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蝴亂花 發表於 2014-5-17 18:48
第409章 法力暫失
不驚醒來,天色昏暗,並未看到星月滄瀾在自己身邊。
第413章 陰謀之始
星月滄瀾邪魅一笑,低頭看小東西的表情。
「放肆!」楓林臉色一沉,起了殺意。
不驚揮手制止他,指尖連彈數下,就將都主和幾位護衛全部定住。
都主駭然:「你,你……」他自身魔力不弱,這少年竟然一招便制住他,雖說是自己心不在焉之故,卻不能否認少年制住他的事實。
不驚悠然道:「都主大人,可要想好了再說話。試想一下,若是本公子真存了歹心,令公子早已死了十次八次不止,為何偏偏在你的地盤上動手。」
都主臉色一白,啞口無言。
不驚輕哼一聲,解開了他們的定身術。
正在這時,牧勉返回,將手中提著的黑衣人扔在地上。那黑衣人已經斷氣,嘴角帶著黑色的血跡,似乎是中毒而死。
牧勉衝著星月滄瀾和不驚道:「公子,小公子,此人被屬下追上後,自知不敵,遂服毒自盡。」
不驚若有所思。
星月滄瀾問道:「小傢伙,你怎麼看?」
不驚不答,轉向悲痛的都主:「都主大人考慮得如何了?」
「不勞各位費心,是非曲直,本官自會查得一清二楚。」都主憤恨地掃視他們幾人一眼,叫護衛將自己的兒子和那黑衣人抬走。
「無論如何幾人脫不了嫌疑,希望各位最近沒有離開魔都的打算,否則那扇大門不好開。」都主冷笑一聲,轉身離去。
圍觀人群漸漸散去。
辛烈嘖道:「還真是晦氣。」
不驚道:「我們先回客棧。」
星月滄瀾無聲一歎。這小傢伙對他不冷不熱,心中著實不好受。
正想得出神,腰間又被捅了一下。
「你在發什麼呆?」不驚張牙舞爪地瞪著他。
星月滄瀾一笑,不驚不知為何,臉上莫名一熱,想轉身就走,卻憶起男人如今沒有半分法力,若不呆在他身邊,總是無法安心,遂粗魯地抓住他的手,牽著他前行。
辛烈對牧勉投去一個曖昧的眼神,示意他看不驚和陛下。
牧勉好笑地瞥了他一眼。
星月滄瀾勾唇,手上巧勁一帶,便將不驚拉回自己身側,用手臂箍住他的腰。
回到客棧,幾人進了二樓的一間會客廳。說到這家客棧,不愧是魔都最好的一家客棧,二樓上房分為六間獨立的雅居,每一間雅居又分為四個房間和一間會客廳。星月滄瀾幾人住著的正是落梅居,煞是雅致,也方便他們談論私事。
不驚先問起牧勉那黑衣人的事。
牧勉道:「他的身手一般,自知無法逃脫,不等我與他交手,就咬毒自盡。他的身上確實藏有毒針,我搜過之後又放了回去。」
「如果交了手的話,或許還能探出他的來歷。」辛烈遺憾地道。
星月滄瀾一邊玩著不驚的頭髮,一邊隨口問道:「小傢伙懷疑這件事另有內情?」
不驚點頭道:「這條街那麼長,他卻偏要死在本公子面前,實在蹊蹺。」
星月滄瀾以眼神向牧勉和辛烈示意。
牧勉道:「我和辛烈這就去都主府暗察一番。」
不驚頷首道:「辛苦師父了。」
辛烈和牧勉一走,楓林也頗有自知之明地退下,會客廳只剩不驚和星月滄瀾兩人。
不驚白了星月滄瀾一眼,星月滄瀾呵呵一笑,將他撈起放在自己懷中。
「還生氣?真小氣,剛才一直在給爹爹臉色看。」
他很清楚,小傢伙是想起了往事,怪他當初未經他的同意就轉移他的命格,如今落得法力暫失。
不驚心中一軟,也知道自己有些無理取鬧。如今已經這般,他生再大的氣也沒有用了。更何況,如今父皇法力全失,若是再和他鬧彆扭,只怕被有心人鑽了空子。
想了想,他惡狠狠地開口道:「你還沒有告訴我,何時見過那公子哥?」
星月滄瀾想起那事,皺了皺眉,一臉嫌惡道:「他今日一死倒是便宜他了。」將之前的事簡單地講了一遍。
「喔,還有人英雄救美啊。」不驚說完,才意識到自己的語氣酸溜溜的,不好意思地偏過頭去。
「那人多管閒事而已。爹爹有這裡,自保足矣。」星月滄瀾學者不驚以往的招牌動作,指著自己的頭,故意拋出一個媚眼。
不驚繃不住,還是笑出聲。
星月滄瀾見他笑得眉眼全開,心中也鬆了一口氣,將他抱緊,湊過去淺啄他的唇。
「終於笑了。」
「無賴,」不驚躲閃了幾下,沒有避開,嗔怪地瞪他,「以後你若是再像那次那般自作主張——」
「不會了,」星月滄瀾打斷他的話,「不會有下次,爹爹保證。」
「把你的臉再變醜點。」不驚想了想,還是不放心。
星月滄瀾輕笑,道:「你且為爹爹輸入一些神氣。」
不驚照做,星月滄瀾便用神氣施出幻術,改了自己的容貌。不過,不驚所見的仍舊是星月滄瀾的真實面貌。
他這才滿意地一笑,放鬆地靠在星月滄瀾懷裡,勾住他的頸項:「爹,我想你。」
星月滄瀾唇邊盪開一個溫柔的笑容:「嗯,爹爹知道。」
「我們真的不回神界?」
「不相信爹爹?」
「相信。」不驚抬眸一笑,真正放下心來。既然父皇已經下定決心留下來,那就不用想太多,自己保護好他即可。
此時的都主府一片淒哀之氣。魔都都主姓葉名才,娶有四房夫人,卻只有一位兒子,這死去的公子哥葉柯在都主府的地位可想而知。
葉才安撫好自己的四位夫人之後,才疲憊地回到書房,思索愛子遇害的真正原因,卻百思不得其解。他並非糊塗之人,從理智來講,他不認為殺害自己兒子的兇手是今日所見那五人。那五人中的四人法力不弱,若真有心殺柯兒,完全可以在暗中進行,根本沒有必要當著那麼多的人面動手。這就是其中最大的疑點。自己仇敵眾多,所以一直派人暗中盯著自己的對頭,但並未發現他們有異常。既是如此,柯兒為何會有此一劫?
