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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龍轉鳳》第41章
第四十一章 意外

  在齊靖安爹娘的墓碑前,夏侯宣是下定決心要說出真相了——若是到了這個時候還要隱瞞下去,那他就只剩下兩個選擇了:一是以未來媳婦的身份跪拜齊靖安的爹娘,那就是在行欺騙先人、不敬鬼神之事,實在太過分;二就是拒而不拜了,但那樣一來,齊靖安又怎麼可能不傷心?

  看著現在眼睛亮閃閃、滿心期待的齊靖安,夏侯宣根本不忍去想像對方的目光暫態黯淡下來的模樣。

  要知道,夏侯宣雖然擅使手段、心機重,但他的心腸還遠遠達不到冷酷無情的地步,尤其是面對喜歡的人,他還是很為對方著想的。所以夏侯宣便決定順應自己的心意,坦白從寬……咳,希望齊靖安在聽到真相以後,真的能夠放寬心吧。

  ——“靖安,我心裡藏著一個大秘密,一直瞞著你,我也一直覺得很對不起你,所以……我現在要向你坦白。”

  由於心裡頗為緊張,所以夏侯宣此時的表情很嚴肅,語氣也很嚴肅,這令齊靖安頓時就把心提到了嗓子眼,他咽了咽口水,問:“究竟是什麼事?”說這話時,他連聲音都微微變了調。

  目光複雜地望著齊靖安,夏侯宣深吸了一口氣,說:“我……其實是個男人。”

  真相乍然出口,夏侯宣的心也隨之一鬆,彷彿有一塊長時間壓於心口上的大石頭在頃刻之間碎成了齏粉、消散無蹤。但緊接著,他的心複又一緊:喜歡的人忽然就變性了,齊靖安會怎麼想?他能接受嗎?他們倆的關係又會朝哪個方向發展?

  “啊?!”齊靖安眼睛瞪得大大的,盯著夏侯宣一陣猛瞧,嘴裡下意識地反問道:“你……你說什麼?是我聽錯了麼?”

  夏侯宣眉心微蹙,歎氣道:“你並沒有聽錯,我也沒有開玩笑,我確實是個男人,如假包換。”

  齊靖安一時沒有說話,表情呆呆的,整個人顯出一片空白的樣子,這讓夏侯宣既感憋悶又覺無奈——心裡實在憋得難受,他乾脆一口氣把所有該說的、想說的話全都說了出來:關於孿生皇子一出生即是不詳的命運,關於偷龍轉鳳假扮公主的故事,還有瑞妃的打壓、後宮中如履薄冰的生活……種種種種,這些話在夏侯宣的心裡藏了很多年,也堵了他這許多年,如今一股腦地傾訴出來,直教他感覺身體的重量好像都變輕了不少。

  一口氣說了個痛快以後,夏侯宣看著齊靖安,神情之中已再沒有半分緊張忐忑了,全是坦然和灑脫——他平靜地說:“這是個要命的大秘密,而且匪夷所思。如果你覺得難以接受,或者是心底裡還有些不願相信的話,大可以親自過來驗證一下。”

  一直聽夏侯宣說到這裡,齊靖安才終於有了反應、沒再繼續扮雕塑了。他眨了眨眼,然後邁著緩慢的步子地走近夏侯宣,語氣平平地問:“要怎麼驗證……你給我摸摸?”

  夏侯宣的演技很好,故而他在男扮女裝的時候,幾乎能讓旁人都不生疑心。可齊靖安對他心牽情繫,所以總還是覺得頗有些違和……尤其是最近,齊靖安已越發感覺到不對勁了,即使夏侯宣直至此時仍不坦白,他也差不多快要猜到真相了,所以齊靖安的心理準備遠比夏侯宣想像中的充分許多,這時的反應也出乎了公主殿下的意料之外。

  噗!這下子輪到夏侯宣驚得瞪大眼了,他怔了好半晌,才略略尷尬道:“行啊,反正都是男人,你來摸唄。”這實在是有點奇怪啊,一向純情的齊靖安竟然會這樣說……摸摸?哥們你到底是想摸哪裡啊?!

  在夏侯宣怪異的目光注視下,齊靖安還真伸出了手,撫上了夏侯宣的臉……這張臉真的是很美很美,絕對是上天的傑作,而且最難得的是,這張臉美得男女皆宜,配男裝顯俊、配女裝顯俏,也許這正是老天爺給予命途多舛的公主殿下的補償?

