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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犬不吠》第32章
  32、三十二

  「大哥手下的設計師,統統不中用,但是這槍,真出乎我的意料。雖然造價不高、性能一般,聲音卻格外悅耳,你試試?」孫卓拿過保鏢手裡的槍,擺出要遞給費長樂的姿勢,片刻又拿了回來:「當然,我要給你,你會用它,殺了我的。這聲音雖然悅耳,做喪樂還是不夠格的。」

  孫卓看了眼手錶:「都2點了啊,咱們得抓緊時間了。」孫卓招招手,身後的保鏢拿出一疊資料。

  「你的設計真是讓我驚豔,我回去重新研究了一下,可有幾點真的是很難啊,來,你給我講一下。」保鏢搬出一張桌子和椅子,示意讓費長樂坐下。

  看費長樂並沒有坐下的意思,孫卓笑眯眯的道:「難不成你在等著二哥?我知道,你的身上一定裝著追蹤器,不過沒關係,只要進了這個房間,誰也找不到你。」

  「為什麼?」費長樂聽後沒有孫卓意料之內的驚恐和詫異。只見費長樂將系得整齊的襯衫扣解開兩顆,從拿著的書包中取出煙,點燃,拉過凳子,不羈的坐在椅子上。霸氣而張揚,與平日在孫雅仁身後站立時有天壤之別。

  「為什麼要把孫雅仁置於死地?」

  對於費長樂的轉變,孫卓愣了片刻,笑了:「二哥到底是出了什麼樣的籌碼,才能籠絡到你這樣的人?身體?」

  「回答。」費長樂下頜微抬,睥睨天下的傲氣一顯無疑。

  雖然已處絕境,費長樂的氣勢卻硬是壓了孫卓一頭。

  「為什麼啊?因為我母親是被他害死的。」孫卓的笑不及眼底:「從小他就是最得父親喜愛,他那年被掠走,與我母親並無幹係,可是父親卻殺了她。」

  「那你應該去殺孫聖擎,與孫雅仁無關。」

  「全部都因為他!當年,他若是死了該有多好。每次想到,與他那麼骯髒的人共處在一起,我就感到無比的噁心,他和孫經成搞在一起,更是令人髮指。孫家的血脈,怎麼可以讓他們如此的玷污。」

  看著孫卓愈見猙獰的表情,對孫雅仁的恨意表露的一顯無疑,同時還有的,是對孫聖擎的敬重。就算孫聖擎殺了他的母親,孫卓也會將這些自動歸到孫雅仁的身上,由此可以看出孫聖擎的重要性。

  「所以,我要一個個擊垮他們。本來很快就要成功了,被你攪亂了兩次啊。放心,我很快會送你去找方健的,還有。」孫卓一把扯住金允航的頭髮,金允航痛的嗚嗚叫,但因嘴被膠帶粘住發不出聲音,只能順著孫卓的力量將頭靠過去。

  「他可是孫雅仁的心頭肉,要是把他殺了,你說孫雅仁會怎麼樣?」孫卓無聲的笑了,看著金允航猛烈搖擺,似乎在極力否定什麼的樣子。

  「你還不知道把,孫雅仁那個噁心的男人看待你的目光。並不是朋友哦,是男人,他是同性戀,而且,他愛你。」

  金允航不動了,雙眼睜圓,不可置信的表情。

  「沒錯,他身體弱,根本不是什麼肺病,是……」孫卓的話說道一半,被一個聲音打斷:「三弟,把別人的秘密這麼大肆宣揚,可不好啊。」孫卓動作猛地一頓,一點一點的轉過頭,一行人從門口走了進來,為首的是孫雅仁、馬雲,緊隨其後的是孫經成和另外一個保鏢,最後到的,是孫聖擎。

