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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西班牙的巴賽隆納,有那樣一個人等待劫後餘生的童年好友打一個電話給他,卻是等了一整個晚上都沒有等到。接近淩晨的時候,他打了一個電話給曾經在球場上給過他很多幫助的德里卡洛。
“一煌沒有告訴你嗎?我和他,法蘭西斯科,還有菲爾米都決定今天晚上就回都靈去,現在正在火車上。不過一煌和我們不在一個包間,需要我去叫他嗎?”
“不不,不需要了,打擾到你的休息我感到抱歉,謝謝。”
在和德里卡洛打了那通電話之後,伊格勒斯才試著去撥通嶽一煌的手機。可是他在這六年間都不怎麼撥出的號碼,在這個時候卻是處於了關機的狀態。就這樣等了一個晚上,伊格勒斯猛地從沙發上坐起來,並披上外套,帶著錢包和護照走下樓梯。在出門的時候,他撥通了俱樂部經理的電話。
“我是伊格勒斯,很抱歉我想要請三天的假。是的,今天的訓練我不參加了,不用擔心,迪亞戈先生本來就不打算在這輪的聯賽中讓我上場。是的。我打算……去都靈。”
說完這句,伊格勒斯就掛了電話,然後再沒有接通經理的電話。因為……他知道剛剛才從熟睡中被他吵醒的俱樂部經理現在已經明白過來他究竟打算去做什麼了。
這個阿根廷人驅車前往機場,他想要去到都靈,想要去看看那個自己年少時的搭檔。全世界都知道,所有來到巴賽隆納比賽的都靈隊隊員都差一點就再次重演了76年前蘇佩加空難的慘劇。他也……險些再也無法見到那個人了。
直到這一刻,他才突然意識到,他真的很想念那個曾經只屬於自己的影鋒。
為了驅散那種不安與沉悶,伊格勒斯打開了車內廣播,可剛一打開廣播,那首經久不衰的西班牙語情歌就傳入耳中。
【吻我,深深的吻我吧。就好像今晚是最後一夜。】
【吻我,深深的吻我吧。我好怕今夜之後我就會失去你。】
手機鈴音不斷的響起,伊格勒斯不忍讓鈴音打斷那首憂傷柔情的樂曲,於是他只是把手機調到了靜音,不自覺的讓自己的情緒沉浸到了那首歌的歌詞之中。
【我想很近很近的感覺你。我想面對著你,看著你。在你的眼睛裡看到我自己。】
【想想也許明天,明天我就已遠遠地,遠遠地離開了你……】
【也許明天,明天我就已遠遠地,遠遠地離開了你……】
…………
“你說什麼?伊格勒斯在兩個小時前向你要三天的假期?然後……他說他要去都靈?”
“是的!當時我還在睡覺,根本就沒反應過來他到底說了什麼,等我掛了電話以後我才……”
“見鬼!你為什麼不告訴他不可以!!”
“我當然想!可是他一直都不接電話!”
“那你為什麼不早一點告訴我!!現在義大利國家航空安全局根本就還沒查清那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怎麼可以!怎麼可以讓他去都靈!!!”
在嘗試去聯繫想要在這種時候去到都靈的伊格勒斯兩小時無果後,俱樂部經理終於想起了那名一直就和許多青訓營學員保持著聯繫的青訓營主教練。卻是才說明了情況就被向來溫和的卡斯蒂亞罵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可就在俱樂部經理打算和卡斯蒂亞再解釋些什麼的時候,對方已經掛了電話。是的,卡斯蒂亞撥起了伊格勒斯的號碼。這個時候,阿根廷人正坐在機場大廳裡,等待著四個小時後起飛的,飛往羅馬而後轉機至都靈的航班。
在前一天的時候,這條線路上出了重大的事故,雖然並沒有任何的傷亡,可是那個型號的飛機卻還是全面停飛了。這導致飛這趟線路的航班驟減。儘管現在幾乎沒什麼人敢坐這趟航班,可伊格勒斯還是要在機場等很久才能等到一般去往都靈的航班。
就是在等待的時間裡,他看到手機的來電顯示上出現了他青訓營的教練,卡斯蒂亞的名字。那讓他十分猶豫。他明白這位讓他十分敬重的教練很可能是來阻止他的,可他又無法不去接這個人的電話。也許是因為他認為……卡斯蒂亞一定能明白他此時的心情,他在掙扎之後還是接起了電話。
卡斯蒂亞:“伊格,你現在在哪裡?”