正在思緒紛亂之時,他忽然感覺到書房裡多了一個人。
葉才身為都主,魔力高深,立即警覺起來,抬頭一看,以為年輕男子正微笑著看他。
「你是何人?」他沉聲喝道。他的兩手按在太師椅的扶手之上,隨時準備一躍而起。
男子微微一笑,一副真摯的口氣:「在下無名小卒,不足掛齒,只是聽聞令公子之不幸,所以前來探望都主,都主大人請節哀。」
「喔?」葉才冷哼一聲,「若是如此,閣下出現的地方不應是書房。」
男子又是一笑,道:「都主英明。在下聽聞『少爺』之事尚有疑問,所以有心效力。」
此處的「少爺」二字用得玄妙,葉才並未忽略,冷聲道:「此話何意?」此人不愧是當官的,一字字擲地有聲,讓人心頭一顫。
「聽說昨日小少爺在街上調戲了一位美貌男子……」他滿意地看著葉才的臉色一變,接著道,「而那位美貌男子正是今日那少年身畔摟著他的男子。」
葉才臉色大變,幾乎拍案而起,卻非常沉得住氣:「你的意思是,我兒正是因為昨日戲弄了那人今日才會惹了殺身之禍?」
戲弄……男子眼裡閃過一次譏誚的笑意。
「在下並沒有這麼說,只是說了在下知道的事。」
葉才拍案道:「來人!」
男子飛出窗外,嘻嘻一笑道:「在下先行告退。」
隱身在暗處的牧勉皺了皺眉,也悄無聲息地離開,隨後與從另一個方向而來的辛烈會和,一起回到客棧。
楓林見到他們歸來,在外面輕輕地敲了敲門:「公子,兩位大人回來了。」
不驚趴在星月滄瀾懷裡,不知何時睡著了,星月滄瀾倚靠在軟椅上看書。
「進來。」
星月滄瀾輕聲問道:「查得如何?」他的手拍著不驚的背,以防他被吵醒。
辛烈低聲道:「回公子,今日那位公子名為葉柯,確實是葉才的獨子;另外,我也調查過葉才的對頭,並沒有發現反常之處;至於葉柯本人,雖然好色,但沒有其他毛病,所以也沒有什麼恨他入骨的仇人。」
星月滄瀾眼裡浮起一抹興味,示意牧勉。
牧勉道:「屬下在書房偷聽到葉才與一位陌生人的對話……」
他將葉才與那人的對話完整地複述一遍,道:「為了避免打草驚蛇,屬下沒有跟蹤那人。」
「甚妙。」星月滄瀾頷首道。
「如此,至少肯定了一件事。」少年熟悉的嗓音插進來。
「醒了?」星月滄瀾將他攬起。
不驚嗯了一聲,靠在他胸口,道:「下手之人是故意讓葉柯死在我們跟前。」
「栽贓嫁禍嗎?」星月滄瀾笑著捏捏他的臉,「卻不知,是小傢伙惹的麻煩,還是爹爹惹的。」
「肯定是你。」不驚道。
星月滄瀾挑眉:「是嗎?小傢伙惹麻煩的本事可是絲毫不比爹爹小。」
「有其父必有此子。」不驚搖扇,毫無愧色地一笑。
「多謝謬讚。」星月滄瀾臉皮更厚。
楓林見怪不怪,微微一笑。
辛烈和牧勉忍笑忍得有些辛苦。這樣的陛下和這樣的徒弟都是他們平時很少見到的。
第414章 兵不血刃
「公子,接下來如何打算?」辛烈性急,問道。
「聽小傢伙的。」星月滄瀾懶洋洋地將下巴支在不驚肩上。
不驚沒有立即回答,如今已經確定其中有陰謀,若是以前,以自己的性格定是將計就計,將事情弄得一清二楚。但是現在,父皇沒有法力,不能再像以前那般毫無顧忌,凡事必須考慮到父皇的安危。
星月滄瀾一眼看穿他的心思,張口在他的耳朵上咬了一口:「忘記爹爹的話了?」
不驚拐他一肘,道:「等著,看他們到底在玩什麼花樣。」
幾人各自回房小憩。過得片刻,聽到客棧樓下喧嘩,不一會兒,有人過來敲門,敲得咚咚響。
楓林過去開門,見到客棧老闆和幾個官兵站在門口。
其中一位首領模樣的男子伸手就推楓林:「我等奉命捉拿嫌犯,你們家主子呢?」
楓林紋風不動,淡淡地瞄他一眼,道:「稍等。」
楓林轉身去敲不驚和星月滄瀾的房門,不驚很快將門拉開,淡笑地看那官差首領:「不知幾位官大哥有何貴幹?」
官差首領正色道:「你們幾人涉嫌謀殺葉公子,跟我們走一趟!」話雖如此,他眼中卻藏著緊張,早已聽說這少年不好對付。
豈料,不驚卻答得痛快:「那就帶路吧。」
首領狐疑地看著他,讓兩位官差走在前面帶路,等不驚、星月滄瀾、辛烈、牧勉和楓林幾人跟上之後,其餘眾人才緊隨其後。
飛梭載著小黑飛得極高,遠遠地跟著,心知一定又有熱鬧看。
「小傢伙,這官府,爹爹還是第一次去。」星月滄瀾頗有興致,手臂仍然摟著不驚的腰。
不驚也難掩好奇。他們二人連「牢房」都蹲過,卻不曾進過府衙,這次卻是一個體驗的機會。
他們幾人既是嫌疑人,本來是要被押往魔都府衙,但礙於幾人的氣場,無人敢多言。只要這幾位不想著逃跑,他們就謝天謝地了。
街道兩側很快聚集了許多人,暗自好奇這麼幾位俊雅的公子會是犯了什麼事。有知情者則趕緊對不知情的人講述前因後果。
「咦,是他。」維棠正與陰斂、水清二人閒逛,看到被「押送」的人大吃一驚。星月滄瀾的面容略有改變,但他仍然認出了他和楓林。他連忙拉住旁邊的人詢問是怎麼回事,弄清緣由之後,快步跟上。
「表哥!」水清一跺腳,連忙追上去。
陰斂搖搖頭,也跟在後面。
與此同時,身在魔宮之內的星月瓊若也得到了消息,大吃一驚。葉才是朝中大臣,大臣愛子過世,與他來講,不是特別大的事,但得知此事竟然與不驚幾人有關,讓他不得不好奇。
關心皇兄和皇侄理所當然。
為自己找了這麼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他決定微服出訪。鬼影不離左右。
魔都府衙門口很快擠滿聽審的,比菜市場還熱鬧。
葉才拍案:「升堂!」
「威——武——」
「帶嫌犯!」
不驚幾人悠然上前。不驚手中搖著折扇,比起嫌犯的角色,更像狀師。
「大膽!見到大人,為何不跪?」師爺怒道。
不驚淡聲道:「無罪之身,為何下跪?」
「你!你憑什麼說你沒有罪,還不快跪下?」師爺大怒。
不驚悠悠一笑:「尚未審訊,你憑什麼說我有罪,為何跪下?」
「這……」師爺語塞,看向葉才。
星月滄瀾挑起嘴角,讚許地揉揉不驚的頭髮。不驚用折扇拍開,星月滄瀾何其狡猾,在他的折扇到來之前,已飛快地移開手。
二人目中無人的舉動只把葉才氣得臉色發黑,但他卻知這少年極難對付,便也不再拐彎抹角,冷聲道:「陸放、陸滄、風木,列辛、棉木,你們涉嫌謀殺本官之子葉柯,你們可認罪?」
幾人住店正是用的這幾個化名,所以葉才才會知曉。
不驚道:「自然不認。本公子幾人與令公子素不相識,緣何殺他?都主若是懷疑,請告知本公子動機為甚,手法為何,凶器何在,目擊者又姓甚名誰。」
