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科和哈利的小番外二
迷迷糊糊中,莫延感到自己的臉正被什麼東西拍打著,伸手一抓,卻只抓到了滿手的空氣。
拍打翅膀的聲音就在頭頂響起。
「拉斐爾,別鬧。」莫延不滿地咕噥。
但是聲音卻更響了,夾雜著尖銳的叫聲。
莫延只得睜開眼,卻看到一片金紅色。
他愣了下,才看清楚是鄧不利多的鳳凰福克斯正懸在他頭上盯著他。
莫延一時有點反應不過來,福克斯怎麼會在他的床頭?鄧不利多一大清早的找他?
忽然旁邊響起一聲憤怒的叫聲,接著一個棕色的影子撲過來,閃著寒光的利爪和尖喙同時向福克斯攻去,卻被鳳凰漫不經心地一翅膀扇到一邊去了。
金棕色的影子在床上翻了個滾才站穩,然後又撲著翅膀衝過來。
「拉斐爾!」莫延及時喊道。
拉斐爾收回翅膀落到他肩上,充滿敵意地看著福克斯。福克斯高傲地昂首清鳴一聲,沒有理會貓頭鷹警惕的眼神,只是看著莫延。
莫延抓抓腦袋,「福克斯,鄧不利多找我?」
福克斯輕輕發出一聲莫名的咕噥,然後湊過來近距離盯著他。莫延被它看的毛毛的,低頭正想檢查一下自己有什麼不對,福克斯卻忽然跳起來啄向他的脖子。莫延連忙伸手一擋,手背上已經被啄出一個大大的血口。
「福克斯!」
莫延怒吼,拔出一根赤楊木魔杖對準福克斯。
福克斯憤怒地看著他,忽然一翅膀把再度撲上來的拉斐爾打過去,然後振翅飛了出去。
莫延覺得莫名其妙,明明是福克斯啄傷了他,卻反而表現的跟自己欺負了它一樣。他把魔杖收回戒指,手背上疼得厲害,而且那血怎麼也止不住,看來還是得去找龐弗雷夫人了。
莫延嘆了口氣,想到自己昨天才離開醫務室,今天就又要去一次,鬱悶至極。
拉斐爾喉嚨裡咕嚕兩聲,落到他肩膀上輕輕噌著他的臉。莫延想到他剛才竟然敢和鳳凰戰鬥的樣子,感激地摸摸他的頭,拿出兩塊牛肉喂給他。
「喵嗚……」
一個黑色的小腦袋從床下伸出來,小心地看了看周圍,發現敵情不在,立刻跳上來,討好地鑽到莫延懷裡。
莫延捏住她的後頸,把她提起來,猙獰一笑。
「萊~婭~」
萊婭抖了一下,眼神更加無辜清澈,四條腿在空中滑動著,長長的尾巴左右擺動著,十分可愛。
但是莫延卻不為所動,他絞盡腦汁開始想萊婭對哪種食物最是深惡痛絕。
「一個月之內,只有煮西紅柿和三分熟的牛排!不要以為你可以自己去廚房找吃的。我現在的空閒時間可有的是!一個月,你的體重……」莫延打量了一下圓滾滾的萊婭,「至少減一半!」
萊婭自然聽不懂莫延的話,但主人說話時的凶惡和不懷好意還是能夠感受到的。她開始掙紮起來,莫延手一用勁兒,一串血珠就落了下來,銀綠色的床單上也被污了一片。
銀綠色……
莫延環顧空蕩蕩地宿舍,這才想起昨晚的通知,心裡忽然像是被一塊大石頭壓住了似的。
【德拉科篇】
「德拉科,這麼早起來做什麼?」高爾打著呵欠,睡眼惺忪。
克拉布的領帶也歪歪扭扭的,他和高爾兩個人互相攙扶著,搖搖晃晃地跟在德拉科後面。
「少廢話!」德拉科不耐煩地說,「去圖書館!這次作業我可不會給你們兩個抄了,你們自己做!不然期末考試你們一個都過不了!」
「不要,德拉科!」克拉布和高爾立刻驚恐地睜大眼睛,睡意立刻全都不見了。
德拉科沒有理會後面兩個一臉世界末日來臨的跟班,臉陰沉像是暴風雨前的天氣。
他當然不是為了高爾和克拉布的期末考試才拉他們去圖書館,他只是想把這兩個傢伙從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支出來,免得他們把什麼不當說的話告訴莫延。也順便可以給自己一個離開的理由。
他不敢見莫延。
其實昨晚,他有最關鍵的一件事沒有告訴莫延,他給自己鼓了半天勇氣,從在醫務室的時候拖到休息室的時候,但直到最後莫延回宿舍,他都沒有說出口。
擔憂和恐懼扼住了他的喉嚨,使他無法發聲。
其實,雖然別人沒有告訴他,但是他也知道,莫延之所以被斯萊特林學院名義上開除(即雖然霍格沃茲其他學院的教授和學生認為莫延仍然屬於斯萊特林,但斯萊特林的全體學生不會視其為自己人),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由於他那個神通廣大的父親。
