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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號+番外》第29章
57

 翟穎的臉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等待明月說出是否和自己所猜測的人犯皆為同一人。翟穎放軟了態度,催促道:「明月,快說出可疑的嫌犯是誰與事情的經過。」

  明月點點頭,開始訴說:「事情就發生在我被賣入妓院的前一個月。平常我都同爹一起去市場賣魚,時至傍晚,爹要我先回家幫忙後娘張羅晚膳。當天,我並未看見後娘在廳堂,本以為後娘會在廚娘,於是我先將晾在院子外的衣裳收去爹的房裡整裡。過了會兒,聽見房外有一男一女的調笑聲,我認出了後娘的聲音,但是另外一人並非我爹,嗓音似一名年輕的男子。當時我心存疑慮,於是我躲爹的房裡,意外發現後娘懷春和男人私通。一氣之下,我打擾他們的好事並怒罵後娘懷春恬不知恥與忘恩負義。可,他們威脅我不得將此事洩漏,否則要我好看。」

  「然後?」

  明月抿著唇,暗汲了一口氣才道:「我為了保住爹的面子才答應妥協。事後我於心不甘爹被蒙在鼓裡,後娘並未收其行為,即使她知道我會在傍晚回家,她依然有恃無恐的與男子勾搭。爹從未警覺後娘並非良善之輩。於是我開始不斷暗示甚至吵著爹休掉懷春。可是爹一味愚蠢的相信懷春守婦道,不會做出跟男人勾搭與忘恩負義之事……」

  「嗯……」翟穎思忖了會兒,納悶:「這期間,鄰居從未發現這名男子的蹤跡?」

  「因為懷春經常出門,無人知她在外十之八九是與男人私會,被我撞見也僅是三次。之後的兩次是半夜,他們在院子樹下幽會。而我爹每日早出晚歸,夜晚睡得沉熟也難以發現懷春偷人。」

  「與懷春私通的男子是誰?」

  明月回頭瞪著就跪在不遠處的男子,「呵……」秀麗的臉龐露出淒楚的笑,她再也不用怕他了。「風紀延,你會不會感到意外,你威脅要殺了我爹來逼我就範,甚至動用權力來市場剝奪我爹賣魚的攤位,逼得他經濟陷入拮据,而懷春則是慫恿我爹將我賣了,你們倆真是欺人太甚……我爹是死得好,他竟然不信我,還為了一個蛇蠍心腸的女人而賣了我……他死有餘辜!」家破人亡是誰一手造成?

  「風、紀、延--」一把怒火在心頭燒得熾旺,翟穎喝然問道:「陳婉兒所言此事當真?」

  明月道出謀殺事件的主要原因,霎時解開他心中的疑惑--

  風盛雄父子怎會共享一妾,枉顧倫理,簡直是禽獸不如!

  嚇!

  事跡敗露,風紀延為了保命,狡辯道:「陳婉兒是一派胡扯!請堂上大人明察秋毫,小民絕無做出此事。」

  「那麼你該如何解釋入獄的當天,你與媚娘不著片縷同處一張床上?府上的俾女懷安也被你下藥迷昏企圖姦淫?」

  「這……」風紀延頓時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

  「可見你與媚娘早已認識,且兩人暗渡陳艙已久,待將陳三郎殺害之後,媚娘遂成為你爹的小妾之ㄧ,終日躲在府邸隱瞞人耳目。是也不是?」

  「不……不是。大人,我是冤枉。不信,您問問媚娘,她是在被我爹納為妾之後,才誘惑我……」風紀延將所有責任推往媚娘的身上,兩人絕對不能承認合謀幹下殺人之事。

  媚娘一點就通。反正翟穎早知她不守婦道,她又何須欲蓋彌彰。不如大方承認與說謊推卸殺人罪嫌。

  「大人。風紀延所言不假,我是嫁給風盛雄之後才認識繼子風紀延。我與相公年紀相差近二十歲,他無法在夫妻房事滿足我,於是他們父子倆人……」

  此事何須大驚小怪呢。坊間時有耳聞女子的丈夫一死,其公公代為子與媳婦兒敦倫,避免肥水落入外人田,同時也保有家中人脈延續,這是習以為常的事。「大人何須大驚小怪以這點質疑來亂扣帽子,如此豈能令人信服?」

