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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囂毒后》第56章
24 藤蔓囚籠

  完美的唇形,水潤的光澤,還有那誘人的香氣,這一切的一切,都像是小貓的爪子一樣,一下一下的撓著他的心窩。

  玄帝下意識的舔了舔自己略顯乾澀的唇瓣,他心中充滿了渴望,這是來自他內心深處最真實的渴望,他很渴,但是他清楚自己此時並不想飲水,而是想盡情的品嚐屬於她的美好。

  他還記得她嘴中那香甜的味道,那次他只是無意中嚐到那蝕骨銷魂的味道,沒成想如今回想,那味道竟然猶似在唇邊,是如此的真實,如此的清晰。

  玄帝情不自禁的靠近那紅潤的唇瓣,一呼一吸間,氣息逐漸濃厚,這份渴望,似乎在不知不覺中變了味道,正當玄帝的唇馬上能碰觸到那一抹紅潤的時候,鳳輓歌倏地睜開鳳眸。

  玄帝身子一僵,動作就這樣停在那裡,他身子半傾,明黃色的龍袍晃得她眼暈,不自覺的瞇起了眼睛,他的氣息離她太近,她一呼一吸間都是來自於他的清香,很淡,卻揮之不去。

  鳳輓歌的眼神太冷淡,她的神色太過平靜,平靜的彷彿一切都在她的眼皮子底下進行,這種被人看透,在她面前失了身份的感覺讓玄帝有些不悅,向來強勢的他並沒有就此收回自己的一切渴望,而是順著自己的心意,繼續靠近她。

  鳳輓歌一驚,連忙伸手抵住他的胸膛,喝道:“你想幹什麼?”

  她以為只要自己睜開眼睛,他就明白自己做的事情她都知道,這樣的話,不用她說他也會識相的退回去,可是她算漏了一點,他是玄天,是蒼穹大陸四國之首的玄國帝君,更是天下皆知的暴君,他向來我行我素,無人敢在他面前說一個不字,鳳輓歌此舉,無疑是在挑戰他的權威!

  玄帝伸手扣住她的下巴,似笑非笑的看著她:“需要本王提醒嗎?你是本王的妻,不管本王想對你做什麼,都是你應該承受的。”說到最後,玄帝的聲音已經透著股冷冽,鳳輓歌知道,若是這個時候她敢忤逆他,這暴君絕對會震怒!

  鳳輓歌深呼吸一口氣,將抵著他胸膛的手放了下來,玄帝看了她一眼,見她垂著眸,看不出什麼情緒,以為她服軟了,心中一動,偏頭就要吻上去。

  “帝君可還記得?”

  鳳輓歌突然出聲,香甜的氣息如數噴灑在他的鼻息間,他有些迷醉,聲音帶著性感的沙啞:“嗯?何事?”

  “帝君說過,可以答應我幾個條件,當初我說了三個,現在,我要帝君再答應我一個條件,也是最後一個條件。”

  不用說,玄帝也猜得到她要說的條件是什麼,但是君無戲言,他不得不聽:“說!”他的聲音帶著明顯的怒意,昭示著他對她的不滿。

  鳳輓歌鬆了一口氣,她不怕他生氣,就怕他什麼都聽不進去:“帝君說的沒錯,我是你的妻,這意味著我早晚會是你的人,你我在完全不熟悉的情況下結為夫妻,我不希望你我又在完全不熟悉的情況下結合,我希望帝君明白,並非輓歌不願意,而是輓歌需要時間。”

  玄帝眉頭微松,因為她的一句早晚是你的人而心情愉悅:“帝后有話不妨直說。”

  鳳輓歌非常清楚該用什麼樣的方式去平息一個強勢男人的慾火,這都是她在21世紀的時候,應付太子所得出的經驗,要不然以太子的強勢,她早就是他的女人了,這樣說來,玄帝倒是和21世紀的太子有幾分相像!

  “輓歌只是希望,沒有得到我的同意之前,帝君與我,能夠相敬如賓。”

  玄帝一聽,突然笑了起來,他差點以為鳳輓歌是真的服軟了,是他大意了,這個女人天不怕地不怕,又怎麼會怕他的威脅,恐怕今日若他要硬來,她就敢對他拔劍相向。

  玄帝倏地鬆開對她的箝制,起身站直身子,笑道:“帝后果然與其他女子不同,這后宮女子個個都想得到本王的臨幸,偏偏帝后不想,也罷,就如帝后所言,若是你與這后宮中的女子無異,本王也不會選中你,你的條件,本王準了。”

  鳳輓歌如釋重負的笑了笑:“多謝帝君成全。”

  玄帝淡淡掃視她:“帝后不用謝本王,還是如帝后所言,早晚帝后都是本王的人,本王又何必急於一時。”

  鳳輓歌一愣,暗自咬牙,果然是禍從口出,反倒是被他將了一軍。

  看著鳳輓歌吃癟的樣子,玄帝心情大好,大笑著離開鳳鳴殿,那張狂的笑聲,在鳳輓歌耳邊迴盪不散。

  鳳輓歌突然嗤笑一聲,她著急什麼? 誰才是最後的贏家,現在還未定呢,就算到時候她真的逃不出他的手掌心,最多她遁地逃走,看他能耐她何!

  慧心苑,一名宮女急急的跑了進來,福了福身子,小心翼翼的看了看慧妃,說道:“娘娘,帝君已經出來了。”

  慧妃正在品茶,聽到這話,冷哼了一聲,茶杯重重的扣在桌上,發出“咚”的一聲悶響,將旁側的宮女嚇得身子顫了顫。

  “真是好手段,帝君登基半載有餘,從未在哪個宮裡停留半個時辰以上,她倒好,帝君一去就是一個時辰打個底,她鳳輓歌到底哪裡好?不就是一個別人用剩下的。”想到這個,慧妃就更加惱怒,鳳輓歌當了冥國帝后兩載,卻依然是完璧之身,若非如此,他們帝君怎麼可能如此寵愛她,說到底,都是冥帝沒用,害的她如此煩惱!

  宮女冷汗直冒,壯著膽子說道:“娘娘,奴婢還聽說一事。”

  “還有什麼事?說。”

  宮女身子顫了顫:“奴婢聽說帝君出鳳鳴殿的時候心情大好,似乎是帝后娘娘身子已無大礙,今夜便可侍寢了。”

  “啪!”慧妃拍案而起,瞪大了眼睛怒喝:“什麼!”

  宮女立即跪地,抖著身子說:“娘娘息怒,奴婢也是聽說的。”

  慧妃雙手緊握成拳,美麗的臉龐因憤怒而扭曲著,看上去異常瘆人,只聽她咬牙從牙縫中擠出三個字:“鳳輓歌!”

  當晚,玄帝夜宿鳳鳴殿,這一夜,除了鳳鳴殿,各宮的主子又睡不著了。

  其實這晚,鳳輓歌也是一夜沒睡,玄帝每次夜宿她的寢宮,兩人都是相敬如賓,各睡各的,可是經過白天的曖昧,今夜似乎有些不同了。

  鳳輓歌睜大的眼睛,看著橫在她胸前的大手,恨不得一巴掌拍死這無恥的男人,平常睡相都不錯,不要告訴她今晚他是鬼上身了,所以才會有這樣的睡相!

  玄帝幾乎整個人都壓在鳳輓歌身上,腿壓著她的腿,一隻手臂橫在她的胸前,一隻手臂穿過她的脖頸,將她扣在他懷裡,這樣一來,他倒是睡得安穩,可憐了她一整晚都在擔憂一個不小心就被餓虎撲羊,所以整夜沒合眼。

  天微微亮的時候,玄帝醒了,鳳輓歌卻是抵不住睏意,剛剛睡著,玄帝低頭看著整個蜷在他懷裡的可人兒,心情大好,小心翼翼的起身更衣。

  鳳輓歌本就習慣淺眠,玄帝一動她就醒了,眨巴了下眼睛又睡過去了,如今她和米蟲也沒什麼區別,反正也沒事做,還不如睡著,也好補充體力應付今晚的玄帝。

  玄帝看她那人畜無害的嬌態,不自覺的勾唇笑了笑,驚動了守夜的夏涼,夏涼立即推門進屋,剛要行禮,被玄帝抬手製止,示意她不要出聲,隨後大步離開上朝去了,夏涼愣愣的看著玄帝離開的背影,又看了看床上的鳳輓歌,掩嘴笑了。

  玄帝夜宿鳳鳴殿,第二日帝后睡到午時才起來用膳的消息很快傳遍了整個帝宮,引來一片嫉恨,慧妃更甚,氣得連午膳都吃不下了。

  鳳輓歌其實也吃不下午膳,她現在滿腦子都是怎麼應付玄帝的想法,玄帝是帝君,同樣也是男人,夜夜與一個女人同寢,而且這個女人還是他的妻子,他要是真的能做到坐懷不亂,那就只能說明一點,他不行!

  玄帝一看就不是一個不行的,要不然也不會差點就霸王硬上弓了,所以鳳輓歌現在面臨了最大的威脅,進,貞潔不保,退,還是貞潔不保,她必須有一個兩全其美的方法,讓玄帝主動離她遠點。

  秋紅四人看鳳輓歌飯菜一口沒吃,不由著急,秋紅道:“娘娘,是不是膳食不合胃口,要不然,讓夏涼親自給您做點愛吃的?”

  夏涼點了點頭:“是啊娘娘,要是這些您不愛吃,那奴婢立即親自下廚,您想吃什麼儘管說便是。”

  鳳輓歌嘆了口氣:“唉,不是飯菜的問題,而是本宮沒有胃口。”言罷,鳳輓歌突然看向她們:“你們說,怎樣才能讓一個男人自動離你遠點?”