  「怎麼?……我的擾亂器失靈了?」孫卓驚慌片刻,就恢復了從容,事已至此,何須焦急,木己成舟,無路可退。

  「你的擾亂器很有用,只不過,我在允航身邊安排了兩批的保鏢,一批被你處理了,還有一批,跟了過來。」

  孫卓鬆開抓住金允航頭髮的手,金允航呆呆的看著孫雅仁,剛才的消息給他的衝擊性很大,孫雅仁為他做的所有事情在腦海中略過,他一直以為那是兄弟之情,如今瞭解到孫雅仁真實的心情,一時不知應該應對。沒有害怕、噁心,甚至有一些感動。

  「願賭服輸,誰都不能責怪。沒能殺了你,是我自己棋差一招。」孫卓笑著道。

  「若是沒有這個契機,我可能一輩子都聽不到三弟的心聲啊。」孫雅仁叼著煙,回應道:「以你的頭腦,能把我逼到這個份上,已經很不錯了,值得鼓勵,你說是吧,大哥?」

  孫經成身穿深藍色外套,時常暴怒的面部一臉嚴肅:「你這個傢夥,真的不知道當年的真實情況?」

  「什麼?」孫卓疑惑。

  孫雅仁聽到孫經成的話後沒有阻止,低頭抽了幾口煙,掃了眼金允航確認他沒有受傷後,沒有回應他的眼神,轉過頭,費長樂坐在椅子上,眼神看向窗外,感受到孫雅仁的眼神,轉過頭,四目相對,孫雅仁的眼神有些散,顯然是因為金允航知道他感情這件事分了心。費長樂收回目光,帶著份決絕。

  孫雅仁的心一收,刺痛感隨之蔓延。

  「當年我媽讓人掠走了這傢夥,想他把買到偏遠的農村,永遠回不來就算了,畢竟我媽那個沒什麼大腦的女人想不出更好的主意。真正把這傢夥從人販子手中買走,推入火坑,染上毒癮的是你那個略勝一籌的媽。」孫經成說道最後諷刺的笑了笑。

  「不可能!」孫卓不相信的看向站在最後的孫聖擎,孫聖擎似一座大山,不動如山,不形於色,沒有反駁孫經成的話,也就代表了默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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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是這樣……」孫卓嘴中模糊的小聲念著,眼神有些遊離,孫經成沉默的看著地面,孫雅仁無聲的抽煙。

  真正的罪魁禍首是誰呢,如果一定要說的話,應該是他們的父親,給了他們一切,又傷害他們最深的男人,孫聖擎。

  正因為傷害他們至深、虧欠他們太多,孫聖擎對幾個人並沒有太多的要求,就連兩個同性戀兒子搞在一起,他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他造的罪孽至深,一切都是他應得的。

  孫卓的記憶裡,在孫家,最受人關注的,永遠不是應多愛護的老麼自己,而是孫雅仁。孫雅仁處處壓制著自己,可以擁有一切的特權,母親甚至因他而死。為母親報仇,也是他活到現在的信念,現在,他該如何呢?

  孫卓低低的笑了,透著疲憊的味道。

  突然,孫卓抬起右手,槍口對準自己的太陽穴。

  所有人一驚,立即上來阻止,但畢竟有些距離,還沒趕到,孫卓就扣動了扳機。

  「嘭」的一聲槍響,眾人動作停止。

  費長樂在最後的關鍵時刻,偏移了孫卓手中的槍支,子彈射入牆中,孫卓因精神一瞬間的緊張昏倒了。

  孫聖擎最先趕過來,左右打量了一番暈倒的孫卓,並沒有傷勢。

  孫雅仁也第一時間去替金允航鬆綁,雙手剛解開有些麻木,金允航顧不得手腳麻木,坐在椅子上,抬著頭,問孫雅仁:「是真的嗎?」

  孫雅仁停下手頭佯裝很忙的替金允航打理工作,扯扯嘴唇,笑道:「是……」

  話音未落,被一個還有些僵硬的雙手摟住,金允航坐在頭埋在他的胸口,手臂逐漸恢復力氣,漸漸收攏。

  孫雅仁不懂金允航此時動作的含義,但卻沒有想像中,心快被熔漿融化的灼熱感,腦海中最先映出的是費長樂的臉。

  轉過頭,去找費長樂的身影。

  視線便停住了。費長樂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牆角,抽著煙,無聲的凝視著這邊的一切。也看著被金允航擁住的孫雅仁。