  齊靖安的手很不客氣地在夏侯宣的臉上一陣狂摸,而後從臉側往下滑,滑入了立領之中……感受到掌下肌膚溫熱,血液一脈一脈地搏動,齊靖安的心也越跳越快。

  “難怪你總是穿著立領的衣裙,即使是在三伏天裡也捂得嚴嚴實實,可你又分明不是那種三貞九烈的性子……嘖,我早該想到的。”齊靖安強壓下心頭的躁動,似笑非笑地這般說著——他摸到夏侯宣的喉結了,雖然並不特別明顯,但也跟一般女孩子有所區別。

  確定了心上人是個男人,齊靖安的反應出乎意料的平靜,他並沒有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反而用一種好似在調笑,又好似在下結論的語氣說:“媗妹,你的這個秘密,不出一兩年就很難繼續藏住了。”

  夏侯宣輕哼了一聲,用力抓住齊靖安的手,不讓對方再繼續摸下去了:脖頸可是關乎性命的要害位置,若非他真心信任齊靖安,才不會給摸呢。

  “確實是就快藏不住了,所以……齊小苗你有什麼高見麼?”夏侯宣也用了開玩笑的口吻來給出回應,但他說這話時,目光卻是十分銳利地盯著齊靖安。

  齊靖安聳了聳肩,笑道:“當前最好的辦法,莫過於你趕緊嫁給我,讓聰明的我來幫你一起隱藏這個秘密。”

  夏侯宣眯了眯眼,略略訝然道:“像我這樣的公主,你還敢娶麼?”

  “敢啊,怎麼不敢,你敢嫁我就敢娶。”我還怕你不嫁呢!齊靖安這樣想著,眼中泛出明亮的神采,彷彿燃起了兩簇豔豔的小火苗。

  夏侯宣真是完全沒想到齊靖安的接受能力竟然強悍至此,他實在驚訝,卻也十分欣喜,樂道:“你可真是勇氣可嘉啊小苗苗!”

  “若非如此,又如何能配得上霸氣十足的媗妹你呢?”齊靖安彎了彎嘴角。

  瞅著齊靖安臉上的小梨渦,夏侯宣陡而上手戳了戳,表情奇異地笑問道:“靖安啊靖安,為什麼你的臉皮忽然變厚了這麼多?”

  齊靖安也伸手捏了捏夏侯宣的臉,得意地挑高眉梢,說:“既然我們都是男人,那麼你可以調戲我,我也可以調戲你了……那我還有什麼可害羞的呢?”

  “……”夏侯宣無語了好一會兒才緩過勁來,長長地呼出一口氣,笑道:“靖安我的好哥們,你在知曉了我特殊而要命的情況以後還是決定娶我,如此講義氣,真是讓我很感動啊。”

  齊靖安眉頭一皺,說:“我要娶你,才不是因為什麼義氣!”

  “哦?”夏侯宣玩味地笑了笑,明知故問道:“那是為了什麼呢?”他又不笨,怎麼可能看不出齊靖安對他的情意,只不過他還想聽對方再表白一次。

  在夏侯宣灼灼目光的注視下,饒是齊靖安的臉皮已增厚了不少,仍是不免發熱,他臉頰微紅地說:“當、當然是因為喜歡你了……婚姻大事豈能兒戲?”

  心上人“又”變成了男人,齊靖安在最初的詫異過後,心裡就只剩下驚喜之情了,因為他本來喜歡的就是男人啊!或者應該這樣說,他喜歡的就是特定的這個男人:他所認定的明主、他的伯樂、他的知己,他願一世效忠的人,也是他這輩子最最在乎的人。

  不過到了這個時候,齊靖安又有了新的擔心:公主既然是男人,那就說明他早先的求婚並非出於情愛……那麼現在呢?居然還說什麼哥們義氣,實在是太讓他不好受了!

  所以齊靖安“憤而”表白了,但表白之後他又不禁有點兒忐忑了。

  所幸齊靖安完全是多慮了,夏侯宣提出義氣之說,只是一個小小的試探,順便小小地反擊一下臉皮變厚的齊靖安……聽了表白以後,夏侯宣笑眯眯道:“也就是說,無論我是男是女你都喜歡?”

  齊靖安心裡一定,臉紅紅地連連點頭,略略磕巴道:“是、是啊,我以前不是說過麼,什麼樣的你我都喜歡。”

  可夏侯宣卻是搖了搖頭,說:“不對,雖然我是男是女你都能接受,但我感覺你還是更喜歡作為男人的我……”說著他就從懷裡取出了“證物”:那個穿男裝的木雕小人。

  ——“怎麼樣,我說的對不對?”