  四女相互望瞭望,秋紅試探性的問道:“娘娘,您要躲的人,不會是帝君吧。”

  鳳輓歌也不打算隱瞞,但是有些事情也不能讓她們知道,省的她們瞎擔心,含糊其辭的嗯了一聲:“你們也看到了,再這樣下去,我非得精盡人亡不可。”

  秋紅一聽,立即上前摀住鳳輓歌的嘴巴:“娘娘身為后宮之主,說話怎能如此粗俗,小心隔牆有耳啊。”

  鳳輓歌將她的手拿掉:“這也叫粗俗,在我這兒,這就是日常用語。”

  冬雪不明所以:“可是娘娘,就算是精盡人亡,那說的也是帝君吧。”

  “嘿,你這丫頭,懂的還不少啊,還說要在我身邊伺候一輩子,我看再過個幾年,要是我再不找個好人家把你嫁了,你就該難以入眠了。 ”

  冬雪唰的臉色爆紅:“娘娘,冬雪哪有。”

  三女掩嘴笑了笑,鳳輓歌看向她們:“餵,到底有沒有好的主意?”

  秋紅皺眉:“娘娘,先不說伺候丈夫是我們女人分內的事,再說這可是堂堂帝君,他要是想,您能說不嗎?”

  “說了半天,你們幾個還是靠不住。”

  秋紅看鳳輓歌無奈的樣子,不由笑了笑:“娘娘,辦法也不是沒有。”

  鳳輓歌聞言,眼睛一亮:“什麼辦法?”

  “要是您實在不想,就說您來潮了,總能休息個幾。”

  鳳輓歌秀眉一挑,嘴角露出一個笑容,秋紅倒是給了她一個應急的辦法,無緣無故的,她當然不會說自己不方便,但要是哪天玄帝忍不住了要硬來,這個藉口倒是可以用用,鳳輓歌點了點頭:“嗯,這個辦法不錯。”隨後,鳳輓歌胃口大開,很快就用完了午膳。

  這一整天鳳輓歌都心情不錯,晚膳的時候,玄帝過來與她一同用膳,鳳輓歌也欣然接受,席間,兩人靜靜用膳,並沒有過多的交談,玄帝看了看四周,發現少了兩人,問道:“你那兩個陪嫁丫頭呢?”

  鳳輓歌笑了笑:“冬雪這丫頭向來喜歡四處亂跑,我怕這丫頭不懂事得罪了誰,讓春蘭陪著,也好看著點她。”

  玄帝不動聲色的扯了扯嘴角:“那你應該讓秋紅或者夏涼去陪著她,讓春蘭去,是不想讓她受了誰的欺負吧。”

  鳳輓歌淡淡的掃了他一眼:“倒是勞帝君費心了,本宮的宮女是何脾性,帝君都摸的一清二楚了。”

  “挽兒身邊的人,本王自然會比較在意一點,放心,她們四人是本王親自賜封的一等宮女,無緣無故的,誰敢找她們的不痛快!”

  “不好了不好了,娘娘,出大事了。”玄帝話音未落,就听冬雪急切的聲音傳了進來,鳳輓歌有意無意的看了眼玄帝,玄帝皺眉,將筷子放下,冬雪幾乎是撲進來的,一下子跪在地上:“娘娘,救救春蘭吧。”

  鳳輓歌一聽,急道:“春蘭怎麼了?快說。”

  “娘娘,都是奴婢不好,要不是奴婢貪玩,也不會害了春蘭。”冬雪抽抽噎噎,那六神無主的樣子,讓秋紅看了著急。

  “冬雪,到底出了什麼事情,你快點說啊。”

  “都是奴婢的錯,奴婢看禦花園裡的蘭花開的漂亮,就想去摘點送給春蘭,奴婢真的不知道這後花園的花是不能隨意採摘的,結果慧妃娘娘瞧見了,硬說奴婢目無王法,要打奴婢五十大板,春蘭不想奴婢挨打,就說是她指使奴婢的,然後慧妃娘娘就讓春蘭挨這五十大板,現在正在御花園行刑呢。 ”

  “什麼!”鳳輓歌拍案而起,怒道:“冬雪,前面帶路。”

  禦花園,只聽啪啪的板子聲,春蘭死死的咬住牙關,不讓自己叫出一個字眼,她的身子隨著板子落下而顫動,可她依舊不肯呼一聲痛,喊一聲求饒。

  慧妃銀牙緊咬,彷彿眼前挨打的不是春蘭,而是鳳輓歌一般,她狠戾的盯著她:“打,給我狠狠的打,重重的打!”

  “住手!”鳳輓歌人未到聲先到,執板子的兩名侍衛手上的動作一頓,不敢再動,慧妃剛要說話,就看見玄帝和鳳輓歌一起到了,身後還跟著一堆的宮女太監,慧妃眼尖,一眼就看到躲在鳳輓歌身後的冬雪,她眼眸一瞇,倒是她粗心大意了,連這死丫頭什麼時候趁亂逃跑的都不知道。

  春蘭整個人癱倒在長凳上,她剛剛已經受了二十個大板,身後一片鮮血淋漓,讓鳳輓歌更是暴怒,來玄國時,她答應她們不管發生任何事情都會護她們周全,可是如今看著春蘭,她知道自己徹底的失信了。

  看來這宮中還多得是人想對她來個殺雞儆猴,好啊,是她脾氣太好了是吧,今兒就讓他們看看,惹了她鳳輓歌的人,會是什麼下場。

  玄帝微微蹙眉,但也一句話都沒說,他想看看這鳳輓歌,到底會為了自己的宮女做到何種地步!

  “參見帝君,娘娘吉祥。”慧妃行了禮,微笑著上前,彷彿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談笑風生:“君上,娘娘,今兒天色都暗了,怎的還出來賞花啊。”

  鳳輓歌看著離她越來越近的慧妃,倏地上前,抬腳就是一踹,慧妃怎麼也想不到鳳輓歌會在玄帝面前這般大膽,身子不受控制的往後飛去,直接砸在離她兩米遠的宮女身上,頓時,尖叫呼痛聲響起一片。

  玄帝也是驚詫,眼看鳳輓歌欲再上前,他連忙拉住她的手,鳳輓歌轉頭看他,聲色中透著陌生的冷冽:“帝君若是不想本宮與你翻臉,今兒這事,最好別管。”

  玄帝皺眉:“你這是在威脅本王。”

  “若帝君認為這是威脅,那自然是威脅,若帝君認為這是請求,那便是請求。”鳳輓歌一瞬不瞬的看著玄帝,今日若玄帝的反應和冥帝無異,認為一個宮女不值得她大動干戈,那玄帝往後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也和冥帝無異!

  玄帝看了鳳輓歌良久,最終鬆開自己的手,給予她一個微笑:“去吧,一切有本王。”

  鳳輓歌愣住,心中生出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她輕輕點了點頭,隨即冷眼掃向慧妃,慧妃在宮女們的攙扶下站了起來,她身子還沒站穩,就感覺頰邊一陣冷風掃過。

  “啪”的一聲脆響,鳳輓歌這一巴掌,重重打在慧妃的臉上,也打在在場冷眼旁觀的所有人臉上,參與春蘭這件事的所有人統統跪地,惶恐道:“帝后娘娘息怒,請帝后娘娘恕罪!”

  鳳輓歌怒極反笑:“恕罪?”她抬手指向春蘭:“你們將本宮的宮女打成這副樣子,還敢讓本宮恕罪?真當本宮是好捏的柿子嗎? ”

  慧妃這才反應過來,捂著臉不可思議的看著鳳輓歌:“帝后娘娘,臣妾做錯了什麼事情,您要如此羞辱臣妾?”

  鳳輓歌嗤笑反問:“本宮也想替春蘭問問,她做錯了什麼事情,讓慧妃娘娘如此重罰?”

  慧妃看向春來:“那賤婢……”

  “啪!”慧妃話未說完,鳳輓歌狠狠的一巴掌再次襲來,冷聲道:“慧妃最好給本宮嘴巴放乾淨點,不然本宮有一百種方法讓慧妃再也說不出話來。”

  慧妃睜大了眼睛,隨即朝玄帝跪了下來:“君上,您難道要坐視不管嗎?臣妾只是懲戒了一個宮女,就算臣妾懲戒錯了,她也只不過是一個宮女而已,臣妾再怎麼說也是帝妃,難道還沒有資格懲戒一個小小的宮女嗎?”

  玄帝雙手背在身後,淡淡開口:“慧妃不必多說,這是后宮的事,后宮是帝后做主,本王不干涉。”

  玄帝此言,可以說是斷了慧妃的一切後路,按照鳳輓歌剛剛的盛怒,玄帝不幫她,她今日非得被扒掉一層皮不可,慧妃這才意識到自己此時的處境,連忙跪向鳳輓歌:“娘娘,臣妾就算有錯,娘娘也已經懲罰過了,還請娘娘寬宏大量,不再追究此事。”

  “慧妃的如意算盤可打得好,你將本宮的宮女打得半死,如今本宮幾個巴掌就想就此揭過,哼,慧妃的美夢未免也做得太過了吧。”

  慧妃雙手握拳:“那娘娘打算如何?”

  鳳輓歌哼了一聲,轉身問兩個侍衛:“剛剛春蘭受了多少板子?”

  兩名侍衛顫抖道:“回娘娘的話,正好二十個大板。”

  秋紅三人一聽,都是摀住嘴巴,當場掉了淚,三人圍在春蘭身邊,也不知道該把自己的手放在哪裡,冬雪更是一口一句都是我的錯,自責的不得了,倒是春蘭還在強顏歡笑,輕輕搖頭,似乎想告訴她們她還沒這麼脆弱。

  鳳輓歌深呼吸一口氣,沒錯,春蘭沒這麼脆弱,但是這不代表,春蘭就活該受罰,今日春蘭所受的一切,她定當十倍百倍的奉還給慧妃。

  “在慧妃的眼裡,春蘭只是一個小小的宮女,而慧妃則是高高在上的帝妃,可在本宮的眼裡,春蘭乃是和本宮同生共死的姐妹,而慧妃你,只是一個不受寵的小妾罷了。”

  慧妃被小妾二字氣得身子微微顫抖,但又不敢有任何反駁,帝君還在這兒看著,鳳輓歌正是得寵的時候,她要是反駁了她,沒準會惹怒了帝君。

  鳳輓歌冷笑一聲:“本宮的宮女要採蘭花,那是本宮恩准了的,慧妃非但不讓,還杖責本宮的宮女,這豈不是公然不把本宮放在眼裡?齊總管。”

  “老奴在。”

  “按照我玄國規矩,對帝后不敬,該當何罪?”

