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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龍轉鳳》第57章
第五十七章 成親

  去年發生的那些事,無論是春闈舞弊案、北燕突襲寧京,還是郭老將軍以性命為代價換來的西蠻分裂,都讓大傢伙兒感到心情沉重。

  而至今年伊始,開春的第一件大事就是長公主殿下風光大嫁——這無疑是個極好的兆頭,所以朝野內外對此事的支持程度和熱情程度都很高,無論是朝堂之上還是後宮之中,大臣和後妃們都不拿掃興的事兒來攪擾皇帝了,他們極有默契地呈現出了一派和諧的氣氛,對夏侯宣和齊靖安這對準新人的態度更是除了賀喜還是賀喜……大家都不是傻子,無論他們的心裡究竟是怎麼想的,在這舉國歡慶的時候,只要無聲微笑就好了,不是嗎?

  當有分量的大人物們都無聲微笑了,普通百姓們的議論之聲便響亮了起來:對於大多數愛看熱鬧的群眾來說,他們對於這場喜事的最大感觸便是……駙馬爺的故事真是太勵志了!簡直比話本裡的故事還要勵志!

  那些話本裡的窮書生們,往往都是在高中狀元以後才能娶到高門貴女,而且最多最多也就是娶到一個丞相家小姐了——可齊靖安呢?別說狀元了,他連進士的最末一名都沒有考中,居然能娶到皇帝老兒的掌上明珠!而且長公主殿下既能上馬殺敵保家衛國,本身又是個頂頂的大美人,分明就是無數人心目中的女神啊……駙馬爺真是太讓人羡慕嫉妒恨了!

  “可惜啊可惜,當朝公主只有這麼一位,如果還有多幾個,打從明天起我就天天蹲在宮牆底下等著偶遇公主!”

  尚是春寒時節,茶館裡卻是十分熱鬧,某人唾沫飛濺地說至興起處,惹得周圍的人們紛紛起哄——“就你那小眼睛塌鼻子的模樣,還想去跟公主偶遇?包管連宮裡出來買菜的老嬤嬤都看不上你!”“還有這鴨公嗓子,剛開口就把公主嚇跑了吧?”“什麼呀,公主何等了得,怎麼可能被這小子嚇跑,肯定是把他當成敵國奸細,一槍給他戳個透心涼!”“哈哈哈哈……”

  “呵,說起來你當初還真是輕信啊,我一喊你你就應了,而且馬上就跟我聊了起來,從沒想過我有可能是敵國奸細吧?嘖嘖,你的警惕心比那邊那個吃著餑餑喝著茶的老大爺還不如呢!”剛好路過茶館、聽到了這幾句八卦,齊靖安便饒有興致地湊進夏侯宣的耳邊打趣道。

  ——那些正在大聊特聊的八卦群眾們肯定想像不到,他們所說的話竟然全被正主們聽進了耳內:夏侯宣和齊靖安肩並肩地走在大街上閒逛,一路過來真是聽了太多太多議論他們的話了,什麼內容的都有,五花八門、既有趣又好笑。

  “呿,當天我們分別以後我就派人去查你了,你以為我是天真不知世事的小女孩麼?”夏侯宣哼笑了一聲,“再者說來,雖然你是個大眼睛高鼻樑的俊俏哥兒,可如若你當初不是一開口就喚我三殿下,還說了幾句故弄玄虛的‘謀士自薦專用語’,我根本懶得理睬你!”

  齊靖安翻了個白眼,“按你當時那種龍困淺灘的境況,分明是撿到一個蝦兵就算賺了、要是能撈到一個蟹將就更是賺大了!所以即使我就是在故弄玄虛,你也會忍不住多聽幾句的……”

  “是啊,那時候的我就是抱著隨手撿個蝦兵蟹將的念頭,才會回應你的搭訕……誰曾想竟能撈著一個龜丞相呢?”夏侯宣笑吟吟道。

  齊靖安挑了挑嘴角,“龜丞相?分明是乘龍快婿吧!”

