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今夜注定是個不眠之夜，４人喝到８點多的時候，謝萬生的大哥大響了，在大廳信號不好，謝萬生跑到酒店外去接聽，過了一會，謝萬生陰沉著臉進來。凌濤已經喝趴在桌上，頭埋在桌子一隻手上，嘴裡還在咕嘟，另只手還在衝著李東搖晃。李東頭微後仰，咪著眼看凌濤發酒瘋，明顯酒也快到量了，就杜建民好點，還沒到醉的地步。看到謝萬生臉色異常，用眼神詢問出了什麼事。

　　謝萬生看李東醉意盎然，搖了搖頭，「建民，你把凌濤送回去吧，我和李東先回賓館。」然後低聲對建民說：「佳億已經到上海來找李東，李東醉成這樣，怎麼和佳億說話，我約她明天見面。今天早點回去休息。」

　　杜建民不曾想楊千金竟然會追來上海，看了看毫無所知的李東，心裡暗歎：「真是個惹人精！」

　　杜建民送凌濤回家不提，謝萬生扶了李東打了車回賓館，到了車上，李東就坐不住，人往下躺，

　　謝萬生把李東上半身挪到腿上，扶著頭，輕拍李東的臉；「李東，醉得難受不？」

　　李東掙眼看了下謝萬生，嘴裡咕嘟了一下，就閉上眼，謝萬生沒聽清，把頭低了點想再問，李東本來就眉清目秀，臉部線條優美，窗外的燈光閃過李東臉上，竟給人種尤物的感覺。

　　謝萬生呆呆的看了李東半餉，方低低的夢囈般的問：「李東，你喜歡什麼樣的人？」

　　謝萬生本來是自言自語，根本沒想李東回答，沒想李東去咕嘟道：「你上輩子搶我老婆，這輩子不怪你，我決定原諒你！」謝萬生無語，我什麼時候搶你老婆了？（李東兩輩子都認為謝萬生要對他的婚姻負責。謝富豪，你前輩子對李東有多忍讓，才讓李東理所當然的對你撒氣？）

　　開車的計程車司機聽李東的醉言醉語笑起來，「喲，這一下醉到上輩子去了啊？」

　　車到賓館，李東是徹底醉死過去，謝萬生只好抱起李東回房間，謝萬生比李東也就高２厘米，身材都差不多，一口氣抱到房間累得直喘氣，晚上也喝了不少，又出力出過頭，勉強拖了被子給李東蓋上，自己就歪在旁邊睡著了。

　　第二天，謝萬生給大哥大吵醒，接了電話，是楊佳億的，昨天謝萬生說李東醉了，有事今天再說。楊佳億來電話問李東怎麼樣了，今天無論如何也得和李東見次面。

　　謝萬生把李東搖醒：「李東，佳億要見你。」

　　李東給搖醒人還糊塗著：「佳億？要我回海市去見她？」

　　「不是，她昨晚就到上海，你昨天酒多了，我就和她說今天見。」謝萬生看著李東加重語氣：「李東，你到底喜不喜還她，如果不喜歡，就別給她一點希望，佳億這次來是豁出去了。」

　　李東不由大聲說：「真沒想過她會喜歡上我，我是真把她當妹妹，要知道這樣會讓她沉迷，我當初就當惡人。」

　　謝萬生以為李東說當佳億妹妹是口誤：「今天你和她說話狠點，斷了她的想念，這樣佳億也能快點緩過來。」

　　李東去了南京路口的外灘。楊佳億已經站在了外灘的圍欄邊，李東輕輕走過去，離她４、５步遠停住，低聲叫道：「佳億！」

　　楊佳億回頭，５月底的氣溫已經很高，人們都已開始穿夏裝。只見李東上身穿著一件黑色緊身圓領短袖Ｔ恤，下身一條深青色牛仔，腳上一雙白色跑鞋，整個人修長挺拔。早晨的陽光照在李東臉上，李東的皮膚更印得像玉一般。

　　楊佳億看著李東，整個人有些恍惚：「如果你愛一個人會不會不顧一切？」

　　李東小心的看了下她：「我不知道不顧一切的愛是什麼樣，如果愛一個人超過我親人能承受的，我會選擇退讓。畢竟對親人的愛並不比愛人低。」

　　楊佳億眼色黯淡，顫聲問：「你有沒有...有沒有一點喜歡我？」

　　李東低頭，清晰的回道：「我一直很喜歡你，你在我心中不比我姐妹的份量低。」

　　楊佳億的眼睛像回了光，亮了起來，幾乎屏息的聽著李東繼續說道：「可我從沒想過像戀人那樣的喜歡你，那樣想我感覺像...**。」

　　楊佳億只覺耳邊轟鳴，眼前光線都暗下來，轉過身緊靠欄杆，眼中眼淚不住流淌。早就猜到結果，可自己到底不死心，總想著再抗爭下，現在塵埃落定，終可回到預定軌道上來，為何眼中淚總止不住？

　　李東站在楊佳億身後沒動，此時任何安慰的話都顯得虛偽。心中不是不感動，上輩子沒人像楊佳億如此愛過自己，不帶任何條件，只愛自己這人。和女友大學三年的感情敵不過畢業分配，至於王慧，當時自己在民企是有名的潛力股，是老闆花了力氣挖過去的，前景看好，王慧追了自己有兩年，那時自己年齡也近３０，家裡催促得凶，王慧長得也嬌俏可愛，就接受了這感情，婚後５年，李東自問盡到一個男人的責任，對這段婚姻盡了本心，潛力股敵不過發行商，只能說王慧本質有問題，當初王慧的追求是帶有功利的，王慧要處在楊佳億的位子，今天的事根本不會發生。

　　過了一會，楊佳億轉過身走到李東背後，清晰的說道：「你回海市吧，不會再有人找你麻煩。」也不等李東回答，直接就離開了。

　　９２年５月２７號的早上，人們看到一個姑娘滿臉淚水，無聲的從外灘走過。

　　李東等了一會兒，方抬起頭看向楊佳億的方向，看到謝萬生跟在楊佳億身後，放下了心。過了２０分時間。謝萬生發來傳呼，說自己和楊佳億先回海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