  「啪!」驚堂木頓時否決這一派鬼扯。

  翟穎直接叫懷春的本名:「媚娘,你強詞奪理之說是想欺誰?」他輕:「哼,本官倒要問你如何解釋陳三郎一死,連你也跟著失蹤,若非心裡有鬼,怎不見你馬上報官通知?另外,你又如何認識風盛雄?為什麼陳三郎死後沒多久,你就改嫁於他?是不是因為兩人是舊識,還是有其他原因?」

  喝!

  媚娘的臉色一變,一青、一白的交錯變化。

  她暗惱的咬咬牙,翟穎這死小子是不是查出了什麼?

  桃花媚眼兒瞬間閃過一絲慌張,好一個心思慎密的翟穎,根本是另循方向來追究死秀才的案子。然,她可不是省油的燈。

  媚娘的嘴角露出一抹笑,心思鎮定的應付道:「翟大人連民女的私事都要過問,我與風盛雄是不是舊識與案情究竟有何關係?」

  翟穎的臉色一沉,正在容忍滿腹的怒氣未發,他倒要看看這女人能裝傻到什麼地步。

  媚娘繼續笑說:「翟大人若是為了一椿家務小事來牽連什麼謀殺罪。真正的兇手卻逍遙法外,民女敢問翟大人怎不派人追緝,卻是在芝麻綠豆的小事難為。呵,外傳翟大人明察秋毫,依我之見不過爾爾。」

  「好一個伶牙利嘴的答非所問。」翟穎一拍手中的驚堂木,擰眉怒道:「可別怪本官沒給你們機會從實招來。」怒火沖天,俊顏寒憎,翟穎高呼:「來人啊,立刻將媚娘和風紀延兩人帶下去用刑。男夾棍、女歷指,本官倒是要看看這兩人能嘴硬到什麼時候!」

  「是。」

  衙差得令,一個個變成陰間來的鬼使神差,面無表情的上前揪住人犯,當場拖下去施予嚴刑--

  「啊啊啊--」

  登時,淒厲的尖叫與哀嚎響徹大堂之中,震人耳膜--

  風紀延經不起粗棍夾腿的痛苦,他馬上求饒:「大……大人……我招就是…我招……」話一說完,他登時昏死過去。

  媚娘尖叫得花容失色,渾身冷汗涔涔,十指根根夾在邢俱裡痛徹心扉,紅腫的指節滲出血絲,紛紛滴落於身上、地上,再也耐不住十指連心的痛苦,媚娘一翻白眼,也同時昏厥……

  翟穎不禁露出冷笑,「用水將人犯潑醒,拖回來繼續進行審問。」

  在場的眾人均看著這場撲朔迷離的兇殺案件牽扯出不為人知的發展,個個是摒氣凝神靜觀其變;沒有人會同情作惡多端的犯人因嘴硬而遭到刑求,受害者挺著身孕楚楚可憐的模樣一致博得眾人同情--

  好端端的一名女子,被親人出賣、受非人對待,這殘害她的惡人是罪該萬死!