維棠站在圍觀人群的最前面,暗讚這少年口齒伶俐。
葉才一愣,暗道這少年果然不簡單。但他卻也不是軟柿子,凜然道:「你確實與葉柯素未平生,但陸滄卻非如此。」
星月滄瀾似笑非笑,對不驚道:「小傢伙,快,為爹爹討個公道。」
眾人暗自驚訝,原來這二人竟是父子,他們還以為是兄弟二人。
維棠、陰斂和水清三人面上也露出驚訝之色。
不驚拍了拍腰上的手,冷聲道:「家父確實與令郎有一面之緣,原來大人也知此事。那麼,大人想必也知道令郎當街調戲家父之事了?」
聽審眾人竊竊私語聲起。
葉才臉上閃過一絲惱怒,喝道:「小兒年幼,罪不至死,你們沒有權利痛下殺手。」
不驚輕笑,來回走了幾步,故意咬文嚼字:「如大人所言,我們『無權』殺害令公子,所以,令公子並非我們所殺。」
葉才臉色一白。
不驚又道:「論手法,令郎死於毒針。」他彈指打向屋頂椽木,那椽木立即穿孔,可見青天。
「本公子這一招叫做『滴水穿石』,以氣息為器,本公子幾人都可以做到這一點。都主大人深諳魔力,定是明白這個道理。既是如此,敢問都主,若令郎真是本公子幾人所殺,為何不用氣息殺人,而偏要留下凶器?」
葉才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不驚變出一杯茶,喝了一口,遞給星月滄瀾,繼續道:「論凶器,既有能力殺人,便有能力毀屍滅跡,為何令郎的屍體會好好地留在大街上,而且是眾目睽睽之下?論目擊者,在場之人可有人看到那銀針從本公子幾人手中飛出?」
星月滄瀾將茶杯遞給他,又喝一口。
「小人是目擊者。」
人群中突然冒出一個聲音。
不驚和星月滄瀾同時古怪一笑,轉過頭去,便看見一個年輕男子走上前來。
男子對葉才抱拳行禮,道:「大人,小人叫連偉,是目擊者之一。」
「喔?快快講來。」葉才大喜。
牧勉傳音給不驚道:『此人便是在書房與葉才交談之人。』
男子道:「小人雖然沒有看見那銀針從這幾位公子手中飛出,但不排除他們有幫手。」
「喔?為何這麼說?」
那人侃侃而談:「葉柯公子與陸滄公子第一次見面之事,小人也有幸親見,當時陸滄公子與風木公子確實起了殺心。因此,絕對有理由懷疑葉柯公子死於他們之手。」
維棠冷笑一聲,邁入大堂:「在下也是目擊者之一,此人所講,純屬無稽之談。若是如此,為何當日沒有立即殺了葉柯公子,反而要等到今天?」
說完,他還對星月滄瀾微微一笑。
不驚挑眉,瞥視星月滄瀾。他認識你?
星月滄瀾無奈一笑,慇勤地將茶杯遞給他。
不驚接過茶杯一邊喝,一邊瞄了瞄楓林。
楓林輕咳一聲,傳音道:『此人正是那日出手相救之人。』
星月滄瀾瞪他一眼,他連忙移開視線。
不驚伸出手在星月滄瀾手背上使勁擰了一把之後,若無其事地看向葉才。
陌生人道:「大人,此時確實尚有許多疑點,何不先將這幾人收押,隔日再審?」
不驚瞇眼看著他,摸了摸下巴。他確定自己絕對不認識此人。此人這般針對他們是何意?
維棠抱拳道:「大人,陸滄幾人無論是動機還是手段或是凶器,皆無嫌疑,若強行收押,不止會激起民憤,而且會讓真正的兇手逍遙法外。此乃都城,大人若是無法公正判決,若是傳到陛下耳中,只怕……」
他故意未將話說完,意味深長。
陌生人回過頭,冰冷地瞪了他一眼,隨後退回人群之中,消失不見。
『飛梭,小心跟著出來的黃衣男子。』不驚傳音給飛梭。
『知道了。』
葉才陰沉著臉,拍案道:「陸滄幾人無罪釋放,退堂。」
星月瓊若鬆了一口氣,和鬼影相視一眼,先行離開。
不驚卻有些不滿。維棠的插入在意料之外,也不知這招「將計就計」有沒有起到作用。
出了府衙,維棠停住腳步,笑道:「陸兄,沒想到我們這麼快又見面了。」
星月滄瀾淡笑:「確實很巧,剛才多謝維公子。」
「這位就是令公子?果然一表人才。」維棠看著不驚,笑道。
星月滄瀾揉了揉不驚的頭髮:「正是是犬子陸放,也是本公子的愛人。」
「愛,愛人?」維棠膛目結舌,以為自己聽錯,求證地看向陰斂和水清,卻見那兩人也是一副震驚的表情。
辛烈、牧勉和楓林三人當然是面無表情。
不驚禮貌一笑,道:「原來你就是維公子,你我年紀相仿,不如我就叫你維大哥如何?那天的事,多謝維大哥……」
維棠的神色有些尷尬。被陸放叫做大哥,豈不是因此要比陸滄矮了一個輩分。不過,為何自己不願比陸滄矮一個輩分?
辛烈偏過頭去偷笑:『好一招「兵不血刃」,劣徒,好樣的。』
『名師出高徒嘛。』不驚大方地接受讚美。
第415章 維家莊園
維棠得體一笑道:「好說。」
星月滄瀾道:「前面就有一家酒樓,不知是否有榮幸請三位朋友喝一杯酒,多謝幾位那日出手相助。」
維棠看了看陰斂和水清,兩人均是點頭。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陸公子,請。」
「請。」
星月滄瀾對辛烈和牧勉使了一個眼色,兩人對維棠三人示意失陪,轉身離開。
水清奇道:「他們不和我們一起嗎?」
星月滄瀾笑道:「水姑娘有所不知,他們二人去追之前那位目擊者。」
陰斂隨口一問:「莫非那人是陸公子的仇家?」
維棠責備地道:「陰斂,你問太多了。」
星月滄瀾一笑,道:「無妨,進去再談。」
一行人上了二樓,進了雅間,點了豐富的菜餚,楓林站在一側端茶倒水。
星月滄瀾舉杯道:「維公子,這一杯敬你,昨日之事,多謝出手。」
他笑吟吟的表情反而讓維棠有些慚愧,連忙也舉杯,笑道:「陸公子客氣了,風木公子伸手不凡,陸公子也威嚴攝人,那日在下出手,其實唐突了,應該是我敬你才是。」
兩人相視一笑,均一飲而盡。
一番交談,星月滄瀾幾人才得知維棠乃是維氏山莊的少主,此番前來魔都是為巡視家族生意,所以才在魔都逗留許久。
「看陸公子不像魔都人,不知從何而來?」維棠道。
星月滄瀾笑道:「維公子猜得不錯,我們從南界來,這還是第一次來魔都,卻不知為何會惹到莫名其妙之人。」
他一邊說,一邊不時注意不驚碗中,見他吃完便為他布菜。眼中流露的寵溺讓維棠三人神色各異。
不驚沒有加入他們的交談,兀自聽著。
維棠見星月滄瀾並不避諱在他們面前提起公堂之事,遂關切問道:「有這等怪事?」
楓林適時開口道:「是啊,我家公子和小公子剛來魔界不過三四天而已,除了葉柯,絕無可能與別人有任何交集,卻不知對方究竟意欲何為。」
陰斂喝了一口酒,視線從不驚臉上掠過,笑道:「不過,在下倒是聽說一事,不知是否相關。」