  空空蕩蕩的目光,讓孫雅仁感受到費長樂內心深處的寂寥感,他想推開摟出自己的金允航,走到那個一米九男人的身邊,揉一揉他的頭髮。

  費長樂將煙熄滅,向孫雅仁走了過來,在距離兩人還有一米的距離時,道:「老闆,我決定了,我要去LK。」

  費長樂的話語帶著12月的冬風,交雜著孫卓暈倒的面龐、孫聖擎焦急的目光,和金允航緊緊的擁抱,深深的烙印在了孫雅仁的腦海中。

  回憶一次,便痛一次。

  大街小巷,彩色繽紛,聖誕老人、彩盒禮物、玫瑰和應景的白雪,紛紛揚揚,像白色的羽毛一般,裝點起了這個銀裝素裹的世界。

  茶莊,小包間。

  兩個男人對面而坐,桌中央,是沏好的龍井。

  一個帶著金絲框眼睛,表情淡漠,端起茶杯,細細品味。

  「明天就走了?」

  另一個身高1米9左右,頭髮比寸頭稍長,有型的五官非常立體,就像混血一般。

  「是,所以有事想拜託你。」

  譚文抬眸:「只要能幫得上。」

  「希望能時常去幫奶奶看一□體。」費長樂從大衣的裡懷掏出兩個信封:「一個是我家的位址,另一個是請你看病的診金,按照市價付的半年。」

  譚文不推辭,將信封拿了過來:「好的,你儘管放心。」

  費長樂點點頭,看了眼表。

  「你不去和許峰……還有孫雅仁道別了?」

  費長樂似乎料到譚文會這樣問,自從那日在平房中告訴孫雅仁自己的選擇後,兩人就沒有再見面。

  因為孫聖擎決定讓孫經成帶產品去U國,因此那天後他一直在和孫經成磨合,討論產品的問題。光是兩人脾氣的磨合就費了兩天的時間。基本上是費長樂面無表情,孫經成獨自暴怒。再加上赴U國的各方面事宜,一晃就到了現在。

  「不需要了,你幫我傳達一聲好了。」

  「走之前,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費長樂點點頭,點上一支煙。

  「你愛孫雅仁嗎?」

  費長樂短暫的晃了一下神,道:「我們之間是一場賭博。」

  「從一開始,他強迫我簽合約開始。我曾經想,要不要殺了他。後來覺得可惜了,這麼強大的人。」費長樂的話語中沒有玩笑的意味。

  「我們之間是一場較量,賭金是五十萬。」

  33、三十三

  費長樂笑了,瞬間溢出魅力。

  握了握茶杯,譚文問:「結果如何?」

  「兵行險招,就差一舉。」

  「賭注為何?」

  「孫雅仁用五十萬,困住了我的人。我用我的人,困住了他的心。」

  「你就那麼篤定?」

  費長樂又看了一眼表:「到時間了。」從錢包裡拿出鈔票:「今天我請客。」

  「結局,到時自會知曉。」

  起身,離席,留下的杯中,熱茶嫋嫋。

  3個月後

  「老大,這是這個月的A市報表。我路過集團,順勢取回來的。」許峰把資料放到桌面上。有些擔憂的看著埋首於電腦前的男人。

  費長樂已經離開3個月,孫雅仁一切照常,工作、吃飯、睡覺,甚至停止了無節制的性生活,只是吸煙量明顯增大。原本費長樂在時長起來的體重,一瞬間又瘦了下來。譚文也將他的飲食恢復到三餐均是營養餐。

