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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形師(梵高之耳)+番外盤山路》第28章
☆ 28、梅杜薩之筏上的情人(6)

  遲儻從手術室出來,還未摘掉染上血的乳膠手套,電話就響了。他讓帶著弟弟候了自己大半天的尹雲代自己接聽。

  ——你好,這裡是遲儻醫生的電話。

  電話那頭未出一聲。

  ——你好?尹雲的性子向來很好,耐心地等著。

  一聲撞擊般的巨大雜音,斷了。

  “斷了。”女孩看向男人,“沒有出聲就斷了。”

  “嗯。”

  “會不會是……是之純?”

  “有可能。”表現出良好的職業素養與專注力,男人並不熱衷於探究這個私人話題,反將目光移向了坐於病床上的尹啟迪。修長手指托起男孩的下頜,輕柔地、小幅度地左右轉了轉他的臉。鼻骨斷裂,顱內充血造成的眼球凸出,加之如同被鬣狗撕咬般滿臉驚心動魄的損傷——霍伯特的手下確實比鬣狗更為兇殘,齶裂的唇都已顯得不那麼難看了。“為什麼不直接去醫院,相較于整形醫生,外科醫生對這樣的創傷更有發言權。”

  “因為……找你不用花錢。”尹雲隨口捏造了一個藉口。她自己也無法說清這種“盼望相見”的所以然來。

  殷之純給了她第一聲關於外貌的讚美,這個男人卻在那條河面寬闊的黑色大河前,給了她第二次生命。

  難以區分孰輕孰重。

  “你缺錢嗎?”遲儻全不解風情地側眸瞟看女孩一眼,不置可否地說,“我以為,畢竟你也算是他的女人。”

  “其實他遠沒有你們想的那麼風光。每張專輯、每場演唱會,每次他不得不出席的一些社交場合,盈利的錢絕大部分都進了經紀人霍伯特的口袋。雖然那個外國佬非常寵愛之純,允許他隨心所欲地花銷,但那些錢從頭到尾都不屬於他。”

  “那傢伙與惡鬼無異。”極不易被人察覺地皺了皺眉,可這個細微的表情變化沒有逃過女孩細心的眼睛。

  “那天我看見你們兩個對視彼此的眼神,難道說……你們認識?”

  “見過。”神色淡漠,語調不帶起伏地擲出兩個字,似乎就不願再談。

  “之純好像欠了霍伯特很多錢,多到根本無法償還,多到他再叛逆不羈也不得不聽從對方的擺佈。”尹雲上前替弟弟整了整領子,繼續說,“因為有一次霍伯特被他氣得沒轍,揚言要把他送進監獄,我想那應該是一筆鉅款。”

  眉宇皺得更緊,明亮溫暖的一雙眼眸此刻渾如深海。不知所想好半晌才說,“等你弟弟外傷好了,就來找我吧。即便說服不了謝羅彬,我也能以私人身份為他做矯形手術。”

  “你願意為我們免費手術?!”病房內的兩個人,女孩和她的弟弟異口同聲,他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的,”斂起那種諱莫如深的表情,向男孩投以一簇溫和含笑的目光,一側眉梢略略挑起,“但是,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我……我什麼也不會……不過,”來自英俊男人的認真注視讓他羞澀不已,微垂下頭,尹啟迪極為靦腆地囁嚅著,“不過我會盡力而為。”

  他眉目嚴肅,筆直相視男孩的眼睛,口氣不像徵求倒像通牒,“永遠不准再說‘我要殺了殷之純’這樣的話。”

  “可他……他該死。”看見男人微一側頭,以一個不認同的眼光看向了自己,男孩只好勉為其難似的說,“好吧,只要他不再幹出那些傷天害理的事。”