暑假他興沖沖地介紹自己的父親和最好的朋友認識,還期望能夠邀請莫延到馬爾福莊園去住,誰知道最後莫名其妙就不歡而散。這次密室事件傳出後,他寄信給父親,渲染了一番莫延的機智強大勇敢,原本以為這樣的人才父親一定會要求他盡力拉攏,過去的一點點不快也可以忽略不計。卻沒有想到父親竟然大發雷霆,怒不可遏。最後在馬爾福家族的強勢壓迫下,許多家族都對自己在斯萊特林學院的孩子寄信施加壓力,最後甚至連埃德蒙也不得不低頭,下發了這樣一份命令。幸好教父沒有理會父親的壓力,不然莫延以前諸多的違規被翻出來,只怕真的要被霍格沃茲開除了。
莫延大概還以為是因為他揭穿了斯萊特林繼承人和參與誅殺密室怪物讓他被學院排斥吧?其實這件事對他們而言雖然有些衝擊,但最主要的還是斯萊特林傳人竟然是一個格蘭芬多、還是純血叛徒韋斯萊家的這個事實更讓人接受不了。莫延的參與最多就是一些至今還崇尚純血和神秘人的傢伙憤怒,但既然院長也參與了,大多數人也不覺得有多麼嚴重。
他知道,如果不是自己的父親,那莫延最多也就是被少數人為難一番,在埃德蒙和幾位欣賞莫延的Greader強力壓制下也不能翻起多大的風浪。跟學院新秀莫延比起來,一個姓韋斯萊的「斯萊特林傳人」和僅存在於傳說中的密室怪物算什麼?
但現在,莫延在斯萊特林的前途幾乎全毀了。
這都是他的錯。
如果莫延知道,他現在的處境都是自己好友的父親一手操縱的,他會怎麼想?
一想到這一點,德拉科就覺得不能呼吸。
忽然一陣笑聲傳過來,德拉科抬頭一看,竟然是哈利和他的朋友們在繞著走廊追逐打鬧。綠眼睛男孩被另一個紅發男孩勒住脖子討饒,棕髮女孩在一旁笑得直不起腰來。
猛然間德拉科覺得那一幕無比刺眼。
莫延,你為什麼總要和他們摻合在一起,為什麼?
這些魯莽愚蠢、血統下賤的格蘭芬多,他們怎麼配?
【哈利篇】
「嗨,別鬧了,馬爾福在看著你們吶!」赫敏說。
羅恩鬆開哈利的脖子,轉頭看看空蕩蕩的走廊。
「哪兒呢?」
「剛剛走了。」赫敏盯著已經沒有人的走廊拐角,「真奇怪,他剛才的眼神看起來就像是要吃人。我們最近跟他沒有什麼不愉快吧?」
「也許他在嫉妒我們做的事?」羅恩得意地說:「看看,斯萊特林留在密室裡的怪物都被我們殺了,他一定很痛恨這一點。」
哈利揉著脖子的動作忽然停止了,連赫敏也愣住了,兩人都皺著眉看他。
「怎麼了?」羅恩上下檢查了一下自己身上,然後摸摸臉,最後問:「為什麼這樣看我?」
「莫延。」哈利看著他忽然說。
「嗨,夥計。」羅恩提醒他,「我是羅恩,記得嗎?」
「不——羅恩,真正導緻密室蛇怪被殺的是莫延。」赫敏說,「這一點全校都傳遍了。」
「當然。」羅恩說,「但我們也參與了,不是嗎?不是每個人都有勇氣面對一隻千年蛇怪的。」
「這不是重點。」哈利咬了咬嘴唇,「重要的是,斯萊特林會不會因為這個為難莫延。」
羅恩也愣了。
「我們去找他。」他跳起來。
「去哪兒找?」哈利跟著他跑了兩步,忽然問。
然後兩人相視傻眼,最後一起看向站在原地的赫敏。
赫敏無奈地說:「前兩天斯萊特林學院的學生都已經回家了,現在還留在學校的只有德拉科、高爾、克拉布和莫延。德拉科剛剛帶著高爾和克拉布從這邊經過,還有誰留在斯萊特林為難莫延?」
「也許巴羅?」羅恩說。
赫敏白了他一眼,對這個夥伴的智力已經不抱希望了。
「不管怎麼說,我還是到貓頭鷹屋去給莫延寄封信。」哈利說,「幫我帶一些早餐吧,我一會兒就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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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頭鷹屋是個用石頭建的通風室,因為窗子上沒有玻璃,所以風很大,極為冷。地面上因為窗子全都沒有玻璃,所以風很大,極為冷。地面上到處都是稻草、貓頭鷹糞和老鼠、田鼠的殘骸,成百隻各類的貓頭鷹在伸向塔頂的棲木上築巢,幾乎所有的貓頭鷹都在睡覺,但時不時有個褐色的圓眼睛盯住哈利,哈利認出海德薇,她的巢在一隻穀倉貓頭鷹和一個茶色貓頭鷹之間,他急忙走過去,在滿是鳥糞的地板上稍稍滑了一下。
