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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啞妻+追妻+髮妻+番外》第26章
51

尹玄念被帶往之前來過的廂房,他猜想這裏八成是章爺在樓裏玩弄他人的地方。

有人質握在手上,人果然自動送上門來,朱貴發出了「呵呵」兩聲,「小美人兒,我這就去請章爺過來,當然也會讓你見到尹老頭子。」哈,啞子真孝順,才一天而已,就來交換尹老頭子,看來章爺在今日就可以達成目的。

「嗚嗚……」

尹玄念聽到由屏風後傳來嗚咽,聲音稚嫩,四下無人,他走到屏風之後一看--喝!

一個年紀約略十一、二歲的孩子被綁在床上,全身光裸,繩索下的皮膚滲血,床禢上血跡斑斑,是被人糟蹋過的慘況。

一股怒氣從心靈最深處油然而生,牽動了他滿懷憤恨的情緒,他才多大……

「磅!」

尹玄念猛然捶了床柱,小少年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尹玄念瞧他雙眼佈滿紅色血絲,全身充滿警戒的瞪著他,像是看見仇人似的。

臉色一沉,尹玄念不再細想,立刻動手解開小少年身上的束縛,小少年瞬間愕然不已,張著嘴,一時之間不知該說什麽。

尹玄念逕自脫下披風裹住小少年。他是啞子,無法出聲安慰,眉心一擰,才赫然想到自己深陷困境,能有什麽辦法救人脫離苦海……

旋身走出屏風之外,內心只能乞求上蒼給予小少年一份自由,離開這種環境。

不一會兒,房門開啟,未見來人聲先到--是刺耳的笑--「呵呵……」

章霸裂著嘴,心機深沉的挑眉,遊移不定的眼珠子閃著邪惡的光芒,仔細打量著他放長線所釣到的大魚--

呵,美人兒穿男裝來掩人耳目,真是多此一舉。等他把她給全身扒光了,一個輪一個的接客替大爺賺進大把銀兩,嘿嘿……等著瞧瞧冷爺知道娘兒們來賣身,供人玩樂爽到死……那張臉要往哪擱,大爺可以不用混了。

「怎麽,小美人兒,不過才一天而已,你就等不及來投懷送抱了。莫非你的男人沒有滿足你,想試試本大爺的床上功夫,嗯?」

嗟!湊近的臉怎麽看都噁心,尹玄念撇過頭去,恨恨的咬牙,沒聲音跟他廢話;反正畜生的狗嘴吐不出象牙,他的目的是要他的身體,而他要交換人平安回去。

腦海不忘娘最後交代的話,看著爹露出驚喜的表情對他說:「玄念,你帶著銀兩要來贖爹回去了嗎?」

尹玄念拿出紙筆、墨水,擱在桌上寫了紙條交代爹:『得到自由,快和娘一起離開。』

事情攸關著他老命一條全系在兒子身上。老頭子心下一急,怒駡:「你寫這什麽廢話,我是問你有沒有帶銀兩來還給章爺。人是啞巴,還真是麻煩,盡寫些牛頭不對馬尾的話來。」他怎會不知要逃命,章爺這人可惹不起,難保不會改變心意又派人來找麻煩,這哪需要兒子來提醒。

「銀兩呢?」尹老頭子上前翻動兒子的衣袖,摸摸他身上到底有沒有銀兩、銀票,翻找不著,「你到底把銀兩藏哪去了?」老頭子揪著他的衣襟問道。

尹玄念任爹揪晃著身體,絕美的臉龐對上爹扭曲的五官,他不禁露出失望之情,一天之中要傷多少次心?

他爹可不可以看在他還有一丁點兒的利用價值來對他好一點?他不是沒有情緒的木頭,只是不願在章爺的面前顯示出自己脆弱的一面,拉開爹的雙手,尹玄念寫了字條來告訴章爺--『我沒銀兩還債,我留下,放了我爹。』

章霸甩甩手中紙條,一臉獰笑的說:「好。等你為我賺進一百五十兩,我就放了你爹,現在本大爺先嚐嚐你的滋味如何,若是讓我高興,搞不好我會提早放了老頭子呢。」說罷,章霸心癢難耐的湊唇往美人兒臉蛋偷香。

