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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獸共枕之蒼穹之戀+與獸共枕之情非得已》第2章
  第一章

  近郊別墅區的林蔭道上,一個穿著白色運動衣的年輕人朝一棟兩層樓的白色房子跑去,今天是週日,路上沒什麼人,耳邊只有些清脆的鳥叫聲,柔和的陽光打在他身上,讓他覺得十分舒適,真是愉快的一天,他在腦海裡對自己微笑了下,跑到自家樓下,取過門口信箱裡的報紙。

  本想洗完澡再看報,卻見頭版頭條上一排觸目驚心的大字:市中心驚現猛獸吞噬少年。月亦徽眉頭微蹙,展開報紙一目十行地看下去,受害者是個十八歲的大學新生,週五晚上出去約會,一夜未歸。第二天市區遊樂場的工作人員發現了一個血淋淋的頭顱,便立即報案了,員警趕到現場,隨行採集證據的法醫一眼便斷定死者的傷痕是猛獸撕咬的結果,周圍除了頭顱找不到其他器官,警方猜測死者被猛獸當做食物吞食入腹。

  如果這事發生在動物園不算奇怪,但發生在遊樂園,怎麼都透著怪異,根據新聞上說的,全市所有動物園均已確認沒有任何猛獸逃逸,那麼,這女孩又怎麼會被獸類吞食?

  本市的屬於內陸地區,沒有深山老林為大型野獸提供生存環境,那麼這食人的獸類是從哪裡出來的?

  月亦徽看著手裡的報紙,微微蹙眉,才十八歲而已,花樣的年紀,她的親朋好友該多傷心?

  剛放下報紙,放在客廳餐桌上的手機便響了,原來是母親,他猶豫了下,拿起手機,按了接聽鍵,笑道:「媽媽,早啊。」

  那邊傳來母親悅耳的聲音:「親愛的,跑完步了吧?快點洗澡,然後回家,今天是你爸爸的生日,不准遲到。」

  月亦徽臉不紅心不跳地胡說:「媽媽,我一周前就把生日禮物選好寄到你們醫院,請你幫我轉交給爸爸,我很忙,沒空回去,等會要去實驗室。」

  月夫人有些狡黠地戳穿他的謊言:「兒子,別撒謊了,我知道你今天休息,快回來,不然媽媽以後都不打電話給你了。」

  月亦徽苦笑著問:「就算我回去了,你確定大家希望看到我嗎?」

  月夫人那邊似乎滯了下,月亦徽握住手機的手一緊,關節泛白,只聽母親輕柔地對他說:「都是一家人,為什麼不希望看到你?今天是你爸爸的生日,沒什麼比一家人聚在一起更重要。」

  好像是很久沒回去了,這裡開車回家只需要四十分鐘,並不是很遠,他工作之餘也會想家,但是……不敢回去,他還有什麼面目去見家人呢?誰也不會原諒他,包括他自己。

  見兒子還是沒有答應,月夫人語氣軟了下來:「兒子,這是你爸爸七十歲生日,他已經七十歲了,還有多少個生日能請你回家見見他。」

  月亦徽是父親的老來子,過去的二十年一直被父親捧在手心視若珍寶,直比他兩個姐姐還要受寵,在他眼裡,父親一直是最慈愛的,他曾以為父親會包容他所犯下的所有錯誤,直到那巴掌落在他臉上的時候,他才知道,原來現實和他所想的還是有差距的,一直以他為榮的父親,用看蒼蠅般的眼神看著他,冷冷地道:「別叫我爸爸,我沒你這樣的兒子。」

  雖然過去了三年,但月亦徽每次想起父親決絕的話語和悲痛的眼神,還是覺得心痛難當,他不敢回去祈求原諒,家裡的每個人,除了媽媽,都不理解他,但就算是媽媽,理解也不代表贊同他的做法。大家都知道,亦徽被寵壞了,自私囂張,恃才傲物,目中無人,不討人喜。

  當他收拾東西離開家的那天,聽到三哥四哥很不屑地暗中談論他:「真是想不到高傲的老七竟是這種貨色,在酒吧的停車場和男人激吻,還被拍到,真把我們月家的臉給丟光了。」

  「被爸爸和他媽媽給寵壞了唄,什麼機械天才?哼,如果不是他一直那麼高調,又是上報紙又是上訪談節目,人家還不至於關心他的八卦呢,現在可好,他走出去,人人都要指著他脊樑骨罵他不檢點,私生活放蕩。」