星月滄瀾眼中露出好奇的意味,道:「陰斂公子但說無妨。」
陰斂有些為難地道:「幾日前,在下偶爾聽說有一位叫做『陸放』的少年在街上稱……呵呵,不過,不知那位名為『陸放』之人是否和陸小公子是同一人。」
畢竟不驚在場,剩餘的話,他不便說完。
不驚乾咳幾聲。這事,他忘了和星月滄瀾提起。
「小傢伙,你做了什麼?」星月滄瀾瞇眼看向不驚。
不驚有些心虛地道:「聽說魔王是一位難得一見的美男子,本公子很是好奇,但又不知如何進宮,所以,我就說要刺殺魔王,然後……」
「胡鬧。」星月滄瀾哭笑不得,無奈地搖頭,心中卻知不驚是失了神御令才走此「捷徑」進宮。他不僅不覺得小傢伙任性,反而覺得他很聰明。
維棠三人能看出星月滄瀾臉上並無過重的憂慮,不由得更加好奇他的身份。但星月滄瀾沒有主動提及,他們也不便追問。
不驚輕聲道:「陰斂公子的意思是,陷害我和爹爹的人很有可能是宮裡的人?」
陰斂也壓低聲音道:「在下只是覺得這兩件事可能有關聯……至於是宮裡人的可能性不大。」
不驚也覺得有幾分道理。先不論魔王是他的皇叔,不可能害他,葉才是宮內重臣,即使魔王真有行動,也不可能從大臣的親子身上下手。
維棠熱情地道:「維家在都城也有些勢力,若陸公子看得起的話,這事,在下可以幫忙調查。」
「喔?」星月滄瀾露出幾分喜色,「既是如此,有勞維公子。再乾一杯。」
維棠連忙舉杯。
楓林站在一邊,不動聲色地觀察幾人神色,這是他的職責所在。
一番觥籌交錯之後,維棠幾人先行告辭。
楓林這才道:「公子,那位姑娘臉色不善,她似乎中意維棠。」
星月滄瀾似是沒有聽到,將不驚拉到懷中。
「別鬧,吃太飽了。」不驚輕嚷,有點不想動。他平日不會吃這麼撐,剛才星月滄瀾一直為他布菜,他又一邊聽一邊思索星月滄瀾的用意,不知不覺就吃多了。
星月滄瀾搖搖頭,讓他背靠自己,一手輕揉他的胃部,揉得不驚舒服得直哼哼,看上去就像是一隻貪懶的小豬。
這比喻讓星月滄瀾忍不住一笑。
「先別睡,剛才小傢伙說魔王是美男子,那爹爹呢?」
不驚噗的一笑,白他一眼:「你是超級美男子,行了吧?」
隨後他就縮在星月滄瀾身上不想動,昏昏欲睡。
星月滄瀾更加放輕了力道,輕聲道:「楓林,去找一輛馬車。」
說完,他將不驚輕柔地抱起,坐馬車回客棧。若是以前,只需空移術即可,無奈如今法力全失。抱著不驚上車之後,他卻覺得法力暫失未嘗不是一件好事,以前可沒有多少機會與小傢伙一起在馬車裡搖晃。
看著不驚沉睡的臉,他不由得伸手戳了戳他的臉蛋。
小東西不耐煩地皺了皺眉,臉在他腰間蹭了蹭,砸吧了一下嘴,又睡沉了,一手不忘抓著星月滄瀾的衣裳,不知是怕自己掉下去,還是怕星月滄瀾跑了。
「呵,還真是可愛的小豬。」星月滄瀾點了點他的鼻頭,不再惹他。
辛烈和牧勉離開,是去追飛梭的,卻一無所獲。據飛梭說,它跟蹤的那人似乎知道它是和不驚一起的,一發現它,欲殺之而後快。
飛梭身手太弱,只有逃跑的份。讓它奇怪的是,小黑當時居然沒有說要幫它對付那人,也贊成逃跑。
不驚只道小黑是因為沒有自己的命令所以才不敢妄自行動,也沒有多想。
眾人因此閒下來,沒有任何線索,只能等著對方再找上門來。
維棠那邊也沒有任何結果,他因此有些愧疚,特意到客棧來邀請星月滄瀾幾人到維家的別院居住。別院裡護衛眾多,比起客棧安全許多。
不驚沒有拒絕。為何說是不驚沒有拒絕?因為星月滄瀾聽不驚的。
住進別院幾天後,不驚還記得當時星月滄瀾徵求自己的意見時,維棠古怪的表情,耐人尋味。
維家的別院說是院子,其實是莊園,裡面有山有水,景色秀美,花草樹木相得益彰。莊園裡還種了許多果樹,此時正是葡萄成熟的季節,誘人的香味四處飄逸。不驚非常滿意,暗慶自己明智。
唯一的不滿是,那維棠對自家爹爹似乎太熱情了些。真是死皮賴臉,明知他家爹爹已經名草有主,還不避諱些。
不爽。
他躺在葡萄架下,撅了撅嘴。
「誰又惹你不高興了?」星月滄瀾就坐在旁邊,盯著他半天了,看得興味盎然,覺得這小傢伙千變萬化的表情著實可愛。尤其是在皎潔的月光下,多了一份朦朧之感的同時,也多了一抹勾人的韻味。
不驚當然不會說出實話讓他得意。
「等回去了,也在後面的花園裡種幾顆葡萄樹。」
「那有何難?」星月滄瀾剝了一顆放入自己口中,卻俯首去吻他。
不驚順應地張口,那葡萄便在兩人口中來來回回,一吻結束時,也不知道究竟被誰吃了。
星月滄瀾戀戀不捨地將他唇邊的水漬舔乾淨。
正在這時,旁邊突然傳來輕微的聲響。
「什麼人?」
兩人警覺地回頭一看,水漬尷尬地站在不遠處,進了不是,退也不是。
「水姑娘,有事嗎?」不驚道。
水清盈盈一笑,道:「晚膳已經備好,兩位公子,請。」
「有勞水姑娘。」不驚頷首,心中卻詫異維棠為何派了水清來叫他們。
到了膳廳,維棠、陰斂兩人已經恭候多時。維棠旁邊站著一位少年,十六七歲,相貌清秀,眉眼間可見幾分稚色。不驚可以感覺出他的魔力不弱,小小年紀,能有如此修為,也算難得。
「陸公子,你們來了。」維棠笑道。
「維公子,久等了。」星月滄瀾淡淡一笑。
一見到不驚,那少年就咧嘴一笑,興沖沖地走到不驚面前,道:「你就是陸放吧?表姐說莊園裡來了一位與我年紀相仿的朋友,果然沒有騙我。」
維棠無奈一笑,連忙走過來,歉然道:「陸放,讓你見笑了。這是我弟弟維斯,被家裡人慣壞了,一點兒禮貌也沒有。」
「原來是小維公子。」不驚打量維斯,見這人看上去確實極為單純。
維斯也有些不好意思:「對不起,我太激動了,我很少遇到和我年紀差不多的朋友。你不會介意吧?」
「不會。」不驚淡淡一笑。
維棠和陰斂卻若有所思。這兩位少年雖然年紀相仿,但無論是氣質還是相貌,維斯都差了幾分。
「太好了,」維斯憨厚地一笑,期盼地道,「不如我們坐在一起吧?」
維棠很淡地笑了一下,下意識地看向星月滄瀾。
水清瞄了他一眼,默然不語。
「當然可以。」不驚跟著他走過去,手中仍然牽著星月滄瀾。
星月滄瀾心知這小傢伙是緊張自己,微微一笑,在他手心撓了撓。
維斯看見他們牽在一起的手,有些奇怪,但沒有多說,興奮地在不驚另一側坐下。
眾人各自坐定。
第416章 暗箭傷人
席間,維斯一直對不驚喋喋不休,看得出他確實很喜歡不驚。不驚對他既不冷淡,也不熱忱,雖有問必答,卻言簡意賅。