  「好,知道了。」孫雅仁沒有停下來的表示,許峰在桌前站了片刻,歎了口氣,離開了房間。

  「鐺鐺鐺。」

  「請進。」

  譚文拿著一張紅卡走了進來。

  「什麼事?」

  「金允航的婚禮邀請函。」

  孫雅仁停下手中工作,向左移了過來,原本就清秀的臉龐更加消瘦,蒼白如紙。點燃一支煙,接過譚文手上的紅賀卡。

  打開,裡面是新人的照片,寫著雙方的姓名,以及舉辦婚禮的地點。

  當天從平房回來後,金允航的情緒一直有些呆滯,不住的對孫雅仁說著,對不起,我沒有察覺到。

  孫雅仁的心裡卻一直想著費長樂的事情。幾天過後,金允航終於恢復了正常,再一次鄭重的道歉,說自己作為朋友卻一點也不瞭解對方的想法,實在是不稱職。

  隨後,表情有些猶豫,還是誠懇的表示,自己還是喜歡自己的女朋友,希望可以和孫雅仁保持朋友關係。

  孫雅仁並沒有心酸的淒涼感,反而是丟下了心中的包袱,告訴金允航,自己現在對他並沒有了那種情感,而是普通的朋友。

  「讓馬雲幫我把禮金和禮物準備好,雙倍的。」

  譚文接過請帖,「知道了。」

  沒人提及費長樂,大家都有意無意的忽略這個人的存在感。

  「對了,你上去的時候,幫我把這本書交給許峰。」孫雅仁四處找了找,卻沒有看到,回想自己可能放在書架裡了,起身,走到書架前翻了翻,也沒有,於是打開書架下的抽屜。

  譚文看著請帖的內容和照片,許久都沒聽見孫雅仁的聲音,轉過身,孫雅仁背對著他站立,低頭看著什麼東西。

  走進,待譚文看到孫雅仁的表情時愣住了。

  兩行淚水從黑白分明的瞳仁中流出,不住的滿溢出來,淡色的嘴唇微微顫抖,手上捧著一本菜譜,一道道川菜用黑色筆圈了出來,做法上有著相對應的標注。

  與費長樂相處的點點滴滴像洪水一樣奔湧而出,再也無法抑制。

  「老闆,你喜歡吃什麼菜?」男人看似隨意的詢問,卻一絲不苟的記了下來。每天一道菜,每天的一份關心,就像春雨細風吹進了自己的心中,日久積累,不知不覺已蓄成湖泊。

  男人在深夜的街頭將自己裹在大衣中,又或是在海邊對自己說,您不再痛苦,就是我最大的祈願。

  ……

  譚文的表情回復自然,神情逐漸放緩。

  菜譜從手中滑落,孫雅仁彎下腰,雙手抱肩,緩緩的跪坐在地。

  「譚文……我、我……想他……」百般抑制的話語終於吐露了出來,腦海中的感情突破重圍,聲音沙啞到無法嘶吼。

  三個月來的逼迫已到達極限,如果在這樣下去,他不知道他會不會思念成災,而無法成活。

  「那就去找他吧,我幫你訂機票。」

  男人無聲的哭泣,緩緩的抬頭,隨後便猛烈的點頭。

  費長樂的話猶在耳邊:結局,到時自會知曉。

  譚文右手罩住眼睛,不由得想,你贏了。

  轉念一想,費長樂的賭注便是他本人,那麼,是不是說,孫雅仁的未來,他可以不用再擔心了?