  ……

  月夫人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月亦徽終於鬆口答應了,放下手機,朝浴室走去。也許是剛才身上的汗蒸發完了,他突然覺得有點冷。

  洗了澡,換上件粉藍色的襯衫,打好領帶,穿上一套手工製作的高級西裝,覺得這樣的裝扮不會惹來挑剔的哥哥姐姐們的批判,便走出家門。

  家裡二十多部車都在,看來大家今天一早都回來了,月亦徽下了車,朝大宅走去,面上雖然很平靜,心裡卻十分忐忑。

  剛進大廳,就見兩個少年嬉鬧著從樓梯上你追我趕地跑下來,兩人年紀相仿,一個穿著空軍的制服,英俊帥氣,一個西裝革履,高貴不凡。裝西裝的少年見到月亦徽,露出笑臉道:「亦徽叔叔,好久不見了。」另一個少年卻是冷哼一聲,將頭轉到一邊去,一副看到髒東西的輕蔑表情。

  月亦徽朝他們微笑著頷首:「宏凌,夢洄,好久不見,我先去向你們的爺爺問安,回頭再聊。」

  與兩個侄子擦肩而過,只聽宏凌小聲訓夢洄:「不可以對小叔這麼沒禮貌。」

  夢洄嗤笑一聲:「我可沒那種賤到要勾引自己親侄女男朋友的叔叔,如果不是看在他媽媽的份上,爺爺都不想認他了,你不必對他太客氣。」

  他說話的聲音沒有像宏凌一樣壓低,反而是刻意揚高,有意要讓月亦徽聽到,果然,他回頭看向月亦徽,只見他也扭頭看向自己,見月亦徽面無表情,臉色卻十分蒼白,心裡突然湧上一種報復的快感。

  「夢洄,你閉嘴!」宏凌臉色一變,拉起堂弟的手大步朝屋外走去,看那氣勢,很有吵架的意思。

  夢洄的話像凌厲的刀子,一刀入胸毫不留情,那一瞬間月亦徽胸口窒息如死,出發之前以為已經武裝好自己,聽到多難聽的話都不會在乎,但假設和真實發生的差距原來是這麼大。

  他像中了什麼魔咒似地定在樓梯上無法動彈,直到樓下傳來傭人蘭嫂的歡天喜地的叫聲那層魔咒才被打破。

  「亦徽少爺,您回來了,您真回來了。」蘭嫂三步並兩步走到她的小少爺身邊,略顯粗糙的手抓住月亦徽放在鏤花樓梯扶手上的手,眼裡閃著淚花,「我的少爺,你好狠的心,三年都不回來一趟。」

  月亦徽臉色緩過來,半摟著這個看著自己長大的婦人的肩膀,和煦地道:「工作太忙了,我每個月都有打電話給你。」

  蘭嫂不滿地打量他,埋怨道:「就知道工作,也不會照顧自己,看看你都瘦成什麼樣子了。」

  月亦徽看著她笑:「有嗎?我每次照鏡子都覺得我還是俊俏得一如三年前啊。」

  蘭嫂認真地說:「俊是俊,但瘦了是事實,您還是搬回來住吧,我給您做些好吃的補補身子。」

  月亦徽既不接受也不拒絕,只是岔開話題說:「我看大廳和室外的佈置,是要開派對嗎?爸爸不是一向喜歡清靜?」

  蘭嫂點點頭,微胖的臉上露出慈愛的笑意:「您還不知道吧,遠航少爺剛回來,老爺說年輕人該多聚聚,就趁著自己生日在家裡開了派對,請了不少年輕的軍官呢,讓他們和咱們家的小少爺們多培養培養感情,以後大家要一起作戰。」

