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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獸共枕之蒼穹之戀+與獸共枕之情非得已》第11章
  第十章

  韋斯特演奏會遭恐怖分子破壞的事在網上炒了半個多月後終於消停了,這半個月內,月亦徽一直過得風平浪靜,身邊沒再發生任何怪異事件。

  假期只有一個月,再過幾天就得上班了,月亦徽利用最後幾天又找了套房子,他的理由很充分,基地離家遠,上下班不方便,他懶習慣了,不喜歡早起。

  他心裡有數,這個家裡,真正希望他留下的不過那麼兩三個,整天面對那麼多白眼,月亦徽也覺得怪累的。從前夢圓沒出事的時候,他就不太喜歡住家裡,所以工作日都住基地,只有週末才回來。他和父母協商好,答應他們週末有空一定回家陪他們,才被允許搬出去。

  至於最近遇到的這些麻煩,爸爸已經成立了調查小組,媽媽總該放心一點了。只不過這調查小組好像遇到了和自己一樣的麻煩,除了覺得對方強大狡猾、是高科技人才外,很難再查出別的資訊。

  月亦徽恢復了受傷前的生活,正常上下班。如果沒有手臂上還未消除的傷痕,如果不是天水園二十二棟已成廢墟,一切都和諧得好像什麼事也沒發生過一樣。可不知為什麼,月亦徽卻覺得更大的風暴正在醞釀著。

  也許對手是在等著他放鬆警惕,可那麼強大的對手,真的需要他在不戒備的狀態下迎戰嗎?讓他神經緊繃著應戰,不是更有貓戲弄耗子的快感嗎?

  月亦徽想到自己這個比喻暗自苦笑。活了二十三年,他從來沒有這樣被動過,被別人牽著鼻子走,只能等待別人出手。這種感覺讓他很無奈,很有挫敗感。

  很少有人能理解他現在這種感覺,除了三年前的緋聞,他這個天之驕子幾乎沒有嘗過任何挫折,他的人生太過順風順水,從小就比別人有優勢,一直是被讚頌誇獎的對象,即便是當初被網路流言攻擊,也只是抨擊他的私德,說到能力天賦,誰能否決他呢?而如今被贊為天才的月亦徽,卻拿對手毫無辦法。

  不能怪他無能,也不能怪對手太無事生非,月夫人告訴兒子她研究那個獸人血液得出的結論,這些獸人都是犯罪狂,他們天生有著犯罪基因,崇尚性、暴力、戰爭、殺戮,而且生育能力很強。

  他們比這個世界的人類進化得還久,比普通人聰明一點,也很正常。

  慕容臻只是個有四分之一獸人血統的人,如果是純種獸人,犯罪傾向是不是更嚴重一些呢?

  月亦徽也不知怎麼的,今天想到慕容臻突然一陣噁心,差點就吐到自己身邊的電子儀器上。他以為自己吃了什麼不乾淨的食物,此後飲食尤為注意,可這種情況並沒有減輕,反而加重了,沒有任何原因就想吐,聞到食物的味道也覺得噁心,而且概率頻繁,惹得一位已經做爸爸的同事跟他說:「如果你不是男人,我真懷疑你懷孕了,跟我老婆當初懷孕症狀一模一樣,動不動噁心想吐。雖然工作忙,你也還是去醫院看看吧,基地的醫院開車過去不過幾分鐘,別那麼懶,中午吃了飯就可以去。」

  雖然月亦徽沒結過婚,不過女人懷孕到底有哪些症狀卻是常識,孕吐這種算是最基本的了。不要說這位同事這樣覺得,連他自己都汗顏地感覺自己這像是孕吐,可他是男人,怎麼可能懷孕,太滑稽了吧?