  望向窗外,陽光明媚。

  U國 LK總部16樓

  男人身穿黑色雞心領T恤,外面是棕色毛衣,□牛仔褲,已經稍長的頭髮向後隨意的攏起,並不死板,多了份紳士的儒雅,搭配亮眼的五官,沒有人能抵擋得了。

  「樂。」加爾伏多, LK的設計總監,一米八高的個子,卷形金髮長到耳側,褐色的眼睛似乎能讀懂人心。

  「怎麼?」費長樂停下手下的工作,看向這個一天騷擾他多次的男人。

  「還是這個啊。」把手中的合同向前遞了遞:「你只簽了三個月,簡直就是試用期一樣,馬上就要到期了,續簽吧,啊?」附帶一個魅惑的眼神。

  費長樂來時就和LK談好,合同分月份簽,沒有商談的空間,LK只能接受,三個月的合同一到,LK高層立馬讓加爾伏多加簽,這麼優秀的人才,要是溜走就是最大的浪費。

  「還有一個星期到期,到時再說,我或許會回國一趟。」

  「沒事沒事,你可以先簽上,你半年之內回來上班,什麼時候上,什麼時候算。」

  「加爾,我不喜歡別人勉強我。」

  對峙半響,加爾投降:「好吧,我認輸。」

  「今晚一起去吃飯,我請你喝一杯?」加爾湊近,半透明的紗織襯衫若隱若現,「私人,不談工作。」

  加爾早已出櫃,公司裡人人皆知,U國對同性戀的看法很寬容,即使有追求費長樂的女人也是和男人公平競爭。

  費長樂看了眼工作的完成進度,突然,一陣熟悉的感覺略過心頭,費長樂猛地轉過頭。三張辦公桌的盡頭,房間的門口,一個絕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男人真實的站在那裡。銀黑色的襯衫,黑色西裝褲,黑色毛領大衣,三個月不見仿佛生了一場大病,用生命之紋感受,生氣明顯減弱。

  加爾注意到費長樂的目光,轉過身,看到孫雅仁後熱情的招呼:「嗨,仁,你什麼時候來的?」以前的交易中,均是孫雅仁和加爾打交道,自然熟知,以及兩人的性向。

  「剛到,辦點事,順便來看看費長樂。」

  費長樂從孫雅仁明顯運動過的氣色與手上拎著的行李包推斷出,他顯然是剛從機場趕過來的。

  「哦,剛好,我邀請樂去喝一杯,一起去?」加爾右手自然的去摟費長樂的肩膀,因為個子不如費長樂高,就像半個身子貼在他的身上一樣。

  背後一涼的戰慄感陡然傳來,加爾暫態向冷氣散發處看去,對上孫雅仁微笑的目光,其中的微弱的火藥味顯而易見。

  「噢。」加爾收回手:「我想起我今天好像約了一個樂隊的boy,還是你們一起吃吧。」說完,給孫雅仁一個眼神,從孫雅仁身側溜走了。

  這個看似瘦弱的亞洲人,手上掌握著多少歐美市場和勢力他是再瞭解不過,惹上他並不是一個明確的選擇,但倘若樂要是愛他還另當別論。可是,看了眼費長樂無欲無求的表情,加爾只能獨自歎氣了。

  「還有多久下班?」

  「可以提前,老……」費長樂剛想叫老闆,才意識到不能這麼叫了。

  孫雅仁也注意到了,但身邊均是下屬,唯一的朋友就是金允航,但若讓費長樂叫金允航叫過的名字,孫雅仁覺得有些不舒服,他和費長樂的關係,不想夾雜任何人。

  「仁?」

  「嗯?」

  「加爾不是這麼叫你?可以?」

  「啊。」孫雅仁將眼神移開,「可以。」

  費長樂點點頭:「你等我下,我把東西收拾好。」

  費長樂剛轉過身,孫雅仁的眼角便慢慢被暈染泛紅。

  晚飯在公司下的一家評價不錯的餐館吃完,兩人聊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從平屋到現在,兩人已經三個多月沒有見面,不可避免的有些生疏。