  “嘿,即使我願意承認你是老天爺送給我的乘龍快婿又怎樣?天底下的人可都覺得你是個走了大運的窮秀才呢。”夏侯宣攤了攤手。

  齊靖安頓時無話可說,在這一路上,他已經聽到過關于他和夏侯宣相遇相識相愛的各種版本的故事多達幾十上百個了,然而那些說書人幾乎無一例外的都要先把他又窮又挫的身份“狠狠”地烘托一番,然後再來個激動人心的大轉折,說他是因為祖墳上冒了青煙才能得到長公主殿下的青睞……有沒有搞錯,其實他的真實身份是土豪的孫子好吧?!

  “話說那一日,駙馬爺剛從窮山僻壤來到繁華的京城,盤纏都在路上花光了,別說是住客棧了,就連飯都吃不起,那叫一個可憐!偏偏天公也不作美,竟還下起了瓢潑大雨,把他從裡到外淋了個透透的!好在我們雲客來的掌櫃慧眼識珠,一眼就看出了他身具福祿之相,只是暫時還缺少了一分機緣,於是便把他請到了店裡避雨,還白請他吃飯……嘿!我們掌櫃的厲害吧?這可真不是吹牛!還有啊,當初駙馬爺在這兒吃的就是我們雲客來的招牌名菜‘花好月圓’和‘鳳棲梧枝’,他吃得那叫一個狼吞虎嚥、讚不絕口啊!而且從此以後哇,他就開始轉運了,窮秀才變作了梧桐木,惹得天上的鳳凰都飛了下來,與他花好月圓了!所以說這好兆頭是多麼的重要啊,哎,你們還愣著做什麼?快進來快進來,來嘗嘗我們雲客來的招牌菜,每一道都是有講究的,吃了之後保管走大運!不信你們去問問駙馬爺!”

  “噗!”走著走著又聽到了這麼一段,這下子齊靖安是真的服氣了,“這雲客來的掌櫃……高,實在是高!”

  夏侯宣嘿嘿一笑,道:“過獎過獎,承讓承讓,這雲客來正是我的產業。”

  “……”齊靖安默默地伸出手,借著衣袍的遮掩狠狠地擰了夏侯宣一下:哼哼,現在你這麼得瑟,待到成親那天,看我怎麼得瑟!

  ——二月二,既是小花朝,又是龍抬頭,也是宜嫁娶的黃道吉日,更是齊靖安期盼已久的、想怎麼得瑟就能怎麼得瑟的好日子!

  這一天終於到了。

  戴著大紅花、騎著高頭大馬從駙馬府出發,齊靖安在無數人豔羨的目光中前往皇宮迎親,神采飛揚、歡喜得嘴巴都快要合不攏了……

  駙馬府是皇帝特別賜給女兒女婿用於成親之用的,將來也可作為他們回京城探親時居住的地方,占地雖然算不上很大,但內裡的佈置卻很溫馨,每一間房、甚至於每一處細節都是齊靖安親自督造的——這幾個月來,齊靖安可不像夏侯宣那麼悠閒,即使清楚地知道他們婚後並不會在這駙馬府裡住多久,他也決定要好好佈置這裡、全心全意地籌備他與心上人的婚禮。

  此時此刻,整個京城都彷彿沸騰了一般,千千萬萬的八卦群眾跟隨著駙馬爺的迎親隊伍來到宮門口,而後又簇擁著公主殿下乘坐的花轎回返駙馬府,看著那一抬又一抬的嫁妝流口水,哄鬧著去撿送親的宮人們沿路灑下的銅錢……

  傍晚時分,在拜過天地之後,公主殿下就被喜娘扶到新房裡去了,而駙馬爺的考驗才剛剛開始——數百名達官貴胄登門慶賀,這其中想要把他灌醉的……真是不知凡幾呵。

  不過,齊靖安出身隴西,原本酒量就大,現如今人逢喜事精神爽,更是超長發揮、戰鬥力高得令人咋舌!