  電光火石間,媽媽的一句話卻莫名其妙地晃過腦海:「這種獸人的生育能力很強。」

  生育能力很強?但也不至於強到能讓男人受孕的程度吧?月亦徽滿臉黑線地想,慕容臻要是真強到這個地步,他就把慕容臻那個禍害給閹了。

  他不願相信慕容臻有這個「能力」,但是想起小時候和莫遠航看聖經,莫遠航無比欽佩地說能讓聖母瑪利亞隔空懷孕的男人實在了不起。

  從前他覺得傳說只是傳說,神話只是神話,現在卻不確定了,這個地球上,說不定還存在著第三種他沒發現的高等智慧生物,或者說,也許有更多的高智慧生物造訪過他們這個世界。

  月亦徽很忐忑,他覺得自己從未有過的焦躁,他甚至想衝到慕容臻辦公室去問:「喂,你沒讓男人懷孕的變態能力吧?」

  他壓制住了這種衝動,倒是慕容臻先打電話過來問候他了。

  「你還好嗎?怎麼又搬出來住了?你一個人會照顧自己嗎?」慕容臻開口就是一連串的問題,他的音線華麗而輕柔,像是清澈的泉水,滌過月亦徽跳得亂七八糟的心,讓他恢復平靜。

  月亦徽很淡定地回答:「我很好,都一個人住了三年了,又怎麼可能不會照顧自己?」

  慕容臻笑說:「那我就放心了,你的房子好像蠻大的,還有空房吧?借我一間住住?」

  月亦徽想他的意志力也太強了,明明那晚在劇場被他再一次拒絕,以為他放棄了,沒想到半個多月沒聯繫,他一開口竟然提出同居的要求。為什麼每一次,他把這個人推開的時候,這個人就好像離他更近一步似的?

  「慕容少將會沒房子住嗎?」月亦徽說完就掛了電話,雖然沒說一聲就掛是很不禮貌的行為,但是月亦徽覺得,不早點掛,說不準自己就會被慕容臻說服。

  三年前就是這樣,不管月亦徽怎麼固執,只要開口的人是慕容臻,他都會改變、降低原則去遷就慕容臻。當初,他是那麼羨慕那麼嫉妒夢圓可以牽著慕容臻的手走在陽光下,而他只能做愛情裡的塵埃,默默暗戀慕容臻。

  現在的情況,算是風水輪流轉嗎?月亦徽苦笑了下,感覺胃裡又開始泛酸了。

  第二天過得實在難受,一下班,月亦徽就飛車回到新家。

  月亦徽回到家吐得昏天暗地的時候,有人按響了他家門鈴。

  這時候,誰會來造訪他?他才搬來沒多久,也不認識什麼人,隔壁的房子又是空的,還沒人住,難道是媽媽來了?

  月亦徽把自己收拾妥當,打開門一看,竟然是慕容臻。

  「怎麼是你?」月亦徽驚訝地問,擋在門口不知道是不是該讓他進來。

  慕容臻見他臉色發白,伸手探向他額頭,皺眉道:「我住你隔壁。你看起來很不好,難受嗎?」

  月亦徽點點頭:「嗯,可能著涼了,胃不舒服,老是吐。」

  慕容臻反倒笑了,他笑得很得意,很欣慰,整個人跟在蜜罐裡浸過似的甜蜜,他柔聲說:「剛開始是這樣的,過段時間就好了。」

  月亦徽愣了兩秒鐘,一把揪住他衣領拖進門,砰地關上門,將他壓在門口,喘著粗氣沉聲問:「你什麼意思?剛開始這樣?過段時間就好了?你知道我這是怎麼了?」

  慕容臻見他這樣緊張,估計把真相告訴他肯定沒好果子吃,但是不說難道亦徽自己就不懷疑嗎,於是清了清嗓子說:「你沒怎麼,就是有了我們的孩子。」

  月亦徽一副被雷劈中的怔忪表情,慕容臻摟著他的腰,把他往沙發上帶。

  「你這個混蛋。」月亦徽磨牙了,將慕容臻撲倒在沙發上,不由分說地一頓暴打,這次他氣得每根頭髮都要豎起來,可沒管什麼打人不打臉。

  等他揍到自己手發酸,慕容臻已經鼻青臉腫地讓人不敢認了。但是從頭到尾,慕容臻卻沒還手,也沒阻擋,他溫順地跟隻兔子似地躺在沙發上隨月亦徽下手。

  月亦徽打完坐在沙發上,雙手抱住膝蓋,臉埋在手臂間,喘著氣:「剛才是打你胡說八道,雖然現在的科學已經可以讓男人生孩子,但是我又沒人造子宮,而且不管科學怎麼發達,兩個男人也不可能生出孩子的,你當我沒常識嗎?」

  慕容臻起身坐在他身邊,輕緩地說:「異性生子是你們這世界的事,但在我們的世界卻不一定。小時候我爸就跟我說我能讓男人懷孕,他們那世界的男人,都能讓同性受孕,因為他們繁殖能力很強。