  莫遠航回來了?這傢伙回來竟然沒通知他?難道他是因為知道了三年前的事,也看不起自己嗎?月亦徽心裡有些氣堵,也有些無奈,道:「原來是這樣,客人是幾點鐘來?」

  蘭嫂說:「下午五點,現在還早呢。」

  下午五點,很好,他陪媽媽吃過午飯就走,避免和外人見面,不是怕他們背地裡指指點點說當年的事,而是怕父母聽到會覺得難堪。

  「亦徽,別站在那,快上來。」美麗端莊的母親出現在樓梯口,對著兒子招手。

  月亦徽雖然三年沒回家,但是假期經常抽空陪母親旅遊逛街喝咖啡,他們母子感情極好,見了母親便走過去摟住她,在她臉頰上親了兩下,討母親歡心:「媽媽今天好漂亮,呆會來參加宴會的女孩都要黯然失色了。」

  月夫人得了兒子讚美,三分歡喜做出十分的樣子,捏捏兒子俊俏的臉道:「那當然了,我不漂亮,怎麼生得出你這麼帥氣的孩子。兒子,你爸爸在書房等你呢,快去祝他生日快樂。」

  月亦徽幾乎是被母親推去書房的,他這時候才知道原來自己是這麼沒勇氣的人。

  母親體貼地為他敲了房門,聽到門裡傳來父親洪亮的聲音,月亦徽回過頭看了母親一眼,後者點點頭,晶亮的眼裡滿是鼓勵,他深吸口氣,推門而入。

  一位頭髮花白的老者坐在真皮沙發上,他的五官深刻立體,給人一種嚴峻的感覺,但他此刻拿著數碼相框,表情似乎有些柔軟,深邃的眼裡滿是緬懷。見月亦徽進來,略有些驚訝,但是顯然並不排斥。

  原來這三年,父親的頭髮白了這麼多。月亦徽走到辦公桌前,勉強壓抑住自己激動的心情,對父親說:「爸爸,生日快樂。」

  月中天放下手中的東西,笑了笑,對兒子道:「這麼早就回來了,我還以為你會晚點到。」

  月亦徽鬆了口氣,走到父親身邊,溫順地說:「今天不必去實驗室,就早點回來了。」

  月中天點點頭,問了些工作上的事,月亦徽一一回答後,兩人便陷入冷場。如果是過去,這種事絕不可能出現在他們父子之間,雖然父親的長孫女年紀都比他大,但他們父子間卻一點代溝也沒有。小時候,父親甚至會陪他打球、放模型飛機。不管多忙,只要是月亦徽的家長會,他都會參加。父親對他的疼愛不但令與他年紀相仿的侄子侄女們嫉妒,就連年紀一把的哥哥姐姐們都眼紅。

  靜默中,只有數碼相框中傳出的輕靈溫馨的樂曲響在耳邊。月中天目光落在滾動的照片上,看著兒子二十歲時的照片道:「你瘦了許多,是不是實驗室餐廳的飯菜不好吃?」

  月亦徽笑了,眼睛和鼻子卻有些發酸,不管父親有多恨他,但同時,也是愛著的吧。

  「哪有瘦,我一直堅持運動,武術也沒擱下,每餐都吃得飽飽的。」

  月中天打量著玉樹臨風、俊美出塵的兒子,淡淡地道:「那大概是我太久沒見到你,所以覺得你比過去清減了不少。」

  月亦徽微有些緊張,手悄悄握緊,試探性地道:「那我以後常常回來看你和媽媽。」

  月中天目露驚喜之色,頷首道:「好,你媽媽一定很高興。」末了又加了句:「我也很高興。」

  他最疼愛的小兒子,一直被捧在掌心龍蛋一般呵護的孩子,當年自知犯了錯,已經悔恨得恨不得殺了自己,他做父親的盛怒驚痛之下不但沒能體諒他,還狠狠揮出一巴掌,打得他口角流血,決絕地把他趕出家門。

  不是不後悔,只是拉不下面子要兒子回來。這個臭小子,他是他老子啊,打他一巴掌就這麼不可原諒嗎?三年都不回家一次!這麼倔強,果然是遺傳了他媽媽的個性!