喝!尹玄念臉色丕變,把筆甩到章霸那令人做惡想吐的臉。

章霸只稍手到擒來,「喀」的把筆折斷。斷筆勾起美人兒的下顎,他放聲警告:「小美人兒,想想你爹的性命操之在我手上,你若乖乖配合,咱們皆大歡喜,不然……」威脅的話沒接下去,章霸薄唇勾起一抹殘忍的笑,手上的斷筆丟去尹老頭子腳邊,才又繼續說:「老頭子就會像那枝筆一樣。」

嚇!「這萬萬行不得……」

尹老頭子嚇得只差沒屁滾尿流,腳發軟,揪緊兒子的衣袖來支撐頹軟的身子,都要跪到地上了。抬起老臉,眼眶逼出淚霧,求兒子救他--

「玄念……你聽話吧,算爹求你了。」

喝!他爹說得話到底是什麽意思?!尹玄念俯頭瞧爹那沒出息、沒擔當的懦夫相,他在盤算什麽?

尹老頭子繼續苦苦哀求:「爹知道要你去服伺男人是不可能的事,但是為了爹,你就委屈點,只要咬牙撐過一段時日就好,搞不好冷爺發現你不在,他會派人來找,把我們倆都贖回去……」

他是這麽想:冷爺還要跟『女兒』做一對假夫妻呢,應該會派人找『女兒』回去,當冷爺知情賣身的事情之後,乾脆休書一封跟『女兒』斷絕關係,這樣一來不就皆大歡喜麽。

因為還了債,章爺會放他們自由,『女兒』以後也跟冷爺沒牽扯,重要的是他的老命可以保住……

至於……欸,男人嘛,哪需要什麽真操守節這回事,只要躺在床上,眼睛一閉,隨便忍忍個幾下就過了。何況,章爺的和樂樓賣得都是男人,『女兒』的衣服一脫,章爺發現他是男人也應該不會計較,他剛才被章爺的屬下帶出來的時候,沿途還看見章爺跟樓裏的男人親親我我,男人跟男人是玩玩而已,換換口味,這沒啥大不了的。

聽他爹說的是什麽話?!

尹玄念震驚之餘,隨之潸然落淚……,『別碰我--』一瞬推開了他的爹,瞪著老爹一臉的驚愕表情,心裏不斷問道:『你究竟把我當成什麽了?』

常言道:虎毒不食子。他爹卻急著將他推入火坑,還妄想冷爺找他們回去。爹為什麽不想想這種事情一但發生會讓冷爺丟盡面子,遑論讓人發現他是個男人的事實--

為了維護冷爺的尊嚴,為了換爹回去;他早有心理準備死在這裏,只是沒想到交換不成,自己會死在爹的面前!

心意已決,尹玄念張口用力一咬,同時章霸也眼明手快的扣住他的下顎,濃厚的血腥味嗆鼻,微張的檀口湧出了腥紅色血液,章霸登時怒喝:「媽的!你竟然找死--」

尹玄念像個沒有生命的軀殼任人捏著,哀莫大於心死--

尹老頭子沒想到兒子會這般激烈,現在惹怒了章爺,那他的命不就……登時白眼一翻,昏了。

章霸真想掐碎這張漂亮的臉蛋,一雙美眸怒瞪著他呢,幸好他阻止的快,人還沒死,「大爺在人死之前都要玩玩你這美人兒的滋味。」

尹玄念一瞬抽起發簪往章霸的臉上刺,喝!『休想--』

「啊啊啊--」登時室內響起章霸的哀嚎--

章霸被刺傷了臉頰,人退了數步,尹玄念立刻踩上矮櫃,要死也不願死在這齷齪的房內,倏地開窗一蹬,整個人跌出窗外,由二樓墜下一樓延伸的屋頂,收不住勢的身子翻滾,就要跌出屋簷之際,尹玄念只手抓住了屋簷,身子在半空中晃啊晃,樓下立刻響起一片尖叫聲--