  我第一次和你做愛的時候,留下了我的初精,你的身體會被這些特殊的精液成分影響而生出一個類似子宮的器官,這個器官內會分泌出能與我精子結合的成分,孕育出寶寶。這個器官可以提供寶寶營養,等寶寶發育成熟後,就剖腹產把寶寶取出來。不信你可以去拍個片子,看看你的身體和常人是不是一樣的。」

  見月亦徽又激動地想要打他,慕容臻握住他兩手腕,溫和地笑:「我過去從來沒想過讓你懷寶寶,我不想我們之間有第三個人。可是你總是顧及你的家人想推開我,既然你最重視的是親情,那在做愛人的同時,我們也做親人,以後與你最親的可不是月家人了,是我們的寶寶。」

  「慕容臻,我過去只是覺得你冷漠霸道蠻不講理,沒想到你還這樣自私自利,全然不顧別人感受。」月亦徽偏過頭,見他被自己打得那麼狼狽,不由暗暗蹙眉,他明天可怎麼出去見人?不管了,如果真如他所說,這混蛋把自己害得至少半年沒法見人,自己還為他考慮那麼多幹嘛?

  慕容臻心裡很不是滋味,淡淡地說:「沒跟你商量是我不對。」

  月亦徽等不到他的下文,負氣地站起來,指著門口說:「你可以出去了。」

  慕容臻抬手握住他手腕,仰起頭看著他毫無血色的臉:「你還沒吃晚飯,我給你做。」

  月亦徽胃早空了,又打了慕容臻一頓發洩,現在情緒上稍微平穩了點,身體上卻極不舒服,聽慕容臻說要為自己做晚飯,嘴唇動了動,最終沒拒絕。

  慕容臻根據他冰箱裡的庫存做了兩菜一湯,煮了鍋白米飯。

  月亦徽見他盛了兩碗飯拿了兩雙筷子時故作訝異地說:「你多拿一雙幹嘛?」

  慕容臻含蓄地笑了笑:「我也沒吃,你不留客人吃飯嗎?」

  月亦徽冷哼一聲,不置可否,慕容臻就當他答應了。

  真沒想到慕容臻這樣的人也會做飯,只是--

  「你做的沒遠航好。」月亦徽中肯地批評,「剛學的吧?」

  慕容臻聽他提莫遠航,本來柔情滿滿的黑眸一瞇,顯得有幾分凌厲。

  「你很喜歡他為你做嗎?我是新學的,你不喜歡吃就倒掉吧,我重做。」

  有點受刺激了,月亦徽見他放下筷子,等自己宣判,便慢條斯理地吃起來,沒讓他倒。

  瞭解月亦徽的人都知道,他其實是個溫柔體貼又寬容的人,不要說慕容臻做的還行,就算做得只能勉強入口,月亦徽也不會讓他倒掉。慕容臻這人死要面子,真讓他倒掉不是剝了他一層面子嗎?雖然這傢伙行為有失分寸,月亦徽卻不想在這種小事上拂他面子。

  月亦徽的胃都吐空了,慕容臻做的飯菜基本都被他吃完,看著見底的碟子,慕容臻原先緊繃的面部線條才又柔和起來,對著月亦徽微露出淺淺的、得意的笑意。那眼神好像在說:「我就知道你會吃完的。」

  慕容臻的好強體現在每一件小事裡,半個月後,他做出來的飯菜,就算月亦徽想挑剔也無從入手了。看來慕容臻和遠航一樣,在廚藝上都非常有天賦,就自己最差,煎個荷包蛋都煎不好。

  月亦徽不知道說慕容臻什麼好,不過半個月的時間,他就滲透了自己的生活。早上出現在他家,晚上也來報到,一日三餐有兩餐他們是坐在一張餐桌上吃的。

  他們這樣算什麼呢?月亦徽在如何對待慕容臻的問題上很苦惱,他們相愛,以後還會有一個繼承他們共同血脈的孩子。可是他的家人不讓他們在一起,夢圓還在沉睡,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甦醒。

