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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劍弄風》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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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迎著南宮行到了現在,悲傷中依然帶著愛憐的目光,節夫人怨恨地說道:“我與無言自幼青梅竹馬、兩情相悅!好不容易說動了父母。二十一年前,我滿懷欣喜,坐上了花轎。原以為,從此可與無言攜手一生,恩愛白首。卻不想路遇盜匪,遇上了你!你將我從強盜的手中救下,我自是對你感激不盡,天真的相信了你會將我送去計家……”

  說到這裡,節夫人已激憤難已。

  節夫人停了停,平息了下胸中憤恨的情緒,略微喘了口氣,接著說道:“誰想你居心不良,竟然對我起了邪意—— 一面虛情假意的偽言勸阻我連夜趕去計家的願望,我當你是恩人,自是言聽計從。不想,你竟暗中派人連夜奔襲計家,將無言一家滿門,一百余口,連老帶小,殺戮汰盡!”

  南宮行大吃一驚,原以為節夫人不過只是怨恨自己強行將她帶來絕谷,二十多年來,也不肯答應放她回家探親。原本這般做法,就是怕她知道了真相,會更加怨恨自己,卻不想節夫人竟早已知道了真相……

  節夫人胸膛激烈地起伏,悲傷難禁地道:“你將一切佈置妥當,才在第二日帶著我前往計家。將不明真像、悲傷欲絕、昏厥當場的我悄悄帶回了絕谷。當我醒來,你又甜言蜜語、巧言令色,言說會為計家報仇,哄騙利誘,讓我做了你的妾室!”

  “天理迴圈,善惡到頭終有報!南宮行,你以為你做下的這等血案真的就無人得知了麼?你殺盡了計家所有的人,卻不知,無言竟不在家中!若不是無言因等我不至,擔心難安,外出尋找,只怕此刻早已屍骨成枯!你竟還騙我說是那群余匪做下的惡事!無言卻親眼看見了你手下影衛殺人縱火。而我,竟還傻傻地對你感激萬分,傾意以待!好在蒼天有眼!無言終是尋到了這絕谷來,我才明白自己竟然整整三年以身侍仇,還對仇人感激萬分!南宮行!我做了什麼?你要這樣對我?我竟害得計家慘遭滅門之禍!這麼多年來,計家一百三十余人的性命,時時刻刻壓在我的心頭,讓我夜不能眠、日不能安……”

  南宮行的心,一點一點下沉,沒想到那計無言竟還活著……竟然還混入了絕谷!難怪節夫人這些年來,對自己冷淡萬分,而自己,竟還以為是因為南宮天幕的事情……

  目光在天行身上一轉,眼前的人,也只有這人可能便是那計無言!但眼下要緊的卻不是除掉此人,而是……

  ※※※

  夜七抬頭望瞭望窗外,又低頭看了看床上臉色蒼白的夜八,不自覺地在房中焦急地走動著……

  衣袖突然一緊,夜七急忙回頭,正對上了夜八十分複雜的眼神。

  “你醒了?快,快告訴我,是誰打傷了你?公子讓你查的何事?”夜七急聲問道。

  夜八閉了閉眼,鬆開了拉著夜七衣袖的手,艱難地說道:“速去尋找殿主。卓消宮總管天行,原是二十多年前,被絕谷滅門的廣西永洲府的計府餘孽,是節夫人自幼定親的夫婿。節夫人的兩位兄長,皆在家中,並未外出!我今日方一回谷,便被總管天行帶人伏擊,他們的武功非常之高……”

  夜八說到這裡,猛烈的咳嗽了起來。

  夜七深吸口氣,道:“我明白了,你好好休息,我這便去尋殿主……”

  ※※※

  “竹兒,過去的一切,是本座的不對,但那也是本座太過愛你,自那些盜匪手中救下了你,本座便為你傾慕不已,偏偏你又將嫁為人婦。本座實在無法眼睜睜的看你成為他人嬌妻!何況,本座身為絕谷之主,自是比那小小的計府能讓你快活地生活。現在幕兒都已長大成人,竹兒,你何苦還惦念著早已過去的事情?”南宮行忍著傷痛,顫聲說道。

  南宮行不提南宮天幕還好,方一提起,節夫人剛剛平息下去的悲憤更是激動了起來……

  節夫人轉眼望了房中一眼,喝退了李樹等人。看著在柳如風扶持下,緩緩站起身來,走出房門的南宮天幕。

  節夫人悲痛難禁地道: “不愧是你南宮行的兒子!一般的陰狠歹毒、一般的無恥淫賤!”