  風盛雄在一旁發著抖,眼見親兒與妻妾渾身濕淋淋的被官差們拖回身邊棄置,他仗持自己為官,處心積慮就是要防止這天來臨--

  「翟大人,請手下留情。」

  「哦,你有話要說?」哼,終於逼出老的狐狸尾巴。

  「大人有所不知,我與小妾媚娘是多年舊識,之後兩人各分東西,直到某天我們在路上相逢,互問近況,我得知她的日子過得苦悶,遂興起納她為妾的念頭,於是要她拋夫棄子,嫁與我一同生活。我自知滿足不了她的閨房需求,也知我兒與她的年紀相仿,互相吸引乃是情不自禁,遂讓媚娘伺候。」

  翟穎的臉上罩著三層寒霜,又一個不知死活的傢伙在他面前胡說八道。

  「風盛雄,你不惜為他們兩人找藉口推拖,甚至說出私德荒唐的一面來混淆案子的釐清方向。很好……。」

  翟穎咬咬牙,耐著性子周旋到底。「本官問你,既然為當朝官員,應該知道於理法不容見於親子姦淫為母,媚娘雖是你的伺妾,在長幼尊卑之下,你放任其子與伺妾亂倫,此乃十惡之奸上親、父祖妾,已與合者謂之內亂。這該當何罪,你豈會不知。然,知法犯法,罪加一等。你吐露敗壞私德之事……究竟是為了想瞞我什麼?」

  風盛雄閉口不語,心中盤算有官位加身,可免除死刑。

  翟穎豈會這麼簡單放過,他問:「你與媚娘認識至今多久?」

  「將近八年。」

  「你可知媚娘當年乃青樓艷妓?」

  「知道。」

  「你是她的恩客之ㄧ?」

  「是。」

  翟穎確認無誤之後,從桌案之上拿出遠從外地調閱而來的資料,他交給邵軍,「拿去給風盛雄過目。」

  「是,大人。」

  風盛雄伸手接過資料,看其內容除了為官任期幾年之外,上面還記載他何時買官,就連本名一併換過的紀錄都在。

  嚇!

  風盛雄的雙手抖啊抖,臉色猝然慘白--

  「你……你……」

  老狐狸終於知道怕了啊。

  翟穎當場揭露所掌握的一切。「風盛雄,你本名為風盛唐,八年前只是一家妓院的老闆,旗下的姑娘無數,紅牌就是媚娘。」

  風盛雄額上的冷汗直流,手中的一疊紙張落地,他登時趴跪在地上,不敢迎視堂上大人正在洩漏他的底細。

  翟穎繼續道:「你應該還記得當初收了多少銀兩才讓媚娘從良。」

  「我……忘了。」

  翟穎提醒道:「我爹在當年迎娶媚娘的事跡轟動一時,不出一年,他死於非命。這事容易忘麼?箇中的緣由還需我來說明麼?」

  「翟大人在影射什麼,若無證據,翟大人不可亂說。有通判在此監督訴訟,請翟大人就事論事,若與案子無關之事,大人不該提出討論。」

  通判沈青也立刻點頭稱是。「翟大人,風盛雄過去是何出身與本案的案情無關,請大人回歸案情之上的審問,以便釐清終結。」

  丹鳳俊眸一凜,手中的驚堂木一拍,翟穎驟下警告:「沈青,你可知風盛雄買官與賄賂其他官員?若是不知,是你失察,若知情,連坐處分。你已是自身難保,大堂之上,沒有你發話的餘地!」

