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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魘》第47章
第四十七章

  一聲慘叫,驚得所有人不由投去目光。

  沈謙的身體重重砸到地上,濺飛無數血滴。沈謙抽縮著身體,驚恐的看著不遠處的斷腿。周圍混戰的人看到這一幕後不由都停下了武器,然而早已殺紅眼的黑檀教眾卻並沒有任何顧慮,無論出手還是呆站,凡是與黑檀教人接觸,不能將之擊殺,終得落得身死的下場。

  沈遲夙臉色煞白的看著雙腿被斬的沈謙,眼眸瞬間變得通紅。

  “宮城殷!”怒吼一聲,寶劍出鞘。

  那一劍仿似要將長空斬斷,帶著一去萬鈞之勢。

  銀白長劍上浮現宮城殷深沉的面容,他盯著沈遲夙充滿仇恨的臉,心底突然湧起一股悲哀。

  緊握著長劍,縱身迎上,天地間的紛雜在那一刻仿似消失,兩人眼中只有面前那一人。

  帶著暴虐氣息的兩柄劍碰到一起,發出一聲金鐵交戈的震響,兩人身體不由倒飛出去。當空調整了落地姿勢,沈遲夙攜劍再次刺去。

  沈遲夙武功本不如宮城殷,然而此刻含著滿腹的憤怒出手,一時間倒與宮城殷鬥得不相上下。

  “你就真的這麼恨我?”擋住沈遲夙的劍,宮城殷突然笑起來,連上帶著嘲諷。

  “無論如何,他都是我爹。”眼神帶著痛處,沈遲夙的話語間帶著一抹受傷。

  宮城殷見了,不由愣了下。

  而沈遲夙卻絲毫不留情,趁著宮城殷分神一劍刺去,劍入肉三分,正中左肩。

  宮城殷臉色一狠,出掌擊向沈遲夙胸口。身體倒飛出去,一落地沈遲夙便再也忍不住吐出一口鮮血。

  “少莊主!”將沈謙送回莊裡的王伯一出門便看到沈遲夙被傷,連忙命令九逍山莊的人前去幫忙。

  站起身,沈遲夙擺手,“你們不要插手。”

  不知過了多久,黑檀教的人與武林正道的那些人各自退開,分守兩個陣營,沒有退去的只有沈遲夙與宮城殷。

  見沈遲夙招招致命,宮城殷臉色不由更沉,“你真的想要我死?”

  沈遲夙不語,依舊出手如風。

  被沈遲夙的態度激怒,宮城殷也不在手下留情,兩人一來一往好似宿世仇敵。

  兩人身上受的傷越來越重,當宮城殷的劍橫在沈遲夙脖子上時,宮城殷說:“你到底想要我怎麼做?”

  沈遲夙看著眼裡湧起痛苦的宮城殷,垂下眼眸淡淡道:“我不想與你動手。”

  “你不是想要的命?”

  “身為人子,我別無選擇。”

  “若在你父親與我之間做選擇,你終究不會選擇一個外人?”話語間的嘲諷讓沈遲夙神色更黯,然而他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

  “原來在你心中,我也不過如此。”後退了一步,宮城殷取下劍,轉身便要離開。

  沈遲夙卻快一步攔在他面前。

  “怎麼,難道想要留下我?”眉宇間的冷蕭,刺痛了沈遲夙的眼。他偏過頭說:“去一個叫平樂的小鎮,耀兒在那家小鎮上的郎中家裡。”

  “……耀兒還活著?”神情瞬間激動起來,宮城殷甚至忘記了之前的所有對峙不快。

  神情閃躲的撇開眼,沈遲夙的聲音好似來自遙遠的天邊,帶著一點浮沉不定的猶豫,“對不起,我只能保住耀兒的性命。”

  心裡暖了暖,不顧眾人反對,救走自己的兒子,那是完全不顧自己生死與後路的魯莽選擇。

  “卿雪的事情與你無關,能為守護住耀兒,已經足夠。”

  “不是的,宮城。”痛苦的搖頭,沈遲夙低聲說,“耀兒他……受傷過重,雖然保住了性命,可已無法擁有正常人的思考能力。”

  也就是說,變成了一個傻子?腳下有些踉蹌,宮城殷渾渾噩噩的走到黑檀教那方,恍惚的下了命令,黑檀教便撤退了。

  沈遲夙與宮城殷說了些什麼,沒人知道,只是看那兩人異常的神情與作為不由暗自猜測。看來宮城殷與沈遲夙的關係也並非空穴來風,這是大多數人的想法。

  沈遲夙與宮城殷並沒有刻意掩飾什麼,因而被察覺到什麼也並不足為奇。

  無論是武林正道還是黑檀教,兩方皆是傷亡慘重,因而對於黑檀教的撤離,也沒有人自不量力的想要去阻攔。

  自從宮城殷接管黑檀教以後,並沒有如此大規模的與江湖正道交過手,往日裡還抱有僥倖的人如今對於黑檀教的實力已是深深畏懼。一教之力力抗整個江湖,那不是任何一個門派可以做到的。

  大戰結束,沈謙因為陷入昏迷,暫時無法指揮九逍山莊,因而王伯只能當機立斷將一切暫交給沈遲夙處理。王伯在九逍山莊多年,又深得沈謙與九逍山莊眾人信賴,加上今日沈遲夙與宮城殷一站,也讓山莊裡的人見識到了沈遲夙的魄力與武功,因而對於此事毫無異議。