  因為和父親的關係緩和了許多,月亦徽怕自己走得早父親會不高興,就留下來參加晚上的派對。因為父親的生日,家裡所有人都趕回來了,雖然事情過去了三年,月亦徽見到家人還是覺得尷尬,吃過午飯便回自己房間休息。

  他的房間一直有人打掃,所以的東西擺放的和他走的時候一樣,當時他沒帶走房間的任何東西,只是把書房和實驗室裡的資料、模型全部搬走了。

  和父親書房一樣,他的房間也有個數碼相框,他拿起細細端詳,這裡面有一百多張照片,全是他精心挑選的、記錄某個美好瞬間的。

  雖然有一百多張,但反覆出現的不過是那幾個人,爸爸、媽媽、自己、遠航……還有夢圓和慕容臻。夢圓有一頭卷卷的長髮,大眼睛,瓜子臉,非常漂亮,活像個洋娃娃,她依偎在高挑帥氣的慕容臻身邊,看起來非常般配,正應了佳偶天成這四個字。

  這張照片滾動過去,下一章照片以旋轉的形式飛入視野,是慕容臻的單人照,月亦徽記得很清楚,這是六年前拍的,十英吋的液晶屏上,這個年輕人一身藍色的空軍常服,劍眉星目,斯文而不失英氣,他抬眸很隨意地看著前方,英俊的臉上表情淡淡的,陽光落在他身上,使他輪廓越加清晰分明,氣質高貴。

  月亦徽當初拍過這張照片走到他身邊,對上他幽深的眸子,注視了一會說:「原來你的眸子在陽光下是深藍色,我以為是黑色的。」

  那時候,他深邃如潭的眼眸中倒映的只有自己,即便驕傲自負如月亦徽,也突然之間覺得有些滿足,如果這樣一雙美麗的眼睛只看著自己……

  想到這,他不由自嘲地笑了笑,放下相框,默默地對自己道:「三年了,我終於可以不再等待……」

  他的聲音很低,低得連自己都聽不見,只是胸口窒息的感覺卻那麼清晰,清晰得讓他聽到自己越來越緩越來越沉重的心跳聲。

  +++++

   五點還早,月亦徽拿了本書坐在日光室裡,午後的陽光透進來,他翻了幾頁,便覺得昏昏欲睡。

  一群白色的螞蟻不知道什麼時候爬到他腳邊,順著腳往上,來到他裸露的肌膚上,那些螞蟻似乎很喜歡他的皮膚,在他手背臉上緩慢地徘徊著,然後咬了口,肌膚並沒有滲血,那些螞蟻很快從他身上消失,好像融入了他的肌膚。

  睡眠中的月亦徽皺了皺眉,猛地睜開眼,卻見一個花花公子模樣的年輕人正坐在他身邊看著他,這個男人在笑,他的眉目精緻非常,一雙漂亮的桃花眼笑起來春波蕩漾,十分吸引人。

  「做惡夢了嗎?」這人關切的問。

  月亦徽伸出手看了看,又摸了摸,沒有任何異樣,又將手覆在臉上查探,沒有螞蟻,更沒有傷痕,原來剛才不過是個夢。

  那人見月亦徽不大理睬自己,捧著他的臉委屈地說:「徽徽,我在跟你說話呢?」

  「你是誰?」月亦徽終於抬頭賞臉地看他一眼。

  那人聽到這句話咬著嘴唇,活像被人拋棄的小媳婦似的,滿臉傷心道:「才三年,你就不認識我了啊,枉費我過去二十年對你一心一意絕無二心,我每天都吹著海風想著你,你竟然問我是誰!」

  說完忽然站起來,拉開領帶,解開襯衫扣子,就要脫衣服。

  月亦徽跟著站起來,哭笑不得地問:「莫遠航,你發什麼瘋?要裸奔出去。」

  「終於認出我了啊?」莫遠航停下手中的動作,湊過去摟住月亦徽,「看來我不必脫光給你驗身,我的肩膀上還有你的齒印呢。」

  月亦徽奇怪這人為什麼在海上風吹日曬三年皮膚還是和以前一樣光滑,雖然沒以前白皙了,但是象牙色澤的肌膚讓他更性感,他上衣的紐扣沒扣,露出大半胸膛,鎖骨喉結都精緻得讓人流口水。

  「流氓。」被摟著,月亦徽沒推開他,只是含笑罵了一句,十幾年的同窗,最好的朋友,他並不吝嗇給這個人一個擁抱。

  莫遠航略微鬆開一點,盯著那張罵自己的嘴,露出那種餓了很久的狼遇到鮮嫩小綿羊的表情,邪惡地說:「我是不是應該做點特別的,才能對得起你說的那兩個字?」

  還是這麼愛演戲,是了,海上生活那麼單調,他不演戲逗弄別人怎麼能生存得下去?這個人最不能缺少的就是觀眾。月亦徽一直認為這人生得這麼漂亮去參軍可惜了,天生的明星臉,更該上銀幕。

