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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魘》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酒樓偶聽書

  已有許久不曾見到鄔卿雪與宮城耀了,宮城殷也有些想念兒子那張可愛的臉。於是,安排了教中事務後便出了黑檀山。

  經過山腳不遠處的小鎮時,思緒似乎又突然飄到了那個好似久遠的夜晚。那是他們之間相處最平和的時刻,也是最舒心的時候,走在熱鬧的人群中,邁著緩慢的步子,眼神卻堅定地看著前方,終有一日,那日的的遺憾他會彌補回來。

  鮮亮的水藍色長袍隨著他的走動搖曳生輝,烏髮以同色系的緞帶松松系著,身姿如同天邊之雲,不可沾染。

  與之擦肩而過的女子視線無不隨著他移動,那樣廣受矚目的情形,宮城殷卻似沒有看見,腳步不急不緩,依著初時的步驟慢慢遠去。

  另一邊,九逍山莊漸漸成了衛單常去的地方。沈遲夙推辭了幾次後,衛單倒也不生氣,仍舊常常與沈遲夙一同喝酒聊天,亦或切磋武藝。

  沈遲夙不明白沈謙的打算,也沒有觸及到九逍山莊任何權利,但是他總不能在一個陌生人眼前說沈謙所做一切只是做戲。

  “沈兄整日呆在山莊不無聊嗎?”看著沈遲夙明顯有些心不在焉,衛單不由哈哈笑著說道。

  回過神,沈遲夙說:“於我而言,都沒什麼差別。”

  “既然如此,不如我帶沈兄去個好去處?”

  “不必了,衛兄想必還有很多事情要忙。”他並不想與衛單有過多的接觸,即便他是九逍山莊名義上的少莊主,卻不能代替九逍山莊做決定。

  何況,對付宮城殷,他真的做得到嗎?

  拳頭緊了緊,神色也顯得冷了些。

  衛單卻不是那麼容易妥協的人,摟住沈遲夙的脖子,親熱的低語:“雖然我是江湖人推舉出來的說客,但是我本人對此倒是無所謂。興亡成敗,與別人無關,自身不努力,結果可想而知。你便將我當做一般至交好友便是,這麼多日為了此事忙碌,我已經有些厭煩了,今日什麼都不想,出門走走豈不快哉?”

  若說相信衛單只是單純的想要邀他,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明知不該前往,但他卻的確有些煩躁,因而只是稍作猶豫便隨同衛單出了門。

  沈遲夙前腳剛離開,沈謙那邊便得到了消息。

  想了想,沈謙對王伯說:“去安排人跟著他們,回來了再細稟。”

  “是,老奴這就去辦。”王伯彎腰行了一禮,利索的轉身出了門。

  視線落到面前站著的女子身上,沈謙頷首,“以後有何資訊記得立刻稟告我。”

  之後,從桌子上拿起一個盒子,寄給女子,“這支朱釵你拿去吧。”

  “謝莊主!”女子盈盈拜謝,隨後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

  隨著衛單出門的沈遲夙眼神在任何地方似乎都不會停留,衛單玩笑道:“‘冷劍公子’名頭倒與沈兄性子極為相似,這麼冷冰冰的與人相處,可能會討不到娘子的哦。”

  “那便不討。”

  衛單微一遲疑,有些尷尬的打量著沈遲夙,“莫非沈兄真的如傳言,是斷袖不成?”

  半打趣半探究的模樣,分外惹人不舒服。

  站定腳步,沈遲夙說:“是,如何,不是,又如何?”

  “衛某隨口亂說罷了,沈兄莫要動怒。”看了看前面,衛單說,“到了。”

  沈遲夙抬眼看去,幾個朱紅大字龍飛鳳舞的寫在牌匾上。

  春芳樓,閩城有名的青樓。

  站在門口的幾個姑娘看到衛單與沈遲夙連忙走過來殷勤的招攬:“公子裡面請。”

  看著半邊酥胸都蹭在胳膊上的女人,濃烈的脂粉味讓沈遲夙忍不住皺眉。

  微一用力,脫離了女人的鉗制,沈遲夙側身看著衛單,神色波瀾不驚,“你想帶我來得就是這種地方?”

  “這裡可是男人的極樂世界啊,沈兄何必那麼刻薄自己?”臉上露出一個男人間會心的笑,衛單便要拉著沈遲夙往裡走,本想揮開的手卻不知為何突然頓住。

  也許,他只是因為沒有好好和女人相處過,所以才會對宮城殷生出奇怪的心思。

  心念一動,沈遲夙本想拒絕的話便滯在了咽喉。

  春芳樓果然是一片春色芳菲,裡面形形色色的女人,與形形色色的男人混在一起,帶著一股不舒服的氣息。

  帶他們到了一座房間後,一個濃妝豔抹的女人便搖著團扇走了進來。

  “是衛大俠啊,您可是多日不曾過來了,可有想念奴家?”美麗妖冶的容貌讓這個女人在春芳樓中成為了一支高貴不可攀折的嬌花,她走到衛單身邊後,視線投到對面坐著的男人身上。

  神色陡然一變,春芳樓的頭牌美人風荷怔怔看著沈遲夙許久,喃喃道:“好美的男人!”

