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２２號上午，郭局在狄志明的幫助下，已查到蔣厝他們的交通工具是輛白色麵包，掛的海市牌照。那時交通監控很少，只有市中心主要道路和高速才有，用的攝像機也較落後，很多時候拍到的畫面都模糊不清。即使這樣，郭局他們還是找到了李東回家上高速開的銀色奔馳錄像，緊隨其後的就有那倆白色麵包。攝像顯示白色麵包是從李東家鄉的高速路口下的高速。到這時，已經可以肯定蔣厝是綁匪了。

　　但昨天的高速路口攝像都沒有李東奔馳和白色麵包的身影，綁匪的去向依然不可判斷，也許已經從國道出了省。

　　上午１０點多，５百萬現金終於準備齊全。謝萬生一邊等綁匪音信，一邊給哥哥打了個電話，請求謝萬國讓他老闆幫忙，能全國範圍通緝蔣厝，特別是臨近幾個省，李東的手機雖然顯示還在本省，可依蔣厝的謹慎，不可能等在謝萬生的勢力範圍內等贖金。謝萬國聽罷，長歎口氣，自己弟弟說話情緒相當不穩，李東可千萬別出什麼事。

　　到下午，全國公安系統收到了蔣厝的通緝令，臨省的交通要道也加強佈置了警力。

　　等待是折磨人的，每一次電話手機的響起都讓人心驚膽跳。

　　謝萬生沒去公司，和眾人都呆在別墅，在李東情況不明時，在公司人員太多太雜，營救李東行動會洩露，他不敢有動作給外界知道，怕刺激蔣厝這幫綁匪。

　　下午２點，綁匪來了電話，用李東的手機打的，要求把贖金準備好等待指示，並且讓李東在手機和謝萬生說了句話：「萬生，我現在很好。」然後李東手機再次關機。

　　等了一天一夜，謝萬生終於再次聽到愛人的聲音，彷彿隔了百年，心裡高興李東最起碼到現在人身是安全的。

　　但謝富豪畢竟黑白兩道都熟，瞭解人性，不敢把李東的生命全寄托在綁匪的職業道德上，還是要求郭局和省廳加強道路搜索，特別是鄰省交界地帶。李東手機再次顯示是在本省，可以肯定綁匪不是在省範圍裡，就是在和本省交界的鄰省地帶，因為在鄰省，只要穿過省界線打手機，李東的手機就不會顯示漫遊。而以謝萬生的推測，蔣厝藏身地點最可能在的就是省交界處。

　　到３點，有傳呼進謝萬生手機，要求贖金到市博物館旁交易，他們拿到贖金後，將在一小時後放人。

　　謝萬生要求的贖金和人直接交換給拒絕了，綁匪稱知道謝老闆的勢力，為了他們安全，只能用這方式，不信任他們的話，可以馬上送上李東屍體。謝萬生哪敢不聽，只能賭蔣厝的守信。

　　送贖金的是杜建民和李強，等兩人趕到博物館，綁匪傳呼信息又改了地方，連著改了３次，綁匪發話警告謝萬生，說再有「狗」跟著就撕票。

　　這可冤枉了謝萬生，謝萬生就是怕付贖金會驚動綁匪怒氣，對李東不利，根本就沒讓人跟著杜李，發傳呼過去解釋，並且再三強調只要人安全，錢一定會乖乖交付。綁匪的作為，另一方面也證實了他們不在海市，先指定在海市交贖金不過是放的煙幕彈。

　　到傍晚５點多，綁匪傳呼來指示送贖金的杜李兩人，裝贖金的車往海市外開，警告後面不准跟尾巴。一直到晚上９點，車子給指揮開進了上海市。

　　蔣厝真的是狡猾，在上海這麼大一個城市，如果不事先佈置警力，要找個人真是相當困難。即使到了上海，交贖金的地點還是變換了幾次，到１０點多鐘，綁匪終於讓杜建民把贖金放到一家酒店後門垃圾箱旁。杜建民和李強等了十幾分時間再去看，裝贖金的麻袋已經不在，之後綁匪一直再沒有音信給謝萬生。

　　自李東失蹤，交付完贖金才是謝萬生最焦慮的時候，原來知道李東給綁架還有點心安，畢竟綁匪衝著李東去是要錢，在贖金沒到手時，李東的生命不會受到影響，可現在綁匪已經拿到贖金了，那麼他們會不會按約定放了李東呢？

　　等過了一個多小時，依然任何音訊，謝萬生越來越急躁，杜建民還在上海沒趕回，謝萬生身邊是狄志明和郭局他們陪著，李東的父親和他的大表哥、小姑父也坐旁邊，看謝萬生都不淡定，李父的眼淚就下來了，氣氛越來越低沉。謝萬生安慰李父的心思都沒了。