  “回娘娘,重則誅滅九族,輕則杖責,看事態的嚴重性而定。”

  鳳輓歌拂袖一笑:“本宮念在慧妃是初犯,誅滅九族就不必了,杖責五十以示懲戒吧,來啊,行刑!”

  鳳輓歌的話讓所有人都睜大了眼睛,他們沒有聽錯吧,帝后竟為了一個宮女,要杖責帝妃娘娘五十個大板? 若是今日慧妃真的挨了板子,那以後還怎麼有臉在玄宮內走動!

  鳳輓歌斜眼掃向兩個執板子的侍衛:“怎麼?慧妃的話就管用,本宮的話就不管用是吧,你們還有沒有把本宮放在眼裡!”

  鳳輓歌這罪名可是扣的太大了,要是他們再不按照她說的去做,那又是一個對帝后不敬的大罪,慧妃是五十大板,他們可不知道,換做他們,會不會變成誅滅九族了,兩名侍衛不敢怠慢,立即朝慧妃走了過去。

  慧妃大叫:“你們想幹什麼,都給我滾開,君上,您就不管嗎?您難道要看著臣妾遭受如此大辱嗎?”

  鳳輓歌嗤笑一聲,這就叫大辱了? 那豈不是太看不起她鳳輓歌了,她說過了,會十倍百倍的還給慧妃,如今這五十大板,最多是雙倍奉還,離十倍百倍還差的遠了,以為這是結束嗎? 不,這才剛剛開始!

  鳳輓歌看向秋紅四人:“還愣著幹什麼,還不給慧妃騰出長凳,你們先把春蘭帶回宮裡,宣太醫瞧瞧,別落下什麼病根。”

  秋紅連忙點頭,和冬雪、夏涼一起抬起春蘭,往鳳鳴殿走去,慧妃被壓在長凳上,不停的掙扎:“娘娘,臣妾就算再有大錯,也沒有對娘娘不敬的意思,再者說,臣妾乃是堂堂帝妃,家父乃是當朝將軍,曾戰功赫赫,娘娘認為,要是家父知道臣妾在宮裡受了此等委屈,會善罷甘休嗎?娘娘,為了一個小小的宮女,您何必呢?”

  “給我打!”

  “遵命。”

  “啪,啊,啪,啊!”慧妃痛的呲牙咧嘴,從小到大都沒有捱過板子的她,到現在才知道,這板子打在人身上到底有多痛,她無法想像剛剛春蘭是怎麼熬過來的,竟然一聲都沒有吭。

  鳳輓歌淡淡的掃向一眾宮女太監:“主子做錯事,你們不攔著也就罷了,還在旁邊冷眼旁觀,簡直罪不可恕,都給我掌嘴,什麼時候這板子打完了,你們就什麼時候停,還不動手。”

  鳳輓歌一聲冷喝,宮女太監們哪敢違抗,立即呼呼的往自己臉上招呼,整個禦花園,頓時響徹了呼痛聲和哀嚎聲,此起彼伏,讓整個玄宮都蒙上了一層陰霾。

  鳳輓歌冷眼旁觀,硬生生在風中看完了這場懲罰,慧妃早就不知在什麼時候昏了過去,那些宮女太監也都臉腫的不成樣子,待兩名侍衛打完了五十大板,鳳輓歌才一聲不吭的轉身離開。

  鳳輓歌向來心狠手辣,對自己人那是絕對的好,對待敵人,那就是要有多殘忍就有多殘忍,按照以前,她非得當場扒了慧妃一層皮不可,今日這五十大板,算是仁慈的了。

  鳳輓歌擯退所有人,獨自一人回了鳳鳴殿,玄帝看著她的背影若有所思,鳳輓歌的冷漠與殘酷正是他想要的,也是他所欣賞的,但是她對自己身邊人的在乎,是他所看不懂的。

  他從小就是高高在上的太子,除了父皇和母后之外他從來不會對任何人上心,這些宮女太監,在他看來如同草芥,可是在鳳輓歌看來,卻是姐妹,玄帝突然笑了笑,或許正是因為這樣,春夏秋冬才會對她如此忠心吧,或許也正是這樣,他才會對她越來越上心了。

  上心? 玄帝被自己的想法愣住,他已經開始對鳳輓歌上心了嗎?

  鳳輓歌剛到春蘭房門外,就听到春蘭叫嚷著不要,太醫見是鳳輓歌,立即行禮:“娘娘吉祥。”

  “怎麼回事?”

  “回娘娘,是春蘭姑娘不讓下官診治,下官等候多時,也是無能為力啊。”

  另一名太醫點了點頭:“娘娘,依下官看來,春蘭姑娘這也是人之常情,要不然這樣,下官先給春蘭姑娘開些金瘡藥,讓其他幾位姑娘仔細塗抹,要是明日有所好轉,也就沒有大礙了。”

  鳳輓歌點了點頭:“本宮知道了,你們先下去吧,本宮有需要,自會跟太醫院要的。”

  “是,娘娘。”

  鳳輓歌推門而入,秋紅正在好言相勸,冬雪則是急得團團轉,夏涼索性癱坐在地上,顯然是對春蘭徹底無力了,鳳輓歌搖頭失笑,看著春蘭那大嚷大叫的樣子,想來是沒有什麼大礙了。

  冬雪見是鳳輓歌來了,立即迎了上去:“娘娘,您快勸勸春蘭吧,她不肯讓太醫診治啊。”

  春蘭叫道:“我就是不要太醫診治,娘娘,奴婢傷在那個地方,怎能讓太醫看啊。”

  鳳輓歌笑道:“好了,本宮自然不會讓陌生男人佔你的便宜,好歹你們家娘娘我也是醫藥世家的大小姐,這點小災小病的,沒問題。”

  春蘭一聽,喜道:“娘娘,您給奴婢瞧瞧吧,奴婢就讓您看。”

  “行,我先看看。”說著,鳳輓歌渡步到床邊看了看,秋紅剛想把春蘭的褲子褪下去,卻發現血肉與褲子黏在一起,一動春蘭就疼的厲害,硬是咬牙忍著沒叫,鳳輓歌抬手製止:“就這樣吧。”

  鳳輓歌聚氣凝神,垂眸看了過去,上次出現過的藥瞳再一次展開,透過褲子,她可以清楚的看到春蘭那血肉模糊的肌膚,以及一處骨盆撕裂,那兩名侍衛是用足了力道,春蘭這次可傷得不輕啊。

  三人見鳳輓歌眉頭緊皺,不由擔憂道:“娘娘,情況不好嗎?”

  春蘭苦笑了下:“沒事,娘娘,我這皮糙肉厚的,沒準過幾天就好了。”

  鳳輓歌暗自嘆息,幾天? 這傷不輕,恐怕沒有半個月,春蘭連下床都是妄想,她笑了笑道:“沒什麼大事,修養個十天半個月也就可以下床了,夏涼,等下我寫個藥方,你去太醫院抓藥回來研成粉末給春蘭抹上,再給她燉上大骨頭湯天天補著,很快就沒事了。”

  冬雪擔憂道:“娘娘,真的嗎?”

  鳳輓歌笑著說:“當然了,我什麼時候騙過你們,我保證,半個月之後,還給你們一個活蹦亂跳的春蘭。”鳳輓歌暗暗握拳,好個慧妃,等著吧,過了今晚,她休想再出來為非作歹!

  夜色正濃,侍衛們正在輪班巡邏,給玄宮內的主子們打造一個最堅實的守護,只為主子們能安睡整夜。

  今夜玄帝念在鳳輓歌心情不佳,沒有在鳳鳴殿過夜,這倒是合了鳳輓歌的心意,待眾人都沉沉睡去的時候,鳳輓歌翻身而出,從鳳鳴殿摸到了慧心苑。

  慧心苑周邊種滿了花草,據說慧妃平時沒事的時候就喜歡養花弄草,這才有了慧妃之名,鳳輓歌嗤笑一聲,今晚,她就要讓慧妃明白,什麼是自作孽不可活!

  鳳輓歌站在陰暗處,這裡是一個死角,既能掌控周邊一切事物,又能很好的隱藏,不讓別人發現。

  鳳輓歌抬手虛空畫符,手指所過之處,皆是綠意橫生,那泛著綠光的符咒中,竟生出詭異的藤蔓,形成一個木字,鳳輓歌素手一揮,那符咒漸漸放大,最終綠光化成粉末般的熒光,落在慧心苑四周。

  鳳輓歌勾唇一笑,不做停留轉身就走,也正是她轉身的同時,慧心苑周邊的花草樹木突然像是著了魔一般瘋狂的生長,轉眼間,已經爬滿了慧心苑的圍牆。

  慧心苑內的宮女太監自然是被驚動了,尖叫著衝出去,可是他們剛走到門口,幾株藤蔓就突然伸了出來,啪啪的鞭打他們,硬是將他們又打了回去,宮女太監們癱坐在地,眼睜睜的看著宮門被藤蔓爬滿,最終連只蒼蠅都飛不出去。

  慧妃躺在床上,嘴中還在咒罵鳳輓歌,突然聽到宮女太監的尖叫,隨即,一名宮女急急跑了進來:“娘娘,不好了。”

  慧妃大怒:“又有什麼不好了,就沒有一點好事情發生嗎?”

  “娘娘,外面的花草突然發了瘋一般生長,已經將我們慧心苑給包圍起來了。”

  “大膽賤婢,竟敢妖言惑眾!”

  慧妃怒極反笑,突然將手上的碧玉鐲子砸了過去,正巧砸在宮女額頭上,這一下砸的不輕,宮女額頭上當即流了血,可是宮女卻無暇顧及:“娘娘,是真的。”

  慧妃嗤笑:“若是真的,本宮定然叫那些花草化作藤蔓,將你這賤婢拖出去……。”慧妃話音剛落,一株藤蔓突然從屋頂破瓦而入,緊緊的纏上宮女的腰,將宮女給拽了上去。

  原來慧心苑的宮女太監們已經全部被藤蔓給從宮裡提了上去,統統扔在了宮門外,整個寢宮,一下子只剩下慧妃一人。

  慧妃這才如夢初醒,顧不得板子留下的巨痛,硬是連滾帶爬的滾了出去,當她出了寢宮門的時候,頓時尖叫起來,只見慧心苑黑漆漆一片,不管是宮外還是宮上,全部都被無數的藤蔓包了起來,形成了一個密不透風的籠子,而現在這個籠子,只關著慧妃一人!