  沈遲夙受傷不輕,但並沒有致命傷。讓醫師上了藥抱閘好傷口後,沈遲夙便將此戰受傷的人全都暫時安置在了九逍山莊,其他幾個門派與沈遲夙商量之後,都打斷過了兩三日等門下弟子的傷勢可以挪動便離開。

  雖然眾人都可以看得出沈遲夙與宮城殷之間關係匪淺,然而能夠在那個時候站到他們一邊,眾人自問沒有立場再去質問什麼。

  見沈遲夙不急不躁的處理著莊裡的事務,沉風門掌門有些感慨道:“有如此優秀的兒子,沈莊主卻似乎並不放在心上,真不知是何緣故。”

  衛單說:“這些事倒與我們沒有太大關聯,不過此次五大門派雖然前來,卻只帶了些二流弟子過來,真不知他們是真的空虛至此,還是為了保全實力。”

  “沒有了那些老東西坐鎮,五大門派也不過就是比一般的一流門派稍強罷了。此次他們前來固然有保存實力的原因,但若非逼不得已,他們怎會帶了這種曾是的弟子過來?”捋捋鬍鬚,沉風門掌門說,“這一場大戰,可能會平靜很久,接下來的日子,便要慢慢挽回門派的損失。”

  師徒兩人但笑不語。當日邀戰之時,沈謙曾承諾擊退黑檀教後,定然要幫沉風門提升到五大門派的層次,當然這自然不是指今時今日的五大門派。

  將一切事情安排好後,沈遲夙去看望沈謙,沈謙依舊昏迷,臉色白如同一張白紙。

  失去了雙腿,並不僅僅是失去了行走的能力。對於江湖人而言,行遍天下,戰遍天下,便是人生。而沈謙的後半輩子,只能蜷縮一方,再也不能自由去往嚮往的地方,這無疑是痛苦萬分的。

  然而,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誰都改變不了什麼。

  沈夫人來看望沈謙的時候,沈遲夙唯恐她受不住刺激昏厥,然而與他所料不同,沈夫人看起來很平靜。

  “母親,父親會好起來的,你不要難過。”不知該說什麼安慰的話,到最後只剩下徒勞的對白。

  沈夫人坐到床邊,看著緊閉雙眼的沈謙,從容的開口:“這是他的選擇,怪不得別人!”

  捋了捋沈謙汗濕的發跡,沈夫人說:“我知道你心中一直存著疑惑。”轉過頭,她笑了笑,“即便你不是我親生的孩子,但養育了你這麼多年,你的心思我還是能夠看出來一點的。”

  頭腦哄的一陣炸響,沈遲夙呆呆地問沈夫人,“母親說的,孩兒不明白。”

  “你隨我來。”沈夫人起身想外走去,沈遲夙愣了會兒,才起身,邁著沉重的腳步跟了過去。

  一起到了沈夫人的房間,她走到一面牆前在一處輕按,原本平滑的牆面突然凹進去一塊,而後在他們面前出現了一個壁龕。

  沈夫人從裡面取出一個盒子將牆恢復原狀後,走到桌邊說:“坐吧,你想問什麼便問吧。”

  雙手撐著額頭,將臉埋在手臂裡,他悶聲說:“母親並非我的生母,父親也並非我的生父嗎?”

  連上閃過一絲哀傷,沈夫人說:“不錯,我與他並不是你的親生父母。”

  “究竟是怎麼回事……”

  見沈遲夙如此痛苦,沈夫人心底泛起一絲溫柔,伸手摸摸沈遲夙的頭,沈夫人的雙眼好似沉浸在了往事裡,

  “當年我與原九逍莊主本是一對恩愛有加的夫妻,只是因我體弱,生下的孩子也是天生有疾在身,大夫說那孩子活不過十八歲……”擦擦控制不住的眼淚,沈夫人繼續說,“後來,我才知道,孩子一生下沒多久就死了,只是湊巧的是當日有一個被莊主寵倖過的小丫鬟沒過幾日也生了一個兒子,莊主他怕我知道了受不了打擊便將那小丫鬟的孩子抱來當做我們的孩子養。”

  沈遲夙一語不發的聽著,只覺得腦子混亂的讓他幾欲崩潰。

  看了沈遲夙一眼,沈夫人語帶歉意地說:“對不起,你親身母親現在已經不在了,是我害的你們母子分離。”

  眼神渙散的抬頭,沈遲夙問:“沈謙又是怎麼回事?”

  神色變得更加難看了些,但沈夫人卻還是講述著後來發生的事,“沈謙本是你父親的堂弟,他見到我後便整日在我身邊打轉,那時候你父親經常出外不在家,後來竟漸漸喜歡上他。但是我卻不願背棄你父親。”

  冷冷看著沈夫人哭泣,沈遲夙卻沒有往日裡的憐憫。只是冷冷看著她說:“然而呢?”

  用手捂住嘴唇,沈夫人的聲音都有些顫抖,“後來發生了一些事,你父親在外喪了性命,當時你還小繼承不了山莊,因而他便暫時接管了九逍山莊。他以為我不知道你並非我的孩子,因為即便不喜你也儘量忍耐著,只是如今當他看到他的親生兒子長大成人後,便再也不甘心將一切交到你的手上。”

  挺晚沈夫人的話,沈遲夙覺得身體好似沒有意思力氣,他呆坐在椅子上,眼睛盯著面前一方,沒有焦距。

  沈夫人將盒子打開,取出一副畫寄給沈遲夙,垂淚說:“你恨我們是理所應當,即便你現在想要去殺了他,我也不會攔你。”

  麻木的接過畫軸展開,視線落到上面的人時,沈遲夙不由渾身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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