  「你敢做也要敢承擔後果才行。」月亦徽將他推倒一邊去,「你怎麼突然回來了?你不是說要縱橫七海後再回來?」

  莫遠航是航母編製的遠洋海軍,這三年隨著華威號航母轉過了半個世界。華耀國是地球上最強的兩個國家之一,華威號是華耀國首個非駐本土的核動力航母,排水量9萬噸,皇家海軍中教皇級別的航母。

  「我發現,沒有你陪著,就算縱橫七海也沒什麼意思。」莫遠航苦惱地回答,「美人,跟我走吧,我帶你環遊世界去。」

  月亦徽早已習慣他半真半假的調戲,走出日光室,來到書房,指著兩台電腦說,「賽一場嗎?」

  莫遠航心道你真以為我打不過你嗎,過去那些年都是我有意讓著你的。但他不會把實話說出來,月亦徽那麼死要面子,給他知道後果會很嚴重。

  兩人抽出椅子,在按照人體學設計的大書桌前坐下,打開電腦。以前他們經常會在書房一起打遊戲,月亦徽愛好廣泛,也包括網游,但他的時間一向分配合理,從來沒在網游上花過多心思,很多時候,都是莫遠航在幫他練級。

  他們玩的是一個航海冒險遊戲,莫遠航介紹月亦徽玩的,他一直覺得大海是那麼美麗富饒壯觀,他希望月亦徽也愛上海,能和他一起參加海軍,但月亦徽愛的始終都是藍天。

  兩人的級別都沒有升過,月亦徽的狀態還是三年前他們最後一次玩的狀態,看來莫遠航不在的這三年,他再也沒有上過遊戲。但如今重回大海,似乎一點都不生疏,兩人升級到最新的用戶端,接了難度最大的副本任務,開始了驚險刺激的航程。

  完成任務時已經超過五點了,兩人都升了一級,刷到不少寶貝,收穫頗豐。

  「盡興嗎?」兩人同時退出遊戲。

  「還行,比不上空戰演習。」月亦徽拿起擔在椅背上的外套穿上,突然聽到樓下傳來一陣鋼琴聲。

  兩人互看一眼,並肩朝外走去。只聽琴聲逐漸增強,音符間充滿了力量和信心,展現出一股不屈不撓的戰鬥精神。

  等兩人走到樓梯口,只見一個年輕人在眾人的注視下坐在三角鋼琴前彈奏著,他的左手在低音部以十六分音符八度雙音奏出均勻而清脆的馬蹄聲,越來越快、越來越強,人們彷彿看見了戰場上千軍萬馬急奔而過,都陷入了渾然忘我的狀態。

  月亦徽站在樓梯上,俯視著這個人漆黑的頭髮,飽滿的額頭,飛躍在琴鍵上的修長十指,他不是第一次看到這個人彈琴,卻還是和第一次一樣感歎,他怎麼能彈得那麼好,這麼氣勢奪人,比那些名家好,好到讓月亦徽想聽一輩子。

  最後一段樂章整體氣勢更加宏偉,最後在勝利凱歌中結束全曲。過了足足半分鐘,所有人才回過神來,掌聲如雷。

  彈琴的年輕人面帶微笑走到月中天身邊,彎腰對他行了個禮,用富有磁性的嗓音說道:「月部長,生日快樂。」

  月中天微微勾起嘴角,眼底卻一絲笑意也無,他不緊不慢地對這個人道:「多謝慕容少將讓大家一飽耳福,這首《英雄》正適合在場的所有青年俊傑。」

  慕容臻緩緩掃過大廳內的人,目光朝樓梯上掃去,月亦徽腳步一動,就想轉身回房,莫遠航似乎早料到他要逃跑,一把抓住他手腕,面上紋絲不動,手上卻使力地將人拖到月中天和慕容臻面前。

  慕容臻飛快的掃了眼月亦徽被握住的手腕,對兩人含笑點頭,算是招呼。

  莫遠航很自然地鬆開月亦徽的手腕,狡黠地笑:「我說是誰彈的這麼一手好琴,原來是慕容。剛才聽得太入神,都沒想起來要跳舞,呆會請為我們彈幾隻舞曲吧,我都三年沒跳舞了。」