  節夫人此時的臉上、眼中哪裡還有半分溫柔慈愛,悲苦的臉上,嬌媚不再,只余瘋狂的怨毒之色。

  南宮天幕自然已經聽到節夫人與南宮行在院中的對話,卻想不到節夫人竟會連帶著如此厭惡自己。一時之間,只覺腦中轟然作響,對圍在四周手持利刃的李樹等人行若不見,只看著節夫人悲傷怨恨的容顏,高聲說道:“娘,你說什麼?你……”

  “閉嘴!我只恨不能沒有生下過你!”節夫人尖聲喝道:“每一次,我看到你,便如看到了你那卑鄙無恥的父親!但那時,我依然心存幻想,你始終是我兒子,是我十月懷胎生下來的骨肉。可是你……你做了什麼?蘭兒那年不過才十二歲啊!你竟然勾引了自己同母異父的親妹妹?!你竟然兄妹□,抱了我與無言唯一的骨血——蘭兒!你居然還殺死了我的女兒、你唯一的親妹妹……”

  南宮天幕站立的身形一晃,幾乎倒下地來!娘親在說什麼?身旁的柳如風已不動聲色地斜跨了一步,貼上了南宮天幕的後背,默默地支撐著南宮天幕的身體。

  “你自己說說,你還是人嗎?你比畜牲都還不如!”節夫人眼中淚水泉湧,激動悲憤之余,身子顫抖不停,無法自製、乏力地靠向身後的天行——計無言身上。

  計無言輕輕地攬住了節夫人的腰身,溫柔地替她擦去臉上的淚水,輕聲說道:“心竹,心竹!好了,別說了,都過去了……”

  “說!怎麼不說?無言,我再也無法替你生下兒女,若不是當年懷上這仇人之子時,中下的毒,在我生下蘭兒時發作,我又怎會再也無法生育?!當年若不是我心軟,若不是你看在他是我的親生骨肉的份上,怎會用那只能亂人神智的幻香?!又怎會容他活到現在?!”節夫人一邊哭泣,一邊繼續地說道:“可是你看看,你看看,這個畜牲!方一醒來,就做了什麼?他竟然會去抱一個男人!他竟然還護著這個男人……”

  節夫人再也無法說得下去,只余聲聲泣血般的悲鳴……

  南宮天幕渾身顫抖,只覺手足冰涼,一口濁氣梗在喉間。蘭兒……竟然是自己的親妹妹?一向清醒的頭腦中,此刻來來去去,反復迴響著節夫人充滿怨毒的聲音。似乎全身的血液都在這一句話中成冰……

  南宮行絕望地看著節夫人,自知此情再難挽回。一時之間,只覺心灰意冷,什麼武功?什麼地位?什麼恩愛?到了這般地步,看著眼前絕情怨恨的節夫人,都通通的化作了雲煙,飄然遠去,不留一絲痕跡……

  “計無言!” 南宮行大喝一聲,節夫人身邊的計無言聞聲抬頭。

  南宮行悲嘯一聲,也不再逃走,自屋頂一撲而下,黑袍一揮,雙掌擊向計無言。

  計無言冷笑一聲,一把推開了節夫人。若是南宮行全盛之時,他還顧忌幾分,可眼下,南宮行身中散功軟筋的藥力,腹間又被節夫人刺了一劍,計無言已有十分把握擊殺這個已是強弩之末的仇敵——二十年來的等待、二十年來的隱忍!滅家奪妻之恨,只望今日!

  計無言手中長劍一揮,雙足猛地用力,騰身而起,迎上南宮行。

  “砰”的一聲,南宮行讓開了長劍,與計無言對了一掌,翻身落下地來,連退數步,驚駭地望著飄然後退的計無言!

  “絕天神功!你怎麼會?”南宮行怒喝。

  計無言沒有回答,輕輕一挽手中長劍,再度攻了上來。

  “無言會絕天神功,自然是你的寶貝兒子教給他的!”節夫人陰森森地在一旁加了一句。

  南宮行驚怒交加,卻也再沒有空閒去看一旁的南宮天幕。提起全身功力,一面躲閃計無言的淩厲的劍招,一面尋機反擊 ——就是死,也要殺了這個奪去至愛的男人!