伊格勒斯:“我……我在機場。我想去都靈,想去看一煌,先生。”
儘管卡斯蒂亞現在真的很生氣,可當他聽到自己教出來的孩子用透露出無助的聲音對自己說出這樣的話時,他還是不忍去責怪那個出色的阿根廷球員。
伊格勒斯:“我已經想了一個晚上了,先生。我以前總是認為,我們還很年輕,只要我們希望的話,過一陣子總能見到對方。也許是下個月,也許是下下個月,只要我買上一張機票,幾個小時以後我就能見到他。可是事實也許並不是這樣。生命其實可以很脆弱。我想您一定也能明白我現在的感受。而且……我總覺得我還有好多話沒有來得及告訴他。”
那是一番發自肺腑的話語,雖然簡單,卻是比任何話語都更要讓人無法說出拒絕的話語。卡斯蒂亞在沉默了許久之後終於說道:
“是的,生命其實可以很脆弱。這說的不止是一煌,德里卡洛,也可以是你。在災難的面前,我們任何一個人都是渺小的。可是伊格,現在誰都沒法說清那架飛機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怎麼可以這麼冒險的坐飛機去都靈呢?我希望你起碼可以對球隊,對球迷,也對你自己更負責一些。”
“那麼……我該怎麼做?”
“坐火車吧。你瞧,現在已經是早上十點了,你只需要去到火車站,然後等幾個小時,你就可以等到直接開往都靈的火車了,那並不會比你坐飛機去晚太多的時間。可是你坐了火車,我們就都能夠放心了。”
“好……我答應您。”在掛斷了電話之後,伊格勒斯又坐在機場大廳的座椅上沉默了很久,這才起身,去往機場的停車庫。
在開車前往火車站的時候,伊格勒斯又嘗試著給嶽一煌撥去電話,可是對方的號碼卻依舊還是處於關機的狀態。於是他只能收起手機,並專心的開車去往巴賽隆納的火車站。可是事情卻又再一次的與他所希望的相反的方向發生。
由於昨天曝出的那起特大飛機故障,許多人都選擇了改變出行方式,特別是打算從巴賽隆納去到都靈的人。他們都選擇了火車出行。這使得沒有提前預訂夜火車的伊格勒斯就算買到了火車票也沒法拿到火車鋪位的預訂單。
儘管諮詢櫃檯的櫃員很想幫助伊格勒斯,可是她們也無能為力。可就是在他走出售票廳的時候,恩佐的妹妹認出了他。
“伊格勒斯……?你是巴薩的伊格勒斯?”
或許是以為喊住他的只是一名普通的球迷,伊格勒斯在聽到這句問話時反而更快步的走起來,也就是在這個時候,這個西班牙人足球青訓營女隊的學員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我是恩佐的妹妹恩雅!”
聽到恩佐的名字,伊格勒斯很快的停下了腳步,轉頭看向那個在他的記憶中留下了一點印象的女孩,卻是看到對方又朝他笑了笑,然後招呼不遠處的,西班牙人俱樂部的當家後腰快些過來。
就這樣,三人一起找了家火車站附近的小餐館,吃了一頓說不清是午飯還是晚飯的餐點。恩佐恩雅兄妹倆也得知了伊格勒斯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火車站的原因。他想要去都靈,卻是沒能買到夜火車預訂單。
恩佐的妹妹聽到這件事後想了想,而後從自己的錢包裡拿出她和恩佐的火車票以及預訂單,並對自己的哥哥說道:“哥哥,我還是把我的預訂單給伊格勒斯吧?我只是不放心你一個人過去,可是現在伊格勒斯也要去,應該就沒事了。待會兒你就和伊格勒斯一起去售票櫃檯,然後把我的預訂單換給他。我可以自己回家,你代我向嶽問好就可以了。對了,到了之後記得打電話告訴我,然後不要忘了把小禮物帶給嶽!”