  慕容臻出生高貴,外祖父慕容和清是陸軍上將,也是華耀國唯一的五星上將,這個國家的大部分軍權掌控在他手裡,慕容和清只有慕容臻的母親一個獨生愛女,將來他所有的一切都會由慕容臻來繼承,他無疑是在場的身世最顯赫、最有前途的青年。

  當慕容臻走到月中天身邊的時候,所有人都為他讓開了一條道,有些人在小聲議論著這個全軍最年輕的少將。其中有讚美有艷羨也有嫉妒,甚至還有鄙夷的,比如月夢洄便在堂哥宏凌面前唾棄:「這個人竟然不請自來了,如果不是礙於他少將的身份,我就立即把他轟出去。」

  在慕容臻面前,月夢洄不敢像在自己親叔叔面前那樣造次,縱使心中恨極,也只能咬牙切齒地跟堂哥耳語。

  月宏凌瞪了一眼堂弟,警告道:「他這個月就從空軍作戰司令部調回空11軍區基地,是你的長官,在他面前收斂一點。」

  月夢洄不在乎地道:「聽說他空戰指揮水準一流,信越灘之戰打的那麼漂亮,怎麼由空軍作戰司令部調到空軍裝備司令部了呢?前方轉後方,不是等於明升暗降嗎?」

  「聽我爸爸說是慕容上將的意思。」月宏凌耳語,「其實我也有點奇怪呢。」

  月夢洄的眼光在月亦徽和慕容臻之前穿梭,兩人可以輕易地感覺到有支仇恨之箭穿過眾人向他們射來。前者今天已經領教過一次,這會多少有點免疫,後者一身銅皮鐵骨,自己就是個可以用眼神殺人的人,又怎麼會在乎別人稍微凌厲點的眼光?

  「當然可以。」慕容臻淡漠地看了莫遠航一眼。

  因為從小就認識這個人,莫遠航知道他這平淡無波的眼神裡根本沒倒映出自己的身影。這傢伙,總是這麼目中無人!莫遠航在心裡咬牙切齒,真想像前幾天那樣再和他打一架!

  慕容臻並不理會莫遠航怎麼想,他的目光輕巧地落在月亦徽身上,依然是淡淡的,但是很溫暖,像是冬天的陽光,如果月亦徽對上那雙黑亮的眼,就會知道,那種專注的程度,比他當年看任何人都深刻。

  「亦徽,今天女孩少,你做我的舞伴,就這麼說定了啊。」莫遠航側過身,擋住慕容臻的視線,頑皮地月亦徽擠擠眼。

  月亦徽無所謂地道:「好啊,你跳女步。」

  兩人神色親密地走到食物區,取了盤子挑選食物。

  遠處幾位儀態萬千的女人小聲地八卦:「咦,難道月亦徽和海軍之花好上了嗎?」

  莫遠航過於漂亮的外表總是為人津津樂道,這個人從小到大一直都是校草,最後加入海軍,月亦徽給他取了個外號叫海軍之花,不過是私下叫過幾次,竟然流傳到全軍去了,可見男人的八卦程度也是不可小覷的。

  「胡說,海軍之花喜歡女人,據說高中到大學,交過的女友不計其數。」

  「當年的激吻事件,看網上的照片,雖然不怎麼清楚,但另一個主角真的很像少將大人啊。」

  「不可能的,照片被公佈的一周後少將大人就出聲明昭告天下那個人不是他,你們想想,當時慕容少將是月大小姐月夢圓的男朋友,聽說他們都快結婚了,少將怎麼會和女朋友的親叔叔在酒吧停車場舌吻呢?」

  「最好不是少將,他這麼完美,是全天下所有女人想嫁的男人,如果真的喜歡男人該多可惜。」

  「就是啊,月亦徽也是那麼優秀,如果不是同性戀就好了。十幾歲就被總理授予榮譽勳章,他研製的PR-16戰鬥機全世界都稱讚,看他的側臉,多俊美,他的唇,那麼紅潤優美,我真想吻吻他。」