星月滄瀾始終含笑,也不插話,與維棠和陰斂二人偶有交談,卻不忘為不驚布菜添酒。
維棠悵然若失,卻摸不清自己為何有這異樣的感覺。
倒是水清,她的視線不時掃過不驚和星月滄瀾,偶爾會露出一抹古怪的淺笑;本事美妙女子,卻因為那莫名的眼神和笑容讓她整個人多了幾分怪異。
翌日下午,不驚和星月滄瀾在後院亭內飲酒賞花,辛烈、牧勉和楓林三人伴行在側。
那維斯不知從何處冒出來,熱情地邀請不驚一起遊湖。
不驚心生厭煩,不知自己到底是哪一點吸引了維斯。從昨日膳後一直到今日午膳時,這維斯瞅著空就纏著自己,卻偏偏帶著一臉無辜之色,不驚幾番想給他臉色看,但想到那樣的話,未免顯得自己蠻不講理,只得強行壓下。
此時,他倒有些後悔住進莊園裡了。
「多謝二公子好意,只是炎炎夏日,在下懶得出行。」
維斯絲毫不知看人臉色,並未察覺到他的不快,興沖沖道:「正是如此,我才要邀你一起遊湖。你許是不知,那湖在魔都南邊,旁有高山,夏風清涼,此時前去,正好去這暑氣。」
不驚想了想還是同意了。在莊園呆了這幾天,與他們敵對那人一直沒有下手,不知是因為顧忌維家的實力還是另有計劃。此番出門,或許可引蛇出洞。
「爹爹,你和我同去嗎?」
星月滄瀾笑道:「你且與二公子同去,太陽落山前,需得回來。」
語畢,勾起他下頷,毫不避諱地在他唇上親了一口,隨後意味深長地瞥維斯一眼。
維斯已經從維棠幾人那裡得知他們二人的關係,除了有些不自在,神色還算坦然。
星月滄瀾也便放下心。
不驚心知星月滄瀾是在防著維斯,暗暗好笑,起身與維斯一起出門。飛梭帶著小黑落在他肩上。
出了莊園大門,不驚見到已有下人備了二匹良駒,見他們二人出來,立即恭恭敬敬地將韁繩遞給他們。
不驚心裡又生出幾分不舒服,這維斯倒像是料定自己會答應他一般,竟然早已將馬備好。
維斯已經上馬,回頭一笑,道:「陸兄,我們走吧。」
不驚翻身躍馬,讓馬小跑著前行。
一直到過了鬧市,又行了四五里多遠,才見到一片湖泊,並不廣袤,只能算秀氣,碧波蕩漾。湖邊果然有山,夏風但至,極為涼爽。湖邊綠樹浮影,有許多人坐在綠蔭之下,其中不乏擺上棋盤下棋的。湖面之上,畫舫來來往往,煞是熱鬧。
維斯的嘴一直沒有停過,無論看到什麼,都要叫不驚一起看。
不驚只覺得自己真的在帶孩子,因此始終淡然,一副興致缺缺的樣子,但他的表情卻很輕鬆。只因這風確實吹得很是舒服。
『飛梭,你帶著小黑去周圍看看,是否有可疑的人。』
飛梭悠悠飛遠,維斯只當它去別處遊玩,並未在意。
「陸兄,不知你和我大哥是如何認識的?」維斯好奇地問。
不驚笑道:「大公子原本是與家父相識在先,我卻是沾了家父的光的。」說到這裡,不由得又想起維棠「救」了星月滄瀾的事,剛好了一些的心情立即又壞了幾分。
「原來如此。」維斯見他似乎不願多說,轉移話題道,「那邊有一家酒棧自釀的梅酒味道極佳,陸兄若是愛酒之人,一定有興趣一嘗。」
「喔?那便去瞧一瞧吧。」不驚無所謂地道。
兩人便牽了馬向酒棧走去。
再說星月滄瀾,不驚離開之後,便吩咐了天風和天雨二人暗中保護。他卻是覺得獨自一人無趣,與牧勉下棋。
牧勉平時的愛好也是下棋,但辛烈卻沒有那個耐心,做不了他的棋友,此時有機會與陛下一較高低,心中愉悅。
星月滄瀾與牧勉均是高手。
辛烈在一邊看著,難得看得津津有味。
不多時,維棠卻至,身後跟著一小廝。見到不驚不在,他心中竊喜,看到牧勉、辛烈和楓林三人均在,又心中失望。
但他仍然含笑上前,與星月滄瀾寒暄。
星月滄瀾不悅,只得暫停與牧勉的棋局,此時也心中後悔,不該聽了不驚的話住進這莊園,莊園雖美,卻比不得客棧自在。這父子二人在這一點,卻是心有靈犀了。
「陸公子,這莊園後面有一奇景,不知可有興趣與在下一同前往?」
「也好。」星月滄瀾起了幾分好奇,微微頷首。
楓林、牧勉和辛烈三人正要跟上,維棠卻笑道:「小四子,去取了冰釀招待風木公子三人。」
言外之意竟是要和星月滄瀾獨處了。
楓林面無表情道:「多謝維公子,我等三人必須保護公子安全。」
維棠半開玩笑道:「看來三位不怎麼信任維某的實力啊。」
星月滄瀾搖扇笑道:「風木,這裡是維家的地方,並無危險,你太小心了。」
「公子——是,屬下等告退。」
楓林銳利地盯了維棠片刻,才與辛烈、牧勉二人一起跟著那小廝離開。
星月滄瀾一襲白衣,悠哉地搖著折扇,風流倜儻之風姿,讓維棠幾乎移不開視線。他有一種感覺,這人的真實面容一定比之前所見還要美上幾分。從陸放的長相即可猜出一二。
向前走了不遠,星月滄瀾故意道:「維公子,可以說了。」
維棠一愣:「說什麼?」
星月滄瀾挑眉一笑,道:「如此看來,是本公子誤會了,剛才看維公子那麼謹慎,還以為維公子是有要事與陸某相商。」
維棠覺得他似乎話中有話,但又不知他到底在暗指什麼,不由得一陣尷尬。
「表哥,原來你在這裡。」水清突然蹦蹦跳跳地跑過來。
維棠心中鬆了一口氣,暗道這丫頭來的倒也是時候,無奈一笑,斥道:「一個姑娘家跑跑跳跳成何體統?」
水清調皮地吐吐舌頭:「陰大哥到處找你呢。」
「喔?」維棠歉意地抱拳道,「抱歉,陸公子,維某失陪一下,我馬上讓下人過來帶你去後園賞景。」
水清笑道:「表哥,何必麻煩?由小妹帶陸公子不就好了?」
魔界兒女多不拘小節,維棠也未覺得有何不妥,點了點頭,匆匆離去。
星月滄瀾和水清之間的氣氛立即變得詭異起來。
星月滄瀾笑道:「水姑娘的這句謊話可不怎麼高明。」
水清臉色一白:「你,你胡說什麼?」
剛才她眼珠亂轉,星月滄瀾便看出她在說謊,此時卻不是拆穿的最佳時機,便轉了話題,勾唇一笑,道:「沒什麼,不知水姑娘可否帶本公子去看看園中『奇景』?」
「當然可以,這邊請。」水清擠出一笑,在前面帶路。
星月滄瀾跟在後面,閒適如初,似笑非笑。
雖然不知這丫頭到底在打什麼鬼主意,卻斷定她不存好意,且看看她究竟耍什麼花招。
向前走了不遠,卻是一處斷崖,星月滄瀾掃視一圈,便發現奇異之處,這斷崖之上的樹木都是斜著生長,連上面垂吊的果實方向也是傾斜的。他暗暗稱奇,上前幾步,果然感覺到人站在上面身軀也有斜度。若非他去過現世,定然也不知曉此番異象與磁場有關。
正暗思間,忽然感覺到身後襲來一陣強勁的氣流。
他心神一凜,敏捷地躲過,回頭一看,那水清滿目憎恨地瞪著他,右掌仍然保持著出擊的動作,此時哪裡還有半分嬌俏可言?