有人大喊:「救命--」

「有人墜樓了!」

「誰快上去救人--」

驚叫聲、求救聲,此起彼落、人聲鼎沸,章霸探出窗外怒吼-

「快把人給我抓回來!」

尹玄念渾身泛疼,昏然的意識漸漸不清,仍是聽見那聲刺耳的命令,他寧死不屈,這輩子誰也別想碰他,只有一個人……

手心一放,白色的身影瞬間墜樓,人在死去之前,手裏緊緊握著銀色發簪,人們聽他開口不斷輕喚:「鐵生……」

地上迅速染紅一大片的血流不止,人群之中娼兒、老鴇們尖叫的尖叫,跑得跑,逃得逃,紛紛躲去門邊觀望,竊竊私語;人是從章爺的樓裏墜下,那死人先前喊著冷爺的名子--

不就是冷爺那邊的美人兒,八成被章爺給擄來的,只能兀自猜測,無人知道真相,誰也不願惹上麻煩,唯有無奈的當作沒這回事。

須臾,有個男人抱起了一身血淋淋的死人,從巷子裏其中一條小路離開,留下一大灘的血跡證實剛才發生過命案。

冷鐵生率眾而來已是晚了一步,眼見地上有一大灘怵目驚心的血跡,空氣中飄散腥膻血味,一椿命案在小巷內私下散播得如火如荼,冷鐵生獲知消息,怒氣騰騰,見人就打,身後一竿子弟兄們看他已瀕臨瘋狂,立刻跟上,和樂樓內客人、面首像雞飛狗跳似的紛紛逃竄--

「章霸在哪里?」

揪著章霸手下爪牙,扭斷了對方兩條手臂,揚手將人丟下階梯,踹開一間間的廂房,終於發現章霸人影,冷鐵生怒急攻心,步步逼近--

章霸在道上混了許久從未見過哪個男人的眼神這般兇惡赤紅,心下一凜,事蹟敗漏,於是先下手為強,冷鐵生僅出兩招,章霸登時被震斷了兩條手臂,手骨碎裂且呈現不自然的彎曲狀。

無視於他的哀嚎,冷鐵生扣住他的頸子,章霸整個人被拖提到視窗,冷鐵生猝然放手,章霸一瞬墜樓,同樣墜在一樓屋簷,雙手被廢,無法自救,當場橫屍在花街巷內。

冷鐵生站在窗邊,冷眼旁觀一切發生,無人知曉他內心在想些什麽,弟兄們也不敢開口問起。

「放一把火將這裏燒了。」

那豈不是會牽連許多無辜!闕不偷驚然不已,爺是瘋了嗎?

「爺,屏風後有一個小少年,這身上的披風是您……」闕不搶把人抓來眼前,解開披風,才知這小子受過淩虐,趕忙又用披風包裹住小少年的身體。

冷鐵生眼裏毫無任何情緒波動,漠然的看著他,很冷的問:「你有沒有家人?」

小少年偷偷目睹了這房內前後所發生的事,眼神一暗,乖巧的回答:「沒有。我只有一個叔叔,被他賣來這裏……」

冷鐵生仍是面無表情的說:「跟我回去,當我跟他的孩子。你敢說不,就一併死在這裏。」

「爺,你……」又要殘害無辜?爺真的瘋了!闕不偷很確定的想。

「派人到各大夫的住處去找出玄念,我不相信他死了……」

冷鐵生旋身就走,小少年立刻跟上,雖不瞭解看起來很冷淡的男人為什麽收留他,不過他願意叫他一聲爹。

「啊,這躺在地上的尹老頭子該怎麽辦啊?」闕不搶問道。

蕭孟海此刻才發話:「爺都不理這老頭子是死是活,那還幹我們什麽事!」

「說的也是。」

52

「啊啊啊--我的天……」一道尖銳的女音,在看見相公回宅之際,響徹雲霄!王若嬌手指著相公--魏七一身是血的回來,是不是鬼鬼鬼……

「你見鬼啦,快把門闔上!」魏七瞧娘子臉色發白,他什麽不怕,就怕鬼。

「你你你……」

「是活人。」魏七瞪了他一眼,真沒膽子。

王若嬌上前湊近相公,手指頭壓著那忠厚的臉,是有溫度的。確定他不是鬼,不過衣裳沾了好多血,肩上扛著一身血淋淋的……人?!

