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李東和謝萬生初七早上開車回海市，車是李東開的，半路謝萬生接到母親電話，讓謝萬生帶李東上他們家吃午飯。謝萬生的股票、公司因為李東，提前五年完成資本結累，這樣的貴人，謝萬生父母當然是很感激的，所以兒子躲李東家去，一句多說責備的話也沒，知道今天兩人回海市，就讓兒子務必邀請李東來家吃飯，另外謝萬生大哥也想見見這個年青人，畢竟一年時間賺幾千萬的太少見了，何況這個人年紀還只有二十一，總而言之，謝萬生一家都對李東好奇。

　　「我媽請你去我家吃飯。」謝萬生收好手機對李東說。

　　「那我到海市買點禮物，你爸媽喜歡什麼樣的東西？」李東還沒去過謝萬生家，這次是第一次上門，又是大過年，總不能空手吧！

　　「別買了，過年家裡東西堆了一大堆，我爸媽也沒什麼特別愛好，咱們在茅山不是買了野味嗎，這個好，稀奇，做禮物合適。」

　　李東邊開車邊咕嘟，那都你買的，這樣算誰送的禮物？雖然這樣想，李東也沒異議，這兩年加上上輩子的七年，李東對謝萬生太熟了，要和謝萬生客氣都感覺違和，好似兩人本應不該分彼此。謝萬生對李東有此覺悟非常滿意。

　　謝萬生父母住在一幢五層高外表青灰色的樓裡，這幢樓都是分配給市裡局級以上幹部的，在海市很有名氣，謝萬生家在三層。

　　謝萬生買的野味，一大半都送了李東家和李東兩個姑姑，剩下的一小半也很多，謝萬生和李東兩人拎都拎滿手。到了門口，是謝萬生的大哥謝萬國開的門，謝萬國長得和弟弟不像，兄弟兩謝萬生長得像母親，人比較柔和，謝萬國像父親，魁梧。

　　謝萬國很客氣，和李東說了幾句，就滿口東子、東子的稱呼，（東子是聽杜建民說的。）

　　謝萬國的老婆趙婕和孩子也在，趙婕人清秀文雅，一看就是文化素質很高，見到小叔子和小叔子的朋友也很熱絡，招呼著李東坐沙發喝茶。謝萬生家有２００多平米，是兩套打通成的，一套是李東母親局級資格分配，另一套是和鄰居拿李父醫院分配的１００多平米交換來的。

　　李東的父母都在廚房，聽到聲音都走出來和李東打招呼，謝萬國的兒子謝斌才３歲多，是最招人疼的年紀，小傢伙一點都不怕陌生，三下就蹭蹭爬到李東腿上，口裡喊著叔叔，眼睛看著李東帶著渴望。李東馬上心領意會，小傢伙要紅包來了，在路上謝萬生就和李東說過，家裡有個見錢眼開的，不給壓歲錢，小傢伙會一直賴在你身上。李東掏出準備好的紅包遞給謝斌，謝斌小臉立馬眉開眼笑，哧溜一下就落地跑旁邊去看自己的收穫。李東給小傢伙的壓歲錢是一千，小傢伙不知道數數，但知道比別人的多，所以吃飯時間都粘在李東旁，說要和叔叔一起吃。

　　謝萬生一家對李東都非常有好感，光李東的外表就夠唬人的，更別說李東靈魂已經４０多，說話談吐文雅有見識，連謝萬國這樣仕途打滾的精明人，也認為弟弟額頭高，竟能交到如此出色的人做朋友。

　　吃完飯謝父酒量有點多，先去睡午覺，趙婕在廚房收拾，謝母帶著小傢伙在房間玩玩具。

　　李東和謝萬生兄弟兩去到書房繼續談話。謝萬國明天就要去鄰省的一個縣當縣長，他的老闆今年四月將調任本省當二把手，今天臨走就是和弟弟說說老上司的性格作風，交代謝萬生和老闆身邊誰聯繫。說關係什麼的李東插不上嘴，說到以後到任怎麼搞政績，李東倒是路子經驗一大把，謝萬國是越聽越仔細，越琢磨越興奮，忙拿筆記下要點，催促李東說詳細點，整整一下午都李東在說，謝萬生就在旁伺候著倒茶。

　　一直到４點，謝萬國的司機來接他們一家去臨省赴任，謝萬國才意猶未盡的停止請教，連聲說以後要多打擾李東了，李東的思維新穎，和他交流就像打開了一扇門，受益匪淺。

　　謝萬國坐在車上還拿筆記出來看，一邊看一邊思考，看完把本子收起，心裡感歎，這是二十多歲的人嗎，要李東去仕途，有他們混的地方嗎？（謝大哥你放心，咱李東就只會紙上談兵，他所知都是後世成功經驗和失敗教訓，真讓他去做官，就像把小白兔扔狼窩。）