  通判沈青一瞬張大著嘴,晃然的身子差點摔下座位。

  「只要是犯罪,就休想逃出法網。風盛雄心知肚明自己幹了什麼,畏罪之說,瞞人耳目。」翟穎抬手一揮,「你們看清楚這是什麼!」

  一張染血的狀紙高舉在眾人眼前,翟穎道:「歷時多年的秀才被輾死的冤案石沉大海,今日終於露出眉目,案外之案總共關係著兩條人命,怎與此案無關?」

  此時此刻,大堂之上傳出連連抽氣聲,出乎意料之外的案情終於明朗化--

  翟穎對風盛雄說道:「我爹當年狀告你調戲媚娘,狀紙送至府衙,連退了三回,甚至被陷為誣告毒打一頓,當夜釋放回翟院途中,他被馬車輾死,手中緊握著一張狀紙死不瞑目。」

  回想當年,他頓失依靠,唯有緊抱著爹的屍體對天發誓--

  他一定會討回公道……

  他不動聲色的伴在媚娘身邊,甚至一肩挑起養家活口的重擔,他知憑媚娘愛慕虛榮的性子不會安分多久,暗中注意媚娘與誰往來,直到娘買了翟院,事情才有所變化。

  「我爹冤死的事件過後,你收起妓院,舉家遷移至外地。經過一段時日,你到處賄賂買官,甚至改名換姓,以為從此高枕無憂。你簡直錯得離譜,為官之前所犯的罪行,一律不得減刑。」

  翟穎瞅著那逃出法網多年的風盛雄,笑道:「你萬萬料想不到,我為了追查府上俾女懷安涉嫌毒殺陳婉兒之事,僅僅一夜之間,竟讓你在當年所犯的罪行曝光,正應驗了人算不如天算!」

  風盛雄已是嚇得雙腿發軟,發不出話來反駁。

  「事到如今,物證仍握在我手裡,染血的黑字道出你公然在街上調戲媚娘,而我早就意外發現媚娘嫁給我爹之後仍與他人行苟且之事。就在我爹的房裡,你與媚娘在情急之下,忘了藏起鞋子。這事,你可還記得?」

  「叩!」

  風盛雄一頭敲上地面,巴不得自己當場昏死過去。

  「我……記得。」他背負著一條人命苟活至今,當年的府衙由程大人做主,由於他和收受賄賂的程大人關係密切,只稍塞些銀兩,有錢能使鬼推磨,一手遮天擋下了秀才繼而不捨的死纏爛打。

  「我爹是你所殺,你認或不認?」

  風盛雄緊閉著眼,心知肚明再也隱瞞不了一切,若是堅持狡辯,免不了多受皮肉之痛,遂坦承道:「當年為了斬早除根,我在秀才被釋放出府衙的當夜,駕駛馬車,將人活活給撞死--」

  以為神不知、鬼不覺,果真是人算不如天一劃。

  「你肯俯首認罪,很好。省得本官對你動刑。」翟穎頓了會兒,問道:「媚娘,你可承認與風紀延一同殺害陳三郎。」

  媚娘眨眨眼皮,咬牙忍痛道:「我承認。」

 風紀延不待堂上大人開口,他趕忙說道:「都是媚娘出的主意,她說以三寸釘嵌入陳三郎的頭上,既可將人害死,也不容易被發覺。」

  「動手的是你,咱們倆誰也別推卸責任。」

   既然要死,就大家一起死。媚娘認了栽在死小子的手上。「呵,翟穎,算你厲害……」

  「邵軍,列舉所有罪狀讓人犯畫押。」

  「遵命。」

  堂下一甘子人犯環環牽連出三宗案件,翟穎率先審判案子早以終結的搶劫犯,「姜銀,上前聽判。」

  姜銀立刻跪爬上前,低垂著頭,聆聽所犯諸惡將會面臨什麼結果--

  翟穎道:「你犯下姦淫、搶劫與殺人毀屍滅跡,其手段狠毒,泯滅人性。按照當朝律法,本官判你絞刑。待秋後處決!」

  姜銀一聽,神情淡漠的接受法律制裁。一命抵一命乃應該,他早有覺悟。

  「沈娘聽判。」

  沈娘立刻回道:「大人……罪民在。」

  「沈娘,在你的自作主張之下去買藥為主子補身,雖不知其藥材可致人死,但受害者因你的關係而導致中毒,若無及早發現,後果不堪設想。本官念在你並無害人之心,下毒之人乃是藥鋪夥計。然,你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本官判你入獄服刑二年,期滿才得以恢復自由。」

  沈娘連連磕頭道謝:「謝大人饒命。」

  翟穎眼見姜銀和沈娘被押出堂外,調回視線落在冷念生的身上,見他也同樣望著自己,那眼裡有一絲乞求與不捨,翟穎輕歎了一口氣,公堂之上,辦不到法外開恩,明月以毒菇殺人是事實。