恩佐恩雅兄妹在看到昨天晚上的新聞直播之後就打算儘快去都靈看看那個小時候也在巴賽隆納留下了許多印跡的球員。不過在嶽一煌和恩佐他們滿街你追我打還連帶著停球怒射的時候,恩雅的年紀還很小。甚至嶽一煌離開巴賽隆納的時候,這個小女孩也只有11歲。
因此,恩雅和嶽一煌的感情並不深,只是女性特有的柔情和多情善感讓她在看到那個可怕的消息後打算和自己的兄長一起去看看那個小時候曾帶著自己一起玩的少年。可是她又認為,伊格勒斯作為嶽一煌年少時的搭檔,一定會比她更需要這張火車票預訂單。
就這樣,這個西班牙女孩把包裡的手工餅乾交給了自己的哥哥,和兩人告別後就獨自回家了。得到了這張意義極為重要的火車票預訂單,伊格勒斯十分鄭重的向這位俱樂部同城德比的當家後腰道謝。可是恩佐卻是顯得不以為然。
“別謝我,是我那個不爭氣的妹妹,居然連一點西班牙人預備球員的自覺都沒有。”
或許嘴硬心軟從來就是這名西班牙籍球員的專長,從小到大都是這樣。在進到一等座包廂的時候,漫長的枯燥旅程終於還是讓他對這名從來就讓自己起碼在表面上顯得很不屑的阿根廷球員開口說話。
“昨天……我看到那條新聞的時候,正在和恩雅逛街回家的路上。老實說,我被嚇了一跳。當時我就想,上帝啊,這個混小子已經夠慘的了,不要再和他開這麼大的玩笑了吧!”
當恩佐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伊格勒斯回答他的,只是沉默。那讓脾氣一直就算不上溫和的恩佐很不滿,於是他用脫了鞋的腳踹了伊格勒斯一下,讓這個可惡的阿根廷人好歹明白自己在跟他說話。
可是更讓恩佐生氣的是,被他踹了一腳的伊格勒斯只是蜷起腿,卻並沒有回答他。可就在恩佐要發作的時候,伊格勒斯說了一句看似與這個話題無關的話語。
“恩佐,我突然想起……三年前,你帶著一煌忘記拿走的童話讀本過來找我。可是我好像……已經找不到那本書了。我真應該在出門的時候把它找出來,帶在身邊。因為……一煌他以前肯定也在坐著夜火車的時候,翻那本書。只是他是從都靈到巴賽隆納。而我,我是從巴賽隆納到都靈。”
天空下起了小雨,這場能夠滋潤萬物的春雨擊打在那列由巴賽隆納駛向都靈的火車玻璃上,也擊打在法蘭西斯科位於都靈的,獨棟別墅的玻璃上。
只是屋外的狂風大作似乎根本無法把一絲的寒氣以及陰鬱帶到這間屋子裡。雖然現在已經是三月了,可是為了避免著涼,屋主人還是在回到家的時候就打開了暖氣,而現在……屋子裡更是彌漫著一種和寒冷完全無關的,情色的,曖昧的氣息。
那個並不喜歡去到海灘享受假期的影鋒……有著偏白膚色的身體上已經佈滿了吻痕。那是都靈王子為他打下的印記。儘管他從頭到尾都沒有離開過這張舒適的大床,可是他此刻卻是喘息著,汗液更是浸濕了才因空氣裡的熱度而變幹的額發。
並不是沒有和那個情場老手有過這樣親密的接觸。只是心態不同到底會帶來許多不同。嶽一煌用手掌把自己的身體撐起來一些,粗喘著看著把他的身體變得奇怪的那個人,迷離的眼神帶著說不出的……最原始的誘惑。
於是那個舔吻著他大腿內側的義大利人也抬起頭,一手攬住他的腰,再一次的將纏綿的吻印在他的唇上。在唇舌交纏後分開,再次吻上,然後再分開。那仿佛成為了一個甜蜜的遊戲,帶著濃得化不開的愛意,讓在某些方面還有些保守的嶽一煌在和對方吻上了幾次後就低下頭以掩飾什麼。
“害羞了?”