  慧心苑突發異象,自然是驚動了玄帝,玄帝將到達慧心苑的時候,宮女太監們已經跪成一團了:“誰能告訴本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眾人聽到玄帝的聲音,伏地說道:“回帝君,奴才等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這宮外的樹木花草突然瘋狂的生長起來,奴才們根本來不及逃走,就被關在裡面了,還有那些藤蔓,像是活物一般,還會打人。”那名太監將自己的袖子撩了上去,露出大片的鞭痕給玄帝看。

  玄帝蹙眉:“既然你們都出不來,那現在又怎麼會在外面。”

  “回帝君,是那些藤蔓將奴才們拉出來的。”

  “慧妃呢?”

  “回帝君,慧妃娘娘還在裡面,現在慧心苑,只剩下慧妃娘娘一人了。”

  玄帝心中一動,瞬間閃過鳳輓歌的面容,他抬眸看向宮女太監們,指著一名顫抖的厲害,哭個不停的宮女道:“你哭什麼?”

  那名宮女正是去通知慧妃的那名宮女,此時被點名,哭得更加厲害了:“奴婢不知道,奴婢什麼都不知道,饒命啊,饒命啊。”

  “你知道什麼,說!”

  被玄帝一喝,宮女當場就癱倒在地,顫抖著說:“是慧妃娘娘,奴婢親眼看到,慧妃娘娘說一定要讓藤蔓將奴婢拖出去,然後藤蔓就真的出現了,還將奴婢帶出來了,奴婢知道的,只有這麼多了,求帝君饒命啊。”

  齊總管皺眉,上前在玄帝耳邊低語:“帝君,難道說慧妃身懷妖術?”

  玄帝搖了搖頭:“不可能,慧妃有多少底子本王非常清楚。”玄帝淡漠的看了一眼慧心苑:“想想辦法,能救就救,不能救就算了。”

  齊總管哪能不明白玄帝的意思,玄帝本就想除掉后宮中的女人,這會兒就算是救,也最多是意思一下,這人,他們可萬萬不能卯足了勁去救。

  齊總管留下來處理營救事宜,玄帝則是去往鳳鳴殿,鳳輓歌早已睡下,絲毫看不出什麼異樣,今兒是冬雪守夜,這丫頭睡得沉,玄帝都進屋了,她還睡得安穩的不得了。

  玄帝剛進屋,鳳輓歌就醒了,多次的生死任務讓她習慣了淺眠,更何況,她才剛剛睡下,本就還沒入睡。

  玄帝不動聲色的環視了一圈整個寢宮,最終目光落在放於床下的鞋子上,明黃色的鞋面上繡著火紅的鳳凰,如同火鳳凰浴火騰飛一般,玄帝在意的自然不是鞋子有多好看,而是鞋子上的新泥,一看就是剛沾上不久,不過這新泥要是到了明天,也就看不出什麼花樣了。

  玄帝微微蹙眉,一步一步靠近床榻上的鳳輓歌,這個女人到底是人是妖,難道說,她真的是上天賜予蒼穹大陸的禮物,以助帝王統一四國,成就蒼穹大陸歷史性的大合併?

  玄帝為自己毫無根據的想法失笑,他到底是怎麼了,不是從來都不相信這些嗎? 當初之所以千方百計要娶她,也是因為父皇臨終前的遺願,為了父皇能夠安息,他才會不惜兵力揮劍北下,將她從冥帝手裡搶了過來,從始至終,他從來沒有想過她是什麼天命之女,她在他的眼中,只是比平常女子聰明睿智而已,難道,他一直都錯了嗎?

  玄帝一瞬不瞬的看著鳳輓歌,喃喃道:“你是否是上天送給本王的禮物?”

  次日大早,冬雪就端著臉盆進了寢宮,剛放下臉盆準備叫鳳輓歌起床洗漱,卻發現這床上還躺著一個男人,冬雪頓時驚呼,要是她沒有記錯,昨夜帝君可沒來鳳鳴殿啊。

  冬雪的驚呼自然是吵醒了二人,玄帝睜眼看了看懷裡的鳳輓歌,這才轉頭看過去:“何事驚慌?”

  冬雪摀住嘴,見是玄帝本人沒錯,嘿嘿笑了笑:“沒事,沒事。”說完才驚覺自己這是在和帝君說話,連忙跪地:“請帝君恕罪,奴婢無意冒犯。”

  玄帝擺了擺手:“無礙,你退下吧,稍後本王自會傳喚。”

  “是,帝君。”冬雪躬身退了出去,順帶將寢宮門給帶上了,邊走邊琢磨,昨夜到底是何時玄帝進了寢宮呢,為何她一點印像都沒有?

  秋紅急急的跑了進來,看到冬雪,抓住她問道:“冬雪,娘娘可起了?”

  冬雪搖頭:“還沒有啊。”

  秋紅皺眉:“哎呀,出大事了,不行,我得去叫娘娘。”

  秋紅正要進屋,冬雪一把拉住了她:“唉唉,你不能進屋。”冬雪朝寢宮方向怒了努嘴:“你這會兒進去準得挨罵,帝君在里屋呢。”

  “帝君?”秋紅一愣:“帝君昨夜不是沒來我們這兒嗎?”

  冬雪撓了撓頭:“呵呵,這個……我也不知道帝君是什麼時候來的,反正我早上進屋的時候,帝君就已經躺在床上了,他緊緊的抱著我們家娘娘,那視若珍寶的樣子,哎喲,羨慕死我了。”

  秋紅“啪”的一下拍在冬雪後腦勺上:“你這死丫頭,不好好守夜不說,還敢在背後議論帝君和娘娘的閒話,好了好了,既然帝君在我們這兒,我也不用操什麼心了。”說著,秋紅徑自往外走。

  冬雪眼珠子一轉,一把拉住她:“唉唉,秋紅姐,到底什麼事啊,讓你這麼著急?”

  秋紅嘆了一口氣:“還不是慧妃的事嘛,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昨兒個夜裡,慧心苑突發異象,這慧妃親手栽種的花花草草,一夜之間瘋狂的生長,將整個慧心苑都給包了起來,據說這宮裡的宮女太監們都被那些藤蔓給拉了出來,現在這慧心苑裡只有慧妃一人,你說這邪門不邪門?”

  冬雪睜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驚呼:“這怎麼可能啊?”她頓了頓道:“可是秋紅姐,就算這事難以解釋,但關我們鳳鳴殿什麼事啊?”

  秋紅點了點冬雪的額頭:“我說你這丫頭,真是傻的可以了,你想想,昨兒個娘娘才懲治了慧妃,夜裡慧妃娘娘那就出事了,再加上我們娘娘本就有著妖后之名,又是傳言中的天命之女,你說別人會不會往我們娘娘身上想?”

  冬雪一拍自己腦門:“對哦,我怎麼就沒有想到呢,秋紅姐,怪不得娘娘總說你聰明,果然不同凡響啊。”秋紅扶額,那是她聰明嗎? 分明是她太笨了,冬雪想了想,又問:“可這麼大的事情,你為什麼又說有帝君在,我們就不用擔心了呢?”

  “傻丫頭,如果這事真的和我們家娘娘有關,那一整晚和我們娘娘在一起的帝君怎麼可能沒有發現,若是有人懷疑這事和我們娘娘有關,豈不是變相的在質疑帝君的聖威,這可是以下犯上的大罪!”

  聽秋紅說的頭頭是道,冬雪也是連連點頭,秋紅對著她搖了搖頭,轉身走了出去,好讓夏涼再準備一些早膳。

  鳳輓歌耳力驚人,屋外冬雪和秋紅說的話幾乎都落入她的耳中,她心思百轉,昨夜玄帝來的時候她就想到這一點了,不過現在看來,玄帝是認定了昨夜的事情是因她而起,她到底該不該向他坦白呢? 或者說,她到底該不該信任他?

  “挽兒的宮女果然聰慧過人,怪不得能得到挽兒的賞識,本王說的對嗎?”玄帝似笑非笑的看著懷中的女人,她早就醒了,可是一直都在裝睡,恐怕剛剛那會兒,她已經想好了對策,他希望聽到真話,至少可以證明,他們的確是同一戰線的,她信任他,他自然也會信任她。

  鳳輓歌見自己的裝睡政策已經被他識破,索性睜開眼睛,手臂輕輕推了推他的胸膛,示意他放開她,她實在不習慣,窩在別人的懷裡說話。

  玄帝正享受著這溫香暖玉在懷的柔軟觸感,怎麼肯鬆開自己的手臂,反倒是緊了緊自己的手臂,將她整個擁進懷裡:“想必挽兒有很多話要對本王說,小心隔牆有耳,挽兒就在本王的懷裡說吧,這樣一來,不管挽兒說什麼,只有本王一人能夠聽見。”

  鳳輓歌眉峰一挑,玄帝這是在變相的提醒她,就算她說了什麼不該說的,也只會有他一個人知道,他絕對能夠守住秘密,不讓第三人知道,看來,她是不得不坦白從寬了。

  “既然帝君都知道了,還來問本宮作甚?”

  玄帝一驚:“這事果然是你做的,告訴本王,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難道真的是妖術?”

  “妖術?”鳳輓歌哼笑一聲:“本宮還是那句話,帝君若覺得那是妖術,那就是妖術,帝君若覺得那是仙術,那便是仙術。”

  玄帝凝視了鳳輓歌良久,終是笑道:“看來本王的確是娶了個寶,既然挽兒說那是仙術,那便是仙術,本王也是那句話,一切有本王。”

  鳳輓歌愣了愣:“帝君就不問問,那是什麼樣的妖術嗎?”