  即使他也同情明月的遭遇,然,公與私必須分清楚,兩碼子的事無法混為一談。當下,翟穎斂了厲色,道:「陳婉兒聽判。」

  明月的雙手緊扭著衣裳,低頭見白色牢衣印著「犯」字,似無時無刻提醒著她犯傻--

  慌然的心無所依歸,她抬起臉龐求助於她的念生哥。「我知道將面臨死罪,只要我還在的一天,你可不可以天天來看我一眼就好?」

  「好。我會。」

  冷念生神色黯然的垂首,不意外聽見明月被宣判--絞刑。

 然,他的耳膜依然嗡嗡作響--

  接下來的判決;親人叔叔被判處絞刑;媚娘被處以斬刑;風盛雄與風紀延父子兩人也被處以斬刑;懷安僅是被主人利用,且無造成任何傷害,立刻當場釋放。

  冷念生呆杵在原地,目送明月被官差們帶走,那纖弱的背影與頻頻回首凝望的淒楚眼神仍殘留於腦海……

  待退堂,所有家人一一來到他的身旁,冷念生才回過神來,伸手往臉上一抹,已是淚濕滿腮……

58

  冷念生遵守約定,時至傍晚就回到府衙。

  每日如一,翟穎陪同他來到地牢外,「你要我在外面等你,還是陪你進去?」

  每回他總是這樣問。

  冷念生的眼神一暗,杵在斯文人的眼前靜默不語。

  「阿生在中午的時候都會來,他對明月……」

  冷念生將臉龐靠在斯文人的胸前,打斷他未竟的話。「太遲了,明月沒有多少日子去發現阿生對她的心思,她……」

  「念生,別怪我。」自從案子終結之後,他變得悶悶不樂。翟穎輕歎了一口氣。「我希望你能對我發脾氣。」他盡份內之事,卻傷到在乎的人。無形在那心靈的傷口灑鹽,對誰也不好受。