  「你就吃這些?」費長樂指著孫雅仁幾乎沒動的菜。

  「啊,最近胃口不好。」脫下外衣,只穿襯衫的孫雅仁更顯消瘦。

  費長樂看了孫雅仁半響:「你今晚還是多吃一點好。」

  「什麼?」孫雅仁沒聽清楚。

  「沒事,你不吃給我。」看著費長樂毫無芥蒂的將食物拿去,一種久違的溫暖感慢慢的染上心頭。

  吃完飯,兩人都只喝了點紅酒。

  「找個地方繼續喝?」

  「你什麼時候回去?」

  「嗯……不著急,譚文說我應該多休息一段日子。」

  「去我住的地方?有酒。」

  孫雅仁抿了抿嘴唇,清明的眸子抑住心中的情感,輕輕道:「好。」

  34、三十四

  費長樂住的地方是星級酒店的客房,進門,室內溫暖的空氣籠罩過來。「我沒有要求客房整理,可能有點亂。」

  插卡,亮燈。

  兩次進入費長樂的兩個住所,想法卻截然不同。

  走進裡屋,看到的景象讓孫雅仁的心一顫。淩亂的床鋪,和上面散落著的男士豹紋內褲。從花紋和尺寸來看顯然並不是費長樂的。

  前幾日費長樂和加爾喝酒,隨後加爾來著睡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兩人有會議,便馬不停蹄的去了公司,這些天一直在公司睡,今天才回來。

  巨大的嫉妒感讓孫雅仁的胃一陣抽搐,生出想要嘔吐的感覺。

  牙齒不住的打顫,孫雅仁緊緊的咬住牙關,不洩露自己一絲一毫的情緒。

  費長樂不著聲色的瞥了一眼孫雅仁,把床單和上面的內褲一同扔進洗衣袋,鋪上新的床單。

  「把衣服脫下吧,室內溫度不低,酒櫃裡有酒,你自己看。」

  「不了,我回去吧。」

  「什麼?」快速的把床單鋪好,費長樂面無表情的走近。

  「今天太累了,我想回去好好睡一覺,還沒有給許峰他們打電話,不知道那邊狀況怎麼樣。」

  孫雅仁從衣兜裡拿出煙,垂眸,點上。

  剛點上的香煙被一把搶走,男人居高臨下的看著他,淡然的目光讓自己的心頭一陣陣快速的跳動。

  「想抽煙就自己點。」孫雅仁又想去摸煙。男人將剛才搶過來的煙用手指熄滅,在孫雅仁打算摸下一根時握住了他的手。

  「為什麼又想走了?」

  孫雅仁沒有回答,任由費長樂拉著他冰涼的手。

  「因為那個豹紋內褲?」

  垂下眼簾的男人沒有任何的反應,仿佛遮罩的外界所有的資訊。

  「老闆,你認為很正常的事情,別人可能會誤會,你知道嗎?」一句「老闆」讓男人一動,嘴無聲的張了張。

  「什麼?」

  「我想殺了那個人。那個躺在你身下的男人。」低著頭的男人發出悶悶的聲音,卻意外的清楚。

  「我並不是順路來看你的,我是……特意來看你的。」男人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滔滔不絕的說了起來。

  「這三個月我一直告訴自己不要再去想你的事情。那日你問我,我為什麼要抱住你。其實我想告訴你,我……我愛你。但是我害怕,我害怕什麼呢?害怕你有一天還是覺得和女人一起傳宗接代更重要,……」