他不由得奇道:「為何想殺本公子?」
水清咬牙道:「我喜歡的人的目光一直放在你身上,你說我該不該殺你?」
星月滄瀾淡笑:「原來如此。那你可曾想好,殺了本公子之後如何對其他人交代?」
水清一愣,冷笑道:「失足落崖如何?」
星月滄瀾微微一笑,淡聲道:「本公子雖然身無法力,卻身強力壯,不至於軟了雙腳。水姑娘若真是想殺本公子有很多方法,比如借刀殺人,比如以毒殺人,甚至買兇殺人都可,唯獨不該自己親自動手。」
「你……」水清心中恐懼。她還從未見過有人教別人殺自己的。
星月滄瀾雲淡風輕一笑,道:「若是姑娘真的有興趣,本公子還可以告訴你具體的步驟,如何?」
水清咬唇片刻,眼神驟厲害,喝道:「少說廢話,你以為你這麼說,我就不敢殺你嗎?你沒有絲毫法力,我想殺你輕而易舉。」
語畢,她再次衝向星月滄瀾。
星月滄瀾譏誚一笑,站在那裡沒有動彈,胸口卻彈出一道力量將水清撞倒在地。
「你,你明明沒有法力的……」水清花容失色,忘了從地上爬起。
星月滄瀾「啪」的展開折扇,向來時路走去:「本公子確實沒有法力,你說的並沒有錯。」
石母環中,如玉微微一笑,盤膝而坐,繼續他的修煉。
天雷傳音道:『公子,此女膽大妄為,若是不除,恐留後患。』
「不必,還不到時候。」星月滄瀾高深莫測地一笑,眼中閃著的精光讓天雷和天電都很明白,主子又找到好玩的事了。
水清仍然坐在地上,秀髮凌亂,頹廢地低著頭,猛然抬起,眼裡透著寒冷陰毒的光芒。
第417章 古怪女子
不驚抬頭看了看天色。出來得夠久了。隨後他從錢袋裡掏出一枚銀幣丟在桌上。
「陸兄,這就要走了嗎?」維斯奇道。
不驚淡淡地笑了一下,有些意味不明。
維斯也不知為何,本來多話,卻突然不知該說什麼,尷尬地笑了笑,隨之站起。
正在這時,耳邊又聽得一聲熟悉的破空之聲。
不驚警覺地偏頭,果然看見一枚銀針飛向維斯。
一連兩次在自己面前殺人,莫非真的是針對自己?
見維斯仍然呆呆地,他冷笑一聲,手中多了一把寶劍,「鐺」的一聲將銀針擋住,向後一彈,射入不遠處得一棵樹中。
緊接著他一躍而起,飛身追向那黑衣人。
「陸兄!」維斯在後面焦急地呼叫,他充耳不聞。
那黑衣人見一擊不成,立即撤逃,急速後退。
不驚緊追不捨,追的五六里遠,終於將他攔下。
「閣下究竟是何人?」
那黑衣人微微一笑,道:「陸公子,只要你願意隨在下去見我們主子,以後都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不驚的眉頭鬆了,微微揚起,帶著調笑的意味:「本公子應該說過,若想見本公子,他親自來便是。」
黑衣人皺了皺眉,飛身撲來。
不驚冷笑一聲應戰,這一次說什麼也要抓一個活的。黑衣人使用的力量乃是魔系,與上次交手那人差不多,但很顯然不是不驚對手。
「陸公子,家主並無惡意,公子何必頗多顧慮?」黑衣人一邊招架一邊問道。
不驚淡笑:「即是如此,令主人又何必頗多顧慮?」
那黑衣人臉色微變,突然道:「如此,那就希望陸公子不要後悔。」
語畢,他轉身即逃。不驚自然不會放過他,一劍刺向他後背,劍尖流竄出的神氣形成風刃,那黑衣人背上立即被刺了一個窟窿。
緊接著,不驚右腳一勾一提,那黑衣人被他強硬地翻了個身,面朝自己,卻見他嘲弄地一笑,口吐黑血,竟然又咬毒自盡。
不驚說不吃驚是假的,對方不知是什麼來頭,為了請自己一見竟然已死了兩個死士,可見決心之大。
他用劍挑開黑衣人的衣衫,沒有發現有價值的線索,隨意挖了一個坑將屍體埋了。
回到酒棧,維斯竟然還老老實實地等在那裡。
不驚只微微點頭,沒有多說,直接躍上馬。維斯不知在想什麼,一反來時的聒噪。一路無話回到莊園。
回到暫住的雅居,再見到星月滄瀾,不驚才覺得一直有些煩躁的心平靜許多。
「爹爹,沒什麼事吧?」
星月滄瀾笑著將他拉到自己身邊坐下,上下打量他:「小傢伙這麼問,莫非是發生了什麼?」
不驚簡單地將黑衣人的事說了:星月滄瀾也提了水清的事,一是沒想過瞞著小傢伙,二則是為了讓小傢伙防備著水清。
不驚搖頭道:「這件事實在有些古怪,住在這裡多有不便。我想,我們還是住客棧,或者買一座院子也可。」
星月滄瀾笑道:「小傢伙和爹爹想到一起去了,院子爹爹早已叫人買下。改日帶你去看,現在我們還不能離開這裡。」
「為何?」
星月滄瀾搖頭道:「爹爹總覺這維家的人都怪得很。」這幾日,他也吩咐天風幾人暗自注意莊園內各人的動靜,並未發現異常,但他仍然覺得奇怪。他的預感一向很準。
不驚想了想,含笑點頭。他知道爹爹也是好玩的個性,無妨,自己努力護著他就是。
這是,楓林在外面道:「公子,小公子。維大公子來了。」
不驚皺了皺眉。若非不願星月滄瀾與維棠獨處,他一點兒也不想見到維棠。
「請他進來。」星月滄瀾道。
不驚猜的不錯,維棠來是為了維斯遇襲之事,多謝不驚救命之恩。不驚聽得好笑,若是他知曉那黑衣人其實是衝著自己來的,不知又是何種想法。但這些話自是不能說的。
不驚道:「維大哥客氣了,以後二公子出門最好還是帶些護衛才好。」
此時他仍然保持著坐在星月滄瀾身上的姿勢,維棠見狀,神色異樣。場面話說完之後,他坐在那裡喝茶,沒話我說,一點兒也沒有離開的意思。
不驚閉眼靠在星月滄瀾身上的姿勢,維棠見狀,神色異樣。場面話說完之後,他坐在那裡喝茶,沒話找話,一點兒也沒有離開的意思。
不驚閉眼靠在星月滄瀾身上,心中更煩。
卻聽星月滄瀾道:「維公子來得正好,我和小傢伙正打算稍後和維公子辭別。」
不驚一愣。怎麼突然又變了主意?