他叫醒她,把自己匆匆寫好的信綁在她的腿上,看著她展開翅膀飛上天空,鼻尖和耳朵都冰冷冰冷的,但是他還不想回溫暖的公共休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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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現在,我們都還活著。」莫延握住他的手,笑容柔和溫暖。
「為什麼?」哈利忍了半天,終於還是忍不住問出來。
「什麼?」
「以前我給你寫了那麼多道歉的信,你都不理我,為什麼?」哈利說起這一點還有些委屈。
「現在我差點兒就害死你了,你卻一下子就原諒了,為什麼?」
「以前,你因為我是斯萊特林就不相信我……」
「那是因為……」
「因為格蘭傑和韋斯萊說,我會因為斯內普教授的作為而難過。」
「赫敏和羅恩沒有惡意……」
「重點是你相信了他們的話,對我隱瞞。所以我不能原諒。」莫延笑笑。「其實我後來就慢慢後悔啦,可是那時候我們已經作對好久了,我們斯萊特林又在魁地奇賽場贏了那麼多,就沒好意思去找你。既然現在你伸出手,我自然要趕緊握住了。」
哈利笑笑,他知道莫延沒有說真話,莫延也知道他知道自己沒有說真話,但兩人都接受了這個很蹩腳的理由。就算哈利心裡還有些不忿,但看著莫延眼眸深處深深的、從他醒來後就出現的疲倦和痛苦,以及很隱晦的絕望,他就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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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發生了什麼?」哈利看著淺藍色的天空,喃喃自問。
那時候,出現在莫延眼中的痛苦,究竟是為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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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事,午飯時候禮堂見。」莫延在紙的背面用不大靈活的左手寫下來,一邊苦著臉忍受龐弗雷夫人對他這麼快就去而復返的嘮叨,一邊在心裡唾棄自己的卑劣。
哈利對他,一直都是給予自己最真誠的感情,友好也罷,憤怒也罷,愧疚也罷,傷心也罷,至少都是專對著他的,像最清澈的湖水一般一眼就可以看到底。更何況,即使在他炸掉了科林的照相機、贏了魁地奇後,哈利的眼中更多的也只是他們決裂的傷心。他受傷之後分明還從那雙綠眼睛裡看到深深的擔憂。但是他呢?
莫延冷冷一笑。
在驚恐地發現自己與前世連接的內力竟然完全消失後,心忽然空的像是什麼都沒有了。直到哈利說話後,他才重新有了活著的意識。
然後他的第一反應就是緊緊抓住身邊確實存在的溫暖。
這是……赤*裸裸的利用啊……
但是……
莫延伸手按住胸口,心臟有力的跳動傳達到手心。
總要有什麼,填補這裡的空白吧?
我是不會後悔的。
他心說。
即使斯萊特林為此將他排除在外,又有什麼關係呢?
他從來都不在乎他們。
即使他已經開始接受,但放棄也不是多麼困難。
他從來都不是多情重情的人。
前世今生,他的冷血從來都沒有變過。
除了少數人,其他都不過是芻狗罷了。
莫延的眼神冰冷,勝過三九寒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