  費長樂知道,要讓男人說出這些話,是多麼的不容易,自己又是等待了多少天的結果。

  「金允航和我,哪個更重要。」

  男人慢慢抬起了雙手,環住了費長樂的腰身:「我撤回了他身邊所有的保鏢和眼線……自己來找你了……」

  「仁。」

  費長樂剛想說話便被男人打斷:「你先別說,我其實一直在想,你要是喜歡上別人,也像對我一樣對待別人怎麼辦?我會殺了他的,一定會!」

  費長樂雙手捧住男人的臉頰,慢慢的抬了起來,男人的表情依舊如常,顫抖的眼角洩露了他的優柔。

  費長樂目光的堅定的看著他,在確認著什麼,又像在傳遞什麼:「沒有別人,只有你。」

  孫雅仁愣了片刻,淡笑了起來,如第一次初見那般,乾淨、耀眼。

  「我花10萬,買你一夜上我怎麼樣?」

  「一個學生10萬,我是不是得漲一點?」

  孫雅仁褪下黑色外套,任它堆放在地上,隨後雙手慢慢潛進費長樂的黑色T恤,摸上充滿爆發力的肌肉,身經百戰的孫雅仁,首次感到有一絲害羞。

  費長樂一個橫抱,將男人放到了床上。

  就如一條銀黑色的美人魚跳躍在白色的床單上,孫雅仁順從著費長樂的動作褪下褲子。

  黑色內褲裡某個部位微微抬頭,孫雅仁雙腿張開,顫抖的環繞住孫雅仁的腰身,眼睛一刻也不離開男人的臉龐。

  費長樂將毛衣外套脫下,頭埋進孫雅仁的雙腿中,舔舐著大腿內側的疤痕。幾個月來沒有雲雨的身子經不得挑逗,孫雅仁不久便急促的喘息起來。

  前方的挺立在費長樂的唇舌下逐漸翹起。

  「把抽屜裡的乳液給我。」孫雅仁保持著雙腿被費長樂向兩側分開的姿勢,費力的從抽屜中取出乳液。

  手指慢慢的探入腸道,費長樂按照加爾酒後炫耀的解說和電腦上查來的資料,讓孫雅仁漸入佳景,快要絕頂時停了下來。

  「我這裡沒有避孕套,你忍一下。」

  孫雅仁微咬下唇,眼角濕潤,雙腿用力勾住費長樂的腰。

  直到費長樂切切實實的埋入到自己的身體中,孫雅仁心中的某個禁忌之鎖似乎被打開,眼淚一下子湧了出來。雙臂摟住費長樂的脖子,在他的臉上和脖頸上不住的親吻。難耐的喘息和求饒聲不住的逸出。

