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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形師(梵高之耳)+番外盤山路》第15章
☆ 15、鱷魚會不會哭(1)

  “如果,你輸了呢?”殷之純比遲儻稍矮一些,注視他的眼睛時,需要微微仰起下巴。“你有女伴隨行嗎?”

  遲儻撓了撓臉,實話實說,沒有。

  標準的英式桌球球桌,熨燙得十分服順的綠色台呢。殷之純貼著球桌俯□,以一個極為乾脆俐落的漂亮姿勢率先出杆開球後,重又挺直背脊。

  “廢掉你的一隻手,或者,”他嫣然一笑,“陪我過一夜。”

  斯諾克是個很gay的運動。

  俯身擊球時,窄髖翹臀的性感線條一覽無遺。俱樂部裡圍攏過來一群男人,有的認識殷之純、有的不認識。他每一個極遠距離的長台拼球都能引來一陣猥瑣的口哨與歡呼聲。

  出杆乾脆,走位大膽,濃黑眼線下的一雙眼睛極為犀利,原來這個美麗人偶不單是讓人癡狂的搖滾偶像,更是一台精准無比的進攻機器。

  而且似乎運氣也站於他的同側——怪不得人們都說,這個男人深受上帝垂憐。

  最後一杆塵埃落定,宓娜朝遲儻投去一個嫵媚笑容,豔如罌粟的女人,眼眸中點著黑貓的妖冶與鬼魅。“很遺憾,今晚你無法得到我了。”

  輸得心服口服。

  ※ ※ ※

  向遠處驅車進發,不堪狗仔騷擾的搖滾偶像將自己的府邸落在了芥草蓊鬱的郊外。

  “願賭服輸。作為男人,最基本的生存禮儀。”故作輕鬆地一聳肩膀,英俊男人側過頭,注意到對方胸口掛著的鏈墜——醫學院畢業生立馬認出了它應該是塊人骨。關於殷之純和夏左泉的往事,遲儻也略有耳聞。“好像北歐有很多玩金屬的歌手和樂隊。”

  隱約覺得這塊人骨與那個英年早逝的員警息息相關。

  “因為太冷了,吼一吼會暖和一些。”

  沒打暖氣,車窗大開。陰濕的霧氣撲入車內,隆冬的寒冷剔肉蝕骨。可遲儻對這答案不以為然:這個地方的夏天簡直熱如籠屜!“你也在玩金屬樂,也是因為覺得‘冷’?”

  坐于駕駛位的殷之純目視前方,面無表情倒也不顯得太過冷酷,淡然回答:“經常。”

  難以想像兩個人很快摒棄前嫌,又如初見那般彼此交談。

  遲儻告訴殷之純自己為整形界驅逐後背上行囊,隨意飄流、落地為家的過往。殷之純聽得很認真,並且露出各種與談話內容相匹配的表情,皺眉的,微笑的,平淡的。偶爾會插話問他關於所到之處的風土人情和他所遭遇的奇聞逸事。娜

  “我去過非洲,那裡的人非常尊敬醫生,哪怕是與‘拯救性命’毫不相干的整形醫生。”遲儻笑了笑,夜色中的一雙眼眸灼灼發光,“我的專長是人臉與五官,但是有次卻幫助一個請不起醫生的烏干達女人接生過一個孩子,剪斷臍帶的時候血液濺了我一臉,那只肉團子在我手掌慢慢蠕動,帶來的觸感非常奇妙。”

  “你是在那裡曬出的這身膚色嗎?挺不錯的。”轉頭向身旁的男人投去一瞥,“為什麼當時會選擇去非洲?”

  “那陣子我非常沮喪,只覺被一隻無形的手牽扯,無論怎麼掙扎都不得要領。將所有的積蓄揮霍一空,揣著僅剩的錢逃去那裡。”微眯眼眸,似回憶了一番,“陽光鋪天蓋地,我赤身裸體地躺在一片全然陌生的寬廣原野,看見蜥蜴爬上我的手背。不知這麼過了多久忽而恍然大悟,決定回國。”

  “不是因為有傷風化,被攆回來的?”反倒還有開玩笑的心情。

  “非洲大陸是塊好地方,你該去看看。”頓上一頓,又露出一個溫暖笑容,“至少,那裡不會‘冷’。”

  殷之純再沒有說話,一張俊美非常的臉忽明忽滅於半輪月亮的皎皎光線。

  待穿過一片茂密樹林,視野陡然明闊。

  已經到了。

  ※ ※ ※

  這不是做愛,這只是性交。過程非常暴力,遲儻還來不及反感一個同性的貼身靠近,作勢要吻自己的男人已猝然一拳揮向他的胃部,胃酸立馬湧向喉間。

  踉蹌地退了一步,殷之純又揪起他的衣領,重重將他抵在了浴室的鏡子上,出人意料地把臉湊向他的唇邊,烙下一個滾燙的長吻。搖滾偶像的香水帶有一股酒精和血液混織的奇異味道,伴隨那具軀體本身具有的恬淡香草氣息,一齊輕輕撲向他的臉。

