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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形師(梵高之耳)+番外盤山路》第45章
☆ 45、被損壞的貝阿特麗齊(4)

  胖員警尤西正在吃一份加了重料的牛肉餡餅,他將肥厚的嘴唇張大至能讓人瞧見聲帶的極限,滿含愉快地咬上一口。大塊的牛肉被牙齒撕碎,濺出混有洋蔥與芥末味道的鮮美汁液。正當他要張口咬下第二口,接到上頭的命令。

  一個化妝師打電話報了警,說自己正在被人故意傷害。

  他與搭檔趕至高檔住所外的時候,聽見屋子裡依然有器皿破碎的嘈雜聲音。那個有點娘娘腔的亞裔化妝師托尼撒著哭腔說,“之純,求你了……別再打了……”

  把施暴的人帶回了警局。毆打的原因很簡單,他出於“好意”想帶急需隆鼻修復手術的男人去見一位優秀的整形師,誰知卻遭到了拒絕。

  托尼在做筆錄,尤西和殷之純單獨待在用於審訊的辦公室裡。

  “那個……你還記得我嗎?幾個月前我們曾見過。”

  發梢、面孔、襯衣上都濺著星星點點血跡的搖滾偶像看上去像醉酒的狂徒一般不清醒,綴著金色隱形眼鏡的瞳仁顯得迷離又夢幻,直愣愣地瞪著眼睛打量了對方好片刻,隨後翹了翹唇角,“忘了。”

  “當時你被一個攝影師綁架,是我和我的搭檔,在大街上把你找了回來……”

  殷之純忽然一步向前,向對方靠了過去。

  像待宰的家禽看見了廚子,胖員警本能地往後退去一步,伸手摸上了腰間的史密斯威森三八左輪——他怕這個顯然剛剛磕過藥的男人會暴力襲警。

  他真的“襲擊”了他,但不是用拳頭。

  而是用嘴唇。

  感到自己的嘴唇正在被另一個人的嘴唇擦碰著,就像兩片涼颼颼的刀刃。尤西緊閉口鼻,不敢喘氣,深怕一張嘴就有就戮的危險。

  可那四唇相觸的感覺到底是太柔軟,太令人著迷了。

  比之俊美挺拔的搖滾偶像,這個身穿制服的矮墩墩的男人簡直化作了一灘泥。

  “你這是幹什——”

  才放開對方的殷之純趁他說話張嘴的空隙又堵上了他的唇。這回的親吻熱忱得多。他撬開他的齒扉,靈巧的舌頭探近他的口腔,誘惑他的同時又主導著他。

  成為員警前,這男人是個終日藏匿於不起眼的角落窺伺並幻想能親吻啦啦隊長的傢伙,從未被人主動親過,男孩女孩都沒有。

  這傢伙雖是男人,可他是殷之純啊。

  一個癡狂的糾纏結束,尤西已經完全無法掩飾自已地滿面癡迷的光暈,“天哪……天哪……”他喃喃自語,眼前這張男人面孔美得熠熠生光,無比聖潔——天使展開雪白兩翼,正在他的背後向自己招手。

  還想要更多的時候,倒被一把推了開。殷之純皺了皺眉,“你剛才吃了什麼?”

  加了洋蔥和芥末的漢堡已經涼了,他懊惱不已,這東西遠不及身前這個男人的嘴唇可口。

  “沒關係。”將桌子上的零碎物件一股腦掃在地上,然後坐了上去。他瞟了一眼對方的□,又朝自己的□指了指,笑了,“我們來玩點別的。”

  “我不能……這裡可是警局……”胖員警開始用力揉搓他那只又大又酒糟的鼻子,緊張得前言不搭後語,他的身體已經隨著那個親吻起了會令人尷尬的變化,“我不喜歡男人……小時候男孩子們總嘲笑我胖……

  “別那麼多廢話。你不想要嗎?”

  “不是……這裡不行。我們沒準兒可以另約個時間,另約個地方……”

  “那就算了。”殷之純輕勾起一側唇角,就起身朝門外走,卻被人撲抵在了牆上。

  “他媽的,管他呢!”

  他剛一摸上他的身體,他就叫出聲音,像是故意要讓所有人聽到。

  尤西不得不用力捂上他的嘴。

  “別……別出聲……我們悄悄把事兒辦了,別驚動任何人……”

  搖滾偶像被捂得幾乎窒息,睜大眼睛點了點頭。

  可一被放開,立馬又刻意地大聲呻吟起來,如此往復了好幾次。

  肥胖的指頭顫抖個不止,花了五分鐘的時間才把皮帶解開。

  褲子嘩啦掉在地上。尤西哼哧哼哧喘著粗氣,費力地套用著自己的陰莖,希望它能勃發到一個讓對方滿意的樣子。

  “這玩意兒雖然不夠大,但它保管好用……”他的陰莖確實不夠大,和這肥胖敦實的身軀根本不成正比,胖員警一面把唾液塗抹在龜頭上,一面開始自說自話地叨叨,“我以前聽別人說你對員警的‘情有獨鍾’,我還不相信……我從未碰過男人……女人也很少碰……你大可以放心,我沒有病……”

  那雙淡色眼眸一直以一種鄙夷的目光注視著對方,不耐煩地催促道:“快點!”

