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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龍轉鳳》第68章
第六十八章 大權

翌日,皇帝在朝會上對跌宕起伏的太子造反事件做出了如下總結和處置——

太子夏侯衍在其母舅、御前都指揮使韋建興的蠱惑下萌生了造反之心,先毒殺了四皇子,後又帶兵逼宮,所作所為不忠不孝不悌、德行敗壞,令皇帝深感痛心及失望。但夏侯衍既已伏誅,念在父子一場的情分上,皇帝僅廢其太子封號,下令以普通宗親的身份將其安葬,便不再加罪他的妻妾兒女了,只將前太子的一眾內眷貶為平民,並不多做苛責。

眾臣自是大贊皇帝仁慈,但大家心裡也明白,皇帝對太子“仁慈”,就代表著他一定不會對韋家仁慈……

果不其然,皇帝接下來就痛斥韋家人離間了他和前太子的父子感情,故判韋氏全族男丁皆誅、婦孺為奴,以儆效尤!

感受著皇帝那越來越大的音量和蓬勃的怒氣,眾臣紛紛垂下了頭去。無論他們心中對韋家的下場是嗤笑還是同情,這時都絕不會多說半句話的。韋家在朝中的根基實在是很淺很淺,除了韋建興以外,再無其他支柱,依附者也都是些沒什麼大用的小蝦米,這次全給一鍋端了,所以此時此刻,絕不會有人甘冒風險來為韋家人說話的。

事實上,夏侯衍究竟為什麼要造反,從韋家單薄的勢力上就能看出些端倪來:“太子黨”實在是太弱了,跟徐丞相一黨的勢力根本沒法比,若不是有皇帝的支持,早就垮了……可問題在於,皇帝也不是個有能力的強勢君主,他自己本來就解決不了徐丞相,還把他的大兒子推到前面去當馬前卒,故而長期以來,夏侯衍承受的壓力有多大、心情有多鬱結,可想而知。

而且夏侯衍對皇帝心有不滿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禍患早在其生母韋皇后抑鬱而亡之際便深深埋下了。

再有,除了韋皇后的死難以釋懷以外,夏侯衍對皇帝給他安排的太子妃也是很不滿意的——太子妃是位大文豪的孫女,家族的名聲很大、很好,完全配得上太子;可她的娘家親戚卻都是些翰林啊、言官之類的“清流”,實際握在手中的權力比之韋家還要不如——太子黨本來就弱勢了,皇帝還要給夏侯衍安排這樣一個太子妃,他能覺得滿意才怪了!

即使太子妃這事兒其實不能怨怪皇帝,真正該怪的人還是背後推手的徐丞相和掌理後宮的徐貴妃,但皇帝的無能和不作為也實在是讓夏侯衍憋氣得很,憋得滿肚子都是邪火……所以終究是要爆發出來的。

至於夏侯衍為什麼選在這個時候爆發出來?且看看近一年以來都發生了些什麼事吧:身份尷尬的二皇子忽而奮起、搏得了皇帝的寵愛,沉悶又透明的三皇子不但擁有手握軍權的孿生妹妹和能力不俗的好妹夫、還即將成為徐丞相的孫女婿,更別提一直都很高調的四皇子了,他日益成熟、風頭更盛……

眼看著父皇日益老去,弟弟們各個都開始“發力”了,而太子黨卻還是那副半死不活的鬼樣子,這讓夏侯衍心裡怎麼想?

或許他是這樣想的:與其在沉默中滅亡,還不如孤注一擲!

所以說了,真的是韋建興蠱惑了夏侯衍嗎?真是未必,也許是夏侯衍把他的舅舅給拽上了賊船呢……不過,皇帝既已下了結論、把大部分的責任都倒扣在了韋建興的頭上,無論他老人家是因為不想弄死自己的兒媳婦和親孫子,還是為了自己的面子、皇室的聲譽,他怎麼說,大家就怎麼聽唄,只有傻子才會提出異議呢。

總而言之,夏侯衍和韋建興都已經死了,死了就不再重要了,大臣們更在意的當然是歷經太子叛亂一事之後“倖存”下來的人,譬如長公主和駙馬、徐貴妃和五皇子、瑞妃和三皇子、許勝和他的弟兄們,又譬如二皇子、鄭妃……

——功要怎麼賞,過要怎麼罰……未來的天,又會怎麼變?