  “這個麼……我也會盡力而為。”說完,便大笑起來。

  牙齒很白,嘴唇不厚不薄十分性感,隨著這個迷人笑容而大方舒展。光滑細緻的深麥色皮膚泛出光亮,連右眼眉骨處那道拜自己所賜的狹長傷疤都像是上天的恩賞,免得這張面容過於英俊而遭人嫉恨。

  挺拔健美,不恭不拘,這個男人就像一匹無韁的駿馬。

  女人之于他,就像鞍韝之于馬。

  漂亮些的也許鑲金帶銀,不怎麼漂亮的則是那類普通而廉價的皮革。除了束縛以外沒有絲毫用處。

  一直默默旁聽的尹雲心頭莫名地泛起一陣失望的情緒,仿佛用沙丁魚死命填充罐頭,塞得她喘不上氣兒來。

  “遲醫生,你娶我姐姐吧。”仿似姐弟間的心有靈犀,坐在病房裡等待檢查結果的尹啟迪突然沒頭沒腦地對遲儻說出這麼一句。

  “你這傢伙,說、說什麼呐?!”懷著某些不可窺見陽光的心事,女孩被弟弟這一嚷嚇了一跳。滿面羞紅,感受到走進房間的女人嫉恨的目光,趕忙說,“遲醫生……該是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嗯。”遲儻微一頜首,從戚露露手中接過了尹啟迪的檢驗報告。

  “你喜歡殷之純,是不是?你是不是喜歡殷之純?”從那一系列的言辭舉止中覷出端倪,男孩搶在姐姐之前問出了聲,“就因為他很美?”

  “我承認這是原因之一。”當著眾人的面,無遮無攔、非常大方地點頭承認,“但並不是全部。”

  “可是,他是畸形,是怪胎!”

  “在‘怪胎’這方面,我也不差。”眼梢輕挑,全然無所謂。

  “可是,男人不該喜歡女人嗎?你們都是男人啊。”

  “你哪兒來那麼多‘可是’啊?!”遲儻大笑,“男人愛女人,天經地義。我也一直這麼以為,直到最近才豁然大悟——你覺得這樣很可恥?”

  “對,太可恥了!”尹啟迪憤憤地嚷出一聲,這回倒並非是出於對搖滾偶像的厭惡,“應該讓所有的雞奸者在頭上套上粉紅色三角褲,然後剝光他們的衣服去遊街!”

  “小納粹分子!”男人揚起手裡一紙化驗報告,在身前男孩的腦袋上輕拍一下,又笑了。

  ※ ※ ※

  落日逃遁向海,何其靜美無聲。

  過不多久冬天就將向這個城市告別。

  塔橋。鐘樓。方尖碑。

  年代久遠的建築都長著紅礁一般硬朗的簷發,和一張張或梨黃或黛青的牆臉。擁有直聳門柱和高高穹頂的大教堂靜靜矗立,脫落七彩漆釉的大門斑斑駁駁,古老典雅的花體字鐫刻其上,依稀可見。

  天黑得很迅速,多了些雨水。依然有來自世界各地的遊客在此駐足腳步,手舉相機,與之合為一幀永恆。

  不朽名勝緊依河濱,遲儻卻無心欣賞。

  這些風景疊加起來再翻上一番,也抵不上他一個。

  將車停於樓下。按了門鈴,沒有人回應。只得自己摸出鑰匙來開。

  赫然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個幾乎像是被颶風洗劫過的家。

  所有的抽屜都是打開的,影碟、杯碟之類的小東西散了一地;所有的桌椅也都不在其位,躺倒的比直立的多。男人的住所本就算不上窗明几淨,可這般災難似的淩亂還是頭一回。

  老式的電影放映機摔在地上,估摸已經壞了。

  “還是……走了嗎?”說不上是沮喪還是失望,以一個緩慢的動作將額發撩撥至腦後,遲儻坐在了床上。手肘支著膝蓋,搖頭笑了,“這傢伙真是……”

  ※ ※ ※

  “那麼,你為什麼不去死呢?”