  玄帝輕笑:“不管是什麼樣的妖術,挽兒替本王解決了慧妃是毋庸置疑的事情,既然這是對本王有利的妖術,那在本王看來,這就是仙術。”

  鳳輓歌抬眸看向玄帝,他的笑容太過自信,彷彿這一切盡在他掌握,他的神色間有著淡淡的驕傲與自豪,她當即眼神一閃,因為她的能力,讓他自豪了嗎?

  “你打算如何應對百官?”

  玄帝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這玄國是本王的天下,還輪不到他們來指點本王!”

  鳳輓歌翻了個白眼,就算這會兒她看他挺順眼的,也終究掩蓋不了他暴君的本質!

  朝聖殿,玄帝安坐於龍位之上,接受百官朝拜:“參見帝君,帝君萬歲萬歲萬萬歲!”

  玄帝抬手:“眾卿平身。”

  “謝帝君。”

  齊總管上前,拂塵一擺:“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玄帝冷眼掃向群臣,慧心苑的事情,恐怕他們都已經知曉了,當然昨夜他一整夜都在帝后寢宮入睡自然也不是什麼秘密,今日若是他們夠聰明,就該乖乖的沉默,當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畢竟這是后宮的事情,不用搬到朝堂上來。

  但若是有人不夠聰明,那也只能說,是他自尋死路了,吳將軍躊躇了良久,最終上前一步,說道:“臣有本啟奏。”

  玄帝不動聲色的勾唇冷笑:“吳將軍請說。”

  “啟禀帝君,臣聽聞慧妃娘娘被困於寢宮之內,且是被萬千藤蔓所困,此事實在太過詭異,請帝君徹查。”

  玄帝垂眸:“吳將軍,此事乃后宮之事,吳將軍在朝堂上說,似乎有欠考慮吧。”

  “帝君,慧妃娘娘被困,若是禁足被困,臣自然無話可說,但如今是被藤蔓所困,這分明這是妖術,妖術惑國,此事萬萬不可耽擱,還請帝君三思啊。”

  “吳將軍說的有理。”玄帝此言一出,大臣們紛紛互相張望,按照之前玄帝對鳳輓歌的愛護之意,定然是站在鳳輓歌這邊的,可如今玄帝卻說吳將軍說的有道理,難道說因為這次慧心苑的事情,玄帝對帝后有了戒心,有心除之?

  最是無情帝王家,若帝君真有此等想法,也是人之常情,畢竟妖術惑國,這是蒼穹大陸有史以來最忌諱的事情,玄帝野心龐大,他最在意的,無非是他的權威,若鳳輓歌真的有此等妖術,玄帝定然要除之而後快。

  這樣一想,大臣們心中都有了底,有些恨不得立即斬殺了鳳輓歌的人更是躍躍欲試,若在這個時候站出來說幾句,以後就是玄帝的除妖功臣了。

  吳將軍顯然也是想到了這層,立即說道:“帝君聖明,臣以為,自古妖術惑國,也不是沒有道理的事情,現如今妖術重現,四國必當大亂,還望帝君早日找出妖孽,以火祭之。”

  玄帝點了點頭:“依眾位大臣看來,這妖孽應是何人?”

  一人正要上前,吳將軍再次往前踏了一步:“回帝君,臣有一惑,傳聞慧妃娘娘出事當日,曾與帝后娘娘有所爭執,帝后娘娘因為一名宮女而杖責慧妃娘娘五十大板,可謂是積怨太深,這會不會是……”

  玄帝冷眼掃向吳將軍,語氣不善的問:“吳將軍以為,此事與帝后有關?”

  “臣不敢。”吳將軍謙恭道:“臣只是推斷,事情未免太過巧合,慧妃娘娘剛與帝后娘娘之間有了衝突,當晚慧心苑就出了事,這實在太過詭異,帝后娘娘生來就與眾不同,火鳳凰盤旋於鳳家莊不說,更素有妖后之名,這其中或許也不無根據。”

  “吳將軍所言極是,不過巧合的是,昨夜本王就寢於帝后宮中,帝后整夜與本王在一起,又如何使用妖術?”

  “回帝君,依臣所聞,帝君乃是在去過慧心苑之後去的鳳鳴殿,再此之前,誰又知道帝后娘娘有沒有做過什麼事情呢。”

  “哦?吳將軍倒是對后宮之事瞭如指掌。”玄帝輕笑出聲:“這樣說來,倒是本王糊塗了。”

  吳將軍聞言,立即跪於殿上:“帝君,臣並非此意,帝君也並非糊塗,帝君也是被妖女迷惑,此乃情有可原。”

  玄帝看向群臣:“眾卿以為如何?”

  大臣們相互對望,皆下跪高呼:“帝君聖明!”

  玄帝突然拍案而起:“聖明?本王倒是要問問眾卿,本王到底聖明在哪裡,本王被妖女迷惑了這麼久才醒悟,本王簡直就是個昏君,本王愧對先帝在天之靈,更愧對玄國千萬百姓!”

  大臣們沒有想到玄帝會有這麼大的反應,一時之間都被嚇懵了,向來神聖不可侵犯的玄帝竟然說自己是個昏君! 這玄國的天是要變了嗎?

  “臣等惶恐,請帝君息怒。”

  玄帝冷哼一聲,喝道:“吳將軍,你可知罪。”

  吳將軍當場愣住,他知罪? 他知什麼罪了? 他何罪之有! 吳將軍抬首看向玄帝:“請帝君明示,臣何罪之有?”

  “哼,吳將軍夥同妖女期滿本王半載有餘,還不伏法認罪?”

  吳將軍懵了:“帝君,這從何說起啊。”

  玄帝雙眸瞇起,突然輕笑兩聲,落座於龍椅上:“好,本王就從頭說起,讓吳將軍死個明白,先帝駕崩之時,將眾位大臣之女許配給本王,本王登基之時,秀女入宮,吳將軍之女吳明慧冊封慧妃,入住慧心苑。”

  吳將軍點頭:“承蒙聖恩,臣惶恐!”

  “本王記得,先帝指婚的都是嫡女,所以本王要問吳將軍一句,吳明慧一個庶出,為何會被列入選秀行列。”說到最後,玄帝的聲音陡然升高,吳將軍嚇得當即垂首,不敢去看玄帝那凌厲的眼神。

  沒錯,慧妃是庶女,可是他也是沒有辦法啊,當初每個大臣家裡只要有嫡女的,都被先帝選中了,他也有嫡女,自然是在指婚的行列。

  可是沒想到世事難料,不過幾日,他的嫡女就病重去世了,眼看這秀女進宮的日子就到了,吳將軍也是沒有辦法,才將自己的庶女過繼給大房,充當嫡女入了宮,原本也是想著走走過場就好了,誰知道他的庶女竟然當選了,面對此等誘惑,他只好將錯就錯,讓慧妃留在宮裡,希望有一天女兒能得寵,到時候帶著他們吳家飛黃騰達!

  吳將軍伏地叩首:“臣知罪,臣罪該萬死。”

  “你當然罪該萬死,吳將軍竟敢魚目混珠,將妖女送入宮中為妃,其心可誅,來啊,將吳將軍拖出去,斬首示眾。”

  玄帝一聲大喝,立即進來兩人,夾起吳將軍就走,吳將軍慌張大叫:“帝君,臣冤枉,臣冤枉啊。”

  玄帝嗤笑:“慧心苑所有人親眼所見慧妃施法,吳將軍還敢狡辯,竟妄想用妖術陷害當朝帝后,好一個里應外合之計,給本王拖出去。”

  玄帝還沒有下朝,吳將軍被斬首示眾的事情就已經傳遍了整個玄宮,鳳鳴殿,冬雪有些後怕的說:“帝君好可怕,竟然當庭斬首示眾。”

  鳳輓歌一邊吃糕點一邊說:“不然你以為他這個暴君的名號是怎麼來的啊!”

  秋紅嘆息道:“娘娘,帝君這麼做可都是為了你啊,他早就知道這件事情會和娘娘扯到關係,所以先下手為強,反咬吳將軍一口,之所以會當庭斬首示眾,是為了讓大臣們都忌憚娘娘,不敢輕易在娘娘身上做文章。”

  夏涼點頭:“是啊娘娘,帝君真是對娘娘有心了。”

  鳳輓歌愣住,斜眼看著三人:“老實交代,你們都是什麼時候被帝君給收買了,怎麼個個都在說他好話。”

  冬雪立即舉手:“娘娘,奴婢可沒有說帝君好話,還有春蘭,她也沒說。”

  說起春蘭,鳳輓歌有些擔憂:“夏涼,藥你都按時敷了嗎?”

  “是的娘娘,您放心吧,您開的藥很管用,春蘭已經有所好轉了,倒是慧妃,她出不來,太醫又進不去,那藤蔓要是再不散開,那可就死定了。”

  冬雪哼了一聲:“她那是活該,唉,你們說奇怪不奇怪,我剛剛出去轉了一圈,聽說齊總管派人在那營救慧妃,可是那些藤蔓像是活物一般,砍了一根立馬又長出一根,根本就救不了。”

  鳳輓歌垂首品茶,淡笑不語,想出來? 妄想!

  “鳳輓歌,我詛咒你,你會不得好死,你會得到報應的,鳳輓歌,你這個妖女,君上,遲早有一天你會後悔的,到時候,我們就在地獄裡見吧,哈哈……哈哈哈……”

  慧妃以為自己肯定會得救,可當聽聞外面那些藤蔓根本就砍不完的時候,她急了,她肯定這一切都是鳳輓歌做的,她是妖女,是禍害,可是她卻並沒有聽到帝君斬殺妖女的消息,而是聽到了父親被當庭斬首的事實,慧妃終於承受不住了,被關押的恐懼,家人被殺的慌亂,讓她神智有些不清醒了,她瘋狂的尖叫,不停的咒罵,卻沒有得到一聲回應!

  玄帝剛剛下朝,正去往鳳鳴殿,他嘴角略帶微笑,看上去似乎心情不錯,一名太監卻突然急急的跑了過來,跪地道:“奴才參見帝君。”

  玄帝微微蹙眉:“何事?”