“長公主天資異勇、忠孝兩全,先曾安邦拓境,今又除賊救駕,報國之義可書青史,護朕之心尤為可紀,特此敕封其為護國長公主,職俸等同于護國大將軍銜,並領重整禁軍之責,欽此。”

在一眾大臣們複雜的目光中,夏侯宣從勤政殿外朝氣勃勃地大步而來,一直走到御座下的臺階前,神采奕奕地跪地領旨受封。謝恩之後,他就毫不忸怩地走到了武將一列,當仁不讓地站在了最前端——

在此之前,夏侯宣雖已獲封為大魏的兵馬副帥,卻是除了受封受賞以外再沒有上過朝、參議政事,因為兵馬副帥並不是一個有品級的官職,按品級來說,之前夏侯宣的真正職位是從二品的上將軍,而按大魏例律,只有正二品以上的武將才能參與日常的議政朝會,他剛好差了半級,所以朝會根本不關他的事。

那麼,兵馬副帥又是怎麼一回事呢?正式的說法是,兵馬大元帥與副帥各掌半塊虎符,故而副帥的職責便是在緊急關頭跟大元帥一起調集兵馬保家衛國……但問題在於,什麼時候才算是緊急關頭呢?

這個嘛,像昨天那樣、當皇帝被叛賊逼宮了,大概就算很緊急了。

可是想想昨天的情況,夏侯宣能有機會調集兵馬嗎?別開玩笑了,他手上只有半塊虎符,想調兵馬還得從遠在北燕打仗的鎮北侯手里弄來另外半塊……這不是扯淡呢麼?!所以說,還是不要把副帥的名頭太當回事了。

實際上,大魏的兵馬大元帥和副帥這兩個頭銜主要是代表榮譽的,調兵遣將還是樞密院的活兒,如果沒到緊急關頭,元帥和副帥就拿虎符去搶樞密院的活兒,那會怎麼樣呢?答案大約只有兩個字:呵呵。

所以說了,聰明如夏侯宣,在受封副帥以後,反而越發低調了,連禦書房“首席秘書”的職務都“辭掉”了,只專心備嫁……要不然他何至於被夏侯衍打了個完完全全的措手不及?哎,這就是“終日打雁卻被雁啄了眼”的道理,夏侯衍也懂得挑選造反的好時機的。

這件事給夏侯宣上了一課,真令他反思了不少。

而皇帝呢?他大約也有反思吧,所以才會趁此機會,一舉把他的女兒和女婿都給“撈”進了朝會裡來:在大臣們的注視下,第一個受封的是夏侯宣,第二個受封的就是齊靖安了,再往後才輪到許勝等人——封賞的“好處”大小也是根據這個順序來的,護國大將軍是從一品的官銜,比之更高的只有正一品的鎮國大將軍了,那就是鎮北侯的軍職,而他老人家現在不在朝中,是以夏侯宣站在武將首位是理所應當的。

那麼齊靖安呢?他又得了什麼“好處”?

說來也挺微妙的,齊靖安自任職寧京監政使以來,都還沒有真正上任呢,這就又升官了——由從三品的寧京監政使遷升為正二品的參知政事,留京重用。

於是乎,今日的朝會便成為了大魏開國以來極為特殊的一次,因為竟有一對“夫妻”同立於朝堂之上,而且還分列于文臣武將之中,公主是武將之首,駙馬就站在丞相的後面……這可真是前無古人啊,即便昭聖長公主也曾上過朝、軍職高於夏侯宣,但她並沒有“捎帶一個駙馬”呀!

哎,總而言之,羡慕嫉妒恨已經完全不足以形容眾人對公主和駙馬的感官了。

然而,兩個當事人倒似乎並不是很開心——“這下子,我們圍繞著寧京做下的計畫是完全泡湯了。”

下朝以後,夫夫倆攜手回府,一路上都是春風得意的模樣。可回到家中以後,兩人臉上的笑意便在同一刹那間淡了下來,夏侯宣眉心微蹙地歎了一口氣:意外年年有,今年特別多啊,真是多得淡定如他都有些無奈了。

“事已至此,我們也只能面對了。”齊靖安拍了拍心上人的肩膀,“好在今日之後,我們是真真正正的位高權重了,很多手段都能放開來使,再不必束手束腳了,也算有得有失吧。”

“嗯,確實如此,不管怎麼說,只要你我同心,就再沒什麼值得你我害怕的事了!”夏侯宣順勢抓住齊靖安的手、握得緊緊,沉穩地點了點頭——誠然留在京裡,他身量漸漸長開、定然會越來越危險,可風險與機遇是並存的,負責重整禁軍顯然會給他帶來極大的好處,而齊靖安的參知政事一職,通俗來講就是副丞相,那有多爽還用說麼?說真的,只要他們夫夫攜手、好好經營個幾年,就算是逼宮造反都大有可為啊,還需要怕暴露秘密麼?

“不過,父皇也實在是太那什麼了吧,”齊靖安抽了抽嘴角,“先前讓你做從二品上將軍,就讓我當從三品的寧京監政使;這一回給你安了個從一品的護國頭銜,我就升任正二品的參知政事了……還能更微妙一點兒麼?”

夏侯宣啞然失笑,心頭的最後一點兒沉重感也飛走了,他展臂、一把抱住自家駙馬,輕笑道:“這是聖意要我一直壓著你啊……那我就不客氣了哈。”

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這兩個剛得了大權的傢伙……就這麼沒羞沒躁地得瑟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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