  昏倒前,孫雅仁似乎聽到費長樂說:「應該讓他多吃點。」

  清晨,孫雅仁從久違的熟睡中轉醒,睜開雙眼,便看見了男人熟睡的臉龐,下顎有一些胡茬冒了出來,摸一摸,有些紮人。

  剛要收回手,就被一個有力的手抱了過去。

  「什麼時候醒的?」男人低沉的聲音震動著胸膛。

  「剛醒。」孫雅仁將臉埋進男人的胸口中,一是貪戀這份溫度,二是介意自己早上沒有刷牙會不會有味道。

  「一起洗澡?」

  費長樂問了一聲,隨後自答:「好,就這樣。」說罷,赤身裸體的起床,將包裹著被的孫雅仁抱起,走向浴室。

  「老闆,昨晚的十萬打算什麼時候給?」

  「算違約費。」

  「什麼違約費?」

  「我和你簽了半年,結果你4個多月就走了。」

  浴室開門聲:「違約費多少?」

  「少點,1億。」

  「一次十萬?」

  「……5萬,現在勞力不好做。」

  浴室關門聲:「好,那我要求加班。」

  35、番外

  1豹紋內褲

  話說費長樂來LK之後第一次放假,與孫二少爺滾了一天的床單,晚上,孫二少爺想起了一件事。

  「那個豹紋內褲哪來的?」

  費長樂吃著孫二少爺剩的飯菜,抬起頭。

  孫二少爺坐在沙發上,只穿了一件浴袍,抬腳踹費長樂的肩膀時,浴袍下的風光若隱若現。

  費長樂扒拉了幾口飯:「加爾的。」

  孫二少眼睛一眯,費長樂無形中似乎看到了他背後豎起的尾巴。

  簡單的說了一下情況,孫二少爺一邊抽煙,一邊用腳輕輕蹬著費長樂。

  加爾對費長樂的意思孫二少爺看得一清二楚,想著無論用什麼辦法都得把費長樂弄回去。

  「你吃完了?」費長樂將飯碗放下,孫二少爺也準備起身,誰知又被按了下去,敞開的衣物下擺鑽進了龐然大物。

  「長樂……樂……啊嗯……」沙啞的聲音陡然提高,孫二少爺來U國的第二個夜晚,光榮的又暈倒了。

  電視中,某娛樂節目:「現在是就連公貓都會發情的季節哦…」

  第二天,費長樂和加爾商量一番後,將辦公地點移回了國內,幾個月回來開一下會議,百分之二十五的歐美市場隨著費長樂的任職時間交付,滿期為5年。

  簽訂完合同,孫雅仁似笑非笑的看向加爾,加爾不由得打了個寒戰。

  臨走,孫雅仁用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道:「你的內褲品味真的不怎麼樣。」

  得了,加爾懂了,這不就是宣占領土呢麼?孫二少爺是絕不吃虧的主,加爾小心翼翼的過了一個星期,費長樂離職回國他才松了口氣。

  結果回到公司一看工作交接傻眼了,整個工作量自己不操勞個十天半個月是絕對解決不了的,這招回馬槍,把加爾殺的元氣大傷。

  2馴獸師

  半年後,加爾因為工作問題到L市找費長樂。

  閒暇之餘,與許峰、譚文在樓頂聊天。

  「你們家老闆真厲害。」

  許峰喝著冰鎮咖啡:「怎麼了?」

  「簡直就是個馴獸師啊,費長樂那樣的人都能讓他乖乖聽話。」

  許峰點點頭,覺得說的有道理,但又感覺哪裡不對。

  譚文笑了笑,道:「孫雅仁辦公呢?」

  「是啊,有個設計師圖紙出了問題。」

  「去看看?」

  許峰搖頭:「我才不去,他暴走的時候你又不是不知道有多嚇人。」

  「叫上費長樂,讓你們看看什麼叫做馴獸師。

  許峰和加爾面面相覷,先去設計室找了費長樂,隨後來到二樓辦公室,離老遠就聽到了孫雅仁略帶沙啞的聲音。

  門沒有關死,幾人從門口望去,幾個設計師站成一排聽訓,孫雅仁低氣壓的氣場讓所有人背後發涼。

  加爾和許峰連忙搖頭:「還是不要進去了。」

  譚文推了推鼻樑上的眼睛,對費長樂道:「發怒對他身體沒好處。」

  費長樂抿了抿嘴唇,走進屋。

  聽見開門聲,孫雅仁挑眉向門口看去,想知道誰不怕死的進來了,目光觸及到費長樂時愣了一下。

  費長樂走進,右手自然的伸出,攏了攏孫雅仁的髮絲。

  接下來,在門口偷看的許峰和加爾瞬間變活化石。

  只見孫雅仁挑起的眉頭舒緩,冷笑的嘴角變柔,整個人的氣質一下子變成了愛撒嬌的大波斯貓。

  「他們的圖紙錯了。」

  「我教他們更改,你別生氣,氣大傷身。」

  孫雅仁溫和的點點頭:「你們出去吧。」

  幾個人如臨大赦的逃走,門口,譚文一臉淡然,卻帶著調笑的語氣道:「到底誰是馴獸師?」

  誰呢?加爾和許峰面對面眨了眨眼,咽下一口唾液,不言而喻。

  作者有話要說:完結啦,兩個月的時間。感謝一路陪我走過來的大家,孫雅仁初登場的時候遭到了很多人的反感,可煙沙我就是個倔脾氣,就賭一口氣,愣是寫過來了。期間我一直在想,小攻跟多少個人好過都不算事,小受就是爛菊花?我接受不了,可能因為本身女人某種程度上就是「受」,不是麼?

  寫文的技巧和文筆還是有很大的缺陷滴,再次感謝大家的寬容。接下來,煙沙我要努力考試了!最後,祝願大家中秋節快樂,下個作品見吧!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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