  當然,他還有個更苦惱的問題,現在已經六月初了,他的身材沒什麼變化,但是三四個月後呢?A市的氣候偏熱,到十月都還穿單衣,那時候所有人都可以看出他身材的變化。

  月亦徽因為這點怒罵過慕容臻,慕容臻淡定地說:「到時候你休假半年,把孩子生下來再說吧。其實我現在就希望你休假,試驗室裡全是電子儀器,有輻射,對孩子不好。」

  本來月亦徽的接受能力就強,適應了半個月,見慕容臻這般淡然自若的態度,自己的焦躁顯得很不成熟,於是也跟著淡定起來。

  「休假半年,你要我坐吃山空嗎?」

  慕容臻微笑著說:「我會養你的,你現在就休假吧。」

  月亦徽嘴角抽了抽,真不明白自己剛才怎麼冒出來那一句,好像就是要慕容臻養他一樣。雖然現在不向慕容臻發脾氣了,但他還在生慕容臻的氣,還是少跟他說話為妙,於是沒再接話。

  慕容臻卻覺得他是默認了,眼裡笑意更濃,溫暖的目光跟冬日的陽光一般。

  見此時氣氛不錯,慕容臻適時地提議:「不管孩子是男是女,都叫慕容挽月,你說好不好?」

  月亦徽挑眉:「憑什麼跟你姓?」

  慕容臻好脾氣地說:「姓月也可以,姓月的話就叫月慕容吧。」

  月亦徽放下筷子拿餐巾紙優雅地擦了擦嘴,說:「你還是先去洗碗吧,說不定我明天就去把孩子解決掉呢。」

  慕容臻看著他,洞察一切的目光讓月亦徽情不自禁地別過頭去,只聽他輕柔地說:「你不會,因為孩子是我們的,我們相愛。」

  慕容臻收拾碗筷去廚房洗碗,家裡原本有洗碗機,被月亦徽藏起來了,有意要慕容臻手洗。

  月亦徽站在門外看著慕容臻低頭認真地洗水池裡的碗,他從來沒想過有一天他們可以在同一個屋簷下,吃慕容臻為他做的飯,看慕容臻做家務。過去他實在想像不出,慕容臻會挽起袖子為誰做飯,看來歲月讓他們都改變了很多。

  有三年的時間,想到慕容臻只有心痛和悲涼,如今已經漸漸被柔情和溫暖取代。理智上一直告誡自己要把這個人遠遠推開,但是感情上卻無論如何沒法堅持執行,半推半就之下,他們就發展成如今這種狀態。

  慕容臻很少穿軍裝以外的衣服,月亦徽卻很少穿軍裝,因為他覺得慕容臻已經把軍裝穿絕了,自己穿不出他那樣的氣質和味道。今晚慕容臻也是穿軍裝,是那天在辦公室穿的那一套,深藍色的長褲,白色的襯衫。他的腿修長筆直,蘊含力量,肩寬臂長,腰背線條流暢,只是看背影,就覺得英氣勃勃而又不失斯文,堪稱男人中的絕品。

  鬼使神差的,月亦徽腦子裡晃過上次在慕容臻辦公室的那一幕,心中突然湧現一把火,灼燒得他身體開始發燙。不能再看了,月亦徽搖搖頭,想把那些少兒不宜的畫面甩出腦子。

  「我回房了,你洗完碗就回去吧。」月亦徽打了聲招呼,先將自己隔離起來。鄙視自己,看著人家背影就想些不健康內容,成什麼人了?月亦徽,你挖個地洞跳下去算了。

  五分鐘後,慕容臻來敲門,月亦徽以為他是要回隔壁了,卻聽他說:「亦徽,我家鑰匙丟辦公室了,你能不能收留我一晚?」

  鑰匙丟辦公室了?騙人!要丟也是他有意丟的。月亦徽可不相信慕容臻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我可以幫你把門打開。」月亦徽揚聲用稍顯促狹的語氣說,偏偏不讓某人得逞。