  陰莖終於完全勃起了,他將他壓在了桌子上,迫不及待地去脫他的衣服。

  一切準備就緒,可身下的男人忽然不配合地用膝蓋在他腹部頂了一下。

  “你……你太胖了……會壓死我的……”搖滾偶像將露著下體的胖員警一把推開,起身走往了門外。

  與警察局長李迎面相遇。

  警局裡的李總習慣在略顯鷹勾的鼻樑上架上一副眼鏡,這顯得他格外有氣派和尊嚴。

  唇邊還掛有胖子貪婪的唾液,使得他的唇形超乎尋常的晶亮可愛。殷之純伸出修長食指輕拭唇角,沖迎面而來的警察局長笑了笑,接著就輕蹭他的肩膀,搖晃著出了警局。

  ※ ※ ※

  辦公室裡的尤西見了上司立馬手忙腳亂地整理起了衣服。

  桌上空空蕩蕩,而地上一片狼藉。警察局長面色不改地問,“你幹什麼了?”

  “頭兒,我……我錯了……”將褲子拉鍊迅速拉上,他故作輕鬆地嬉皮笑臉,很快為自己找到了說辭,將責任推卸得一乾二淨,“那個同性戀一定是太久沒被人幹了。一見我就寬衣解帶,乞求我允許他跪在地上吮吸我的老二,我也沒有法子……”

  “你是說,”李將一隻十幾英寸高的聖母像從地上拾了起來,透過反射成一片白光的鏡片,仔細地掂看著,“他主動向你投懷送抱?”

  “可不是嘛,頭兒!同性戀者就是那麼下賤!”回想起接觸那兩瓣柔軟嘴唇的香甜滋味,胖員警的喉嚨不由自主地發出“吸溜”一聲吞咽唾沫的聲音,“不過我得說,他的身體可真夠令人不可思議的,光滑得像大理石,清香得像雨後的薄荷草——”

  “他允許你撫摸他的身體了?”

  “不是‘允許’,是‘乞求’。他還求我好好操他的屁眼,以那種迫切而可憐的眼神望著我,面孔實在漂亮得叫人無法拒絕……”看見李轉過了臉,以一種非常嚴肅而古怪的神情望向了自己,便又馬上改口說,“再漂亮也不能掩飾他是個下作的同性戀的事實!所以我推開了他,讓他穿好衣服滾出去!”

  “你根本不知道自己錯在哪兒了……”警察局長握著聖母像慢慢向自己的屬下走近,微眯眼眸,牢牢盯視著那張長有一隻醜陋酒糟鼻子的肥胖面孔,驀地笑出聲音,“一餐能吃五個漢堡的肥豬,看肥皂劇會熱淚盈眶的孬種,每晚都要對著色情畫報打手槍的蠢貨……可你居然……居然敢碰他……”

  重物撞擊顱骨發出可怖的聲音,他抄起聖母像狠狠砸向了他的臉,一下一下。

  辦公室變成了屠宰場,殺豬般的痛苦嚎叫充溢其間。

  血液混雜著鼻水濺上了警察局長的眼鏡片,他也毫無停手的打算。甚至想砸碎這頭肥豬的腦殼,讓那炙化黃油似的腦漿也濺出來看看。

  沒人敢進去瞧瞧到底怎麼回事。

  他們的局長向來儒雅、克制、風度翩翩,從來沒有這樣。

  ※ ※ ※

  三池的新片全片取景於希臘。從開拍那一天起,就引得各路媒體爭相報導,可拍攝過程卻一點兒也不順利。再一次涉足演藝圈的郝透盡心盡力,然而靠賠錢擺脫“故意傷害罪”起訴的殷之純卻從來不配合。不是和一群二三線的女星沒日沒夜地亂搞,就是沉湎於酒精和毒品無法自拔,清醒的時間遠不如渾渾噩噩的多。

  三池開始後悔了。拍攝的進度被一拖再拖。只有威脅殷之純將把這一切告訴他的老闆霍伯特時,他才會稍稍收斂一些。可沒多久又故技重施,變本加厲。

  觸礁的沉船,黴爛的屍骸。不免也有人痛心疾首:他本不該這樣。

  郝透總在背後替永遠不會準時出現的搖滾偶像辯解,“也許之純在背臺詞。”

  “背臺詞?別逗了,殷之純才不會背臺詞。”

  鐘樓的時間指向下午兩點三刻。本該於上午完成的戲,卻因為搖滾偶像還未起床而遲遲不能開拍。

  “把他找過來!”三池大嚷出聲,“隨便他說些什麼,然後替他找個配音!”