  節夫人這一句匪夷所思的話語,聽到南宮天幕的耳中,驚駭之下,倒是反將那一口梗住的悶氣和著鮮血吐了出來。雖然方才與節夫人的侍衛交手,心中便隱隱有些熟悉之感,此時聽到節夫人親口說出,頓覺心中一片通明——刀割劍絞的痛明……

  一件連著一件的巨大刺激,反而令南宮天幕因蘭兒之事,措手不及、驚恐失措的神智在撕裂般的痛苦中清醒。這樣看來,今日之勢,佈局之人,竟然便是娘親!難怪娘親方才會問父親影衛們的所在……

  南宮天幕定了定心神,背靠著柳如風,一面暗暗調整內力,將先前失神,衝破了內力壓制的藥性逼作一處。一面依然滿臉的驚駭與猶疑……

  “娘親,你、你說蘭兒……是、是我同母異父的親妹妹?”南宮天幕用不敢致信的聲音,顫抖著問道。身體微微搖晃,急促地喘息,掩飾著強行崔動內力,對疲軟的身體造成的痛苦。

  難怪自小,節夫人便對蘭兒疼愛有加,幾乎勝過了自己……

  “不錯!”節夫人怨恨地盯著正躲閃著計無言攻勢的南宮行,頭也不回地道。

  “那幻香……是娘讓……帶來密室陷害于我?”南宮天幕感覺呼吸有些困難了起來,簡簡單單的兩個字,此時卻如重千斤,吐不出口,也不願再想起。

  心中卻是清醒無比!想來是因為自己成為了絕谷的第四公子,讓娘親看到了毀滅父親與絕谷的希望……

  讓自己最親近的蘭兒,帶著繞亂心神的幻香,來到密室,使自己發瘋,或是走火入魔,才能明正言順地入主卓消宮,待到最後,再讓自己清醒過來,奪得谷主之位,若是父親死亡,自己又再發瘋,娘親自然能順理成章地代掌絕谷……

  只是——娘親……難道你便對我再無一絲母子之情了麼?

  心神一分,藥性再度衝破了內力的封堵,氣勢洶洶地反撲全身。身體有如不再屬於自己的一般,酸軟的感覺盈滿全身,一如此刻南宮天幕灰暗無肋的心情……

  腰間攬上了一隻手臂,支撐著南宮天幕漸漸下滑的軟弱身體,背後一道溫暖的內力輸送了過來,加入了被藥性逼得節節潰敗的內力之中,擋住了藥性的去路。那道內力陡然增強,兇悍絕然地將反撲的藥性壓在了一處——柳如風。但此時,南宮天幕已然顧不上了……

  “不錯!”節夫人依然沒有回頭。

   “天行……計……絕天神功,我何時告訴過他?”南宮天幕依靠著柳如風,慢慢地站直了身體,重新凝聚起散亂的內力。

  心,痛到了極致,便成麻木。但這絕天神功的洩露,卻是南宮天幕心上最重的一個疑團……

  “……”節夫人終於回過頭來,看了自己的兒子一眼,說道:“到了如今,你還有心思問這個?”

  南宮天幕慘笑一聲,說道:“正是到了如今,娘親又有何話不可言說?”

  節夫人冷笑,眼見南宮天幕神色淒然、萎靡,眼中閃過一絲痛快之色,道:“這幾年,用幻香配以另一種藥物,能讓人以為看到了至親至信之人,什麼秘密也會吐露!何況我本就是你至親之人!”

  原來如此,這幻香竟然既能亂人心智,又能令人吐出秘密,娘親是一早就沒打算放棄得到絕天神功的吧……難怪在卓消宮中,四年的瘋顛之際,依然時有時無的聞到幻香!想來便是娘親詢問自己絕天神功……

  “那麼,落陽宮中那數次的幻香,還有大哥密室裡的幻香?”南宮天幕深深地、深深地吸了口氣,問道。

  “自然也是無言安排人放下的!既可將你的疑懷轉嫁到那南宮天斜的頭上,又可將最後的一部分絕天神功套了出來!”節夫人恨恨地瞪了南宮天幕身後的柳如風一眼,說道:“卻偏偏又被他破壞了好事!”

  又?南宮天幕回頭,看了看身後因著為自己壓制藥性,而又不敢被節夫人發覺的柳如風,臉色發白,呼吸急促,背部接觸的地方,已是陰冷濕透……

  這麼說來,娘親執意要殺柳如風,並非是因為自己要了他,而是……在卓消宮時,便因為柳如風的存在,娘親失去了得到最後一部分絕天神功的機會。而到了落陽宮,能不讓自己起疑的做法,顯然也只能中那一次幻香,卻偏偏被柳如風深夜尋來,再次破壞了娘親的計畫—— 娘親與計無言手中的絕天神功並不完全!