  戀人的鮮血濺在了他的臉上,燙得不行。殷之純漸漸從一種眼神陰鷙面目猙獰的狀態中蘇醒過來。他慌忙扔掉手裡的兇器——那部拍攝了他們不少“生活影片”的攝像機,打電話叫了急救車。

  好在年輕的員警雖然被砸得頭破血流,可腦內的傷並不重。簡單住了兩天醫院後就回到了家中。

  殷之純拔掉叨擾的電話線,推掉所有的演出,每天目不交睫地守在戀人的床邊。凝神注視著他的眼睛,淡褐色的眼眸純真剔透,蘊著溫柔的情愫與淡淡的哀傷,“你告訴我,那天你對我說的那些都是假的。”

  對視著自己戀人不依不饒“追問”著的目光,夏左泉將一聲輕歎藏得了無痕跡,露出一個似寬慰也似哄弄的笑容,“好吧,都是假的。”

  他跟個孩子似的笑了起來,把臉埋向他的胸口。

  夏左泉伸手撫摩起他的腦袋,他的脖子,他的背脊。隨後翻身而上,反將殷之純摁在了身下。將他的衣服解盡,開始溫柔地用嘴唇探索起他的身體。

  也許是受傷未愈,也許是終於開始體恤自己對“進入”的反感,身上的男人極致耐心地親吻、雕琢著他的每寸肌膚,沒有任何逾越之舉。

  兩髖被輕柔地扶住,戀人的腦袋埋在自己胯間,靈巧的唇舌非常嫺熟地撥弄著自己的性器。那張染著醉人紅暈的美麗臉孔朝後仰,朝後仰。和童年夢魘所縈繞心頭的痛苦感受截然不同,非常舒適而安心的感覺。

  這才是他的愛人啊。

  隨著溫熱口腔繞有節奏的吞吐,他也配合地發出一種繞有韻律的呻吟。能夠把音域拔上常人聞所未聞的巔峰,呻吟的聲音也與眾不同。

  動聽得像歌。

  反倒並不太像女人。

  每下舌尖的挑弄摩挲,每顆牙齒的輕擦輕咬,都準確無誤地找到了愉悅的制高點,高潮就那麼來了。射盡精華後,他感到無比滿足而困倦,闔上了眼眸。將腿打得更開些,好讓對方可以輕鬆地探進他的身體。“如果你想要……就來吧。”

  “哢嚓、哢嚓”的拍照聲響了起來,閃光燈照得人睜不開眼。

  “左泉……你幹什麼?”

  夏左泉正手執相機拍攝他的裸體——像個婊子那樣大張雙腿的裸體。想掙扎,想用手去阻擋鏡頭,卻發現根本動不了。

  “那個名叫金奇的狗仔前來找我,他請求我賣一些你的相片給他。他告訴我,這些和你、和‘性’相關的相片或者短片能值一大筆錢,至少二十萬美金……沒準兒三十萬……三年,或者五年,當你成為讓所有人瘋狂的超級巨星,它們將會價值更多……我要結婚,我需要很大一筆錢……”

  殷之純大叫出聲,隨後徹底醒了。

  柔軟馨香的床消失不見,抬頭環視了周圍的環境,仿佛是一個廢棄的倉庫。後腦仍舊隱隱作痛,躺著的地方異常堅硬冰冷,寒氣直透骨髓。

  原來是一個夢。開頭溫存、結局驚悚的噩夢。

  可來自□的潮濕溫熱之感卻餘韻尤存,真實存在。

  然後那張戴著醜陋皮質面具的臉出現在他眼前,一身濕淋淋的黑色膠質雨衣,舉著攝影記者才會有的專業相機。

  雙手被縛,襯衣大敞,下體不著一物。殷之純完全明白了,這是比噩夢更可怖的現實。

作者有話要說:一整天都在和小黃牌作鬥爭,活著不易啊T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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