  最初的心思被發現了!齊靖安頓時大感窘迫,只得把頭埋在胸口裝起了鴕鳥。

  “呵,你不必覺得不自在,這多好啊,你喜歡的就是真實的我……靖安,我真是感動極了。”夏侯宣捧著齊靖安的臉讓他抬起頭來,由衷笑道:“我的身世背景堪稱老天爺開的一個巨大玩笑,但好在這世間還有一個你……老天爺還算夠點意思。”說到這裡,他便順應自己的心意,湊上前去啄了啄齊靖安的嘴角。

  齊靖安臉紅得快要燒起來了,頭頂上也似乎冒出了青煙,他手足無措地抵住夏侯宣的肩膀,急道:“喂!光天化日之下,你、你怎麼能這樣……雖然四下無人,但、但爹娘還在看著我們吧?”

  夏侯宣頓了頓,立時收斂了神色,走到墓碑前跪下,態度萬分誠懇道:“爹,娘,感謝你們讓靖安來到這世上、來到我身邊,我承諾會一輩子待他好的。”

  看著夏侯宣認真許諾的側臉,齊靖安覺得他的整顆心都泡在了蜜罐子裡,甜得快要變成蜜餞了,但他嘴上卻忍不住說:“你的這句諾言不就是我以前說的那句麼?一點兒新意也沒有。”

  “新意?確實沒有,不過卻有心意。”夏侯宣咬重了後一個“心”字,並指了指自己的心口,鄭重道:“有新意的都是甜言蜜語,諾言重的是心意,在爹娘面前我不說半句虛言,絕對是真情實意。”

  齊靖安捂著臉投降道:“好了好了,我引以為傲的口才都敗給你了、真服了你,註定我這輩子都要栽在你身上了。”

  “我不也一樣栽在了你身上?總的來說我倆還是打成平手的。”夏侯宣微微一笑,伸手指了指他身邊的位置,說:“過來跟我一起給爹娘磕個頭吧,將來我們肯定是要在京城成親的,所以何不就趁今天先來拜過高堂?”

  齊靖安感覺他腦海裡有根弦“噌”地一下就斷了,他腳步虛浮地走到夏侯宣身邊跪下……最終他們當真是並跪在墓碑前磕了頭,相當於是拜過了高堂,然後才攜手離開。

  “真是沒見過比你臉皮更厚的人了。”新晉的夫夫倆手牽著手從小山丘上往下走,齊靖安忍不住咕噥了一聲:才知道公主殿下是男人,緊接著他們就抱抱親親了,再然後連高堂都拜過了……這進展!這速度!真是太霸氣了!

  “你這麼說可誤會我了,其實我心裡很忐忑呢,所以才要急忙忙地把你定下來。”夏侯宣悠悠歎道:“我既擔心你接受不了我,也擔心你爹娘的在天之靈接受不了我……幸好方才沒有一道天雷劈下來,真要感謝爹娘的開明。”

  齊靖安撇了撇嘴,“你就放心好了,我的爹娘特別開明,你的爹娘才是真正麻煩的存在!”

  想到遠在京城的皇帝和瑞妃,夏侯宣下意識地揉了揉太陽穴,說:“我們現在是天高皇帝遠,我的爹娘就暫且不要去理會了,不如你給我說說你爹娘的事吧。”

  齊靖安點了點頭,而後就一邊走下山,一邊把他爹娘的故事說給了夏侯宣聽。

  齊靖安的娘親李氏其實是某一任興平府君的女兒,她跟齊霈的相識過程有點像是話本裡的“大小姐郊遊偶遇秀才”,兩個人一下子就看對眼了——不過齊霈可不是窮秀才,而是土豪家養出來的秀才,所以齊盛和李氏的爹都對這門親事樂見其成,更對他們二人時不時的“偷偷”約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使得兩人之間的感情越發深厚了。

  然而天有不測風雲,便在齊霈和李氏即將定親的前夕,李氏的爹忽然獲罪、從地方父母官變成了階下囚,李氏也從千金小姐變成了罪官之女——如此一來,齊盛自是不想要李氏這個兒媳婦了,但齊霈還是堅持要與李氏定親成親、負責到底,致使他們父子之間的關係出現了更大的裂痕。