  慕容臻失笑:「知道你厲害,我喜歡用鑰匙開,行不行?」

  月亦徽想了想,說:「你自己去客房收拾一下,被子在櫥櫃裡。」

  又過了一會,慕容臻在門口問:「你有多餘的睡衣嗎?」

  月亦徽沉默地從衣櫥裡找了一套淡藍色的真絲睡袍,將門打開一點,從門縫裡塞出去。

  剛準備關門,慕容臻卻將門抵住了,輕聲又好笑地說:「親愛的,還有內褲。」

  這傢伙要穿他的內褲?!月亦徽瞬間就被點燃了,紅著臉使勁把門推上,蹦出兩個字:「沒有!」

  慕容臻了悟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原來你現在都不穿內褲了。」

  月亦徽咬牙,明明知道慕容臻是故意逗他,還是忍不住又羞又惱。狠狠對著門說:「你才不穿內褲呢!」

  慕容臻得意地笑了,月亦徽孩子氣的一面,大概只有在他面前才會表露出來吧。

  「我穿不穿,你不是知道嗎?」

  月亦徽哼了聲,說:「再胡說八道我把你趕出去。」

  慕容臻瞬間就老實了,拿著睡袍去浴室洗澡。

  月亦徽的房間是帶浴室的,等他洗完澡吹好頭發出去倒水的時候,慕容臻也洗好了,他穿著月亦徽的睡袍正坐在客廳看電視,敞開的領口露出一片蜜色的肌膚,寬鬆的袖口滑到他手肘,沐浴後的神色有幾分慵懶。為什麼同一件睡袍,自己穿起來顯得中規中矩,他穿起來就這麼性感撩人呢?

  慕容臻看他的目光和之前沒什麼不同,月亦徽卻莫名其妙地紅了一張俊臉,下意識地躲避他的注視。

  「這件浴袍我穿有點小。」慕容臻拈著睡袍的袋子看月亦徽。

月亦徽瞄了他一眼,發現這人除了自己那件淡藍色的睡袍什麼都沒穿,紅著臉淡淡地說:「你比我高了幾公分,當然小了。我的衣服都很合身,沒你適合穿的。」

  慕容臻朝他溫和地笑了笑,說:「嗯,下次我自己帶衣服過來。」

  「沒下次了。」月亦徽瞪他,「同一個錯誤,你還想犯第二次嗎?」

  慕容臻微眨了下眼,不置可否。

  月亦徽倒了杯水,便回房了。

  還不到九點,月亦徽從來不會這麼早睡,就拿出掌上電腦隨便翻資料,藉以驅逐腦子裡慕容臻穿著睡袍半躺在沙發上的慵懶畫面。

  他翻出了五年前的一次空軍戰術對抗演習,那是他唯一一次和慕容臻在工作上有所合作。慕容臻是那次演習的指揮官,月亦徽點開視頻,這段視頻長五十分鐘,而有慕容臻的鏡頭不過只有短短三分鐘,可他從前卻看過無數次。

  這三年,每次想把它刪掉都下不了決心,只能一次次地對自己說:「關鍵不在於你刪不刪,而在於你看不看。」

  視頻播放到第二十五分鐘的時候,慕容臻進來了。

  「你沒敲門。」月亦徽橫了他一眼,關掉視頻。

  慕容臻無辜地說:「我敲了,你沒聽到。所以我進來看看。」

  月亦徽狀似隨意地打開別的文件瀏覽,慕容臻笑著從他手上拿過超薄液晶電腦,說:「有輻射。」

  月亦徽仰起頭,不悅地說:「都被輻射了這麼多年了,怕什麼?你兒子有這麼嬌貴嗎?」

  慕容臻露出寵溺的表情:「不是擔心我兒子,是擔心你。」

  他本想說「是擔心我兒子的媽」,話到嘴邊拐了個彎,怕月亦徽生氣,就變成了「你」。

  科技發展到今天,已經有一些因為心疼老婆而利用科技製造人造子宮代妻懷孕分娩的好男人。月亦徽在初時排斥了一段時間後,漸漸接受了懷孕的事實,他本是很重親情的人,想著肚子裡畢竟是自己血脈嗎,也就沒什麼好怨懟的了。

  所以現在慕容臻在他面前提「懷孕」、「兒子」之類的字眼,月亦徽已經能克制住自己想踹他兩腳的情緒。聽慕容臻這麼說,黑白分明的眸子淡淡往他身上一掃,站起身說:「那我去書房拿本書來看,你沒意見了吧?」

  「你的時間都要用來工作學習嗎?我們就不能隨便聊聊?」慕容臻把他按回座椅上,雙手搭在他肩膀上。

  在臥房聊天和在客廳聊天絕對是兩回事,不是月亦徽要往別處想,他覺得如果在這地方聊天,弄不好就要出點什麼事,所以他警惕地說:「那就去客廳看電視吧,在這裡你沒地方坐。」見慕容臻往床上瞄,馬上補充道:「我不喜歡別人坐我床上,去客廳。」