  走了一圈又一圈、喝了一杯又一杯,多少人紛紛眼冒金星地倒到了桌子底下去,可喝得最多的齊靖安卻似更加清醒了一般……

  “哎,三哥?剛剛你躲哪兒去了,來來來,咱們一碗悶了!”齊靖安從被人灌酒到反灌別人,愈戰愈勇、幾乎堪稱所向披靡——這時他猛然看見了夏侯卓,便毫不猶豫地一把將人抓住,緊接著就把一個大碗公塞進了對方的懷裡。

  夏侯卓遲疑了片刻,反拽著齊靖安往人少的角落走,總算找到了一個可以說幾句悄悄話的地方,他開口就問:“既然你都已經如願以償地娶到我妹妹了,總該讓彥平表兄回京了吧?”

  齊靖安微微一怔,片刻後回神道:“三哥你這話說的可就不對了……表哥他是自己想要留在邊關建功立業的,又哪裡是我讓不讓他回來的問題?”

  話說紀彥平的麻煩已經算是徹底解決了,之前齊靖安找了個不錯的時機,跟皇帝來了一場一對一的“翁婿談話”:當時,他一邊表忠心一邊表示可以理解皇帝對紀家跟徐家結親的憂慮,還義正辭嚴地譴責了朝堂上的這種拉幫結黨的行為;但緊接著他就委婉地對皇帝提出了他對那道密旨的看法——他認為紀彥平是無辜的,雖然那傢伙仍帶著幾分令他厭惡的紈絝之氣,但畢竟還是個有愛國之心的年輕人、更立有戰功,齊靖安作為一個正直的好青年,認為皇帝應該賞功罰過、行堂堂正正的帝王之道,而不該聽信某些小人的讒言,行陰詭之道,那根本就是在自降身份……

  因為齊靖安所選的時機正是皇帝心情挺好的時候,而且齊靖安也很有說話的技巧,所以皇帝還真把他的話聽了進去,甚至“誠懇”地表示他早先確實是有欠考慮了,而齊靖安敢於如此這般直言進諫,也得到了皇帝的肯定。

  就這樣,齊靖安圓滿地完成了任務,令皇帝淡化了想要紀彥平小命的心思,更讓皇帝認為這件事是獨屬於他們翁婿之間的一個小秘密,反而更加增進了皇帝對他的信任。

  而事實上,齊靖安不僅把整個過程一絲不差地告知了夏侯宣,夏侯宣還把這件事告訴了瑞妃:瑞妃對此表示極大的震驚,當即拍板決定讓紀彥平繼續待在邊關、別急著回來,怎麼也要等她跟紀家聯起手來把那幾個在背後煽風點火的“小人”捉出來鬥垮再說……

  可這些事,夏侯卓顯然都不知道,他頗為不滿地瞪了齊靖安一眼,然後就鬱鬱不樂地離開了熱鬧的婚禮正廳。

  齊靖安呆了呆,頓覺自己好無辜啊,明明他才是保住紀彥平小命的最大功臣,反而被哥哥大人當成了壞人……哎。

  不過轉念一想,齊靖安又覺得夏侯卓真是挺可憐的:整個兒都被蒙在鼓裡,瑞妃什麼事都不跟他說,就連紀彥平也沒有寫信過來解釋解釋,這是都不把他當回事啊……

  當然了,齊靖安也同樣不怎麼把夏侯卓當回事,他現在滿心裡想的都是夏侯宣——即使是在對夏侯卓產生了些微同情的時候,齊靖安更多的還是在想夏侯宣——他的心上人多不容易啊,從小到大的境況可比夏侯卓艱難得多了,如今都能殺出一條血路來、展翼沖天,那是多麼的了得?不愧是他的心上人!