  昔日同伴的對手戲。

  兩個人在攝像機前站定,一聲“action”過後,眾目睽睽下,郝透抬手就甩了殷之純一記耳光。

  出現便是一臉倦態的殷之純被突如其來的耳光打懵了,手指輕觸臉頰,睜圓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對方。

  伴隨導演大聲喊了的“Cut!”

  單眼皮男孩略一攤手,挺無辜又挺誠懇地眨著眼睛道歉,對不起,我好像串了戲。

  可臺詞沒說兩句,郝透又揮來一記耳光。

  這一記耳光打得振聾發聵,耳畔嗡鳴出聲,殷之純再精神萎靡也被激怒了。他毫不客氣地朝郝透揮去一拳,兩個年輕人很快拳腳互加地扭打在一起。

  鬧騰到這個份上,電影再沒辦法拍下去。三池沖片場的工作人員大喊著:“你們呆站著幹什麼?!快上去,把他倆分開!”

  雞飛狗跳,亂作一團。

  前來探班的狗仔們則欣興不已:頭條的內容有了著落。

  ※ ※ ※

  高大的古樹萌芽出新鮮的綠,輕輕戰慄,通牒浮風躡手躡腳的行跡。一些道不出名字的野花正於風中顫慄,無所依傍。

  天的盡頭燃起一片絢麗的金黃。眼前是人類古老的文明,以及逐漸隱逝于恢弘廟宇後的夕陽。殷之純終於暫離了毒品與酒精帶來的狂躁易怒的狀態,與郝透並肩而坐,遙遙凝視著日薄西山。

  或深或淺各自帶傷,倆人良久一言不發,仿佛回到從前。

  比郝透高出不少,也進行過專業的拳擊訓練。他擦破了一點嘴角,可單眼皮男孩幾乎折斷了肋骨,全身上下沒一處不往死裡痛。

  “我不知道你和遲儻這是怎麼了。可至少有一點我可以確信,他愛你,或許……或許勝過謝羅彬愛我。”

  悶聲不吭。

  “如果你見過他得知你失蹤時的憂急如焚與患得患失,就不會有丁點兒質疑他對你的愛情。”男孩始終注視著對方面無表情的側臉,“如果我是你,不管什麼原因,至少會拼盡全力去挽回一次,而不是現在這樣自甘墮落,淪為人們茶餘飯後的笑柄。”

  “我試過了……”

  “拜託!你所謂的‘試過了’就是嗑藥後找不到他的家門,然後被人一槍撂進醫院?”郝透撇了撇嘴,強忍著臟腑的疼痛罵了一聲,“以前我還覺得你挺酷,可‘吸毒’這事兒簡直蠢透了,一點兒不酷!”

  “你幹什麼要和我說這些?你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那張蒼白失血的面孔忽然轉了過來,與身邊的人逕自對視,冷冷地開口,“我從未愛過你,我們之間的關係並不比陌生人相熟些。”

  郝透沒有回避殷之純咄咄逼人的詢問目光,反而認真而長久地注視著他的眼睛——他本想好好修繕自己的措辭,好讓自己進退自如,可猶疑片刻後還是決定坦誠以告,“我們第一次相見的時候彼此都還是孩子,你背對著我,將音域拔上我永遠不可能企及的巔峰,然後轉過臉來對我微笑——”男孩的唇角綻出一抹弧,仿佛一道雨後橫臥大地的虹倒映水中。那束目光透明見底,清澈得絲毫未沾染十年歲月的痕跡。“這種感覺刻骨難忘,不祈望回報,和你愛不愛我也沒有關係。”

  那年他十四歲,他十七歲。

  他的聲線令人自愧弗如,他的面龐令人嘖嘖稱歎。

  好比一個羞赧懵懂的姑娘透過屋門縫隙偷窺鄰家少年,十四歲的郝透一頭紮於人後,一眼不眨地望著十七歲的殷之純。

  聽見一枝埋於心間的花卉嘁嘁嚓嚓,蹜蹜生長。

  郝透也說不明白,一唱歌就走調的自己怎麼就會在選秀節目後被娛樂公司看中,成為了一個全由十幾歲男孩組成的偶像團體的一員。

  令人髮指的走調幾乎無藥可救,可只要和殷之純合聲而唱,就總能被人贊許為“動聽”——雖然那傢伙經常無故將樂譜上的音調拔高,叫悄悄跟隨的自己猝不及防。

  “你非要這麼正兒八經地說出這樣傻氣十足的話嗎?”不客氣地冷哼上一聲。郝透還未喪氣地翻全一隻白眼,卻看見身旁的男人別過頭,微微傾下了臉。黑色額發飄於風中,唇線的弧度輕輕地挑了開——

  他發現殷之純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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