  冷念生悶聲道:「我沒怪你。真的沒怪你……」

  翟穎輕拍他的肩膀,催促著:「你快去看明月,她在等你。」

  「好。」

  冷念生旋身踏入地牢,獨留下翟穎站在原地,也在等……

  等他走出心裡的傷、等他恢復原來的模樣、等他發現--

  他唯一能給明月的,就是讓他們兩人獨處……

  「念生哥。」明月露出一抹笑,每天期盼念生哥來看她。

  冷念生勉強回她一記笑容,席地而坐,整個人倚靠在鐵欄外問道:「你吃過了沒有?」每日過來探視的第一句關懷依舊不變,他低頭凝視著她圓滾的肚子,快接近臨盆。

  「念生哥,你不用擔心我。翟大哥特別吩咐獄卒要讓我吃好呢。」她在獄中的伙食比其他牢犯還要豐盛,阿生也都會帶補品來。

  「你們對我真好。」

  明月佯裝若無其事的談笑風生,不讓悲傷的情緒影響她和念生哥所相處的每分每秒--

  她的話題會提及魏七夫婦來獄中關懷;阿生是每天固定來探視;他的話少,會說的就是要她多吃些。

  冷念生看著她微勾起唇角,不甚自然的笑顏缺少燦爛的光,想著她每天處在陰暗的牢裡消耗生命,步向秋後的處決來臨……

  心猛地一抽,他不禁懷疑自己是否還有勇氣陪她渡過;她愈是坦然面對,他則愈逃避現實……

  「怎不見翟大哥和你一起,他是不是怪我……」明月緊靠著鐵欄,神色黯然的垂首,怕聽見念生哥給她確定的答案。

  阿生同她說了一些事;攸關念生哥斷氣,翟大哥崩潰……

  明月坐在地上屈起雙腳,十指扭著衣裳,不安在愈漸發白的臉上擴大,「對不起……我當初……」

  冷念生立刻打斷她的話,「明月,別說了。我們一起忘記好不好?」

  明月一瞬愕然,不敢相信--

  「真的……可以……忘記嗎?」

  她希冀的眼眸霎時蓄滿水氣,顫抖的唇抿了又啟,終於鼓起勇氣問道:「念生哥,我是那麼不可原諒……」翟大哥判她死刑是應該。

  冷念生於心不忍見她苛責與內疚,撇過頭去逃避那楚楚可憐的模樣,是誰害了她淪落至此,他難辭其咎……

  明月提袖偷偷擦去臉上的淚水,再多的抱歉都換不回她做了什麼傻事令人厭。

  她怎會妄想要念生哥屬於她的呢,蒙蔽的雙眼不願看見念生哥去接近誰。她衷心盼望,「如果時間可以重頭來過,我會當個好妹妹,不會害你的好妹妹……」

  冷念生的眼眶一熱,伸出的手越過阻隔在兩人之間的鐵條枷鎖,緊緊握住那柔若無骨的手心,哽咽道:「明月,如果有來世,我們一樣當兄妹,我會保護你不讓人欺負,我說到做到……」

  盈眶的熱淚落的更凶,她回應著:「我知道。我一定會珍惜你的好。」發痛的手心提醒著他們兩人之間的承諾,就在來世……

  兩人安靜無語的互相依偎,隨著時間慢慢流逝,逐漸帶走梗在心裡的傷--

  「念生哥,我來這世上沒有白走一遭。」她能有這樣的哥哥待她好,是這輩子唯一的好福氣。

  明月抽回被緊握的手,即使再不捨,也該催促他離開。

  「翟大哥一定在外面等你,對不對?」

  冷念生點了點頭。

  「別讓他等太久。」念生哥跟她在一起並不快樂,總是悶不吭聲的聽她說話,他該回到翟大哥的身邊。

  「翟大哥會揉散你的惱。」

  冷念生轉過頭來見到一抹燦爛的笑出現在秀麗的臉龐,彷彿被抓到把柄似的,聽她說道:

  「我好羨慕你們。」

  明月伸手觸碰他掛在胸前的墜鏈,問:「這是翟大哥給你的嗎?」

  「嗯。」他現在已經不用再吃藥,但仍掛在身上。

  明月央求道:「念生哥,把它給我好不好?我想戴在身上,就像同時擁有兩個哥哥一樣。」

  冷念生毫不猶豫的解下隨身之物交到她手中,說道:「這是穎買給我的,現在把它送給你,他若是不高興,我會揍人!」

  明月不禁訝然,隨即斂去眼底一閃而逝的傷懷。她果然沒看錯,一旦提到翟大哥,念生哥變得有朝氣多了。

  「念生哥,你可別揍人。」擔心他的脾氣發作,會拿刀傷人。

  冷念生站起身來,瞧她一副緊張兮兮的模樣,不禁笑道:「穎不會不高興。明月,他沒有怪你。」

  「真的嗎?」

  「真的。」冷念生十分肯定。

  斯文人若是怪罪明月,哪會讓他踏入地牢一步,更不會守在外面,不打擾他與她之間的相處。

  他明白他在等--

  等他心裡的內疚消散、等他走出陰霾、等他如往常一般回到他身邊……

  冷念生想透了既然無法改變現實,他何不學著明月坦然面對呢。

  臨走前,他對明月說道:「我來這世上,也沒有白走一遭。」

  冷念生踏出地牢外,傲然的身影依然站在原地,他踱上前,張臂緊摟住斯文人的腰,俊秀的臉龐貼在寬闊的胸前,悶道:「以後陪我一起去看明月好不好?」

  終於等到人兒開口要求,翟穎當然說:「好。」

  幾天後--

  明月因難產而死於獄中,遺留下一子托付給魏七夫婦--

  冷念生為孩子取名為--魏延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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