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李東沒和杜建民一起回海市，在上海又呆了幾天，李東手上有了錢，就打起上海供銷商店的主意，隨著經濟的放開，這種呆板體制下的商業系統已經快淘汰，它的固定資產讓李東流口水，後世這些店舖最起碼升值幾十倍。

　　凌濤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社會關係很多，李東讓凌濤注意，一旦有國有商店轉讓，立即想法買下來，把事情細節和凌濤交待清楚後，李東６月初回了上海。

　　李東回到海市，楊佳億已經離開，她單位派出去學習考察半年。工商稅務城管什麼的也不來麻煩了，公司在穩步發展。

　　這天，李東正在自己辦公室和設計人員討論方案，李強來找李東，看有人在沒說什麼又出去了。等設計人員離開，李強又推門進來。

　　李東招呼：「什麼事，強子？」

　　李強表情有點嚴肅：「經理，富貴接了工程自己幹。」自建築公司成立，大牛他們不再稱呼李東「東子」，那樣對領導太隨便了。

　　「哦，他離開我們單干也不算錯到哪，各憑本事吃飯。」

　　李強加重語氣說道：「他在外面接工程用的我們公司名義。」

　　「那不行，他單干想賺大錢我們理解，但不能利用公司名義，你去告訴富貴，立刻和人說清楚，前面我看在一起情分可以不計較，以後再有，我不會再留情。」李東皺著眉問：「還有誰知道這事？」

　　「我一知道就先來和你說，別人應該還不清楚利用公司接工程事情。」李強沒說是大牛先知道事情的，大牛幫著一個地方的人，想著公司大，背景硬，少些小工程對公司沒影響，富貴做點業務賺錢也不妨礙公司發展，自己幫著李富貴不說，還阻止李強去告密。李強明白人，當時就對大牛勸說，紙總保不住火，富貴不過跟著李東干了半年活，業務能力有限，本人又好高騖遠，有一天工程出什麼麻煩，業主第一個找的就是公司，現在偏幫老鄉，事情暴露，李東謝萬生到時會怎麼想？李東對叔侄兩人的信任就成了難堪。那時大牛和自己又對得起誰？

　　「立刻讓富貴停止再做對公司侵權的事，不然讓謝總知道，沒他好果子吃。」

　　李東對和自己一起創業的人還是有點特殊的感情，要給謝萬生知道，都不要他自己動手，只要和相關人士動動嘴，李富貴這輩子就別想在海市翻身。

　　李富貴眼紅建築行業的利潤，卻不知道中國九十年代建築企業的風險有多高，一個不小心做了不景氣單位的工程，這些單位在以後經濟浪潮中給淘汰，要命的是這些單位沿襲以前的做法，施工前期只象徵性的付一些資金，建築材料都要施工單位填付，等工程結束再付清款項，而施工方為了利潤，一般都會冒險接單，接了單施工時，材料跟供應商欠貨施工，那時單位一般都國營，人們的觀念還是很相信國家，以為不會有風險。結果單位資不抵債，工程款拖欠杳無音訊，而供貨商又緊跟著追討貨款，這就成了三角債，九十年代，不知道有多少單位和個體硬生生被這三角債給拖垮。

　　李東不知道李富貴有沒有這個能耐挺過中國有名的「三角債「危機，自己公司接業務，李東是相當小心，有風險的絕不去接。

　　一般有什麼情況都是大牛來和自己說，今天卻只有李強一人來，大牛態度就讓人尋思了。李東也知道大牛爛好人的脾氣很要不得，對大牛也不敢委以重任。李強卻是一個驚喜，雖然年輕，人做事條理分明，知道輕重，對自己知遇之恩很感激，就是欠缺點業務經驗和理論，這樣的人再花點力氣培養培養，以後就是自己的得力手下，助手好找，忠心的就難。李東明白自己以後事業發展，缺的不是機遇，是人材。

　　「強子，你下半年脫產去海市大學進修，以單位委培的名義去。」

　　李強大喜，自己高中文化，做項目經理就有點勉強，以後有了大學文憑，前途不可限量，果然，跟著李東有飯吃。

　　天氣進入盛夏，天氣開始炎熱起來，李東不再回租屋睡覺，在公司三樓裝修了間房子，安裝了空調住了下來，謝萬生也搞了一間，這樣，謝李兩公司負責人是以公司為家了。

　　住公司不是長久之計，李東看上了海市南面湖心公園旁的地方，湖心公園那時在郊區，周圍建造別墅是９５年後的事，到房地產開始升溫的２００１年，湖心公園圍牆拆光，向市民開放，為保證公園周圍的景致，不再讓建造建築物。周圍的別墅是有市無價。