星月滄瀾確是不願委屈他半分,既已看出他住在這裡不開心,怎麼可能繼續留在這裡?
維棠臉色一變,笑道:「住得好好地怎麼就要走了?莫非陸公子還在介懷維斯遇襲之事?不知他到底是招惹了什麼人,但二位盡可放心,維家自然不會累及你們。」
星月滄瀾唇邊擒笑道:「非也,我二人均是貪圖美景之人,極少在一處停留超過五天。今日卻是飛走不可了,多謝維公子這幾日的招待。」
一句「非走不可」盡顯此人狂傲,且斷了維棠勸說的所有可能。
維棠暗道這話果然極合他本人狂傲的氣質,臉色尷尬,吶吶站起。
「是維某招待不周了,即是如此,在下也不便強留。」
維棠,陰斂和水清三人一直將他們送到莊園外。
水清盯著遠去的馬車,又看了看目不轉睛的維棠,輕蔑地一笑。
夜晚,一個秀氣的黑影悄悄地從維家莊園裡離開,飛往郊外,在那裡,一個黑衣人正靜靜地等著他。
「為何他們會離開?你可知,如今的計劃已全部被打亂?」
「這也不能怪我,我還以為維棠對陸滄的歪心,他定會挽留陸滄,誰知他會如此不爭氣?真是沒用的東西!」這聲音竟然是一個女子。
男人沒有說話。
女子又問:「今日為何刺殺維斯?如果他死了,陸滄和陸放擔心禍及自身也會離開吧?」
「你懂什麼?主子只是在試探而已。算了,下一個目標,葉家二夫人。記住,一定要在陸滄和陸放面前殺了她。」
「為什麼?」女子不解地問。
男人的聲音冷了幾分:「不該問的少問。」
「知道了。」女子頓了一下,飛身離開。
不驚在馬車上睡著了,醒來時已是晚上,才發現自己換了地方,已經住進星月滄瀾讓人買的宅子——雲外居。雲外居並非像他之前想像的那般富麗堂皇,反而極為古樸,花草樹木錯落有致,其實每一棵都是設計之人精心安排,人在其中似是融入山野之間,幽靜安寧。
用晚膳時,不驚才詢問離開莊園的原因。
星月滄瀾斯似笑非笑 地瞥了他一眼,道:「明知故問。」
不驚嘿嘿一笑,勾起他的下頜,在他唇上親了一口,痞氣的模樣像極調戲良家婦女的公子哥。
星月滄瀾只要笑不笑地瞄他,眼中儘是縱容。
辛烈和牧勉在旁邊看了暗暗稱奇,也越發佩服不驚。
一夜無事,不驚百思不得其解。他本以為離開維家莊園以後,暗中那人必定逮住這個機會下手,夜裡應該會有刺客的。
多想無益,吃過早膳,他拉了星月滄瀾出門閒逛,卻突然從旁邊衝出一美貌婦人,口稱「還我兒命來,」撲向不驚。
星月滄瀾心思轉得極快,喝到:「小心周圍。」
不驚則快速將婦人用定身術定住。
辛烈和牧勉兩人也不笨,料定必有人打算暗中對婦人下手,繼而栽贓到不驚身上,立即一左一右將婦人守住。
楓林早已飛身而出,撲向不遠處被識破陰謀的蒙面黑衣人。看那人髮髻竟然是一位女子,楓林微微一愣,腳下卻不停。
「哪裡逃?」
這一次是早有防備,楓林追出不遠就抓住那人,出手如閃電將她定住,也防止她自殺,隨後一把扯下她的面巾。
是一位陌生的女子。
不驚讓楓林親自將那位婦人送回都主府,交到葉才手中。
隨後,眾人將女子帶會雲外居。
牧勉撬開她的嘴,卻並未在她口中發現毒藥,不由得驚奇,暗中猜測活著這女子和之前那些人不是同一夥,或者她的級別要高於之前的那些死士。
「公子,此人口中並無毒藥。」
星月滄瀾示意他解開定身術,冷冽地看著她:「你和水清是何關係?」
女子神色有細微的變化,開口道:「水清是誰?我不認識。」
「你身上的臭味和水清身上的一模一樣,」星月滄瀾漫不經心地輕叩桌面,「人得氣息可以隱藏,但身上的味道卻難以掩蓋。」
臭味?不驚暗笑。
女子的臉色一白,隨後道:「我和她是姐妹。」
「名字?」
「水漪。」
不驚一直在打量她,不知她的話有幾分可信。他可以確定她沒有易容,但每個人的體味和指紋一樣,都是獨一無二的,不可能有兩人身上味道一模一樣,這是最古怪的地方。即使如此,她們的臉為何不同?
「說罷,你們到底有何目的?」不驚問。
水漪盯著他:「陸小公子不是知道了嗎?小女子的主人只是單純地想見你一面。」
「見過之後呢?」
「那就不是小女子能知道的事了。」
水漪假裝傲慢地偏過頭,實際卻是在暗中尋找可以逃走的地方。
第418章 帝王落難
「那麼,你 不妨說說你知道的。」
星月滄瀾並不疾言厲色,反而悠然自得,仿若閒聊。
水漪微微一笑,道:「好,那小女子便說了——你們抓了我沒用,因為我什麼都不知道。」
辛烈上前一步,怒目而視:「不知道?說不定老子在你臉上劃幾刀,你就知道了!」他直到,女人是最在乎自己的臉蛋的。從郁秀一天要用不少靈丹妙藥包養她那張臉就可以知道了。
牧勉無奈地瞥他一眼,這人在陛下面前竟然也如此胡來。
他視線掃過星月滄瀾,見他用興致盎然的表情看著辛烈,暗暗鬆了一口氣。
豈料,水漪卻神色不改,淡聲道:「即使如此,我還是什麼都不知道。」她的平靜不像是裝的,好像真的不在乎被毀容。
辛烈一愣,隨後冷笑道:「你以為我在和你開玩笑?」
他一邊說,一邊向星月滄瀾幾人看了一眼,見他們都沒有阻止的意思,從袖中掏出一把匕首,危險地晃了晃,寒光一閃。
水漪仍舊沒有開口的意思。
辛烈舉起匕首從上往下利索地劃一道,刀刃幾乎貼著水漪的臉。但水漪的雙眼臉眨都不眨。
辛烈暗暗稱奇:莫非這女人竟然看出自己不會真的動手?
他撓撓頭,無奈地退到一邊。就算對方再壞,她也是個女人,他下不了手。
不驚也有幾分驚訝。這女人的心理素質已經算非常之高,若非經過殘酷的訓練是不可能達到如此程度的。那訓練她的是何人,值得推敲。
「公子,不如用搜魂術搜索她的記憶。」楓林建議道。
水漪得意地一笑:「沒用的,因為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唯一知道的就是我服從我的主人。」
星月滄瀾向牧勉示意。
牧勉上前用搜魂術搜索,果然一無所獲。
眾人無法可想,只得用兩根灌注了神氣的鐵鏈鎖住她,暫時將她軟禁起來。
夜深人靜之時,五個黑衣人悄然落在雲外居的院子裡,驚醒了沉睡的人。
不驚的神色有些凝重,這五個人的法力絕對比之前的死士要高上許多。這將是一次艱難的戰鬥。
不驚、楓林、牧勉和辛烈四人將星月滄瀾圍在中間,他們四人面前分別有一個人緊緊地盯視。第五個黑衣人靜靜地站在圍牆之上。
不驚幾人非常清楚,他們是打算分而治之,一旦他們四人被纏住,第五人就會對星月滄瀾出手。
星月滄瀾臉上仍然掛著怡然的笑容,心中卻對自己的境遇不甚滿意。想他堂堂尊帝一向叱吒風雲,幾時落到如此被動的境地了?