  太監躊躇了一下,齊總管給他使了個眼色,示意他趕緊說,太監這才小心翼翼的開口:“回帝君,奴才是齊總管派去營救慧妃娘娘的,剛剛慧妃娘娘聽說了吳將軍被斬首的事情,一直在辱罵帝后,言語甚是不堪,奴才恐這事傳到了帝后娘娘耳裡,遂特來請示帝君。”

  玄帝哼笑一聲:“慧妃?從此刻起,她再也不是慧妃了,傳本王聖令,吳氏明慧以庶冒嫡,欺君罔上,即日起,撤其封號,削其妃位,暫扣慧心苑,任其自生自滅。”

  齊總管偷偷看了一眼玄帝,慧妃之事過了之後,在玄國恐怕再也無人敢招惹玄國挽后!

  玄帝那邊剛下了聖令,鳳輓歌這邊就聽到了風聲,玄帝的心狠手辣是天下皆知的,可是新帝后進宮才一月不足,就已經死了兩名帝妃,這對鳳輓歌來說可不是什麼好事,恐怕這個時候,某些人已經在利用這次的事件醞釀什麼大陰謀了,這樣一來,鳳輓歌又被推在風口浪尖上了。

  因此,玄帝到了鳳鳴殿,並沒有得到什麼好臉色,玄帝見鳳輓歌對他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沒來由的心中不快,揮退了春夏秋冬,落座於她旁側。

  鳳輓歌自顧自的品茶冥思,彷若玄帝根本不在此地,玄帝氣極,不輕不重的哼了一聲:“看來本王下令免去了挽兒的禮數,倒是讓挽兒不知所謂了。”

  鳳輓歌將手中的茶杯放下:“現在後悔也沒用了,君無戲言。”

  玄帝被憋的說不出話來,鳳輓歌是第一個讓他這麼無言以對的人,或許也正是因為這樣,他在她的面前,才會暴露這麼多屬於他玄天的脾性,而忘了自己是高高在上的玄帝。

  “昨夜還好好的,今兒又是怎麼了?本王惹著你了?”

  不說這個還好,一說這個鳳輓歌就來氣了,倏地起身,拂袖將雙手背在身後:“帝君所為都是對的,本宮哪敢生帝君的氣。”

  玄帝先是一愣,隨之好笑的看著她:“原來挽兒是為了慧妃的事情對本王不滿了,本王承認,這樣做對你來說沒什麼好處。”

  “帝君明知後果,卻還任意為之,本宮是答應了幫你,但本宮沒打算為了你招惹太多的麻煩。”

  “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鳳輓歌怒極反笑:“帝君難道不明白,此刻大臣以及后宮帝妃人人自危,為了自保,他們絕對有可能自成一派,到時候專門對付我,帝君乃一國之主,自然不用擔心,但本宮在玄國舉目無親,屆時會是什麼處境,帝君難道不知道嗎?”

  玄帝淡然笑道:“本王自然知道,但那又如何?”

  鳳輓歌扶額,看來她是太把自己當回事了,玄帝絕對是個為了一己之私,可以將所有人踩在腳下的人,這其中也包括她,可是,她不會甘當一塊墊腳石的。

  “帝君似乎太過自信了,本宮若是哪天不高興了,或許整個玄國都會像慧心苑一樣……”

  “挽兒何必威脅本王,本王還是那句話,有本王在!”

  鳳輓歌話音一頓,有些呆滯的看著玄帝,所以說了這麼多,全是她自己在七想八想,玄帝之所以會這麼無所謂,是因為他知道自己絕對能夠護她周全,所以不管她的敵人是一個還是一百個,他都會無條件的站在她的這邊,或許他想表達的意思就是這樣。

  鳳輓歌突然覺得自己很可笑,似乎有點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也罷,她是女子,沒那麼多講究。

  氣氛一時之間有些尷尬,鳳輓歌有心將這個誤會一筆揭過,剛坐下來給他倒茶,玄帝就來了個秋後算賬:“挽兒如此不信任本王,這可如何是好?”鳳輓歌繼續倒茶,笑著將茶杯遞到他的手上,玄帝神色有些傲嬌,挑眉接了茶杯,卻並未飲茶:“本王在挽兒心中原來是這樣的小人,哎……”

  鳳輓歌嘴角抽搐,她之前怎麼就沒發現這男人心眼這麼小呢! 鳳輓歌清了清嗓子:“帝君,喝口茶潤潤喉吧。”

  玄帝斜眼看了她一眼,嘆息著將茶杯放下:“本王突然沒什麼閒情逸致,還是挽兒自個兒品嚐吧。”

  鳳輓歌嗤了一聲:“多大點事,還非得本宮給帝君道歉不成,本宮舉目無親,與帝君又不熟悉,有這些猜疑和不安那都是正常的,帝君何必……”

  “藉口!”玄帝打斷鳳輓歌的話,神色突然變得嚴肅:“挽兒此言都是藉口,本王與挽兒也是相識不久,你我所處的境地是一樣的,但本王選擇無條件的相信挽兒。”

  嘖嘖,這樣說來,還是她小心眼了,這男人,真是太壞了:“帝君說的有理,不如帝君來告訴本宮,本宮該怎麼做,才能讓帝君消氣。”

  玄帝嘆了一口氣,執起茶杯飲了一口:“本王並沒有生氣,本王身為帝君,有些事情不便對挽兒明說,但是本王此言此行是想告訴挽兒,本王值得你信任。”

  鳳輓歌愣愣的看著玄帝,都說這玄帝冷酷無情,嗜血成性,如今看來,也並非如此,至少不全是這樣。

  沒有食物供給,沒有藥物治傷,慧妃很快就沒有力氣叫囔了,沒人知道慧妃在慧心苑到底是靠什麼為生的,也沒人知道那一點聲音都沒有的慧心苑,到底還有沒有活人。

  半個多月過後的某一天清晨,宮女太監們發現那些詭異的藤蔓居然在一夜之間消失了,不知所措的同時,幾人結伴進入慧心苑,最後在寢宮發現了慧妃的屍體,在她的屍體旁邊還有幾隻老鼠的殘肢,想來是慧妃死前的食物。

  堂堂帝妃居然以鼠為食,慧妃的結局,讓所有人汗顏,而她之所以會死的這麼慘,只是因為她得罪了帝后,玄宮之中,一時流言四起。

  傳言帝后會妖術,魅惑了帝君,先後殘害了兩位帝妃,接下來,就該輪到齊妃、平妃、明妃或者瑾妃了,各宮妃子表現各異,唯獨明妃那兒風平浪靜,好似一切事物皆與她無關。

  明妃的貼身宮女巧心倒是為自己的主子非常著急:“娘娘,您也該為自己打算打算了,如今妖后當道,指不定下一個倒霉的就輪到誰了,您現在沒有準備,到時候可沒有後悔的機會,難道娘娘想落得如妃和慧妃的下場嗎?”

  明妃躺在藤椅上假寐,美眸微閉,淡笑開口:“如妃和慧妃會有此下場,那是因為她們一個不夠聰明,一個野心太大,眼下帝后正得寵,她們二人跑去爭寵,豈不是自尋死路。”

  “可是娘娘,后宮之中哪有不爭寵的,也就您了,整天就愛看那些詩詩畫畫的。”

  “詩畫能陶冶情操,豈不美哉妙哉?”

  “娘娘,在這后宮之中,只有得寵才是正事,難道您就甘心一輩子得不到夫君的寵愛,看著別人幸福,自己在這偌大的帝宮之中等死嗎?”

  “放肆!”明妃聞言,猛然睜眼,那一瞬間似有精光閃過,不過那抹光亮來得快去的也快,巧心並沒有註意到。

  巧心當即跪在地上,身子挺直:“娘娘,就算您要治奴婢的罪,奴婢也要說,論姿色,娘娘不比帝后娘娘差,論才情,這玄宮之中誰能比得上娘娘您,論品性,帝后張揚跋扈,更是沒法和娘娘比,可如今處處不如娘娘的帝后得寵了,娘娘卻還在這裡陶冶情操,娘娘,您就甘心嗎?”

  明妃嘆了一口氣,將巧心拉了起來:“巧心,有些事情,急是急不來的,本宮知道你一心為了本宮好,就像你說的,現在帝后娘娘正得寵,若是這個時候本宮與她發生了衝突,絕對討不到好處,你明白嗎?”

  巧心愣了一下,隨即喜道:“也就是說,娘娘並非無動於衷?”

  明妃點了點頭,微笑道:“槍打出頭鳥,前面兩個例子擺在我們眼前,我們該吸取教訓。”

  “那娘娘打算怎麼做,娘娘,你若是有什麼吩咐儘管說,巧心就算是拼了命,也一定會幫娘娘的。”

  明妃淡笑著搖頭:“不急,山人自有妙計。”

  妖后鳳輓歌進宮不足一月,就殘害了兩名帝妃,這件事情就像是被風刮了一般,很快就席捲了整個玄國,玄國上下人人自危,生怕妖后迷惑了帝君,害的百姓民不聊生。

  朝中大臣更是千方百計的提醒帝君,但玄帝似乎是左耳進右耳出,依然將妖后寵上了天,夜夜恩寵,日日呵護,一副只羨鴛鴦不羨仙的姿態,這更加坐實了鳳輓歌的妖后之名。

  鳳輓歌絲毫不以為然,照樣該吃吃,該喝喝,日子過得清閒自在,倒是急壞了春夏秋冬四人,連帶著向來神經大條的冬雪都在一邊乾著急:“娘娘,您怎麼也不著急啊,現下到處都是關於娘娘的流言,再這樣下去,可怎麼辦好啊。”

  “區區流言,你們何必這樣焦慮。”

  秋紅擔憂道:“娘娘,正所謂流言可謂,娘娘若是認為流言無所謂,那可就大錯特錯了,奴婢知道娘娘聰慧過人,但是有些事情,還是不得不防啊。”

  “放心,這天塌了有個兒高的頂著,這齣了事有帝君給我們兜著,我們就只管過自己的就足矣,要來的總歸要來,就算是你早有防範,又有什麼用呢?”