  「百合,你去吧,聽說月亦徽對女孩很溫柔的,當年在學校,被海軍之花傷了心的女孩都會收到他疊的千紙鶴。」

  幾個親密友好的女孩一陣低笑,目光始終流連在三人身上,直到舞曲響起,有年輕的軍官和政界要員來向她們邀舞。

  月中天和月夫人相擁著起舞,其他年輕人眾星拱月地將他們圍在中間。莫遠航拍拍月亦徽微涼的手,朝他行了個紳士禮,面帶微笑道:「全場最俊美的王子,我們也跳一支華爾滋吧。」

  月亦徽瞪他一眼,他之前開玩笑說如果這傢伙願意跳女步就跟他一起跳,但是真要去實踐卻肯定不行的。全場都是男女的搭配,兩個大男人多麼不倫不類?雖然當初他們上學時經常一起跳舞。華爾滋探戈什麼的,他們都是男男組合,但那時他們年少,而且班上沒幾個女生,舞蹈課上男男搭配比比皆是。

  「稍等,我去給你找個女伴。」月亦徽沒給莫遠航抗議的機會,起身離開,很快便真的給海軍之花帶了個女伴來。

  見莫遠航一臉好氣又好笑的表情,月亦徽偏著頭道:「蘭嫂舞跳得很好的,不信你和她跳一支。」

  月亦徽視蘭嫂如長輩,莫遠航從小就喜歡來月家騙吃混喝,自然是知道的,對她也十分尊敬,月亦徽把人帶來了,他總不能拒絕,便翩翩有禮地向略顯侷促的蘭嫂邀舞。

  終於擺脫了這喜好惡作劇的傢伙,月亦徽趁著沒人注意自己,悄悄走到後花園,坐在光線照不到的長椅上,仰頭看向燈火輝煌的別墅。

  十年前,他在書房裡做作業,聽到樓下響起慷慨激昂的鋼琴聲,好奇地走出來,在樓梯上俯視那個英俊的少年,為他的琴聲驚歎,等他彈完,在所有人還沒回過神來時,他第一個鼓掌,微笑著問少年:「你可以再為我彈一曲嗎?還是剛才的曲子。」

  少年朝他微笑,靈活修長的手指在琴鍵上飛快地舞動,華美的樂章再次響起。

  「慕容臻。」

  「月亦徽。」

  雖然那時月亦徽只是個十三歲的男孩,十六歲的慕容臻卻伸出手,主動與他交握。

  「亦徽,我們可以談談嗎?」華麗如琴音的男聲問。

  月亦徽站起來,看都不看眼前這個人,淡淡地道:「抱歉,我出來夠久的了。」

  慕容臻擋住他的去路,沉聲道:「你躲了我三年,現在還要躲嗎?」

  「你想多了,我沒必要躲你。」月亦徽抬目正視他,表情不溫不火,一副對待陌生人的態度。

  慕容臻不依不饒地問:「那麼,你說你愛我,現在還愛嗎?」

  「我的愛,保質期只有半個月。」月亦徽略帶諷刺地笑了,「現在都過期了。」

  「我們可以重新開始。」他說,聲調依舊柔軟,卻透著股強硬的意味,這個人一直都是這樣的,外表看起來斯文和氣淡泊悠然,內在卻是自我霸道冷漠無情。

  「抱歉,我沒興趣。」月亦徽有些負氣,轉身欲走,如果這個人想對他解釋三年前的事,就算不會原諒他的明哲保身,也還是會聽下去,但是現在,他真不願繼續這個話題,月亦徽不會再和不愛自己的人在一起,人一輩子傻一次就夠了。

  「亦徽,你是我認定的人。」慕容臻攔住他,生鐵般的胳膊環上他的腰,嘴唇不容拒絕地印上他的,這並不是溫柔的吻,吮吸嚙咬攻城掠地盡在剎那間,月亦徽猝不及防,初時竟忘記反抗,直到這人靈活多汁的舌頭絞上他的,才反應過來,狠狠一口咬在他舌尖上,兩人嘴裡頓時湧上一陣鐵銹的味道,帶著些腥甜。

  月亦徽以為這樣慕容臻就會適可而止,沒想到他不管不顧,吻得兩人都氣喘吁吁全身發熱才放開他。

  「你只能屬於我。」慕容臻的語氣充滿佔有慾和霸氣,一副不容反駁的口吻。

  月亦徽冷冷地看他一眼,轉身就走,這次慕容臻沒再阻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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