  纏綿而柔軟,飽含著翻山越嶺的苦楚與久旱甘霖的甜蜜。

  正當遲儻訝異於這個來自同性的吻是如此迷醉人心、讓人甘願為其生死之時,殷之純忽然狠狠咬了他的舌頭,繼而用力吮吸他的血液,就像一隻饑餓經年的吸血鬼。

  滿嘴濕膩的腥甜,懷疑舌頭就要斷了。

  終於忍不住揮了對方一拳。用手擦掉嘴角的一點血跡,更高更強壯的男人在接下來的暴力對峙中明顯占了優勢,他一抬手就將殷之純按在了早已放滿一池熱水的浴缸裡。“並非所有色彩豔麗的蛇都有劇毒,有些只是用誇張的顏色來掩藏自己的怯懦,偽裝自己強大而不可侵犯。”遲儻的手在他的臉上胡亂地抹著,“所以,為什麼不先洗洗你的臉呢?”

  男人手臂的力量讓所有的反抗都徒勞無用。整張臉沒于水中,簡單地掙扎幾下就不再有動靜。

  鬆開了手。

  白色襯衣被水浸泡得膨脹開來,埋首于水中的半截身體,微微張開兩臂懸浮著。

  “殷之純?” 遲儻稍稍有些慌了,趕忙把他從水裡撈出來,平置於地板上。

  闔著眼眸,沾濕了的黑髮貼服前額,臉龐美麗純真,發出新月照耀遠山脊線的光芒,並且愈來愈亮。一類“於心不忍”的感情莫名瀠繞不去。眼妝已經洗淨了,原來不是那些極難卸載的化妝品,倒是一種遇水即溶的顏料。可以想見,這個人前始終以濃重的煙熏眼妝偽裝自己的男人,是永遠不可以哭的。

  那樣會讓他像個小丑。

  濕透的少年看上去像是躺於渡輪的甲板。經歷了漂洋過海的風浪,倦得極了,所以睡了去。

  整個世界相形見拙。

  遲儻以手探向他的鼻息,結果發現對方已經沒有了呼吸。

  “殷、殷之純!”不由大驚:居然就這麼死了?立馬為他做心肺復蘇,還未伸手按上對方的胸口,那個似已溺水的男人忽然一瞥唇角,睜開了眼睛——一個孩童般頑劣而狡黠的美麗笑容綻放在唇邊。遲儻瞬間恍惚非常,聽見身下的人貼近自己的耳畔,柔聲說著,“You這

saved me,stranger.”

  當自己毫無防備的腹部遭受一腳重踹時,方才明白過來,完全地受騙了。

  臟腑俱破般的巨大痛感隨之而來。

  一時的掉以輕心讓身材的優勢頃刻喪失殆盡,遲儻苦於招架時無意間觸摸到了那條墜於心口的項鍊——明顯看見殷之純很不自然地顫了一下。

  “看來,這東西對你來說真的很重要。”英俊男人挑眉一笑,一個用力就扯斷了對方脖子上的人骨項鍊——

  “還給我!”

  迅速起身跑向陽臺,一個甩手動作後掉回過臉,朝對方攤了攤空空如也的雙手。以拇指一指身後,輕描淡寫地挑起一側唇角,“扔了。”

  二樓陽臺下是一個栽滿植物的花園,高大喬木,蔥郁密集。結果遲儻發現,殷之純瘋了似的撲向陽臺,竟要翻身跳下。

  “你瘋了嗎?!”將他一把抱個滿懷,“不過是一條鏈子,值得你這樣?!”

  “把它還給我……還給我……”如同一下摘掉了陰冷可怖的假面,一刹抽離了所有的狂暴與不羈,殷之純低下頭,伸手扶向身前男人的肩膀,然後慢慢倚靠他的身體跪倒在地。如個無助的稚子蜷於他的懷中,將臉枕於那個溫暖而略顯粗糙的掌心。一邊抓起他的手指放于唇邊小心親吻,一邊喃喃自語般地乞求,“求你……把它還給我……”

  烏黑的頭髮蓋住眼簾,仍能看見眼淚滑落蒼白面頰,沿著尖削下頜掉了下來。

  打濕了他的手指。

  感受到自己的指尖被一個溫潤的口腔溫柔包裹,舌尖輕舔,牙齒輕咬。漆黑的夜晚藏在鵝黃的燈光背後寂寥無聲,遲儻這才知道這個風光無限的搖滾偶像是有多瘦,他埋臉於自己的懷中就像沒有重量。

  “把它還給我……求你……”

  一陣沉默。

  以自己溫暖乾燥的掌心輕輕覆蓋上那潮濕冰涼的眼瞼,任那條人骨項鍊繞於手指,滑落另一隻手的掌間。

  “我沒有扔掉它。”不再窺探他的悲傷,遲儻挪過臉,闔眸歎出一口氣,“還給你。”

  “該是多愚蠢……”手指慢慢觸上鏈子,旋即牢牢攥緊。殷之純忽而從遮掩眼眸的烏黑額發中仰起臉,一個與先裡極為相似的笑容,又美又冰冷,“才會對‘鱷魚的眼淚’一再信以為真……”

  被人極為用力地往外一推。

  英俊男人一臉不可置信至極的愕然,瞠大雙眼。尚來不及反應,整個人就跌出了二樓陽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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