  慕容臻似笑非笑地點頭,兩人走到客廳的時候,他說:「你防範的對,在房裡我真怕自己忍不住把你撲倒。」

  月亦徽沒好氣地罵了聲色狼,拿起抱枕就砸,被慕容臻接住。

  慕容臻亮晶晶的眸子含笑注視著月亦徽,水晶吊燈的映射下,他的眼睛裡有著比星輝更燦爛的光芒,他伸手握住月亦徽的手,輕輕地說:「亦徽,這段時間是我一生中最美好的,我們一輩子這樣過,好嗎?」

  月亦徽的心好像被密密麻麻的蛛絲包裹住了,而慕容臻就是那只吐絲的蜘蛛。他苦笑,沒有立即拒絕,只是挨著慕容臻坐下,歎息:「慕容,你活得比我瀟灑,可是你再無所謂,又怎麼能擺脫所有桎梏呢?夢圓沒有醒,她變成那樣是我們害的,我們怎麼能毫無顧忌地在一起?我的家人會恨我的,如果我這次再選擇你,我爸爸就真的不想認我了。」

  「那你就要為他們而活嗎?如果夢圓一直不醒呢?」慕容臻溫熱的大手覆上月亦徽漆黑的短髮,柔聲繼續問,「和我在一起,覺得虧負了夢圓,總有負罪感。那麼選擇你的家人放棄我,你就能活得更快樂嗎?」

  月亦徽閉上眼,輕呼口氣說:「她一直不醒,我就一直等,等她醒了告訴我她原諒了我們。她一輩子不醒,我等一輩子。」

  「傻瓜。」慕容臻摟著他斜躺在沙發上,讓他的臉貼在自己胸口,「我們明明相愛,你卻還是這麼固執。告訴你,夢圓出車禍變成植物人最關鍵的原因不是你我的背叛,是因為發現我是獸人受了驚嚇,與你沒多少關係,要怪只怪我一個,你不要再怪自己。」

  「也許你說的對,但我總是放不下。」這半個月,他們還是第一次這麼親暱地靠在一起,彼此體溫相傳,溫暖而舒心。

  不是月亦徽沒定力,也不是他心軟,他太渴望這樣的溫情了,所以他根本推不開慕容臻。過去三年,他的生活是冰冷而沒有色彩的。

  慕容臻輕撫他短髮,說:「我們在一起,然後一起等夢圓醒來寬恕我們,等你家人接受我們,行嗎?兩個人一起等總比一個人寂寞地等要好,你說呢?」

  月亦徽沉默不語,感情上,他渴望自己能答應慕容臻,那種渴望熱切到他全身的細胞都在興奮地叫囂,要答應,要答應。他覺得自己的血液都加速流動,一起衝向心臟,所以心臟都縮緊發疼了。

  可理智上,他怕自己一答應就會失去很多,比如爸爸,比如宏凌他們,而且他知道,就算夢圓醒來,也絕不會輕易原諒他們,尤其發現他們竟然在她沉睡的時候在一起了。

  理智的力量束縛著感情,腦子裡有兩個聲音在激戰,他們各執一詞,吵得他頭都痛了。

  「讓我考慮。」月亦徽說,煩躁地揉了揉額頭。抉擇無疑是很難的,而且需要莫大的勇氣。

  「嗯,別讓我等太久。」慕容臻見他好像很累,在他耳邊小聲說。

  兩人又說了些無關緊要的話,月亦徽的聲音越來越輕,竟然趴在慕容臻身上睡著了。慕容臻嘴角挑起一抹微笑的弧度,把他攔腰抱起,送回臥室,順便佔據了他半張床。

  月亦徽睡覺乖巧得很,窩在慕容臻懷裡像個沒有一絲雜念的孩子。惹得慕容臻忍不住在他紅潤的唇上吻了又吻。自從上次在辦公室強要月亦徽後,慕容臻還沒有碰過他,算是禁慾已久。愛人無知無覺地躺在自己懷裡,一副任君採擷的乖模樣,讓他瞬間就熱血沸騰了,但他實在不忍心吵醒月亦徽。

  可月亦徽的睡眠一向輕淺,有一點動靜就會醒,剛才慕容臻抱他回房的時候他就迷迷糊糊地睜眼看了下。見是慕容臻,才又放心睡去,現在自己兩腿間頂著個烙鐵似的滾燙硬物,他不醒就怪了。