“不、才不是……”
才想開口反駁,就又被對方吻住,用雙唇咬住他的嘴唇,更抬起他的雙腿,以那根粗大的欲望不斷的摩挲著他最柔嫩的皮膚。
“西、西斯科!”
“什麼?”
“待、待會兒……你進去的時候,能不能慢、慢一點。如果實在不行的話……”
聽到這樣的話,法蘭西斯科不經失笑了。他抬起嶽一煌的下巴,讓對方仰起頭來看向他,看著他那深邃的眼睛。
“你以為我們在做什麼?我們在做愛,寶貝。我怎麼可能會捨得弄傷你?”
分明是最普通的話,可卻因為說話人是法蘭西斯科,那個仿佛能把最簡單的話語念成詩的人,就會變成勾人心動的纏綿。岳一煌勾了勾嘴角,企圖掩飾他的緊張,而後用一種開玩笑的語氣說道:
“其實,我還挺擔心……擔心我們在床上可能……不太適合。也有點擔心,如果真的不行,那該怎麼辦。要知道,你那裡……實在是太大了。我……我……”
法蘭西斯科就這樣帶著笑意極為認真的看著他的影鋒,眼睛裡只有那個人的倒影的,那種迷戀讓嶽一煌最終無法再說出任何的話語。他伸出手,放到法蘭西斯科的臉上,笑著說:“你看起來……真好。”
“你喜歡嗎?”
“喜歡,要知道,就算是在整個歐洲,都不一定能找出幾個比你長得更好的男人了。所以我會有些不明白,你為什麼……偏偏對我這麼死心眼。”
“啊,這個問題可真不好回答。我只知道……我希望你的眼睛能一直看著我,你的嘴唇,一直是笑著的,你的聲音,一直在我的耳邊。我想我想像不到還有什麼人能讓我這麼迷戀。你呢?願意每天早晨醒過來的時候看到的都是我嗎?”
“願意……”
當嶽一煌給出這個回答之後,法蘭西斯科笑了,他的笑容是那樣的迷人,那幾乎讓嶽一煌看呆了,他就看著那個有著雕塑般完美身形的人將他的大腿按向他的身體,而後低下頭吻住那個待會兒就要被進入的地方。
“唔……嗯……”
感受到那份濕熱溫柔的肆虐,嶽一煌仰起頭發出壓抑的呻吟聲。那和法蘭西斯科以前所聽到的那些與情欲有關的聲音都不同。它並不高亢,也沒有任何淫靡的意味。可就是那種壓抑的,夾雜著喘息的呻吟聲,竟是充滿了誘惑的力量,讓都靈王子尺寸驚人的性器又變得更不安分。
他想要狠狠的欺負眼前的這個人,讓他發出更為失控的聲音……
“西、西斯科……!別那麼舔了,唔……西、西斯……”
唇舌在不斷的濕潤那裡,可是緩慢勾人的動作卻是在嶽一煌發出了那樣的聲音之後變得讓敏感的身體無法承受,本能的向後不斷的退去。於是法蘭西斯科抓住嶽一煌的大腿,緊緊的禁錮住他,而後速度極快的用舌尖刺入密閉的後穴。他當然感覺得到身下的人究竟是在怎樣的震顫著,呼吸愈漸急促著。可這就是他想要的,不是嗎?
“只是這樣就不行了嗎?那麼之後那些更刺激的,你打算怎麼辦?寶貝,你實在是……太敏感了。這樣可不好,你會讓我……失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