「快跟我來,幫忙救人。」

「喔。」

相公的神色顯得慌張,急匆匆往屋內走,「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王若嬌在身後追著問。

夫妻倆到了睡房臥褟,將人輕輕放下,魏七才說:「這位姑娘摔下樓,受了重傷,趁現在還有氣息,得趕快替她止血、包紮,若是延遲,人一定會死在這裏。」

嚇!「這麽嚴重。」那相公還把人帶回來,萬一姑娘嗚呼哀哉,會不會化作厲鬼……

「別盡杵著,快去拿藥箱、剪刀、準備溫水過來。」人摔下樓,一定有多處骨折,至於外表,得把一身染血的衣服剪掉,才知道傷到什麽程度。

此事非同小可,王若嬌趕忙去準備一切,他跟著相公多年,也略懂一些醫術;夫妻倆立刻分工合作,急著把人從閻羅王那裏救回來--

「啊!」王若嬌驚然道:「這姑娘是男人?!」

他細看他的五官非常清麗細緻,如果臉上皮膚的多處擦傷完全癒合,人絕對是難得一見的大美人。

比起娘子的大驚小怪,魏七比較鎮定的說:「這沒什麽好訝異的,我是在知名的青樓之地救他回來,他八成是因為這漂亮的臉蛋被賣進樓裏去。紅顏薄命,真是所言不假,年紀輕輕受人糟蹋……」魏七的雙眼可沒錯過除去一身血衣的美人兒身上除了多處撕裂傷口之外,胸前還佈滿了一些歡愛留下的痕跡,嗟!是哪個混帳糟蹋了他?

除了章霸之外,還有誰?

「他一定是不肯就範,或不禁虐待才會跳樓,真是可憐……」

魏七的同情心氾濫成災,他的娘子也一樣憤慨:「我詛咒那沒人性的傢伙一定會遭天譴、報應!」

這對夫婦雖是一答一唱的罵聲連連,仍不忘手邊醫治動作,倆人忙近忙出,守在病人身邊,就怕他懶得喘氣,一命歸陰--

時至半夜,驚傳「叩叩叩叩叩--」

敲門聲響急得兩人跳腳,不禁擔憂連連--

魏七說:「這三更半夜會是誰來敲門?」他身為密醫,平常出入煙花之地為女人們治病,甚至救治那些墮胎不成,引起血崩的可憐女子,三更半夜被人請去看病是常有的事。但是,今夜可是窩藏了一名不堪受虐的『逃犯』,萬一來人打聽出他將人救走,專程來尋人回去……這還得了!

魏七神色一凜,對娘子交代:「咱們千萬不能讓這可憐人再落入魔爪。」

「可是,人就藏在咱們的床上,都要死不活了,該如何不被發現?」

魏七沉思了一會兒,立刻動手扯娘子的衣服,一副猴急得很--「你快把上衣脫了。」

「呃,」王若嬌眼兒媚溜溜睨著相公,修長的手往那令人安心依靠的胸膛摸了一把,樣似害羞的嬌嗔:「你死相……」

魏七白眼一翻,真受不了娘子那勾引的花招,身為相公的他都摸透了。

乍然,門外傳出「磅--」

喝!「有人破門而入!」魏七揪著娘子上床,身軀一翻,壓得娘子呼吸困難、面紅耳赤,像只八爪章魚似的纏上身--

接著倆人便傳出了曖昧的叫喊,聲音大得連房外都聽得見--

「啊……別太用力……我……我受不了……」

「看你以後還敢不敢誘惑相公,你這騷貨……」

「咦……」闕不偷來勢洶洶的闖進屋內,卻偷偷摸摸的貼在房門口,耳聽內室裏有一對夫妻正恩愛著,難怪無人來開門。

手下們立刻搜尋屋內,從裏到外皆尋遍不著夫人的下落。其中一人來到闕不偷的身後,說道:「爺,這裏也找不到任何傷患。」

「喔。」闕不偷轉身清清喉嚨,對手下們擺擺手,「去去去,這大夫正在房裏忙著呢,咱們還是別去打擾人家,俗話說:拆散一對鴛鴦,會窮七代。」

於是,闕不偷來匆匆、去匆匆的帶著手下們到別處去尋人下落……

聽到外邊已經安靜無聲,王若嬌氣呼呼的一腳踹相公下床去,坐起身來,對他嗔道:「嗟!你剛才捏得我好痛……」他的大腿肯定淤青一片……

「你犧牲點有什麽關係,咱們這下子終於把人給保住了。」魏七笑道。

之後,尹玄念就在這對夫妻的細心照顧之下,身體漸漸康復痊癒……

然,他和冷鐵生倆人再度見面,已是一年後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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