  原本白皙的臉上爬上兩朵紅暈,悄悄拉開兩人的距離,然後翻個身背對著慕容臻,這樣比較安全。

  慕容臻一直細細地觀察他,知道他醒了,原本攔截著洶湧慾望的那點顧慮就不存在了,攬著他的腰,含住他耳垂說:「我不真做,你就幫幫我,行嗎?」

  那種熱度和硬度,不弄出來不得脹痛死嗎?月亦徽想到這點,就沒有出聲拒絕,在他們消除誤會後,他就和以前一樣,沒辦法真的拒絕慕容臻。

  沉默就等於首肯,慕容臻內心無比激動,手卻很沉穩有條理地褪下月亦徽睡褲和內褲,前胸緊緊貼著他後背,火熱碩大的分身插入他兩腿間磨蹭。

  青筋凸起的肉柱摩擦著月亦徽大腿內側的嬌嫩肌膚,每一次挺進那圓碩的前端都會頂到他分身根部。

  沒幾下,月亦徽就感覺到自己囊袋和慕容臻前端之間又濕又黏,大約有根銀絲拉開了,他耳邊迴響著慕容臻粗重火熱的呼吸,腿間被他這樣聳弄著,竟然比真槍實彈地做還要情色幾分。

  月亦徽原本放鬆的手抓住身下的床單,慾望是會傳染的,全身的熱流都往下匯聚,他知道自己的前端也挺翹起來。

  「寶貝,你也想要嗎?」慕容臻舔吻他圓潤的肩頭,挺腰在他兩腿間抽插的同時也去安撫他的前端。

  這樣的性愛並不激烈,但是煽情。月亦徽的呼吸急促起來,他的耐力持久力都不如慕容臻,又和慕容臻禁慾了相同的時間,輕鬆地就被慕容臻撫弄搓揉到高潮,慕容臻又頂弄了好一會才釋放。

  月亦徽腿間的敏感地帶被高熱的精液澆撒,整個人一哆嗦,張著口在慕容臻懷裡大口地喘息,像是被撈到岸上快要斷氣的魚。

  「乖寶貝。」慕容臻見他滿臉潮紅,模樣既性感撩人又無助可愛,連連在他臉頰額頭下巴上印上瑣碎細密的吻,最後四唇相交,纏綿地吻了良久,直到雙方的慾望再次高潮,才覺得這樣玩火的吻法太容易走火了。

  如果要再來一次,亦徽現在不會拒絕,但是明天早上醒來會很懊惱吧?以後也會對自己嚴加防範,還是先忍忍吧。

  慕容臻按捺下自己的慾望,掀起那條薄薄的蠶絲被,把月亦徽雙腿曲起打開,手口並用,又讓月亦徽釋放了一次。

  月亦徽全身輕顫,黑眸內水汽氤氳,全身泛著情慾的潮紅,整個人艷麗得不可思議。慕容臻又見他兩腿間佈滿自己白色的濁液,整個人幾乎都要燃燒了,把被子蓋在他身上,自己起身迅速走進浴室。過了好一會,才拿出一條柔軟的毛巾為月亦徽把腿間精液清理乾淨。

  慕容臻拿著那條全身自己精華的毛巾在浴室裡清洗的時候心道:「現在憋屈得緊,等他慢慢解開心結,我不每晚都大戰三百回合。」

  他回來時月亦徽整個人蒙到空調被裡,慕容臻好笑地揭開被子,執起他右手吻了吻,柔聲道:「我們什麼事沒做過,今晚還沒做全呢,就害羞成這樣了啊?」

  說完自睡衣口袋裡取出一個閃著耀眼銀光的指環,套在月亦徽無名指上。等月亦徽感覺到被一個冰涼的東西套住而不解地看向他時,他才笑著道:「亦徽,我們結婚吧。」

  大概人在剛發洩完慾望後神志都是昏聵的,月亦徽一時沒能拒絕,手指牢牢地被慕容臻套定了。等他回過神來,慕容臻已經宣佈他們訂婚。

  沒有親人的祝福,沒有等到夢圓醒來說原諒他們,只有他們的愛情和肚子裡的結晶,他們真的可以幸福嗎?

  慕容臻自信地對月亦徽說:「相信我,我們在一起會幸福快樂的。」

  這種室內的空氣都散發著曖昧氣息的浪漫時刻,月亦徽在他自信從容的目光下最終選擇了再次相信他,因為他是如此愛他,怎麼能不讓他牽自己的手呢?

  他知道以後還會發生很多事,那些有著犯罪愛好的獸人們還是不會放過他,但是此時此刻,與慕容臻相守的這一刻,他是安心的。

  《本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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