  齊靖安一直都為夏侯宣感到驕傲自豪,可同時他也對自家心上人存著疼惜之情:年紀輕輕、心就“滄桑”了,早先他們雖是在互開玩笑,但那些話對齊靖安也是很有觸動的……好在自今日往後,他就能名正言順地對心上人好了,這樣一想,他的心頭就充滿了鬥志,提著酒罈子就重返了“戰場”……

  夜色漸深,空掉的酒罈子越堆越多,最後幾乎成為了一座小山。

  在鬥志昂揚地喝趴了所有想把新郎灌醉的賓客們之後,齊靖安精神抖擻地離開了大廳,穿過鋪著紅綢的回廊往婚房走去,心跳越來越快……當他大步跨過門檻,抬眼看見蒙著紅蓋頭、靜靜坐在床邊等他的那個人時,彷彿有“轟”的一聲響在耳邊,齊靖安頓時滿臉通紅,腳步都飄了起來,就如喝醉了一般。

  彷彿恍恍惚惚地走了很久,又彷彿只一步就從門口跨到了床邊,齊靖安站在他的新娘子跟前,忽覺手足無措,不知道該幹些什麼才好——幸而還有稱職的喜娘侍立在側,她及時遞了一把象徵著稱心如意的秤桿過來,讓暈暈乎乎的新郎回過了神——齊靖安伸手接過秤桿,屏氣凝神地挑開了喜帕……

  在看到夏侯宣的那一瞬,齊靖安就醉了,心醉神迷……

  “哇!”喜娘不自覺地驚呼了一聲,顯然是被公主殿下逆天的美貌給震到了——察覺到自己竟然發出了聲音,她嚇了一大跳,趕忙捂住嘴,卻發現新郎和新娘只顧著深情注視彼此,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她的動靜……喜娘既慶倖又有些莫名失落地撫了撫胸口,長出了一口氣。

  “公主殿下、駙馬爺,該喝交杯酒啦。”直至喜娘把兩隻小酒杯分別塞進夏侯宣和齊靖安的手裡,他倆才略略分了一點兒注意力給喜娘,隨即又相視一笑,臂膀相交、各自飲下杯中的酒……這真的是酒嗎?分明比蜜還甜。

  眼看著新郎新娘又開始眉目傳情了,喜娘心知自己的存在十分多餘,於是便趕緊加快了動作:她走上前來跪在喜榻邊,麻利地把夏侯宣和齊靖安的衣角交纏幾下、打了一個漂亮的同心結;隨即又各撚起兩人的一小撮頭髮打了一個結,祝福他們“永結同心”;緊接著她揮舞著簸箕往喜床上撒了一大堆紅棗、桂圓、蓮子、花生,嘴裡快速地說了一通“早生貴子”之類的吉祥話……終於到了最後一步,喜娘用長長的筷子夾起一枚餃子,先讓齊靖安咬了一半,又送到夏侯宣的嘴邊喂他吃,然後笑眯眯地問:“生不生?”

  “……”

  夏侯宣倍感無語,尤其在看到齊靖安憋笑的表情時,他心裡真不知作何感想……但他最終還是配合地點了點頭,應道:“生!”

  喜娘大功告成,當即腳下生風地退出了婚房,把良辰美景留給了這對新人。

  婚房裡一時變得極靜,齊靖安聽著自己那仿若擂鼓一般的心跳聲,輕咳了一聲,頗有些局促地說:“殿下,我們……”我們接下來要做什麼?洗洗睡?

  夏侯宣的眼中透出幾絲奇異的神采,他微微一笑,道:“我倆都已拜堂成親了,你還叫我殿下?”

  齊靖安眨了眨眼,正要張嘴喊一聲“阿宣”,可話一出口,卻又生生地變成了一聲既帶著幾分揶揄之意、又滿含蜜意柔情的“媗妹”……

  夏侯宣眸光一暗,陡然欺身上前把齊靖安撲倒在床,然後“唰啦”一聲扯開了對方的衣襟,曖昧又邪肆地笑道:“靖安啊靖安,你能不能告訴我,我究竟要做到哪一步才能讓你徹底忘掉‘媗妹’這個稱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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