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53 臨終請求

　雪芝的臉上露出一陣幸福的笑容。又咳嗽了兩聲。這次噴出來的血明顯比上一次的多。林遠急忙說道：「雪芝你別說了。等你好了再對我說。」

　「不。」雪芝堅定地說道。「現在不說。恐怕……恐怕沒有機會了……」

　「好。雪芝。你說吧。我聽著。」

　雪芝垂死的臉上慢慢露出一絲羞怯。「哥哥。如果我還能活著。給我……給我一個小寶寶好嗎。 」

　「小寶寶。什麼意思。」林遠沒太聽懂。雪芝輕聲說道：「我想和哥哥生一個小寶寶。好嗎。」

　這種場合根本不容林遠細想。林遠急忙說道：「好好好。我答應。我完全答應。我們生一大堆小寶寶……」

　「我一直想陪著哥哥的。可是哥哥已經有晚晴姐了。我沒有機會了。我不想什麼都得不到。我就想。帶上哥哥的寶寶。找一個沒有人認識我的地方。把寶寶養大。我這輩子也就沒什麼遺憾了……」

　「哥哥。這件事情我一直都想說。可是我一直不敢。現在我要死了。再不說。就永遠沒有機會了……」

　雪芝的聲音越來越弱。呼吸也越來越急促。正在這時。軍醫衝了進來……說道：「林帥。直升機已經準備好了。」

　林遠急忙說道：「趕緊把雪芝送走。」

　軍醫走過來推走病床。雪芝鼓起最後的力氣。說道：「哥……哥哥。謝……謝你。」

　雪芝的聲音戛然而止。手一軟。從手術台上垂下。軍醫急忙把呼吸機面罩戴在了雪芝的臉上。急著說道：「病人情況極其危險。速度一定要快。」

　軍醫們把雪芝推了出去。林遠這次沒有跟著。也許是對雪芝感到愧疚。也許是不願意親眼看到雪芝的離去……

　林遠呆立在原地。半晌沒動地方。一個護士過來說道：「林帥。林帥。請您出去吧。我們要進行無菌處理了。」

　林遠毫無意識地說了聲「好」。從手術室裡走了出來。 看到林晴癱坐在地上。後背靠著椅子。雙臂環抱著肩膀。頭埋在臂彎裡。「嗚嗚」地哭泣。林遠走過去把林晴扶起來。輕聲說道：「別哭了。你雪芝姐姐。她不會有事的。」

　林晴輕輕地點了點頭。林遠嘆了口氣。「這件事情先不要對你媽媽說。知道了嗎。回去休息吧。」

　林晴「嗯」了一聲。轉身走了。正在這時。一個侍從走了過來。對林遠說道：「林帥。鄭傳豪醒了。他想見您。」

　林遠問道：「鄭傳豪受了什麼傷。」

　侍從答道：「他受的是輕傷。已經沒有大礙了。」

　林遠冷哼一聲。咬牙切齒地說道：「他竟然沒事。」

　「報告林帥。他在引爆炸藥之前離著那兩個女人比較遠。所以沒事。」

　林遠默默地點頭。 「我說他怎麼離著自己的妻女比較遠。原來是早就準備好了陰謀詭計。他見我有什麼事情嗎。」

　侍從搖頭答道：「那他沒有說。他只是想要見您。林帥。您去見他嗎。」

　林遠想了想。說了聲「去」。然後伸手擦了擦眼睛。問道：「能看出我哭過嗎。」

　「您的眼睛都哭紅了。當然能看出來了。要不您去洗把臉。」

　「算了。」林遠搖頭說道。「我就這樣去見鄭傳豪。你給我帶路吧。」

　侍從答應一聲。帶著林遠來到了鄭傳豪所在的病房。只見鄭傳豪躺在病床上。神色泰然。林遠壓了壓怒火。說道：「鄭傳豪。你找我做什麼。」

　鄭傳豪輕輕嘆了口氣。說道：「對不起……」

　林遠聽到「對不起」這三個字就是一愣。問道：「你對不起什麼。沒有成功刺殺我嗎。」

　鄭傳豪歉然說道：「林帥您誤會了。我絕對沒有諷刺您的意思。在爆炸的一瞬間。我也算在生死線上轉了一圈。我突然意識到。我不應該為英國人如此賣命。」

　林遠冷哼一聲。說道：「鄭傳豪。從我們第一次見面開始。你就一直在對我說。你給英國人做事情是被逼無奈。從那個時候開始。你就在為今天的計畫做打算吧。」

　「不錯。林遠先生。這個計畫的確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策劃這個計畫的人。正是澳大利亞中部戰區司令……亞歷山德拉。」

　「沒想到他竟然能想到這麼巧妙的計畫。在人體內部藏炸藥。然後引爆。這種計畫我也是第一次聽說。我真是不明白。鄭傳豪。你明明是中國人。為什麼要給英國人如此賣命。」

　鄭傳豪神色一黯。說道：「英國人給了我很高的禮遇。讓我覺得他們十分崇敬我。不是有那麼句話嗎。士為知己者死。我這才……」

　鄭傳豪說著說著臉上露出一陣欣慰。笑道：「幸好您沒事。我這才沒有鑄成大錯。」

　林遠想到了瀕死的雪芝。狠狠咬了咬牙。鄭傳豪看出林遠的怒色。猜到有林遠的部下在這次爆炸中犧牲了。急忙說道：「實在抱歉。林帥。對於您的損失。我會為您補償的。」

　雪芝要是死了。你能給我一個亭亭玉立。巧笑嫣然的雪芝嗎。林遠冷聲說道：「你拿什麼補償。」

　鄭傳豪答道：「您還記得我說過的華人起義計畫嗎。」

　「不用再說了。」林遠斷然說道。「你那個華人起義計畫肯定也是假的。目的是要把我的高級軍官騙過去。然後抓住。你當初要我派陳飛過去。肯定就是這個目的。我說的沒錯吧。」

　「是的。這的確是我們的計畫。可是現在我不想為英國人賣命了。我想用華人起義計畫來幫助您。求求您。一定要答應啊。」

　林遠剛要說話。通訊器突然響了。林遠拿出通訊器一看。發來消息的人竟然是……陳欣。

　雪芝被送到華佗艦上。肯定是要由陳欣來救治的。畢竟陳欣的專業就是外科。尤其在心臟外科方面。有很高的造詣。

　林遠聽著通訊器的響聲。手指懸在接聽鍵上。遲遲不敢按下去。生怕聽到陳欣用她那平靜溫和的聲音對自己說：「對不起。我盡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