　　李東前輩子就眼饞那裡的房子，哪怕不是別墅，商品房都眼饞，可李東有能力消費時，想買也買不到了。

　　李東找杜建民來，讓他去找人疏通弄，在湖心公園周圍弄幾塊地皮，杜建民不以為然，那地方太偏了，離市郊都有２，３里，怎麼會想到在那疙瘩建房子。李東心裡鄙視杜的見識短淺，以後那都成市中心啊！不好直接說海市後世的城市擴張讓人匪夷所思。只對杜建民說自己喜歡那地方的風景，住那地方對身體健康有好處。

　　那時公園周圍建房批地皮很輕鬆，謝萬生見狀也批了塊，杜建生見好哥麼都在那，自己也造座吧，李東說服謝萬生，多建造幾幢送人，自己公司建造裝修，賣給關係戶只收點材料費，別墅像白送，（收錢是防查**啊！）又建議謝萬生留幾幢以後做公關用。就這樣，湖心公園的別墅群提早了三年。收到別墅的關係戶，隨著別墅的地價大漲，越到以後越領謝萬生的情，幫起謝萬生越盡心。

　　８月，李父給李東打來電話，李東大姑家的兒子王磊中考考上了縣重點，讓李東回家一起請王磊吃飯慶祝。李東想到自己正在湖心公園建造的別墅，記起自己對兩個姑姑的許諾，自己現在已經有能力兌現了。

　　李東回家後先去找了小姑夫。

　　「姑父，我股票賺了點錢，想去城裡蓋房子，我們三家每家蓋幢別墅。」

　　「城裡地皮難批。」小姑夫很高興內侄記得自己的恩情，但到城裡批地皮他沒那本事。

　　「我們去城邊村大隊找關係，以後經濟發展，城市肯定要擴張，城邊村以後都會變市區。我們趁現在地皮好弄先下手。你認不認得縣城周圍的村書記？」

　　李東心想，只要能和個村長搭上邊，我拿錢砸，不信辦不成的。

　　「城東邊村我認識個會計，可以叫他幫忙和村長說和。」

　　李東大喜，東邊好啊，縣城以後主要就是朝東發展的。

　　李東的小姑父請了會計和村長說情，村長大手一揮，批了村邊靠城路口９間房地，村長這麼爽快，是晚上李東和姑父摸到他家中砸了８捆票子，當然中間說合的會計也送了一萬。當時的物價，不算地皮，5，6萬就可以建造幢別墅。

　　９間房地，李東家和兩個姑每家三間，李東知道房子以後會坐落在商業大街上，就沒把房子修成別墅試樣，而是9間連在一起，建了三層高，下面一層房子全整成店面房。以後這地方將發展成商業街了，李東他們的房子正好可以成商舖。

　　李東沒找自己公司工程隊來施工，畢竟自己家鄉到海市有4、5個小時路程，叫工人來不方便，直接找了縣建築隊。

　　這次回來李東一口氣給李父在銀行存了100萬，建房子和裝修有個80萬是足足有餘，兩個姑李東沒再給錢，俗話說得好，「斗米恩，升米仇。」困難的時候會扶一把，各人的路還是要靠自己走。一間店面，後世升值到一百多萬，光三間店面以後價值就超過5百萬，李東的姑姑們，只要不動固定資產，以後怎麼也不會落魄。

　　李東在家抽了一天時間，把三個表弟表妹帶到市裡去大肆採購了一番，表弟要買小霸王遊戲機的請求沒得到滿足，讀高中的人，要沉迷進了電子遊戲，李東的罪過就大了。雖然王磊這個願望沒得到滿足，但王磊還是很高興的，表哥滿足了他的其他一切要求，最讓王磊高興的是中午吃飯是在肯德基吃的，肯德基在這座城市剛開了第一家，還是很稀奇的洋食品，三個少年吃洋垃圾吃得非常開心，強烈要求表哥以後有空就得帶他們來吃。

　　李東回海市前找了大舅舅的兒子。李父這邊親戚都照顧到了，母親娘家那邊能幫襯還是幫一把，李母的兩個哥哥都比較小氣刻薄，大姨遠在新疆，基本和娘家斷了往來。放眼整個姥爺那邊的人，也就大表哥為人上道。

　　大表哥在縣軸承廠上班，這個廠的廠長很固執古板，不懂經濟。９３年三角債倒閉，廠子是賤賣給一個浙江人。到了浙江人手裡，這個廠很快有了起色，到２０１２，這個廠還是縣裡的支柱企業。

　　92年的軸承廠還在繼續虧本經營，到年底的一筆訂單將成為壓垮它的最後一根稻草，那愚蠢的廠長，訂單都沒看仔細就生產，結果生產出來的產品型號不符，訂貨商拒絕要貨，一百多萬貸款的資金成廢品。廠子欠了債務太多，賤賣都沒人要，一直拖了一年才有浙江老闆接手，李東要讓大表哥做的就是搶先買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