  秋紅和夏涼相互望了一眼,都是嘆氣連連,她們家娘娘什麼都好,就是這忽冷忽熱的性子讓人著急,也罷,想來有帝君在,也出不了什麼大事明揚天下 。

  冬雪不明所以:“你們怎麼都不說話了啊,都勸勸娘娘啊。”

  春蘭拍了拍自己腰間的佩劍:“怕什麼,娘娘說得對,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有春蘭在,誰也別想傷害娘娘。”

  秋紅瞪了她一眼:“你就給我消停點吧,這傷剛好就忘了疼了?”

  春蘭摸了摸後腦勺,嘿嘿笑了笑不再說話。

  鳳輓歌伸手拿了塊糕點塞進嘴裡:“最近四宮中都有什麼事情啊?”

  幾人看向冬雪,冬雪立即來了精神,說道:“回娘娘,根據奴婢的觀察,最有嫌疑的就是瑾妃了。”

  “你的觀察不可信,說說她們最近都乾了什麼?”

  冬雪垮下臉,不甘不願的哦了一聲:“平妃還是和原先一樣,一有空就往齊妃那裡跑,兩人就是在御花園賞賞花聊聊天什麼的,除了比之前跑的勤快了不少外,看不出有什麼不對勁的,明妃最為安靜,整日在自己的宮裡看書賞畫,天氣要是好的話,就在院子裡畫畫,或者是躺在外面曬太陽,沒什麼可疑的。”

  “你說瑾妃最可疑,說說瑾妃近來都做了什麼?”

  “瑾妃的確很可疑,最近瑾妃和娘家人走的比較近,奴婢聽說啊,瑾妃連著好幾天宣召了自己的母親進宮,母女倆一說就是一個下午,也不知道在謀劃什麼。”

  秋紅暗自琢磨了一會兒:“娘娘,瑾妃的父親乃是吳大學士,在朝中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而且瑾妃的母親和仙逝的太后娘娘是表親,說起來帝君還要叫她一聲表姑呢。”

  “秋紅,你就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嗎?”

  秋紅一聽,皺眉沉思,仔細回味了下冬雪說的話,突然睜大眼睛,隨後又收斂了目光,小聲道:“娘娘,的確有些詭異,流言四起,連向來天真的平妃都有些著急,天天往齊妃那裡跑,瑾妃也有所行動,偏偏明妃無動於衷,與平常無異。”

  鳳輓歌笑了笑:“不會叫的狗才咬人,冬雪,你暫時不要去打聽明妃的事情,多去打聽打聽瑾妃最近的動向。”

  冬雪聽了這話,更加茫然了:“娘娘,秋紅姐不是說明妃更加可疑嗎?為什麼不打聽明妃的,而要打聽瑾妃的呢?”

  春蘭拍了一下她的後腦勺:“你傻啊,連我都聽出來了,明妃是想坐山觀虎鬥,娘娘這樣做,就是為了讓明妃產生錯覺,認為自己的方法奏效了,這樣一來,她就……她就……”春蘭撓了撓頭,看向鳳輓歌:“娘娘,這樣對明妃能有什麼作用啊?”

  “明妃自恃過高,認為玄宮之中沒人能比得上她的才智,本宮故意中計,她定然對本宮不屑一顧,到時候自然會聲東擊西,在背地裡耍陰招,要是她成功的話,就能一下子除掉兩個障礙。”

  “好毒啊。”

  秋紅嗤笑:“前有狼後有虎,我們就來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最後誰是贏家,還說不定呢!”

  鳳輓歌嘆息一聲:“想我一世英名,竟然整天為了幾個女人瞎折騰,看來我得加快腳步,要不然,何時才能離開這裡!”

  “離開?”冬雪尖叫:“娘娘,您要離開這裡啊?”

  秋紅立即上前堵住她的嘴:“小聲點,怕別人抓不到娘娘的把柄是不是。”冬雪連忙點頭,秋紅這才放開她,四人都是震驚的看著鳳輓歌,顯然她們都被這個消息嚇得不輕:“娘娘,此等大事,您怎麼能不和我們商量一下。”

  “難不成你們認為本宮會甘願一輩子待在這個暗無天日的帝宮裡?”鳳輓歌搖頭失笑:“看把你們一個個給急得,放心,你們娘娘我是不會拋下你們的,我要是不帶著你們,說明我肯定會回來的,若是我不回來了,我一定會帶著你們一起走的。”

  “娘娘,您可不能騙我們,要不然,奴婢等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冬雪這話難得沒有引來三人的圍攻,而是徹底被認同,鳳輓歌見四人都是堅定的點頭,笑著應了下來,表示不會丟下她們,四人這才鬆了一口氣,不再多問!

  晌午時分,明妃得到消息,鳳鳴殿的冬雪正在四處打聽有關瑾妃的事情,對於其他三宮的妃子,倒是不聞不問了,明妃不屑的嗤了一聲,隨後繼續做自己的事情。

  瑾妃聽聞此事,當下急得團團轉,當天又將母親召進宮裡:“母親,這可如何是好,女兒就算再小心,終究還是躲不過去,帝后四處派人打聽女兒的事情,恐怕不日就會對女兒下手了,女兒不想落得如妃和慧妃的下場,母親快幫女兒想想辦法吧。”

  瑾妃的母親與瑾妃有幾分相似,不過相比瑾妃,她倒是鎮定的多了,她安撫著瑾妃坐下,拍拍她的手背:“切莫著急,聽為娘慢慢說。”

  瑾妃點了點頭,可神色間還是佈滿了焦慮。

  “如今帝后已經將目標鎖定了你,逃避不能解決問題,索性我們就與她拼了,這件事情我已經與你父親說了,你父親說會全力支持你的,朝中已經有不少大臣對帝后不滿,眼下我們只要讓帝后出一點點的小事,就足以毀了她。”

  “母親,我該怎麼做啊。”

  “乖女兒,你附耳過來,為娘和你說……”當日瑾妃與她母親到底說了什麼,沒人知道,只知道瑾妃送走了她母親之後,心情明顯好了很多,多日愁容不展的臉上,也有了幾分笑意,似乎在期待什麼事情發生一般,讓人捉摸不透。

  鳳輓歌聽到此消息時,只是淡淡的笑了笑,並未有什麼表示,玄宮之中頓時有些詭異,隱隱的,似乎又要發生什麼大事了。

  玄帝近來心情也不好,大臣們紛紛表示對帝后有所不滿,更加懷疑帝后乃是妖魔附體,會禍害了玄國,人言可畏,玄帝就算想當做什麼都沒有聽到,也是不可能的。

  鳳輓歌是不是妖他最清楚,他煩惱的是,該如何來應對這些流言,若是這個時候玄國再出一件大事,那就最好不過了,流言止於流言,只要百姓的目光轉移,那些大臣們心裡怎麼想,他無所謂了。

  次日奏章似乎突然多了很多,玄帝整夜批閱奏章,也就沒去鳳鳴殿,誰料,當日下朝就出了事。

  瑾妃宮中的太監前來傳話,說瑾妃要自殺,並說帝后已經過去了,玄帝一聽,立即趕往瑾妃寢宮,玄帝到的時候,瑾妃還在尋死覓活,她的邊上跪著一名伏在地上顫抖的太監,瑾妃站在板凳上,扯著白綾要自殺,腳上抱了一堆的宮女,不停的勸著她,場面頗有點生死離別的味道,倘若,沒有鳳輓歌在場的話。

  鳳輓歌似乎沒有看見此情此景一般,端坐在主位上,一邊品茶,一邊津津有味的看戲,她的兩邊站著春夏秋冬四人,都沒有要上前幫忙的意思,合著今天鳳輓歌來這不是來勸的,而是來盯著瑾妃別死到最後都沒死成的。

  玄帝跨步進屋,喝道:“荒唐,瑾妃,你這是想幹什麼,還有點帝妃的樣子嗎?”

  鳳輓歌抬眸,見是正主來了,輕輕嘆了一口氣,玄帝一來,就注定瑾妃今兒是自殺失敗了,真是可惜啊!

  果然,瑾妃見是玄帝來了,立即委屈的哭道:“君上,您就成全了臣妾吧,臣妾實在是對不起君上,臣妾不想活了,君上,您成全臣妾吧。”

  “荒唐,給孤下來。”

  瑾妃身子一顫,雖然早料到自己這番作為不會讓玄帝憐惜,但是卻沒想到,自己將玄帝徹底的惹怒了,他此時全身上下都散發著強烈的怒火,稍有不慎,這把火就能燒了她的秋瑾苑。

  瑾妃乖乖的下來,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宮女們也都跟著跪了下來,瑾妃帶著哭腔道:“臣妾參見帝君。”

  玄帝看了看端坐於上的鳳輓歌,垂眸掃了一眼瑾妃,冷聲道:“起來說話。”

  “是,君上。”瑾妃身子還一抽一抽的,看起來特別凌弱,反觀鳳輓歌,品著茶,沒心沒肺的瞇著眼笑,儼然一副毒后的樣子。

  玄帝渡步到鳳輓歌身邊:“挽兒,你怎麼也在這兒?”

  “瑾妃宮裡的太監到鳳鳴殿說,瑾妃要自殺,讓本宮過來觀禮,本宮就來了,誰知道本宮等了半天都等不到瑾妃自殺成功,如今帝君到了,想來也沒什麼好戲看了,瑾妃接下來要說的話若是與本宮無關,本宮就先回去了。”

  瑾妃暗自咬牙,這鳳輓歌果然狡猾,這樣一說,若是接下來她要說的話與她有關,豈不像是預謀好了的一樣,這樣一來,不管她說什麼話,都不會讓帝君信服的。

  眼看鳳輓歌就要起身離開,瑾妃突然朝伏在她腳邊的太監狠踢了一腳,這名太監原本就一直跪在這裡,鳳輓歌進來的時候也看見了,不過這瑾妃到底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她就不得而知了。

  “該死的奴才,竟敢胡言亂語,若是今兒讓帝后娘娘不高興了,你十個腦袋都不夠砍的。”

  鳳輓歌輕笑:“瑾妃何必拿一個奴才出氣,本宮也不是一個動不動就喜歡殺人的魔鬼,何必這麼較真。”

  瑾妃朝鳳輓歌福了福身子:“娘娘,您有所不知,這狗奴才胡說八道,竟然說……竟然說……”

  玄帝喝道:“到底說了什麼!”