  而在那樣的情況下,最高興的莫過於齊霈的繼母虞氏了:原本在李氏還是官家小姐的時候,虞氏就一直想要破壞她跟齊霈的婚事;結果後來李氏變成了罪官之女,還是全賴虞氏的鼎力支持,齊霈和李氏才能有情人終成眷屬……

  事實上,齊霈並不是不知道繼母的心思,但以他的性格,若是要他為了跟繼母鬥法而放棄自己心愛的人,那絕對是萬萬不行的。

  所以齊霈跟李氏最終還是在一起了,要不然齊靖安也不會存在了。雖然最後他們夫婦倆都因為一場來勢洶洶的時疫而過世了,但在他們做夫妻的十多年間,兩人無論是富貴還是清貧都相愛始終如一,他們從不後悔自己的選擇……對於他們來說,這或許已經足夠。

  “從小他們就這麼跟我說——人活一世,只要到頭來覺得無愧於心、不枉此生,那就值了。”齊靖安歪著頭靠在夏侯宣的肩膀上,說:“所以開明如他們,是不會接受不了你的,放心吧。”

  夏侯宣欣然一笑,伸手摟住了齊靖安的腰。

  他倆黏黏糊糊地走了一路,直至天邊的夕陽只剩一點點了,才走到山腳下。未免被別人看見他們“有傷風化”的行為,兩人快到山腳的時候就恢復到了正經的模樣……嗯,一切都非常正經,除了甜滋滋的氣氛以外。

  下山之後,夏侯宣正要招呼等在山腳下的親衛們一起離開,卻有一個禁衛軍小跑過來稟告於他,說是他們先前發現一個老婆婆在山腳附近鬼鬼祟祟地晃蕩來晃蕩去,所以他們就把她給控制住了。

  夏侯宣讓禁衛軍把人帶過來一看,齊靖安吃驚喚道:“祖母?”

  夏侯宣頓時恍然,眼前的這個滿頭銀絲卻精神矍鑠的老婆婆應該就是齊霈的生母榮氏了。好在禁衛軍們在他的告誡下很注意愛護百姓,即使是把這老婆婆給控制住了,也就只是請她坐在一邊暫候而已,並沒有絲毫怠慢。

  所以老人家的精神可好了,乍聽齊靖安出聲,榮氏便抬起雙手叉著腰,中氣十足地說:“我才不是你的祖母呢,你的祖母是姓虞的!”

  齊靖安曾聽他爹說起過這麼一件往事:齊盛當年曾用並不光彩的手段逼迫榮氏指天發誓、與齊霈斷絕母子關係,而且齊霈也是直至十幾歲才知生母是誰,所以榮氏很不痛快,一直不讓齊霈和李氏喊她娘親,也不讓齊靖安喚她祖母……

  但榮氏其實卻是個嘴硬心軟的性子,當年齊霈夫婦連同齊靖安一起被虞氏趕出家門、全家人一窮二白險些走投無路的時候,全靠榮氏救急幫扶,這份情誼是值得他們永遠銘感在心的。

  “是是是,您不是我的祖母。”齊靖安順著榮氏的話這麼說著,老太太的臉頓時就拉長了,然而齊靖安又說:“您是我的奶奶嘛,可比祖母親得多了!”

  聽到“奶奶”這個常用於年幼的孫輩和祖母之間的親近稱呼,榮氏不自覺地彎了彎嘴角,臉龐皺成一朵花的模樣。但隨即她又板起了臉,說:“哼,喊我奶奶的人多了去了,不缺你一個!六七年不回家,回來了也沒想著來看看我,我還真不稀罕你這個沒良心的小崽子!”

  話說命運真的是很奇妙的,且看齊盛和虞氏——齊盛本人雖然白手起家、賺了數不清的錢,但他早早地中風在床,其實也沒享多少年的福。而虞氏呢?在齊盛沒中風的時候她要假賢良,好不容易等丈夫倒下了,她得意了十年左右,但掌管生意也不容易,大約是很辛苦的,所以齊盛前腳一死、她後腳便也跟著去了,連親孫子都沒能抱上。

  再看榮氏,她雖然沒有過上大富大貴的生活,但現如今她都快八十歲了,身體依舊康健,甚至還能下地勞作。而且當年齊霈被齊盛搶走以後,榮氏在四十歲以後又跟她的第二任丈夫生了好幾個兒女。現如今二三十年過去了,她的兒女們紛紛開枝散葉,給她生了一堆小蘿蔔頭承歡膝下;雖然她偶爾也會嫌棄一大家子人鬧哄哄的,但生活卻是過得有滋有味的——看她這健壯的模樣,說不定能快快樂樂地活到一百歲呢。