　　一直等到半夜１２點，警局給郭局打來電話，說鄰省高速監控到那輛白色麵包，已經通知了各路口佈崗，等白色麵包出收費站就攔截抓捕。

　　深夜快１點時，鄰省傳來消息，抓捕到開白色麵包車的人，車上只有他一個，是個四十左右的漢子，Ｗ城人，正在審訊他和綁匪關係。

　　３點審訊出來一部分消息，那漢子是和蔣厝一夥，綁匪團伙共4人，一人在海市看風頭，跟蹤綁架李東有三人，除了蔣厝和三角眼，另個就是他，外號叫黑莽。

　　海市看風頭的同夥先一步趕到上海，今天晚上１１點左右，上海同夥在收到贖金後，蔣厝安排黑莽開車離開關押李東的地方，到廣州集合，準備從那偷渡香港，蔣厝和三角眼負責把李東清理掉，然後和上海拿贖金的同夥會合去廣州。蔣厝和三角眼開的車子是租的一輛藍色皮卡，牌照是鄰省的。至於怎麼處理李東的，那漢子說不知道，他一直是主張拿錢放人的，有點可以肯定，他開車走時，李東還是完好無損，關押李東的地點在靠省界３公里的一個廢棄石灰廠裡。

　　郭局接到審訊消息，只選擇一部分告訴謝萬生，說已經找到綁匪關押李東的地點，已經通知當地警察趕去。

　　謝萬生一聽，當即起身，要親自趕去瞭解情況。李父他們也坐不住，都想盡快趕去。

　　郭局派了４部警車，加杜建民和狄志民開的兩部小車，載了謝萬生、李父他們一起趕去鄰省。

　　車子一路鳴笛，飛速開了２個多小時才到廢棄石灰廠，石灰廠那早停了許多警車，有很多警察在那。郭局率先走過去瞭解情況。

　　謝萬生眼睛使勁看人群，希望能看到李東的身影，可是沒有，除了警察就是幾個當地人，當時天才微微亮，周圍的村子離得也遠，來看熱鬧的群眾並不多。

　　過了會，郭局朝謝萬生走來，看著郭局一步步走近自己，謝萬生彷彿覺得他走在自己心上，每一步都帶著砰砰的響。

　　郭局臉色難看：「萬生，他們沒找到李東，他們趕到時，這裡已經沒人，有垃圾顯示這幾天有人呆這，有３部車輪胎的車痕，在旁邊一條河邊有輪胎痕跡顯示，有部車滑進河裡。」

　　謝萬生張了幾次嘴沒能發出聲音，最後撕聲喊道：「帶我去，帶我去看。」{

　　在旁的杜建民早先一步朝河邊跑，狄志明上前扶住謝萬生，帶著走路不穩的他往不遠處河邊去。李父坐的車子最後到達，看一群人都往一個方向跑，顧不得問是什麼情況，和李東大表哥、小姑父也趕了去。

　　河邊有幾個警察對著河中心指指點點，１０月早晨５點多的光線已經可以看清河面情況，率先趕到的杜建民一眼就看出河中心有部車的影子，河不太大，也不深，車子在河中心將將沒頂。

　　杜建民心直往下沉，聽後面聲音過來，轉頭看來的是狄志明扶著的謝萬生，直覺不好，想攔住謝萬生讓他別過去，哪知謝萬生雖然彷彿走路沒力，可杜建民一擋道，謝萬生手使勁一推，杜建民竟給推一踉蹌。

　　河水比較清澈，李東的銀色大奔靜靜伏在中央。

　　謝萬生一看清，只覺心一痛，喉嚨一甜，一口血就噴了出去。耳邊杜建民和狄志明的喊聲通通聽不見，只使勁掰著自己面前阻攔的手，掙扎要往河中去，他要去把他的東東從車裡拉出來，蒙在車裡時間長會淹死，他可不能讓東東有危險。

　　忽然杜建民在謝萬生面前急切的說著什麼，又用手指旁邊，可謝萬生都不注意，一心要去河里拉李東，最後杜建民沒法了，用手使勁掰著謝萬生的頭往一個方向，謝萬生才發現，離自己１０幾米前盡然站著自己的東東，穿著一套鄉下農民衣服的李東，不倫不類樣一點也沒引起謝萬生的疑惑，謝萬生整個腦子就是，我的東東好好的，還活著。

　　謝萬生推開自己旁邊的人，幾步跑到李東面前，一把捧起李東的臉深吻了下去。

　　李父和大表哥、小姑父剛趕到河邊，剛看到兒子從旁邊過來，還沒來得及喊，就看到兩人摟在一起，謝萬生深吻李東。

　　這是什嘛情況？不知兩人奸情的眾人頭頂一群烏鴉飛過。

　　幸好李父還沒老，心臟沒毛病，李父沒給刺激過度倒下，只張著嘴呆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