不過,被小傢伙保護的感覺還不錯。他笑瞇瞇地再不驚頭頂揉了幾下。
不驚無語地朝天翻了一個白眼。都什麼時候了,居然還調戲他。
正在這時,那四人同時動了。
不驚四人立即各自迎敵。
不驚猜的沒錯,四個黑衣人一邊打一邊想將 他們從星月滄瀾身邊帶離。不驚四人自認不願離開星月滄瀾,一旦發現對方企圖,立即後退,如此拉鋸。然後對方卻是相當狡猾之人,又各自交手輸招之後,攻擊不驚那人忽而去攻擊不驚旁邊的楓林,而原來攻擊楓林的人,轉而攻擊牧勉。如此錯開,不驚四人的圓形陣型頓時亂了,不知不覺中已經離開星月滄瀾較遠。
不驚暗罵一聲,一邊與人過招,一邊想要退到星月滄瀾旁邊。
豈知,正在這時,牆頭上那第五人動了!
他如同展翅雄鷹,一躍而下,急速低飛,朝著星月滄瀾擊出一掌。
隱身守護的天風正在此時出手,輕鬆地擋住那人的攻擊。
那人似乎毫不在乎暗處有人,全心全意與天風交手。
這時,黑暗之中又飛出一人攻擊星月滄瀾。
天雨飛身而出。
不驚大吃一驚,此時才明白對方的額計謀。對方早已猜到暗處有人保護星月滄瀾,今晚的目的恐怕就是為了探清暗處一共有幾人!
好深的心機。
他連忙傳音:[天雷天電,不得先身。]
[是。]
不驚收起寶劍,左右兩手吐出神氣,幻化為繩索,「呼呼」飛出,將攻擊星月滄瀾的人與攻擊自己的人纏住,然後猛力一拉,那兩人不由自主地飛向自己。
兩個黑衣人神色大變,掌心聚集魔氣,想要將繩索崩斷。
不驚豈容他們逃脫?氣沉丹田之後,繩索立即變粗,拉拽的力量愈發變大,幾乎是衝向不驚。
然後,不驚騰空而起,腳底噴出三味真火,兩腳分別踢在兩個黑衣人心口。兩個黑衣人悶哼一聲,噴出兩口鮮血,頓時斃命,胸口均呈凹陷狀,像是被人挖了一個大坑。
「爹爹,你怎麼樣?」
星月滄瀾站在原地根本未動,手中搖著折扇,好不自在,唇邊含笑,雙眼注視著不驚的一舉一動。
「爹爹沒事,小傢伙進步不少呢。」
確定那二人確實斷氣之後,不驚次啊送了一口氣,飛向星月滄瀾。卻在這時,他看到暗處寒光一閃。
「爹,小心!」
他神色一緊,甩出一個結界擋在星月滄瀾背後,幾根銀針碰上結界,濺起銀色的火花,頹然落在地上。
「小傢伙,後面!」星月滄瀾神色一變,急道。
不驚已經感覺到了身後襲來的掌風,卻沒有避讓,因為如果他讓開,那掌風勢必打中星月滄瀾。他只能將神氣聚集在背部,強行抵禦。
誰知,就在他聚集神氣抵禦背後襲擊的一瞬間,兩個黑衣人突然出現,一左一右鉗住星月滄瀾的手臂,轉身就逃。
不驚在想阻止已經失了先機,臉色一白,大叫一聲:「爹——」
「小傢伙,爹爹沒事……」聲音遠去。
不驚心中一慌,飛身追趕。
「爹——」
「公子!」
另外幾名黑衣人卻突然放棄對辛烈幾人的攻擊,站成一排,同時向不驚發出一擊阻止他去追星月滄瀾。然後他們向不同的方向飛去,很快消失得無影無蹤。
不驚呆在原地,覺得自己的一顆心已經被抽空,全身發涼,止不住地發抖。
父皇……
他把父皇弄丟了……
不是說過要保護好他的嗎?
「不驚!」
「徒弟!」
「小公子!」
不驚猛然驚醒,冷喝一聲:「追!」
如果他們敢傷害他!
辛烈幾人見他冷靜下來,鬆開了一口氣,快速跟上他,在黑暗之中,向前方追去。
[哥哥莫慌,陛下無恙。]小鬼的聲音突然傳來。
不驚呼出一口氣,才讓自己真正平靜下來:[我知道。]剛才那一瞬間,太過突然,他是懵了,根本無法思考,此時靜下心來,用心靈感應星月滄瀾的境況,可以確定他暫時是安全的。
牧勉突然道:「他們應該用陣法隱去了行蹤,我感覺不到公子的氣息。」
不驚道:「六師傅,跟著我走即可,我知道爹爹往哪個方向去的。」
他能夠清晰地感覺到星月滄瀾的方向,似乎還能聽到他的聲音。他不知道那時自己的幻覺,還是因為玉珮的關係。
[小傢伙,不急,爹爹沒事。爹爹會等你來的。]
「他娘的,敢對……公子動手,等找到他們要他們好看!」辛烈罵道。
「烈,少說幾句。」牧勉淡聲道,他知道不驚在擔心,現在他們能做的就是保持安靜和快速趕路。
再說星月滄瀾,被人抓住之後,絲毫不掙扎,而且唇邊的笑容始終沒有消失半分,其神情之自若和姿態之從容讓抓著他的兩人忐忑不安。
這人的王者之氣太過強威,他們甚至有一種詭異的錯覺,這個人並不是因為被他們控制住而飛在空中,反而更像是他們臣服於它,自願帶他一起飛行。
他們的心緒都被星月滄瀾看在眼裡,微微一笑,淡定而超然。如果不是雙臂被抓住,他還真想拿起插在腰帶上的折扇搖一搖
小狡猾緊緊地追在後面呢。他甚至能感覺到小傢伙的矛盾心情,因為確定他無恙而心安,又因為與他分開而不安,還有自責。
小傢伙,相信爹爹。即使沒有力量,爹爹也有辦法讓人服從於吾。
在夜幕之下飛行了許久,黑衣人終於在一座燈火通明的大宅院裡停下。大宅院裡戒備森嚴,巡邏隊來來往往。
兩個黑衣人大方地放開了他,比了一個恭敬的手勢:「陸公子,這邊請。」
星月滄瀾拍了拍被抓皺的衣袖,「啪」的一聲打開折扇,悠閒地跺向不遠處的大廳,一路上感應到院子裡分散著許多高手。他能夠感覺到他們的強大,卻無法判斷他們的力量系別。雖然其中大多數實力不及不驚,但數量卻很驚人。他心中越發驚訝,這到底是什麼地方,竟然隱藏了這麼多的高手,他們聚集在一起有什麼目的?魔王是否知曉自己的疆域裡有這樣一個龐大幫派的存在?
邁入大廳,只見?年輕男子坐在首座,右臂隨意地支著頭顱。男子身著寬大的黑袍,白髮妖嬈,橫眉凌厲,鳳眼清冽,冷峻的臉龐透出五六分無情。
看見他走進來,男子微微一笑。那笑意卻並未到達眼底,只不過是面部肌肉扯動一下而已。
「陸公子,本宮恭候多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