  “那麼姬青的死……”南宮天幕回過頭來,臉色灰暗地望著節夫人。雖然心中明白,但總也忍不下那一絲對娘親的期盼之意……

  “哼哼!你不會以為姬青那般的武功,真能在卓消宮來去自如,而不被我發覺吧?那你怎麼還能活到現在?!”節夫人再次轉回了頭來,冷笑道:“也罷,今日便與你說個明白!姬青被無言拿住,什麼都招了出來!你清醒的時間,比我預料的早了許多,顯然已對我起了疑心,既然你裝瘋賣傻,我也只好配合你演這一出不明不白的戲!為了去除你的疑心,我只好讓姬青拿著幻香送去給你,並指出是你大哥南宮天斜所為!果然,隨後你便坦誠了清醒之事,我本以為你從此再無懷疑。不想回到絕天宮中,你那父親卻告訴我,你有兩個影衛!呵呵,我的兒子,我的幕兒!你瞞得為娘好苦!我在絕天宮中,查出另一影衛早已離開了絕谷,便知你必是命他前去查尋無言之事!我日日提心吊膽,就怕你那影衛提前回來,不得不崔著你父儘快為你安排就任大典,再動手,一舉除去兩大心腹之恨!怎麼樣?幕兒,水蓮做出的軟筋散功粉味道如何?再次聞到幻香,感覺如何?”

  娘親,所以你不得不提前發動了是麼?南宮天幕心念電轉,瞬間明悟,若是自己就任谷主之後,突然再次發瘋,父親尚未進禁地,必然前來探視,利用瘋癲的自己對付父親,再暗中下手,殺掉父親……這絕谷,自然便就落到了節夫人與計無言的手中……

  南宮天幕看著冷漠地轉過了頭,繼續觀查著計無言與南宮行的節夫人,不由心中恨意升起。娘親,你竟如此絕情!竟要連著自己與父親,一同除去!

  南宮天幕心中念轉,眼前的一切,顯然離猜測之中,遠了不少距離!若是娘親真的懼怕夜八回谷,揭露一切,今日之事,便是娘親不得不提前行事,倉促佈置……

  娘親!總算是沒能讓你一切計畫佈置得完美無缺!如此的倉促行事,絕天宮的侍衛依然還在父親手中……

  但前提是如何才能沖出此院……南宮天幕心中瞬間思緒百轉,突然反手一把搶過了柳如風的長劍,飛身撲向節夫人,大叫道:“娘親!你好狠的心!”

  聲音冰冷而空洞,如同垂死的野獸,絕望、無助、悲痛而哀鳴……

  但卻只有柳如風知道,南宮天幕方才背後的右手,劃下的字跡:擋住!我擒娘。

  擋住李樹等人!南宮天幕想要擒下節夫人,威脅計無言!眼下谷主與老谷主都中了毒,而谷中可信的下屬又被嚴禁不得靠近此院,只有這樣,自己三人才有唯一的生路……

  柳如風默默地想著,身形一晃,擋在了要撲過去的李樹等人面前。

  李樹冷笑一聲,身後眾人分出二十來人,撲向南宮天幕,只留下了十人圍住了柳如風。

  柳如風默默地看著,卻也不出手阻截,先前替南宮天幕運氣壓制藥性,內力便已耗盡,此時的柳如風,不過只余一幅空架子而已……

  原本以為立時便是一場撕殺,不想李樹一揮手,卻止住了身後的侍衛。

  李樹看了看被那二十人圍住的南宮天幕,節夫人身形飄然,自戰圈中抽身而退。開了口,道:“柳如風,何必再為南宮天幕賣命?你以為今日你聽到了這些事情,南宮天幕若能活著出去,他又如何還能放過你?何況你我怎麼也算有一段相處的香火情份!我知道你這樣的男人,根本就不願、也不甘心被南宮天幕壓在身下,行那女子、侍姬之事……眼下可是殺掉南宮天幕的唯一機會!夫人為此籌畫了數年,柳如風,你可要看清情況!”

  柳如風一面暗自默默運氣調息,力爭能盡最大努力,恢復內力,一面淡淡地說道:“若是殺了兩位谷主,一樣是死路一條,你們——根本就逃不出絕谷!”

  能就此拖延時機也算不錯,夜八想來也該能開口說話了,只要夜七得知,報上影殿……至於事後,南宮天幕會如何處置得知了真像的自己……柳如風苦笑,也不再想。

  李樹微微一笑,道:“這你大可放心!夫人都已安排好了,老谷主留下話來,不忍跟隨身旁多年的侍從們進入禁地受苦,隻身進了禁地。而新任谷主南宮天幕閉關練功!只要你現在説明夫人,你侍寢南宮天幕,也是迫不得已,夫人明理,不會再追究于你!”

  柳如風搖頭,道:“不成,三日後,斷魂谷將來送親,谷主成親之日,若不露面,只怕谷中眾人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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