為自己成了狐媚惑主的禍國妖姬,商弈庭為他殺人無數。

  他忽覺得萬分疲憊,已是猜測不到商弈庭的用心。

  「如夫人乃是莊主帶回山莊的人,屬下豈敢對如夫人有非分之想。莊主若真的信不過我,也一劍殺了我便是。」

  商弈庭胡攪蠻纏,其實是想讓他忘記剛才的事。他剛才妒意過盛,做出佔有的舉動,另外還能試探一下,看看岑淵能否接受在山莊眾多弟子面前公開彼此關係,從此不必偷偷摸摸地相處,但看岑淵的反應,顯然完全不能接受,不由得頗為懊惱。

  這種事情急不來,實在不成的話,也只能偷偷摸摸一輩子下去了。

  「我一得空閒,就來尋你,誰知你竟在此處和人打情罵俏。」

  「我沒有……」

  「當真沒有麼?」

  岑淵回想到剛才軟玉溫香在懷,不由遲疑了片刻。

  商弈庭看到他表情,更是妒恨交加:「你們之間果然不清白!」

  岑淵無可奈何,商弈庭的醋意太大,令人難以誤解,可是他卻不願相信商弈庭吃醋是為了他,只得忍氣吞聲地道:「莊主來尋屬下,不為正事,難道是為著夾纏不清?」

  商弈庭氣道:「氣都氣飽了,還提什麼正事?快說,剛才她抱了多久,我要抱回來!」

  「什、什麼?」岑淵一呆,只見商弈庭抱住他的腰,吻住他的唇。

  兩人正在路邊的假山旁,隨時隨地都有可能被人發現,岑淵嚇了一跳:「光天化日的,你……」

  商弈庭被他推開,十分不悅:「你欠了我那麼多次沒還,說是任我處置,這次又欠了我,你說該怎麼辦?」

  岑淵每次說那句話時,都是毫無退路,只沒想到商弈庭竟然每次都記得。一個狠心的人再小氣三分,實是讓人無法可想。商弈庭當真是他前世的冤家。

  「莊主說……要怎樣?」

  商弈庭趁他不備,又抱住了他,輕咬了一下他的耳垂,輕語道:「你先到你房中,我稍後就來。記得,要一絲不掛的等我。」

  岑淵吃了一驚:「不是前幾天才……」

  「你越欠越多,我怕你來不及還。」

  岑淵啞口無言,卻見他輕輕摟了一下自己的腰身,飄然而去了。

  看著莊主離去的背影,岑淵歎了一口氣。

  他反正是要回綺春園去的,除了綺春園外,也無處可去。既然商弈庭要來,那他回去時小心些,避開旁人為是,否則被人發現,引起別人誤解,以為他和商弈庭之間有些什麼。只能慶倖商弈庭沒讓他同行,免去他的尷尬。

  +++++

  商弈庭雖然解釋過他和如夫人是清白的,但如夫人的結局,只讓他想到自己也曾在地牢中有過相似遭遇,不免會有兔死狐悲之感,越發覺得商弈庭喜怒無常。

  他在綺春園裡坐立不安,只希望商弈庭事情繁忙,難以脫身。只可惜沒過多長時間,就聽到了一陣敲門聲。

  猶疑一下,敲門聲更急,他只得硬著頭皮去開門。

  看到他衣裳齊整,商弈庭臉上也沒訝異之色,只說了一句:「就知道你不會聽話。」提了一個袋子進了房門。

  那袋子是絲緞所制,裡面沉甸甸的,也不知是甚麼。

  岑淵緊張得有些口渴,倒了杯水正要喝,卻見商弈庭微笑地看著他,只得將杯子遞給商弈庭:「莊主一路遠來辛苦。」

  「嗯。」商弈庭接過杯子,飲了一半,將另一半的茶遞回給他。

  被商弈庭目光灼灼地注視著,他只好飲下了那杯殘茶。

  這一舉動頗為親昵,令他面頰不由得一熱。

  商弈庭談興甚濃,「前幾天令你沒有盡興,我很是慚愧,所以令人新制了一條馬鞭。我特地囑咐過了,是一匹小馬要用,皮膚嫩得很,所以鞭子不能太硬。他們特地選了軟皮,打在身上不會留下痕跡。」

  每次和商弈庭歡愛,他都是只求糊弄過去就行,商弈庭卻說為了讓他滿意……

  岑淵不由得十分後悔,那天晚上歡愛時不說話就好了,偏偏看不得他為難,每次他一皺眉,他就忍不住為他尋思良策,這回卻是折騰自己身上了。

  看他沉吟不答,商弈庭問道:「怎麼,這條鞭子你不滿意麼?」

  岑淵連忙道:「不是,莊主念及屬下,屬下感激不盡,其實……其實普通馬鞭就可以了的,不必特地去尋,實是太費心了。」

  商弈庭不由得有些失望:「你的意思是,這條太軟,還是更喜歡尋常馬鞭麼?」

  「不是……」

  他面色有些慘澹,商弈庭立時就不戲弄他了,湊過去在他唇角吻了一吻,輕笑道:「好了,是我喜歡;你莫要生氣,小心氣壞了身子,我會心疼。」

  多次聽到商弈庭說甜言蜜語,他漸漸有了些真實感,但仍覺得難以置信。

  商弈庭抓住他的左手,在他手掌上用手指寫下了「岑淵」二字。

  「以後若是我老得什麼都忘記了,我也不會忘記你的名字。」商弈庭輕聲說道。

  這句話竟有些像在許下白首之約,他吃了一驚,連忙掙脫了手:「莊主說笑了,若是什麼都忘記了,強要記得一個名字又有何用?」

  商弈庭唇角彎起一個笑容,若不是那天躺在榻上,看到自己的名字被人用手指歪歪扭扭地畫在不顯眼的牆角,那字跡分明就是被人畫了千遍萬遍,他恐怕真的會被岑淵騙了過去。

  「不一樣的,你是我這一生當中最重要的人。」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