  瑾妃為難的咬唇,眼神怪異的看了看鳳輓歌,突然朝玄帝跪了下來:“回君上,臣妾真的不能說,定是這奴才亂說的,請君上不要放在心上,今日是臣妾魯莽了,耽誤了君上寶貴的時間,臣妾有罪。”

  鳳輓歌哦了一聲:“這樣說來,這裡已經沒我們什麼事了,帝君若是有空,可否到鳳鳴殿一趟,夏涼做了點新點心,味道不錯,帝君也來嚐嚐。”

  玄帝笑道:“還是挽兒貼心,本王倒真有些餓了,就去挽兒那裡用一點吧。”

  瑾妃恨不得咬碎一口銀牙,不動聲色的動了動太監的腿,太監當即嚇得哭了起來,一邊磕頭一邊哭道:“娘娘恕罪,娘娘恕罪,請帝君救救奴才,帝君若是走了,瑾妃娘娘定然會殺了奴才的啊。”

  要是可以,鳳輓歌一定會對瑾妃說請隨意,要是需要毒藥儘管說,她一定免費提供,可是人家千辛萬苦策劃了這麼一出,要是不知道他們到底在玩什麼豈不是太浪費了?

  玄帝顯然也是這麼想的:“那麼你說,到底是什麼事情,以至於你的主子要殺你!”

  “這……”太監抬眸看了看鳳輓歌,連忙又伏在地上:“回帝君,昨夜奴才陪同瑾妃娘娘去蓮花池邊賞花,無意中看到一名男子翻身進了鳳鳴殿。”

  靠,睜眼說瞎話啊! 鳳輓歌怒極反笑,這瑾妃倒是將后宮的法則看的清清楚楚,若今日換做冥帝,聽了這話,必定不管三七二十一,將她關押起來,並對鳳鳴殿所有人嚴加審問,到最後,也免不了有屈打成招的叛徒,那豈不是坐實了她偷人的罪名!

  鳳輓歌下意識的看向玄帝,玄帝也恰好看著她,那眼神中透著明顯的詢問和不悅,讓鳳輓歌心頭一涼,果然,男人一碰到帶綠帽的事情,就什麼理智都沒了,瑾妃真是好計謀啊。

  冬雪立即上前:“胡說,昨夜是奴婢守夜,根本就沒有什麼陌生人進來。”

  玄帝一聽,臉色更加難看了,要是他沒有記錯,上次他半夜進鳳輓歌的寢宮也是冬雪守夜,結果呢,她到第二天才發現他睡在里屋,而且當時他看到她的表情,似乎有如釋重負的感覺,難道說……

  玄帝看向鳳輓歌,眼中有著詢問,這種事情非同小可,但是只要鳳輓歌可以解釋,他就願意相信,誰料,她什麼都沒有說,而是無所謂的朝他笑了笑。

  瑾妃眼看玄帝已經在質疑鳳輓歌了,頓時心中一喜,當即火上澆油,朝太監厲聲喝道:“狗奴才,你再胡說,我撕了你的嘴,帝后娘娘高風亮節,身家清白,怎會做出此等不守婦道之事。”

  瑾妃這話是在提醒玄帝,鳳輓歌先前是冥帝的帝后,若她高風亮節,就該在大婚之前自殺了事,雖然事實上鳳輓歌的確自殺了,但是誰又能知道這事,既然她已是二嫁,自然就沒有身家清白這一說,至於不守婦道,一個二嫁的女人,還有什麼守婦道可言,這是古代,不比21世紀般開放,不守婦道都足以處死了,瑾妃這心思有多歹毒,可想而知。

  鳳輓歌暗自嘆息,她每次都有心不要將人逼到絕境上,可這些人偏偏喜歡往死路上走,不要以為這世上只有瑾妃一人會睜眼說瞎話,她要是無賴起來,保准能讓所有人都一邊歇著去!

  瑾妃以為玄帝會勃然大怒,或者是當場掌摑鳳輓歌,可是這些她想看到的一樣沒發生,玄帝直勾勾的盯著鳳輓歌,那高深莫測的樣子讓人看不出他此時的情緒,瑾妃見這料下的還不夠猛,又動了動太監的腿。

  太監又叫囔起來:“瑾妃娘娘,帝君面前奴才也不敢隱瞞,得罪之處還請恕罪,啟禀帝君,當時瑾妃娘娘也看到那個男人進了帝后娘娘的寢宮,不過瑾妃娘娘怕帝后娘娘發現了會殺人滅口,當即帶著奴才離開了蓮花池,後來又命奴才再去看看,奴才在鳳鳴殿守了一夜,直至快要天明的時候,才見到那個男人又從鳳鳴殿竄了出來。”

  太監說的有聲有色,好像一切景象盡在眼前,就連鳳輓歌都差點以為自己昨晚真的偷人了,呸呸呸……什麼偷人,就算有男人進了她的屋子,那也定然是兩情相悅!

  玄帝緊抿著唇,似乎在隱忍著什麼,鳳輓歌這會兒倒是沒那麼難受了,玄帝能忍到現在還沒有發難,足以說明他對她的信任,其實他也是個男人,還是個掌握皇權的男人,多少會有些霸道,他要的無非是一句解釋,她就當好心做好事吧。

  “瑾妃真是好眼力,本宮都沒看到的人,倒是被瑾妃看到了。”

  玄帝心中一動,暗自鬆了口氣,他是不相信鳳輓歌會偷人,但是作為男人,聽到這些話,心裡多少會有些難受,偏偏鳳輓歌還一句解釋都沒有,這讓他更覺得連呼吸都有些困難,如今她只是簡單的一句調笑,就足以安撫他近乎狂躁的心!

  “此事事關重大,若是瑾妃拿不出證據,孤定治你個欺君罔上的死罪!”

  瑾妃淚眼朦朧的伏地叩首:“君上饒命,臣妾什麼都不知道啊,都是這狗奴才胡言亂語,從頭到尾,臣妾沒有說娘娘一句不是啊。”

  鳳輓歌突然笑了,沒錯,瑾妃一句她的不是都沒有說,甚至一直在維護她,為了維護她,瑾妃差點自殺,又要殺了這個太監,就好像是要為她殺人滅口一樣,這步棋,走的高明!

  “君上,臣妾相信娘娘是清白的,就算這奴才說的是真的,那其中定然也是有什麼誤會的,君上與娘娘如此恩愛,娘娘是什麼人,君上還能不知道嗎?君上也就是昨夜忙著批閱奏章才沒去娘娘那裡,只不過一晚,娘娘又怎麼會如此貪歡!”

  玄帝平日里是怎麼和鳳輓歌相處的,瑾妃自然是不知道的,所以才會旁敲側擊的想要讓玄帝以為她是一個水性楊花的女子,連一個晚上都熬不住,至於說她是個什麼樣的人玄帝必然清楚這種話,則是在提醒玄帝知人知面不知心,她倒是不知道,這瑾妃如此聰慧。

  玄帝有些頭大,鳳輓歌自然是沒有什麼野男人的,這點他絕對相信,但是這事情若是沒有處理好,勢必會有流言傳出去,他相信她是他的事,別人相不相信她,又是別人的事情,他能管得住一兩張嘴,還能管得住這天下千千萬萬百姓的嘴嗎? 到時候光是這些污言穢語,就足以讓鳳輓歌羞憤自殺了。

  這點倒是玄帝誤會了,鳳輓歌身體是古代人,但靈魂可是從21世紀來的,在21世紀,多的是什麼艷照門,陪睡門什麼的,也沒見誰羞憤自殺,她行得正坐得端,憑什麼為了幾句流言就去自殺啊,當她死來死去好玩啊!

  鳳輓歌見事態還不夠嚴重,決定幫瑾妃一把,她突然上前,朝瑾妃一巴掌呼了上去,“啪”的一聲響徹了整個秋瑾苑,瑾妃捂著臉頰瞪大了眼睛看著她,眼中的難以相信徹底取悅了鳳輓歌。

  “簡直一派胡言,瑾妃,你真當本宮糊塗了不成,你的狗奴才,要是沒有你給他護著,怎麼敢在帝君面前說這些鬼話!”

  瑾妃委屈的看著鳳輓歌:“娘娘,臣妾真的是從頭到尾沒說您一句壞話,您怎麼能這樣對待臣妾,虧得臣妾為了保全娘娘,竟還想著犧牲自己,成全娘娘和君上的姻緣。”

  “這麼說來,瑾妃的確是看到了有陌生男人進了鳳鳴殿,那本宮倒是要問問瑾妃了,若你真是為了帝君好,為何在明知道本宮不貞的情況下,還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豈不是試圖玷污帝君的靈魂與身軀!”

  鳳輓歌這個罪名扣的可夠重的,眼下瑾妃就算說看到了也是錯,沒看到也是錯,瑾妃一時之間無言以對。

  玄帝重重的哼了一聲:“瑾妃,事實到底如何,你給孤從實招來!”

  瑾妃咬唇,怨毒的看了一眼鳳輓歌,隨後鄭重其事的看向玄帝:“回君上,臣妾惶恐,昨個兒夜裡,臣妾的確看見了一名男子竄進了娘娘的鳳鳴殿,當時臣妾也是嚇壞了,又想到娘娘的威名,就立即帶著自己隨身太監離開了那裡,後來臣妾翻來覆去睡不著,就命這奴才去瞧個究竟,想著若那是個刺客可如何是好,誰料這奴才天亮才回來,還對臣妾說那男子也是剛出來,臣妾怕這事傳出去有損君上帝王威嚴,這才想到了以死謝罪。”

  “簡直一派胡言!”

  “娘娘,事到如今,您就莫要強詞奪理了,臣妾原本是想幫你,既然娘娘對臣妾的好意不屑一顧,那就休怪臣妾道出實情了,君上待你不薄,娘娘為何要如此背叛君上。”說到最後,瑾妃的聲音已經透著股凌厲,已然坐實了鳳輓歌偷人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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