　　李東開了一上午車，下午又說了一下午，感覺很累，就和謝萬生父母告辭回單位。

　　謝萬生對母親說：「我車在單位，今天就跟李東一起回去，省得明天打車。」

　　「好吧好吧，兒女大了就不愛呆家了，你們以後有空就來家吃飯，老是在外應酬身體會吃不消，我讓錢姐準備好吃的補補。」謝母觀照著兒子和李東。錢姐是謝萬生家的保姆，過年回老家了，要到正月初十才來，錢姐做的菜很不錯，已經在謝萬生家呆了近十年。

　　李東和謝萬生兩人的別墅去年年底已經建成，準備到夏天裝修，新房子總要幹幹透裝修才好。兩人還住在公司三樓，在公司只住不開伙食。公司初八上班，初七公司食堂廚師已經上班，兩人倒不需要操心晚飯。吃完晚飯，李東洗了個澡就上床睡覺，謝萬生還要去金玫瑰看下，兩人房間相臨，李東對隔壁謝萬生什麼時候回來，是一點知覺都無，一覺睡到大天亮。

　　謝萬生來到金玫瑰，金玫瑰正是熱鬧時候。杜建民已經不管理金玫瑰了，精力都放在建築公司，去年一年，建築公司業務越來越多，金玫瑰再也顧不過來。謝萬生自己因為股市賺到了５、６千萬，對金玫瑰也不太放在眼裡，把金玫瑰的股份送了狄志明百分之四十，歌舞廳就由狄志明一人負責。平時謝萬生是不來金玫瑰的，今天來是因為一家銀行的副行長帶了客人在這裡消費，原來金玫瑰的銀行貸款就是走的這位副行長的路子，於情於理都要來打聲招呼。

　　狄志明把他們安排在貴賓包間，帶謝萬生走去房間時，在通道拐彎碰到個三十幾歲的黝黑漢子，摟著個小姐，一邊走一邊調笑。看到謝萬生，馬上把手放下，畢恭畢敬的打著招呼：「謝董，新年好！」謝萬生看了下，眼熟，但想不起是誰，只點了點頭，就和狄志明進了貴賓間。

　　貴賓間裡有７、８個人，一個小姐在那唱著歌，其他幾人都坐沙發上，其中有２個是廣東口音，經過一翻寒暄，謝萬生才知道那２個廣東口音的是港商和他的助手，不過很奇怪那個港商旁邊坐的不是小姐，竟然是金玫瑰的一個男招待。副行長和他帶來的人都比較規矩，小姐坐旁邊最多調笑下，還不敢有多出格的行為，港商的助手就行為放蕩，手都伸小姐大腿根了。另人側目的是港商，竟然握著男孩的手輕言慢語，溫情脈脈，男孩臉已經紅了，不過手沒掙開。

　　謝萬生看著狄志明，狄志明附耳低聲說道：「那個港商是個基佬，金玫瑰沒安排男招待，是港商自己看中，塞了３千小費，男招待自己樂意的。」

　　「基佬？什麼意思？就是指男的和男的？」謝萬生心裡一萬頭草泥馬在奔騰，原來知道世界有同性戀，可見到卻是第一回。男的對男的有感情，就是基佬？同性戀？那自己對李東呢？從來沒有過的喜歡，那是不是說自己就是個基佬同性戀？

　　謝萬生心裡翻滾著，臉上卻盡力不表現出來，和副行長說著話，眼睛餘光一直注視著港商和男招待之間互動，發現港商對男招待的態度就像客人對小姐一樣，而男招待也扭扭捏捏的，和自己與李東的相處天差地別，心裡鬆了口氣，自己應該不是基佬，雖然喜歡著李東，可對李東的尊重是無人能比，如果有誰要像對男招待一樣對李東，自己肯定會先殺了他，所以自己對李東應該是正常，應該是兄弟之情吧？為什麼總會情不自禁的想親近李東呢？為什麼想像李東和自己相戀，不是厭惡恐慌反是欣喜？

　　敬了副行長和港商紅酒後，謝萬生就告辭出來了。冬天溫度很低，謝萬生開車把窗戶開著都不覺得冷，紅酒似燒得心裡冒火。今夜，彷彿有什麼東西破土而出，讓你想視而不見已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