  挨了奶奶的訓,齊靖安訕訕一笑,趕忙挽上奶奶的胳膊,把他的好口才統統發揮了出來,這才讓奶奶“勉強”原諒了他,並邀請他跟夏侯宣一起去家裡吃飯。

  夏侯宣自是欣然同意,他派了一個親衛去通知齊霖,然後就跟著奶奶去了她的家裡,吃了一頓很有滋味的農家家常菜,還見到了一大家子樸實的親戚……

  夏侯宣身為公主卻毫不拿架子,給榮氏全家都留下了極好的印象。天真又調皮的小孩子們還嘰嘰喳喳地喊他作“仙女姐姐”……令夏侯宣暗窘不已,而齊靖安則是憋笑憋得肚子都痛了。

  直至打更時分,他們兩人才從奶奶家裡走出來,一邊散步消食,一邊往齊家大宅走去。

  “先前奶奶悄悄跟我說,我這麼個窮小子能娶到一個仙女一樣的媳婦,那真是天大的福分。”齊靖安笑眯眯道:“可是啊,她老人家讓我注意嘍,說是仙女很有可能會隨時飛回天宮去織雲彩,拋下我和倆孩子淒淒涼涼在凡間生活,一年才能見一次面!”

  夏侯宣噴笑道:“難怪你這麼會說故事,原來是得了奶奶的真傳!放心好了,我根本不懂得織雲彩,飛不走的!”說著他頓了頓,忽而露出了幾分蕭瑟的表情,又說:“而且跟我在一起,你也沒可能有倆孩子。”

  “我不喜歡孩子!”齊靖安最看不得夏侯宣露出這副表情,趕忙安撫道:“一點兒也不喜歡,鬧哄哄的,剛才在奶奶家,我的頭都被那些小崽子們吵得大了好幾圈!”

  “喜不喜歡是一回事,可傳宗接代又是另一回事,”夏侯宣語速很慢地問:“你真的一點兒也不想要孩子?”

  “不想!”齊靖安非常肯定地這樣回答道,同時也不想再繼續討論這個話題了,他便話鋒一轉,問:“方才奶奶也把你拉到一邊說了一通話,可以告訴我麼?”

  “嗯,奶奶說讓我多督促你鍛煉身體……她說啊,你爹娘就是因為從小過慣了好日子,不幹活也不鍛煉,把身體都養殘了,所以才會風一吹就倒,一點兒小病痛也耐不住……”夏侯宣語氣很溫和地說:“奶奶的話雖然說得嚴厲、甚至有些不近人情,但她的心意是好的,她是真的關心你。”

  齊靖安點了點頭,“我當然知道,奶奶她是刀子嘴豆腐心,從來都是。”

  “不得不說,你祖父的眼光真差勁!幸好你沒隨著他……”夏侯宣摸了摸下巴。

  齊靖安哼笑了一聲,“那可未必……我的眼光就很好麼?”

  “嘿,如果說你的眼光不好,豈不就是說我不好?齊小苗,你的膽子變肥了呢!”

  這時他們兩人正走在熱鬧的夜市上,夏侯宣借著衣袖的遮擋偷偷捏了捏齊靖安腰間的軟肉,惹得齊靖安渾身劇顫,卻又不好在大街上失態,只能回以一枚眼刀……

  當他們打情罵俏著走回到齊家大宅時,夜幕已深。兩人各自洗洗睡了,這美好的一天終是過去了。

  想來,自從離開了興慶大營,夏侯宣遇到的好事真是越來越多了,先是在石嶺關賺了一大堆好處,來到興平的這大半天也是過得如此舒心——老天爺大約是看不下去了,所以第二天一大早,夏侯宣指揮隊伍集結完畢,正要運糧上路,就收到了緊急軍情:北燕大軍發動了!

  頗有些出乎意料的是,北燕人竟然繞開寧京,而奇襲了大名府:由於大名府的守將沒什麼準備,故而慘遭大敗,以致十萬大軍只剩下一萬剛出頭了——殘兵敗將們逃入寧京,與城內的五萬守軍會合,借著堅固的城牆和守城器械正努力地抵禦著北燕的入侵。

  而北燕的三十萬大軍,此時已將寧京圍得水泄不通。

  “先破大名府,再圍寧京,”夏侯宣手持戰報,眉頭緊皺:“北燕軍中……有勁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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