  話落,一聲冷哼乍然響在耳邊,使得風荷心頭一緊。她心知失言,連忙走到沈遲夙身邊賠罪:“公子實在是擁有天人之姿,風荷一時失態,還望公子見諒。”

  “那風荷姑娘要怎麼賠罪呢?”壞笑著眨眨眼,衛單整個人看起來就像一個經常出入煙花巷的登徒子,此刻的他哪還有往日在外的冷靜睿智。

  沈遲夙倒了杯酒正要飲下,風荷突然伸手攔住,“如此喝悶酒未免無趣。”

  “哦?”沈遲夙放下酒杯看著她,眼神中依舊帶著冷漠。

  風荷不知為何心下升起一絲怯意,下意識的看了衛單一眼,扭頭狠下心說:“公子若不嫌棄……”

  風荷仰頭飲盡杯中酒,朝著沈遲夙的唇吻去。

  微一側身,風荷一愣之下,猛的將口中酒夜吞了下去,嗆得她好一陣咳嗽。

  起身看了衛單一眼,沈遲夙說:“恕沈某失陪,突然想起還有些私事要辦,便先行離開了,衛兄盡情玩個痛快便是。”

  衛單一舉酒杯揶揄道:“竟不知沈兄如此純情。”

  “這種玩笑,不開也罷。”面無表情的抱拳,沈遲夙便走了出去。

  見人走遠了,風荷挪到衛單身邊靠在他身上說:“說不定,那個人真是個斷袖,比起女人,說不準你送他幾個男人他更歡喜歡。”

  推開風荷,衛單臉上帶著冷意,“你以為堂堂冷劍公子會和你們這些女人一樣沒腦子?即便再多找幾個男人來,他恐怕也不會多看一眼。”

  “為什麼?”毫不介意衛單的話,風荷饒有興致的問道。

  鉗住風荷的下巴,衛單沉著眼,眸中光彩灩漣,“這不是你該知道的。”

  從春芳樓出去後,沈遲夙漫無目的的走著,心裡空蕩蕩的難受。他本不是斷袖,可現在,他還能如此問心無愧的說出來嗎?

  明明想要隨便找個女人,就像這世上大多數男人那樣只沉迷於欲望,然而似乎也是不行的,難道是因為還沒有清除蠱毒的緣故嗎?

  雖說從青樓出來,卻並不想直接回山莊。

  走了許久,實在受不了周圍那些灼熱的視線,沈遲夙皺眉進了一座酒樓。此時酒樓裡人並不多,零零星星的幾人聽一個說書先生說書。

  靠著角落找了一張空桌,小二過去招呼,沈遲夙點了一壺酒,幾個下酒菜便了無事事的聽那說書先生說故事。

  是個關於富家小姐和窮書生的事,書生愛上了一位富戶人家的小姐,為了得到小姐的芳心,書生簽了賣身契進了那戶人家。然而小姐不是一個下人能夠輕易見到的,那書生日日思念,夜夜難眠。春去秋來,幾度歲月變遷,書生見到過小姐幾次,然而每次卻都沒有與那小姐搭上話。後來,小姐的家人為那小姐尋了一戶門當戶對的人家,小姐死活不願意,她爹問她為何,她說她早有心上人。開明的當家同意女兒找到那個當日令她動心的男人,然而卻久尋未果。書生後來聽了此事想到他們初次相遇的事。雨後初晴的亭子裡,他看著長空吟詩,末了,轉身便看到不知何時出現在亭子中的小姐頓時一驚,小姐抿唇輕笑,如雨後芙蓉印入心海。後來,再次見面時,書生問那小姐:“小姐可還記得在下?”那小姐掩唇笑道:“這不是我們府上的家丁嗎?”“當日雨後亭中相見小姐可還記得?”書生不放棄的追問。然而那小姐卻淡然笑道:“今日的你還是當日的你嗎?我所記掛著的是那個風采過人的才子,你卻又是何人?”不多久,小姐含淚出嫁。

  故事到這裡還沒結束了,聽眾們卻已有些不滿:“為何最終卻沒有選擇癡情書生呢?那書生不是為了他放棄前途簽了賣身契嗎?”

  說書先生笑著搖頭,“感情本就是無中生有的東西,沒有任何保證。”

  悶頭飲了杯酒,沈遲夙臉上露出一絲嘲諷。

  真是無聊的愛情故事。為了一個女人而放棄一切實在是愚不可耐,所謂的感情能夠持續多久呢,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可能持續到入土為安?

  可悲的男人,依存著本就不能得到保障的希望,結局悲慘也無可奈何。

  沈遲夙正心中嘲諷,那邊,有人已經問出來:“那個書生後來怎麼樣了,難不成一輩子都呆在那個沒有愛人的人家?”

  合上摺扇,說書先生臉上露出一絲笑意,“書生想到當日的夢想,頓覺慚愧不已,於是懇求那戶當家放他去進京趕考,他日高中之時必然報答。書生並未受到任何阻撓,甚至得了一些盤纏上京趕考。一年後書生高中榜首,待他回去謝那戶人家時,卻聽說那位小姐一年前便自殺了。後來他才知曉,那位小姐早已認出他,對他的感情也並不曾變,只是不願他為她委曲求全,因而為了成全他,嫁作他人婦。然而心底的思念卻讓女子沒有辦法與另一個男人生活,於是,女子便自殺了。”

  “竟然有如此執著的感情,只是可惜了。”人人皆歎,不過一頓茶酒,事後能有幾人記住這個故事。

  看那說書先生又開始說另一個故事,沈遲夙冷笑,嘴角帶了一抹諷刺,即便深愛又如何,不愛又如何,結局都是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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